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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银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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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着依旧跪地不起的俊雅青年,鹰取风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说:“未铭啊你求情也没用,你爸爸来找我要东西,这东西我可不会白给他。嗯,这些年幸亏你爸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则,你也会是天河那孩子的下场。”然后,鹰取风挑眉瞥了眼怔住的洛文启天,对楚未铭笑道:“未铭,你看,你爸他吓坏了。”
白千秋没顾上换衣服就去审讯室见已经招供的北川。
进去时,北川刚被人从刑架上放下。白千秋皱了皱眉,没想到手下动了那么重的刑,命令人把北川扔在一边的地毯上,白千秋就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鉴于你马上就会被帝国法院处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死前将遗愿交待了。”
说完,白千秋勾着嘴角,以一副宽大悲悯的神态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喘息着的北川。
“是……是么。那我,真的,需要,好好感谢,法官大人了。”尽管虚弱不堪,北川也没忘时刻讥讽白千秋。
白千秋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想和一个快死了的人计较。
“法官大人,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这个要求……”北川按着被白千秋用枪打伤的地方,疼痛让他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
“法官大人,他会伤害您的!”手下急忙提醒,他们知道北川是个危险人物。
白千秋摆摆手,示意手下都出去。
门关上后,白千秋将手下留给他的枪放在了一边,坐在椅子上,他居高临下的对北川说:“好了,现在就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北川翻了个身,这才抬起头,将目光落在白千秋身上。见白千秋身上有血迹,北川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随后,北川无力的趴在地上,说:“我想喝口水。”
见白千秋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北川知道自己提了一个无礼的请求,他高高在上的法官爸爸,怎么会给一个犯人倒水呢。北川笑自己愚蠢。
“什么时候处死我?”北川不想让他们的最后相处以沉默告终,便换了个话题。
“随时都可以。”白千秋说的很自然。
北川笑了笑,“生死权在你手里,我知道。”一直都是你在操纵我的生死。北川苦笑。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要是没有别的话想说,我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北川的眼神,白千秋觉得有些头晕,一个模糊的,熟悉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
“给我倒杯水可以么,一杯水而已!”北川的音调突然升高了。
见白千秋瞪着自己,北川突然将脸埋在自己的手里,浑身抽动。
“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这有什么过分的……你做过的那些事比这些过分好几百倍。”北川的声音很沉闷,像是从地狱深处反声上来的。
片刻后,白千秋听到了北川的哭声。他诧异,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叼着烟、转着枪,一脸戏谑挑衅的激进分子么。
感到脚步声靠近,北川抬起了脸,满脸的泪水。见白千秋将杯子放在自己手边,北川突然抓住了白千秋收回去的手。
白千秋神色一凝。
“马上就好。就让我握一会儿,求你。”北川哆哆嗦嗦的说着,握着白千秋的手,就像个犯病的瘾君子那样颤抖着身子。
可白千秋不为所动,用力甩开了北川的手,他还没这样被人冒犯过。北川残破的身子被白千秋巨大的力道微微带离地面,白千秋的手抽离的瞬间,他的身子重重砸回地面。满身的伤口瞬间被撕开,鲜血流了出来。北川痛得在地上直抽搐。
白千秋见北川如此痛苦,心里竟有一瞬间的心疼,意识到自己在同情这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时,白千秋气恼极了,一脚踢翻了放在北川手边的水。
北川痛得没了任何力气,只能趴在地上喘息,努力的呼吸。白千秋的举动让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我,我忘了,法官大人是一个杀死自己儿子的人……我居然觉得法官大人,会有,有一颗怜悯可怜人的心……呵。”看着渐渐渗入木板缝隙里的那一滩水,戏谑的神态又重新回到了北川脸上,他的声音虚弱,但是直戳白千秋痛处。
白千秋气得嘴唇发抖,抬脚用力踩踏着地上那点残留的清水,最后清水变浑浊,全部干涸在地上,白千秋还没消气,用力踢了北川几脚,见北川痛得眼神迷离,白千秋才忿然离去。离开前,他扔下一句话:“我不会再见你,你等着行刑吧。”
门阖上后,北川伏在地上,用手摸着被白千秋猜得污秽不堪的那片地板,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北川哭得很绝望,也很放肆,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似乎连心肝肺也要一起哭出来。他知道如果不那样赶走白千秋,他大概会控制不住而对白千秋喊爸爸。
73、七二
见鹰取风这么说,楚未铭眼底一黯,偷偷看了一眼无比讶异的洛文启天。
“风爷,请您别再吓司令大人了。”楚未铭没想到时至今日鹰取风还会拿那件事开玩笑。
似乎是欣赏够了洛文启天错愕震惊的表情,鹰取风这才对楚未铭开玩笑说:“未铭不是心疼他了吧?”
“求风爷别再为难司令大人了。”楚未铭一脸恳求,加重了口气。
鹰取风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捋了捋自己的鬓发。
“风爷,求您给司令大人东西让他去救人吧。”楚未铭继续恳求。
“不行。”鹰取风气洛文启天欺负儿子把亲生儿子当成仆人苛责压榨,因此不依不饶。
“风爷!”楚未铭对鹰取风行了一个郑重的跪拜礼,“未铭愿意替他……”
“够了!”鹰取风不明白这些小辈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有牺牲精神,不免烦躁。
洛文启天坐在飞往首都星的飞船上,仔细的看着鹰取风给他的MTM设计档案。直到楚未铭将一杯泡好的红茶恭敬的放在洛文启天手边时,洛文启天才想起来楚未铭还在身边。
楚未铭向鹰取风请求,允许他护送洛文启天一段路程后再回去“领赏”。
洛文启天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楚未铭,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的气氛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楚未铭单膝跪地,对洛文启天说:“请司令大人不要介怀风爷刚刚的话。”
洛文启天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他知道自己那个义父向来不会让人好过。反正拿到了MTM的设计档案,目标达成,洛文启天不在乎被鹰取风耍一次,他根本没心思和鹰取风生气,他只想让天河赶快好起来。
“他为什么会说你是我的儿子?”洛文启天瞥了眼楚未铭奉上的红茶,却没拿起来喝。
“这个……”楚未铭面露难色,似乎不好意思说。见洛文启天等着他的回答,楚未铭红着脸将事情的大概对洛文启天讲了一遍。
原来楚未铭从小没有父亲,总喜欢问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后来母亲不耐烦,某天看新闻时就随手对楚未铭指了电视上的一个人,打发楚未铭说这个人就是他爸爸,当时洛文启天正在媒体前向帝国民众宣布帝国的新宪法。楚未铭当时还小,根本没看出来母亲是在敷衍他,就傻傻的当了真。谁知道就在那天晚上,他的母亲出了车祸,楚未铭因此成了孤儿,他的身世也就永远成了谜团。再后来,他长大了,进了军校,执行任务时被人陷害丧失了被洛文启天赏识的机会,后来就阴差阳错被鹰取风赏识带在了身边。可楚未铭一直想着洛文启天就是他的爸爸。后来,鹰取风知道了这件事,帮他去查身世。那个时候,楚未铭已经长大了,知道当年的事情很可能是母亲敷衍他,也许他的爸爸只是某个酒馆里的酒鬼或者赌徒,那些年他竟然真的相信了在酒馆里工作的母亲会让他有一个帝国伟人般的爸爸,他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羞愧。
听完楚未铭的话,洛文启天不禁唏嘘惊愕,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情节,真是匪夷所思。
那些年,楚未铭信以为真,是真的将洛文启天当了爸爸,默默敬仰崇拜着他,所以后来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他对洛文启天也有着一种情不自禁的孺慕之情,所以刚刚他才愿意为洛文启天受罚,给洛文启天上茶的时候才会紧张。
“你回去后……他大概会教训你。”洛文启天大概知道楚未铭为了他向鹰取风承诺了什么。这个孩子完全没立场为他这样付出。
楚未铭笑了笑,满怀歉意的对洛文启天说:“您没有责怪属下和属下的母亲玷污您的名誉,属下已经感激不尽了。谢谢您!”楚未铭将头压得很低,声音有些颤抖:“一切都是属下自愿的,这是属下该为您做的。那些年属下确实在心里将您错认成了……”顿了一顿,楚未铭知道自己没资格和身份说出那两个字。“属下要为玷污您的名誉付出代价,风爷知道,所以他是想成全我,他想帮助我摆脱对您的那份愧疚。”
“我可以帮你找你的父亲。”这会儿,洛文启天不禁也觉得楚未铭是个好孩子,丝毫没有怪他的错认。
楚未铭跪正了身子,不卑不亢的说:“多谢您的好意,风爷一直在帮我找,但是没有任何消息。其实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有风爷,侍奉风爷,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见楚未铭这样说,洛文启天也不再说什么。是啊,就算是最后知道了谁是父亲,又有什么意义,过去的二十几年已经是一片空白,无法补偿。突然多出来一个父亲,彼此又会有什么感情么,恐怕没有。
楚未铭的出现,让洛文启天不禁又想到了天河,如果当年他没有将天河接回身边,天河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至少可以活得健健康康的。可自己却永远少了一个好儿子。
见快到银河边缘了,楚未铭对洛文启天行了一礼,说:“将您护送到这里,属下也该回去了。”看着洛文启天纤长手指上闪着耀眼光泽的蓝宝石戒指,楚未铭饱含孺慕之情的说了一句:“请保重……属下告退。”
俊从实验室回来后就听说拉尔法去找了天河。急着往天河的房间赶,他刚走到走廊一头,就听见了天河痛苦的叫声。俊大步跑过去,猛的推开天河的房门。
“拉尔法,你做什么!出来!”
俊对拉尔法饱含不满,他不知道拉尔法那天是犯什么病,非要自杀,如果不是天河,那颗子弹一定就射中洛文启天了。本来以为拉尔法已经灰溜溜走了,没想到他还有脸回来,俊很想骂人。
只见拉尔法将套在天河头上的类似钢盔一样的东西取了下去,见天河昏迷不醒瘫软在床上,俊几步迈进去,扯住拉尔法的胳膊就往外走。虽然洛文启天还没对他说清楚天河为什么是他哥哥这件事,但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天河。
“天河!”拉尔法满含期待的喊了一声,“天河,你睁开眼睛,天河,快点。”
“和我出去。”
俊见拉尔法不跟他走,这才看见天河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流了出来。俊顾不上理会拉尔法这个神经病,赶紧喊医生。
“天河,你快醒醒。”拉尔法在一边不停地喊。
俊被拉尔法的大呼小叫搞得很烦躁,向来文雅的他不禁对拉尔法怒吼了一句:“别喊了,他需要休息。”将目光移到拉尔法手中的‘头盔’上,俊费解的问:“那是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帮他把屏蔽的记忆找回来!”拉尔法受不了失忆的天河‘折磨’洛文启天。
俊气得想揍人,扶着额头,让自己平静下来后,俊直视拉尔法的眼睛,含着怒气质问他说:“他刚刚惨叫就是因为你帮他找回记忆时太痛苦才喊出来的对不对。你知不知道这样强行给他洗刷记忆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差的,你知不知道?”俊实在不想说出天河已经活不了多久的事实。拉尔法的举动简直是胡闹,记忆找回来,天河的身体只会垮得更快!俊气得想打拉尔法一顿。
“我知道他痛苦,但是……但是,但是他痛苦一下就可以想起来了,他不认父,父很难过……”
“你还好意思提爸爸!”俊愤怒的打断拉尔法的话,后怕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子弹差点害死我爸爸?差点害死我哥哥?”愤怒之下,哥哥的称呼脱口而出。
“对不起。”
拉尔法眼睛中闪动着恐惧,他也不敢想如果那颗子弹射中了洛文启天会有什么后果,只要想着枪口当时对着洛文启天,他全身的汗毛就都竖了起来,背脊发寒,心脏颤抖着的疼。
“我不知道枪里有子弹。”
“你说没有子弹,可是子弹分明就射了出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俊瞪着拉尔法,不为他难过的神态所动容。“没子弹你用枪指着自己干什么,是在演戏么?演戏给爸爸看?”俊只觉得可笑。
“不,不是。我只是想试试,试试天河是不是还能记起父,试试他是不是还在乎父。所以特意没在枪里放子弹。我只想知道看到父去抢枪,天河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冲过来保护父!”
俊刚想说‘你脑子里积水了,用这种笨方法’时,就听见了天河的声音。天河醒了过来。
见天河醒了,俊转过身,下意识的搓着手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河看见俊,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笑容虽然虚弱,却无比优雅大气,俊看得呆了一下。
见弟弟愣愣的看着自己,天河吃力的想撑起身子,他必须对弟弟行礼。“属下参见……少爷和拉尔法少爷。”天河最后还是撑起了身子,动作大了一些,脖子又开始流血。
看着天河惨无血色的嘴唇轻启,俊在原地站着,突然恍惚过来:天河的记忆真的回来了?
拉尔法见自己的方法奏效了,大步绕开俊,激动的问天河:“你想起来了是不是?想起来父了是不是?”
天河的脑子嗡的一声,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拉尔法的枪口正对着洛文启天。家主大人?天河下意识的慌张四下张望,见自己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知道危险早已过去。发现俊和拉尔法都激动的看着自己,天河刚想说话,就感到拉尔法将一个东西套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父的戒指,它应该是属于你的。”拉尔法笑着,心里却十分感伤,“天河,父他认你了。”
洛文启天回城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天河,刚走到走廊的玄关处,就听见天河的房间里传来动静。
拉尔法话音刚落,洛文启天就走了过来。
感到有人走到了进来,天河抬起茫然的目光,正好看见站住的洛文启天。
74、七三
洛文启天乍一看到醒来的天河,竟然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天河,深邃的目光越过重重障碍,直接射进天河清澈的眼底,就那样站在原地,微弱的抖着嘴唇,凝视着天河。
意外的看到洛文启天,天河竟然也在那一瞬间愣住了。他凝望、仰望着洛文启天幽深无比的眼睛,好像忘记了彼此的身份。这样纯粹的凝视,也许只有一秒钟,也许已经持续了一辈子。
猝然,天河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赶紧从床上翻下去,咕咚一声跪了地上。身上连着的线管纷纷断开。天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忘了行礼,竟然如此大胆的忤视了爸爸的眼睛。
刚刚他只顾着看拉尔法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竟然浑然不知拉尔法说了什么,洛文启天出现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这会儿,跪在地上,天河将拉尔法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匆匆摘了下来,如果让爸爸看到他戴着那样高贵的戒指,一定会生气的。
天河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令在场的三个人心神一震,尤其是洛文启天,直接被那声音震醒了。
洛文启天下意识的抬起手,犹豫了几秒钟,喊出了一句:“天河。”
“是,属下在。”天河慌忙应道,然后跪直身子,行了一礼,无比恭敬的说:“属下参见家主大人,属下一时忘了礼数,请家主大人责罚!”然后,天河将摘下的戒指恭敬的放在了床单上。
俊看愣了,拉尔法也愣了一下。大概是自己说的太激动,所以天河没听到那句话,拉尔法咬着嘴唇,不知道要不要再把话说一遍,可是洛文启天在这,他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插嘴。而且他真的没脸见这两个人。
见天河恢复了记忆,洛文启天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是太过激动了。虽然喊的是‘家主大人’,但洛文启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亲切,谢天谢地,他的天河终于回来了。
拉尔法看出了洛文启天脸上的欣悦和激动之色,满足的笑了笑,不声不响的从洛文启天身边躬身走过。走过的时候,他知道洛文启天看也没看他。
俊见拉尔法出去了,悄悄招呼医生和护士跟着自己一起出去。只留下洛文启天和天河两个人在房间里。他知道爸爸大概有话想说。
天河诚惶诚恐的跪着,将洛文启天所喜欢的,那种无欲无求的淡漠表情放回到脸上。他不敢再多看洛文启天一眼。把目光移到洛文启天光洁锃亮的皮鞋上时,天河突然想到自己需要为洛文启天泡茶。
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天河跪行的速度远比以前慢了很多,还没走出房间,他就听见洛文启天喊他。
“是,家主大人,属下在这里。”见洛文启天不说话,天河知道自己一定是奉茶慢了惹洛文启天不高兴了,赶忙自责道:“是属下怠慢,请家主大人稍等片刻。茶水属下这就去泡。”说完,天河将浑身仅剩的力气全部移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吃力的往前行走。
“天河!”洛文启天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他喊住天河,说:“不,不用,我不想喝水。”
天河讶异了一下,奉茶是必须的规矩,从来不是因为主人想喝才要去泡。不管什么时候,保证洛文启天抬手就能喝到温度合口的茶水,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就在天河讶异的片刻,他又听到洛文启天对他说:“天河,来,回来。”
天河察觉到了洛文启天的声音和以往有些不同,虽然心里担心洛文启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做揣测。只能绝对服从的跪着往回走。
洛文启天的身子如同共振着的弹簧,以一种让人无比痛苦的节律,控制不住的颤动着。看着天河跪地行走的样子,他只觉得心疼。
因为身体虚弱,天河只走了几步,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坚持着不能用手撑地,天河咬紧牙关,最后停在了距洛文启天三米远之外,这是主仆之间最恭敬标准的距离。
洛文启天有很多话想对天河说,可一看到天河恢复了记忆,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是不知道先说心里的哪句话才好。
见天河脖颈上的伤又开始流血,洛文启天无比心疼,走过去,他抬起手似乎是想帮天河查看伤口。
天河见洛文启天抬手,以为爸爸是想教训自己,强迫自己不许闭眼,修长的睫毛隐忍着颤了颤。天河岿然不动的跪着,准备受罚。
洛文启天的手伸到半空时,突然察觉到了天河表情的微妙变化,虽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可天河的睫毛还是轻颤了几下,看着天河苍白的脸色,洛文启天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家主大人?”天河察觉到了洛文启天的失常,这才抬起头,惊慌而关切的喊了一声。
洛文启天只是凝视着天河。天河知道自己大概又冒犯了洛文启天,赶紧低下头。恭敬的跪好。
“那天,我一靠近你你就躲着我。”
莫名感伤的声音让天河心头一颤。天河竭尽全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里的场景,突然,洛文启天痛心的神色在他眼前闪过。天河的心脏剧烈的颤抖着,疼得他说不出话。他似乎是真的躲闪过他的家主大人——有那么一个场景模糊的从眼前闪过。
“对不起,是属下冒犯,求家主大人息怒!”天河赶紧道歉,在心里责备自己。
洛文启天知道天河会道歉,将目光移到床单上的戒指上,对天河说:“把那个拿给我。”
天河回头看到了戒指,戒指在白色的床单上格外扎眼。虔诚的将戒指捧给洛文启天,天河等着他接过去。可洛文启天做了一个令天河窒息的动作——洛文启天将戒指亲自戴在了天河的手上。
啊!天河无比惊讶的扬起目光,就在他还没看到洛文启天的脸时,就听见洛文启天对他说:“……儿子。”
听见儿子两个字,天河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骤然失去所有颜色,白得吓人。天河跪在地上,从头到脚,不受意识控制的颤抖着
房间中几乎听不见两个人的喘气声。
“儿子,爸爸……”道歉的话涌到嘴边,可洛文启天试了好几次也没说出来,他被天河的脸色吓到了,握着天河瑟瑟颤抖的手,洛文启天着急的喊了一声:“天河?”
天河这才从僵硬的状态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家主大人。”
“……好孩子,以后喊我爸爸好不好。”洛文启天素来动听的声音此刻沙哑无比。
洛文启天握着天河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可那份冰冷还是直接刺上了他的心房。
天河扬起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努力了几次,终于低垂下头,语无伦次的说:“请家住大人责罚!请家主大人责罚属下!属下从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天河觉得自己一定是等了妄想症,可他从来没有过什么不可以有的期待,没有过任何愚蠢的念头。
洛文启天猛然失神,松开了天河的手。
天河已经跪好了,跪得笔直,却又惶恐。不知所措的轻颤着手掌,似乎无法相信这只手曾被爸爸那样用力的握住过。
“天河,你是我的儿子。这是事实,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洛文启天痛心的说,他没想到天河竟不敢相信这样真切的事实。
天河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机械的颤抖着,好半天,天河才低声说:“家主大人,属下可以吃一根烟么?”迎着洛文启天惊异的目光,天河喃喃自语道:“属下想,想知道,自己是死着还是活了……”天河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只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幻觉或者是是不一场梦。
看着语无伦次到说错话的天河,洛文启天的肺腑都是疼的。压抑了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在这一瞬间汹涌澎湃,决堤而出,洛文启天跪在地上,抱住了身子僵硬得像木偶的天河。
感受到洛文启天怀抱中的温暖,天河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洛文启天用手抚着天河的背,将浑身僵硬颤抖的天河用力往自己怀里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补偿过去的一切。
天河瞪着因震惊而扩大的瞳孔,凝固的血液似乎汇聚到了一起,一起往上冲,激进迸发——颈部的伤口被鲜血瞬间冲破,粘稠的血液从伤口猝然喷了出来。
洛文启天只觉得领口一热,熟悉的血腥气顿时充斥了他的鼻腔。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天河已经倒了下去。
从地牢回来后,白千秋感到身心俱疲,他很想睡一觉。自打他的儿子去世后,他每天就必须靠药物才能入眠,可是今天竟然连药物都失效了,吃了药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北川的眼睛连同那戏谑取笑的表情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一个可怕的阴影,只要他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那模糊的,可怕的,如同幽灵一般的幻影,虽然他知道那些并不存在,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可他还是会感到由衷的恐惧和惊慌,畏惧那个影子——神秘的眼睛,那嘲弄的表情,甚至还有那满身的伤痕。好像那个人和他有某种说不清的关联似的。
后来,白千秋索性坐了起来,开始伏案工作,只有疯狂的工作才能让他摆脱过去的噩梦和那个缠绕着他的,幽灵一样可怕的幻影。
渐渐的,他摆脱了那个影子,几个小时后,他处理完了手头的那些工作,突然间又闲了下来。几分钟后,他从书房走出去,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外。轻拧门把,房门打开了,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白千秋猛的闭上了眼睛,隐忍了一会儿,才走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
丝绒地毯软绵绵的,如同踩踏着天上轻柔的云雾。儿子房间的一切摆设都没有变,十年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好像儿子随时就会回家一样。照片依旧纹丝不动的摆放在床头边的小柜子上,相框里的儿子笑得那样骄傲不羁,白千秋凝视着照片,慢慢的笑了。好半天,他才拿起相框,略带哽咽的问:“宝宝,你有没有想爸爸?”摸着照片里的人,好像上面的人是活生生的一样,白千秋笑着宠溺道:“宝宝,乖——”
喉间的酸涩感上升的很明显,直到今天,白千秋也不知道儿子当年为何要选择自杀。自打儿子死后,他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阳光了。
很久后,等喉间的酸涩感正常的消散后,白千秋弯腰,准备将相框放回去。可他刚弯下腰,相框就从他手中掉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白千秋的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左胸辐射性的刺痛,他感到呼吸困难。在他栽倒下去的同时,桌子上的花瓶也被他失去控制的身子带倒到地上,摔碎了。
白千秋走后,北川一直趴在地上,哭泣了很久,这辈子他还没这样哭过。以前不管生活多艰辛,不管想白千秋想得多厉害,他都没掉过一滴泪,最多就是拼命的喝酒吸烟。
白千秋忘记了带走自己的手枪,留在了椅子边的玻璃茶几上。北川吃力的爬了过去,将枪握在了手里。这大概是白千秋留在这里的唯一一件东西,虽然是冰冷的手枪,可白千秋摸过,它就好像有了温度。北川握着手枪,将自己的脸贪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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