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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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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佩微微沉吟片刻,道:“婢妾今天过来,其实为的是秦姨娘的事……”

沈月尘闻言,蹙了眉头说道:“哦?怎么?秦姨娘她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妹妹为难不安了?”

孙文佩轻轻摇了摇头。“还没……婢妾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担心她会对婢妾记恨在心,她是什么性子的人,大奶奶您最清楚不过了……”

沈月尘知道她自己做贼心虚,得罪了秦氏,又怕她报复,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道:“妹妹多心了,你素来和秦姨娘亲亲近近的,她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记恨你呢?怀孕的人,不宜心思太重,免得影响了腹中的孩子。”

孙文佩闻言,下意识地把手覆在小腹上,神情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婢妾和秦姨娘,不过是点头之交,哪有什么亲近可言……而且,她的脾气总是喜怒无常,好一阵,歹一阵的,有谁能和她亲近得起来。再说,婢妾如今承蒙大奶奶的关照,可以安心养胎,心里自然一直都是向着大奶奶您的。”

当着沈月尘的面,她必须和秦氏撇清关系,与其两边都不沾,还不如彻底舍弃一方,来得直接。

沈月尘满脸和气道:“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哪里谈得上什么关照不关照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孙文佩点一点头:“婢妾衣食无忧,只是,每每想到秦姨娘就心中难安,还望大奶奶能再多关她些日子……”依着她的想法,恨不能让秦氏被禁个一年半载的,让她能安安心心地孩子生下来。

沈月尘却是笑着摇头:“你知道,我这个人素来赏罚分明。如今,既然已经把让她出来了,怎么能再无缘无故地把她关进去?这于理不合,而且,她到底没犯下什么大错?也没真伤到什么人?不过是性子骄纵些,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孙文佩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她好像话里有话似的,什么叫没犯什么大错?没伤什么人?难道,她是非要等到秦氏下狠手,闹出人命来不可吗?放虎出笼,后患无穷,她心里怎么能一点都不担心呢?

沈月尘见她咬着唇不说话,便又继续道:“妹妹且把心放宽吧。以后我会派人看着秦氏的。她经了这些事,想来也应该知道轻重了……”

孙文佩妈犹豫着,望了沈月尘一眼,心里如何能踏实得下来。

沈月尘见她一脸不甘不愿地样子,出声提醒道:“妹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心养胎,早点回去歇着吧,等会儿,我派人送燕窝粥给你。”

她话里话外的敷衍之意,孙文佩都听出来了,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起身回去了。

春茗客客气气地将她送出门口,方才折回来,望着沈月尘摇摇头道:“看样子,孙姨娘昨晚一定没睡好,脸上都有黑眼圈了。”

沈月尘自然也看见了,淡淡道:“就属你眼尖。”

春茗闻言,抿嘴一笑,道:“小姐方才对她太客气了,她自己睡不好是她自作自受,这会装可怜。”

沈月尘看了她一眼:“我原以为你只讨厌秦氏呢?怎么连她也讨厌起来了?”

春茗随即一脸认真道:“只要是和小姐作对,让小姐为难的人,奴婢统统都觉得讨厌。以前,奴婢还以为孙姨娘是个性情温顺,老实巴交的人,可是没想到,她怀孕之后,平添了许多虚伪做派不说,还天天变着法来博人可怜,看着就难受!”

沈月尘尝了一口点心,慢慢咽下道:“你看不惯她,不看不就是了。”

春茗又道:“唉,奴婢看不看她,都不打紧,关键是她们天天拿着这些琐碎的事情来扰小姐的清净,奴婢怕您费神。”

她的话音刚落,翠心掀起帘子进来道:“小姐,吉祥绸缎庄的人刚刚进府来送做冬衣的料子来了。”

沈月尘闻言,方才想起了做冬衣的事情,忙道:“她们人呢?”

翠心回道:“这会都在正院给两位夫人看料子呢。说是,过会儿就能过来。”

沈月尘忙喝了口茶,吩咐道:“行,我知道了。”

大户人家里,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每年每季都要添加几件新衣是规矩,也是应有的份例。以前在沈家,每年一到了九月末,就得把各房各处的冬衣赶做出来。

吉祥绸缎庄的老板姓关,人称关老爷。他年轻时就是位手艺很厉害的大裁缝,打从老太太嫁进朱家时,就一直为朱家的女眷们做衣裳,一晃都有几十年了。

如今,他虽然老了,但儿子孙子们的手艺也很精良,再加上,老太太又是喜欢念旧的人,每年总会让他们进府几次,一面说说话,一面挑几块料子做新衣裳。

沈月尘过来时,老太太已经选好了,黎氏和柴氏还在慢慢挑选。

老太太一见她来了,便向着她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沈月尘忙含笑迎了上去,只见,一个发须花白的小老头躬身站在老太太跟前,身后还跟着两位衣着朴素的老婆子。

老太太握着沈月尘的手,望着那关老板道:“老关呐,你来瞧瞧,这就是我家新进门的孙媳妇。”

那小老头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沈月尘,立刻笑盈盈道:“哎呦呦,果然是天仙一般的妙人儿啊,老身给大少奶奶请安了。”说完,便领着身后的两位婆子一起俯下身去。

沈月尘忙道:“关师傅快快请起。”

老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睛,拍着沈月尘的小手,道:“我这个孩子啊,外边好里面更好,性情最是乖巧。今儿,你只管把你们店里最好最新鲜的料子都拿出来,好好地给她裁两身新衣裳。”

关老爷应了声是,忙又拱拱手道:“老太太有福了。这人呐,模样百里挑一还好说,关键是那性情好,才是最最难得的。”说完,他便给身后的婆子们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把新晋的细棉料子都一一呈上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冬衣(二)

黎氏和柴氏还没有选好,沈月尘不敢逾越,只让婆子们将布料都放到榆木雕花桌上,让她们二位长辈先行过目。

那几匹新出的布料,花色和纹样都极为华丽光鲜,黎氏已经年近四十,就算心里喜欢也是断然不会往身上穿的,只含笑摇了摇头。“这几匹的颜色太鲜艳了,还是给孩子们穿吧。”

柴氏要比黎氏年轻几岁,平时很爱打扮,又会保养,一看见那些娇艳艳的颜色,心里不免痒起来,随即拿起一匹银红色的挑金线暗花云锦往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嘴角噙笑道:“这匹料子不错,用来做夹袄的面子正好。”

黎氏点点头:“确实不错。”

柴氏忙道:“嫂子,不如咱们俩一起用这一匹做身袄子吧。”

她很喜欢这料子,又不想一个人独吞,正好拉上黎氏一起。

她知道,依着黎氏低调的性子,就算真的做成衣裳,也未必真的穿出来,最后,还是留着压箱底而已。

黎氏闻言,还是摇头:“我都是什么年纪的人了,哪还能衬得出这样鲜艳的颜色?”

“哎呦呦,我的好嫂子,您才多大的年纪啊,就说这种酸溜溜的话。”

关老爷也跟着开口道:“大夫人气质出众,端庄秀丽,最适合穿这样华丽贵气的颜色了。”

黎氏听了这样恭维的话,心情极好,只是面上不露分毫。

柴氏笑盈盈地把料子往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点头道:“嫂子,就别推辞了,咱们就选这匹。”

黎氏半推半就地点点头,复又抬手指一下旁边那匹水红色刻纹的,望向沈月尘道:“这匹也不错,不如你留下吧。”

黎氏挑得自然是好的,沈月尘忙应声道谢。

关老爷闻言,忙吩咐身后的婆子拿着皮尺去替沈月尘量量尺寸,因为她是新进门的媳妇,他们手里没有记录的底子。

那老婆子弓着身子上前,准备先替沈月尘量量腰身,尺子还没围上,她便心中有数了,最多不过一尺六。

像她们这样凭手艺吃饭的人,最是眼光独到,无需皮尺,往往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主顾的身材尺寸。

沈月尘身形纤瘦,肤色白皙,随随便便拿起一块料子披上都是不错的。

那关老板笑眯眯地望着老太太道:“大少奶奶天生丽质,亭亭玉立,这些料子样样都和她相配相称,老太太不如都留下吧。若是让外面那些浓妆艳抹的妖媚媳妇子得去,反而白白糟蹋了这样的好东西。”

老太太闻言,缓缓一笑:“你这料子五两银子一丈,要是都留下,还不得要这个数啊。”说完,她伸出三只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关老板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挑:“哎呦,我的老太太,您能看中老身的这些料子,便是这些料子的造化了。且不说值多少银两,只要老太太和夫人们喜欢,今儿就直接留下来,权当我这把老骨头孝敬您们了。”

老太太眉头微微一挑,“亏你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嘴里还这么甜。”

关老板拱拱手道:“老太太您是我那一大家人的衣食父母,做儿子在父母面前,恭恭敬敬,那也是应该的。”

黎氏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忙走到老太太跟前,弯着腰笑道:“老太太,您什么时候认下了,这么一个嘴甜面老的干儿子了?”

关老板笑道:“二夫人说笑得极是。老太太若是不嫌老身这副贱身贱命,真认了我当干儿子,那也是我们全家上下的造化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乐,唯有沈月尘低头玩着手帕,无声地微微一笑。

老太太半嗔半怒地瞧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我看啊,你这把年纪算是白长了。”说完,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只留下之前选好的那几匹,“料子虽好,但年年季季都有新样儿,这几匹好的,都留下吧,回头再有什么新货,你再送过来就是了。”

关老板忙应了一声,瞬间就在心里算清了价钱。他算得清楚,杨妈心里算得更清楚,转身回到内间,取了姚氏,打来匣子,拿出正好的银票,整整齐齐地交到关老板的手上。

那关老板见状,心头一喜,嘴上却道:“这可如何使得。”

老太太淡淡一笑:“你都一把老骨头了,我没道理占你的便宜,该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那些余下的零头,拿回去给你家的小猴崽子们买馍儿吃去。”

关老板闻言,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老太太心慈,老身代全家老小给老太太磕头作揖了。”说完,慢慢地跪在地上,给重重地磕了个头。

老太太笑着受了,随即挥一挥手,示意他身后的婆子,把他稳稳当当地扶起来。料子选好了,尺寸也量好了,只等衣裳做好之后,再送进府里来,穿上试试改改就行了。

说了一阵的话,老太太便有些乏了,准备回去歇个午觉。

黎氏和柴氏起身告辞,只留下沈月尘,轻声叮嘱道:“你陪着老太太回上房,好好照顾着。”

沈月尘福一福身,随即笑盈盈地扶着老太太起身,走过穿堂,往后头的游廊而去。

老太太留了她一道歇午觉,沈月尘不好推辞,只好脱下发簪,洗去脂粉,挨着她的身边一起躺下。

沈月尘平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只是偶尔累极了,才会略躺躺歇一歇。如今,她躺在老太太身边儿,越发睡不着了,只在心中默默地数着绵羊。

待数到一千五百二十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一看,见老太太睡熟了,方才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子来。

她刚下了床,立在屋里的丫鬟就轻手轻脚地迎了上来,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子,替她穿好绣鞋,然后扶着她往外间去。

到了外间,立马便有丫鬟端着温热的洗脸水,过来替她净面梳洗。

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都是极为水灵秀气的人,一个叫金锁,一个叫银锁,还有一个叫妙玉的,最会梳头。

沈月尘略微擦过脸,洗过手,漱漱口,那妙玉便端来木梳镜子,替她慢慢地梳理长发,绾成发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冬衣(三)

沈月尘梳妆得当之后,轻声交代了两金锁银锁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西侧院,恰巧,朱锦堂也刚刚回来,正在屋中坐着吃茶。

“大爷,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朱锦堂刚坐下来吃茶,见她回来了,而且,头上的发髻还和晨起时略有不同,便问道:“你去哪儿了?”

沈月尘微微一笑:“吉祥绸缎庄的关老板派人送了几匹料子过来,定做冬衣,老太太让我过去看看。看过料子之后,妾身亲自服侍着老太太回去睡午觉,老太太便留了妾身一起歇息。”

朱锦堂一听见关老爷这三个字,眉心蹙起道:“哦,原来是那只老馋猫又来上门讨钱了。”

沈月尘见他似有不悦的样子,有些不解道:“老馋猫?这个绰号,倒是逗趣。”

朱锦堂淡淡道:“你既然见了他,也应该看见他那副贫嘴烂舌的样子了。他的手艺确实不错,但也比不过他的那副口才好。”

沈月尘闻言,低一低头,“关老板为人口齿伶俐,能言善道,难为他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实在不易。”

朱锦堂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他原先可不是这样的。他原本不过是一个老老实实手艺人,逢人遇事连句应酬的话都不会说,嘴笨得很。后来,因为受了我们朱家的提拔,在城中广结客源,生意越做越好,也开始渐渐有了些名气。许多大户人家的女眷小姐,都纷纷下帖请他上门做衣裳,他常常在那些大门大户里出入上下的,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了不少阿谀奉承的本事。”

沈月尘听了这话,便知朱锦堂对此人印象不佳,便含笑道:“千金难买一笑,难得老太太高兴。何况,关师傅的手艺还不错。”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把一个嘴笨的人变得油嘴滑舌又能有多难?

朱锦堂看了她一眼,只道:“难得听见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容易。”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怔,只觉他好像话里有话似的。

朱锦堂抿了口茶,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包袱,道:“这是我去京城的时候,大姑姑托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打开来看看?”

沈月尘有些意外,忙起身应了,只觉,那包袱摸起来软乎乎的,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包着的竟是一件银鼠皮毛大衣,毛色光亮,雪白无暇,摸起来又软又细,顺滑柔软。

沈月尘轻呼一声,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朱锦堂见她怔怔地模样,立马站起来,抬手直接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

“来,让我瞧瞧。”

沈月尘神色扭捏,脸上通红,忍不住抬头嗔了他一句:“大爷,干嘛把我裹得像是粽子一样。”

她的一张小脸本就生得清雅素净,这会面颊绯红,再着了这么一身光白如雪的衣裳则更加衬托出她双颊上两团红晕越发明显,看着彷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娇美无比,令人倾心。

朱锦堂闻言,勾起嘴角一笑,索性伸手把她裹得更紧了些,顺便将其一并往自己跟前带了带。

“大爷!”沈月尘有些窘迫地瞪着他,一时鬓角生汗,带点撒娇的语气道:“太热了,都热出汗来了。”

望着她红扑扑的脸庞,朱锦堂微微一笑,缓缓地把手放下。

沈月尘脱下大衣,深深地吸了口气,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它叠起来收好,生怕一不小心给弄脏了。

朱锦堂看着她的侧脸,问道:“你喜欢吗?”

“喜欢。”沈月尘重重的点了点头,走到朱锦堂的跟前,咬咬唇说道:“大姑姑平日劳心劳力,还要费心为我准备礼物……”她稍微顿了顿,说道:“妾身实在感激不尽,回头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向她道谢请安。”

朱锦堂略略颔首,“行,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京城。”

沈月尘有些意外,没想到,朱锦堂会这么说,确认般地问道:“真的?”

朱锦堂见她半信半疑的表情,微蹙着眉开口道:“当然了,爷向来说话算话。”

他每年最少也要去京城三四回,抽个空闲的机会把她带上,也算是领着她出去见见世面了。

沈月尘闻言心头一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天色一点点的暗淡下来。

用过晚膳之后,朱锦堂去了上房陪老爷子下棋。沈月尘没有一同跟去,仍端坐在房中,带着吴妈和翠心一起挑选要送到各房姨娘那里的布料。

因着做冬衣是惯例,各房各处都有相应地份例,料子的花纹颜色略有不同,但价格都是相同的,

沈月尘看过之后,让翠心把最颜色最好看的两匹送到了孙氏那处。她如今有孕,既然要挑好的给。而曹氏那里,也是得了两匹新布,颜色花纹都很不错。至于,秦氏则是和王氏柳氏一样,各得了一匹新布,没得挑也没得选。

沈月尘这么做,自然是故意的,想要故意膈应她,让她心里添堵而已。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秦桃溪一看见那匹新布,就立刻让兰花去拿剪子过来,跟着就把沈月尘送来的那匹布都剪成一条一条的。光是动剪子剪,还不够消气,最后她直接用手撕起来,顺着豁口,把整匹布都撕成一片一片的。

秦桃溪几乎把这匹布当成是沈月尘一样,恨不能将她剪断了,撕碎了,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兰花在旁,看着她一脸恶毒又阴沉的模样,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她之前杀猫时的残忍景象,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没一会就流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对秦桃溪道:“小姐,把这布剪了……万一大少奶奶问起来该怎么办?”

秦桃溪累得满头冒汗,只把没撕完的布,重重地扔在地上道:“我还没怕呢,你怕什么?整天说话磕磕巴巴的,听着就让人心烦,还不给我老实呆着,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撕了你的嘴!”

兰花闻言,身子打了个颤,立刻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秦桃溪深吸了几口气,扶着额头坐在桌边,心想,自己如今都已经被人欺负到头顶上来了,再做点什么的话,非得被她们活活作践死不可。

这会,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想要弄掉孙氏的孩子,着实不易,何况,还要把责任嫁祸在沈月尘的身上,这其中,更少不了需要计划和布局。

秦桃溪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得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可以一石二鸟的办法。”

深秋以至,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加上,又接连下了几场秋雨,越发显得寒意瑟瑟了。此时,院中的已经没有了盛夏时节的艳丽景象,有的只是满院的苍翠之色。

这一天,沈月尘带着自己院中的两本账本,拿过去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之前说过,要让她掌管家事,以一个月为期。

原本早就该到日子了,只是因为朱锦堂出门,阮琳珞又过来省亲,继而中间耽误了几日。

沈月尘一直等着老太太那边先发话,谁知,她老人家因为外孙女的到来,心中太过欢喜,似乎早把这一个月为期的事情给忘记了。

不过,老太太忘了,沈月尘可不敢忘。

西侧院里有两本账,一本是厨房的账目,一本是日常琐碎杂项的账目。厨房的账目,平时是由吴妈妈掌管,把每天三顿的正餐菜色、茶叶点心、夜宵果子,统统都记录在上,然后,再附上采买花销和市价行情一一对照。而日常的账目,则有沈月尘亲自把管,但凡是院子里的东西,不过是一碗一碟,还是一花一木,多了少了,都要在这账本上一一记明。

沈月尘事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敢拿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大致地翻看了一遍,便交给旁边的杨妈妈,杨妈妈接过账本,不禁眉心一动,且不说,这本账算得清不清楚,明不明白,光是那书页上一行行字迹工整的小楷,就已经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了。

沈月尘不仅字写得好看,账目更是算得清清楚楚,几乎可以算到不差分厘。

杨妈妈一面翻着账本,一面在心里默默盘算,待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只见落款处的剩余的数目是八十三两七分六钱,微微点头道:“老太太,大奶奶这本账算得可真是明明白白啊。”说完,她又把账本捧回到老太太面前,“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大奶奶就省下来将近一百两的银子。”

老太太瞥了一眼,淡淡道:“省钱虽好,却也不能太过苛刻了。孩子,你月月这么节省,又省下这么钱来要做什么啊?”

沈月尘微微一笑道:“回老太太的话,秋冬两季,正是进补身子的好时候。孙媳妇想把前两月省下的银子,全都贴补在这个月的用度上,多置办些红参黄芪之类的补品,辅以补养气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娘家(一)

“药补不如食补。与其天天熬煮那些难闻的药汁,还不如按着食补的菜谱,每天做两道美味又补身的药膳,正好代替那苦森森的汤药,既少了些药气,又可以滋补身体,效果可能会更加地事半功倍。”

再好的药,天天喝,也会生厌,而且还会影响食欲。

听了她的话,又看着她清瘦的小脸,老太太的脸上便带了三分笑意,心里多了几分感慨。

别人都是给一个就要两个,给五个就要十个,偏偏她不一样,给一个是一个,从不多要……瞧瞧这些账本,单不说最后省了多少银子,只她这份凡事认认真真的心意也让人赞叹。

老太太脸上露出三分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很好,往后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你的院子你自己做主,有什么犯难的事,别逞强,只管派人来问一问。”

“谢老太太信任,妾身都好生记下了。”沈月尘闻言微微一笑,她原以为老太太会嫌弃自己太过小气,没想到,老人家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老太太示意杨妈妈把两本厚厚的账本重新交还给沈月尘,吩咐道:“锦堂那里你多费点心,照顾好他的身体。”

沈月尘福一福身,应声道:“是,妾身一定会把大爷照顾好的。”

晚饭时,老太太特意多赏了两碗菜给朱锦堂和沈月尘,可惜,朱锦堂没有回来,她只好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菜。

好容易用完,春茗忙不迭地上来服侍她洗漱。

饭后不多时,吴妈又进来说话道:“方才我去外面拿药,老太太还派人送来了东西,说是给小姐准备的。”

吴妈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装着血燕,不禁微微一怔。

这东西极其名贵罕见,可以说是千金难求,没想到祖母会给她准备出这么多。想着先前老太太的帮助和书信,沈月尘一时心生感激,只想着自己也该抽个时间,回去看看才对。

古代的女子一旦出嫁,便彻底地成为了婆家的人,不能随随便便地回娘家去,除非是逢年过节的大日子,又或是有其他重要的原因。

沈月尘把盒子盖好,抬头望向吴妈,道:“家里一切还好吗?祖母有没有捎来什么话?”

吴妈微微摇头:“老太太派来的人只送了东西,旁的什么都没说,估计是怕下人们嘴巴不够紧,不小心漏了什么消息。”

沈月尘点一点头:“这燕窝你替我收着,先不着急吃。”

血燕这东西太金贵,该留在需要的时候再吃,而且,厨房又人多眼杂。

吴妈明白她的意思,接好盒子,小声道:“小姐什么想吃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用冰糖给小姐熬好了送来。”

沈月尘微微点头:“妈妈辛苦了,往后你若是不得空,派春茗过去也是可以的。”

吴妈笑笑道:“横竖我经常都要去外面看看菜价,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况且,春茗还要伺候小姐左后,没个落闲的时候,不如我去的好。”

“也好,那就有劳妈妈了。”沈月尘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继续道:“过两日,我想寻个机会回娘家看看。”

吴妈想了想道:“知道了,明儿我就捎信过去。”

幸好,沈家和朱家同在德州,若是离得远,见面就更难了。

吴妈走后,沈月尘拿了一本礼册坐在床边看,春茗端来一只热气腾腾的白瓷碗,道:“小姐且歇歇罢,别把眼睛看疼了。”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礼册,开口道:“你也歇歇罢,横竖都忙了一天了,还不去早点歇着去,又给我端什么茶来?”

今晚守夜的人是翠心,春茗却还是没去偷闲,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不等沈月尘睡着,自己也睡不着觉。

“奴婢给您送的不是茶。”春茗小心翼翼地掀开碗盖,一阵鲜浓的乳香随即飘散而来。

“小姐这几日为了整理账本辛苦了,这是今早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新鲜牛乳,吴妈亲自滚熟了,让奴婢给小姐送来,说是趁热喝下去,夜里会睡得更好些。”

春茗一边说一边用勺子轻轻地搅着碗里的牛乳,等着牛乳再凉一凉,才送到沈月尘的手里。

沈月尘尝了尝,只见,牛乳里面还掺了些碎末状的核桃仁和杏仁,吃了起来又香又甜,还没有丝毫的腥檀味。

“难为你们这么用心,我一定把这碗都喝掉。”

春茗抿着嘴笑笑,没说话,只等她喝完了又递给她温水漱口。

“大爷今晚歇在曹姨娘那处,小姐就早点歇着吧。”

沈月尘只是答应了一声,又重新低头去翻礼册,春茗拿她没办法,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正因为朱锦堂不在这里,她才能抽出时间多看几眼,若是他在的话,她便是什么也做不得了。

沈月尘一直看到眼睛发酸,方才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

半响,她隐约感觉有人在抽她手中的本子,便开口道:“翠心别动,我还要接着看呢。”

“这么晚了,还看这些,你要给人送礼吗?”

朱锦堂的声音一出现,沈月尘集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她的手上一松,任由朱锦堂把账本抽了出去,睁开眼睛道:“大爷,别小看了这本礼册,光是看着这些礼单,妾身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呢!”

朱锦堂淡淡道:“这里面有那么多学问吗?”

沈月尘点一点头,“恩,这上面的人情往来,最能看出门道来。比如什么节日送什么礼,红事该送什么,白事该送什么?病人该送什么?孕妇该送什么?还有,什么样的人家该送什么礼?是重是轻,是薄是厚,这里面可都是讲究呢。妾身把它看明白了,往后就不会失礼于人了。”

果然是心细如发,居然还能想到这样聪明的办法。

朱锦堂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脸上带了一点赞许之色,伸手摸摸她的头。

因为要睡觉了,她将头发都放了下来,这会子满头乌发披散在肩上,摸起来就算是缎子一样的光滑。

第一百二十章 娘家(二)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发丝,他很喜欢她的头发,也喜欢那光滑的发丝滑过自己指尖的感触。

沈月尘望向朱锦堂道:“大爷,今晚不是该去曹姨娘那里吗?怎么又过来了?”

朱锦堂手轻轻地抚着她柔顺的青丝,淡然道:“我刚去瞧过她了。”

刚刚去瞧过了,那就是要留下过夜的意思了。

沈月尘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只把册子合上,放在床旁的杌子上。

“怎么不看了?”朱锦堂发问道。

沈月尘侧过脸望着他,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妾身该伺候大爷休息了。”

谁知,朱锦堂却回了一道:“我还不困呢。先不忙,你看你的,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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