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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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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见笑着说:“喜欢,清香逸远,凌寒独芳。”
那人道:“梅花香自苦寒来,世人只闻的那花香,却没想那梅树受过怎样的煎熬和摧残,才能开出那傲雪遗世的花来。”
空见一愣,没想到那人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狐疑的看着。那人又道:“世上之事莫不如此,不单是梅花,凡要立于人前,无不需要付出艰辛。”他看着满眼惊愕的空见道:“就拿小师傅来说,小小年纪便在这红尘里历练,无非是要在日后修成无上大道,可是,付出了那许多究竟是值与不值?”那人说完,也不理空见三人,径自去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那人到底何意,再也无心赏梅,回了前院。
过了晌午,雪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空见盘膝坐在大炕上修习心法。这一年来,他的功法日进千里,小云境的两人教他的法门对他大有益处。他的眼睛已看进石里一丈有余,在暗夜里视物更是毫无阻碍。昨夜来人他看的分明,就是在园中与他说话的那人。
风在窗前整整呜咽了一夜,空见听到女人细碎的话语在风中传来:“她并无过错,你若休了她,让她日后如何过活。我做二房,那是万万不能的,若此。。。宁青灯古佛”。
男人无奈的叹息:“我终是负了你。”那话里透着的是怎样的无奈和不甘。
再要听时,却是吵架,又夹着哀求,似是许多人在吵。
天亮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空见一夜没睡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却没想通。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映着茫茫白雪,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吃过早饭,角门打开,马车骨碌碌的使出,在正门前停下,那男子自院中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蹬车离去。
空见几个在那人离开后也告辞离去,看门的家丁告诉他们距成园三十里外有座少阴山,山上有座万安寺,可以去那里挂单。
五人一路向南,去了万安寺。
空见回了就日峰,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出去问了火头僧,才想起今日是空闻几个下山的日子,匆匆忙忙的往观音殿赶去。他气喘呼呼的跑到观音殿,那里只剩下洒扫的僧人,他说:“他们走了一刻钟,你要追或许能追上。”
空见抄了近路,一路疾奔,到了山下,却见车轮滚滚,马蹄得得,已经走的远了。
空见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回头向着远去的车马大声叫喊:“空闻。。。。”,声音传出来的很远,他连喊了几声,直到气竭,弯下腰大口的喘气。
忽听耳边传来戏谑的笑:“我就说这笨蛋得追过来,怎么样,说中了吧。”空见猛然抬头,两张一模一样笑吟吟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张口结舌:“空。。。空闻。”他指着远去的车马“你不是走了吗?”
空闻笑着说:“我没走。”
青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他看见你跑的急,赶紧从车上下来了,连着施展八步赶蝉,这才到了你面前,嘻嘻。”
空见知道他在逗自己,也不恼,摸着光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三人一路往就日峰而去,一路上,空闻讲了他为何没有回去。原来,梵音寺每年都有和尚下山历练,俗家弟子到了十五岁就回家去了。留下的弟子,要去尘世走一遭,体悟人间的种种痛苦磨难,方能修成大道。空闻跟家里说好了,要跟着师兄弟们历练,青云也是这意思。
空见垂着头不说话,他年纪还小,不能下山。青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所以不让年纪小的去,就是怕不能自理。你去跟大师说,路上有我们照应,大师一准答应。”
空见一想也也是,顿时高兴起来,乐滋滋的回了观音殿,去找道远大师商量。
道远大师的话里的意思他也听得分明,因为空闻去了,所以才答应,他心里想着:有空闻真好。
过了年,他们就陆续下山了,每人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银钱一分没给。一路所需食物,均要自己化缘,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时间限制,随你什么时候回来。以前有的弟子出去了,受不了清修的苦还俗了。也有的坚持几年,最后回了寺里。
空见去了思过崖,跟着白毛老猿和白虎告别,那白虎哼哼了几声,空见听出是一路保重之类的话。白毛老猿在药园里折腾了许久,拿出一个藤制的方形小背篓,里面装了各种药物,给空见背在了肩上。空见抱着白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远远的听见白虎的叹息和白猿的哭泣。
就日峰上除了空见和空闻,只来了空我,空痴哭的声泪俱下,拉着空见的手不松开,一直送到了梵净山下,依依不舍的道别。
难得空我说了句话:“都快赶上十八里相送了,至于吗?他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空痴大哭的反驳:“至于,怎么就不至于?我从来没跟空见分开过,没有他,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他哭的愈发的伤心,索性扯开了喉咙,大哭起来。
青云笑着说:“得,戳马蜂窝了,看你怎么哄他。”
空见有点头疼:“空痴,你莫哭了,等我回来给你带东鼋最好吃的果子,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斋的点心。”
空痴稍稍的停了,抽抽搭搭的说:“是祥瑞斋,我还要果仁张的糖炒栗子、五香花生,回回斋的软焖牛肉,还有。。。”
“行,糖炒栗子,五香花生都行,那牛肉就不行了,咱们是出家人。”
“那好吧,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当心,这个给你。”他在怀里掏出个绣工精致的素色荷包“你一定用的着,这是我历年来攒下的,你拿着吧,左不过你给我买东西用的着。”
空见入手,只觉的沉甸甸的,好奇的打开看了,里面竟是黄灿灿的金豆子。他愕然的看着空痴,空痴装作大度的说:“佛爷有钱,给你拿着做盘缠,我在山上用不着,这东西虽是俗物,却有用的紧。”
空见傻傻的看着那金豆子,青云笑着帮他封了口,说道:“你这小和尚还有些义气。”他对空见说:“收着吧,这些黄白之物在俗世最是有用。”
空见点头称谢,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既然都说有用,那就拿着好了。
梵净山的历年的传统,凡入世弟子,皆是一僧一道结伴而行。空闻的道友是青云,而空见只是临时跟去,自然也就没了道友。那空我倒是有一个,正是他的死对头青松。
青云如今再不是当年那小道士的模样,十六岁的少年,身子稍嫌清瘦,似亭亭青竹,眉眼间略带着青涩。那空闻除了是个光头,跟他一般无二。青云看向空闻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惜,让空见不解。
青松长的人高马大,他比空我还年长一岁,已是十八,身高七尺。红脸膛,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若忽略那一脸的豆豆,也是一个男子汉了。
空我长相英武,面容白皙,比青松稍稍的矮了一点。五人一行意气风发的出了梵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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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扯棉拉絮的飞舞不停,天地间一片苍茫。五个雪人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艰难跋涉。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五人总算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见到了一个庄子。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门口来回张望,想是站的久了,不停的呵着手,跺着脚。
看着远远走来的五人,那人眼睛一亮,伸着脖子看着。待到跟前,看清了模样后,面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显然这不是他要等之人。
那五人走到了门前,俱是带着斗笠,却也没能挡住风雪,浑身上下变成了雪人,他们正是空见一行。
自那日离了太虚观,五人已走了半个东鼋,到了今日,整整离开梵净山一年有余。
空我向前宣了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我五人在雪中一路行来,颇多辛苦,想在施主的庄上避避雪,请主人家行个方便。”
空见抬头看那庄子门口,一块不大不小的匾正正的挂在那里:成园。他看着这宅子有些怪异,却没说出来。
那家丁见着五人的服饰,忙说:“师傅道长请门房歇息,我进去回禀我家小姐一声。”
那家丁引着五人进了门房,里头摆了一张方桌,两条长凳。燃了一个小小的炭炉,炉上还坐着水壶,丝丝的冒着白烟。那人手持着水壶,给五人泡了一壶茶,才放下水壶道:“几位请自己动手,我这就进去回禀我家主人一声。”
空闻点头:“有劳了。”
家丁快步去了后宅,空见在背篓里拿出钵盂,倒了半钵,晃着等水凉。小狐狸早已不耐,一步窜上了桌子,按住钵盂就喝了起来。空见笑着看他喝完,自己才重新在钵盂里续了茶,慢慢的喝着。
青云伸着食指点着小狐狸的头,笑嘻嘻的说:“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让笨蛋这么疼你,我们用他的钵盂他都不愿,却愿喝你的剩水。”小狐狸躲开他的手,看着青云眼神透着得意。
青云翻了个白眼:“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只圆毛畜生?”小狐狸嗷的一声,一爪子拍在他手上,眼见的渗出了血丝。
青松的眼睛微眯,就要动手抓小狐狸,青云伸手拦住。
空见笑嘻嘻的说:“好吧,让你惹他,挨了几回了?也不长个记性。”他在背篓里拿出个白瓷瓶,倒出点药末,轻轻的洒在渗血的地方,那手法很是熟练。空见用手轻轻的点了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那药是白毛老猿给他预备的,有外敷的,内服的,治风寒,药虫子,除瘴气,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青云依然笑嘻嘻的看着小狐狸说:“你这是挠了我几回了?你可记住,等哪天空见不在,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围脖。”
小狐狸轻蔑的看他一眼,跳进了空见怀里,空见笑嘻嘻的抱着他,点着他的脑门说:“你也忒淘气,挠了他几回了,若不是猿前辈的药,那手上也不知要留下多少道疤。”小狐狸嗓子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往他怀里拱了拱。
空闻笑看着空见,他这一年长了许多,面色也不再白皙,像是度了一层蜜蜡,隐隐的褪去了孩童 稚嫩,略有些少年的模样。
五人一边喝茶一边等,许久未见那家丁过来,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带着俩个丫头进的门来,向着五人扫视了一眼,空见觉得那目光和自己的娘亲有些像。
那女人头上戴了昭君帽,一袭墨色的斗篷裹住了姣好的身形,一双丹凤眼,目光温柔,她轻轻的说:“雪这么大,师傅和道长辛苦了,一路上可还好走?”
空闻合十回到:“阿弥陀佛,出家人风餐露宿的惯了,说不上辛苦,这一路走的尚好。”
那女人轻轻的点头:“哦,这就好。”她看着空见说:“小师傅可有十三岁?”
空见喜欢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微笑着说:“小僧今年刚好十三了。”
那女人眼里闪现出惊喜,略略的有些激动:“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空见不明所以,只啊了一声,点头说:“嗯,挺好的。
那女人亦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遂轻咳了一声,向身后的丫鬟道:“青霜,你带道长和师傅去前院的东厢房歇息。”
她身后一个穿着青衣的丫头过来福了福说:“师傅,道长,这边请。”几人随着那丫鬟前往厢房。
走在后边的空见,听那女人问:“那人还没到吗?”
“还没到,这么大的雪,路上怕不好走。”一个声音答道,想来是她身边那丫鬟。
“唉,怎么就选在这样的天气回来了?”
空见暗想:这是在等什么人?他们来到了厢房,里面有一铺靠窗的大炕,那丫鬟张罗让人烧了炕,生了火盆又备了斋饭送了过来。
青云笑着说:“不错,这里虽然偏僻,礼数倒也不差。”
三更时分,听着外头螺马声响,似是有人来了,空见翻了个身,问身边的空闻:“听见外头的动静了吗?”
空闻挪了挪枕头:“听见了,应该是借宿的吧,这大雪天,投宿不易啊。”
“我看不是,咱们来时那个家丁分明在等人,后来我还听见她们说在等人。”
空闻拉着他的手说:“睡吧,明日就知道了。”
空见到底坐起来看了一回,才算躺下睡了,青云嘟囔着说:“出家人讲个清心寡欲,你倒好,好奇心这么重。”
第二日,吃过早饭,空见出去看时,雪还在下。空闻见他出去,也跟了出去,两人站在廊下看雪。
那雪已小了许多,米粒般大的雪粒簌簌的落在了地上房舍上。院中有一株碗口粗细的红梅,正在吐蕊,满树的繁花,风过,便传来阵阵冷香。
一个四十左右的婆子持着一把大扫帚费力的扫着积雪。空见跑过去帮她,拿了一把铁锹铲了起来。
那婆子满面含笑:“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小师傅给我干活。”
空见笑着说:“不妨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婆子一边扫一边说:“这雪忒大了些,都下了两日了,也不见晴。”
“呵呵,不是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看这雪下得挺好。”
“这话倒是不假,可是有那家底浅薄的,又要受灾了。我家小姐心善,年年都要施舍出去许多粮食,看着吧,过几日就要有人来借粮了,唉。”那婆子摇着头“又要冻死人了。”
空闻听了心里一动问道:“官府不管吗?”
那婆子看了他一样说道:“管,怎么不管,可也要管的过来。年年的设粥棚,赈济灾民,可还是有人要冻死。年轻的体格好,就熬过来了。岁数大的,熬不过来就去了。哪年都不少往外抬人。”
空闻蹙着眉,仰头看着满天的风雪,忽然说了句:“老天不眷顾穷人啊。”
空见不明所以,只顾跑去看那梅花了。青云出门正见两人站在红梅前,指着空见手里的梅花笑问:“昔日佛祖拈花便传与摩诃迦叶衣钵,你这拈花是要把衣钵传与谁?”
空见笑嘻嘻的说:“我传与你如何?”
青云长揖道:“多谢佛祖。”
空见折了那花枝拈在手里,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咐嘱青云道长 。”
青云道:“弟子谨遵法旨。”
空见又道:“去,把我的金缕袈裟和钵盂拿来授予青云 。”
空闻笑着敲了空见的头,“ 淘气,连佛祖你们也敢拿来编排。”
空见笑嘻嘻的摸着头说:“青云,你看这梅花开的多好?”
青云点头,那婆子听了笑着说:“梅园的花开得比这还好,喜欢不防去看看。”
空见听了高兴:“那园子外人能进吗?”
那婆子笑的爽朗:“无事,不拘外人,喜欢便去。”
空见听了高兴,问了那婆子路径,拉着青云和空闻一路去了梅园。
远远的就问到了风中的了冷香,进了那园子只见满眼俱是梅花。红蕊绿萼,虬枝龙游,千姿百态,看花了空见的一双法眼。
空见流连在梅花林里,不时的发出赞叹,青云笑着说:“就说你是笨蛋,就这么大点的一个梅园就让你看傻了,改日我请你去西烈最大的梅园赏梅。”
空见笑着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青云伸出手掌,空见微微发愣,青云抓起他的手掌:“咱们击掌为誓。”
空见明白了他的意思,举起手来拍了一下,清脆的掌声和少年爽朗的笑声在林里回荡。
“人生最美少年时啊”一个醇厚的声音在三人后响起,空见猛的回头,却见一个中年男子踏雪而来。
那男子修长挺拔,身着一件蓝色长袍,外罩了狐皮大氅,头上戴着狐皮帽子,面容儒雅,颌下三绺长髯,竟是一派风流文士的模样。
来人看空见紧盯着他笑问:“小师傅可喜欢这园中的梅花?”
空见笑着说:“喜欢,清香逸远,凌寒独芳。”
那人道:“梅花香自苦寒来,世人只闻的那花香,却没想那梅树受过怎样的煎熬和摧残,才能开出那傲雪遗世的花来。”
空见一愣,没想到那人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狐疑的看着。那人又道:“世上之事莫不如此,不单是梅花,凡要立于人前,无不需要付出艰辛。”他看着满眼惊愕的空见道:“就拿小师傅来说,小小年纪便在这红尘里历练,无非是要在日后修成无上大道,可是,付出了那许多究竟是值与不值?”那人说完,也不理空见三人,径自去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那人到底何意,再也无心赏梅,回了前院。
过了晌午,雪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空见盘膝坐在大炕上修习心法。这一年来,他的功法日进千里,小云境的两人教他的法门对他大有益处。他的眼睛已看进石里一丈有余,在暗夜里视物更是毫无阻碍。昨夜来人他看的分明,就是在园中与他说话的那人。
风在窗前整整呜咽了一夜,空见听到女人细碎的话语在风中传来:“她并无过错,你若休了她,让她日后如何过活。我做二房,那是万万不能的,若此。。。宁青灯古佛”。
男人无奈的叹息:“我终是负了你。”那话里透着的是怎样的无奈和不甘。
再要听时,却是吵架,又夹着哀求,似是许多人在吵。
天亮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空见一夜没睡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却没想通。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映着茫茫白雪,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吃过早饭,角门打开,马车骨碌碌的使出,在正门前停下,那男子自院中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蹬车离去。
空见几个在那人离开后也告辞离去,看门的家丁告诉他们距成园三十里外有座少阴山,山上有座万安寺,可以去那里挂单。
五人一路向南,去了万安寺。
作者有话要说:
☆、万安寺参禅
大雪没了膝盖,甚是难行,空见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路玩的高兴,竟和青云几个打起了雪仗。茫茫原野里几个人在雪地辗转腾挪,打得激烈,一路打到了万安寺。
万安寺已有千年,古刹威严,气势雄浑。太阴山大大小小的山头均有房舍。若论建寺时间,恐怕比那梵音寺还要早些,只是梵音寺的名气要远胜于万安寺。不过万安寺地处中原,距京城较近,寺里经营有方,门人信徒众多,又有皇家的供奉,是以香火旺盛,千年不倒。
空见几人到了山门便止住了嬉笑,整理了衣袍走上前去。
守在外头的知客僧看着五人年纪不大,浑身脏兮兮的模样,一个小的怀里还抱着一只灰仆仆的小狐狸。他眉头微皱,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淡淡的说:“阿弥陀佛,不知几位是礼佛还是要挂单?”
佛门清修之地依然有势力小人,那知客僧看惯了衣着光鲜的香客,怎看得起眼前的五人?他却忘了还有梵净山一说。
空闻合十回了礼:“阿弥陀佛,大雪难行,我三人要在这里挂单,两位道长要暂住几日,可否行个方便。”
那知客僧问道:“可有戒牒?”
空见答道:“自然有,待我与执事看过便知。”
那知客僧见空见不给他看,轻瞥了一眼道:“你们先等等,执事师兄正忙,待过一会再去。”
五人不知他是何意,便在寺里等了,过了许久也不见那知客僧去问,便去问了那僧人。
那僧人轻蔑道:“当年佛祖跌坐四十八天方成正果,你们才等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青云笑嘻嘻的说:“那是你们佛祖,关道爷我什么事?难不成你们万安寺的僧人要收我等的利是才要通报吗?你早说便是,何苦让我们等的心焦。道爷别的没有,这黄白之物倒是多的很。”说着自袖袋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在手里抛上抛下。
那知客僧让他道破心事,脸上微微变色,一见他那银子脸上喜色立现,喜笑颜开的道:“我佛慈悲,却也要吃五谷过活,如此多谢施主了。”他伸手便要接那银子。
青云一闪,便躲了过去,继续笑道:“原来万安寺的僧人修的是变脸之术,我梵净山不如你们多矣”。
空闻接口道:“却也不敢劳你大驾,我道你们是千年古刹,佛门清修之地,却原来是靠收利是才能进门。这个我道要找你们的方丈理论一番,这便是你们万安寺的待客之道么?”说着,拔腿便往方丈室而去。古来庙宇的建筑布局皆大同小异,几人自幼在寺里长大,路径自是知晓。
“对极对极,待我回了梵音寺也跟方丈提上一提,寺里亦能多项来银子的路径。”空见也笑嘻嘻的说“这一年来我才知这俗物有用的紧,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知客僧听了梵净山已是脸色大变,见他们又要去找方丈,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上前道:“几位师兄慢走,刚才真的是执事师兄在忙,想来这会子已经忙过了,小僧这就带几位前去。”
五人也不愿把事情闹大,不过是想吓他一吓,当下假意不耐的允了他带路。
那知客僧心怀忐忑的引了五人往里走,去见了万安寺专管往来僧人的执事僧。不提那知客僧回去怎样的辗转思量,单说空见五人见了执事僧人。
那是个中年的和尚,头上点了六点戒疤,面目敦厚,穿着大红的袈裟。看着五人的衣着微微的露出了讶色。
空闻见了礼:“阿弥陀佛,师兄请了,我五人自梵净山而来,因天降大雪,路上难行,想在贵寺挂单,望师兄行个方便。”
那执事僧人呵呵笑道:“天下僧人本是一家,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之说,但请戒牒一观。”
空见放下背篓,在里面掏出了油纸包着的戒牒,递给了他。那执事僧人打开看时,笑道:“原来是道远大师的弟子,道远大师一向可好?”
空见微笑道:“多谢师兄惦记,我师傅一切安好。”
“道远大师修行高深,前些年也在本寺里挂过单,那禅房我还留着,你就住那里好了,至于这几位。。。?”
空见忙道:“这两位师兄是在就日峰上下来的俗家弟子,要历练一番再回家去。至于这两位道友是感恩堂的弟子,我梵净山素来是僧道一起历练,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那执事僧焉有不知就日峰上的事?听空见的话便知眼前的四人非常人可比。当下笑道:“当日道远大师住的那院子还空着,既然你们是从梵净山下来,自然是要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青云笑道:“这万安寺不愧是千年古刹,到底是有些见识的和尚的,不似刚才那知客的僧人那般眼睛小。”
空闻点头:“嗯,那僧人太过势力,执事师兄还是管一管的好。”
那执事僧脸色微变,心里焉有不知那知客僧的事,只是这寺大,难免有欺客的事,他平素亦有耳闻,想着那是戒律院的事,也不想插手。不想今日让人在面前戳破,顿觉面上挂不住。立刻合十道:“阿弥陀佛,竟有这样的事,贫僧立刻去知会戒律院,我万安寺岂能容下这等的龌龊之事。”
空闻沉声道:“这么一座大的寺院,那一个小小的知客僧,竟这么明目张胆的索要利是,若不是有人纵容姑息,他是断然不敢的,还请执事师兄严查,断不能为这事坠了千年古刹的名声。”
青云呵呵的笑着,在旁边看着热闹。
那执事僧人不住点头:“正该如此,他已犯戒,定要严惩。”他再三说一定要严惩那僧人,脸上堆了笑让人觉得很真诚,又他亲自带了几人去了禅房。
空见很满意,这是师傅当日住过的,屋里的家具一应俱全,床榻干净整洁,站在窗前看的很远,视野好。他笑着跟执事僧道谢,那僧人笑道:“贫僧法号怀雨,有事尽管去找我。”
那执事僧走后,空见高兴的在床上翻了个跟头,这才找了僧袍换上。
刚换上就听见有人敲门,空见打开门看,却是一个小沙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套僧袍和一双棉鞋。小沙弥笑着说:“是怀雨师兄让我送来的。”
空见笑问:“是送与我的吗?”
小沙弥笑道:“正是。”
空见接过了道谢,问他:“你多大了?我今年十三。”
小沙弥跟着空见的岁数差不多,却没受戒。空见亦没有,这次出来为了方便,道远破例给了他戒牒,只等他回去后就要点戒疤了。
那小沙弥长的面目清秀,空见看他的丹凤眼,觉得有些熟悉,见空见问他,抿嘴一笑:“我今年十三了。”
空见高兴地说:“跟我一样大。”
那小沙弥笑的腼腆:“嗯。”
门外有人叫了一声“怀希,走了。”
那小沙弥应了一声:“我走了啊。”
“你叫怀希?我叫空见,有空找我玩来啊。”
“你倒是自来熟。”空闻笑着过来,拨了拨那盘里的僧衣“还不错,挺有眼色,看出你的僧袍小了,还知道给你拿来一件。”
“嗯,怀雨师兄不错,你们也有吗?”
“当然,他现在拉拢我们还来不及,怎会落下,咱们五人都有。”空闻好笑的看着他,空见的心思太过单纯,对人没有提防之心,以后可如何是好?
青云提着那僧袍的领子给空见送了过来:“我是道门,不穿你们的一口钟,这个留着你穿罢,鞋我倒是勉强能穿的。”
五人就暂时在万安寺住下,待明年雪化了再走。空见很快的和寺里的和尚们混的熟了,听他们说那索要利是的僧人被发配到了后山守塔林去了,一起惩治的还有几个,或大或小的都被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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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寺后的方丈室,空见盘坐在蒲团上,年迈的方丈微笑着看眼前的弟子问:“你走了一路,所见之人无不向佛,可明白世人因何向佛?”
空见正襟危坐答:“昔日地藏王菩萨原可成佛,但他见地狱里有无数受苦的魂灵,不忍离去,便留在了地府,并立下重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以世人为菩萨所感。”
方丈清癯的脸上微微的笑着:“嗯,正是有为众生之心,凡遇厄事我佛门为先,才能得了众生的推崇。凡是切莫刻意,自然便好,人人皆有佛性,重在修心和意,佛说,不可说就在于此。”
空见问:“弟子见一女子苦苦等待一男子,幼时不能嫁,现在能嫁了,可那男子又有了妻室,弟子当如何劝解?”
“世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那妇人与那男子正是这爱别离,爱而不得,才要受苦,因爱生恨,生怨,更要受苦,求而不得,五内俱焚,则是更大的苦楚。你只需劝她放下执念,凡是不可强求,自然便没了痛楚。”
空见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多谢大师解惑,弟子茅塞顿开。”
方丈呵呵笑道:“你本就有慧根,老衲不说,你日后自然能悟出,只争朝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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