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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的魔法师 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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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理解其中绕了好几个弯才表达出的意思。因此,他很自然地觉得乏味而且自动屏蔽了那些话。
  
  流牙同时也不喜欢阿洛在进行这种对话时脸上所显露的仅仅出于礼貌的笑容,浮于表面、而且并不温暖,不过因为阿洛的表情在面对他自己的时候会转为柔和……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确实由于阿洛这种不经意的区别对待而感觉到欣喜。
  
  流牙是很单纯,但他并不迟钝。在感知他人情绪方面,这个凭借本能做事的家伙比起其他人而言还要更加敏锐很多倍也说不定。
  
  因此,在连续看着阿洛与人交流了很久并且气氛渐好的时候,流牙的心里隐隐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最近看书成魔,总是忘记时间,好在我还记得要更新……默。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

另外,大嘴蛤蟆把昨天赢的钱全吐出来了,他买了菜买了酒还买了好吃的,正好花光,还好意思跟我炫耀,难道他自己没有买烟抽吗?真是的,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老男人还能那么得瑟……


24

24、途中 。。。 
 
 
  “是吗,埃罗尔,你要不要跟我去佣兵团看看?”有人这样邀请着。
  “这个是我的荣幸,不过,不会让你为难吗?”另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不会啦,‘红狼’是最好客的了,我可以介绍其他几个大队长给你认识,哈哈,他们都是些不错的家伙啊!”第一个声音口气变得爽朗起来。
  
  是的,阿洛和谢尔正在和乐融融地聊天中,阿洛发现了谢尔与他之前给人的并不相符的印象——谢尔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沉稳,或者可以说,那是他为了能够成功外交而显示出来的特定性格,以便行事。而谢尔本人,似乎是非常……活泼开朗,并且不拘小节。
  就像在简单的试探以后,看到阿洛流露出来的善意并加以判断,就开始显露自己的本来面目了。是有一定的谨慎却又并不狡诈的人,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
  
  阿洛对旁人是否怀有恶意非常清楚,因此,他对谢尔也多了几分好感。
  
  然而,就在两个人交谈甚欢的时候,阿洛突然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了扯——那是流牙手指所在的地方。
  
  所以他很快地回过头:“流牙?是饿了吗?”
  原谅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一般来说,流牙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突然打断他的话……
  
  但是很遗憾,流牙摇了摇头。
  “那流牙累了?”阿洛不解,柔声又问。虽然以流牙动辄在森林里疯跑一天的体力来看不太可能。
  
  流牙再摇头。
  “那么,是觉得无聊了吧。”阿洛看流牙金眼里含着委屈的样子,无奈地笑了。
  也是,这个除了梳理斗气的时候半刻也静不下来的家伙被关在马车里这么久,想必是真的很烦躁了。
  
  流牙一瞬不瞬地盯着阿洛的脸,阿洛知道,这回自己猜对了。
  “好吧,过来睡一会,好不好?”他温柔地安抚。
  
  流牙蹭一下,再蹭一下,然后蹭到阿洛的腿上,安安稳稳地当做枕头趴好了,顺便,两只手臂缠住阿洛的腰,很快地眯起眼。
  阿洛摸摸流牙的头,就任由他去了。待他抬起头时,却看到谢尔促狭的眼神。
  
  阿洛微微地笑。
  还是谢尔憋不住了:“埃罗尔,说起来,你还没有介绍……”他的下巴朝流牙的地方点了点。
  
  “啊,让你见笑了。”阿洛带些抱歉意味地说道,“他是流牙。”他顺着流牙的脊背抚摸着,看流牙露出舒服的表情,继续介绍道,“我和流牙一起长大的……以前我们一直呆在家里,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流牙不太习惯跟生人相处。”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谢尔也不在意,“对了,你说你们第一次出远门?”
  “是的,我……嗯,从小是个孤儿,后来被一个魔法师收养了,学习魔法,流牙是后来被收养的,但是他没办法修炼魔法,反而在斗气上天赋很高,所以,在我二十岁小有所成的时候,就按照养父的吩咐带着流牙出来了。”阿洛温和地笑着解释,“为他寻找一位学习斗气的导师。养父说,流牙的斗气按照这样的成长程度下去,恐怕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啊,对不起。”谢尔发现自己戳人伤疤了,赶忙道歉,“我不知道……”
  “这没有什么,事实上,养父给了我们足够的关爱,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阿洛和声说道,低头看向流牙的时候,眼里都是温柔,“流牙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他的性子很单纯,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他。”
  
  “弟弟?”谢尔有点惊讶,流牙长得高壮,看起来是要比身材瘦削的阿洛年长一些的,可现在一听阿洛说是弟弟……
  “嗯,流牙今年十八岁了。”阿洛说道。他也知道这小子看起来完全不像,但在自己捡到他的时候,他的的确确只有十一二岁的瘦小体型,谁知道现在会长成这个样子?
  
  谢尔基本上明白了阿洛出行的目的了,他沉吟一下,说道:“其实,如果埃罗尔你是为了给弟弟……”他看一眼流牙,“……寻找一位斗气导师的话,可以去魔武学院学习,在那里,有魔法分院和斗气分院,在那里,我相信你弟弟会得到很好的教导。”
  “魔武学院?”这个阿洛是真没听说过。
  
  他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而有限的时间里除了在魔法师公会内部抄写魔法就是在萨多森林里闭关修行,少有的赶路的时间也是形色匆匆,他知道佣兵工会知道魔法师公会和战士公会,是因为这些在典籍里提到最多,但所谓的“学院”,他是从没见过的,在修真界的时候,更是没听说过有什么被称之为“学院”的机构。所以他虽然很希望尽早给流牙解决斗气暴乱的问题,所想的也只是在某个比较大的城市里,去请战士公会的成员帮忙。
  
  “你不知道?啊,我忘了你们是刚出来不久了。”谢尔抓抓头发说道,“欧亚大陆上最出名的魔武学院是以大陆名命名的‘欧亚魔武学院’,它的魔法分院和斗气分院一样好,其次是‘索兰魔武学院’和‘卡莫拉魔武学院’,各有侧重,前者重于魔法后者重于斗气……埃罗尔,你可以自己斟酌一下。”
  
  “嗯……我知道了。”阿洛笑道,“我会再去查一查这几个学院的资料,等流牙醒了以后,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吧。”
  “再过两个月就是各个魔武学院开学的时候,如果不早做安排的话,恐怕会错过时间。”在外面到处跑的佣兵对这方面的消息总是知道的多一些的,谢尔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阿洛点点头,道了声谢:“好的,谢谢你了,谢尔。不过,今年大概肯定会错过了,我还想带着流牙多见一些人的。他很少接触生人,现在送他进入学院学习的话……我有点担心他的学院生活。”
  “哈哈,埃罗尔,这么说也对啊。”谢尔调侃似的看了趴在阿洛大腿上睡觉的流牙一眼,“你这个弟弟,好像除了你以外谁也不理啊~”
  
  “流牙一直跟我在一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洛目光柔和,“不过,我相信他以后会交到朋友的,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谢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啊。”
  “当然了,我会努力跟这小子……跟流牙做朋友的。”谢尔爽朗地笑,“埃罗尔,我们也是朋友了,对吧?”
  
  “谢尔,你是一个值得相交的好朋友。”阿洛唇边勾起个温润的笑,这样说道。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卡尔洛夫始终沉醉在半睡半醒之间,这对谢尔和阿洛而言,无疑都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就这样,很快地,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下来,谢尔收敛了笑容,做出之前那副沉稳的很可靠的形象,挪到卡尔洛夫身边用力扒了他两下,把他从醉酒中唤醒。
  “卡尔洛夫先生,醒一醒!”谢尔这样叫道。
  
  卡尔洛夫通红着一张胖脸,口里不住地嘀咕着什么,可他一睁开眼,就马上认出来他面前的人,属于最出名佣兵团之一的大队长——当然,谢尔适时做出的、若有实质的冷峻目光也是原因之一,他马上火回过神来,虽然还是有点不怎么太清醒,但已经足够做出反应了:“谢谢谢谢尔大队长?”他撑着车壁赶快狼狈地坐起来,“有有有什么事吗?”
  
  谢尔带几分严肃并且很规矩地说道:“卡尔洛夫先生,天要黑了,我们需要尽快找一个地方支起帐篷,如果等到入夜,不仅我们会被冷空气所伤,就连潘图鲁兽——它们行走了一天,也会受不了的。如果不希望耽误明天行程的话……我想向您请示,是否应该即刻做出晚上的安排。”
  
  “啊?哦……是的咳咳咳咳!”卡尔洛夫吓到,狠狠地咳嗽一通,几乎要呛到喘不过气来,“谢、谢尔先生,我将这一切都交给您安排,以后您、您都不用告诉我!我和所有货物的安全,全权拜托给您!”
  他又急又快地说完这一切,就好像被恐吓到了一般。
  
  谢尔颔首:“既然卡尔洛夫先生交托了信任,我会全力达成的。”他说完,冲阿洛点点头,就径自下了车。
  这时候,阿洛看着紧张的卡尔洛夫,把桌上的面巾拿起一块递过去,温和地说道:“卡尔洛夫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感谢您的好意,埃罗尔先生。”卡尔洛夫急忙擦去满头的大汗,面带感激地说道。
  
  这时候,从车窗向外看,谢尔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手下的佣兵们做事,有的把潘图鲁兽赶到一起喂食,有的把所有车子用绳子圈在一块地方,还有的忙着架炉子、生火和搭帐篷,都纷纷忙碌起来。
  


25

25、占有欲 。。。 
 
 
  “卡尔洛夫先生,我想,我也可以下去帮帮忙。”阿洛看着卡尔洛夫在谢尔下车以后就露出的如蒙大赦的神情,缓缓说道。
  “埃罗尔先生,您是自由的。”卡尔洛夫连忙说道,“除了希望您能保证我的安全以外,我绝不会束缚您的行为。”不得不说,卡尔洛夫在与人交往、尤其是在一些比较有身份的人面前的表现很不错,他知道自己的定位,也许偶尔有所疏漏,但绝对不是个不自量力的人。
  
  所以单凭这一点,阿洛就觉得,尽管这个人看起来就灵魂浑浊,但也不会让人太过讨厌。
  “那就多谢你了,卡尔洛夫先生。”在这种人面前,适当的谦逊很必要,可永远的妥协绝不行。
  
  阿洛轻轻拍两下流牙的背,流牙醒过来了——或许他早就醒过来,只是贪恋这个属于阿洛的安逸味道又或者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才迟迟不肯起身。
  “洛?”流牙睁开眼。
  
  “谢尔在忙了,我去帮帮他。”阿洛微微笑着,细长的手指从流牙的发间梳过,以柔和的力道在他头皮上按压着。
  流牙的发质很好,虽然稍嫌粗硬了一些,却颇有男子气概的。
  
  听到陌生的名字,流牙不满地皱眉。
  阿洛看出流牙对“谢尔”两个字一点也不熟悉了,叹口气:“我介绍过了啊,流牙,你又忘了。就是刚刚在车里的那个人。”
  
  不说还好,一说流牙又回想起刚才的不悦情绪。本来就是不高兴才要跟阿洛黏得更紧一些的,只是在阿洛主动的贡献柔软大腿当枕头、又能抱着阿洛腰的前提下很快忘记了,现在被阿洛一提,立刻就想了起来。
  于是,眉头皱起来了。
  
  “流牙,怎么啦?”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流牙的情绪变化阿洛可说是了如指掌,这不,马上就觉察了。
  流牙箍着阿洛腰的手紧了紧,然后放开:“我也去。”
  
  “当然,流牙当然要跟我一起去的。”阿洛以为流牙是不愿意一个人被扔在车厢里,就笑了笑道。
  流牙眨一下眼,站起来:“好。”
  
  车厢外,所有佣兵的动作都是井然有序,谢尔站在一边,看着佣兵们忙碌,眉目间隐隐有着威严。
  阿洛看过去,心中微微一动。
  
  谢尔很快感受到身后的注视,回过头,带着笑意问道:“埃罗尔,你们怎么出来啦?”
  “出来帮你。”阿洛也笑道,“再一个,我也不想流牙总是呆在车厢,顺便看看你们怎么工作……不欢迎吗?”
  
  “欢迎啊,当然欢迎!”谢尔笑得更加开怀,“现在我们要扎帐篷了,给你们弄一个独立的吧,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跟我们这群大老粗呆在一起。”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感应到对方的好意,阿洛表面的笑容也透了几分真正的温和进去。
  
  摆摆手,谢尔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什么,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阿洛唇边的弧度扩大了些,好像还要再说几句什么。
  
  流牙突然把手放到阿洛的肩膀上,一下子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流牙?”阿洛侧过头。
  “洛说,帮忙的。”流牙指着那群驱赶潘图鲁兽的,“那个,我能。”
  
  阿洛想起来流牙的怪力,又想想这可能是流牙迈向与人相处的第一步,就点点头:“对啊,流牙是很厉害的。”他接着看向谢尔,“就让流牙去帮帮忙吧?”
  谢尔这点面子自然会给,他也不计较刚才被打断了的话,就笑道:“没问题啊,这位……愿意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得到了准许,阿洛拍拍流牙的手臂小心叮嘱:“流牙,你去帮人把潘图鲁兽赶到一起,可以用你方便的做法,但是不能伤害他们,知道吗?”
  “知道。”流牙点头,拉着阿洛的手走到另一边,“洛,看着我。”
  
  被拖开的阿洛只来得及跟谢尔抱歉地笑笑,谢尔嘴角也挂了个好笑的弧度,挥挥手,到另一边安排去了。
  
  野生的潘图鲁兽比较懒散,虽然在经过驯养之后能够帮人拉车长途旅行,但是一旦停下来,懒劲就会发作,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来大声地喝斥甚至是以必要手段驱赶,才能让它们稍微动弹一下。
  谢尔手下的佣兵——起码有五十名之多,现在就正在专门做这个事情。
  
  可对流牙而言,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他才不喜欢对魔兽长篇大论,更不想费事,所谓的“驱赶”他也不能保证不会因为潘图鲁兽们太不配合而下重手……所以,他干脆地,自己搬。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双手提住一只潘图鲁兽的后颈,另一手托住它的腹部,一个用力就扛到了背上,然后面无表情地跑到目瞪口呆的谢尔前方,语气死板板地问道:“放哪里?”
  谢尔讶异地眨了两下眼,随即忍俊不禁地指向旁边已经被红色的麻绳圈出来的空白场地:“……扔到那里就行了。”
  
  流牙得到答案,就不再理他,三两步奔过去,将潘图鲁兽扔进去——他真的是用“扔”的,好在潘图鲁兽皮糙肉厚,所以只闷哼几声,却没有受伤。
  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在还剩下五只的时候,流牙停住,回头扫一眼都呆愣站着的佣兵们,一皱眉。
  佣兵们立刻回过神,继续手头的工作。
  于是流牙也继续,在把最后几只潘图鲁兽扔进红绳圈子以后,他很快跑到阿洛身边,金眸闪了闪:“洛,做完了。”
  
  阿洛看着流牙似乎期待着什么的眼神,有些无奈地踮起脚,摸摸他的头,再温柔地笑了笑:“流牙,做得很好。”
  是的,的确做得很好,好到所有潘图鲁兽都被扛进了指定范围,剩下应该驱赶它们的佣兵们只需要让那些东倒西歪的魔兽们站起来就行了……
  
  流牙眼睛一亮,蹭到阿洛身边:“还有,要做的吗?”
  谢尔走过来,轻咳两声。
  阿洛微笑:“谢尔,还有要做的吗?”
  流牙看了谢尔一眼,揽住阿洛的肩膀。
  阿洛习惯了流牙的亲近,也没做出什么反应——这个动作在熟人面前并不需要太过于避讳。
  
  谢尔扭头笑了两声,回过头说道:“这位……”
  阿洛笑笑:“谢尔,你也叫他‘流牙’就行了。”
  阿洛对谢尔说话的态度让流牙一僵,但是没有反对,只咧一下嘴,露出一口白牙,颇为凶狠的样子——这是野兽被侵占了地盘以后产生的敌意反应。
  
  “好吧,流牙。”谢尔只当作没看到流牙龇牙的模样,夸奖道,“流牙很能干啊,看起来力气很大。”
  外人对自己人的赞赏让阿洛弯了弯嘴角:“所以?”
  “所以,我觉得,埃罗尔,为什么不让流牙亲手搭建你们晚上居住的帐篷呢?”谢尔看清他的表情,却不动声色,“我想,流牙会喜欢的。”
  
  “帐篷?”流牙又不懂了。
  阿洛笑一笑,刚要说话,结果谢尔抢先一步:“就是晚上埃罗尔和你住的地方,流牙,你应该会想亲手布置得舒适一点吧?埃罗尔是魔法师,身体比战士要弱一些的,在这里,晚上的风很凉,而且说不定会有未知的魔兽出没呢。”
  
  流牙虽然不觉得阿洛的身子会弱,不过他听到了“亲手”和“舒适”两个词,点点头,再低头看着身边温文尔雅站立的青年:“洛,我做帐篷。”
  “好。”阿洛很高兴流牙终于在继自己之后第一次跟别人说话了,就欣慰地答应,“流牙,可以让谢尔给你做一些指导。”他又冲谢尔笑笑,“谢尔,你不会介意的吧?”
  
  “这是我的荣幸。”谢尔故作矜持地弯腰行礼。然后,他跟阿洛一起笑了起来。
  
  佣兵们按部就班地收拾货车去了,谢尔现在本来也不算很忙,他从装载他们佣兵团行李的车子里拿出个黑色的皮口袋,双手猛地抖开——变成一个宽广的、厚实的、巨大的囊状物,也就是还没支起的帐篷了。
  流牙按照谢尔的指点去路边的林子里找了好几根粗大的枝条,用刀子剃干净上面的树杈,用力戳进地底,只留了大概四百欧亚长的出头,再拿结实的绳子把帐篷的四个角固定在不同的枝条上,这样帐篷还是不够稳固,还要钻到帐篷里面,用更高的木杆撑起中心……在流牙剽悍体力的支持下,很快地做完了。
  
  谢尔这回没有太惊讶。
  战士的力气本来就是很大的,只不过没有流牙这么夸张,如果用了斗气,做到流牙这个程度其实不算困难,而刚才之所以会被愣住,是因为他很明显地发现,流牙根本没有使用斗气……也就是说,他天生的体力就能和一般人使用了斗气相比甚至更高——谢尔在心里想着,这个新交的朋友埃罗尔所说的,这个叫做流牙的少年,果然拥有强健的体魄……果然,拥有极其强大的斗气天赋。
  
  在欧亚大陆上每一个人都知道的,身体越强的、体内魔力越少的人,他们能积蓄的斗气越多……在真正学习了斗气以后,成就越大。
  
  而此刻的阿洛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流牙偶尔与谢尔说上两句,看着流牙匆匆地忙碌着。
  
  


26

26、一起睡 。。。 
 
 
  大家的手脚都很麻利,不多会儿地面上就矗立起十几个大大的帐篷,呈圆形包围住一个看起来更华丽一些的——是卡尔洛夫和他的侍女们所居住的那个,阿洛和流牙也单独占了个帐篷,不过依然是在外圈,与佣兵们的帐篷比邻。
  
  流牙在搭好帐篷以后,第一时间拉着阿洛闯进去,又让阿洛把他们在森林里睡过的兽皮拿出来,阿洛照做了,流牙就由笨拙到熟悉地全部铺在地上,一层又一层的……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流牙,我出去一下。”在看到流牙无师自通地把魔法灯安在帐篷顶上之后,阿洛开口了。
  流牙急转身:“我也去。”
  
  阿洛没有拒绝,于是流牙亦步亦趋地跟上——他本能地不想让阿洛跟今天刚认识的另一个人单独相处。
  
  其实阿洛倒并不是要去找谢尔干什么,他只是想起了自己被雇佣了以后所应当履行的职责而已,所以他在出了帐篷以后,就走到佣兵们扎营营地的边缘,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流牙在后面等着,耳朵微微地颤了颤……唔,暂时没有危险的气息。
  
  事实上,佣兵们现在也在做一些小型的陷阱了,谢尔看到阿洛的举动,有些好奇地走过来问道:“埃罗尔,你在做什么?”
  “一些简单的魔法防御。”阿洛没有回头,他正全神贯注地绘出最后一笔。
  
  “只用树枝画出来……我是说,一般来说不是需要灌注魔力进去的吗?”谢尔想起以前做任务的时候邀请的魔法师,他们虽然不像眼前这个主动做些什么,但是只要要求了,在画魔法阵的时候都是有不同的光芒闪现的。
  
  “当然要灌注魔力啊。”阿洛笑道,他稍稍侧过身子,让谢尔走近些,然后指着他画出的小小魔法阵,“仔细看。”
  谢尔真的仔细看了,他几乎是蹲下来,凑近了去看,才发现在那奇异图形的刻痕中,有细小的蓝色光点,就好像夜色中的荧光粉一样,泛起点点微光。
  
  “这只是很简单的防御阵法,我在描绘它的时候,把魔力灌注在树枝里,通过树枝为媒介,传送到每一笔划痕中,这样构成的魔法阵只用了最少的魔力,却能够发挥出应有的力量。”阿洛微笑着解释。
  
  他当然不是凭空就敢这样做,首先,他是一个修炼木行灵力的修真者,树枝属木,与他体内灵力相合,再者他又是一个水系的魔法师,但凡是生灵,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人类,身体里大部分都是水,因此两者结合,树枝对他的力量没有半点排斥,才能以这样的方法绘画魔法阵。要不然,他就必须借助真正的魔法媒介,比如魔法炼金士所炼制的魔法笔画出阵法图案,或者干脆利用晶石布阵了。
  
  谢尔闻言一挑眉:“埃罗尔,这样关于魔法力的秘辛告诉我没关系的吗?”
  阿洛也回了个笑容:“谢尔,因为告诉你你也做不到啊。”
  
  两人说完一个对视,笑得更真诚几分了。
  
  接下来,阿洛又画了好几个同样的魔法阵在营地周围,再用树枝把这些魔法阵串联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阵法,这样一来,无论什么东西想要打这些货物的主意,就不仅要先破坏佣兵们设置的狡猾陷阱,还要再解决这个包容了整个营地的魔法阵才可以——否则的话,只要有人踩上任何一条划痕,就会引起魔法阵的连锁反应——比如说,立即遭受瀑布一般的水流的冲刷。
  
  布置好这些,阿洛对谢尔讲述了魔法阵的效用,得到的是谢尔一个夸张的惊叹:“埃罗尔,你们这些魔法师果然很可怕!”
  阿洛但笑不语。
  其实战士也很可怕,因为如果魔法师没有另一个战士的保护的话,战士可以在接近的刹那将魔法师的头颅斩下,也可以瞬间制止念诵着冗长魔咒的魔法师们,更可以轻易地折断魔法师在空中描绘魔法阵的胳膊。
  
  做好了一切的安排,硬地上开始燃烧熊熊篝火,只需要两块劣质的火晶摩擦,就能让干枯的木柴瞬间被点燃起来。
  篝火上横着长长的烤架,烤架上串着他们携带的食物——风干了的魔兽肉,只需要在水系魔法用品渗出的冷水里浸泡一阵,就可以变得新鲜饱满起来。
  
  在欧亚大陆上,魔法力可以带给人很多东西和方便,但它并不能代表一切,因此,它得到了人们的尊重,却也得到了另外一些人们的忌惮。
  
  营地上飘动着佣兵们大声的说笑声,跳动的火焰染红了人的脸,卡尔洛夫不喜欢跟佣兵们在一起,早早地在自己的帐篷里呆着不出来。已经拥有好手艺的流牙包揽了阿洛的伙食,两只手臂在烤架上不停地翻动。
  谢尔跟他手下的佣兵们打过一圈招呼后与阿洛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享受烤好的肉食——谢尔从旁边的篝火上顺过来,而阿洛从流牙的手里接过来。
  
  谢尔手里捏着两个酒瓶,棕褐色的眼睛里都被镀上了火焰的光彩:“埃罗尔,喝点酒怎么样?这是团里的老伙计酿造的,我只带了几瓶出来!”
  “谢尔,我不能喝酒。”阿洛看着这个笑得爽快的人,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怕醉?”谢尔有点挑衅地笑道,“说得也是,这个是最烈的酒,一口就能让人从肚子里直烧到心里!”
  “激将法对我没用。”阿洛的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我不喝酒。”
  
  “嘿,真不够意思。”谢尔撇嘴,“还说是朋友了咧!”
  “哀兵之策也没用,想挑起我的内疚感依然没用。”阿洛嘴角的笑弧不变,“谢尔,我是一个魔法师,而魔法师通常不喝烈酒。”
  
  “如果不烈你就喝?”谢尔见状也就不再多说,抬眼问了句。
  “这个假设不成立。”阿洛没有做出直面的回答,“至少,哪怕你刚才不激将,我看到你手里的酒瓶时,就已经嗅到了里面传来的辛辣味道。”
  
  再次被冷落的流牙因为要给阿洛翻烤食物,倒也没有随着心中的愿望窜过来打断两人“融洽”的交谈,只偶尔递过来几个肉串——他知道阿洛不太喜欢整只啃咬,就学会了把魔兽的大腿肉削下穿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熟得是挺快,做起来却麻烦。
  
  终于弄好了阿洛的份子,流牙抓起那一把肉串,一起拿给阿洛。
  阿洛接过来,看到流牙不住往火堆那处瞥去的目光,他点头:“知道了。”跟着,他把几头完整的开膛破腹过的魔兽穿在烤架上,开始为流牙的肚子努力了。
  
  而谢尔一口酒下去,酒气冲脑,小麦色的脸膛顿时染上一层艳红,下一刻,他发现面前的人换了。
  流牙一屁股坐在原本属于阿洛的位置,好奇地看谢尔往口里倒酒,然后伸手——把另一个没被动过酒瓶抢过来。
  
  于是,等阿洛烤好了流牙的食物,转过身想要叫他的时候,就发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熏人的酒气,谢尔四仰八叉地躺着,脑袋边上有两个酒瓶,张着嘴呼噜呼噜的,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而流牙半蹲在谢尔的旁边,脸色酡红,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死盯着自己不放。
  
  “吃饭。”不确定流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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