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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妖一 破印作者:扶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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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也好,死也好,不过命里有定数。」
    「禹公子看得可轻松,看来本宫主若不早早转生,早晚有一天被你拉着陪葬去。」雪无垠哼了一声,没有看禹公子,径自拢起站在窗边而被风吹开的一头青丝。
    美人如画,当若如是。
    禹公子一时被那浑然天成的美貌迷得痴了,竟然没能回话,直到雪无垠见他久久不语,终于回过头来,那双美目勾得禹公子心头一震,方才回神。
    若不是美色误人,那只能说他东方禹尚且看不破肉身皮相了。
    「你看什么?」
    柳眉微飞,勾出一双宜嗔宜喜的美眸,总是寒冰千尺的眸光难得没把人戳出几百个窟窿来,更显得媚态横生。
    「在想什么样的人舍得杀了你这么个大美人而已。」
    禹公子笑着说道,明摆着就是油嘴滑舌,但配上他那张天神一样的脸庞,却使本来不正经的言语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没想听了这句话,雪无垠眼神一眯,将他上上下下盯了许久。
    之后淡淡移开眼神,冷然道。
    「肉身皮相,不过魔障而已。看得破的人,自然舍得杀。」
    「行了行了,你别摆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看了倒难受呢。只是你都已死过了一回,何苦对过去执着不放?」
    「我可以死,但极乐宫不能倒。」雪无垠幽幽看着禹公子,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极乐宫下百宫人,失了极乐宫庇荫,只能为人鱼肉,我若死也不能安心。」
    当初极乐宫破时,宫里的妖魔被诛妖师杀了一半,剩下一半由副宫主宁楚楚带领,逃出了从小生长的家园。
    这些流离四散的宫人,都在等着他雪无垠;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弟弟,也在等着他雪无垠。
    所以他不能死。
    说什么,都必须转生还魂,回到他们身边,将当初那些狼心狗肺的恶人,一个个开膛破肚,撕心裂肺。
    他脸上虽没有表情,禹公子却好像能够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玉骨白扇左右摇晃,禹公子潇洒的笑容里仿佛有纯净的光,声音柔软而悦耳。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城南那东西是什么,我帮着你转生。」
    雪无垠仿佛不曾料到这样好的交易,蹙眉望向他,觉得他一定有什么鬼主意。
    果然禹公子停了一停,道:「不过我看不过你乱杀人,那些诛妖师你就饶过了吧,我只能让你杀一个人——就是那个把匕首插进你心口的人。」
    「哼,我若转生,你便不能再约束我。」雪无垠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你又怎能限制我杀人?」
    「啊,所以交易是答应了啰?」
    禹公子也没跟他辩论,单方面这么决定了,笑着潇洒转过身要朝门那边走去,快到门边的时候,那白衫身影突然停了停步伐,柔和的嗓音低低滑入雪无垠耳中:「宫主,昨夜的事……实在对你不住。」
    什么?
    雪无垠眉头一皱,没等他追问,禹公子早就拉开门,扬起声音:「还等什么?一起去城南吧。梦夏!走了!」
    他的背影挺拔而昂扬,如同不可一世的神。

    第五章

    雪无垠觉得,禹公子这个人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可靠。
    撇开那看似深不见底的咒力不提,光是禹公子本来心心念念要到城南去研究那个可怕的东西,却一下楼就被葱花烤羊蹄吸引了去,雪无垠就觉得实在无法理解。
    是他的妖心尚未修得人性,还是人类太复杂,就算穷他千年修行也无法拟似?
    跟着禹公子在客栈一楼的角落坐下来,平常人看不见他,他倒是大刺刺的就在禹公子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梦夏是小厮,公子坐着,他自然不能坐,只能随侍在禹公子身边,倒茶等着夹菜伺候。
    刚才禹公子经过小二旁边的时候,随口点了葱花烤羊蹄、花雕烧醉鸡、翡翠水晶饺和白花鲈鱼煲,这些东西雪无垠自然是不吃的,就算吃了,对此刻是妖魂的他也没有任何帮助,恐怕别人看不到拿碗筷的他,只看见碗筷食物在空中移动,还要惨叫什么闹鬼来着的。
    光天化日,闹什么鬼来着?真要闹,也是闹魂。
    这几样菜都是上好的菜色,雪无垠虽然不知道,但是光听那个价钱,也知道绝非普通人家吃得起的。
    这禹公子什么来头?北方四道督察使来着,虽然对于人类的官制并不了解,雪无垠看禹公子这种花钱的架势,也知道此人非富即贵。
    「你一顿饭吃多久?早说了,你吃饱再叫我下来得了。」
    雪无垠没兴趣干坐着陪他吃饭,声音里嘶嘶嘶冒着寒气。
    「急什么?小毛球,这里菜色好,你要不也吃一点?」
    禹公子倒悠哉了,而且还有点旁若无人,也不想想雪无垠真要吃了,这满客栈不闹起来闹鬼的才奇怪。
    雪无垠不想跟他干耗着,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干看着别人吃饭的经验。
    「本宫主答应你去城南,没说让你来这里干坐着吃饭。你慢慢吃,等你要去城南了,再上楼叫我。」
    说完也懒得再跟禹公子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
    只是,走到了第十步,下一步就再也跨不出去!
    雪无垠不用动脑也知道这是什么缘故,脸上啪啪啪结上三层寒霜,恶狠狠回过头去瞪那个吃得悠哉的家伙:「禹公子!」
    禹公子看上去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从雪无垠身上传出来的冲天杀气,他照样细嚼慢咽,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回看雪无垠,仿佛很享受雪无垠现在的怒气。
    他没有说话,倘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跟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妖魂说话,可能很多人会把他禹公子看成一个「可惜长了一张俊脸的疯子」。
    究竟是疯子长了一张俊脸可惜,还是帅哥长了一颗笨脑袋可惜,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雪无垠也知道禹公子是不会这样回答他的,自己又被限制住不能离开禹公子十步之外,这种状况,无法依照自己原来想要的方式上楼,但是因此往回回到禹公子身边,那也太窝囊了一点。
    雪无垠不但进退不得,而且气得简直内伤。
    他刚刚开口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阴戾之气直直对着自己而来,而眼前禹公子的表情变了,笑意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褪去,紧接着自己身后传来「哐」的一声,听上去像是金属与金属交击的声音,他急急回过身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禹公子那把天塌不惊的扇子!
    禹公子,竟然在那个眨眼的瞬间,就从他背后为他挡下了袭击!
    但是除了这个,更令他惊讶的是,在这里竟然有其他看得见他的凡人!
    大堂里的食客被刚才那声巨响吓得魂飞魄散,连桌上的菜肴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有些人还踩在别人脚上,相互推挤,桌椅都被推得凌乱不堪,转眼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堂,人去楼空去得干干净净。
    雪无垠从禹公子背后看过去,才看清了袭击他的敌人。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并非诛妖师,而是全身散发着逼人阴气的存在。
    「这是……」
    他的惊讶并非因为对方是他前所未见的存在形态,而是因为这样的存在,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世间。
    「这是血咒偶!」
    距离禹公子七步之外的对手,有着妖美男子的外型,像是一团火,又像是汹涌的海水,他的身形纤细,几乎和女人没有两样,如果不是细长直挺,绝对不会出现在女人脸上的鼻梁,还有平坦的胸部,也许雪无垠会立刻断定眼前这个敌人是个女的。
    这个妖美男子身上源源不绝散发出来的,是让雪无垠完全不想靠近的,冲天的怨气。
    「所谓血咒偶,是夺取极阴阳魂捏塑成魂魄、以墓地尸块拼凑成人形,再以邪咒把魂魄灌人容器当中,造出来的、具有咒力的妖偶。自从白河年间保定之乱,枭侯党羽以血咒偶军团屠戮苍生以来,这种妖术一向是禁术,怎么……」
    禹公子还没有琢磨完,对面那个血咒偶就尖声道:「让开!」
    他这声斥责还没有结束,他的双手就已经对着禹公子张开,无数的蝙蝠从他的衣袖里面源源不绝朝禹公子飞过去,几乎遮蔽了视界,但是这些蝙蝠很明显只是为了遮蔽禹公子的视线,他连对禹公子出手都没有,就飞快的把双手朝禹公子身后的雪无垠探过去!
    那双手肤色青白,上面有蚯蚓一般明显的青色血管,此刻纤细的手指指甲暴长,宛如刀刃,竟然直直朝着雪无垠的胸口抓过来!
    雪无垠此刻的力量远远不是血咒偶的对手,他第一个反应是使用妖力在身体前方结起冰壁,他是统御北方妖族的妖主,只要薄薄的冰壁就可以为他挡下任何形式的袭击。
    可是他忘记了,此刻的妖魂远远不能与从前有躯体的时候相比,微弱的妖力结起冰壁,却轻易被血咒偶的指甲穿透,紧接着碎成千片,化归虚元!
    这时候血咒偶的指甲已经戳到了雪无垠胸口,就算雪无垠还能做什么挣扎,都为时已晚了!
    但是在血咒偶的指甲刚刚碰到雪无垠胸口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来,随后以非自然的方式向反方向翻飞出去,竟然是被禹公子从后面贴上一张咒,硬是被活活黏到了墙上去!
    雪无垠惊魂甫定,抬起头刚刚好与血咒偶的眼神对上,对方的眼睛里赤裸裸的展现出杀死他的欲望,就算是雪无垠,也不禁感觉全身冰冷。
    这不该是一个血咒偶的眼神。
    这不该是一个战斗傀儡的眼神!
    显然禹公子也有同样的想法,两指翻过,又是一张咒贴上了血咒偶动弹不得的身体。这张咒上面绘有鬼门图腾,只要是非自然的生物,碰上这张咒都只有倒地不起的分,只是这个血咒偶不但视若无睹,更像是丝毫没有被影响,继续尖叫着挣扎。
    他的力量超乎禹公子的认知与想像,本该牢牢把他黏在墙上的咒,居然轻微的脱落了。
    「你退后。」
    背对着雪无垠,禹公子轻声下达了指示:「他的目标是你,你此刻无法与他抗衡,退到后面去,这里由我来。」
    那个血咒偶费尽力气,才勉强从墙上回到地面上,看向禹公子的眼神也变了,鲜红的舌头缓缓舔过唇角,露出非凡的妖美来。
    他眯起了双眼。
    「你是半妖?」
    雪无垠只觉得此刻的情状说不出的诡异,眼前这个血咒偶虽然很明显可以断定是血咒偶,但是他的行为举止,却让雪无垠觉得不寻常。
    不像是一个血咒偶能展露出来的人性,但又不是全然的人性,而更像介于疯狂与理智之问的不正常。
    他的身体是血咒偶,可是他的行为像是—个濒临疯狂的人,或妖!
    禹公子展开了扇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需要本公子的阳魂,本公子对你来说,就是个碍事的路障而已。」
    那个血咒偶笑了。
    他的五官本来就精致异常,现在笑起来却带着难以忽略的邪气,他身上的怨气凄厉,恐怕已经吸收了不少魂魄。
    「既然知道自己是路障,就立刻给本座让开,本座要的是你背后那个妖魂,性属极阴的妖魂千百年难得一见,若是能为本座所得,那……」
    他话还没有说完,禹公子快速的打断他。
    「唉,那可不行,我跟他有约定在先,怎么能让给你呢?」
    明明就是一个互利互惠的交易,但是被禹公子一说里面就出现了一点暖昧不明的成分,虽然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意这个的时候,但是雪无垠还是被那话里的暖昧刺了一下。
    那个血咒偶自然是不会察觉到他的情绪,听见禹公子拒绝般的声明,喉咙深处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
    「你若是不让开,本座连你一起杀了!就算你的阳魂对本座无用,也休想逃得一命!」
    「好说。」
    禹公子的态度好像他不觉得眼前这具血咒偶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只是他与血咒偶对话的态度,就像是与一个活生生的人或妖对话的态度一样:「你若能取去,那就尽管来取。」
    他不等对方回应,右手一翻,扇子平展,已经果断的采取了攻势。
    无惧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咒力,甚至不把那些环绕在血咒偶身周的怨气看在眼里,身为诛妖师,他看过的奇异事情多了去了,现在这个血咒偶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
    那个血咒偶也差不多挣脱第一张符咒的束缚了,重新飞快地向禹公子扑来;和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想要置禹公子于死地,因此双手的指甲是往禹公子的颈项上面掐!
    禹公子指问射出去的符咒,还没有碰触到血咒偶就被那个血咒偶飞舞的头发缠卷起来,火红的长发散发着浓烈的怨气,经由怨气积累而形成的深浓咒力,立刻就把那张薄薄的符纸撕成碎片。
    禹公子的手指灵动,飞快弹出去的几张符纸都被血咒偶的头发拦住了,而血咒偶的手指已经几乎要掐上他的颈子。
    「公子——小心、小心、千万小心啊!」
    旁边的梦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惨叫,还有躲在桌子底下,以免被波及。
    雪无垠也皱眉了,他不觉得禹公子的实力只有这样,只是若是不加以干涉,禹公子眼看着就要被那双尖锐的指甲洞穿咽喉了。
    禹公子一旦倒下,剩下他一个人,绝对无法逃离血咒偶的猎杀,若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考量,现在必须要帮禹公子。
    他还没有出手,禹公子竟然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沉声道:「你不必动手。」
    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禹公子持着扇的那手一翻,那些被血咒偶的头发绞碎的符纸,竟然在一瞬间浮出轻微的光晕,每一张碎片所散发出来的光晕相互连结,眨眼的时间内就形成一张网,只要被这张网捕捉到了,这个血咒偶再怎么样都翻不出禹公子的手掌心!
    这个血咒偶显然也发现了禹公子的打算,他愤怒的嘶吼了一声,飞快收回即将被网子捆绑住的双手,想要往后避开,而禹公子的下一张符咒已经逼到了他的胸口,直接从那里爆开!
    雪无垠被血咒偶那声尖锐的惨叫给震得僻了一下,但是他定神看见原来血咒偶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只剩下禹公子一个人,还有满天飘散的符纸。
    血咒偶能够逃脱,似乎不在禹公子的意料之内,他手上还握着扇子,像是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追上去,而错过了追击的时机。
    这个血咒偶,不该从禹公子手上逃掉的。
    雪无垠心里想的,和禹公子心里想的,是一样的事情。
    但是还没等他们交换意见,外面就有人来了。
    就像所有的官府一样,函水县道的诛妖师杨端一样是在事情发生后才姗姗来迟,等到肇事的主儿都逃得不见影子了,才威风八面的锣鼓登场,架势一摆,救民于水火!
    「督察使大人,下官接获线报,说此间客栈里有妖孽作乱——」
    他前脚才踏进来,看见禹公子在里面,首先就朝着禹公子行礼,该有的官腔打得一字不少,禹公子没等他说完,就轻描淡写地说道:「该逃的逃了,该走的也走光了,劳驾你白跑这一趟,我瞧着你这县道诛妖师,倒是白领着闲差啊?」
    他本要趁杨端低头行礼的时候把雪无垠拉到身后去,杨端是诛妖师,可以看得见妖魂,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为此多生事端。
    只是杨端先一步看见了站在禹公子斜后方一步的雪无垠,立刻厉声道:
    「何方妖孽!」
    他不认得雪无垠,雪无垠却认得他身上诛妖成仙的气味。
    寒冰色的凌厉眼眸一眯,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已经是箭在弦上,如果可以,他愿意立刻将杨端撕碎在这里!
    但是立即握上自己手腕的,禹公子的那只手,告诉他不可以。
    禹公子只偏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虽然并不凌厉,却是明显的制止。此刻的情况倘若再暴露雪无垠的身份,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复杂而已。
    面向着杨端冲天的杀气,禹公子好脾气地笑道。
    「杨端,你这是有所误会了。刚才闹事的是一只来路不明的血咒偶,此刻已经逃了,在这里的妖魂受我约制,没有任何危险性,与其在这里空摆着你的虚架子,你不觉得赶快查清楚那只血咒偶是来自哪里的,才是最应该重视的事情?」
    「哼!这些日子道上凶杀频传,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姑娘,若说是血咒偶出没、摄取极阴阳魂,自然可以说得通,但是这里可没有哪一位姑娘丧命,如若是妖魂作祟,督察使大人意图包庇,究竟意欲如何?」
    虽然就算真的是雪无垠作祟,禹公子还是会包庇的,但这句话放在今天这情况里说,禹公子只觉得很冤,非常冤。
    尤其他现在的身份是陛下放命的北方四道钦命督察使,不是那个手揽天下三界的逍遥侯,不能直接命令直属的诛妖师杨端,他就觉得更冤了。
    「血咒偶正是冲着妖魂来的,如果能摄入强大的妖魂,血咒偶就可以从死物直接跨入活物的境界,你是诛妖师,百妖卷上有载明的事情,也用不着我教了。」
    禹公子满脸的元可奈何:「所以我还指望你呢,如果你能早一天捕到那个血咒偶,我们的日子就能安宁许多,你一天结不了案,那血咒偶可能为了妖魂,又要三番两次的来骚扰我,爷这督察便还要不要当了?」
    无视于杨端显然不觉得他有道理的脸色,禹公子一手拉过雪无垠,一边叫过梦夏,还是那副任性自我的架子:「梦夏,走啦!」
    「大人!」一杨端吹胡子瞪眼,但是官高一级压死人,即使禹公子的身份并非诛妖师,无法直接命令他,但是北方四道督察使算上去还是比他一个县道诛妖师高上几级,禹公子要走,杨端是不能拦的。
    梦夏刚才躲在桌子下,现在一骨碌钻出来,拍拍屁股又把他那小屁股撅得老高,一摇一摆的从杨端前面走过去,还拍得杨端一脸灰,这一主一仆,十足十目中无人!
    哪料禹公子才一脚踏出客栈,客栈对门的绸缎庄里就传出一声惨烈的哭号。
    「啊呀,公子,这是怎么着?」
    梦夏被那哭号里面的哀恸吓住了,一步缩到禹公子身边,只差不能躲在禹公子袖子里了,刚才那大摇大摆狐假虎威的态势收得一干二净。
    走在禹公子另一边的雪无垠连眼帘都没有掀一下,平声静气:「本宫主只答应告诉你城南那东西的来历,你真要管上这个闲事,就别拉上本宫主。」
    他好像已经知道眼前的事态不单纯,抢先一步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他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情不好惹,禹公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只是他为什么会被宫里那个陛下丢到北方四道来?还不就是为着道上不平游?道上不平静,算来算去也是他分内必须处理的事情,怎么躲都别想躲掉。
    这次果然亏得很。
    心里斤斤计较着昨夜在城南受了伤,此刻横生枝节恐怕又要耗去不少精力,禹公子还是认了命,他人已经在这里,总归北方四道上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他得管的,再怎么想要置身事外也由不得他。
    明亮如水的眼眸转向那个冰山冷面的美人,没关系,要治雪无垠,他也是一套一套的。
    「大宫主,上次本公子好像只说帮着你转生,没说让你离开我十步之外?」满意地看着雪无垠变了脸色,不知为何,禹公子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不捉弄捉弄这个冰山美人,自己就会浑身不对劲一样:「大宫主你仔细想想就知道,如果你真的转生了,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也不是办法,本公子也是挺怕你的仇家上来找麻烦的。」
    说怕,他其实是不怕,顶多就是亏了点,认栽。
    不过这句话在雪无垠身上起的效果,明白的在雪无垠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上显现出来。
    「禹公子,敢跟本宫主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妖魂形态的他根本敌不过禹公子,如果不是自己靠着禹公子的咒力每日续命,雪无垠现在就会毫不犹豫的撕开禹公子那张笑得欠扁的好看脸皮。
    禹公子怎么会怕他,他就爱雪无垠现在这副牙尖嘴利面含薄怒又发作不得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只小狐狸,特别赏心悦目的那种。
    「本公子哪敢。」
    言不由衷,完完全全的言不由衷。
    「只是这一码归一码,大宫主,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帮你转生之后,把限制咒也解除,这样天大地大,你自然可以逍遥来去。」禹公子的语气那是诚意十足:「如果你觉得这样吃亏,那本公子破例,答应你帮你找到你的仇人,这样我可是让利给你了。」
    让他一张巧嘴说得舌灿莲花,雪无垠虽然看他的态度就觉得莫名扎眼,但是仔细想想,其实禹公子说得在理,怎么样都是他占的便宜比较多。
    就算现在真不跟禹公子淌这趟浑水,恐怕也要等到禹公子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自己才有转生的机会,与其不做什么空等,不如帮着禹公子解决这件事情,也好快点转生。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依他看来,禹公子也有足够能力保护妖魂形态的他。
    「……你若是要管这个闲事,会跟水晶宫龙王殿的龙族对上,你惹得起这个麻烦?」
    再三考虑,雪无垠薄唇里吐出的是模棱两可的话语。只是禹公子昕了这个回答,那可喜了,这不是答应了么?
    「不是本公子想惹这个麻烦,只是这天下的麻烦事总是往本公子身上撞来,想躲也躲不开,爷想想,不如就认栽。」
    禹公子微微一笑,一边举步往那个传出哀哭声的绸缎庄走去,一边缓缓的用他那柔和的嗓音说着。
    「听说水晶宫龙王殿的龙族只要流泪就会凝成鲛人珠,上次爷被骗了一颗假的,如果可以拿到一颗真的,拿到黑市上卖,那够梦夏吃上八百辈子了。」
    他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玩笑,怎么看他也不像执迷于物质财富的人,但是雪无垠挑中了他话里的漏,冷冷在后面说道,「鲛人跟龙族是两回事,鲛人的泪水才会凝成鲛人珠,如果是龙族的眼泪,那叫做蛟华,价值是鲛人珠的千倍不止。」
    他这话说完,他们已经来到了绸缎庄的门口,禹公子不宜再与凡人看不见听不到的雪无垠对话,先对着那绸缎庄的伙计施施然行了一个礼,再道:「听闻府上夫人哭得伤心,不知……」
    绸缎庄上下正在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本来应该不多说一句就把禹公子这个闲杂人等请出去再说。
    可是一来禹公子本就生得一副神仙似的模样,二来那个伙计抬起头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禹公子身上那匹珍稀少有的水云纹压索锦,他是个识货的,知道穿得起这种素锦的只有京城里的大人物,不管是哪一种大人物,都不是他小小绸缎庄可以得罪得起的。
    虽然得罪不起,但是自家大丧,也不想有个陌生人在这里看热闹。
    伙计擦擦汗,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希望不要得罪了这个大人物,又不希望这个大人物惊扰了里面的主子。
    「唉,您也听见了,是咱们小姐呢!小姐从几天前就犯了魇魔的毛病,怎么治也不见效,今天里气一闭就过去了。大人,您……」
    虽然没有明讲,但是肢体语言明摆着想要送客。
    「魇魔?月牙城里不也有几个小姐是魇魔过去的?少爷——」梦夏虽然不懂,但是脑筋转得快,嘴也快,劈里啪啦就说出来:「难道是雪大宫主吃人来着?」
    禹公子一把扇子「啪」一声就往他后脑勺打,雪无垠站在旁边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他不跟梦疑的无知计较,而前面那个伙计一头雾水的愣愣瞧着他,实在听不懂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恩。
    禹公子陪上笑脸,翩翩风雅。
    「我家的小厮向来说话不经脑,你别上心。只是本公子多少有学过一点阴阳八卦之术,你家姑娘说不定还有得救,不知……」
    禹公子话没说完,那个伙计已经一骨碌钻进了内室,还因为脚步太快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禹公子等人站在外面,只听见他一叠连声的喊:
    「奶奶!奶奶!小姐有救了!小姐有救了!」
    雪无垠耳力尖,听见内室一阵哨杂忙乱之声,紧接着扑出来的是一个年过三十,珠光粉面却憔悴不堪的富太太。
    她一扑扑在了禹公子脚边,也顾不得矜持,哀声切切,扯着禹公子的长袍:「善人!善人!求你救救我的珊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善人——」
    雪无垠对于她这样的凄切是不为所动的,妖只有妖心,不能理解人间父母子女的血浓于水,他只觉得这妇人未免太失态。
    而禹公子弯下腰来托住那名美妇人的手臂,将她扶起来,以令雪无垠觉得疑惑的温和态度温声道:「夫人,你别这样。总归让我先看一看令嫒,才能断定是否为时已晚。若真是已经晚了,那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那名美妇人好像没有听到禹公子最后一句话,或是她说什么也不想相信最后一句话,只连连点头,连话都激动得说不好:「当然、当然、您请——快请、我的珊儿……珊儿……」

    第六章

    绸缎庄的小姐已经没有了气息,躺在被中的身躯被花团锦簇的绣工衬托得更加瘦弱纤细,禹公子一进门,开了妖眼,就看见那位小姐浑身上下笼罩着的妖邪咒气。
    这咒气和刚才从那个血咒偶身上做发出来的咒气没有两样,不但禹公子看出来了,雪无垠也看得消清楚楚。
    爵公子探手到袖子里,取出一张符咒就贴到了床头上去,淡淡道:「这张符能保住小姐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内,本公子去把她的魂招回来,可保性命元虞。」
    他没有多看那位小姐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一边随口吩咐着也不知道那些吓呆了的人们能不能记得的事情。
    「四十九天内见不得阳光、听不得锣鼓、沾不得香灰、碰不得妖邪——不过本公子的符咒既然贴在她的床头,想必也没有妖邪会来惊扰小姐。本公子这就告辞,四十九日之后再来拜会。」
    他这么行云流水的念了一段,那些围在床边的家人不懂得妖邪之事,自然一头雾水,想要问他问个清楚。禹公子早料到了他们要缠上来,往回跨出一步,下一步纸扇一扬,就活生生消失在众人眼前。
    「消、消失了……」伙计简直目瞪口呆。
    「活神仙啊!我的珊儿、我的珊儿有救了!」夫人又喜又悲,心下不定,想要相信,又害怕四十九日之后希望破灭,一时间边哭边笑,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
    停在客栈外面的马车,停了半天一日的,都不见动静。
    马车外面看上去破旧,不像是什么宽敞舒适的车厢,可是马车里面,足足有七尺平方宽敞的空间,就算横躺着禹公子一个人,再端坐着雪无垠一个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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