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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王子和他的骑士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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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蓝一挑眉:“回来了更好,我们公平竞争。”
  
  湛蓝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来到珍珠家,还没进去,先听到一阵欢声笑语,然后是擎天柱和黑珍珠牵着手从屋里出来,脸上全是久别重逢的喜悦。黑珍珠见到他,脸上笑容顿了一下,大概猜到他的来意,为防止场面尴尬,她先笑着说:“湛蓝,你来找我妹妹。”她的妹妹忙从屋里迎出来,搀住湛蓝的胳膊往屋里走,一面使眼色一面低声说:“蓝哥哥,我姐夫刚和我姐见面,正高兴着呢,你可别胡来。”
  湛蓝是最不会看人眼色的,听了这话反而梗着脖子固执地说:“我来找黑珍珠的。”说完把花往她手里一塞:“送你的。”
  擎天柱是个膀大腰圆的体型,见这种性情浓眉倒竖,豹眼圆睁,声如洪钟地说:“你什么意思?”
  湛蓝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公平竞争的意思。”
  两个男人之间的竞争自然不会是耍嘴皮子而已。擎天柱迈开步子走到院子中间宽阔的地方,很有风范地冲湛蓝一伸手:“请。”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湛蓝虽然体型不及擎天柱,且看起来斯文儒雅的模样,其实却是个练家子,一招一式都带着雷霆万钧的爆发力。没几下就把擎天柱撂倒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黑珍珠奔过来,朝他脸上甩了两耳刮子,又把擎天柱扶起来,心疼地问他伤的怎么样。擎天柱却是个输得起的人,朝湛蓝一拱手:“蓝兄弟好身手。”
  吵闹了一阵,众人簇拥着擎天柱离去了,唯有湛蓝还站在原地,又茫然又凄楚。不明白自己明明把擎天柱打败了还是会输。
  湛蓝漫无目的地在村外的小树林逛了一圈,脑海中懒懒散散,什么也没想到,专门祭奠自己失恋的情绪。天黑时才回到家里。
  小王子正坐在客厅里玩纸牌,看见他这种丧家之犬的模样,也不指望他给自己做饭了。于是自己煮了一碗麦片粥,配着冷面包吃了。
  湛蓝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像个泥人一样,毫无生气。小王子一边吃饭,一边看他,然后毫无诚意地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帮你做。”
  湛蓝气若游丝地说:“你把地窖的酒拿出来。”
  小王子果然从地窖里取出几瓶酒给他,然后自己吃过饭,又玩了一会儿就进屋睡觉了。半夜时候,小王子有些口渴,出来倒水的时候,忽然看见沙发上有黑乎乎一团影子,顿时吃了一惊,扭亮电灯后才发现是湛蓝。
  小王子揉揉眼睛凑近他,问道:“你没事吧。”
  湛蓝委顿在一堆毛毯里,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渣,哑着声音说:“胃疼。”
  小王子只好把自己倒的热水递给他。摸到他的手时,才发现一片冰凉。小王子忙拿出一个厚毛毯盖在他身上,又坐在他身边。
  湛蓝喝了几口热水,似乎觉得好受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小王子拍拍他的脸说:“你能走的话就回房间睡,我抱不动你。”
  湛蓝睁开眼睛,嘟囔道:“别管我。”
  
  




☆、什么意思

  湛蓝在睡梦中只觉得头疼,又累又困,整个人埋进雪堆里睡觉,只有胸口保留着热乎乎的温度。
  早上醒来,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他仰躺在硬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层毛毯。他舒了口气,觉得四肢酸疼,胸口闷得发胀。伸手扯掉毛毯,他蓦然愣住了。原来小王子蜷缩在他胸口,脸色微红,睫毛长长地垂下来,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口,十分安静……
  湛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把小王子推开,不客气地说:“怎么睡在这里?”
  小王子捂着头,似乎有些头疼,半眯着眼睛回到房间。湛蓝觉出他有些不舒服,讪讪地伸手想问他怎么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意思,就自己出去了。
  这天是阴雨天,又听说过几天会有风暴,村民们招呼着到河边把捕鱼的小船以及渔网都收起来。湛蓝吃过早饭,发现小王子还在贪睡,就敲门道:“快起来,今天有事情要做,不要偷懒。”
  小王子嗯了一声,很快病怏怏地出来,随便吃了两口饭,穿上外衣,戴上斗笠对湛蓝说:“走吧。”
  湛蓝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微微有些烫手,皱眉咂舌道:“怎么又发烧了。”
  小王子艰难地喘口气,感觉鼻息灼热得像火龙,简短地说:“我们快去把渔船收回来,我好累。”
  两人到了海边,果然各家都把渔船从浅海拖到岸边,又把渔网都收回来。捕获的鱼养在船舱里,因为那个船舱有一块活动的木板,抽掉木板地下直接连着海水。渔人把鱼装进渔网,渔网从这块空缺的船舱里放下去,这些鱼就能在活水中,肉质十分新鲜。
  湛蓝到了海边,那船虽然不十分庞大,也需要好几个壮硕汉子才能拖动。这时早有几个男青年过来帮忙拖船。小王子上了船,把渔网收好,船帆降下来,又把甲板上容易被风吹走的东西装起来放进船舱。
  这时那几个人笑着聊起来,一个人说道:“蓝兄弟,你也算半个医生,怎么你兄弟这么虚弱?”
  湛蓝也笑起来:“你问我,我哪里知道?上次让他修补渔网,我刚离开几分钟,他就把手指头割破了,这种女人的活都做不来,我可真是白养他了。”
  另一人安慰道:“慢慢来嘛,你看他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现在也能帮你打下手了。”
  几人杂七杂八地聊了几句,总算把船拖到沙滩上,又下了锚,湛蓝向众人道谢,然后跳上船,看见小王子正把木桶里的鱼一条条放进水中的网里。那鱼都是几十斤重的鲤鱼,他跌跌撞撞地把鱼放进去,反被鱼尾溅了一身水。小王子抹了一把脸,转身看见湛蓝,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干活。
  湛蓝把木桶拖过来,一手托起桶底,哗啦一下全倒进去,对小王子说:“依你那个做法,弄到明天都做不完。”他看了一下天气,对小王子说:“你先回去吧,这里也用不到你。”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不屑,很不得人心,小王子把船上的东西弄得哗啦啦响,并不理他。湛蓝笑起来:“我们不过随口说几句,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看小王子不理他,他又说道:“王子殿下,我们是庶民,说话粗俗,你饶恕则个?”说完看着他笑。
  “扑通”小王子把水瓢扔在地上,显然是气坏了,半晌语气僵硬地说:“难道我是故意生病来受你嘲笑的?何况我就算生病,也没有偷懒耍滑。什么叫白养我?湛蓝,我是父皇母后生养的,你也配?”
  湛蓝看他气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说话激怒他,赔笑道:“好了,他们说话不知轻重,我替他们向你赔不是,殿下,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说完他跳下船,那船离地面两米多高,地上是及膝的浅水滩,水十分冰凉。湛蓝站在水里,向他伸出手:“快下来吧。”
  小王子皱着眉头,满脸怨气,站在船边缘就准备往下跳。湛蓝忙说:“别跳下来,水很凉。”
  这话已经说晚,小王子跳进水里,刚接触到水,果然冰冷刺骨,他又有些低烧。小腿一阵剧痛,身体不稳,就要跪在水里。
  湛蓝忙托住他,又把他横抱起来,往岸边走,软声软语地说:“水真的很凉,你和我赌什么气?好大的脾气。”
  小王子搂住他的脖子,依然有些生气地说:“我生病是因为谁?早知道我就不管你,让你喝醉冻死算了。”
  湛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昨天晚上你在照顾我?”
  小王子瞥他一眼:“你以为呢?”
  湛蓝忽然不动声色地笑了,低声说:“照顾到我怀里了?”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能把舌头咬断。
  小王子看他一眼,也觉得他这句话大有深意,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湛蓝脸颊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扭头望着远处的沙滩和乌云,他低声说:“我的意思是……谢谢你……”




☆、怎么没想到呢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到了晚上,雨势不但没有收,反而愈演愈烈。到了傍晚,竟成瓢泼之势。天色阴沉如墨,间或有几道闪电劈开夜空。地上的积水很快就到脚踝了。湛蓝把院子里的盆栽搬到走廊上,和小王子吃过饭后,两人早早就睡了。
  半夜,街道上传来村民的喧闹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一群人带着斗笠,穿上蓑衣,站在海滩上,含泪遥望远方。原来白天的时候,几个小孩子玩闹,驾着一条船到浅海处游玩,后来玩心大了,竟然越划越远,苍茫大海,转瞬间消失不见了。当天傍晚,村中人发现一群孩子不见了,沙滩上又少了一条船,猜出是孩子们玩闹,这在平常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但是今天天气恶劣,夜晚更有剧烈的风暴。一群半大的孩子没有出海经验,绝对会出人命的。村长立刻召集村中所有的船员,登上大船前去寻找。
  本以为凭借这些优秀的船员,很快就能找到孩子们的下落,没想到风雨越来越大。到了半夜,这条大船也没有回来。眼看陆地上合围粗的树都被连根拔起,海上的风更是大得难以想象。这些年轻的船员和那些半大的孩子,如今竟是生死不明了。
  沙滩上全是妇孺老人,相互搀扶着,在暴风雨中哭成了泪人。此时竟是找不出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还是村长在焦急中提出找湛蓝,他现在是村中仅剩的青年,且看平时的表现,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个半大小子立刻飞奔着跑去找他。
  旁边的一位妇女含着眼泪道:“蓝兄弟本来就不是咱们村的,没道理为了咱们舍出性命,此时风高浪急,就是老船长出海也九死一生,何苦又让他送死。”其他几个女人也叹息抹泪。村长道:“话虽这样,也要试一试,村里五十二条性命现在命悬一线,我要是还有一点力气,现在就自己上船掌舵,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就是跪下来求他,也要试一试。”
  正说着,那个半大小子一路踩着水花跑过来,高声喊着:“蓝叔叔来了!蓝叔叔来了!”
  众人看时,就见探照灯所照之处,远远地走过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统一穿着斗笠蓑衣。两人走得极快,还没走近,村长忙迎上去,准备说出恳求的话。
  湛蓝远远地摆摆手,急匆匆地说:“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说完,他把斗笠摘下来递给旁边的人道:“快去把目前最大的船找来,起锚升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那艘船边,湛蓝又看了一眼众人,问村长道:“能不能再挑出几个机灵胆大的少年和有出海经验的老人。”当即有五六个半大孩子跳上船,又有几个五十多岁还算有些力气的老人扔了斗笠蓑衣,挽起袖子走上船。
  湛蓝跳上船,数了一下人数,众人正忙着拉绳索起航。湛蓝忽然走到船沿,把阶梯上正准备爬上来的少年推下去,语气十分严厉威严:“你凑什么热闹!到岸上等着!”
  小王子手忙脚乱地往船上爬,急急忙忙地说:“我、我帮你看风向……”
  这时全员已经待命,湛蓝来不及和他说别的,索性揪住他的衣襟往沙滩上一丢,然后一挥手。船已经乘风而动,转瞬间已经离开海岸。
  小王子从沙滩上爬起来,在水里跌跌撞撞地追着大船,雨非常大,他周围的水面上开满了一朵朵灿烂的水花。小王子最后停住脚步,满头满脸都是亮晶晶的雨水。
  湛蓝站在船头望着他,两人都是不说话,直到黑暗渐渐将对方吞没。
  
  众人把小王子扶到沙滩上,大家此时心里都是凄苦又忐忑,也说不出安慰对方的话。都坐在沙滩上痴痴地望着远处的海,几百个人聚集的海滩,此时竟听不到一句人声,连最小的孩子都依偎在母亲怀里,满眼恐惧地望着黑夜。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过去了……黑色的大海就像是地狱的入口,吞噬所有接触它的生命,同时嘲笑着岸上心存期盼的人。
  到了后半夜,风雨更加剧烈了,海浪卷起竟有几米高,咆哮的海浪撞击到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小岛上好几户人家的房屋被卷起,屋檐的茅草散乱在街道上。
  海岸上的人此时脸色苍白到发青,眼神呆滞又绝望,犹如一具具站立的尸体。大家虽然还痴痴地盯着远方,可是内心苍凉一片,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到了快天亮时,人群中发出一两声啜泣,但是更多的人脸色麻木,肢体僵硬,望着大海,望成了一群雕塑。
  第一道灯光掠过海岸时,众人还呆呆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道灯光照射过来,那是船上的探照灯。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很快更多的人欢呼尖叫着,冲进水里。
  那是湛蓝离开时的船,船上的灯不断照过来,传递着平安的信号,大船靠近时,船上传来船员和少年们的喊声,大家彼此喊着对方的名字。很快,船上的人像下饺子似地从船上跳下来,在水里和自己的家人抱在一起。
  这个时候天色微亮,天地间蒙上一层幽蓝色的光。湛蓝最后一个从船上跳下来,对村长说:“五十二个人,全都救回来了。”村长两眼通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三个儿子从远处跑过来,村长立刻走上去迎接他的孩子。
  满沙滩都是团聚的场面,一簇簇聚成一团。湛蓝在几百人聚集的沙滩上,既感到喜悦,又感到难以名状的孤独。
  忽然在薄薄的晨曦中,一个身影从远处跑过来,扑到湛蓝怀里。湛蓝心中一暖,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到眼眶,他深吸一口气,眼泪几乎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村民们来向湛蓝道谢,然后一家人欢喜地离去。很快沙滩上的人都散了。
  湛蓝紧紧握了一下小王子的手,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我没事,你吓住了吧?”
  小王子的确是被吓住了,并且淋了一夜的雨,舌头都僵硬了,他抬手揉揉脸,又重新抱了一下失而复得的湛蓝,喜悦地说:“你好厉害。”
  两人此时又累又冷,相互搀扶着回家。湛蓝半抱着小王子,走在狼籍的街道上,到处是劫后余生喜悦的人。湛蓝在经历了一夜的海上风雨后,满心酸楚和温暖。
  他忽然低声问:“你怕我死吗?”
  小王子靠着他的肩膀,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怕。”
  湛蓝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要是我死了,你岂不是自由了?可以去找洛王了?”
  小王子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了几步,忽然睁开眼睛,恍然大悟地说:“你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湛蓝忽然一阵气恼,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青萍之末

  洛国首都的议会大厦,近百名议员正在就本年度的财政计划和法律条例的修订做最后的决议。这是一个民主制的国家,国王享有行政权,议会享有立法权,最高法院享有司法权。实际上几百年来议会和国王之间矛盾不断。或者是议会权力大过国王,或者是国王干涉议会的决议,总之二者很难平衡。
  几十年前,议会权倾一时,曾经修订宪法剥夺了国王很大一部分权力,甚至向法院施压判处一位皇室王子死刑。后来洛王幼年登上王位,虽然有心夺回权力,但是议会积威难犯,他只能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一年一度的国民大会在议会大厦举行,几百名议员在会议厅总结了这些天会议的成果,这些新制定的条例由主席总结成一份文件,然后交给国王签署发布。其实按照惯例,国王的签字只是一个形式,虽然国王有否决权,但是这些议员们总能想办法让国王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
  这些新制定的法律中削减了军费开支,又提出裁军,又加大了议员们的权力。这些对洛王都十分不利。议会主席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贵族,他逐条审阅了那些条例,对旁边的议员苦笑道:“小国王这两年没少找我的茬,一直在想办法把议会的气势打压下去。你们制定的这几条真是火上浇油,只怕他又要闹上几天了。”
  旁边年轻的议员道:“想闹就闹,反正最后还不是乖乖签字,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能闹出什么动静。”
  议长捻须摇头:“你大概不知,前几天我因为增加税收的问题和他讨论,他不同意,我就说了几句重话,你猜怎么着,他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的助手一巴掌。我那个助手跟了我三十多年,是有爵位在身的,陛下都要叫他一声叔叔,结果呢,打起来是真不手软。你想,他打我的助手,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只怕咱们这个国王要翻天啊。”
  那议员听了这个,想起国王素日威严,也有些踌躇:“这样说来,今年的议案恐怕难批准了。”
  议长精明的眼睛里露出光芒:“若是今年批准不了,议会的势力恐怕要急转直下了。”
  议员心中一动,语气更低了:“老师,您的意思是……”
  议长意味深长地说:“眼前的国王太不听话了,我记得皇室里还有几位年幼的王子……”
  两人嘁嘁喳喳地密谈,其他议员们也低声交流,此时天色已晚,会议即将结束,只等议长宣布散会,众人就回家了。
  忽然一个听差撞开大门,飞跑着进来,大喊:“老爷们,带兵的进来了。”
  会议室里坐的都是资深的政客和位高权重的贵族,自然不会害怕一群当兵的。一个侍卫揪住那个听差呵斥道:“瞎喊什么?就是将军来这里也要跪下磕头,赶紧滚出去……”
  话没说完,会议室的正门和侧门一齐被打开,一群戎装佩剑的士兵呼啦啦闯进来,虽然人多,但是非常整齐,很快把议会中的人包围起来。
  议长站起来拍案喊道:“你们是谁的兵?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正说着,在一群黑色军服的士兵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的青年,也是一身戎装,帽檐压得很低,眼睛里露出冷森森的目光。
  议长忙从座位上离开,跪下行礼:“陛下。”其他人也认出是洛王,纷纷离开位置,跪在旁边的过道上。
  洛王也不答言,走到议长的位置上,把那份已经拟好的草案略翻一翻,然后看向议长,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准备拿给我签字的?”
  议长看他脸色不善,也不敢擅自站起来,只好半跪在地上,擦一把脸上的冷汗道:“这是……众位议员这些天拟定的……”
  洛王点点头,在手上撕成粉碎,劈面摔在议长脸上。然后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又从身上取出军刺、火枪拍在硬木制的会议桌上,冷笑道:“重新拟一份。”
  会议室的军人们极有默契地走到议员的位置边,一个个拉开椅子,大喇喇地坐下,十足地兵痞气。那些议员们平时都是十分尊贵的人,见到这种情形怎会不怒,奈何这些士兵都是全副武装,此时只能敢怒不敢言。
  
  议长到底有些年纪,况且又是洛王的长辈,于是走到洛王旁边坐下,赔笑道:“陛下怎么又胡闹了,是不是和罗浮娜公主生气了?叔叔们在开会,先到别处玩,否则我要向你父亲告状了。”他这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显然已经带了警告的意味。
  
  洛王把军帽摘下来,用手拨弄着上面的带子,似笑非笑地说:“你看我像是胡闹的人吗?我既然敢来,自然是父亲允许的,你要是想和我父皇告状,我现在就把他请来如何?”
  议长忙笑说:“不必不必,老国王年纪大了,还是静养为好。”
  既然威逼议会的行为是老国王允许的,看起来皇室已经正式决定和议会决裂了。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让这些议员们有些措手不及。
  
  洛王这里催逼着重新拟定新法令,议员们站在会议室里,此时命悬一线,都一齐望向议长。议长既不愿意屈服,又不想死在这里。毕竟是四十多年的政客,他略一思索,拿起纸笔,刷刷写起来,竟在两小时里重新拟定了一份新的法令。这份比前一份就柔和许多了,对国王的权力也没有太限制,不过其中暗藏玄机,执行起来,依然是议会的权力优先。
  议长拟定后,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洛王,问道:“是先投票表决?还是先给您看?”
  洛王斜靠在椅子上,两条腿放在桌子上,翘起嘴角一笑:“当然是按程序走,我又不是土匪。”
  议长擦了下额上的冷汗,当众宣读了议案,然后众人举手表决,那些人自然听得出里面的玄机,没有很犹豫,这项议案就通过了。
  洛王看了看这些条例,思索了一会儿道:“听起来,好像是不错。”说着又问身后的军官:“你觉得怎么样?”那军官挠挠脑袋,笑起来:“我听不出来。”
  洛王把腿放下,又把手上的几张纸扔给议长:“其实我也听不懂。你只需要再加两条就行了,头一个是加大军队的开支,扩充军队,第二个是增加国王修改法律的权力。”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议长立刻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地说:“这不行!这绝对不行!”人群中传来低声的咒骂,一个年纪稍轻的议员高声喊:“暴君!你要当凯撒吗!”
  洛王看了身后的军官一眼,那军官拿起手中的火枪,瞄准那个议员扣动扳机,只听轰地一声。那人半个脑袋都掉了,鲜血和脑浆淋淋沥沥地迸射到周围人的身上。那些人立刻失控地尖叫起来。
  此时众人哪里还敢说什么,连议长都惊呆了,只得增加了那两条,然后草草通过。国王当即签了字,然后率众离开。这场国民议会才算完结。
  
  第二天的报纸上并没有报道这个惊天动地的新闻,只草草说有一个议员在开会时暴病身亡了。但敏感的人已经闻到空气中的硝烟和火药味。
  
  洛国的皇宫。洛王正在和几位军官研究军费的使用,众人说起昨天议会的事情,由不得哈哈大笑起来。和洛王关系最近的军官叫做伊卡,是个机灵又活泼的青年,平时爱说爱笑,做事情心狠手辣是个出名的活阎王。
  众人说起伊卡打死的议员,笑道:“你可知道你打死的是谁?那是阿殿里公爵的儿子,和咱们陛下还有些亲戚呢。”
  伊卡笑嘻嘻地站在洛王身边,有恃无恐地说:“和陛下有亲戚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杀人之前还要去查查他们的族谱吗?何况陛下也没有怪我呀。”
  洛王微笑着拍拍他的后背,警告道:“你也别太狂了,这些天躲着阿殿里公爵,他正找你报仇呢。”
  伊卡轻蔑地一笑:“我怕他?”
  众人正笑着,忽然一个小丫鬟推门进来,看见满屋子的男人,愣了一下,赶紧退回去。洛王叫住她:“小莺,什么事情?”
  那丫鬟只好站在门口,低头说:“公主殿下来了。”
  几名军官都露出暧昧的笑,然后识趣地离开了。罗浮娜公主提着裙子款款走进来,洛王忙站起来迎上去笑道:“有什么事情还值得你亲自来,我过会儿去找你。”
  罗浮娜挽了他的手,娇声道:“你不埋怨我打扰你谈事情啊?”
  洛王把桌子上的文件翻过来扣到桌子上,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情。”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几句闲话,罗浮娜含羞带愧地说:“我来找你,原本是有事情的,上次订做的婚纱不合我的心意,我又从另一个国家请来了一个大师,刚刚做成,想请你看看。”
  洛王取笑道:“婚礼还有半年才举行,我都不急,你就急成这个样子?”
  一语未了,罗浮娜红着脸站起来,窘迫地跺着脚,气恼道:“你这个人,嘴里再说不出什么好话,我不理你了……”说着就要走,洛王忙笑着去拦她。
  正在玩闹时,一个侍卫走进来,显然是有急事,也不顾罗浮娜在场,附耳在洛王身边说了几句,洛王脸上的笑意褪去,然后挥手让他退下。罗浮娜露出一个天真的表情:“陛下,是什么事情啊。”洛王若无其事地说:“议员们闹辞职,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他们闹去。”
  正说着,小莺又走进来,禀告说,老国王现在要见洛王。洛王这回皱了皱眉头,向罗浮娜道了别就走了。
  洛王一走,罗浮娜脸上的痴傻与娇羞全消失了,换上一副冷静漠然的模样,开口叫住小莺,拉到无人处,道:“小莺妹妹,我才来洛国不久,这里的很多规矩不懂,你是陛□边的侍女,还希望你多照顾我。”
  小莺扑倒在地上,连忙磕头道:“公主可别这么说,折杀奴婢了。”
  罗浮娜在袖子里脱掉一枚戒指,把小莺扶起来,又塞到小莺袖子里,小莺起初反复推脱,最后无奈,只好收下了了。
  罗浮娜问道:“我今天来,看见陛下脸色不好,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小莺低声说:“陛下很忌讳在谈论国事的时候被打扰,今天幸亏是你来,要是别人,早翻脸了。”
  罗浮娜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出心中的隐忧:“我没来的时候,陛下有没有和谁家的小姐特别亲近?”
  小莺想了想,道:“没有,陛下待谁都挺和气的,但是没有特别亲近的人。”
  罗浮娜紧缩眉头,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两不知

  所谓的老国王,其实不算十分老,只有五十多岁,但是因为年轻时在一次战斗时受过伤,所以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妻子去世,他更加厌世孤介,索性把王位交给幼子,自己建了在宫外建了一个花园,每天钓鱼狩猎,过清闲的生活。
  洛王来看望他时,他正坐在花园的池塘边钓鱼,因为身体发福,坐在软绵绵的榻上,像一座锦绣的小山坡。旁边的侍女们举伞打扇子,还有不时往旁边的小茶杯里添水的。
  洛王走过来向他行了礼,旁边的侍女立刻搬凳子倒茶。洛王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立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洛王在老国王身边坐下,手里拿着扇子为他摇着,笑道:“父亲,您找我。”
  老国王专心地望着鱼竿上的浮子,半晌才嗯了一声。洛王见他爱理不理地,就把他手里的鱼竿抢过来扔到一边,嬉皮笑脸地说:“找我看你钓鱼?我可忙着呢。”
  老国王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你现在大了,连我也管不了你了。”
  洛王在他面前才显露出一点顽皮的性情,眨眨眼睛道:“我本来也不服谁的管。”
  老国王冷哼一声,想做出一点父亲的威严模样,可惜身体太弱,气喘得紧了,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洛王忙端起身边的茶杯,递给他,又拍拍他的背,轻声说:“您放心吧,昨天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老国王气喘匀了,才叹气道:“你是个沉稳的孩子,我知道你很有野心,也很有抱负。”洛王垂下头不说话。老国王又轻声说:“你十几岁就当上国王,我知道那时你也很苦,爸爸从来很少替你操心,只想过清闲日子,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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