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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tothedeath-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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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苍白青涩的脸上闪耀着无法抑制的激动,那种狂热和兴奋不压抑猎物到手的猛兽,狰狞,可怖。
直到很久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门边传来了些许轻柔的声响——
“埃多尔,睡了吗?”
是伊卡洛斯的声音。
Chapter 25
红木大门应声打开,房间里漆黑一片,只剩落地窗外满目的星光。
伊卡洛斯轻手轻脚的走到我身边,就着星光,将手放在我的头发上,轻轻的拍打着,就像在哄迟迟不肯入睡的小孩。
“埃多尔,醒醒。”
连声音也是温柔至极。
装作睡眼惺忪的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了银光中耀眼夺目的伊卡洛斯。
“家里来了要函,说是让我们马上回去……”稍稍略过他的身子看向身后巨大的红木衣柜,半开的一条小缝后是吉斯莫闪烁的眼。
“怎么了?在听吗?”
“嗯……”
他侧眼不经意往身后看去,然后又转过头笑着看我。
“我知道你身体还没好,可是母亲的命令不能违抗……等下在马车上再小憩一会儿,回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嗯;好……那我们走吧。”
于是就赶忙起身来穿好衣服,套上鞋子后就拖上伊卡洛斯的手准备快点让他走。
可他怔怔的站在一旁,看着我好久才终于笑了出来,然后他走过来蹲下身,一边解开我衬衣上的扣子,一边傻笑着说:“笨蛋,扣子都扣错了……”
一刹那有些失措,我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在我眼前跃然闪烁,竟像繁星落了满眼。
等到他整理好了我的衣物,就站起身来盯着我傻笑:“不用这么着急……”
然后就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来,可过了一会就自己放了下去,尴尬的笑了笑,就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
通过主干的传送点,我们很快便到达了巨树底下。道路两道站着古斯塔沃的侍卫,而长队尽头是西尔维奥的车队。只有阿昂达一个人礼貌的站在迎接我们的入口处,可脸上却是一副颇为疲惫的样子。
伊卡洛斯向他告别后,就在卫队的簇拥下向马车走去。
深夜的天空是镶嵌着钻石的墨蓝色天鹅绒幕布。
伊卡洛斯走在我的前面,声音却又懒懒的飘过来:“埃多尔,别忘了我们的游戏。”
2)
马车上又是无言的沉默。
发生的事情太多,连夜赶路,再加上肩上的伤还没痊愈,脑袋里就又是一阵翻天覆地般的烦乱。
“埃多尔,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呃?没……没。”像是被看穿心思一样,一时竟回答的手足无措。
“不好奇吗?塞维对他哥哥的态度,还有阿昂佐的突变……”
确定引起了我的兴趣,伊卡洛斯便慢慢勾起嘴角。
——传说贵族的突变也是源于第五家族的灭亡。
最高家族在烈焰里突然结束了昔日的辉煌,这引起了其余四族相当的恐惧。有人曾预言,这将是贵族势力毁灭的前兆。
可话只说对了一半。
在第五家族消失后,作为最后到访的客人和日渐强盛的西尔维奥家族的王后,拉克希丝再次来到了那座灰黑的废墟。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晨曦后,拉克希丝带着象征着第五家族强盛繁荣的魔法源回到了贵族领地。
之后,她召集各族统治者,商讨后决定了一份协议:她将会把魔法源分散到各族,强大他们的势力,而条件就是,西尔维奥的绝对统治。
最终,这个提议得到了各族统治者的认同,于是,艾米瑞达便拥有了长年栖于海底的能力,古斯塔沃得到了统治巨树的魔法,瓦莱罗具有了横行于陆地的权利,而西尔维奥,得到了最大份额的魔法源,他们的城池建立在一片水域之上。
事实上,我们所在的这块大陆本身就是由一片汪洋为基来创造的,拥有了水上霸权,相当于就是拥有了这个世界。
而在此之前,第五家族的城堡漂浮在天空中,是真正主宰世界的力量。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各族里却发生了异变。
准确的说,也就是二十年前,艾米瑞达的统治者离奇重病,瓦莱罗的妻子突然离世,而在十年之后,古斯塔沃的统治者也离奇逝世,艾米瑞达的家族之首也终是病危难愈。惟独只有西尔维奥安然无恙,人们咒骂着,明明最应该受到惩戒的人却独享安稳。
各贵族始料未及,纷纷遭逢突变。
于是,艾米瑞达的先辈长老只得让家族里最大的男性子嗣匆匆继承王位,古斯塔沃也对外宣称长子为家族继承人,并在守满族规的丧期后继位。
可是偏偏古斯塔沃的两个殿下都没有成为王者的雄心壮志,两个傻小子只想着要怎样踏遍世界,去探寻除去这片土地以外的地方。
于是,在看到哥哥被立位之后,塞维里诺在先辈老者的房前跪了整整一夜,希望能够代替哥哥继承王位。
塞维里诺本身就不是适合权利纷争的人,请求理所当然的被驳回,只是从此之后,两兄弟却形同陌路。阿昂佐告诉他不要妨碍他享受自己的人生,享受权利地位,更是自此之后流连于男色之中。
塞维里诺认为自己受了欺骗,就像被信任的人所背叛。——
“其实呢?都是装的吧?阿昂佐不是贪恋权势,也并不贪恋男色?”
“前半句倒是说对了。”伊卡洛斯看着我眨眨眼。
“难道?怎么会……”
“觉得奇怪吗?”伊卡洛斯看我一眼,便匆匆移开了视线,“我倒觉得很平常。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有什么区别?”
“呃……那,塞维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的与他哥哥作对?”
“谁知道呢。”伊卡洛斯不痛不痒的回答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懒懒的说道:“我说要娶伊莉丝的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又是那个名字。
其实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和意义。
“嗯,我知道。”
“呃?”伊卡洛斯睁大眼睛看着我,“你知道什么?”
“……我……头有点痛。”
“那,你好好休息……”
真的太累了,我把头轻轻枕在马车的窗框上。
“埃多尔,你生病的时候真的很温柔,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说实话还真不太适应,虽然唧唧喳喳的才像你的作风,不过……现在这样似乎也很好。”
听着他在耳边的喃喃低语,竟觉得莫名的安宁。
“埃多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伊卡洛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不知道他说的话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说——
很久很久以前,蓝天下,有一池湛蓝的湖水,湖里生活着一群银色的小鱼。
小鱼们自由快乐的在湖水里畅游,幸福的生活着,与世无争。
可是有一天,最大的那只鱼儿莫名死去了,留下一群小小鱼,一时慌了手脚。剩下的鱼儿里,最大的是雌鱼,按理便不能统领大局,第二大的雄鱼便主动提出想要保护雌鱼还有其他的小鱼。
可是毕竟只是一只手指长短的小鱼,任性蛮横、稚气未脱的小鱼,怎么能带着大家在汹涌的波涛里安稳活下去呢?
小鱼默默做了很多努力,成为了那个年龄里最厉害的小鱼,却还是任性着胡闹着,也像他那个年龄里的小鱼一样,自以为是的做着无理的事。小鱼儿闯的货,雌鱼便收拾,这样好像过得也很好。
但是有一天,雌鱼请求陆地上的红鳞水蛇,希望他能保护那只任性的小鱼。
小蛇说,人应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自己变得很强大。
小雌鱼不说话,只是笑着。然后她游入湖中,再没有回头。她说,鱼儿的生命是很短的,可能还来不及等到变得足够强大,就不得不死去了。
所以,才希望在能够畅快的时候,每一刻都活得淋漓。
之后安静了很久,耳边才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嗯?”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我翻了个身,心里想着自己一定是做梦了,不然怎么老是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
3)
记不到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了,朦胧中感觉有人把我抱回到床上,甚至帮我的伤口换了药,然后柔软的被单覆盖下来,便陷入了酣睡中。
灿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洒下来,所及之处一片暖意。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卡戎那张面瘫脸。
“你终于还是出现了?”揉着眼坐起来,大张着嘴准备打的哈欠却停了下来。
房间里被塞得满满的。原来不止是卡戎,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对绿衣的卫士。
他将右手放在左肩上,欠身问安。然后不带感情的继续说道:“法比奥先生,女王殿下请您到大厅一议。”
4)
一路上都惴惴不安,难道是拉克希丝发现了我跟XS的联系,议事的大厅向来都只用于接见别族的来访者或是特殊要务,被传唤到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跟在卡戎身后,而那一对绿衣卫士又像押解犯人一般,整齐划一的在我身后举着长剑。
终于忍不住了,我迈开步子凑到卡戎身边,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女王殿下会突然传唤我?”
卡戎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着,声音也是十二分的严肃:“殿下有事想要询问一下先生。”
“什么事?”
“到了您就知道了。”如此不苟言笑,看来这个人是真正的卡戎,那……
“……伊卡洛斯知道吗?”
卡戎怔了怔,停下了步伐,背对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没必要知道这件事。”
心中一紧。不过他说得也对,与其牵扯到伊卡洛斯,让他为难,还不如我自己一人面对。
“卡戎……”
前方的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
“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忠于你的殿下。”
他瞥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法比奥先生过虑了,卡戎只忠于西尔维奥。”
然后,长长的绿衣卫队在白色的宫殿前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红色地毯,而红毯尽头的王座上,端坐着的拉克希丝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瀑布般的金色长发衬着白色的长裙,美丽非凡。
卡戎独自向前走去,经过两旁坐在红木靠椅的先辈长老,然后在王座的阶梯前单膝跪下。
“女王殿下,埃多尔·法比奥先生已经到了殿前,等候您的传唤。”
像突然回过了神,拉克希丝稍稍抬起眼,望向殿门前被卫队包围住的我,长毯两旁的老者先辈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进来吧,埃多尔。”
深吸一口气,踏上红毯,直直的朝着王座走去。
一定是在这段时间露出了破绽,被别人察觉了,而且祭祀宴举行在即,XS有所行动定是必然,我一定被当成了收集情报的奸细。
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走到卡戎身旁,依旧当膝跪下,极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拜见,女王殿下。”
“起来吧。”
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卡戎也退到了红毯一旁。
拉克希丝仍是目光空洞的看着别处,完全的心不在焉。她很久都没有说话,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靠椅上站起身来,虽说是先辈不用行礼,可他仍将手放在了肩头。
老者沧桑嘶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说——
“殿下,经过元老院商议,若事情属实,我们一致同意将他处以死刑。”
Chapter 26
什么?
完全无法相信,突如其来的责难,毫无道理的刑罚,就连最基本的审判也免了吗?
座上的拉克希丝眼里总算有了些神采,她怔怔的看了看阶梯下目瞪口呆的我,竟笑了出来:“翁贝托,你吓着小孩子了。”
她又温柔的弯起眉眼,像是真的遇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就连我也吓坏了呢。”她做出无辜的表情看向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你也知道陛下生病了无法出席元老议会,所以由我代为审理。您一上来就跟我说‘处死’‘杀人’这种事……”拉克希丝笑得越来越妖媚,但眼角却明显没了笑意:“……西尔维奥的统治到底是以元老会的决议为准,还是以统治者的命令为准?”
贵族体系向来就不是单单指拥有家族血脉的后裔。
除了拥有纯正血统的家族传人之外,其下还分为了元老院,魔祭师,随侍,卫队,仆人五大部分,而其中,元老院的成员都是上一任统治者还在世时受到重用的臣下,年过花甲之后,就成为新任王者的元老院成员,以先代的教诲和家族使命为戒,协助新的统治者谋划决策,是贵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也正因为这样,拉克希丝的态度更是让人费解。
被训斥后的老者又颤颤巍巍的坐回靠椅,身旁的其余元老院成员明显有些不满。
可是她还是微笑着,继续说道,语气轻柔而和善:“埃多尔……”
“嗯?”
“别被吓着了,只是最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想要问问你。”
心虚的低下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仆人们都在说,伊卡洛斯殿下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随侍,他不但不用伺候殿下,还被随侍里地位最高的卡戎大人贴身保护着……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少年的身份,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笑容魅惑而妖娆。
“少年是个乐观的小伙子,没事总是乐呵呵的哼着小曲在城堡里到处转悠,而且竟然结识了西尔维奥里最特殊的那位少爷,还与他谈天玩笑,触碰了禁忌还不自知,仆人和侍卫间开始流传着关于这个少年的一些猜测……当然,还有一些或许太过真实的谣言……”
“再之后,地下囚所里出现了古怪的事情,牢狱里出现了古怪的脚步声,然后狱卒们看到了只显现了半身的绪拉斯少爷,然后他们向闯入者掷扔的匕首□了一个黑衣少年的肩头。然后两个人影莫名消失了……而之后,却在关押XS成员的囚室里发现了被人闯入的痕迹。”
说完,便一直带着笑意看着我,就像看着撒了谎的小孩要怎么自圆其说。
我低下头,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西尔维奥向来都讲求证据和理法,”她双手轻轻拍了拍,带着笑意继续说道:“把人带上来。”
牢所里那两个看管XS的狱卒低着头走进来,从来未曾到过如此肃穆庄严的地方,那两条穿着旧皮靴的腿甚至都在瑟瑟发抖着。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被两个绿衣卫士搀扶着的绪拉斯。伤痕累累的脸上,双眼虚弱的看向我所在的位置。
“参参参……见见……殿殿……殿下。”像是惊吓至极,两个狱卒双腿发软,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刚才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是……是的……殿下。”
拉克希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向一旁虚弱的绪拉斯。
“绪拉斯,对我刚才所说的事情你是否有异议?”
绪拉斯望向我,满眼的愧疚。
他的脸上结下了许多血块,淤血在他眼睛边肿胀起来,不仅如此,就连被衣物覆盖着的皮肤也是遍布伤痕。
“没有……殿下。”
“既然你也承认了,那我对你的惩戒你也没有异议吧?”
“是……是的。”
拉克希丝将视线移开,又来回扫视了一下元老院的各位先辈,语调又柔和了几分:“西尔维奥向来以公正闻名,就算是家族里特殊的后裔,我跟陛下也不会纵容。我已经按照元老院历来的规矩,给予了他应得的惩戒。如果他挨不住刑罚,也是咎由自取。”
几位座椅上的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神情有些凝重。
“那接下来……”
那双蛊惑的眼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
“埃多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不能让他牵连进来。
“正如元老院商议的结果一样,联络XS成员,卧底密谋,打探情报,每一样都可以处你死刑。”
堂上的拉克希丝玩弄着她的长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空阔的大厅沉默了半响,直到殿前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母亲。”
大堂里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殿门前那个单膝跪下的男子身上。
伊卡洛斯抬起头来,平静的脸上,却是焦急的双眼。
他身后跟着气喘连连的宝拉,竟是蕾伊向他通报的这件事。
王座上的拉克希丝却笑开了花,像是早就预见到了这情景一般,脸上没有丝毫诧异。
2)
“母亲,埃多尔并不属于XS。他是我的客人。”
“哦?”虽是疑问的语气,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伊卡洛斯从红毯上走来,在众人的视线下停在我的身旁:“您可以查看他身上的皮肤,并无XS的纹身图腾。”
她看着他,带着笑意,等着他说下去。
“而且,正如上次他与您所说的,他之所以留在西尔维奥纯粹是因为我找人消遣的游戏而已。埃多尔生性活泼,能与绪拉斯相交也不足为奇,而且他并不知道家族的禁忌,还望母亲能够体谅。”
“还有……囚所一事,想来也是他好奇心过剩,所以才无意……”
“伊卡,”拉克希丝微笑着打断他,“我说过,你对他很好。”她又把视线转会到我身上,巧笑着,“埃多尔,能交到我儿子这样的朋友,是你的福气。”
侧过头看了看那张熟悉的脸,伊卡洛斯正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拉克希丝。
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焦急和失措都吞咽进肚里:“是的,殿下待我很好。”
“呵呵,伊卡,我什么时候说过埃多尔属于XS了?现下发生的事情让你措手不及的时候,你就忘了本该保持的冷静吗?”
惊愕从伊卡洛斯的脸上闪过,他匆匆瞥我一眼,就低下头。
“况且……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堂下的人都将目光落到拉克希丝身上,她又浅笑起来,但语调却低了下来:“伊卡,城堡禁林里的羽衣甘蓝变换了颜色。”
厅堂里沉默了半响。一头雾水的望向伊卡洛斯,才发现黑色的发间,他的眉头紧蹙在了一起。
“你也知道羽衣甘蓝是那个家族特有的花卉,当然,也只有再染上了那个家族的血液之后,它才会变换颜色。”
她轻抬起左手,示意殿外的几名侍从入内。
一队穿着淡黄色长衫的女子依次入殿,在我们身后排成一列。她们双手间捧着一株色彩艳丽的花卉。
形似牡丹,叶片厚重,色泽深重,呈现出波状的褶皱。墨绿色的花叶宛如鸟儿的羽翼,包裹着一朵巨大的淡红色花蕾。单是摆成一列就已清新迷人,不知道要真是一地都铺满这样的花儿,该是怎样的美不胜收?
再仔细看去,在其中一盆花卉的中央,却有一株是完全的深蓝色,就像墨迹晕染过的宣纸,蔓延成一片。
“正如大家所知,作为第五家族的守护花卉,它也是唯一一种识别这个神秘家族后裔的方法。”
她示意身旁的莉兹上前,身材高挑的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就拿起手中准备好的匕首,割破指尖,将血迹滴落上去。
红色的鲜血流淌在花瓣间,却仍是触目的鲜红。拉克希丝满意的看着阶梯下众人,唇间荡漾起醉人的涟漪:“伊卡,前几日,你跟法比奥先生去了禁林,对吗?”
伊卡洛斯沉默着不说话。过了好久,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拉克希丝满意的看着他,把视线又落在我的身上,“所以,接下来只要法比奥先生按照先前莉兹所做的那样:若落入花叶间的血液不能让它更换色泽,那就足以证明你的清白,否则……”
“等一下,母亲,埃多尔他……第五家族的后裔都会在术法上呈现出惊人的禀赋,他不可能是……”
“伊卡,我说过,焦急无措茫然惊慌,这些情绪都不能出现在你身上。”
“可……对不起,母亲。”
脑袋里的头绪清楚了一些,拉克希丝的意思是怀疑我是第五家族的后裔?然后为了彻底毁灭这个神秘家族,也要连我一并除去?
可是,最大的问题在于,我怎么可能……会是第五家族的后裔?
脑子里乱得可怕,纠缠的蛛网将我紧紧包裹起来。
“好了,埃多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想想你以前的身世,况且,那天踏入禁林的只有你跟伊卡两人。”
“难道不会有其他什么人尾随我们……还有很多种可能……”
“呵,所以才需要这个试验呀,埃多尔。”她侧过头,对红毯一侧的老者说道:“翁贝托,西尔维奥法典上规定,如若发现第五家族的后裔,应当怎样处置呢?”
从来没觉得拉克希丝如此可怕过,虽是对着先辈在提问,可她的眼却掠过我的身边,直直望向低头沉默着的伊卡洛斯。
耳边响起老者嘶哑的声音:“法典规定……应由现任的统治者亲手处绝。”
伊卡洛斯的头明显颤动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却无甚变化。
“伊卡,你父亲重病难愈,你会替他处置的,对吗?”
这次视线再也移不开了,心里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答案。他会怎么做?如果最终证实我就是那个神秘家族的后裔,他会不会亲自斩下我的头颅?
“女王殿下……大殿下他……”红毯一旁的卡戎急忙走出来,单膝跪地后,剩下的话却在拉克希丝冷漠的眼神中被吞咽回去。
她又把视线落回到了红毯中央,也不再咄咄相逼,只用手绕着发梢,开始饶有兴趣看着阶梯下发生的一切,就像主宰着世界的神祇,嘲笑着世间的悲欢聚散,笑得直不起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卡洛斯有些低沉的声音才从一旁传来,他抬起头看着王座上妖娆笑着的女子,轻轻的说:“我会杀了他。”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又兀自说道:“我会亲手杀死所有妨碍西尔维奥的人,这是作为继承者的誓言。”
“很好。”
拉克西丝望向我,嘴角高高翘起,满眼的挑衅和耻笑:“那么,法比奥先生?”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我的身上,伊卡洛斯却单独别过脸去。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侍女手中的银色匕首。
已经听到了。这才是作为一个王者应有的气魄,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受?
……我会杀了他……心脏被撕扯着,胸口闷得生疼,宛如利剑穿心。
我举起手中的匕首,闭着眼,狠狠的向左臂划去。
Chapter 27
鲜血如注般倾洒下来,浇灌在淡红的花蕾上。
大堂之上的人屏息着呼吸,我也轻轻睁开眼。
鲜红的血液在层层重叠的花瓣间流淌,在花叶上染上了更为刺眼的红。
没有变色。
身旁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舒展开眉头注视着我。
可是心中的巨石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更加沉重。
“还是红色?”那张好看的脸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眼里却尽是笑意,“既然如此,今天真是劳烦您了,法比奥先生。”
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视线略微抬高了些许。
拉克希丝环视了大堂里的人,浅笑凝眸着:“那,大家就都退下吧,三日之后就是祭祀宴礼了,希望大家好好准备。”
语毕,便站起身,在女侍的簇拥下从王座旁的侧门离开了,只是在转身时仍笑着看向伊卡洛斯。
这样就玩完了?西尔维奥还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这感觉,就像有人在你背后捅了一刀,然后在你耳边故作惊异的说了一声:“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天杀的!
等到红毯两旁的长老走尽,绪拉斯也被绿衣卫士搀扶着离开,辽阔的穹顶下,只剩仍旧低着头的我,还有身旁默默不语的伊卡洛斯。
他似乎想要走过来说些什么,可每次还没靠近,便又止住了脚步。
又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愈行愈远,直到完全消失在殿外,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2)
悻悻的回到房间,还没站稳就重重的跌进床里。
真的太累了,全身的防备都被疲倦感侵袭得溃不成军。
可合上眼便,那幅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低着头的伊卡洛斯,低沉的声音,他说,我会杀了他。
再无力承受,不想去回顾的事,却梦魇般挥散不去。
“法比奥先生,希望您有时也能体谅一下殿下。”
循着声音望去,卡戎仍是一脸面瘫,可眼里却不再是骇人的冷漠。他翘着腿坐在床边的靠椅上,难得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
“你是真正的卡戎还是……”
“既然确定了法比奥先生与第五家族并无关联,那么作为西尔维奥的客人,我理应继续侍奉您。”
嘟嚷着回答了一声,便又侧过头去,合上眼,不想再去理睬任何事。
“法比奥先生,正如我刚才所说,殿下也有自己的难处。”
哼哼,不关我事。
“作为西尔维奥的下任统治者,拉克希丝殿下对他的要求是比其他贵族的后代更加严格一些,但是如果不那么做,又怎么能成为今天令众人艳羡的伊卡洛斯殿下呢?”
呵呵,这人真逗。
“殿下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对拉克希丝殿下的命令更是到了绝不违抗的地步。就算眼前是万丈悬崖,只要拉克希丝下令,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嘿嘿,死了更好。
“其实殿下已经改变了很多了,私闯禁林,窝藏敌人,甚至,今天在堂上还顶撞拉克希丝殿下……”
嚯嚯,那又怎样?
“殿下虽不说完美,但确实已经做到了一个王者能达到的所有要求了。殿下他;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困苦艰难,他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即便是死了,他也会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卡戎……”我轻唤了一声,卡戎便住了嘴,“是不是在利益面前,所有的感情都不值一提?”
“法比奥先生……”
“不然怎么可以说杀掉就杀掉呀……”
卡戎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我。
脑袋又无以复加的疼痛起来,合上眼,翻过身,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然后是椅子移动的声响,卡戎默默的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的同时,他的声音也同是响起:“法比奥先生,如果真的发生那件事,殿下也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不想再去思考,将被褥盖住耳朵。
然后门轻轻的合上,又是恼人的寂静。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会杀了他。”
只是那个人的声音反复出现在耳边,怎么也驱散不开。
3)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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