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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tothedeath-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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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那天你跟瓦莱罗谈话回来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只是半夜里突然听到你的尖叫声,守卫被吓坏了,通知了我,我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还以为你是做恶梦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一整天?……那现在什么时候?”
  “午夜凌晨。还有两天就是你跟朵芮丝的婚礼。”
  无言以对。
  刚才的一切又是梦吗?但是我明明在进入房间前就听到了那个声音,既然是谈话后出现的异常,这也说明先前的声音并不是幻觉,那后面发生的事情……
  又是一阵头疼。
  看我不再说话,乔万娜便起身走向窗边,拉开帘帐,将窗户打开,顿时,清新的空气把房间里紧张的气氛都驱散开来,惬意的夜风也拂面而过。
  她站在窗边,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异常的柔和。她凝望着远方,突然问道:“埃多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给你讲过的故事吗?”
  “呃?”
  “以前只要给你讲了故事,无论多烦躁的心情都能平静下来。怎么,小兔崽子都给我忘了?”
  “你说过的故事都不靠谱,结局情节诡异得要命,我怎么能忘呀……”口里打着哈哈,嘴上的笑意却掩饰不住了。只要说起以前的事,总能让我暂时忘记心中的烦忧。
  “那你还记得吗?曾经有个穿着花衣的吹笛人,只要他的笛声悠扬的随风而起,便会让所有的人都甘心跟着他前行……”(1)
  那是很早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据说在德国的一个小镇里,曾经鼠患成灾。这天,一个穿着花衣的年轻人来到城中,他告诉村民他可以驱赶走老鼠,但是需要一笔费用作为报酬。
  村民很高兴,告诉他哪怕是付出五十倍的报酬他们也愿意。
  于是那天夜里,年轻人坐在小镇广场中央,开始吹起笛子来。
  悠扬美妙的乐声竟将小镇里所有的老鼠都吸引了过来,它们跟着年轻人的乐声而行,好像被魔力所引导着。
  于是年轻人笑着起身,朝着镇边的一条小河走去,一边走一边吹着笛子,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在村子外的一条小河边上停了下来。
  可是笛声却没有停止,没想到的是,伴着笛音,那一群老鼠竟如痴如醉的跳入了河流中,最后全部被河水冲走了。
  得知老鼠都没了踪影,村民们欣喜若狂,但当年轻人向他们索要报酬时,这些人却拒绝支付给他。他们说他只是吹了吹笛子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年轻人很无奈,但是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这天夜里,镇上又响起了笛声。而这一次,在广场上聚集起来的却不再是老鼠,而是每家每户的孩子。他们眼神空洞的跟着乐声行走,最后也如那群老鼠一样,跳入了河水中。
  可是有一个孩子例外,他无论怎样也赶不上其他孩子的步伐,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是因为身患残疾,单凭一只脚如何也追上他们。
  孩子开始伤心地哭泣起来,这时却听到笛声停止了。
  一双手放在那孩子的头上,轻轻抚摸着,男孩骤然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温柔的脸。
  那个年轻人又将笛子放在唇边,婉转的乐曲又引导着男孩跟随着他。可这次行路却不再那么艰难,男孩逐渐可以脱离拐杖,自己行走起来,于是就跟着吹笛人一起在广场上欢乐的游走。
  可是天逐渐明亮,清晨到来,村民看到了河中孩子们的尸体。同时也看到身患残疾的男孩独自坐在广场中央,愤怒的村民以为男孩与那个吹笛人勾结共谋,竟像被恶魔迷了眼一般,拿起身边的石头就向男孩砸去。
  一阵残忍的攻击之后,广场中只剩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天夜里,年轻人踏着小步来到荒野山丘的废墟处,那里正放置着男孩的尸体。年轻人轻轻吹起了木笛,乐声又起,那具破损的尸体竟慢慢站立起来,随着男人一起向荒野深林中走去。
  渐行渐远的笛声下,还和着凌厉的惨叫声。
  那是被火焰包裹的小镇里,村民们发出的凄厉的哀鸣。
  以前一直把这种故事当成不靠谱的鬼话,可这次想起来却让我心中犯了嘀咕。
  “乔万娜,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让死者复生的术法吗?”
  “呃?”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她想了想,笑了片刻才正色回答道:“也许有吧,但是那种事情只有擅长术法的第五家族才知道。不过他们已经湮灭在历史中了,即使有,谁又能知道呢?”她想着,却突然停顿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
  “你应该听说过黑魔法吧?依靠邪恶的逆天的术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我还是没听说过有死而复生的法术,倒是造人一说听得更多一些。”
  “造人?”
  “嗯。将人的肌肤与血□合在一起,再用特殊的材料做成内脏,最后用术法将之唤醒。”
  “就像花衣人的笛声?”
  “不知道。也是以前在街角听那些女人闲聊时听说过,不过虽然听着很神奇,但是那样制作出来的东西不就是怪物吗?”
  难道我刚才看的那本古书讲解的就是关于如何重造活人的方法?
  心里一阵恶心,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立。
  乔万娜看我面有愠色,打趣似地笑道:“单不说这种方法多么背德残忍,这造人也没什么意思,真那么想要,不会找女人生一个吗?哈哈哈!”
  我勉强跟着笑了几声,直说她这人粗俗得很,可心里那股慑人的阴影还是挥之不散。
  “不过也听说过有一种神秘的黑魔法。”她的声音渐渐变小,像是连自己也很难相信一样,“那种古旧的术法可以将一个人从婴孩时就创造出来,每长到一个年龄段就缝合上新的皮肉,他们有一颗记录自己回忆的‘心’,因此也有自己的意识,也会自己行动,所有的举止都让人觉得是一个真正的‘人’,但终究只是‘像’一个人而已。”
  “那样的人……”
  “就像被人掌控操纵的木偶,或者说,一种恐怖的……怪物。”
  我望着她,满脸惊愕。实在想象不出,这种东西真的会存在。
  “怎么会……”
  “埃多尔,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想早早的结束生命,但也有很多人拼命想要活下去,无论以什么形式。每个生物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妄自评说呢?”
  说完,乔万娜转头望向窗外,面色沉重。
  月光从来没有如此冰凉过。
  我仿佛看到窗外绵延起了好一片群山绿林,当悠悠的笛声响起时,便会有一个眼神空洞的尸体跟着一个花衣年轻人慢慢步入黑暗之中。

  Chapter 48

  乔万娜说让我再休息一下,等到天亮了就出去走走。
  我点头说好,等她出去了,就一个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睁大眼,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总想着那骇人的故事,后来就这么混混沌沌的睡过去,一觉醒来又是通天亮。
  这次睁眼看到的不再是朵芮丝,而是她的侍女林赛。那家伙还真不客气,一见我醒了就一掌拍上来,还直往脑门上撞。
  林赛嗓门也够大,才大清早就吼得我魂都没了大半:“好家伙,我说你打我家小姐的主意吧!”
  还没找到北,又是一掌拍来:“喂,怎么不回话呀?你还没娶我家小姐呢?想要我叫你姑爷呀?嘿,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我……”我给埋在枕套里,闷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老是不说话?”
  “我……”
  “啊,怎么说以前我们也是统一战线的呀,你倒是飞黄腾达了,这就不理人了……”
  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趁着那杀人鬼掌还没拍过来赶忙说道:“你要我说什么?”
  结果才把头露出“水面”,又被迎面的一掌拍下了床。
  这女人以后绝对嫁不出去!绝对!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又不知是多久的事了。我坐在床边的靠椅上,揉着我饱受摧残的脑袋,一脸怨恨的看着眼前仍旧喋喋不休的女人。
  “我又不是故意打你的。这就是我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的,谁叫你这么弱不禁风的?真不知道小姐喜欢你什么……”
  “什么‘什么’?”
  “除了那张脸秀气点,就没其他的优点了,身材不好,脾气不好,又没什么能力……”
  喂,这都属于人身攻击了吧?
  我强忍着额上暴起的青筋,正想张口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却听林赛又唠叨起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月前我们俩都还是小跟班呢?现在你居然如愿以偿抱得我家小姐归了……不知道我的伊卡殿下在哪里?”
  本来还想回她一句挫挫她的锐气,但一听到伊卡洛斯的名字,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于是就听着林赛开始疯狂的念叨她的伊卡殿下,她嘴里那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伊卡洛斯似乎跟我认识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人。
  光鲜亮丽的西尔维奥殿下,在威尼斯府邸被我欺负成那熊样,我至今还能记起。只是又转念想想,那人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抛下了谁。
  等到林赛说得有些累,我才笑着问她:“那我的大小姐,这么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你这家伙又不正经了,”虽然嘴里说着,那小丫头的脸上却泛起了红晕,心里还觉得奇怪,直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我继续用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她,林赛却把视线移开,语气有些不正常:“那个……今天会有裁衣师过来,给你量尺寸,你跟小姐的礼服需要赶工才能做好了。”
  这才想起还有那个近在咫尺的婚礼。
  这时,木门又被敲开,安双手托着银色餐盘毕恭毕敬的走进来,一进屋也是一愣。
  她把托盘放在我身前的案几上,来回在林赛和我之间看了一下,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疑惑的望向她,她才解释道:“刚才先生那个动作,跟伊卡洛斯殿下很相像呢?”
  “呃?”一时哑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有把手放下来,表情却尴尬了好一阵。
  之后一天就这么开始了,等着裁衣师来量尺寸,挑选礼服样式,我跟朵芮丝就跟俩雕像似的,杵在那儿装上帝。
  挑选完礼服,又是礼堂的布置,然后又是红毯的长度,甚至包括各个阶段要弹奏的曲子,礼堂摆放何种鲜花……这些都忍了,最过分的是,就连司仪穿什么颜色的袜子也要我来决定!
  后来一圈下来已经累得胃出血,我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却看见朵芮丝仍保持着端庄高雅的样子安静的笑着。
  她看我累得不行,就伸手用手帕给我擦汗,一边笑着一边看着我,看得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推开她又觉得不太好,气氛有些诡异。
  这时堂前却快步走进来一位灰衣的兵士,他一见我们就赶忙跪下,神色匆忙地说:“小姐,殿下让您跟先生一起去一下大厅,精灵合唱团的服饰上的钻饰颜色需要您们过目……”
  “好,我们马上就去。”朵芮丝对我安慰的笑了笑,也颇为无奈的向前走去。
  合唱团的衣服上面还要镶钻饰!
  心里一股怨气,没想到结个婚这么辛苦!
  我一定要吸取经验,下次结婚绝对不操这么多心了!
  (2)
  一天忙下来又天黑了,再过一天就是婚礼了,不知道明天还有什么难缠的事等着我。回到房间里,累得像滩烂泥,于是一下跳到床上成大字型平躺。
  仰天就是一声长啸——“还是这样爽,哇哈哈哈哈!”
  发现这几天我都是无意识的就躺回了床上,今天至少还是自己走回来的。
  突然觉得只要忙碌起来,那些小郁结小烦闷都会统统忘在脑后,这样似乎也很好。
  想起前段时间也很无聊,就是还在西尔维奥城堡的那会儿,也是每天四处逛逛,到时间了到处躺躺,自由放养式生存,等到兴致好了就跟伊卡洛斯到处走走瞎折腾一阵。
  不过我还真是奇特得很,那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要逃跑之类的呢?就那么傻乎乎的跟着伊卡洛斯到处溜达?
  一想到伊卡洛斯心里就是一阵翻腾。
  突然想起随身带着的那块琉璃碎片,本来一直放在房间的枕头底下,但是也不知怎地竟随身带在了身上,里面的伊卡洛斯八点档小独家要是被泄露出去,我可保不定自己是怎么死的。
  闲得无聊,于是掏出戴在胸前的碎片,就像往常一样,将它放入了盛满水的玻璃杯中。
  熟悉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就像无数次看到的那样,从漆黑中升起的一层水雾,然后它慢慢延展开来,最后水幕上跃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但却不是伊卡洛斯。
  一个女人妖娆的身姿出现在眼前,这里是拉克希丝的卧寝。还是如花圃一般惬意的色调,显得温暖异常。
  她在梳妆台前的瓶瓶罐罐中随意拿起一个小瓶,透明的瓶身,盛装着蓝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摆弄了一阵像是不太满意,她放下手里的瓶子,又挑起一瓶绿色的,可一会儿又厌恶的将它放了下去。
  这画面持续了好一阵,看得我越发觉得诡异,可就在这时,拉克希丝身后突然传来了婴儿的一声啼哭。
  尖锐刺耳的哭声就那么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吸引着我的每一寸注意。
  难道那是伊卡洛斯?
  我看着拉克希丝轻轻一笑,就转身摇曳着朝床的方向走去。
  依然是动人的背影,可这次却莫名让我觉得有些惊恐。也许是前面几次的经历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现在一看到拉克希丝背对着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美丽的身影逐渐朝那个哭声逼近,她慢慢伸出双手,将孩子抱入了怀中。
  仍旧带着笑意的脸,她目光柔和的望着怀中的孩子,只是啼哭声却越来越大,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正想说这伊卡洛斯怎么不识相,突然想起乔万娜说我小时候给邻居的菜地上撒尿的事,发现我根本没资格批评他。
  而拉克希丝显然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也不知道是恼怒了还是厌烦了,开始笑着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她看着那个孩子,眉头慢慢紧蹙起来。
  然后就听到她幽幽的说话声:“你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婴孩的啼哭声越发强烈,拉克希丝却充耳不闻,只是带着怨恨的表情看着那个孩子。
  “要是你不存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改变了?”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呢?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拉克希丝会这样愤怒,只听她的言语越来越激烈,就像看到了深恶痛绝的事物,犹如骨中刺眼中钉。
  最后她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眼神里透着淡淡的绝望和悲伤,她的手轻抚上那张孩子的脸颊,来回的抚摸着,逐渐地,哭声似乎也慢慢停止了。
  我看着她眼里渐渐透出的爱意,却觉得没来由的恐慌。
  这时,拉克希丝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像来自远方的吟唱,她轻轻哼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熟悉的调子和旋律,无比舒缓的乐声,飘渺空灵。
  心里的慌张平息了一些,我仿佛也同那婴孩一样沉浸在了这短暂的安逸中,静静合上眼,身体随着旋律不易察觉的摇晃起来。
  画面中的场景是如此的安宁,只是一个年轻的母亲怀抱着她的孩子,带着那般慈爱温柔的目光,仿佛圣光照耀了一身。
  任谁也不会想到,刚才是谁在大声呵责,又是谁在怒目相视。
  也就在这时,拉克希丝抚摸着孩子的手不动声色向下移动了几分,几乎是一刹那的时间,她用手紧紧勒住了婴孩的脖颈——
  又是一阵啼哭声,凄厉的划破了难得的安宁。
  那是来自于孩童最无辜最痛苦的声音,仿佛可以直接刺破苍穹,呼唤神祇的救赎。
  眼里是拉克希丝愤恨埋怨的目光,只是她的唇角一直轻轻翘起,就像微笑着让人喝下剧毒的清酒,天使般的面孔,却是魔样的表情。
  这时,年轻的亚历山大冲进了房间,他的身后跟着拉克希丝的几个侍女,皆是慌张惊恐的神情。而亚历山大更是一把夺过了拉克希丝手里的孩子,交付给身后侍女。
  啼哭声不绝于耳,几个侍女怀抱着他,拼命安慰哄笑,可是却仍压不住孩童的恐惧。亚历山大上前质问拉克希丝,却见她只是颇为无辜的笑了笑,便一下躲进了那个男人的怀中。
  男人的面容有些无奈,心里的怒意随之融化在拉克希丝的示弱中,他轻抚着她的背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美丽的女人却笑着侧过头,将目光紧紧锁在婴孩身上,嘴角的笑意又像罂粟般蔓延开来,倾洒了一地的芬芳。
  就连我也吓了好大一跳,拉克希丝果然不正常,这小伊卡真是可怜见的!心慌的要命,我凑近了些,想看看那孩子有没有受伤,正那么想着,画面倒也真的落到了那群侍女中间。
  伊卡洛斯已经止住了哭声,颇为天真得眨巴着眼,望着穹顶的天空,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真是从小开始就这么好哄!
  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可总觉得刚才看到的画面有些诡异,于是又重新凑近上去,这一下倒是把我吓得不轻——
  伊卡洛斯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怎么会是浅浅的棕色?

  Chapter 49

  木讷的看着那张水幕好半天,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眼前的画面便消失了。
  接着场景急速变化,出现在上面的却是一个简单清丽的宫殿大厅,却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地方。主色为银白,辅以少量的淡金色为点缀,衬得整个地方异常的静谧。
  厅堂的大门倏地一下打开来,年轻一些的瓦莱罗竟出现在门前,他嘴角向上翘起,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瓦莱罗手中仍拄着文明杖,一步一步沿着暗蓝色的长毯朝着厅堂前的石椅走去,等他走近了些许,我才发现他的身后婀娜走着的正是拉克希丝。
  她用手提着淡红色的裙摆,一边走,一边笑盈盈的环视着四周。她的身后跟着一队浅黄长裙的侍女,而其中一个怀中抱着一个黑发的婴孩,那孩子像是睡着似的,只是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
  等到他们两个都分别入座,拉克希丝便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宽阔的穹顶来,她的目光停留在上方淡金色的幔帐上,视线逗留了片刻,就回头打趣似地看着堂上的瓦莱罗。
  这个时候已是西尔维奥当权时,但忌于瓦莱罗的资历与威信,就连拉克希丝也不敢太过放肆。
  可是马上就证明我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拉克希丝一说话就能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激怒成炸毛的小绵羊。只见她摇头晃脑的看了瓦莱罗好一会儿,突然扯起嘴角,笑着说道:“看这金灿灿的一片,瓦莱罗殿下还真喜欢做无用之功呢!”
  瓦莱罗面有愠色,但很快便正色敛容,只是不动声色的清了清嗓子,却没有应答。
  拉克希丝像是没感受到那窘迫的气氛一般,继续悠然自得的说:“金色是很好看,但是能够配得上那种奢华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却只有一个。”
  金色是第五家族的代表色,拉克希丝这样说实在有些讽刺。
  瓦莱罗尴尬的笑了笑,只轻轻应了一句:“殿下说得有理。那样的金色确实无人足以匹配,但是既然亲手毁了他,现在才来后悔又有什么意思?”
  拉克希丝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带着天真的表情,眨巴眨巴眼,轻轻摇了摇头。过一会儿,却见那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瓦莱罗殿下应该比我要更清楚一些才对吧?”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不对不对。或者,我也应该称呼您为,‘父亲大人’,是吗?”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拉克希丝开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念了起来,变化着声调,像是在自娱自乐。而那明明是温柔亲昵的称呼,在她嘴里却听得比任何词语都刺耳。
  堂上的男人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轻轻的说道:“怎么学都不会像的。”
  拉克希丝的脸色不再明朗,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一瞬,却又马上恢复了愉快的神色。
  “无论你下多少苦心,模仿得多么逼真,总不能骗过真心爱着她的人。”
  “真心爱着?呵呵!”她用双手托起脸颊,又是用一副天真烂漫的语气,“是吗?瓦莱罗大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让人讨厌呢?……不过人已经死了,你就算再怨恨我也无济于事……”
  “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拉克希丝又巧笑如花,“我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瓦莱罗瞬间哑然,这时拉克希丝却兀自起身,朝大门走去,身后的侍女也跟着她转身。
  可还没跨出几步,却听到拉克希丝神色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的那些勾当。”她的脸上没有了笑意,带着几近冷漠的调子继续说着:“你以为你骗过了所有人,但是我却清楚得很。”
  瓦莱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拉克希丝却又开始盈盈笑了起来:“不过……”
  她在侍女的拥簇下,缓缓转身,绝美妖艳的侧脸,动人的眉目,原本肃穆的语气烟消云散,又是那种慵懒轻松的腔调:“不过我也希望你能把它彻底毁灭……”
  “不要让我失望了哟,‘父亲大人’?”
  她望着堂上的男子,看着他越来越慌张的表情,笑得越发挑衅。
  她身旁站着怀抱婴孩的侍女。也不知什么时候那孩子竟然醒了过来,可是这次他也不再吵闹,只是安静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随着每一次闭合都轻盈的扇动着,很是可爱。
  只是定睛一看——那睁开的眼里,竟又是湛蓝的眸子!
  我吃惊的望着水幕中孩子的面容,这时,站在不远处的瓦莱罗也像是发现了异样,但他只是迟疑的看着,皱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拉克希丝又转身离开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点妩媚的味道,顾盼生姿。
  刚才听瓦莱罗说她的举止不过是模仿,不知道他说的那人究竟是谁,难道眼前这风情万种的拉克希丝不过是别人的倒影?
  走到门前,一个穿灰裙的女侍不小心撞上了她,匆匆而来的步子,将手中的茶水尽数撒在拉克希丝的长裙上。
  女侍连忙跪下来,连连道歉,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拉克希丝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正欲转身离开,可是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她抬手示意那个女侍抬头,然后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嘴上的笑意又再次绽放开来。
  “拖出去,砍了。在离开之前,我要看到她的头颅。”
  身后女子的哭喊声被遗忘在那妖娆的背影后,大堂之上,瓦莱罗无奈的闭上眼,他抬起手,示意两名兵士将那名哭泣的侍女带了下去。
  (2)
  然后水幕黑了下来,随着光亮的熄灭,房间里又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我睁着眼,竟像是穿过了万千群山,急喘连连。
  窗外仍是皎洁明亮的月光,我看着浩瀚的星海,心里困顿不已。
  现在事情越来越难解释,究竟那过往的记忆中藏匿了怎样的故事?
  看不清真相,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
  感觉自己被困在迷宫的中心,岔道无数,看不到那条真正的归途。
  突然想起伊卡洛斯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他说这块土地上还有很多未知的土地,我们可以一直去那里。
  其实不止这个世界浩瀚未知,就连人世过往也是难以辨清的。
  如果每个人都在说谎,那无数的形形色=色、纷繁复杂的谎言中,到底是谁将真相执于手中,不肯放手呢?
  我就那么坐在房间里,等着晨光破晓,等着朝霞漫天。
  直到灰衣的侍卫敲门问候,我才从长久的呆滞中回过神来。
  是最后一次的礼服试穿,我匆忙的整理了一下,便随着他们一起下楼去到了大厅中。
  礼堂已经布置好了大半,现在已经大致可以看出明日这厅堂中将是何种华丽的光景了。
  我跟着他们穿过大堂,进入到一间相对空旷的衣帽室里。
  朵芮丝已经提前到了那里,中央放着的只有男士的礼服,少去了新娘的嫁衣。
  那件衣服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那天跟伊卡洛斯曾在威尼斯的店铺里见过。
  纯白的燕尾服,不及藏青和黑色肃穆,却是另一种灵动与自然。
  巧夺天工的做工与设计,柔软的触感,纯粹的色泽。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礼服,竟像看到小时候在橱窗前那个伸长了脖子遥望的棕发男孩,就站在我对面。
  这时身后的帘帐被掀开来,我闻声急忙转过头去——
  转眼便看到一身耀眼的纯白。
  繁复的盘花绣纹,满目璀璨的钻石,花蕾般错杂的裙摆褶皱。朵芮丝看着我巧笑展眉,黑色的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却衬得她眉目如画。
  我怔愣的看着她,直到被林赛一掌拍歪了脑袋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是众人偷笑的表情,看得我又是一阵无地自容。
  朵芮丝却也不觉得好笑,只是微笑着向我走过来,轻声问我好不好看。
  我就跟傻子似的直点头,又是惹得身旁一堆人笑话。
  从更衣室可以看到外面的广场。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好像都要多一些,过往的行人脸上都带着惬意的笑,毕竟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举行过这么隆重的盛典了。
  只是侧过头看去,却发现总督府监狱前也是来往不绝的人流。
  “父亲怀疑有西尔维奥的人潜入威尼斯了。”朵芮丝已经换下了礼服,站在我身后,跟我一起看着窗外。
  “那些人都确定是西尔维奥派来的?”我看着有些人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不像什么奸细。
  “只要有所怀疑的都会被请进总督府监狱……”
  “那不是容易误伤无辜?”
  “埃多尔,父亲也是为了明日的婚礼着想。”
  “但是……”
  “别‘但是’了,我们先过去,等一下会有司仪来为我们讲解大礼的流程。”说着,便双手挽住我的胳膊,我惊得浑身一震,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得尴尬的笑笑,心里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
  这次的婚礼相较平常要稍微复杂一些。
  除去标准的入殿,司仪讲说,叙说誓词,交换婚戒,拥吻结礼这五个传统步骤,还多了一个“献酒礼”。听说这是瓦莱罗的家族传统,由家族统治者向两位新人献酒,祈求家族神灵的庇护。
  这酒据说也是大有来头。听说那些都是久藏于瓦莱罗领地的佳酿,上则拥有千百年的历史,芬芳浓郁的醇香能够引来众神的降临。
  随后就是马车环城游行,晚宴,舞会。
  等到听完了婚礼详细流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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