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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系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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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被找进来了,张八立刻替他介绍:“这位薛总管尽两年来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天晚上都来,人也大方,赌得也痛快,可惜手气总是不太顺,多少送了一点,我已替他把这里的帐都结清了,当然也请薛总管帮了我们一点小忙。”

薛和立刻赔笑:“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事一件。”

很多聪明人都认为,小事里才有大门道,大事中的门道,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了。

第七章 谁是笨鸟

张八要薛和做的,的确是小事一件。

他给了薛和一个药方,要薛和一清早就到城里最大的药铺庆和堂去等着抓药,要抓好了,就躲在自己房里关上门煎药;煎好了药,就把药汁倒在马桶里,换一碗参汤端去给薛大先生起床时用,在把药渣倒进厨房后的阴沟,就算大功告成。

薛和说:“我这样做了两天后,果然不出张八爷所料,果然一些人鬼鬼祟祟的混进来,偷偷的躲在我房里打转,又到阴沟里去捞药渣,又到庆和堂去打听我抓的是什么药。”

“你抓的是什么药?”

“也不过是牛黄、田七、蛇胆,那一类专治肝疾恶病的药材;价钱倒是满贵的。”

“我明白了。”二哥问张八,“你是不是要那些人认为薛老大的肝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是的。”

“薛涤缨身经百战,少年时又纵情酒色,内外夹攻,若是伤及肝脾,那是无救的病。”

“非但无救,而且最忌斗气使力,高手相争,斗的就是气力。”张八道,“真气既动,若是震动肝腑,用不着对方出手,就已必死无疑。”

“那些人打听到这消息,当然就要去买柳轻侯胜了;只怕是唯恐赌注下得太慢,走漏了玄机。”

“那时我也就只好接下他们的赌注,让他们认为我是个活活的冤死鬼。”张八说道,“我们的赌本也可以就此保住,岂非皆大欢喜?”

他又笑得象是只狐狸:“所以我又凑了五十万两,交给了赌局,替我代办这些事,现在很可能已经有了消息。”

“你不知那些人是谁?”

“左右也只不过是些贪财小气,爱赌怕输,鬼鬼祟祟的小人而已。”张八笑道,“能够把他们的钱弄一点出来,谁也不会替他们难受的。”

这时候二哥已经又干掉了一条熏肠、一个小肚、一方酱肉和四个芝麻酱烧饼。

听见痛快的事,他总是要吃个痛快。

“你着法子虽然有点卑鄙,还真是个好主意。”他又抓起一只油鸡,“对付油鸡,只有把它吃光;对付那些人,只有让他们输死。”

外面忽然有人大笑:“油鸡千万不可吃光,最少也得留下条鸡腿给我,吃独食会肚子痛的。”

笑声中,一个穿宽袍,打赤足,穿草鞋,顶秃如鹰,眼也利如鹰的壮汉,从门外直闯了进来,想挡住他的人,也不知为了什么,只要往前一挡,立刻就远远飞了出去,有的撞上墙壁,有的飞橱窗字。

二哥只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撕下条鸡腿抛过去:“拿去。”

鸡腿带着风声,风声强劲,就好象用强弓射出来的一支铁箭,这位瘦骨支离,只剩下皮包骨头的病虫,手上竟似有几百斤力气。

秃鹰好象根本不知道,这只鸡腿就好象是一位老太太用筷子挟过来给他的,他随随便便的一接下就开始啃,嘴里还在喃喃地说:“张八爷,你真有门道,平时看你总是在吃亏,谁知你是在扮猪吃老虎,这就难怪财神要谈生意时,总是派你出马了。”

二哥冷笑:“只可惜偶尔他也有不姓张姓王的时候。”

“你呢?”秃鹰问他,“贵姓?”

“关。”

“关二?”秃鹰又问,“关西关二?”

“就是我。”

秃鹰忽然大笑:“想不到关西关二也是个财神。”

关二也大笑:“我关二少年为盗,纵横天下,天下人的钱财,俱是我囊中物,我不是财神,谁是财神?”

他也问秃鹰:“你呢,贵姓?”

“卜。”

“卜?”关二动容,“卜鹰?”

“是的。”

关二忽然箕坐而起,一双眼睛里精光暴射,刀锋般划过他的脸。

“你久住关外,怎么来了?”

“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谁管的着?”

“这次你来干什么?”

“来送喜讯的。”卜鹰又在微笑,“你们押在赌局里的第二笔赌注五十万两,已经有人接了,现在的盘口是以三博一,薛涤缨若是不死,就算你们胜了,足足还有一百万的赚头。”

张八喜动颜色,忍不住问:“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肯接下这一注?”

“我。”

第八章 金剑黄鹤

四月十五,子夜,有月,圆月。

黄鹤楼下一片灯火辉煌,不但岸上挤满了人,江边也遍布船只,其中大部分当然都是江湖人。可是也有卖零食冷饮的小贩,和浓妆艳抹,扶着个头,故作贵妇状的“生意女人”。

这些人里有的下了注,不管赌得大小,只要有赌,就会显得特别紧张兴奋。有的来凑热闹,做生意,也有的是想来看看这两位名剑客轰动一时的决战。

可惜黄鹤楼四面警卫森严,根本不容闲人走进。因为柳轻侯特别声明,他的剑不是给人看的,他的剑法也不是给人看的,他拔剑出手是为了决胜负,决生死。

子时已过,柳轻侯居然还没有来。

他一向有迟到的习惯,他从不等人,却总是喜欢要别人等他。

一艘华丽的画舫终于靠上渡头,船舱中花香鬓影,丝竹管弦不绝。

柳轻侯终于出现,一袭轻罗衫,一束黄金带,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看来就如死人。他却引以为傲,这是贵族特有的肤色。

一个需要劳苦奔波辛勤工作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样一张苍白的脸?

他身上香气浓烈,很多波斯胡贾,经常不断地为他送去各式价值昂贵的香精,他认为能够终年不洗澡,也是贵族的特权。

岸上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已集中在他身上,看到那柄巨大的金剑,没有人再注意到他那幼女般纤弱的身材。

黄鹤楼上灯火通明,薛大先生无疑已经先来了,正在等着他,等人总难免焦躁,焦躁就难免心乱。

在决斗之前,让对方等他半个时辰,也是他的战略之一。

他对自己所有一切的安排都觉得很满意。

人群中有人在大声叫嚷:“连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昔日在紫禁城的那一战,都让人去看,你为什么不让人看?”

“我不是西门吹雪,薛先生也不是叶孤城。”柳轻侯居然回答,“他们的剑法变幻多端,他们那一战千变万化、奇妙难测,我们这一战只不过是决生死、赌胜负而已,也许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你有把握在一刹那间取胜?”

柳轻侯考虑了一下,才淡淡地说:“生死胜负,本来就不是绝对的,有时虽胜犹败,有时得死犹生,有些人虽然活着,却跟死人一样。”

他慢慢地接着说:“恐怕这地方就有很多这样的人。”

柳轻侯终于上了黄鹤楼,面对薛涤缨。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两个人相互凝视了很久才开口,在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相见中,这两位当代的名剑客都只说了一个字:“请。”

生死呼吸,间不容发,致命的一击已将出手,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九章 谁是赢家

黄鹤楼下,万头仰视。在这一瞬间,每个人对楼上这两个人的生死胜负都似乎比对自己的生死更关心。

黄鹤楼上,风声骤起,灯光也随之明灭闪动不定。

忽然间,一阵劲风呼啸,一道金光破窗而出,宛如经天长虹,飞越江岸,远远的落入江心。

水花四溅,大众悚然。

“这是柳轻侯的金剑,一定是的。”

现在金剑脱手,黄鹤般飞去,柳轻侯这一战莫非已败了?

江心中的水花与涟漪很快就平息,黄鹤楼上的灯光也渐渐恢复明亮。

江水楼头,一片安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呀”的一声,一扇窗户开了,出现一条人影,纤弱的身子,苍白的脸,一双眼睛亮如寒星。

——金剑虽然已化作黄鹤飞去,人却仍在。

薛涤缨呢?

薛涤缨已倒下,掌中的刀仍在,脸色安详而平静,身上的衣衫也没有凌乱,只不过后颈上多了一只漆黑的指印。

卜鹰、杜黄衫,一致的结论是:“薛大先生已经走了。”

决战虽已结束,能上楼来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这句话当然是对关二说的。

关二很干脆:“薛涤缨死,我们输了,那五十万已经是你的。”他还是忍不住要问,“那时你怎么敢赌他死?我本来以为你已输定了。”

卜鹰没有直接回答,只慢慢地说:“死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只有兀鹰才嗅得出。”

杜黄衫忽然说:“薛涤缨的死,只不过是借柳轻侯的剑来兵解而已。”

“兵解”是道家语,也是一种成道的方法。

“其实他早已有了不治的病。”杜黄衫说,“使剑者死于剑,正如兵解,求仁得仁,所以他死得很平静,我也心安。”

“不治的病?”关二问,“病在哪里?”

“在肝。”

“他本来就已有了不治的肝疾?”

“是的。”杜黄衫说,“所以薛和并没有出卖他,所以薛和还活着。”

关二慢慢转过身,瞪着张八。张八勉强在笑,虽然不敢开口,意思却很明显:“不管怎么样,那一注我们总算赢了。”

薛涤缨死,柳轻侯胜,那一注财神当然赢了,奇怪的是,卜鹰却偏偏还要问柳轻侯:“这一战你是胜是败?”

“你说的是哪一面?”

“我说的是剑。”赌局和财神下的赌注,决胜的项目本来就是剑。

柳轻侯的回答令人失色。

“若是论剑,当然是我败了,我的金剑被绞出,脱奇書網電子書手飞去时,论剑我就已败了。”他说,“若论决生死,却是我胜。”

他悠悠然地说:“你们赌的是剑,我赌的却是生死。薛涤缨是以人驳剑,以剑博胜,我却是用剑的变化震动来带动我的身法变化,我的人轻剑急,剑身一震,我已变招无数,我的剑脱手时,对方心神必有疏忽,背后气力也顾不到了,那时也正是我一击致命时。”

最后他的结论是:“所以别人是以人驳剑,以剑制敌,我却是以剑驳人,以人杀人。”柳轻侯说,“只要敌亡我存,剑的胜负都无妨,人在战阵,赌的本来就是生死。”

“所以论剑,是你败了。”

“是的。”

圆月当空,柳轻侯的人也已穿窗而出,凌空转折,其变化的曼妙奇绝,的确就好象是名家手中剑的变化一样。

人剑俱杳,管弦遂绝,夜更深了。

黄鹤楼顶,忽然变得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关二,一个卜鹰;一个赢家,一个输家。

两个人六罐酒,月将落,酒已尽。关二眼色迷离,喃喃地说:“卜鹰,你记住,总有一天,我要赢你。”可是卜鹰已不见了,只听的云水苍茫的烟波远处,隐约有狂笑声传来:“生死胜负一弹指,谁是赢家,我也不是,天地间真正的赢家早已死光了。”

海 神

江湖中发生的事千变万化鱼龙曼衍,几乎在匆匆一瞬间,都可能会发生一些充满了浪漫与激情、冒险与刺激的事。最近这个月来,江湖中最引人注意的话题,又是卜鹰。

卜鹰又参加了一次赌局。

卜鹰一直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已成为了传奇,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注意的,他所参与的每件事,都是江湖中最热门的话题。

这并不奇怪卜鹰又参加了一次赌局,更不能算是怪事。

他平常就是个赌徒,随时随地都在准备接受各式各样人各式各样的赌注。这一次他所接受的赌局,并不仅是因为赌注高,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对手“龙大头子”就是传说中“财神”的大老板“龙老太爷’。

卜鹰这次的赌局引人注意,只因为这次他把他自已也赌了进去。

在这一次赌局中,他不仅是庄家甚至连赌注和赌具都是他自己。

楔 子

阴暗的屋子里,每一扇窗户都挂着由远洋船舶自波斯转口运来的丝绒窗帘,密不透风,也透不进天光。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张宽大的西方宫廷皮倚上,斜随着一个瘦弱的老人。

他面前一张书桌上,堆满了书册和卷宗,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挡住,就像是道围墙一样。

他这个人,也好像终年都生活在围墙里,不见人面,也不见天日。

现在这屋子里却有两位客人。

一个身材高大,却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大汉,正是名震天下的关西关二关玉门,天生神力,赤手生裂虎豹,若论武门硬功可称天下无双。

此刻他的精神很不好,因为他已经快有两个时辰没有吃什么了。

他一定要随时随地不停的吃,才能保持他的精力和体力。

可是不管他吃下去多少,也不管他吃的是什么,他还是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

这是他的病。

每个人都知道关二先生有这种病;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病。

另外一个人,却胖得连根骨头都看不到,也是财神的巨头之一‘姓张,行五,是关西有名的大地空和大财主兄弟两个人都一样胖,最近几次虽然一连输了几笔大注,却依然肥胖如故。

据说这也是种病。

据说他们使的种功夫就是会发胖,不管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会长出肉来,就算吃下去的是一斤稻草,也会变成斤肥肉。

老人有洁癖,老人也有病,每天只能吃一点流质的汤汁来维持他的生命,所以多年来没有一样可以引起食欲的东西能够进得了这屋子的门。

所以关二和张五只有饿着。

这中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老人,难道就是“财神”的大老板?

他已经病得连声音都快没有了,一定要喘息很久,才‘说得出话来,可是他的口气中,却仍然带着种凌人的气势,好像只要他说出的话,就是命令。

他在问张五。

“你是不是已经按照我的意思,跟卜鹰订下了赌约?”

“是的。”

“卜鹰已经接受了我们的赌注?”

“完全接受。”

张五说:“我已经向他解释得很清楚,由他自己准备船只和配备用物,在扶桑离岛上出海。只要能在三十天之内平安返回厦门,就算他赢了这局。”

关二忽然掳口问“他若输了呢?”

“输了,就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连他这个人都没有了。”老人的口气衰弱而温和,“我们甚至可以说如果他输了,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根本没有卜鹰这么样一个人生下来过,有关他的一切,都将从此消失。”

他说“所以他这注,可以说把他过去和未来所有的切全都押了上去。”

“他为什么要这么样赌?”

“因为他是个赌徒。”

老人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关二沉默老人却又慢慢的说“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缺少了他这么样的一个人你一定会觉得狠寂寞.因为他一直是你最好的对手。我也知道,要找一个好对中,远比找个好帮手还要难得多。”

他忽然笑了笑.衰老脸上的笑纹就像是春风拂动中的水波。

“可是他这局本来是应该不会输的。”

老人的声音更温和:“我们甚至可以说在正常的情况下,他这一局本来非赢不可。”

关于这一点江湖中有很多人都有同感。

根据赌约,船只是由卜鹰自已准备的,他选择了金门岛的陈氏家族来为他建造这艘可以由他一个人操作航行的海船“天鹰

陈氏家族是造船业的世家,也是最有名的一家,据说他们所建造的船只从未有被风浪打沉过。

根据陈氏家族这一代的大家长陈天润陈老先生的叙说,卜鹰委托他们建造的这条船,木料、钢钉、风帆、构图、建造、安装、龙骨,每一个细节,都是经过特别选择和设计的。陈老先生说:“这条船虽小却结实得橡条小牛犊子—样,如果它会被风浪打沉,我老头子也没脸再吃这碗饭了。”

陈老先生说出来的话,通常都像他造出来的船一样牢靠。

黄阿根是个在海上捕鱼已经有三十一年经验的老渔人根据他的说法是现在正是黄梅季刚过,暴风季还没有来的时候,那一带的海面上风浪最小,尤其是四月中到五月底这段时候,几平从来都没有沉船的纪录。”

一个有经验的老渔人对天气助预田,有时比最精密的仪器还准确。

所以这位一直卷伏在皮椅中的老人才会说“在正常的情况中,他这—局本来是赢定了的。”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任何一件事的情况都不可』永远保持正常的意外的灾难,随时都可能发生。

“除了暴风雨外,还有海盗和倭寇也是海上旅人的大敌。”

“海盗不足惧。”老人说,“他们也不会对一个单身的旅人下手,何况卜鹰向交游广阔,在海上也不是没有熟人。”

“那么他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呢?”关二显得很关心。

“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发生,甚至一根钉子也可能沉船只。”

老人的声音更低,目光凝视着屋角的黑暗,过了很久才轻轻的说“只不过最可怕的一种灾难,当然还是海神的震怒。”

“海神?”

“是的,海神。”老人的声音轻如耳语“故老相传,据说海上有一位脾气暴躁、性如烈火的巨神,平日隐藏在波涛里,如果有人在无意问得罪了他,他就会突发震怒,挥出铁拳,将那个人和他的船一起打得粉碎。”

他轻轻叹息;据我所知,卜鹰好像是很容易得罪人的,而且不管是人是神,他都敢得罪。”

关二皱眉,老人却又笑了笑:“所以我们只能希望,海伸刚好在这段时候里睡着了。”

海神没有睡着,就在这时候,“天鹰号”的残骸已经在江湖近海一带的捕鱼区内被发现,而且经过金门陈氏世家因子弟证实无误。

卜鹰已经在海上遇难了,

不出五天,这消息就传遍江湖,甚至有人开始要替卜鹰筹备丧礼了。

但是赌局并没有把赌输了舱赌注赔给赢家.因为他们还不认输。

他们绝不相信卜鹰这么容易就会被任何人或神击倒,他们还要再等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难道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不是奇迹

这不是奇迹,奇迹本来就是很少会发生的,这只不过是一条很简单的逻辑而已。

你发现了个人乘坐的那艘船的残骸,并不能代表那个人已经死了.也不能证明任何的事。

一条船购是否被击沉,和一个人的死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卜鹰还活着。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死的,在很多很多说起来一定能比他活得更久的人都死了之后他还好好的活着。

卜鹰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醒

金黄色的阳光,多么灿烂,多么美丽,多么辉煌就像是一种金黄色的蜜计美酒一样,洒遍在他身上。

阳光下,仿佛是青的山,绿的树,蓝色的大海,白色的波浪。

这是不是梦?

回想到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倒的确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低黑的云层闷热的天气,远处忽然卷起了一阵风,然后浪涛就像是个巨人的铁拳一样,迎面痛击在他的胸膛上,他仿佛还听见船只破裂的声音。

听说一个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想到一些他最亲近的人和最难忘的事,在那一瞬间,卜鹰想到的是些什么人和什么事呢?

他什么都没有想。

在那瞬间,他的胸中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空的,什么郝没有了,什么都不存在。

难道那就是死的滋味?

那一瞬间的事仿佛就是刚才一瞬间的事,其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泛动着白色泡抹的浪涛,好像还有些天鹰号的残骸在翻滚。

卜鹰直挺挺地躺着,上面是青天自云,下面是柔软的沙滩。

他忽然想起了胡金袖想到了宝贝公主,甚至想到了白获、程小青和关二

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些人,倒真是件奇怪的事。

现在他们是不是已经听到了他的噩耗?是不是已经认为他已死了?是不是已经开始在筹备他的葬礼?

卜鹰忽然笑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如果能自己亲身去参加自已的丧札,那会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在丧事中,他能够亲眼看到他的朋友为他伤心流泪,也能看到一些假作是他朋友的人,夜暗中为他的死而偷笑。

在他活着的时候,那些都是他朋友的人,到底有几个是他真的朋友呢?

等他们发现他并没有死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卜鹰越想越觉得有趣,几乎已经忘了他白己还在险难中,很可能已经永远无法返回他自己的家乡,永远无法再见他的朋友。

他甚至已经忘了失去查看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陆地的边缘?还是个无人的荒岛?在这一片图画般的美景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危机?在那翠绿的山峰下,有没有潜伏着什么吃人的恶兽?

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的思想忽然停顿了,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一起停顿。

他忽然看见了个人,一个他从未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看见的人。

一人他从未想到自己这一生中会看得到的人。

这个人是从水里出来的。

天空澄青海水湛蓝,一个人用一种极优雅而古典的姿态,慢馒的从海水中走了出来。看来就像是从一个极古老的神话中走出来。

金黄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皮肤就橡是蜜奶般温柔而甜蜜。

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缎子般的光辉。

她的牙齿洁白,眸子漆黑,腰肢的曲线就如同水波般柔软,她的乳房却坚挺如远山。

这个从海水中走出来的女孩,赤裸得也像是位刚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卜鹰才开始恢复他的心跳和呼吸。

可是他仍然不能思想。

他整个人都已被她的美丽震慑,一直到很久以后都无法忘记。

这已经不是平时那个卜鹰了。

那个冷醉、沉着、永远对白己充满了自信的男子汉,如今竟似已变成了个十七岁的大男孩。

这是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上几乎也是完全赤裸的?而她那明亮面美丽的眼睛,又偏偏直盯在他身上某些不该让人看到的地方。

可是她的眼神中并没有邪猥的神色只不过充满了惊异和好奇而已,就好像一个小女孩忽然看到了样她从未见过的有趣的东西一样。

难道她从未见过男人?

看到她这种表情,卜鹰也觉得奇怪了,脑子里很快就出现了很多问题。

可是他还没有开始想,她已经在问他:“你是什么?”

她的声音甜羞而清脆,每个字都说得很慢、根消楚好像生怕对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好像她说话本来就很生涩。

“你是什么?”

普通人问话,绝不是这么样问的。

普通人看见了一个陌生人的时候,通常总是会问“你是什么人?”或者“你是谁?”

这个女孩却问得很绝,好像她问的对象并不定是一个人也很可能是样东西、一个怪物

“我是什么?”卜鹰苦笑“我好像是一个人。”

“你好像是一个人?”女孩问:“那么你实在是什么?”

她问得很认真,连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样子。

卜鹰只好回答:“我实在也是一个人,我根本就是一个人。”

“你是一个人?真的是一个人?”

“当然是真的。”

“那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哪一种普通人?”

她越问越奇怪。问出来的问题,简直就好像是白痴问出来的。

卜鹰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了。

这女孩看着他,却好像把他当成个白痴一样——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回答,不是白痴是什么?

所以他只有耐着性子解释:“这个世界上本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对不对?”

“对。”女孩回答顿了顿又问:“那么你是哪种人呢?”

卜鹰楞住了。

原来她真正要问的居然是个这么样的问题,她盯着他看了半天,居然还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卜鹰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却又不能不很正经的回答:“我是个男人。”

“你是个男人?”这女孩居然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是个男人T男人怎么会是你这样子,你以为我没有见过男人?”

卜鹰又楞住。

“如果我不是男人,我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反正你绝不是男人,男人绝不是你这样子的。”

她说得也很认真.绝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幸好卜鹰现在已经渐渐镇定了下来,已经可以沉得住气了。

“你认为男人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都应该像宝宝那样子。”

“宝宝?”卜鹰问:“宝宝是谁?”

“宝宝就是我的宝宝,也是我的主人,我的丈夫。”

“他是个男人?”

“他当然是个男人。”她神色中充慢天真的骄傲:“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强壮、最能干、最好看的男人。”

卜鹰看看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心里虽然不短问,不忍问,却还是忍不住问“你见过几个男人?”

“三个?你这一生中只见过三个男人?”

女孩点头,笑容依然灿烂:“这个世界上男人本来就不多,我已经见过三个,已经很够了”

她又问卜鹰:“你呢?你是从那里来的?你既然是个男人,为什么长得跟他们都不一样?”

卜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对这里的情况,多少已有了些了解。

这里是个荒岛,这个亥孩是从小在岛上长大的,一生中只见过三个男人,三个长得和卜鹰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卜鹰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虽然不算十分好看可是也绝不难看,那三个长得跟他完全不一样的男人,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卜鹰脑子里又出现了很多问题,唯一可以明确肯定的是这个女孩确实是个女人,既不是神灵,也不是鬼魂。

能够确定这点,别的就比较可以放心了。

卜鹰长长吐了口气“也许我不是个男人,是个怪物,老实说,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已是什么东西了,现在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肚子真饿。”

女孩银铃般笑了“原来怪物的肚子也会饿的。”

“怪物平常都吃些什么?”

“肉。”

“怪物也吃肉?”

“不但吃肉,还喝酒。”卜鹰问:“你知不知道酒是什么?”

“我知道,我的宝宝也喝酒。

“谢天谢地。”

“怪物是不是也有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卜鹰。”

“我叫海灵。”女孩说:“大海的海,仙灵的灵。”

这位女孩原来还识字。

神 话

卜鹰看见这个叫海灵的女孩时,是在清晨太阳刚开起的时候,从日出到日落,卜鹰又发现了一些让他觉得非常惊奇意外的

如果说这个荒岛就是一个世界,那么在这奇%^書*(网!&*收集整理个世界里,令人惊奇的事实在不少。

第一件让卜鹰惊奇的,就是女人。

不管在天下四个地方.最让人觉得惊奇的,好像总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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