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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名月&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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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会闹脾气的),是我的骄傲,名月!我无数次感谢上帝,赞美上帝,是神把你赐予了我!你是这样美好,我曾为要不要给你释权令犹豫了很久,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想把你藏起来,我的珍宝(天啊!我这辈子说过的赞语和肉麻话全加起来,也不如这三行的多。你还要说我冷血吗?还要说我不够感性吗?我的脸现在红透了,还好你又被我支出去陪莉莎逛街了)!
我知道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你的价值,这样你才不会明珠蒙尘;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没有这个人,那么你就还是我一个人的宝贝。有人跟我分享了你吗,名月?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吧,我怕我会难过得在棺材里也睡不安稳。
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的样子。雅安把你带进我的办公室,你站在桌子前面,努力对我微笑着,那个笑容看起来纯真而生涩,眼神里却透着茫然。你那么像一个人,名月,像一个孩子。我不明自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个机器人,不是吗?甚至在装配车床上,你的眼睛还是我去视察时亲手装上的。可是,当我装上你的那对眼睛,我忽然觉得你一下拥有了生命。这个生命不是我给你的,是你本来就有的,和我们人类的一样,是上帝赐予的。只不过,上帝借我的手让它显现了出来。所以我指定了你,甚至在你还只有一双眼睛的时候。
你的编号是V…W6,我到现在还记得。可是,当你第一次进到我的办公室,我就给了你一个名字——名月。这是在你到来之前,我早就想好了的。一直在我心里放着,我无数次地想着它,这个名字——系出名门,名门之月。我的门下在科学界里可是被称为名门的呀,所以你将是我亲手打造出的一弯新月。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美最好的名字,我把它给你,我的月。我不要你像太阳般耀眼夺目,你会拥有温润清冷的如月光华,你会高贵典雅如月色一样迷人,即使在黑夜中,你也是那最明亮的所在。我会给予你我所能给予的全部,名月。是的,你会觉得困惑吗?那是因为我爱你啊。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这就是一见钟情吧。人们常说科学家会有一些怪癖,那么爱上自己的机器人这样的怪癖也不算什么吧?名月,名月,你是这样美好,我怎么能不爱你呢?我常说,你跟人也没有两样,你体贴周到,无微不至,也会跟我撒娇,跟小厘斗气,你会对我微笑,还会对我翻白眼,我一直想问,是谁教你的?这真不是个好习惯,你就像一个人,是的,甚至比人还像人。你是如此特别,让我情不自禁地对你越爱越深。但是我知道,这种感情你还无法理解,至少现在还不行。你的本质依然是个机器人,你无法理解感情的真意,就像你无法分辨不同的人煮出来的咖啡。那不是简单的将咖啡豆磨成粉,再加水蒸馏的过程,那需要有心,明白么?但你既然已经看到了这封信,那么我相信时间也已教会你什么是爱,以及如何去爱。
你的芯片我做了两块,这块是跟你现在所用的那块一样的,但我仍努力让它更完善了一点。这两块芯片与给小厘用的是一系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动完善,自行通过分析外界信息获取足够资料升级的超智能内核。你会比同时代的机型完美得多,使用期限也长得多,照我的预估,将有十至十二个世纪的使用寿命,即使到使用终止,也只会因元件损耗,而不是因为功能太老旧被淘汰。当然,芯片的使用期限要长于你的机体,不过没关系,『R2』的人虽然大多不够机灵,但眼光还是有的。他们不会忽视你的价值,所以到了那时,相信会为你更新换代。
这样一来,你可以存在很久,我的月,几乎无限的生命,能让你看尽岁月流水,人世繁华,你能有足够的时间来体会『人生』。这便是我给你的爱的礼物,你喜欢吗?
还有小厘,它是本星的保护者,也是你的。你不要整天看它不顺眼,其实它是喜欢你的。我把你的以后交给了它。只要你还在本星,虽然它不可能对你的每一分都照顾周到,但只要你发出求援信号,我给它的指令是:随时随地,竭尽全力。
还有什么呢?对了,还有一个是我能给你的。
还记得你在公园里见到的小孩子吗?你在那里陪他们玩了一个下午。你回来问我『机器人真的不能生孩子吗?』的时候,我的回答让你很失望吧?虽然你表现得很若无其事,但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是失望的。也许这是第一次,你体会到了身为机器人的无能为力,对么?是的,你能轻易地举起六百卡的铁块,能徒手拉开八码厚的特制钢板,能随意下到一千五百塔的深海,你能做很多人类做不到的事,但你们无法孕育生命。
你们是无机体,很遗憾,上帝一向是公平的。但没关系,我说过我会送你一个礼物作为补偿。那就是我的孩子。
莉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们决定要女儿。我想也许你喜欢的是女孩子——虽然你没有性别,但我一直把你当男孩子看哟。那么,我们未来的这个女儿我会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她教育得非常出色,因为你是这么具有爱心和责任感。
你也许要问,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写这封信?我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原因,让我今天忽然有了这样的冲动来写下这封信。也许是因为我刚做完给你的这块备用芯片,看着它空荡荡的,想留下点什么特别的东西吧?就像是想偷偷藏起来又忍不住想让你知道的小秘密,呵呵。我可好久没有写过这么长的东西了呢。但我有预感,我是看不到我的女儿长大了(不是有句谚语叫『太聪明的人往往短命』吗呵呵),所以她是你的了,月,你要好好待她,连同我的份一起,就像你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吗?
莉莎生产后我会陪她回多顿探望她的父母,顺便向他们求婚。你知道,莉莎爱我,虽然我不能给她我的爱,但我至少要给她一个家。所以在这之前,我必须加紧目前手头的另一项研究。
那是个创新,也是个尝试。我对你说过灵魂,人的肉体是灵魂的容器,我们可以假设当容器毁灭时,灵魂能及时找到另一个适合的容器,那么理论上它就能继续存在下去。我的课题便在于如何去实现这种可能。这个念头已经在我的脑海里酝酿很久了,我为这种会被人认为是异想天开的想法深深着迷。但促使我产生它的人,是你,名月。是的,你是机器,我是人,我们分属不同的种类,我们无法相爱,即使相爱,也无法真正相守。因为你是机器,而我是人。
我渴望能有那么一天,或者还有另外与我怀着同样感情的人,不再为这样的爱情而苦恼。
没错,这真的很疯狂,也许我是爱得太累了才会冒出这种点子来。不过我是个科学家,亲爱的,不是幻想家。这两者常常都会迸发出奇异的想像,但区别在于科学家们会去实现它,而不仅仅是想像。虽然我还无法保证它有几成把握。目前理论部分已经推演完成,还在进一步的实践中。可是一旦成功,它将能改变很多东西,超越人与机器,有机和无机的界限。
要知道,我的月,只要我们还保有我们的灵魂和记忆,那么无论承载在什么样的躯壳里,我都会是我。
我以前常常想着怎样才是真正和你在一起。如果我的灵魂和思想也能数字化,并输入一块芯片……拥有人类灵魂的机器人,既有人类的情感,又具备不朽的躯壳,听起来是不是很棒的主意?如果真的会有那么一块芯片,月,相信无论我在哪里,无论这个宇宙有多大,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我要在上面刻上我们的名字,还有我已经想好的未来的名字,让你不会在我糊涂的时候错过我(毕竟谁能保证我的智慧浓缩在那么小的方块上不会受到点影响呢?也许会变得很笨啊,月,你不能就扔下我不管哦)。
哈哈,说起我想到的未来的名字啊,还记得我以前教过你的那首唐诗吗?就是你问过我意思的那首人类移民外星后常常用来表达思念地球的李白的《静夜思》啊。那里面的第一句,你说过那很好听,因为有你的名字。所以,当我真的拥有了这个新的身份,就叫『光』好不好?因为,床前明月光——这也会是我对你的思念。无论这个梦想能不能实现,我也已经幻想过我变成了光,我们即使只在诗里,也黏在了一起。
如果你真的,在未来遇到一个叫『光』的机器人,也许那就是我啊。你会停下脚步来看看我吧?当然,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了,我希望能亲耳听你对我说那句话。是的,我爱你,我的月。我真希望能当面告诉你。
好了,不再多写了,我已经写得够多的了,也许看到这里你已经在笑话我了。不过笑就笑吧,反正你的笑,我也看不到了。
其实,我还是想看的,月,想穿越几个世纪,去看你此刻的笑脸。
爱你的迪XX年X月X日
第十章
名月进来的时候,小厘正在为我修复人格数据。
我看着电梯的门徐徐打开,他在电梯里意外地看到了我,于是神情恍惚地,就冲着我,慢慢走进来。
我从未见过他的那个表情,欣喜又哀戚,矛盾凝重,隐藏了千言万语。一个机器人光用眼睛就能传达这样复杂丰厚的情绪,我越加深刻地回忆起当初,是如何爱上了他。
身为迪的我,身为光的我,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却不约而同地,在相隔着几个世纪的时间两端,都爱上了他。
我的名月。
我对他伸出了手。
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而后才一种狂乱的喜悦涌上了面庞,恭敬地在我面前低下了头,弯腰轻轻地将额角碰在我的手背上。
「欢迎回来,我的主人。」他说。这句话,由他说出来,给我的感觉和听到小厘说的是那么的不一样。
「你还没有忘记,名月。」我看着他,抚上他的脸颊。他则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摩挲着我的碰触,充满努力克制着的激动。
「随时随地,我都是你的,迪。我忠实于你,如同忠实于自己的灵魂。」以额触其手背,和轻声的祝祷,是古代的勇士在他的君主前表达忠诚的仪式和誓言,他第一次看到就玩笑式地对我做过。现在他在证明他还是当时那个名月。
我笑了,他睁开眼,乌亮的眼瞳仿佛具有生命。
对的,就是这样,就算没有肢体的接触,但光是语言也在我们之间扩张出无形的牵绊。
「你已经得到了我的释权令,名月,你从此只需要忠实于你自己。」
「还有你,迪。」他似乎很坚持。
我无奈:「你这么不想要这份自由吗?不要再顽固了,名月。」
「你可以收回。」
我摇摇头:「你已经看到了我的信。」否则怎么会知道光是迪?
「是。幸好是进来之前就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羞涩,我想我的也一样。于是我把眼光移开了。
「你想听我说那句话吗?」他又问。很镇静的样子。
我又注视着他,深深地:「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否则就看不了信,不是吗?
他终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轻声说:「你不想亲耳听吗?」
「名月,我是光。」我必须先提醒他。
「我知道。」他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正在旁边的小厘,「你也是迪。不是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用眼神表达不满,为被瞒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以为小厘早就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我说。如果不是小厘检测到部分修复了的芯片的话,那么我也根本不会这么快觉醒过来。
「别看我,我也一样。」小厘看也不看他,冷淡地先撇清责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芯片匣子先是在星际陨石群中曾受过冲击,又在穿越大气层过程中遭到巨大损毁,芯片上迪的数据还能有所保留简直是奇迹!而且,幸亏修复的人也有几分才能,是个高手。」小厘已经很有中控系统的架势了,表述语气十分平淡,只有偶尔夹杂的感叹才能折射出它同样激动的心情。
「那个修复的人,难道就是……」这不是疑问,只是他的习惯。习惯在求证的时候看向我。
我的头点得有些迟疑,小厘又以那陈述的口吻补充:「从本星去往多顿的路上会经过亚立安,亚立安身处一个小行星带,那里经常会有星际陨石群通过。所以因为星际陨石的突然袭击而失事的飞船,会坠毁在亚立安上的几率非常大。」
边说着,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星际全息模拟图,上面的数个小点和数条轨迹线即作为它的辅助图解。小厘即时模拟出了当时的实景。
代表飞船的黑点遭到意外撞击后,迅速分离出另一微弱小点,同时母船向亚立安方向坠落。
「当时飞船是粉碎性解体。」名月说,望着我的眼神痛苦而难忘。
他带着安妮乘坐两人救生飞艇离开后不久,便可以看到燃烧的母船在掉入亚立安大气层后开始剧烈爆炸。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能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任何东西都难以留下。
「对不……」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道歉,想要他的原谅。无论当时我是否比他更为心痛。但始终,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可怜的。也许,我当时想的不是遭遇了灾难,而是终于可以永远地逃避。
在无望的爱情袭来时,我懦弱地选择了作一个逃兵。
「不!」他忽然尖叫着打断了我,急切地仿佛我即出的将是一句可怕的咒语,他慌张地急急将它堵在我的嘴里,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痛苦异常,「不要对我说那个词了,请!不要再对我说了!我已经受够了你们对我的道歉,你们除了道歉,还会做什么?你好不容易回来,就是为了还要这样伤害我吗?」
「名月……」我喃喃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虽然我曾经是迪,但我也依然是光。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曾给了他伤害。是的,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看着我,痛楚而愤怒,双手甚至在微微颤抖,我垂下了眼:「你……恨我吗?」
「不,」他轻轻地说,「我想你。迪,我想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念着你。安妮很可爱,她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了托马斯·;安卡拉,二十二岁嫁给了他,后来生了一个女儿,跟了她姓。这是我要求的。她一直生活得很幸福。迪,我对她就像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再后来,小珍妮也长大了……迪,我利用抚养人的身份一直要求你的后代在基因良配时选择女儿,一直要她们跟莉莎姓,这是不是很任性?其实我是在报复啊,你把女儿塞给我,宁愿跟莉莎死在一起,那么我就要让你没有继承你姓氏的儿子……你说得对,我就是小心眼,小心眼极了,爱记仇又小气,糟糕透了,是不是?」
「名月,谢谢你。」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他,「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是最棒的,最棒的!」
「那么,迪,你还会离开我吗?」他认真地问,「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到了,你还会就这么扔下我吗?」
我慢慢地松开他,看着他虔诚的企盼,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无能为力的事。迟疑地,我看向小厘,它沉默着,因为那对它来说也是个无解的难题。
「听着,月。」我缓缓地说,有些艰难,「我觉醒了,是因为这只是个在快速回溯过往资料的过程……」
「不!」他忽然尖叫,仿佛领悟了一样地要阻止我,「迪,我不在乎你是怎么遇上蒙博士的,他又利用你的芯片做了什么,只要……只要你能回来,我都感激他……是的,我们不要再去追究已经过去的事,爱玛……还有小厘……」他求救似的也看向小厘,小厘依然沉默,「他虽然想破坏小厘,但毕竟也没成功,对不对?只要我们揭穿……」
「名月,你听我说!」他分明是想岔开话题,「虽然那个也很重要,但我们在讨论的不是蒙,而是我!」
「对啊,是你。你回来了,我们就还和以前一样,我们,还有小厘,我们……」
「名月!」我大声打断他,明明不存在的心脏竟也仿佛在左胸膛里剧烈地跳动,于是只好深呼吸,以人类的但其实对目前的状态于事无补的习惯来平息自己的情绪。我想,首先该冷静的,是我。「名月,我是光,也是迪。但,更是光,你要记住。」
「你要说什么?」他也觉察了我的语气,发出无力**。
「原芯片受到了损伤,而且时间这么久了,很多数据丢失了,我……顶多能保有迪的人格,这还要看小厘最终帮我检查和修复的程度及结果……但是,我已经不是迪了。月,真正的迪已经回不来了。这就是那次空难的代价……
「那个构想是很美,在紧急输入时也似乎完成得不错,我曾经预想得很美好,但毕竟人算不如天算。空难时重重的创伤,还有时间带来的对元件的侵蚀,这块芯片还能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月,即使是现在觉醒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这就像老旧的录像在雪花点的空隙出现的短暂的回放,就像人类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他抱着头蹲下来,像个不愿接受现实的孩子。以为死劲捂住了耳朵,封闭了听觉和感知,就能阻挡事实的到来。
而其实,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如同我一样。
光和迪,似乎是我的芯片中的两个人格。一个出现了,一个便隐藏。就像现在,我是以迪的身份,那么光的那部分知觉便消失了。对于人来说也许听起来很虚幻,但其实电脑在很早以前就实现了这样的功能。那时叫做「多系统操作」或者「多帐户操作」。在一个系统平台上进行多用户帐户简单切换,这早在地球历二十一世纪初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现在跟那个相类似,只不过机器人的芯片比个人电脑的强大得多,也更复杂。而且机器人也不需要完全仿造个人电脑的任务,每个机器人都能分辨不同的用户的命令,所以多帐户操场作根本没必要。因此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中央处理系统便会在后台自动散块集合化。
在迪没有觉醒,或者说被蒙封闭了起来之后,新生的光慢慢形成了他独有的人格,就跟每一个独立的个体一样。所以当迪醒了,这个潜藏的人格出现,光便退到了后台,让芯片完成与迪的自动融合。
也就是说,现在还能单独出现的迪在不久之后便会跟光融和在一起,虽然这不能说是消失,但也没有太大差别了。至少,如果名月要单独面对那个迪,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我必须让他学会接受一个新的光,或者迪。不管哪个都好,总之是一个新的我。
小厘在对他进行解释,他看起来很茫然,注视着我的目光里无论是留恋还是悲切都那么浓重。
我也有点伤感,毕竟,我曾是迪,并且曾想以迪的身份与他真正在一起。现在这样,我也搞不清究竟算不算是实现了梦想。
也许这便是命运,即使是天神也无法掌握操控。
我过去,捧着他的脸,轻声说:「听着,月,不论是迪还是光,都是我。这两者只是要真正成为一体了,而不是谁杀死了谁。你不能因为想要迪,而责备光,这对他不公平。你知道,不管是谁,我都那么爱你。这就是这块芯片存在的意义,明白么?月,融合之后……你对我说那句话吗?我想听。」
他看着我,几乎是贪婪的。许久许久,才点着头,很温柔,很虔诚。就跟我一直铭刻在心里的那个名月没有现两样。
融合,便在他温柔的目光下完成。
尾声
我似乎睡了一觉,挺长的一觉。苏醒过来时竟然看到名月在我的身边,那个样子,似乎也待了挺久。
我吃了一惊,努力回忆在睡前的种种,似乎……有另一个我出现……所以,我沉睡了。我动了一下,本来站在窗边看风景的他立即回过头来,表情竟然是我想也不敢想的温柔。
他用轻柔的目光注视着我,问:「醒了?」
我点点头,坐起来,快速翻查检索数据库,在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结果,却看到了网络自动收集过来的信息——
在我沉睡的这两天里,雷博士终于现身了,在他的指控下,蒙被请到星际监察局做隔离调查。随后查出当年本星的中控系统之父迪博士在遭遇空难时,坠落亚立安,当时的空难特搜组找到了一个密封却也残破的黑匣,紧急送往亚立安科学院,经过小心分离,发现里面只有一块芯片。没有谁会不知道迪博士在科学界的至高地位。所以出于一时的贪婪,当时的亚立安科学院并没有将这块芯片随同飞船残骸送回本星,而是作为最高机密严密地保存了起来。
但是,以亚立安落后的科技水准,也没有人能解开这块芯片的奥秘,于是它一直留在机密档案处被封存了五个世纪。直到——天才少年蒙的出现。
蒙从学生时代的实习期开始就知道了这块芯片,他花费近二十年的光阴来专门研究它,也研究迪博士的所有科研资料,终于能修复了部分破损,解开了芯片内部两个密码中的一个。但他除了知道这块超级芯片的功能极其强大外,并不知道该如何操纵它。因为还有的一个密码,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
他只知道,在芯片密码解开的那一刹那,跑过满屏的数据其实只是一个名字——名月。
于是他决定还是到本星来,寻找完全解开密码的契机。以他的聪明,他自然也知道这样留存下来的名字,或许就是破解密码的关键。那应该是一个人,或许,还是个让迪博士临终前还心心念念着的人。当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世纪!那个人还能活到今天的机会自然是非常渺茫,他的目的,原本只是寻找这个人的后裔。
为了更容易获取那个后裔的信任,他改变了自身的面貌。这是亚立安人的特性,他们能用强意识改变自己的样子。这样的机会,一生里可以有两次。他拥有了迪的面目。
在多次悄悄潜入本星居民数据库调查后,他都没能找到那个叫名月的「人」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从五个世纪前,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他疑惑了,但,是上帝之手给了他机会,他在书店里看到了一本小说,作者就叫做「名月」。
他如获至宝,立即询问,才知道,这竟然是个机器人。但细查之下,又发现名月拥有释权令,不再受人的指挥。名月在这几个世纪里会回到「R2」进行例行检修,但次数非常稀少,且每次的检修过程都列入机密范畴。让他根本无法窥探其一。
他想过无数的办法,如何去接近这个叫名月的机器人,却总是觉得仍有漏洞。名月是迪的作品,那即代表了无懈可击的推演、逻辑、甚至「思考」性能。他自己非常明白那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
依然是上帝的安排,他查到名月竟与我有过关联,在把我送回了「R2」之后,仍然十分关心我的重修情况。这便是最好的契机。
于是剩下的事我们都清楚了,他精心策划着,一步步让名月慢慢靠近自己,直到答应了能让他检查他那至为宝贵且神秘的系统内核。
蒙被本星包括中控系统在内的数个机构以数项重罪起诉,并提交星际法庭审理,证据确凿,被判强制摘除脑叶。这是对高智能犯罪的最严厉惩罚,并遣返亚立安服刑一百四十五年。
听说,他从亚立安的骄傲变成了亚立安之耻。在下飞船的时候,数万民从聚集在航空港对他进行唾骂和抗议,一度造成空港的秩序混乱,使得数架飞船延误。
只是,在他被押上回亚立安的飞船时,我和名月都到了场。
我看到他深深地注视了我们一眼,忽然露出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冷笑。我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名月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信了我的肩。
我转头,问他:「其实我也该受到惩罚,对不对?我帮他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杀了人……」
名月看着我,叹了口气:「机器在人类操纵下犯罪,本身并不需承担任何责任,这是法律明确规定的。」
「那么,」我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一点细微的表情,「除去法律,你心里也这么想吗?为了爱玛,你……」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如果你能够控制自己,你会杀爱玛吗?」
「不会!她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想杀她?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虽然……」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那就行了。爱玛不会怪你的,杀她的人是蒙,你只是他当时手中的一件凶器。」
我点点头,看到他又露出思索的神情:「但是,你刚才说『虽然』?虽然什么?」
我愣了一下,忽然红了脸,撇过头,轻声说:「虽然我不喜欢她跟你那么亲近,虽然我不喜欢你总是那么爱护她,虽然我讨厌你们之间的感情和默契让我无法……」
他一下笑了起来,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可是,没有你,就没有她啊。」
「什么?」我的脑子晕眩了,感觉有个声音在嗡嗡地响,好像要说什么。
就在这样的晕眩中,我感到他凑在了我的耳边,对我轻轻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让我的晕眩一下加重了,又惊又喜,以致系统再次运转过速,又开始急速升温。
在再次昏过去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他的那句无奈的叹息:「雷博士,你要给他换个耐用的机体才行啊……」
我想,即使没有了机体,我们的灵魂也会在广阔无边的宇宙中寻找彼此。
直到相遇。直到永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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