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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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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点头道:“不错,还有人认得我?这个小孩子是谁?”
七叶的眼神复杂,道:“这是官生,你怎的在这里?”
“官生?”九戒的眼渐渐泛红“哪一个官生?”
“官生便是官生,还有哪一个?”七叶说的理所当然,其实并没说清楚这到底是哪一个人。
七娘扑过来,一把抱过了官生:“哎呦,你跑到哪去了,可吓死娘了。”
九戒看向过来的七娘,迟疑的问道:“你是……官生的……娘?”
七娘望过去,微微的点头道:“谢谢你。”
九戒急急的道:“你真的是官生的娘?”
七娘点头道:“是,这还能有假?”
九戒的眼里闪出一丝急切,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问道:“你可记得我?”
七娘疑惑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你这长相倒是挺俊的,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九戒的眼中渐渐有了水雾,脸上现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我是九戒啊,那个梵净山上的小鬼,常常跟在你身后的,我在巨流镇投了胎的,你忘了吗?”
七娘惊骇,瞪大了眼睛看他道:“你长这么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九戒凄然而泣:“我早就长大了,听说你散了魂体,我伤心难过,想着有一日你重聚了魂魄还能见,所以只想代你好好照顾师兄,可是师兄也去了,你们都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活着作甚?”他的声音清澈悦耳,此刻听来却是撕心裂肺。
七娘的泪流了下来,官生拉着七娘道:“他是坏人。”
九戒看向官生问道:“这孩子倒地是谁?”
未等七娘回答,予上前道:“自西京一役,你就不见了,这十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
九戒冷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若不是为你,师兄他不会死,我也不会在此地。”
予微皱了眉,却也还温言道:“我知晓你恨我,我也是为官生才问的,你是他的师弟,他待你如亲生弟弟一般,我也不能不管你,你跟我回去罢。”
九戒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哼,哼,这一切都是蒙你所赐,我没了娘亲,也没了师兄,如今要你的命来偿。既然你喜欢师兄,就下去陪他好了。”
予好看的眉头打了结,这个九戒太过偏激,他无奈的道:“你莫要任性,跟我回去,我待你如他一般。”
“哼,不必,既然今日你来了,就不用走了,这里”九戒环顾大殿道“这里是云渊大陆的核心,有着操控整个大陆的力量,哼,云渊之主算什么,在这里还不是如蝼蚁一般。”他眼中是不可一世的孤傲。
几人说着话,白光闪现,繁季在莲台上现出,见了几人脸色稍缓,慢步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九戒,脸色微变,瞬间恢复如初,他看着抱在七娘怀里的官生道:“你这调皮鬼,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官生不怕七娘,更不怕七叶,但对着繁季还是有些惧怕的,因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讷讷道:“我玩着就自己来了。”
九戒嘿嘿笑道:“万事皆有定数,这是安排好了的。”
繁季听他说话,微眯了眼道:“你是何人?”
九戒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繁季哦了一声道:“不知那云渊答应了你什么,让你在此地守着。”
九戒微讶,忽然展颜一笑,道:“哦,云渊?你还知道什么?”
繁季道:“云渊自爆魂魄你知道吗?”
九戒似是不信:“自爆魂魄?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予道:“这是真的,你不知道吗?十年前他就死了。”
“十年前?”九戒的脸上一片狐疑道“他真的死了?”
“我还骗你不成?”繁季皱眉。
“死了好,死了好,哈哈哈哈。”九戒大笑起来“都死了给空见师兄去陪葬,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他的眼睛渐渐泛红,身上散出一股黑气,瞬间便笼罩了全身。不知道他动了哪里,几人只觉大殿在动。
繁季沉声道:“他启动了五色大阵,不要惊慌,稳下来。”
几人稳下来打量四周,繁季走到了大殿正中的黄色的圆圈里站定,仔细的打量起来。
予高声道:“九戒,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忘了了自己是个出家人了吗?你知道这个大阵启动的后果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官生会喜欢吗?你忘了他对你的教诲了吗?”
九戒的声音自大殿里向四周扩撒,一时间已找不到了他的身影,他哈哈笑道:“天下与我何干,我只有一个空见师兄,你们却杀死了他,既然你想要天下,我便让天下人给他陪葬。”
予道:“是我将他拉进了我的战争里,你朝我一人来便好,为何要拉着天下人为他陪葬?我就在这里,命给你便是。”
“杀了你不足你平息我的愤怒,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哈哈哈哈”
七娘忽然道:“九戒,九戒你听我说,你就是为了官生也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他也不会高兴,再者,官生并没有死,你看看,我怀里的就是他呀,他不过是涅盘了而已。”
九戒“哼”了一声,他认为这是七娘在哄他,他高声道:“你是师兄的娘,也是我的娘,我不会伤了你,你走吧,但是这孩子却不能走,他不能叫官生。”只见一道黑色的光将官生卷了起来,带到了一边,七娘的喊声还在回荡,人却在原地消失不见。
官生急的大叫:“娘,娘,你这坏人,你把我娘带到那里去了?”
九戒哈哈大笑,大殿里摇晃的愈加厉害,繁季看着自己身旁,一根金黄色的玉柱直直的立在眼前,那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美丽的图案,细看却是一条金黄色的蟠龙。在蟠龙的腹部,有一个凹槽,那形状与他身上的五色玉一般无二。
繁季大喜,面上却是一片沉着,他将身上的五色玉摘了下来,放进那凹槽里,只听得“咔嚓”一声,五色玉严丝合缝的嵌了进去,咯咯吱吱的响了几声,大殿的晃动渐渐停止。
繁季等人长出了一口气,只听的九戒“咦”了一声,忽然又“哼”了一声,大殿又开始晃动起来,那凹槽中的五色玉瞬间化为了齑粉。
九戒的狂笑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里传来,他高声道:“莫要做无谓的挣扎,等死吧,你们!”
七叶眯着眼睛瞧着,辨出他在哪里,忽然朝一个角落里发出了一道光刃。
只听得一声讥讽:“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看在以前抱过你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你若是老实点,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七叶冷哼道:“你就作孽吧,官生就是活了也不会原谅你。”他的脑中飞快的转着,刚才繁季把那块五色玉放进了那凹槽里阻止了那阵法一会儿,若是将云渊本体的五色玉放进去会不会就能停下来。
他飞快的抱起了官生到了繁季跟前,将那块五色玉取了下来,就要给繁季,只听的九戒“咦”了一声道:“还有一块?我看你们倒要如何让五色大阵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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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之上,常笑带着梵音寺的众人站在二心殿外的广场上,易阳也带着三清观的众位弟子一起聚集过来,两人凌空而立,看着四周,由梵净山向外,地面在不停的晃动,不停的有人向梵净山聚集,一时间梵净山的上空聚集了各样的人,均在关注地上的动静。
远远的来了两位白发的老者,二人看似身形未动,却是疾驰而来,见到常笑他们问道:“可是梵净山下的动静?”
常笑和易阳看见来人,眼睛一亮,齐声道:“师父。”
老者中的一个点了点头。
另一人道:“有人触动了五色大阵,此事非同小可,待我进去看看。”
常笑与易阳道:“我们也去。”
他二人的师父点头,另一老者问道:“可看见我家七叶了?”
旁边的白云道:“我家主上和七叶一起进了传送阵,后来就开始地动。”
那老者跺脚:“唉,少不得要跟你们走一遭了。”
四人先后向思过崖而去,到了白云几人出来的洞口,却见昏迷在那里的七娘,白云忙扶起她,将她唤醒,七娘将里面的情形讲了,那老者道:“事不宜迟,赶紧进去吧。”
++++++++++++++++++
繁季拿起那块五色玉,又看了一眼官生,道:“一切自有定数,此事因你而起,也要你来平息。”他说着,就要将那玉放进了凹槽。只见一道黑色的亮光划过,繁季饶是躲的快,那五色玉却还是被劈个正着,那块绿色的花瓣碎成几块,一道淡淡的烟雾自玉中缓缓飘出,慢慢的向官生的身上飘去。
繁季将那碎了玉拾起,用法力黏在一起,,却还是缺失了一角,他拿着玉微微摇头,看向官生的眼神复杂。
又一道墨色的光向繁季袭来,繁季转动身形躲过,那墨色不断的向三人袭来,七叶抱着官生在空中腾挪,不时的发出一击光刃。
繁季冷哼了一声,手指轻弹,一个五色光球向那墨光发出的地方击去,只听的“啊”的一声,九戒高声道:“好手段,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这些都是无用功。”
官生看向九戒的方向,高声道:“九戒,我是空见师兄,你不要再任性了。”
九戒一顿,手里的动作不停,高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官生对七叶道:“你放下我。”
七叶刚撒手,一道墨光嗖的射了过来,官生腾身而起,一道道光射来,噼啪声里夹咋着九戒的怒喝:“谁也不能叫空见这个名字,你们都不配。”一道道墨色的电光在空中围着官生交织、往复,却不能伤他分毫。
予抬头看着,在空中腾转的官生渐渐变了身形,逐渐长大,不一时,落地的官生变成了一个与他一般高的大人,忽略被撑破的衣衫,看那清秀的面庞,澄澈的眼睛,他是不官生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你回来
予只觉的呼吸停滞,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人,七叶傻了眼,他知道官生随时会回来,但是这样的回归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他艰难的张口道:“官…官生。”
繁季看着他,那张不见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回来的早了点。”
官生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傻了的予,道:“我回来了。”
予的眼里闪着水光,脱下身上的长衫披在他的身上,帮他系好,手指抚上他散乱的发丝,道:“回来就好。”
一道暗红的身影忽然落在了官生的面前,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丝丝黑气,他看着官生问道:“你真的没死?”
官生看向那人,轻声唤道:“九戒。”
九戒眼中的血红渐渐隐去,身上的黑气也逐渐淡去,他的眼里闪出水光,哽咽道:“你真没死?”
官生的手抚上他的头道:“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傻瓜,我怎么会死,我不过是涅盘而已,只是我一直不愿醒来,是你发动了五色大阵,五色玉毁掉我才醒来的。”
九戒的脸上带了一抹笑道:“你回来就好,否则我要把他们全杀了给你陪葬。”
官生道:“你太过偏激,当日是我不愿求生,才一心赴死,我若不想死,你以为那些修真人杀的了我吗?”
九戒愤然,此时大殿动的更加厉害,繁季皱眉问道;“你发动了五色大阵,可有法子让他停下来?”
九戒的眼中闪过一色黯然,道:“没有。”
繁季恼怒:“既然没有你为何要发动?”
九戒苦笑道:“我只道为了空见师兄复仇,并没想过他未死,如今,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去好了。”
官生拉住他道:“不要去了,五色玉中有云渊的记忆,我知道如何阻止,我去就好,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好了。”
官生转看向予,紧紧的抱住他,悄声道:“我终是辜负了你,你忘了我,这一切因我而起,如今也因我结束吧。”
予的身体僵住,就要说话,官生死死的搂住了他道:“就让我再抱一会儿,不要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予的眼泪打在官生的背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道:“你这一去是要送死的吗?”
官生道:“九死一生。”他知道,五色玉毁了,只能是自己化作那一角的五色玉,变的完整,若是换了别人,没有五色玉的气息根本不行,而他跟绿芒一起这么多年,身上已遍布了绿芒的气息,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不禁苦笑,云渊还真是设了个大局,让他最终得不到予。
予紧紧的回抱着他,忽然怀里一空,耳边一个声音轻轻的道:“我去了,你保重。”予呆呆的看着繁季手里的五色玉变的完整,飞进了凹槽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什么,只死死的抓住了衣襟。
九戒飞身上去:“不,不要,这是我的错,为何要你来担?”他发疯似的去抠那块玉石,可那已经和玉柱合为了一体。
慢慢的,不断晃动的大殿停止了晃动,只有那瑟瑟的尘土在轻轻落下,予痴痴的看着与玉柱化为一体的五色玉,眼泪不止。
常笑几人到的时候大殿已经停止了晃动,七娘看着发呆的予问道:“官生呢?,官生哪去了?”
九戒一脸的颓唐,跌坐在地,是他一手把自己最喜欢的师兄送上了死路。
七叶紧盯着玉柱一言不发。
繁季沉声道:“官生,……去堵了阵眼。”
七娘身体摇晃了两下就要倒下,身边的易阳一把扶住了他,又问了一遍,,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问了繁季事情的始末,最后看向九戒问道:“那三个修真门派是不是你杀的?”
九戒点头,跪倒在地,眼泪簌簌而下:“是弟子一人所为,请师祖责罚。”
易阳怒道:“这是梵音寺的事,常笑你看这办。”
常笑道:“你先起来,待我问问我师父。”
七叶看了其中的一位老者,急急的奔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道:“祖父,这个大阵你看守了许多年,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是不是,你把官生放出来吧。”
他祖父拉下自己的袖子,反过来抓着他的手问道:“若是放了他出来,他就跟着那个新来的云主走了,你不难过?”
七叶垂眸道:“只要活着就好。”
他祖父哈哈笑着,拍着他的肩道:“好样的,这个还真有办法,我记得我雕了个玉人在此地的,来时不见了,那个玉人是我要控制阵眼的,你可曾看见?”
七叶想了一会道:“是不是长的和官生一样的。”
“嗯,就是他了。”七叶的祖父双手结印,一道亮光闪过,一个身长如玉的人站在了跟前,面目跟官生一模一样。他撅嘴道:“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两千余年,你可真够狠心,如今来了就让我为你办事,一点也不体谅一下人家的心情。”
七叶的祖父笑道:“云生,你去把官生放出来,我就放你出去,以后再也不拘着你了。”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只见那人伸出了手指,一道血线自那人的指尖飞出,射进了那玉柱之上。他微微动唇,一道细细的烟雾自玉柱中飘出,那人手指微动,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带着笑的痞痞的,一个笑的淡然,完全不同气质的两个人。
在场的人均傻了眼,繁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叶的祖父道:“这个阵法是当年第一任云主所创,那时我尚年幼,跟在他身边东奔西走,见他创下这大阵,又用了云渊的本体做了阵眼,后来他道云渊执拗,终有一劫,便又用了一块玉做了阵眼,便是这块。”他拉过了那长的与官生一模一样的人道:“他便是第二块阵眼,叫云生,这么多年一直在这殿中守候。”
云生笑嘻嘻的道:“你错了,我可没都在这呆着,我的一个j□j跑出去了,至今未回,我看就是这个了。”他一把拉过了官生笑道:“跟我一样的,一定是他没错了,我闻他的气息与我相同。”
七娘拉住了官生不松手,七叶的祖父看见七娘眼睛一亮,便与他唠叨起来。
常笑看向九戒,这个弟子的戾气太重,放在梵净山他不放心,可是放在别处他更不放心。只听那云生道:“此人在这大殿里已经住了十年有余,也算跟我作伴了,就让他继续留下看守好了,这里的传送阵我也要封住了,以防有人闯入。他出不去,这大阵没有我,任谁也启动不了。”
常笑点头答应,这帮了他一个大忙,外面的修真门派也算有个交代了。
九戒点头,他本想一死,可见了官生便没了死志,默默的看着他,官生摇头,说道:“你在此地好好修炼,我找时间来看你。”
九戒那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一点点的喜色,这个惩罚自己应该承受。
众人离开,重新锁了大殿,看着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官生的心里无比沉重。九戒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后,一滴泪自面颊落下,转身坐下,闭目打坐。
***************************************************常笑带着人去了二心殿,官生转身去了思过崖,七叶的祖父继续在跟七娘讲着什么,七叶看着官生身后的予,眼睛转了转,就要跟去,繁季一手揽住他的腰,转瞬在人前消失。
那个跟官生一模一样的云生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的转到了青云的面前,笑嘻嘻的问:“你跟那个叫予的人长的一样啊……”
官生在前,予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思过崖,一步步踏在石阶之上,只听见脚步声响,就像是踏在了人的心里,沉重的让人窒息,可是两人都不开口打破。官生不知该如何说,予不知该怎样讲,两人均选择了沉默。
官生一直到了石屋的门口,停住打量了一会儿,慢慢踱了进去,在予往日住的床前停了下来,拂去尘土,缓缓的躺了下去,身边留了一个空位。
予随后进了石屋,看着官生躺的位置,嘴角轻轻翘了起来,眼框却是发涩,那样的睡法,是自己熟悉的。这是以前两人睡觉的习惯,一个人躺下总要留个空位出来。一大滴水落在了地上溅起了微微尘埃,两滴…三滴…,他一言不发,默默的坐在了官生的身边,官生背对着他。
官生紧闭着眼,脑中有两个小小的孩子相拥在一起:“空见,冷不冷?我搂着你。”
“嗯,你搂着我我就不冷了。”
孩子变成了少年,嘻嘻哈哈的笑着:“都多大了还不自己睡?”
“跟你一起睡暖和。”
少年变成了青年,那是两条交缠的身影“空见,我喜欢你,那种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
“空闻,你还我一个空闻。”官生忽然看到那个在官生身下的予脸上闪过的痛楚神色。
这一瞬,他忽然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在考虑自己的感受,予的感受他从未想过。自以为是他背负了他们的感情,却不知其实予一直在被动承受官生带给他的一切,他的任性他的自私,完全没想过没问过予的想法,而予一直在包容,也是纵容,由着他做任何事。
他从没去感受予的心情,没有体会过他失去家国的痛楚,没有想过他对亲人背叛的伤心,他一直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心情。那么,谁在意过予,谁来在意他,谁能疼疼他。
官生在这一刻觉察到了自己的残忍,他伤了自己也伤了予,他拿予对他的爱做的刀,一刀刀的在割予心上的肉,割的鲜血淋漓,却还要他笑脸相迎,予,是何其无辜。
官生的呼吸忽然停滞,锥心的痛在胸口向四肢百骸扩散,他紧紧的抓着身边的东西,胡乱的抓着,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背,轻轻的拍打他的时候,他莫名的心安,喃喃的道:“空闻,我错了。”
他抚在背上的手忽然一顿,官生不安的动了动,将头缩了缩,依然闭着眼睛道:“空闻,是我错了,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责怪你,我从未想过你的感受,只顾着自己,是我错怪了你,你应该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喜怒,可是我从未看到过,你一切只在为我,都是为了我……。”
清晰的话语渐渐模糊,予死死的堵住那嘟嘟囔囔喋喋不休的嘴,够了,这就够了,我从未想过要你怎样,只要陪着我就好,没有别的奢求,如今,真的都没有了,只要你在,你回来,这就足够了。
官生看见了一脸焦急的予,他的眼泪簌簌落下,迷糊看双眼,他紧闭了眼,但那泪却不能因眼睛闭上就能停止。
许久,憋的喘不过气的官生涨红着脸推开了予,他微微羞赧,哭的如此狼狈,可是感觉真的很好。哭过以后,心里便不再发闷,他斜靠在予的怀里,低声问道:“不是喝了望海之滨的水,为何没有忘?”
“不敢忘,不能忘,舍不得忘。”予一字一句说道,望海之滨的湖水真的有效,可是对他没用。“若是喝了那湖水,真的忘了就好了,就真的不想了,可是,那刻在骨子的里的东西怎能轻易的抹去,空见,不止刻在了骨子里,还镶嵌进了血肉里,除非我死,就是死了也要带着的。”予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已经长了进去,拔不出来了。”
官生的泪落到了腮边,予轻笑着将泪抹去,道:“回来了怎么还哭泣?”
“我是官生,为何不能哭?”这口气,与官生撒赖时一般无二。
予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直达眼底,是他的官生回来了,他轻轻的捧起那脸,细细地打量,描摹那眉,修长漆黑,直入鬓角。那眼,清澈见底,纯净平和。那鼻,高挺温厚,那唇,红润香软。他长得其实很好看,尤其是唇,他轻轻贴上自己的唇,用那软软的触感来诉说这十年的相思之苦,这一刻只愿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梦十年醒
官生无奈的看着七娘,七娘竟然答应跟七叶的祖父一起去望海,这让他有些吃惊,不知道这老头为何就看中了七娘。
那老头道:“望海虽然是欲望缠绕,但是阴魂不散,阴气浓郁,对你的修炼大有益处,你的心地之坚是老夫这千年来见过的第一人,那望海简直就是为你设下的,你若不去就是可惜了。”
七娘带着歉意看向官生,官生是无可奈何,既然说的这么好,哪里还能拒绝?
予看向官生的眼神带着宠溺和安慰,官生舍不得七娘,可是也不能总是在他身边,人总是要长大的。
七娘临走前见了予,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才道:“你们两个的事,我听说了,那孩子看着性子随和,其实拗的很,跟他在一块,你……不觉的累吗?以后没有儿女在身边,你不会觉得有什么缺憾?”
予笑盈盈的道:“我喜欢的就是他,不管他是好脾气还是坏脾气,也不管他是男还是女,只要是他便好,至于孩子,喜欢就抱一个。”
七娘点头道:“这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他就托付给你照顾了,空闲了去望海看我,我也会来看你们。”
予笑着应允,他没想到七娘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官生和自己的事,心下欣喜若狂,即使是再相爱的两个人,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
目送他们远去,予拉着官生道:“咱们也该回家了。”
官生抬眼看向他,这几日他根本没能好好看过他,一是自己心虚,二是乱哄哄的不得已。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清俊,清瘦的脸庞,倒是衬的他棱角分明,若说以前是芝兰玉树,那现在就是藏锋的宝剑,光华内敛,却更有气势,他如今的年纪已过了而立了吧。
官生轻轻点头:“好。”
予看向呆呆看着他的官生,像以往一样看着自己,依然……很傻,他就是个笨蛋,不是吗?
予慢慢的翘起了嘴角,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拉起官生就要走。
官生却道:“还要去看看九戒,如今这一走还不知是何时能回来。”
予知道他与九戒的感情,在官生的身边,他除了嫉妒过青云,旁人从未入过他的眼,他不认为旁人能把官生在他的身边夺走,既使是七叶。他微微点头道:“好,那就去找云生。”
两人在青云处找到云生,云生正在跟青云讲着什么,青云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看不出想的是什么。见他二人来,只微笑着点头道:“你们来了。”便起身给他们布茶,面上虽看不出什么,那紧端着茶盅的手却泄露了内心的情绪,他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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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官生见了青云,脸上满是惊喜,使劲的抱了他,松开时仔细的打量他。
一袭青色的道袍,松松的挂在身上,那清瘦的身形更显露了出来,高挽了道髻,眉眼间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中带着淡淡的忧郁,他的心微微的刺痛,轻声道:“你醒啦?”
青云垂眸:“醒了十年了。”
官生便去拉他的手,青云任他拉着,却道:“往事不可追。”
官生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青云看向的他眼里满是苦涩。自己是喝了这个叫官生的酿的情酒了吗?中了毒,便解不开,也不想解,不愿解。
那日繁季已说的明白,官生于自己如兄弟、朋友,却没有任何的欲念,如清风明月般的纯净,不能相守只能相伴。官生自己看不清楚,便借了繁季的嘴来说吗?他宁可在官生的嘴里听到,也绝了念想,如今他回来,身边的人始终是予,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嘲笑,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吗?
如今已到了梦醒的时刻吗?看着身边那个如官生一模一样的云生,他淡淡的笑着,这样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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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与云生说了来意,云生带二人进了地下大殿,官生再次见到了九戒,九戒看他到来眼里闪过惊喜,瞬间便黯淡下去:“你这是要走了吗?”
官生点头,揽着他的肩找了地方坐下道:“你在此地好好修行,我会常来看你。”
九戒点头,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官生这才放心离去。
那日自云殿出来,常笑拥抱了他,易阳皱眉道:“臭小子,又回来捣乱。”可是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道远见了他也只一味的点头:“能活着便好。”
官生与众人道别,两人一路前行,官生便将九戒讲的话说给他听。
原来那日官生涅盘,云渊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已经出走的九戒,将他带来了地下云殿,给他一套心法让他练,只说是为了官生复仇。九戒一心要为官生报仇,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云渊说他的功法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开启传送门。九戒苦练十年,终于有成,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三个小门派,想试试修真人的反应,没想却直接把官生引了出来。
予长叹一声:“那个人太过执着,否则也走不到这一步。”
官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其实你与他一般无二。”
予笑着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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