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飘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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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感情上难以接受，更多的还是一种失望和失落……并非是对人，而是在这事上，阎珂固有认定的信任和默契被击碎了……阎珂所想的，只是单亦雪会在有难处，有心事的时候，依靠自己，找自己分担……阿飘相信，只要单亦雪开口，再困难的事，阎珂也愿意去帮他……

但若是换做单亦雪的角度，阿飘不难猜测到，单亦雪的沈默，其实是对阎珂的一种保护……毕竟，单亦雪不只一次感慨两位长老的过往有多不容易，想来今天这事一定复杂的，让单亦雪不忍心牵扯上阎珂……

自己不就亲身经历过这种为难，当初面对那众多需要引魂救治的酉人，自己不也是下意识的选择，击晕金凤，自己一个人独自去承担……当时如此选择，并非是不信任金凤，而是真的不忍看金凤冒险受伤……

想来单亦雪应该也是如此的想法吧，“珂长老，您不要太伤感也不要灰心……以您对单大人的了解，应该能想到，他是遇上了多麽为难的事，才会如此……咱们这些给人做朋友的，在这种时候，只能默默的等著……不管怎样，最後总还是会有个结果的，您说是吧……”

不等阎珂反应，小零就赶忙接过话头，加强补充，“对，对，阿飘说的一点没错……咱要信任单大人，别对他灰心，等著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给您一个交代……况且现在，咱们也不是消沈的时候，还有好些个事等著咱们去做呢……珂长老，您可一定要振作，要坚强……”

微微点头，阎珂这会心情真的缓和了很多，适才那种伤心已经过去，冷静下来，渐渐的也想通了一些，“是啊，你们说的对……还有好些个事呢……顾大人，亦雪可能掉落到了人间，还要麻烦你加派人手帮著寻找……”

“恩，恩，这个包在我身上，咱们引魂衙，有好多好多本事的兄弟呢……想来很快就能找到单大人……”小零虽是满口答应，可心里藏了几句，毕竟单亦雪不是正常投胎，引魂名册也好，石书生死簿也好，根本不会有他的记录……若要寻找，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挨家挨户的找……

可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麽样，人家是鬼王的媳妇，就算咱不主动应下差事，等著鬼王下令，总还是被动……既然在人家手下当差，总还是要有点眼力见吧……

“对了，那您这头呢，需不需要人手，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看衙门里空空的，鬼仆都跑光光了……”权限上小零是没多大的权利，不过人手上，小零是占尽了优势……毕竟，鬼域这所有的衙门里，就数引魂衙的人手最多……

“那到不用，衙门那些鬼仆，都让我派下去了……亦雪来那会，衙门里有很多人等著投胎，我怕伤及无辜，让鬼仆们，护送他们回鬼城了……想来这会，他们就快回来了……”阎珂话音未落，就听後殿之外，有了些响动……

不过倒不是鬼仆们回来了，而是去往鬼王殿的阎宇回来了……阿飘原想出去看看，可转身刚迈一步，便见一抹红影，晃了过来……鬼域一直就只有两位长老，常穿龙纹的红袍，阎宇虽然现在管著判魂衙，不过习惯下来，仍旧整日红袍加身……就像单亦雪，一直总爱穿白色的袍子一样……

甩袍袖站定，阎宇脸上有点惊讶……跟鬼王刚一叙谈完毕，阎宇就匆忙忙往回赶，心里就是担心，阎珂这会可能还在伤心的颤抖……完全没想到，阿飘和小零，会在这……

看向阿飘，阎宇略带感激的一点头，随即走到阎珂面前，轻轻的将爱人收进怀抱，“没事了……小雪的事，我都问清楚了……”

小零识相的下床，站到阿飘身边，二人对视一眼，打算找个时机说告辞……可一听阎宇说，事情都问清楚了……二人又有点好奇，想跟著一起解解疑惑……

搂上阎宇的腰身，阎珂缓缓的抬头，脸上虽带著诧异，可眼中全是期待……心中依旧还在担心，起因在自己身上，是自己招惹了鬼王，才会迫使温柔的单亦雪行此无情的举动……

当然，起因绝非跟阎珂有关，而是那突如其来的升仙之事……详细的讲述了，在鬼王殿里跟阎素的谈论，以及自己的猜想，阎宇说著，口气里越来越多愧疚，“小雪出此意外，更多的还是我的责任，当时我若能多信任小雪……或许也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虽然阎素使了分身下去人间寻找，可众多世界，茫茫人海……”长叹一口，阎宇有些说不下去了……

脸面埋进爱人的胸怀，阎珂心中更是感慨……同时也升起了跟爱人一样的愧疚，自己又何尝不是，只顾著自己伤感，而少了对单亦雪的信任……若是当时，能稍微理智一些，跳出自己的情感，观看这突发的事，或许早就猜到了这让人心疼的真相……

小零跟阿飘听的震惊，千想万想，总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这般，虽然嘴上安慰阎珂说单亦雪有苦衷云云……可二人其实，都只是不敢不愿去想这事，会牵扯上鬼王，只是往好处想的去劝说安慰……

无奈的摇头，阿飘只觉心中更加难受，命运如此难测多舛，阿飘真不知道，该说什麽能说什麽安慰的话出来……两位长老也好，单亦雪也好，甚至包括鬼王，所有的这些人，不为别的，只为能跟爱人相守，便要一次一次，经历磨难，经历分离……




第四十一章　感情的定义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告别了还在伤感的两位长老，一路慢步走回引魂衙，阿飘整颗心，纷乱的涌动著很多种情绪……只是其中大部分的情绪，阿飘没办法正常的理解……因为感情上的一些，对於只识得字面意思的阿飘来说，过於的复杂了……

小零脸面上，虽是一片轻松，但心里，却是涌著一阵阵的酸楚……除了感怀，这两对恋人，相爱的多难之外，还有几分羡慕和嫉妒……鬼王跟单亦雪也好，阎宇跟阎珂也好，同样是人，他们却得到了让人万般羡慕的挚情爱人……虽伴著灾劫，但他们彼此依靠，彼此依赖……

而自己呢……小零心中苦笑……自己那只是无疾而终的单恋，连个正式的告白都没有……或许心里其实早知道，软弱的自己，根本无法跟金凤匹配……就像於蜚那个大色狼说的，自己只是任性的依赖金凤，根本不可能为金凤做到什麽，根本不可能保护金凤……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虽然自己的最後，是为了救金凤而死，可其实，当时那种情形下，自己的身体，只是下意识的去做了该做的事……就算那人不是金凤，想来自己也会冲过去……不管怎样，或许自己，到最後终於刻进了金凤的心里……只是这些，不再有任何意义，而自己也永远不得而知了……

回到引魂衙，看著阿飘一脸苦闷的径直走向後殿，小零有心想劝阿飘宽心，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愣在大殿好一会，小零长叹一口……招来寿贵，把寻找单亦雪的任务交代下去，小零这才走进後殿……

阿飘愣愣的对著一旁的小喷泉发呆，小零有些担心的凑过去，“飘兄，怎麽了？”

轻轻摇头，阿飘想说自己没事，可脸面上明显的落寞，却无法掩盖……阿飘什麽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今天这种感觉，任何牵扯上感情的事，都会让阿飘陷入如同深渊一般的迷茫之中……

“你在担心单大人？”挽上阿飘的手臂，小零轻轻歪头，靠在了阿飘的臂膀上……阿飘身上的冰凉，小零已然习惯了，有些时候，甚至很喜欢这种凉凉的感觉……温度互相传递，至少能减轻胸中火烧火燎的窒闷感……

再次摇头，阿飘并不担心单亦雪，因为有鬼王，有两位长老，还有引魂衙众位能人兄弟……阿飘相信，只要单亦雪尚有一丝灵魂存在，便会重回鬼域……

“小零，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阿飘突然发问……小零一愣，随即明白了阿飘的想法……一起生活的这些天，小零渐渐发现，阿飘虽看著心智一切正常，但是对於感情，却是十分的懵懂……甚至连一些最基本的情绪，都不是很懂……

阿飘聪明，能看出你是否开心，是否在难过伤心，但是确切一些的，比如，怎麽样算是开心，怎麽样算是难过，阿飘并没有过多的实际体验……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旁观的一种分析总结，这和他游荡人间数百年有关系，他只是能看懂，放到自己身上，却并不能真的懂得……

但你若说阿飘不懂感情，他却会为了朋友付出一切，可你若说他懂感情，他那淡然的面貌和心境里，却一直在纠结的分不清楚……阿飘坦诚的跟小零说了和宁文的事，正如小零猜想一样，宁文的那种目光，确实带著情愫……可阿飘这方面，却还是一片混沌，他有时会觉得对宁文是亲情，或是友情，有时又会觉得，也爱上了宁文……

原因无他，阿飘在情感上，还是初体验，所有的这一切，超越了阿飘的体验经历，他根本无法区分自己的感情，“喜欢一个人啊，怎麽形容呢……是一种既甜蜜，又很苦涩的感觉……看著他开心，你会比他更开心，看著他难过，你会比他更难过……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过的非常快，哪怕只是一起静静的发呆，你的心里，都会暖洋洋，很幸福的感觉……不过喜欢跟爱不同，喜欢可以只是单纯的看著，守护著，但爱，常会伴随著一种想要占有的感觉……”

“占有的感觉？那是什麽感觉？”

“占有啊，就是你只想他看著自己，只想他想著自己……你没办法忍受，他去看别人，去关心别人，爱是很自私的……而且啊，还伴随著情欲，你会想亲近他，想触摸他，想和他结合，想把他变成是只属於自己的……”

眉头微皱，阿飘脸上更加的苦闷，“我不懂，有很多我都不懂……我原以为，我能很好的理解，和分清楚……可原来，我真的不懂……”

抬起头，小零伸手把阿飘转向自己，面对面直视著阿飘的眼睛，“飘兄，不懂没关系，对於一个人来说，以你现在知道的这些就足够了……随著时间的流逝，每一样的情绪，感觉，感情，你都会体验到……就像是现在，你已经体会到了，什麽是迷茫，什麽是苦闷，不是吗？”

微微点头，阿飘习惯性的把小零搂进怀里，“是的，你说的没错，时间会让我体会到一切……可是，宁文不会一直等著我，很快的，他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不是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多久，我都会陪著你，直到看到你找到幸福，我才会离开……”

“离开？为什麽你会离开……”分开些距离，阿飘诧异的看向小零，双手紧紧的握上了小零的肩头……阿飘不懂，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为什麽自己幸福了，小零就会离开自己……

小零呵呵一笑，“傻瓜，你找到了爱人，你们得到了幸福，自然就不需要我陪著了……况且，我也要寻找我的幸福嘛……”

使劲摇头，阿飘像是想要否定什麽，“不对，这样不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原来小零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当得知会再和他相遇，有多麽的喜悦有多麽的开心……依靠著这份期待，自己才能熬过鬼域这般枯燥的日子……

疑惑的看向阿飘，小零不知道阿飘也可以有这样生动，激动的神情，“我们肯定会永远在一起，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没办法找寻爱人了……就像是宁文，我想他就不会乐意你总跟我在一起……”

除了摇头，还是摇头，阿飘不愿意看到宁文伤心，但是更不愿意跟小零分开……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是心中的依靠，是心中安全感的来源，可若非要取舍……阿飘又陷入了迷茫，两个人一样的重要，一样的不可或缺……可是隐隐的又有不同，这两个人在自己心里的意味不同……很不同……




第四十二章　陪睡问题……

夜幕降临，鬼王法力生成的蓝天白云褪去，藏蓝色的夜空，淡淡的有些月色……

阿飘辗转反侧，可怎麽也睡不著，身旁的小零倒是心宽，没聊几句，就跑去跟周公下棋了……

小零胆子不大，加上总爱寂寞，所以每天晚上，必须由阿飘陪著，才会乖乖的睡觉……起初阿飘不太在意这个，毕竟在人间的时候，自己附身到半耳身上，经常跟小零一起洗澡，睡觉……

除了小零去上班不能带著阿飘，其他时间，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当然，有些时候，自己惹到了小零发脾气，也会被小零从床上赶下去……那时候，阿飘最喜欢窝在小零怀里打盹，尤其是周末的午後，太阳暖暖的，小零身上又总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可是现在，阿飘觉得有点怪，心里反复的还在琢磨著，各种情绪和感情的实际感觉，以及宁文和小零对於自己的意味，有何不同……可怀里小零热乎乎柔软的身子，每蠕动一下，思绪就会分撒，心里还会荡漾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侧身跟小零分开些距离，借著月光，阿飘的视线，不自觉又落到了小零的脸上……恬静的睡颜，挂著淡淡的笑容，白嫩嫩的小脸，看上去软绵绵的……还有那粉嫩的嘴唇，阿飘隐约还记得那薄唇的温度和味道……

在鬼王殿的时候，自己用嘴，渡了三生河水给小零，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小零在自己心里的意味发生了改变……只是阿飘不懂，这是一种什麽感觉……不自觉凑近小零，阿飘小心的在小零脸蛋旁闻了闻……

没了在人间的那种好闻的味道，不过有种淡淡的清凉的味道，就仿佛是水的味道……这也难怪了，小零现在每天都靠著三生河水充饥，想来身体循环，自然而然的就沾上了那河水的味道……

不自觉讪笑，阿飘给小零裹了裹被子，重新将小零塞回怀里……这是小零的习惯，若是小零醒了，发现自己不在，会特别害怕……虽说现在的小零，不爱哭了，可真给他闹起来，也够阿飘受的……

阿飘心里其实知道，小零有多麽的依赖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这陌生的鬼域里，能够得以安全感，得以寄托的，其实真的只是跟小零两个……说是相依为命，其实一点都不为过……虽说单大人，宁文，包括两位长老，和衙门里的兄弟，都对自己跟小零照顾有加，可感觉不同，这一点阿飘能分清楚……


辰时的锣点，在衙门里听的不多清楚，因为小零是那种喜欢睡到自然醒的类型，报时的鬼仆给小零教训过，不敢靠近了打点……现在不在人间了，小零自然不会再痛苦的早起……阿飘倒是生物锺十分灵敏，一到早上就会醒……不过碍著小零在身边，阿飘也只能等著小零醒了，才敢动弹……

跟往常一样，阿飘醒了以後，保持著搂著小零的姿势不动，视线随便盯在一个地方，便习惯性的发起了呆……後殿之外，零星的开始有了响动，鬼仆们已经开始收拾打扫，陆续的可以听到一串一串的脚步声……一些勤快的兄弟，想来已经出发去人间办差了，距离小零正式继任，还有几天时间……小零在灵力的使用上，还是一样毫无进展……

说不担心是假，可你若说担心吧，阿飘到也不觉的什麽……许是跟小零一起被影响的，阿飘现在也没以前那麽一板一眼了，而且有些时候，也很乐於，跟小零一起疯玩……就好比打麻将啊，扑克牌啊，下棋啊，阿飘以前没玩过，现在学会了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好像很有才能……

每次都赢的小零翻脸耍赖，还有一次小零输急眼了，竟然一下子扑到自己怀里，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耳朵……在人间的时候，老给金凤牵连的，一群人总在什麽事里，也没多少时间玩乐，阿飘一点都不知道，小零的赌品这麽差……不过，阿飘不讨厌，反而很喜欢这样的小零，除了可爱之外，心里还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阿飘想著想著，怀里有了点响动，小零蠕动著身子，眉头皱皱的，这会哼哼唧唧的，似乎是睡醒了……只是这时候，你可不能去叫他，不然惹到他的起床气，又得跟你哼唧半天……

又过了好一会，小零翻身的动作频繁了起来，似乎还是不想起来，可又睡不著……眯缝著眼睛，撅著嘴左右的看了看，对上阿飘注视的眼神，小零蹭了两下，更紧的贴进阿飘的怀里，两只小白手，抓著阿飘的衣襟，扯啊扯啊的……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叨念著什麽……

“醒了，就起吧，今天还好些的事呢……”轻笑著抚上小零的背，阿飘轻拍了两下……

不乐意的嗯嗯嗯了好几声，小零的小脑袋瓜，一个劲不满的在阿飘怀里，来回的磨蹭……小零最讨厌早起，不过以前养成了作息习惯，一到早上睡意就轻了，有点声音就会受影响……

“乖，起吧……昨儿夜里，你不说早上要努力召唤石书生死簿，试著找单大人吗？”就著姿势慢慢起身，阿飘把小零也带了起来，不过小零这会懒样样的，身上软绵绵，就是不肯动弹……无奈的把小零扶起来，阿飘一脸宠溺的揉著小零的头，哄著说著，费了半天的劲，才让小零全完睁开眼睛……

盯著阿飘，小零撅著嘴，哼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反正肯定会失败，我不想试了……”

“小零……临睡前不说好了，再试试嘛，你不试了，那以後怎麽办？”继任之後，无法召唤石书，引魂衙的办公，很是问题啊……虽说也可以让其他人，帮著召唤，可毕竟小零才是衙官，一次两次可以，时间久了，难免会引人非议……

“不要，我不要……”扑进阿飘怀里，小零摇晃著脑袋，又开始耍赖了……

只是这是大事，又是小零自己承诺的，阿飘是肯定不会妥协……轻轻捧起小零的小脸蛋，阿飘脸上十分的认真，“小零，说话要算数哦，不然我就搬回大院，再不理你了……”

“呜呜呜，你欺负我，你威胁我……”扁著嘴，小零那个委屈啊，“以前於蜚欺负我，现在连你也学会了……还搬回去，你搬回跟谁睡，没有热乎乎的我陪你睡，你早晚会冻死……”

忍住心中好笑，阿飘又板了板脸，“反正你说话不算数，我就也反悔……我自己睡更好，不用被你挤来挤去，你不知道你睡相有多差嘛……”其实阿飘说谎了，小零睡相特别好特乖，除了老爱往你怀里挤之外没别的毛病的……不过斗嘴的乐趣就在於，要连哄带骗的糊弄……阿飘其实有些时候，也觉得自己生出了爱欺负小零的怪毛病……谁叫小零的反应，总是那麽可爱有趣的……

“你骗人，你说谎，我睡相可好了，特别好……你一定是要回去找那个宁文，你想都别想，就算你偷跑回去，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绝不让你陪那个家夥睡……”鼓著小脸，小零也伸手捧住阿飘的脸，不示弱的回过去，“不然我就抓宁文回来，让他陪我睡，省的你给他拐去了，不要我……”

“你……”阿飘气结，这家夥的脑袋想的都是什麽啊，什麽叫自己回去是要陪宁文睡……小零没进鬼域之前，自己也没陪谁睡啊……话说，陪睡怎麽成了必须的事了……还要抓宁文回来，“是哪个家夥昨天还说，要让我找到幸福来著，这会又反悔了？”怎麽一天一个样啊，昨儿还深明大义的说的好好的呢……

“哼，我看你是飘久了，把脑子也给飘没了……昨天那是就事论事的讨论，是假设，说说而已……今儿你是真要离开我，不要我，那不一样……反正你死心吧，有我在，你永远甭想陪那家夥睡……”




第四十三章　邪念？

谁来管管这个不讲理的小东西啊，怎麽反说正说都是他的道理，给小零弄的有些抓狂的阿飘，揉捏著小零的小脸泄愤……只是虽说是泄愤，可阿飘的动作一点没用力，轻抚一般的揉捏而已……

小零不示弱的也揉回去，扯著阿飘的脸颊，摆弄著做起了鬼脸，一边折腾著一边得意的坏笑起来，“哼，看我不把你的脸蛋捏烂掉，让你长的漂亮，让你勾搭别人……”

阿飘眼中带笑，看著小零光亮的眸子，那笑的跟花开一般……猛然间，心里又是一个颤动……那种诡异的感觉，又从腔子里升起，像是窒闷又像是干涸，喉上一痒，阿飘忍不住吞咽了好几下……手上停了动作，阿飘眼中有些认真，“小零，说真的，我们总睡在一起确实有点不好……别人议论不说，我最近心里总觉得很怪……”

小零一愣，手也停了，歪著小脑袋，靠在阿飘掌心，“怪？你心里怪什麽？我们不是一直睡在一起……”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怪异……”以前许是没有意识到，可最近，一跟小零亲密，尤其是碰到小零的肌肤……阿飘心里就会有种奇怪的荡漾，阿飘从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以前在半耳身上的时候，阿飘就没这样的感觉……莫非是这实体的身子搞的鬼？可以前宁文跟自己也近过，还亲吻过自己……为什麽跟宁文就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跟情同手足的小零会这样？

“怪异？”鼓起小脸，小零眨著眼，不停的琢磨著，随即惊道：“你，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麽邪念吧……你，你说，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时候，偷亲我，偷摸我……”

“我，我没……那不是偷偷……”双手收回，阿飘刻意的向床边蹭了蹭，视线也有些不自然的移到了一边……鬼王殿那时候，是为了救命，不算是……话说，那感觉真是邪念？难道就是常人说的欲望？只刚一想，阿飘就在心里摇头……小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最亲的兄弟，自己怎麽会……

“你，你，你不敢看我，你在逃避问题……你果然做过……呜呜呜呜，大色狼，你果然是大色狼……”一转身，扑回自己的枕头，小零整个脸都埋进了枕头，只剩下一串串呜咽的声音……

阿飘以为小零哭了，紧张的凑过来，想伸手，又自觉有些尴尬，“小零，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是不得已……在鬼王殿的时候，你昏过去，我只能那样喂你喝水……”

猛的抬头，小零撅嘴问，“那样是哪样？你都对我做过什麽？”

“我，我，就嘴，嘴……”阿飘抓著头，支吾的不知道该怎麽说……不说还好，只要一想起来，唇上就又会想起小零嘴唇的那种触感……越想，心中的荡漾越激烈……

“你，你，你果然亲我了……亏我这麽信任你，你……那是人家的初吻……”呃，指责的话刚一出口，小零眼神一个移动，突然想起来，好像有点不对……自己以前亲过，例如半耳，例如金凤……不过亲脸蛋算吻吗？莫名的小零脑子有点乱，没想到自己的过去这麽复杂……

不等阿飘继续解释，小零不自然的咧嘴一笑，“嘛，亲都亲过了，就算了，想想我以前也亲过你，我们算是扯平了……你附身在半耳身上的时候，你还舔过我呢……不过，金凤那次是误会，我是中了邪，才会偷袭金凤……”

“金凤？偷袭金凤？我以前怎麽没听你说过，那是怎麽回事？”顾不上去想，小零以前亲半耳，算不算亲自己……阿飘不自觉口气有点酸的，追问起了金凤这茬事……不过当时小零确实是中了邪，才会失常，只是那邪气，也不过是引发和放大了人的某些想法和欲望……

“那个，反正我是被邪气影响，才会亲金凤，确切的说是亲了一下脸颊……然後就给金凤贴符咒定住了……那个，你别转移话题……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什麽时候开始对我有邪念的……”

“就，就鬼王殿那次……再就没有了，这些日子，晚上我都很老实，没偷摸你……就只是搂著，真的只是搂著……”虽然还不确定，自己那种念头是否就是邪念，自己是否就是真的对小零生出了欲望……阿飘还是选择，坦白从宽……

“真的？”歪著头看向阿飘，小零有点怀疑……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奇怪，奇怪阿飘怎麽就对自己那样了……不过转念一想，只是亲亲之类的，好像也没啥……阿飘不多懂人的感情，以前还做过猫咪，肯定是遗留下来的毛病……猫咪就爱往人怀里钻，舔人脸蛋，咬人手指之类的……

“真的……我，我再也不敢了……小零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那好吧，既然你是为了给我喂水，那我就当你是不得已……不过其实亲亲是没关系的，我们这麽好，亲密是很正常的，以前我们也总亲亲啊……不过我不喜欢偷偷摸摸，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亲我……”

“诶……这，以前我在半耳身上，是猫……可现在……”有了实体以後，自己成了真正的人，真正的男人……虽然做人的感觉不多熟练，可这麽长时间了，阿飘也渐渐习惯了……想想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若真是邪念是欲望，那自己是该跟小零保持距离的……不然要是自己失控了，发狂了之类的，不是会欺负小零？

不对，不对，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这一点阿飘自觉做的还比较好……可以控制不喜形於色，也可以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心境也是可以很平和自然的……再说了，自己又不真是什麽大色狼，怎麽会突然做那麽坏的事……

可是，可是一旦自己身上，还有什麽是自己无法了解和掌控的，那又该怎麽办呢？“我看，我还是搬回去吧……省的你害怕，尴尬……”有些失落的蹭向床边，阿飘其实也不想跟小零分开，这麽多天同床共枕，阿飘其实已经习惯了，怀里暖呼呼的那个温度……

“不行，不准搬走……”猛的坐起身，一把拉住阿飘，小零可从没打算放阿飘走，那不是给敌人机会嘛……大院里，有个虎视眈眈的宁文，或许还有其他潜在的色狼觊觎著自己的阿飘……不就是亲亲嘛，又没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我……”阿飘心里还是不免会担心，莫名的，对於自己这个实体的身子，阿飘有了一种陌生感……以前那些肢体不协调，那些笨手笨脚，跟这奇怪的念头相比，真的都是小巫见大巫……

“没，没事，有邪念也没事……你随时可以亲我，摸我，不过不许你走……我现在什麽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你……我也真心想你幸福，想你找到爱人，可我也是真的不舍得你，我不要跟你分开……你要是也给人勾搭走了，那我，那我……”




第四十四章　突然，陌生

小零急的眼圈都红了，一吸一吸的，抑制著自己的眼泪……自从留书给金凤，小零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亡。心中反复发誓，必须跟过去告别，重新开始……丢掉以前任性爱哭的毛病，做个比於蜚还强的男人……可此时，小零只要一想到，阿飘走了，然後又只剩下自己，就觉得心里揪疼……

“我，我……”阿飘整个人都懵了，可又强忍著不敢回头，生怕看到小零此时难过的表情而心软……这个时候，分开对大家都好，等冷静下来……或许，或许自己就搞清楚那种感觉是什麽……像小零昨天说的，时间会让自己学会一切，只要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