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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之井作者:魏香音[完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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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
  江成路也半开玩笑地摆着手:“不过,我想你的能耐,暂时应该还没有我的大吧?”
  说着。他伸手敲了敲墙壁,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门洞。朝门洞里头看过去,不仅整个房间都以镜像的方式被呈现了出来,就连窗户外面的居民楼都一模一样。
  白秀麒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故作镇定地问:“有多大?”
  “目前是整座柏官县城,如果需要还可以更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复制整整一座皇陵的壶天?”白秀麒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不好么?反正只要不把那些普通人牵扯进去就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陪你进陵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掉剩下的那几只镇墓兽。”
  “那些在你制造壶天之前就已经在陵区里的人怎么办?”
  “我会先让他们昏睡。然后移到壶天里。”江成路诚恳地看着白秀麒的眼睛:“不伤及无辜,不提心吊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
  “……好吧。”
  白秀麒没有纠结太久,说实话要一个人去陵区里探墓,他心里头还是有点忐忑的。现在江成路能够陪在身边,无异是很大的帮助。
  事不宜迟,就这样打定了主意的两个人立刻动身,依旧坐公交班车前往章陵。在穿过黑暗的章陵隧道的时候,江成路握住了白秀麒的手,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要开始了。”
  “嗯!”
  白秀麒坚定地回应着,与他十指紧扣。

☆、第二百〇五 以是因缘

  巴士停稳在了西门的小广场上,下车之后江成路就开始施展法术——现实陵区逐渐被壶天世界所替代,那些滞留在现实世界里的人,就好像被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地过了两三秒钟,然后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放心,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江成路拍了拍白秀麒的后背,两个人一起看向高高神墙之内的陵区,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在陵区西北面的守陵监府上。
  坐在会议室里的章函停下了讲话,用冷峻的眼神凝视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突然之间,这些凡人全都静止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紧接着变成半透明的虚像,最终彻底消失。
  短短几秒钟之后,整个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没有迟疑,立刻起身走到院子里。这几天人头攒动的小院子里也变得一片死寂,唯有那株腊梅花还在散发着动人的幽香。
  没错的,刚才那个一定是壶天的移动法术。想要移动这么多的人,没有高深的修为是绝对办不到的。
  章函从口袋里取出了苏紫给的地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地图的南门附近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光点,正在缓缓地向着北边移动着。
  郑楚臣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
  恰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陵区又发出一阵浪涌般的声响,倏忽间就到了章函面前,震得窗户上的玻璃“匡匡”作响。
  江成路和白秀麒也来了!
  章函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愈发地深暗而沉着了。
  “阿紫。”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对着珍藏在自己壶天仙境里的青年说道:“要开始了。”
  ——————
  穿过神墙下方的甬道,刚迈进陵区。白秀麒就听见了排山倒海的声响。
  就像是涨潮时的海浪拍击着礁石,或者是飓风在森林里横行,整座陵区都发出了奇怪的共鸣声。紧接着就是大地的摇晃,如同一个气势汹汹、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老人。
  挥手让路边屋顶上的瓦片轻轻地落到地面的草丛上,白秀麒心情复杂地看着造成这一切的江成路。
  “我有点后悔不该带你过来了。这里说什么也是文物保护单位,眼看着就要这么毁掉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千年前镇墓兽放进去的时候就注定了这地方现在的命运。再说了。比起让郑楚臣得逞后可能造成的结果。这点破坏或许还算是小的呢。”
  江成路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白秀麒向前跑,两个人脚步不停,不一会儿就到了肃堂前面。
  肃堂也是前天发生震动的地点之一。院落四周拉着黄黑相间的警戒隔离带。守卫们早已经被送去了壶天世界,因此唯一的威胁就是在震动中不断往下坠落的砖瓦。
  但是白秀麒并不担心,他知道应该怎么办——只需要像那天在浩汤公司的仓库里做的那样,让所有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不掉下来就可以了。
  两个人迅速穿过前院和享堂。跑向神道尽头的墓亭。越是靠近,地面的震感就越是强烈——几乎可以直接地感觉到。就在厚厚土层下面的空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突咆哮着。
  “这里就是墓门对吧?我先进去,引他上来。你要是能收伏就收伏,不行我就直接做掉它!”
  说完这句话。江成路也不等白秀麒反对,一把推开上了锁的墓亭木门,大步流星地跑了进去。
  这座墓亭的结构和李冉虬的墓亭非常相似。神位后面的中心立柱正是通往底下墓穴的入口。江成路轻松地开启了尘封千年的墓道入口,然后快步往下。
  肃堂是景帝陪葬官员的陵墓。在规格形制上自然比不上皇家陵墓。因此推开墓道的台阶,白秀麒就看见了通往墓室的石门,上头竟然满满地雕刻着符咒的图案。再仔细看图案的内容——全都是禁锢封印的咒文,显然是想要阻止某些东西离开墓穴,破土而出。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符咒已经没有用了。
  强烈的震感依旧在持续着,石门的右半边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透过豁口,江成路可以看见漆黑的墓穴中空无一物,棺椁和陪葬物品显然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几乎化为了灰烬。
  江成路将残破的左半边石门推开,忽然间,这虚无的黑暗中又亮起了两道红光。
  是镇墓兽,它果然已经苏醒了!
  江成路没有犹豫,一个转身立刻沿着台阶向上奔跑。而嗅到他的气息的镇墓兽,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声,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异兽的嚎叫声伴随着石门崩塌的声音,在狭小的墓道中冲突回荡着,震得人头脑发胀,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好在江成路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两三下蹬着土墙就跳到了墓道口,一边往外钻还一边大声提醒着白秀麒做好准备。
  墓亭外面,白秀麒做了一个深呼吸刚摆好架势,就看见两扇木门“啪”地被冲开又来回反弹了几次,江成路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紧跟着又是一阵更为巨大的破坏声——那只镇墓兽直接撞穿了墓亭的墙壁,高声嚎叫着扑了过来。
  “停下!!”
  白秀麒冲着它大声喊道。
  腾空而起的镇墓兽,在半空中低下头来,血红的眼眸顿时死死地锁在了白秀麒的身上,紧接着居然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张开大嘴拖着舌头朝白秀麒扑过来。
  白秀麒早有准备,立刻张开了自己的壶天将镇墓兽关了进去,墓亭附近的震动和喧嚣顿时停止了,反倒安静得有点诡异。
  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江成路看见白秀麒双脚离开了地面,缓缓悬浮在了空气中。长发在半空中随着气流上下飞舞着。额间的那个金字又一次地浮现了出来。
  “你怎么样?!”江成路不安地询问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告诉我啊。”
  “不,我很好……”
  白秀麒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和平时一样。
  “不过,我终于记起来了……我记起我的前世,曾经是仙界的中天应元帝君……一仙之下,万仙之上,却因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而自我贬谪。轮回转生为看守天界南狱的心溟真人……”
  说到这里。他终于扭过头来看着江成路,表情也因为记忆中的悲伤而扭曲了。
  “而那不可饶恕的罪过,就是害了你……阿江。你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江神府君龙王,你是鳞族的族长,是曾经的太上曜魄宝帝君……你原本要做一万年的仙界之主。可是我却在暗中害你,不仅害你下界轮回。还偷偷拿走了你的一魂一魄。”
  “太上帝君?”
  江成路愕然:”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众所周知——中天帝君是太上帝君的辅佐。你说我俩是那个时候相互爱上的,这个我相信;但是要说你害我……这……”
  “你明明也已经梦见过了,不是吗?”
  白秀麒无奈地与江成路对望着。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是真仙。而我则是人仙。我们虽然同在仙界,但是立场总归不同……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天地清浊之气。此消而彼涨,总数无非都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的那一些。人间繁盛。仙界与妖界自然就会衰退。总有一天,神魔衰隐,仙界隔绝,天人五衰……若是要扭转这些,必然要遏制人类的繁衍。你将此事告诉了我,可我身为人仙,却……”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真不记得了。”
  江成路很勉强地微笑着,朝着白秀麒伸出手来:“我们先别说这些了,还有几个镇墓兽要拿呢。再不快点儿,皇陵恐怕真要塌了。”
  白秀麒这才回过神来,努力压抑住因为记忆而带来的情绪冲击,控制着身体重新落回地面,立刻又被江成路拉进了怀中。
  就在这个时候,东南方向突然发出一阵崩塌的巨响!
  难道说又有一只镇墓兽逃出来了?!
  白秀麒心中一凛,急忙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手里头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地亮着红光。
  “我又感觉到镇墓兽的力量了。”白秀麒小声对江成路说道:“那人手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从镇墓兽里面掏出来的,要小心。”
  江成路“啊”了一声,担忧道:“难道那东西还会追着我跑吗?”
  白秀麒知道他是故意装傻,只轻轻地敲了他的胳膊一下,又将目光转向迎面走来的那个人。
  竟然是章函。
  “你们究竟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章函走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质问。
  江成路并不认识他,立刻将白秀麒揽到自己身后,同时辩解:“我们只是在想办法避免事情变得更糟,只要拿走这些镇墓兽……”
  “事到如今,拿不拿走已经无关紧要了。”章函生硬地打断他的话:“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记起来了……你是南天玉清帝君!”
  白秀麒躲开江成路的胳膊重新走到前面:“你也是人仙……是我当年的盟友。为了避免真仙四族对人间的征伐,我们密谋暗害了太上帝君,还把这件事嫁祸到了天妖的头上,引发仙妖互相厮杀……清浊之气纷纷降落于世,愈发促长了人间的繁荣……”
  “那些都是过去太久的事了。”
  这些记忆显然对章函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边上的江成路。
  “但如果早在一切的最初,你真能够彻彻底底地将太上帝君送入轮回,然后一力承担起平衡天界与人界的重责,而不是沦陷于悲恸与悔恨之中。现在这一切,也就根本不会发生。”

☆、第二百〇六 斗阵

  “……”
  章函的这番话,让白秀麒哑口无言。
  虽然这一段记忆恢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是他必须承认,记忆中的自己也曾经反复扪心自问——当年的做法是否妥当。
  可是如果真要亲手将江成路送入轮回……
  “现在还不是争论问责的时候。”
  江成路当然不知道白秀麒的这番纠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章函,心里就有了计较。
  “恕在下直言,以阁下目前的修为,要想对付我和小白恐怕也不容易……那就别在这里多废话了,节省时间,要打还是要谈直接说吧!”
  “不打,但是也不谈。”
  章函的目光始终看着白秀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现在就杀了这个家伙!”
  什么?
  有大约三四秒钟的时间,白秀麒的大脑内完全是一片空白。他能够听得懂章函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这些字连在一起组成的话语,却远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不……”他喃喃自语,紧接着摇头拒绝:“我绝不可能那样做!”
  “你没有别的选择。”
  章函举起了手中那团红光,将他朝着白秀麒投掷过去。
  “这是你最后的记忆,好好思考一下。不要再被情感所左右,做出错误的选择!”
  什么?!
  白秀麒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那团红光集中了。没有冲击、也没有疼痛,一切就好像之前回收那几只镇墓兽的时候那样,轻而易举。
  但是很快的,他又发现了一些不那么容易被接受的事——那是他身为心溟真人并且被天魄天冲剐去心脏之后的记忆。
  在罗酆山森罗殿中醒来。与完成天劫回归仙界的玉清帝君一起商议接下来的对策——首先,绝对不能让仙界的四族知道天妖劫狱、南狱暴乱的真相;其次,必须尽快找回太上帝君的天魂天冲……
  是的。白秀麒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但是记忆还在不断地涌上来。
  两千多年前,自己在玉清帝君的陪同之下就已经到过这里。而目的是、目的是……
  “没错。这些带有你法力的镇墓兽,都是你当年亲自放下去的。”
  章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它们在地下结成了一个法阵,镇压着真正可怕的东西——这个男人的天魂和天冲。那才是郑楚臣所需要的东西。他要的是太上帝君身为真仙的可怕力量!”
  “所以说……我们被叶风给骗了?”
  白秀麒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扭头看向江成路:“叶风故意撒谎隐瞒了镇墓兽的真正用途,就为了让我们帮郑楚臣扫除掉这些障碍?”
  “不,他没有撒谎。”江城路摇头:“真言蛊的效果是绝对的。郑楚臣显然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叶风事情的真相。这样就算有人拷问叶风,也不可能会知道郑楚臣真正的意图。”
  也许抹掉叶风关于郑楚臣的记忆,是一件正确的事。
  现在还没到替别人长吁短叹的时候。白秀麒满怀警惕地看向章函:“这和江成路又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太上帝君剩下的两魂六魄的转世而已,南狱的那些事根本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转世之后他已经在人间安稳地度过了两千多年。现在又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
  “因为一个人的魂魄之间总是会互相吸引的,不是吗?江成路正是因为感觉到了天魂天冲的愤怒。所以才会在怀梦草的作用下显露出本性来……”
  又一个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遗憾啊。我挑拨了你们两个那么久,居然还是没有办法让你们反目成仇。如果白先生你能够丢下江成路,或者干脆早死一点,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是郑楚臣。他负手站立在西面的高坡上,俯视着章函以及江白二人,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和傲慢。
  “章院长……或许我应该尊称您一声玉清帝君大人。”
  他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章函:“您一直都是所有人中最冷静自持的。也最会权衡利害关系。我就给你一个人开个条件——把苏紫交给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并且保证以后也再不找你的麻烦,如何?”
  “……”章函脸色一黑,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做梦!”
  “哎呀……”郑楚臣反倒笑了起来:“倒是我低估了玉清帝君的心计了。你现在一定把苏紫关在自己的壶天里吧?美其名曰同生共死的守护,实则却又把他当做挡箭牌来用了罢?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章函没有再理会他的言语挑拨,反而又朝着郑楚臣前进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将他和江成路隔开。
  郑楚臣扬了扬眉毛,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稍远些的地方再一次传来明显的震动声。
  难道说又是一只镇墓兽破土而出了?
  但是在没有外力侵扰的情况下,冲破满是符咒封印的地下墓穴——这又谈何容易?!
  进入过地下墓道的江成路越想越觉得蹊跷,急忙用眼神示意白秀麒,白秀麒自然也是一脸的懵然。
  倒是郑楚臣读懂了他们的狐疑,笑得得意:“怎么?你们以为我会只依靠你们两个人来扫清障碍?真遗憾啊,我的人整天就在皇陵里头嗅探,你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浩汤文物公司的人!
  白秀麒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个陵区里奇怪的异类。但是作为泰陵分院的负责人,难道章函也从没有对浩汤的介入产生过任何疑心?
  他转头将目光投向另一边,果然看见章函的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觉察到了又如何?你的那些蠢材手下在陵区里嗅探了那么久,不也根本就没有发现镇墓兽埋藏的地点吗?”
  “原来如此?”
  郑楚臣抬了抬眉毛,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说,现在我的人拿到了剩下的几尊镇墓兽,取出里面原本属于应元帝君的力量——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章函没有再说话,却又有一个清亮动听的声音回应了郑楚臣的提问。
  “郑大哥,你真的以为我会安心待在公子的壶天里头?”
  郑楚臣这下终于有了一点意外。他扭头看去,发现路边的一株腊梅树下,苏紫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怀里头揣着几团红光,与章函之前还给白秀麒的一模一样。
  “你……”郑楚臣的心思转得飞快:“事到如今,章函居然还让你陪他一起送死?”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苏紫答道。
  章函也快步走到苏紫旁,隔开郑楚臣那道阴冷的视线:“你说得没错,将阿紫囚禁在我的壶天里,绝对不是什么最好的保护。”
  郑楚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总算是再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最后只能发出一串干枯的冷笑。
  “很好……反正我在意的也不是那些琐碎的小事。现在千年前的封印已经完全解除,是时候让你们感受一下被封印了两千年的愤怒了!”
  几乎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大地再度发出了强烈的震撼!
  一时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到处都是砖瓦破碎的声响。章函一把抓过苏紫搂进怀中,而白秀麒一手按下江成路想要保护他的胳膊,冲着郑楚臣大声喊道:“这些事原本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片嘈杂之中,他没有听见郑楚臣的回答,可是头顶上的天色却骤然黯淡了下来。
  白秀麒看见了一股黑气,一股黑烟从视线可及的最南面盘旋而起,迅速地向着四周蔓延。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整座皇陵的上空已经暗如黑夜。黑烟之中有雷声隆隆,阴冷的风俯冲直下,卷起细小的石砾四处撞击。
  当白秀麒的视线终于适应了昏暗,他发现郑楚臣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章晗正带着苏紫往黑气喷涌而出的方向赶去。
  那里一定就是天魂天冲被封印的地方!
  白秀麒的第一个反应是也想要往那里走,然而他却迈不开脚步——因为身边的江成路竟然毫无预兆地摔倒了下去。
  “阿江,阿江!”白秀麒惊惶地将他扶住,托起他的脸颊。
  江成路的双眼睁大到了不正常的程度,眼珠泛出耀眼的金光。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脸颊上隐约显出极浅的龙鳞,前额和太阳穴甚至可以看见有青筋突突跳动着。
  这一定是因为封印被揭开的关系……是太上帝君剩下的那一魂一魄正在向江成路发出呼唤!
  这个原因很容易猜到,但是白秀麒却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离散的魂魄合二为一,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一旦江成路与那充满了怨恨的魂魄合为一体,是不是也会被那股疯狂的仇恨所吞没?
  “快走……快点离开我……”
  江成路显然也已经遇见了这样的发展,努力地将白秀麒从自己的身旁推开。
  “壶、壶天就要消失了……小心……”

☆、第二百〇七 最后的防线

  江成路的这一声提醒,让白秀麒狠狠地打了一个寒噤。
  他这才想起了那个用江成路的法力创造出的壶天世界。此时此刻,那些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普通人,都一无所知地行走在那个平静的壶天世界里。如果江成路的法术失效,那么这些普通人都将返回到这个一塌糊涂的现实世界中来,而他们将面对的,是带着对于人类的满腔怨念,脱困而出的太上帝君的魂魄……
  绝对不能坐视那样的悲剧发生!
  白秀麒帮助江成路在原地坐下,然后以一个深呼吸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再缓缓伸出双手,开始尝试着制造出属于自己的壶天。
  或许是因为回收了镇墓兽里蕴藏的力量,这件事显然比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白秀麒亲手制造出的壶天正在越变越大,慢慢地向外扩散,替换到江成路制造出的那个已经开始不稳定的旧壶天……而行走在壶天里的普通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觉察。
  可惜,事情并没有就这样一直顺利下去。
  就在白秀麒聚心会神地制造壶天的时候,他身边的江成路忽然间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人又漂浮起来,轻飘飘地朝着南边飞去了。
  白秀麒心中焦急,却并没有起身去追——新造的壶天还没有完成,如果现在放弃,那么当江成路的壶天消失之后,这一部分缺口里的人将掉落回现实世界,到那时候……
  白秀麒不让自己继续思索,他知道如果换做江成路,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还有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完成了!
  在全新的壶天完全展开的那一刻。强烈的焦虑让白秀麒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身体变得轻如鸿毛,紧接着竟然飞到了半空中。
  飞行……是的,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白秀麒并没有任何的迟疑,他果断地朝着江成路消失的方向飞去。不出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了一切问题的源头。
  那是位于神道上的泰陵博物馆。
  东西两馆中央的夯土地面上绽开了一道深不可测的裂口,黑紫色的怨憎之气还在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再仔细看。博物馆北面的小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应该就是伪装成浩汤公司员工的郑楚臣手下。他们浑身上下看不见明显的伤口,也没有流血,却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江成路。江成路在哪里?!
  白秀麒慌乱地寻找着,直到听见有人大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是苏紫,他躲在小广场的一处石碑后面,怀里依旧抱着那几个镇墓兽的光球。章函就在距离苏紫大约五六步的地方。
  再继续往前看。白秀麒终于发现了江成路。
  仅仅几分钟不见,江成路竟然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蜕变——头顶长出了龙角。十指变形指甲尖锐如刀,而右侧的脸颊也完全被龙鳞所覆盖了,眼眸完全被灿烂的金色所充满,只余下一线黑色的瞳仁。
  很显然。魂魄之间彼此的牵绊正在试图将江成路引向裂隙深处,而章函目前所能够做的,只是勉强与那股力量相抗衡。延缓江成路与天魂天冲融合的时间。
  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策。
  “杀了他,杀了江成路!”章函大声朝着白秀麒喊道:“趁还有时间。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
  白秀麒大声地喊出了自己的决定:“江成路他什么都没做错,他不该成为牺牲品!”
  “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章函不耐烦地打断他:“不是谁不该死就一定能活下来!天魂天冲现在没有躯体,消灭掉江成路就能削弱他的力量,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不,我不是你……这种决定,我做不到!”
  说完这句话,白秀麒已经飞到了江成路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抱住江成路,决心就算无法阻止他落入裂隙,也要与他一同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听见了白秀麒刚才那句话的章函,心底里仿佛被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立刻扭头看向身旁的苏紫,却发现苏紫正一脸警惕地看着斜前方。
  是郑楚臣,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正用一种愉悦的目光打量着陷入窘境之中的众人。
  “看见两位帝君如今狼狈的模样,真是让我感觉……非常之痛快!”
  章函与白秀麒没有余裕再去搭理这种挑衅,唯一能够回应他的人是苏紫。
  “郑大哥,你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好吗?”
  郑楚臣冲着他温柔地微笑着:“比谁都强大,比谁都美丽。很快……在这万仙陨落的寒冬里,我将是唯一新生的力量。”
  “但那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苏紫大声反驳:“从别人身上偷来的力量,终于一天会反噬的!”
  “反噬?不这样做才会真的灭亡!”
  郑楚臣骤然提高了音量:“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那位玉清帝君大人,原本可是我的上司。用用手指就能够让我飞灰烟灭的上仙,可现在的这副熊样……连我这个小小的天界图书管理员都打不过,是为什么?因为无论是真仙、还是人仙,你们都在变弱!而你们居然还在为了是‘真仙还是人仙’这种微小的分歧而争斗,真是鼠目寸光,自取灭亡!”
  “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紫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就算你拿走江成路和天魂天冲的全部力量,按照你的说法也会有耗尽的那一天。千年或者万年之后,你依旧会转世轮回,成为普普通通的人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郑楚臣笑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让最伟大的蜕变开始吧!”
  话音刚落。只见原来放置镇墓兽的那几个地点陡然升起数道金光朝这边射来。光线在裂隙上方汇聚成一点,再度落向裂隙深处。
  白秀麒瞪大了眼睛,他看见有一条黑紫色的龙影正在从裂隙里缓缓升起。龙影之中,有一金一银两团光点正在缓慢地飞舞着。
  那就是天魂和天冲魄!是江成路遗失的另一半魂魄!
  “杀了他,赶紧杀了江成路!”
  章函又开始了大声的催促。但是白秀麒却充耳不闻,依旧死死地拥抱着怀里的男人。
  而此刻,从罅隙里现身的天魂天冲也已经看见了白秀麒——伴随着天上的雷鸣。黑烟凝成的龙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黑烟中的一魂一魄明显跃动得愈发狂躁了。但是它们却被那道金色的光束给束缚住了,始终无法越雷池半步。
  “我会让你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的。”
  郑楚臣最后看了苏紫一眼,转身走向裂隙。与此同时。光柱中逸出了一些发光的碎片,它们正在源源不断地融入到郑楚臣的身体里。
  他在吸收着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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