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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之禁脔作者:午正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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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弦魂魄早已出了身体,随着阿脔的笑声忽上忽下,使劲推着秋千,仿佛这辈子只愿待在阿脔身边,就这么给阿脔推秋千。
  忽地感觉眼前出现个黑影,凝弦一抬头,只见一个佩紧带紫,身穿白色秀龙长袍的男子站在自己身边,男子面如冠玉,脸上带笑,气度不凡,贵不可言,男子朝着凝弦挥了挥手,接过秋千,双手一推,秋千飞的极高,仿佛要入云一般。
  来人便是谢拂身。
  浮翠和清秋在一般看着这高度都心惊。
  阿脔却也不怕,反倒是笑声更浓,秋千高高飞起,阿脔衣炔翻飞,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秋风吹过阿脔的脸颊,吹起了额前的碎发。
  谢拂身看着秋千上的阿脔,神色柔情满溢,推了许久,谢拂身拉住麻绳,秋千稳稳当当的的停了下来。
  阿脔跳下秋千,回头一看是谢拂身,咦了一声。
  谢拂身抱着阿脔,给阿脔理顺被风吹乱的碎发,“又有新玩意儿了?”
  阿脔乖顺的让谢拂身抱着,笑意盈盈,“好玩极了,你坐么?我推你!”
  谢拂身一下子笑了出来,爱极了阿脔的至真至纯,“推我?算了吧,等你推得手酸,又要怪我。”
  清秋和浮翠在一旁抿唇而笑。
  阿脔脸上微微红了,“那是怪你太重,你该少吃点了!”
  谢拂身笑的戏谑,“我可不知是谁一天要吃四顿,吃过饭还要吃糕点。”
  “我那是长身子,你懂什么?”阿脔脸红得像那海棠尖上的一点红,好看极了。
  谢拂身轻轻吻了下阿脔的面颊,嘴角弯起,“原来阿脔是在长身子,不是谗……”
  当着人前被谢拂身亲了一口,阿脔心里又羞又乱,别着眼不肯看谢拂身,要跑进院子去。
  清秋和浮翠早已见怪不怪,睁着眼只当没瞧见。
  谢拂身大笑一声,反手牵住阿脔,抬步进了院子。
  等到院外没有人影,只留着秋千顺丰打着转子,凝弦还在看着阿脔的背影,收不回眼光。

  相商

  这小小一架秋千却是给阿脔平淡的生活增添了点乐趣,梧桐树间不时传来阵阵笑声,阿脔从秋千上蹦了下来,拽着秋千看着清秋和浮翠道,“你两也坐坐,我来推!”
  清秋连连摇头,“这可使不得,哪有公子出力的?”
  浮翠想坐极了,可是见请求这么说,也不好得说什么,脸上带着股失望的神色,看的阿脔直皱眉。
  阿脔眸子一转,推着浮翠坐到了秋千上,浮翠吓了一跳,只得牢牢抓着麻绳,耳边只听阿脔叫了声抓紧了,下一刻便觉那秋千飞了起来,力道不大,秋千虽然荡的不高,可也好玩的很,浮翠咯咯笑了起来,清秋立在一旁心焦的不得了,怕阿脔推重了伤到浮翠,又怕秋千后退撞到阿脔,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两人出事。
  阿脔见浮翠高兴,心里也欢喜,加大了力气推着那秋千,浮翠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脚也落不到地,心里便有点惴惴,忽地大声喊道,“公子,太高了!”
  阿脔闻言,连忙减了力气,不多会,那秋千便停了下来。浮翠双足一沾地,就笑了起来,“真好玩!”
  阿脔朝着浮翠使了个眼色,浮翠一笑,两人拉着清秋,把清秋按坐在秋千上,清秋急忙道,“公子,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那秋千荡了起来,清秋吓得连忙拉住麻绳,随着秋千越荡越高,仿佛都能抓到那梧桐树叶一般,清秋的心也飞了起来,轻松欢快。
  清秋坐着那秋千,远远见到刘细畹穿着身合欢花底色的衣裳翩翩而来。刘细畹头上梳着个繁复华丽的流花发髻,戴这串颜色通透的珍珠项链,容色天成,容颜妩媚。
  刘细畹的贴身婢女杜鹃扶着刘细畹到了院口,见到阿脔只顾着推秋千,做了个脸色,嗔怒道,“好生无礼!见到侧王妃也不行礼!”
  阿脔不高兴起来,一把拉住秋千,拧着眉看着刘细畹。清秋赶忙从秋千上下来,和着浮翠一道行了礼。
  刘细畹细细看着阿脔,越看越觉得阿脔美得惊人,气质宛如空谷幽兰一般,想到谢拂身自从回府一月有余却从未见过任何妃企妾,心里顿时妒海翻腾,脸上柔柔笑着,那眼色却狠辣至极,“阿脔好兴致,在此处玩秋千。”
  阿脔很是不喜欢刘细畹,拉着秋千也不说话。
  刘细畹见阿脔不语,看着跪着的清秋和浮翠,闲闲道,“王爷可在?”
  清秋低着头,“回侧王妃,王爷晌午就出了府,还未回来。”
  刘细畹双眼一挑,缓缓道,“如此就算了,杜鹃,回吧,不耽误阿脔玩秋千。”说完转身走了。
  杜鹃扶着刘细畹走远,狠狠道,“那个阿脔也太不像话,一点礼数都不懂!夫人身为侧妃,而他连个名分都没有!还敢嚣张至此!”
  刘细畹冷笑一声,“他怎么不嚣张?自他一来,你见王爷可曾正眼瞧过我们不曾?他可是得宠的紧呐!”
  杜鹃很是不服,“夫人就由得他这般下去?”
  刘细畹妩媚一笑,笑中隐藏着说不尽的危险,“去横琴妹妹那一趟,我去找她说会子话。”
  杜鹃闻言,搀着刘细畹到了江横琴住的骊珠院。
  正好遇到江横琴烹了茶,茶香缭绕,江横琴见刘细畹来了,递了盏茶给过去,“姐姐尝尝。”
  刘细畹揭开茶盏,嘢了口茶,眉头一皱,笑道,“妹妹这茶,好似是去年的龙井了吧?”
  江横琴平日里不得宠,吃穿用度都比不得其余几人,当下被刘细畹戳到痛处,江横琴面色一红,很不自在,便撒了谎,对着身边的丫鬟怒道,“姐姐见笑了,必是朱红这丫头拿错了茶。朱红,以后在这般毛手毛脚,我就撵了你!可知道了?”
  朱红也知晓江横琴这是拿自己扯谎,当下便跪了下去,低着头道,“奴婢知错了,还望夫人饶恕奴婢。”
  “起来吧,下次被再犯就是了。姐姐今日怎么到我这来了?”江横琴转而看着刘细畹笑道。
  刘细畹抚着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扳指颜色通透浮翠,扳指中带着点绿丝,一看就是好东西,刘细畹出身名门,大哥官拜尚书,又为谢拂身诞下长子,未分也尊贵起来,吃穿用度样样都是好的。
  刘细畹一笑,“也无什么事,只是一月多未曾见到王爷,今日闲来无聊,过来坐坐。细细说来,妹妹可曾见过王爷?”
  江横琴陪笑道,“姐姐都未曾得见,妹妹我又如何能见?”
  “王爷疼爱那个阿脔疼爱得紧,眼里都没了我们,我和柔妹妹还好,有个儿子,但也不至于叫旁人欺负了去,可是妹妹你呐,却生了女儿,现下这阿脔一来,更是……”刘细畹说完叹息了一声。
  江横琴面色很是不好,看着茶盏中的颜色微深的茶水,忽地刺眼得紧。
  刘细畹好似无意,接着说道,“前几日新来了些热州葡萄,我听进金福全说王爷知道红豆爱吃葡萄,本意分些给红豆,可阿脔说是喜欢,便全都给了他。那葡萄青翠至极,想必是汁多肉甜得很!可惜,我们呐,都没这个福分。这几日听说阿脔闷了,王爷还在院外架了个秋千,专门给阿脔玩耍。”
  江横琴心里扎了根针,不大痛快,强打精神笑道,“这是王爷疼惜阿脔。”
  “可不是。但我看呐,这秋千可不是个好事,荡得太高,要是一摔下来,可马上,就死了。”刘细畹,说完吸了口气,好像被吓到一样。
  江横琴眼中一闪,徐徐笑道,“可不是,什么东西,太高了,总是不好。”

  出事

  这秋日里菊花开得正好,元墨兰让下人收了点菊花做了菊花酪,知道阿脔走不开身,就让清秋去取了。
  秋风一起,比平日里倒是更凉了点,却让人觉得爽快,好一个秋高气爽。正是午间,主子们都午睡了,清秋提这个檀木做的食盒,盒子里隔着碗菊花酪,穿过花园,走过游廊,远远只见院外那秋千边站了个人,清秋眉头一皱,放轻脚步,过去一看,乃是江横琴屋里的丫鬟朱红。清秋平日里也是认得朱红,便笑了一声,“怎么?听说这儿有了个秋千,也过来玩?”
  主公吓得跳了起,面色惊恐,转过头见是清秋,眼睛瞪得滚圆。
  清秋抿唇,“我就这么可怕?吓得你话都说不出。”
  朱红压住脸色,讪笑道,“你这突地出现,可不是吓我一跳!走路也没个声音……时候不早了,夫人也该醒了,我回了。”说完急匆匆走了。
  清秋挑挑眉,也未多想,提着食盒回了院子。
  请日立的太阳也不热辣,带着点微温,透过珠帘晒到屋子里,透着股子暖意。
  凝弦抱着秦候在屋外。
  清秋向着凝弦福了身子,见了个礼,挑起帘子,进了屋内。
  阿脔也起了身子,浮翠在伺候着穿衣。阿脔虽然醒了,可还是睡眼蓬松,盖着被子捂了半日,脸红彤彤一片,就像那年画上的娃娃,肤白颊红,惹人喜爱。
  清秋笑道,“公子,这是王妃院里做的菊花酪,还正热着,您尝尝?”
  阿脔一听,眸光一闪,笑嘻嘻道,“快拿过来!”
  清秋见阿脔一副小孩子见到吃食的欢喜劲,抿嘴一笑,把那青花盏菊花酪从食盒里端了出来,端到阿脔手中,这食盒乃是两层檀木做成,每层之间放着热水,用来保温,因为保温效果极好。清秋隔着青花盏都感受到了层热意,便道,“您可仔细点,小心烫着。”
  阿脔不在意的晃晃头,接过菊花酪,立马就舀了一勺放到嘴里,忽地叫了一声,眼底都泛着泪花,赶忙把舌头伸了出来,“烫死我了!”
  清秋又好笑又担心,赶忙倒了盏凉茶送到阿脔嘴边,“喝口凉茶压压。”
  阿脔连忙接过凉茶喝了一大口,方才好过一点,但那舌头还是辣乎乎的难受。
  浮翠忍不住脆笑起来,“公子,您刚刚那样子,真像只小狗似的。”
  相处久了,清秋和浮翠都知晓了阿脔的脾性,也敢和阿脔开起了玩笑。
  阿脔哼了一声,“我怎么会像狗?要像,也是像,像……”说着皱着眉头,好像在思索。
  清秋忍着笑,打趣道,“像什么?”
  “像老虎!不要以为我不发威,你们就当我是病猫!”阿脔故意鼓着脸,熊着嗓子喊道。
  清秋笑道,“是,是,虎公子,您这菊花酪现下肯定不热了,再不吃,可就凉了。”
  阿脔这次又想起菊花酪,连忙端起来舀了一勺,这次还知道吹了吹,方才放到嘴里,方才被烫了,也没尝出个味道,这会子一尝,满嘴的奶香和菊花的清香混在一块,味道醇厚,很是好吃,阿脔吃的眉开眼笑。
  浮翠和清秋相视一笑,这哪里是什么老虎?就算是,也是只逗人喜爱的小老虎。
  阿脔吃着吃着,就想到了元墨兰,问清秋道,“王妃这几天还好么?”
  清秋点头,“都好,王妃也问起公子,奴婢也答了。王妃听说公子做了个秋千,还笑着说过几天来看看。”
  阿脔还几天未曾去看元墨兰,可是元墨兰还想着阿脔,阿脔心里一动,要跳下榻来,“下午不学琴了,我去看看王妃。”
  清秋连忙拉住阿脔,“我的好公子,这可使不得,王爷让您学琴,您要是不学,这可是违背了王爷的旨意,王爷要是知道,怕是要恼的。”
  浮翠也劝着道,“王爷生起气来可是怕人的紧!公子还是别去了。”
  阿脔听这么一说,想到谢拂身生气起来是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不自主抖了一下,犹豫道,“可是……”
  “公子要是想去,等王爷回来了,和王爷商量一番,王爷同意,公子不就可以去了么?”清秋道。
  阿脔觉得这法子靠谱的很,又坐回了榻上。
  榻上放着床金丝芙蓉薄被,清秋怕阿脔受冻,被掀了被子,盖在阿脔腿上,“凝弦在屋外候着了,可要唤他进来?”
  阿脔点头。
  浮翠便到外间把凝弦唤了进来。
  阿脔今日应吃了菊花酪,心里一直想着元墨兰,也就恹恹的,不大想出去玩了,老老实的跟着凝弦学琴。
  阿脔脑子灵光,学东西快得很,前几日都学了基本指法,滑音和颤音都学了,凝弦今日便挑了个简单的曲目《凤翔歌》的前半部分,让阿脔练习。
  阿脔仔细的练着,浮翠不时地送点茶水上来,一时间整个屋内只剩下清幽的琴声,倒也典雅。
  屋内开着窗户透气,稍稍吹进几许秋风,扬起了阿脔额前的碎发,发丝柔微,看的凝弦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
  阿脔有几个地方总是弹不好,拧着眉,“怎么都不对?”
  凝弦示范了一番,阿脔还是没弹对。
  阿脔一脸的不高兴。
  凝弦鬼使神差般的便起了身,站到阿脔身边,伸手握住阿脔的的手,放到琴上一弹。
  凝弦一握住阿脔的手,浑身就像被雷打到一番,心都麻了,阿脔肤若凝脂,白皙无暇,那手更是软的不成样子,盈盈一握,把阿脔整个手都握在手中。两人挨得极近,秋风一过,带起点点阿脔身上的细微的香味,凝弦魔障了一般,握着阿脔的手不愿松开。
  阿脔毫不知情,只觉得凝弦是在教授自己。
  “公子,不好了!”浮翠脸色惊慌,闯进屋里,大声喊道。
  凝弦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阿脔的手。
  “怎么了?”
  浮翠站定,咽了口口水,“院子口那秋千摔死了个小厮!”
  阿脔惊得从榻上跳了下来,一双雪白的玉足站在厚厚的毛毯上,凝弦低着头,正好见到阿脔的脚,脸都红了。
  浮翠接着道,“那是东苑负责打扫花园的小厮,大概才有十二,听说我们这儿有秋千,下午那会见到没人,就自个跑去玩,结果秋千上那麻绳断了,把他活生生摔死了!”
  阿脔听得院子外乱哄哄一团,吵闹得紧,心里一急,提脚就要出门。凝弦见那双脚一动,头还是低着,出声道,“公子,您还没穿鞋……”
  阿脔这才发觉自己脚上什么都没穿,便坐到了榻上低头找鞋,浮翠正要过来伺候阿脔,凝弦弯下身子,拿起阿脔的鞋,小声道,“奴才伺候您……”说完拿起那白底起麒麟的鞋给阿脔套到了脚上,这才放开阿脔。
  阿脔脚一着地,飞奔了去。
  凝弦呆呆的站在屋内,手里仿佛还有阿脔那温热的触感。

  抓人

  等阿脔急匆匆感到院子外,只见院外围着那秋千处站满了人,阿脔也挤不进那人堆里去,只能干瞪眼。
  “公子,您等等我!”浮翠小步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不少人听到浮翠的声音,一转身见到阿脔,心里一呆,阿脔趁机挤了进去,马上就要挤到前围,忽地被人拉住,眼前被一双大手遮住,什么也看不见,阿脔身后靠着那人的胸膛,嗅到一股龙涎香,周围忽地安静下来,只听一片衣角摩擦声,众人都跪了下来,“王爷万安。”
  谢拂身淡淡道,“金福全哪去了?”
  金福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行了礼,“老奴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谢拂身看着断裂的秋千,前方三丈还躺着个青衣小厮,小厮头上脑袋崩裂,白色的脑浆掺着红色的鲜血撒了一地,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金福全额前都是汗,弯着腰答道,“这是东苑的小厮程安,悄悄跑到这二荡秋千,没想到那秋千上的麻绳断了,也就摔死了。”
  阿脔被谢拂身遮着眼,什么都看不到,眼前黑乎乎一片,只好扑闪扑闪的眨着眼睛。阿脔睫毛极长,而且上卷,很是好看,此刻眨着,就像白小扇子似的扑闪着谢拂身的掌心,谢拂身张心都酥麻起来,这阵酥麻劲顺着掌心,麻到了心底。
  谢拂身轻轻一笑,低头侧耳温柔道,“阿脔别看,不干净。”
  阿脔好似懂了,睫毛眨的没那么厉害。
  谢拂身抬起头,面无表情,“把那尸体处理干净,本王在府里见不得血。其他人都散了。”
  金福全摇头一指,两个小厮赶快上前拖走了那尸体。一班子下人也连忙退下了。
  谢拂身这才放开手,阿脔眼前忽地见到光亮,眼睛不适的眨得厉害。
  “浮翠,带着你主子回去。”谢拂身对着浮翠道。
  浮翠赶忙上前,“公子,奴婢搀着您回吧。”
  阿脔眼睛正不舒服,只好回去了。
  谢拂身缓步走到那秋千前,眼神犀利,“这秋千怎么就断了?”
  金福全斟字酌句,小心翼翼道,“兴许是下了秋雨,这绳子被雨水一泡,也就糟了。”
  清秋站在院外一直看着那小厮的尸体被拖走,现下见到谢拂身站到秋千边,忽地想起了晌午见到朱红这事,一时间面色大惊。
  谢拂身负手立于秋千边,看着地上那滩猩红色的东西心中冷意凝聚,“清秋,你不回去伺候阿脔,站在院子边做什么?”
  清秋心里一紧,连忙出了月牙门,跪在谢拂身身后,声音坚毅,“王爷,奴婢有话要说。”
  “有话便说。”
  “是”,清秋跪得笔直,“奴婢怀疑此事不是秋雨导致,而是人为!”
  谢拂身挑眉,“接着说。”
  “晌午时奴婢从王妃处回来,路过这儿,见到有人站在梧桐树下,奴婢怀疑便是此人对着麻绳做了手脚!”清秋回想起朱红的表情,越想越肯定。
  谢拂身一弯腰,把那断了的麻绳拾到手中,细细一看,声音冰冷,宛如隆冬季节的寒风,“这麻绳段面平整,是被人一刀切断所致,并非雨水侵泡而成……你所见的人,是谁?”
  清秋仰头看着谢拂身,一字一顿道,“奴婢不敢撒谎,便是侧妃江氏院里的朱红。”
  谢拂身死死抓着那麻绳,眸中忽地升起簇火苗,猩红可怖,“金福全,那把人给我扣下,好好去审!”
  金福全立马应了,带着人赶着去江横琴住的骊珠院。
  朱红一路跑着回来,到了骊珠院喘个不停,“夫人,那秋千断了,可是……”
  江横琴手里绞着个百合花帕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朱红唯唯诺诺道,“只摔死了个小厮……”
  江横琴手一松,松开了帕子,“什么?”
  “那小厮贪玩,见秋千没人做,就自个儿去玩,便摔死了……”
  江横琴心里一空,再又一怒,“好个厉害的狐媚子!命这么好!竟然有人替他去死了!”
  朱红急急道,“王爷刚好回来,见到了那小厮的尸体。”
  江横琴又攥紧了帕子,连忙追问道,“那王爷怎么说?”
  朱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院子里一阵脚步声,金福全带人进了来,见到江横琴,行了个礼,“侧王妃万福,奴才奉了王爷之命,前来带朱红姑娘去问话。”
  江横琴心里大骇,脱口道,“问什么话?我不准!”
  金福全笑了一声,“奴才也是没办法,这可是王爷亲口吩咐的,我这做奴才……不敢不从呐!来人,把朱红带下去!”
  几个小厮连忙上前来,连抓带压得把朱红拖了出去,朱红声嘶力竭哭喊起来,“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江横琴哪里有有什么法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朱红被拖走。等到人出了院子,哭喊声还未散尽,金福全笑着鞠了个礼,“人已带走,那奴才就不打扰侧王妃了。”说着也退下了。
  江横琴看着朱红被拖走,心里也早失了魂魄,双脚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手上也没的力气,那方百合帕子落在了地上。

  泣泪

  金福全审朱红审了一下午,待谢拂身用过晚膳,便到了谢拂身书房回报。
  “王爷,朱红都招了,说是那麻绳确实是她所隔断。”
  谢拂身正在喝茶,揭开茶盏上的雕花盖子,看着盏中泡着的茉莉花带着点浅黄色,轻轻嘢了口茶,“还有?”
  金福全看着谢拂身的脸色,低声道,“还有,朱红交代,她乃是受了侧王妃江氏的指使,这才……”
  谢拂身好似觉得这茉莉花茶还不错,用茶盖挡了挡飘在茶面上的花瓣,声音中带着点柔色,但是其中的寒气却显而易见,眼中亮光一闪,那光仿佛似是那冰冻中冰尖上的那点冷色,虽然只是一点,但那意蕴却让人心下一荡,“本王竟不知她还有这些害人的心思……明早待红豆去学堂之后,把那朱红拖到她的院前,乱棍打死,叫她在一旁看着,不到朱红断气,不准离开。”
  金福全连忙打了声“是”。
  夜间星走云追,秋天的夜色别有一番味道,不似春天的盎然,不必夏天的炎热,也不如冬天的空寂,倒是万里无云,月光清透,让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子爽利。
  清秋和浮翠在屋子里怕阿脔犯困,逗着阿脔说话,谢拂身在书房里坐了坐,便回了房,清秋和浮翠也就退了出去。
  阿脔歪坐在小榻上,拿着本书闲闲的翻着,小榻前点了盏鸳鸯合欢灯,烛火放于灯罩之中,把灯罩上的图案投影到了墙上。
  谢拂身心中一笑,凑到小榻旁,一手把阿脔环到怀里,扯下阿脔手里的书,“阿脔在看书?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脔挑着眼角看着谢拂身,鼻子重重一哼,“我不看书,你便说我要多学点东西;我看书,你又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你真是越老越不讲理!”
  谢拂身二十八,正是壮年,哪里会老?阿脔这是故意说了气谢拂身的。
  谢拂身看着阿脔斜挑的眼角,觉得那双眼中带着点子风情,好看极了,听到阿脔这么说,又怕阿乱真的嫌弃自己年纪大,心里一坠,“我当真老?”
  阿脔看着谢拂身眼中带着点失落,眸色虽淡,但却像那山茶花一般,容色浅淡却有意蕴,这双眸子现下这么看着自己,也只有自己,让阿脔忽地想到了那日中秋时的月色,本想嘲笑谢拂身一番,但是却开不了口,脸色微红,只得小声道,“也不是很老……”
  谢拂身心中顿时甜蜜起来,抱紧阿脔,轻轻问道,“清秋说你下午吃那菊花酪烫了舌头?”
  阿脔觉得自己这么大还被烫到,像个孩子似的,面上抹不开,也敢不抬头看着谢拂身,语气明显不足,低声道,“没有……”
  “张开嘴我看看,烫得厉不厉害。”谢拂身低声哄着阿脔。
  阿脔不干,扭开头,“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谢拂身指尖抬着阿脔的下巴,把阿脔的脸转向自己,面色一沉,“怎么这么不听话?若是烫的厉害,也不上药,过几天吃东西,疼的可是你自个!”
  阿脔被谢拂身一唬,乖乖的张了嘴。
  谢拂身抬着阿脔的下巴,只见阿脔朱唇一启,可见其中齿如白瓷,一跳粉嫩嫩的舌头静静躺在其中。
  谢拂身只觉浑身一热,一阵莫名的情绪就像那沸水中的水泡,开始不多,但是忽地全都冒起,扑腾着仿佛要从自己心口蹦了出来,脑中一阵空白,一低头,吻上了阿脔的唇。
  阿脔只觉唇上一阵温暖,带着点湿意,一惊,伸手想推开谢拂身,怎奈谢拂身一手抱着阿脔的腰,一手从脑后扶着阿脔的头,阿脔动也动不得。
  阿脔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谢拂身,唇上还带着谢拂身的暖意,谢拂身轻轻吻着阿脔的嘴唇,从嘴角吻到唇中,带着点小心翼翼,又带着点不用拒绝的温柔的霸道。
  谢拂身轻笑一声,阿脔感觉口中多了个温热的东西,那东西细细舔着自己的口腔,一寸一寸,全无放过,而后那东西又舔向自己的舌头,在嘴里逼着自己的他一起起舞,带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
  阿脔不知反抗,一位的承受着,显得生涩极了,却反倒激发了谢拂身的情、欲,热辣的啃咬着阿脔的双唇,阿脔一惊,舌尖后退,却被纠缠的更深,阿脔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浑身微微抖着,心里起了一股子酥麻。
  不知过了多久,阿脔都喘不过气来,谢拂身才放开阿脔,舔着阿脔的唇角,声音暗哑,带着弄弄的□,“阿脔的嘴是甜的。”
  阿脔心里仿佛被加了团大火,烧得厉害,三分羞,七分怒,谢拂身忽地压住阿脔,把阿脔压倒在那小榻上,双手不安分的细细摩挲着阿脔的腰身,又覆在阿脔唇边,啃噬着阿脔,带着股铺天盖地的热情,那手穿过衣裳,贴着阿脔的肌肤,滑若凝脂,爱不释手。
  阿脔没想到谢拂身又开始对自己这番动手动脚,心里慌乱极了,嘴唇还被谢拂身噙着,只得呜咽着呻、吟。
  谢拂身舌尖卷着阿脔的舌头,把这声声呻、吟吞入腹中,手里解开阿脔衣裳扣子,衣裳一开,阿脔一段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谢拂身低头,啃噬着阿脔的颈间,在那留下点点宛如红梅般的痕迹。
  阿脔急的厉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谢拂身置若罔闻,指尖往下,在阿脔胸前流连,阿脔又酸又急,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可惜阿脔现下身为鲛人,眼泪滴下脸颊,变成了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谢拂身听到阿脔呜咽,又见榻上忽地出现颗颗珍珠,心里大惊,抬头只见阿脔脸颊边全是泪痕,那眼泪在脸颊边凝结,变成珍珠落下。阿脔眼底惊恐,眼神慌乱,泼墨一般的眸子里全是仓皇无助,就像是那暴雨前枝头的花朵,饱受凄苦,让人心里万般不忍。
  谢拂身连忙住了手,指尖给阿脔拭着泪珠,心痛万分的道,“阿脔,别哭了,我不动你。”
  阿脔越发哭得厉害,却不发出声音,只是睁着眼睛流着泪,看的谢拂身心都碎了,榻上颗颗珍珠落下,发出清脆的落定声,声声敲击着谢拂身的心。
  谢拂身低头吻着阿脔的脸颊,把那泪珠颗颗卷到舌尖,一股微涩,阿脔哭了半盏茶时间,也收了泪。
  谢拂身连忙道,“你若是不愿,我以后便不逼你做这等事,别怕。”
  阿脔心里苦极了,觉得出了镜湖虽然吃得好穿得好,不用日日嚼着那水草,可是自己身为个男子,却被谢拂身这么对待,还不如回去嚼水草,当下恶狠狠道,“我做什么信你?你放开我,我自己回镜湖去!”
  谢拂身最听不得的就是阿脔要离开,心里就想破了个洞,一时间怒火凉风齐齐通过那洞吹到心中,眼神一冷,死死抓着阿脔,“这个,你永远别想!”
  阿脔被谢拂身抓的手都红了,泛着疼,心里对谢拂身的恐惧又回了来,眼睛红得厉害,一时间眼底又泛起点晶莹之意。
  若是谢拂身最听不得的是阿脔说离别,那最看不得的就是阿脔的泪,连忙放缓脸色,柔声道,“阿脔,别哭,我不凶你便是了。”
  阿脔见谢拂身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心中一横,像推开洪水猛兽一般使劲推着谢拂身,别着脸也不看谢拂身。
  谢拂身连忙抓住阿脔的手,身子压着阿脔,鼻尖贴着阿脔的鼻尖,呼吸交汇,一双眼望进阿脔眼底,伸手抚平阿脔紧皱的眉角,声音婉转缠绵,就像那上升的轻烟,飘渺无触,“怕相思,已思相,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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