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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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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吻他,然后一点点深入。
“你干嘛?”子渊难得地有些惊慌。他快要无法抗拒阿秀迷乱的眼神和温柔的亲吻了。
“让我忘了他。”阿秀的双臂环绕住了他的脖子,冰凉柔软的肌肤贴着他滚烫的耳根。他感到她在轻声啜泣,肩膀微微地起伏。她的声音颤抖着:“让我忘了他吧。”
子渊把阿秀抱起来,轻轻地让她躺在桌上。他深深地吻她。
投影仪依旧凝固在九曜的脸上。沙沙的电机声仿佛一丝丝微弱的叹息。
无限城东部废墟。
这是一片废弃干涸了的下水道。当九曜被流云领着从满目疮痍的楼房间走过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冷清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多流浪者生活他的在脚下。他们发现了一个原本像是控制室的房间,赶走了住在里面的人。九曜一关上生锈的铁门,流云就筋疲力竭地躺在破烂的床垫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土豆汤的香味扑鼻而来,恍然间突然让他想起阿秀。
九曜正笨拙地从水桶里舀出水洗碗,准备盛汤。“我们运气真好,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口水井呢。”九曜笑着说。他穿着一身流云从没见过的衣服,似乎刚刚洗过澡,垂在胸前的银发还湿漉漉的。
“你去打水了?”流云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灭世日后清洁的水源是无比宝贵的资源,拥有水源的人无疑掌控了这个地区的命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口凭空出现在这里的水井没有人看守。
“是啊。”九曜把碗端给他。
他并不接过来,只是惊异地看着毫发无伤的九曜。“没有人阻止你?”
“你先吃点东西。”九曜把碗塞进流云手中,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汤。他用勺子把土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边吃边说:“我刚走到井那里就围过来五个人。”
“然后呢?”流云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想□我。”九曜含着满满一口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流云差点把手中的碗掉到地上。“然后呢?”他紧张地盯着九曜。
“然后我说‘好啊,刚好我也想玩玩’,就拉过其中的一个和他接吻。那个人居然有口臭,恶心死我了。”九曜仿佛在说一件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事,不理会流云比死人还要难看的脸色。他指着一旁废弃的仪表盘上剩下的半个土豆和插在上面的弹簧刀说,“那把刀割喉咙比切菜好用。”
“然后他们就放过你了?”流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可能啊。不巧的是剩下的四个有两个腰上别着一种发出奇怪声音的机器。我一用力盯着它们,想着‘爆炸吧’,它们就爆炸了。那两个人的肾应该已经碎了吧。”九曜有吃了几口土豆。“剩下的两个就逃走了。”
流云知道九曜说的发出奇怪声音的机器应该是对讲机。出现这种东西,可见这帮人的规模绝对不止五人而且势力不小。一想到九曜不知不觉已经捅了个大娄子,他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心不在焉地喝了点汤,九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玫瑰色的眼中兴奋的光芒渐渐冷却了下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他问。
流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九曜不知道圣所外面的世界的生存法则,惹出麻烦本是意料之中。看着九曜黯然的眼睛,流云只能默默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下他做的食物,思考之后的对策。“我们吃完就赶紧走吧。”他对九曜说。他肩上的伤已经感染开始化脓,如果对方派人来围攻,他没有信心能再次带着九曜安然逃脱。
九曜回过神来,一脸歉疚地继续捣着碗里的土豆,直到它们都变成了糊状。他突然说:“我突然发现今天我杀了好多人。”
他又说:“那个变异了的人,还有那个口臭的人。”
流云又盛了一碗汤。“杀多了就习惯了。”他大口地咽下食物。“多吃点,不知道下一顿饭会在什么时候。”
其实连有没有下一顿饭也不知道吧。看着狼吞虎咽的流云,九曜想。流云用机枪轰掉小玉的头的时候,也因为习惯了而毫无感觉吗?米凯尔看着地狱犬撕咬那些孩子的时候,也是习惯了么?
他觉得自己像陷入了一个沼泽,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他,让他渐渐沉沦下去。杀人或者被杀,生存或者死亡。他即将变得像流云一样对这一切变得麻木不仁,只为了能继续活下去。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习惯的好。”流云淡淡地说。他放下碗,把九曜的那碗已经被搅得稀烂的汤从他手中拿过去,走到锅旁盛满,又递还给九曜。
流云已经不是以前的流云了。他却希望九曜还是以前的九曜。那个闪耀着天使般光辉的少年,一个微笑便能温暖他的整个世界。
他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九曜那样微笑了。
九曜发间粉色的血羽闪烁着妖异的光泽,像是在提醒流云,九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九曜了。
一声巨响,门突然被踹开。七八个壮实男子冲了进来将两人按倒在地。流云心里一惊,脸已经被按得贴在了地面上。敞开的门外走进一个瘦高的人。
“是你伤了我们的人?”他用枪口顶着流云的脑袋,恶狠狠地问。流云却觉得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他的脸贴着地板,无法看到那人的长相,只能试探着问:“ACE?”
“流云?”那人也认出了流云的侧脸,慌忙赶开那几个压着他的人,把他扶起来。流云看了依旧被按在地上的九曜,ace马上会意。“放开他。”他的声音不怒自威,让人不敢不服从。九曜坐在地上揉着被按疼的肩膀,看着ace紧紧地拥抱流云。Ace比流云还高半个头,剃得像板刷般长短的头发一根根向上竖起,身着一件十分惹眼的绛红色风衣,罩着里面的绿色格子衬衫,脚上的靴子上也镶嵌着铆钉。不知为何这样浮夸的打扮却和他十分相配。
“我就说谁能瞬间打垮我训练出来的人。这群家伙想吃你的豆腐,真是不自量力。”ace笑道。
流云摇头,指了指坐在墙角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九曜。
Ace看了九曜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女朋友?”他用日语问流云。
“他是男的。”流云面无表情地用中文回答。
Ace的眼睛睁大了。“想不到你好这一口。”他大笑起来,“我一直在想你如果还没死,怎样的女人才能让你看得上眼啊。没想到——”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滚到了床垫上,捶打着床垫。床垫里的弹簧经不起他如此折腾一根一根地弹了出来。“你居然是——居然是——”
“ace,不是你想的那样。”流云无奈地说。
Ace笑够了,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搂过流云的脖子让他背对着九曜。他压低声音,刻意用九曜听不懂的日语问:“他是谁?为什么能让对讲机突然爆炸?”
“说来话长。”流云扫视了一圈周围,ace立即会意。“都出去,在门口等着。”他大声说。当他命令手下的时候,威严的样子和刚才与流云亲密交谈的时候判若两人。瞬间原本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就空了,最后一个出去的人还识趣地关上了门。流云点亮油灯,把九曜叫过来。“ace,我逃荒的时候认识的。”流云介绍道。
“呦。”ace右手举过头顶做了个致敬的动作,算是打招呼。
流云看着九曜玫瑰色的眼睛,沉声说:“九曜。十七年前反抗军和教会合作实验的——”他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尴尬地停在了那里。
“产物。”九曜淡淡地补充。他早就接受了自己只是个实验产物的事实。像自己这样人工制造出来的东西,其实和那些变异人一样,什么都不算吧,他想。
“唔,原来如此。”ace一下子明白了七八分。“能让我看一次吗?你的超能力。”他问九曜。
九曜看了看流云,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欣然答应。他环顾四周,正好看到那些废弃的仪表盘。他走到那些仪表前,拂开上面的半个土豆。ace和流云也跟了过去。“流云睡着的时候我试了一下,好像只对电子和机械有关的物品有用。”
“顺时针。”九曜说。他看着那些早已废弃多年的控制板,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并未做什么动作。但是那些仪表的指针都开始同时顺时针转动了起来。
“逆时针。”指针瞬间停止转动,然后突然朝相反的方向转去。
“好厉害!”ace惊讶地望着九曜变魔术一样操纵着那些指针,“你做了什么?”
九曜看似也十分困惑。“我只是告诉他们要怎么转而已。”
流云也没想到九曜竟然能如此自如地操纵这些机器。九曜双手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我这么厉害,就自己逃出来了啊。”他指的是檀君的别墅,ace却会错了意。“我明白了。你带着他从实验室逃出来,对了,私奔,对吧?”他一脸坏笑地用日语对流云说。
“所以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流云终于忍不住了,也用日语向ace吼道。两人用九曜听不懂的语言对吼了十几句,ace像是终于想起了被晾在一边的九曜一般,笑着对他说:“晚上带你去吃点好的。别担心,谁都找不到这里的。”又转向流云,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先走了,晚些时候一起喝一杯,怎样?”不等流云回答便径自开门走了出去。他知道流云一定会答应的。铁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了。
“好危险,没想到流云你认识他们老大。”九曜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他并不生气刚才被冷落在一旁,好奇地问流云。
“日语。”流云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和Ace的重逢让他无比喜悦。当年他们一起从北方长途跋涉来到无限城,还没来得及对这最后一片人类的领地失望,ace就被人贩子抓走了。想来两人已经有十年没见。这十年中,流云学会了汉语,渐渐地淡忘了这种当年在寒冬里母亲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时用的语言。直到今天再次见到ace,尘封的记忆才再次被唤醒。
“啊,流云你是日本人啊!”九曜惊讶地喊道。
“不算是吧。我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流云说。灭世日之后几个月国家与国家的界限就不复存在,他也只听父亲说过,那个地方在灭世日后不到几天便完全沉没在了海底。“我出生在这片大陆的北方,我也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
海平面上升后,几乎所有的大陆都被淹没,只有亚洲大陆的一部分幸存了下来,无限城的存在更是一个奇迹。从此全世界没有被黑色的海啸吞没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地名,无限城。其他地方几乎都荒无人烟。所有流落在亚洲大陆各地的幸存者一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去无限城,在他们心中那是人类的最后一片净土。流云的父母也是一样。从流云开始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带着他和比他大三岁的姐姐,在通往无限城的路上长途跋涉。后来,他们都死了。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来到无限城,却发现连这里也完全崩坏了。人们为了抢夺食物,热源,水源相互残杀着,比外面更可怕。”流云仿佛完全陷入了回忆中,幽黑的眸子里充满了痛苦。“我和ace每天躲在这段下水道里不敢出去。后来,ace也被抓走了。”
“别想了。”九曜突然打断他。“能和朋友重逢不是应该高兴吗?”他欢快地说:“晚上去找他喝几杯,好好聊一聊吧。”
第 12 章
晚上,九曜盘着腿坐在床垫上帮流云处理伤口。他向ace要了点绷带和酒精,令他意外的等他回到他们的临时住所门口才发现ace已经派人送来了满满一箱绷带和一大瓶酒精,还有棉花,碘酒,针线和止血钳。九曜用酒精棉花擦拭着流云的伤口,困惑地问:“ace是开药店的吗?”
流云被ace灌了不少说不出名字的酒,但依旧十分清醒。他□着上半身躺在床上,左手遮着脸。屋顶的电灯有些亮得太刺眼了。“差不多吧。鸦片,大麻之类的东西。”九曜依旧十分不解地望着他。
“就是那些让人感觉不到痛苦的药物。”流云说。他瞄了一眼九曜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你别去碰那些东西,一碰就离不开了。”
“好吧。”九曜一脸失望。
“把灯弄暗点。”流云终于忍不住说。明亮的灯光晃得他晕头转向。九曜扭过头看着屋顶没有灯罩的灯泡,说了声“变暗点”,屋里马上就暗了下来。“怎样?”九曜得意洋洋地看着流云,他终于把手从脸上拿开了。
“厉害。”流云温柔地说。微暗的暖色灯光下九曜认真的表情美得让人难以自持。酒精烧灼着已经发黑流出脓血的伤口,他却不觉得疼。这间他们落脚还不到24个小时的废弃控制间温暖得让他想起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九曜让流云侧躺着,小心地裹上一层层的绷带,这个场景又让他想起阿秀。以往每次都是阿秀柔软的手帮他裹伤,然后微笑着端上一碗香气四溢的汤。他已经太过于习惯阿秀的存在了。
九曜在流云的肩膀上绑了一个蝴蝶结。他已经听说了反抗军把他当成军火库爆炸的元凶。“你都没问过我有没有把机密泄露给教会的人。”他说。他低垂着目光望着躺着的流云,修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我知道你不会。”流云坚定地说。像你这么笨的人怎么可能会,他想。
“流云,你喜欢我吗?”九曜突然说。流云整个人都瞬间僵硬了。
“喜欢。”他从来不会否认他做过的事。
“你爱我吗?”九曜玫瑰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荡漾着鲜血般鲜豔的色泽,一如他发间的血羽。像一个美丽的陷阱,静静地对着他幽黑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双眼睛吸进一个无底深渊。再往前一步,便再也无法自拔。
“我知道你爱我。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九曜说。檀君不仅教会了他□,更让他学会了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我爱你。”流云凝视着九曜的眼睛。即使是万丈深渊,他也愿意从此万劫不复。
九曜却没有回答。他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灯就熄灭了。黑暗中他在流云身边躺下,他的脸紧紧地贴上流云起伏的胸膛。流云揽住他瘦削的肩膀。即使是万丈深渊,他也愿意从此万劫不复。
“如果你想回反抗军就回去吧。我留在ace这里。你想我的时候就来看看我。”九曜聆听着流云的呼吸和心跳,那么温暖而美好。
流云想告诉九曜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却说不出口。九曜的重量压在胸口,他只能紧紧地搂着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全力保护他。这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光。
“你知道么,我比害怕自己会死更害怕失去你。我比你害怕死亡更害怕失去你。比起你能想到的一切可怕的事,我更怕失去你。”九曜想起在檀君的别墅里流云最后冲锋时那漫长得像持续了一生的几秒钟,那是他一辈子难以忘记的煎熬。
“我知道。”流云静静地说。
“那就不要死。”九曜说。他伏在流云的胸口,流云的体温给了他无尽的安全感。不一会儿他就和流云一起睡着了。
几天后,无限城东部废墟。
Ace几乎每天都会来找流云,然后他们一起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九曜认识了许多住在这废弃的下水道中的人,其中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九曜修好了那块他戴了一辈子的手表以后他便同意九曜逗他那条大狗。这条狗的毛长长地拖了一地,见到除了老头以外的所有人都会龇起牙怒目而视,唯独在九曜面前噤若寒蝉。每次九曜抚摸他脖子下柔软的毛时,他都会乖乖趴在地上,任凭九曜把他的长毛编成麻花辫或者打成蝴蝶结。“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每次老头看到这一幕,都会恨铁不成钢地跺脚,但大狗依然不为所动。不知为何这条在九曜面前异常温顺的狗却经常让他想起米凯尔的地狱犬。那是长了三个头,眼睛大得像铜铃,张嘴能把一个成年人人整个吞掉的召唤兽。当米凯尔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不知为何把西比尔惹哭了,就想召唤个冰晶蝶或者火蜥蜴之类的小动物出来哄她。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召出了地狱犬,所有人都以为这样一来召唤兽肯定会反噬主人,没想到庞大的地狱犬居然像温顺的宠物狗一样趴在那里摇着尾巴让米凯尔抚摸他的爪子。那时米凯尔的身高还没有地狱犬的前腿长。后来米凯尔就经常在风和日丽的午后把地狱犬召出来,让它蜷在院子里晒太阳,自己则和九曜,西比尔一起靠在它柔软的肚子上聊天,米凯尔曾经笑着说这是他随身携带的真皮沙发。眼前这只老狗虽然和地狱犬毫不相像,却让九曜想起昔日的伙伴们。
特别是米凯尔。那一吻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九曜突然想,不知和流云接吻是什么感觉。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脸颊开始发烧。
黄昏的时候他便回到那间原本是控制室的屋子。门口总是放着ace派人送来的煤球和蔬菜,有时还会有一小包新鲜的肉或者米。住在这里的流浪者似乎都知道他们是ace的朋友,所以没有人敢动门口的食物,屋子里也从没有少过东西。九曜洗菜切菜刷碗做菜,等流云回来一起吃。
每天看到流云毫发无伤地回来他都会毫不掩饰地松一口气。流云总是很晚才出现,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就微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你很像望夫岩。”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流云突然说。
“那是什么?”九曜一脸茫然。
流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小岛。岛上住着一对恩爱的夫妻。”
九曜不敢相信流云竟然开始讲故事了。
“突然有一天,战争爆发了。丈夫和军队一起乘船离开了小岛,向妻子许诺他一定会回来。妻子就天天跑到悬崖上去望着她丈夫离开的方向等着他。她等了很多很多年,终于化为了一块岩石,永远地注视着丈夫离开的方向等着他的归来。”流云顿了顿,捏住了九曜的鼻子。“就成了望夫岩。就是你。”
流云竟然学会了开玩笑!这是九曜认识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板着一张冰块脸的流云吗?九曜望着他含着笑意的幽黑眼睛入了神,竟手足无措地忘了该如何反应,只是愣在那里。
“不好笑吗……”流云有些失落,放开九曜的鼻子,捧起碗低下头默默吃东西。他酝酿了好几天要逗每天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九曜开心,结果却不如他所愿。他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能使别人快乐起来。
九曜突然指着流云捧腹大笑起来。“你的脸上沾了饭粒。”他大笑着伸手拿掉沾在他嘴边的米粒放进嘴里,流云的胡茬刺痛了他的指尖。他们的目光相汇,就再也无法移开了。九曜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流云的脸,流云也像着了魔般向他慢慢凑过来,近得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接吻。唇舌纠缠。一切逗发生地如此自然,像是一出预谋已久的戏码。等九曜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双臂已经环在流云的脖子上了。流云早已站了起来,弯着腰吻他,他的双手摩梭着九曜的背,沉重的呼吸让九曜迷乱。九曜这才意识到哪怕是流云这样永远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被□吞噬的时刻。这是九曜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胸膛中仿佛有什么在一瞬间炸开了,四肢百骸都在那一刻苏醒。他紧紧地抱着流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再也不要失去他了。
[又tm被hx了。。。]
他们再一次□,用各种姿势交合,累了就抱在一起进入梦中,醒了就继续□,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饥肠辘辘,才下床生火做饭。
“很爽吧。”第二天ace一来,就一脸坏笑着用日语对流云说,一边冲着还没起床的九曜挤眉弄眼。
“你怎么会——”流云一脸尴尬。
“连续两天啊!我去找你离得老远就能听到那家伙□的声音。”两人已经走出了不少距离,ace便毫无顾忌地大声说。他大笑着朝流云的胸口打了一拳,“整整两天!你们也太厉害了吧。是不是准备把一辈子的份都做完然后就可以不留遗憾地去死啊?”
“喂,你——”ace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有些过分。流云有些生气,挥拳就朝ace打去。Ace头一偏,堪堪躲过,惊呼道:“来真的啊?我开玩笑的!”
流云瞬间恢复了冷静。他垂下目光,淡淡地说:“抱歉——”话还没说完就被ace一拳打在了脸上,几乎被打飞了出去。“你迟钝了呢。”ace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握起拳头护在胸前,双脚前后跳动。他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流云,火红的风衣下摆随着他的跳跃不断抖动。“还是说,是因为那家伙?”
流云站稳脚跟,ace又看到了那久违的狼一般的眼神。
“来打个赌吧。如果你打不赢我,我就杀了他。”ace话音未落,流云已经冲到他眼前,飞起一脚踹中了他的□。瞬间他便疼得流出了眼泪,捂着□满地打滚,连哀嚎都发不出来。
“我赢了。”流云面无表情地说。他冷冷地转身,走向家的方向。
晚上ace又出现了,他和流云走出废弃的下水道,走向地面。“你真的变了许多呢。”ace叹到,用手将立起的头发梳向脑后,但它们还是毫不屈服地立在那里。“这种卑鄙的手段,你本来是不屑用的。”他点起一支烟,又递给流云一支,深吸了一口,仰望着满天黑沉沉的乌云。
“卑鄙,才有效。”流云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ace划亮火柴,一丝火光刺破夜晚浓重的黑暗。
“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没有不卑鄙的吧。”ace用鼻孔喷出一个个烟圈,流云则用布满老茧的手指夹着烟卷,一口口沉默地吸着。
“他很危险。”ace说。流云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九曜。
Ace继续说:“教会和反抗军都在找他。”
“上次你跟我说的,店里和反抗军起冲突的事后来怎样了?”流云故意叉开话题。他何尝不知道九曜的危险。九曜就像一颗包装精美的定时炸弹,迟早会将周围的一切都炸得粉碎,但他却无法不将他随身携带。
“唉,你啊……”ace不再说下去了。他正色道:“我们已经停止给他们供货一个多月了,老大估计这几天他们就会有所动作。”
“老大”指的是四巨头之一的炎帝。当年ace从奴隶贩子手上逃脱后先加入了反抗军,但在强哥把流云收入反抗军之前便脱离了他们转而在炎帝麾下效力。从传递情报的跑腿做起,直到今天炎帝把整个集团的大部分药品生意都交到了他手上,炎帝交给他的不仅仅是生意,更是可贵的信任。
“其实老鼠是我杀的。”流云吸了一口烟,平静地说。他一直没有跟ace坦白其实自己是引发整个冲突的导火索,只怕失去这个朋友。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说。
Ace大笑起来。“我知道。”他似乎很高兴听到流云这么说,“约你出来之前我还在想,要是今天你还不说,我就让你和你的小情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递给流云看。“你看,保险都上好了。”
就算是冷静如流云也不禁沁出了一头冷汗。
“其实谁杀的都一样。老鼠太贪,他该死。”ace说,火红的风衣随着风猎猎地飘扬着。“老大和反抗军开战根本就不是因为死了一个喽罗。他早就对这个崩坏了的世界绝望了。”
“难道说——”流云泛起一阵寒意。
“没错,老大和教会早就结盟了。他甚至早就发现了反抗军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而且成功地说服了他帮着自己而不是反抗军。”ace笑道,“那就是我。”
反抗军的确没有料到以治愈魔法闻名的教会竟然会和垄断了药品交易的炎帝结盟。他的确听强哥说起过他在四巨头中的每一个身边都安插了眼线,没想到炎帝这边的竟然就是ace。
“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你说你已经脱离反抗军了,我还不信。你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让我无法相信这是个偶然。直到我们放在反抗军中的人传来消息说你的确不在了,我才放下心来。”ace说。他一直笑着,但这种笑容却令流云胆寒。
“ace……”流云无言以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童年好友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这么多天来他竟然一直提防着他,而自己,如果稍稍行差踏错便已死无葬身之地。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地成熟,能够面对这冷酷世间的一切,到头来却还是太天真了。也许每个人生来便本该孤身一人,不信任何人,孑然而遗世独立的生活,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人所伤。
“一切都是教会计划好的。炸掉军火库制造大量伤员令反抗军的药品吃紧,然后又派老鼠去制造事端。老大就能名正言顺地和他们开战了。反抗军一定以为要对付的只是一个炎帝,绝想不到会遭遇教会派的人。”ace大笑起来,“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只有卑鄙的人才能活下去。”ace仰望阴云密布的天空。“加入我们吧。对抗那些反抗军的渣滓,和教会一起把这个崩坏了的世界全部推翻重来。”他向流云伸出手,期待地望着他。
流云犹豫了。Ace拍拍他的肩,笑道:“和你的小情人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再告诉我。”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转身走向下水道的入口,又停下了脚步。他长叹了一声。“如果你不答应,那明天我们就是敌人了。”
夜空静得让人窒息。
Ace火红的身影跳进了黑黝黝的洞里,片刻后传来他落地的钝响。流云掐灭烟头,最后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也顺着梯子爬进下水道。
第 13 章
“这个世界崩坏了吗?”流云躺在床上用手遮着眼睛。灯光再次明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坏了又能怎么办。”九曜坐在床边看着灯泡调暗灯光,随口答道。
“推倒重来。像教会说的那样。”
“不知道。总觉得那么做有什么不对。”九曜躺下来,头枕在流云的大腿上,纷乱的银发散落了流云一身。他想起了自己在书上看到过的话。“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为什么?”
“人都会想活下去啊。你不是也说了么,就连那些畸形的婴儿都会想要活下去。”九曜眯起眼睛望着昏暗的灯泡。
流云不再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他用这双手握住无数把枪,夺走过无数人的生命。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崩坏,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会将他和ace变成如今的模样。那么,面对这个已经坏掉了的丑陋世界,他应该何去何从?
“我想去见见先知。我在教会生活了十几年还从来没见过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些被洗了脑的长老和主教们,他们就没有想过大家都不想死吗?”九曜一口气说出这一长串话,然后抬起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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