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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时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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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荷不知道对方从他刚才的表情里看出什麽,所以他笑一笑表示没有了,西里尔的表情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显得很苦恼。
  「比荷,你都不对我撒娇。」西里尔起身,把比荷也拉起来,伸懒腰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睡觉了。「人类是会对宠物撒娇的,我看过。」
  「你不是宠物,」比荷捡起书放在摇杆旁边,藉著关灯跟西里尔拉开些距离。「你是朋友。」
  「人类也会跟朋友撒娇。」
  「我不会。」
  「那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对我撒娇?」
  已经走回房门口的比荷愣了愣,苦笑地发现这居然是他可以回答的问题。
  「我不会,我已经忘记该怎麽做了。」
  「撒娇不是一种……」西里尔傻眼,虽然他知道比荷说的是实话,但还是忍不住想看得仔细点——这种本能一样的技能居然有人不会?「……一种顺从渴望的舒爽行为,可能藉由幼稚天真的表现来满足被包容、爱与体贴的需要,简单的例子——看到人就开心的扑上去。」
  那个例子是狗吧?
  「真不像你的说话方式。」
  「请说我有念书。」西里尔得意洋洋,运用猫的动态视力,看书只要『啪答啪答』地快速翻过就能以最快速度看完一本书,就算为了记忆把速度放慢到最快速的一半,那也是人类的三倍速。「所以会撒娇了吗?」
  「不会。」比荷开门走进房间、转进浴室,等他出来的时候,西里尔就像平常一样换好睡衣,只是今天卷著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在学习如何当一只虫?」
  「我正在尝试从一只虫的角度理解你不会撒娇的理由。」
  「虫也不会懂的。」比荷笑了起来。「去刷牙。」
  「不要,」虽然比荷帮他买了很好吃的牙膏,但还是很讨厌。「我已经是全世界最常刷牙的猫了。」
  西里尔拒绝,比荷只是盯著他很久很久,让他不甘不愿地走进浴室、完成那些比荷期望的,然後爬回床上继续盯著身旁的人……
  最後一项不是比荷的期望,所以被这热切又温柔的眼神凝视许久之後,他也不得不说点什麽。
  「你打算张著眼睛睡觉?」
  「我不是鱼。」
  「……那你现在是?」
  西里尔妩媚地笑著,挑高的嘴角把雪夜勾成仲夏暮色,闭口不言的话语抿在唇间含苞待放,听不见一丝声响。
  「西里尔,你现在是怎麽回事?」被这麽看著就算翻身不理也难以安眠,比荷只好再问一次,那双眼经刹时多出一丝得意。
  「我在思考。」
  「你思考的时候非得这样看著我?」
  「人类思考料理的时候也会盯著食材啊。」
  「你就不能说是在思考我的事吗?」
  「可是你不会因为实话开心,」西里尔把那些可以变成线索的细微变化记在脑海中,为那些可以获得的改变暗自高兴。「也不会因为实话而困扰。」
  「……我很困扰。」
  「那也是我说中了的时候,」西里尔微笑。
  「每个人……人类大多都是这样。」比荷有点不懂西里尔今晚怎麽了。事实上,最近的西里尔像最开始那般难以预期和理解,那一晚之後,除了亲吻之外几乎跟之前一样。「如果你想好了,可以别再看著我吗?」
  「想不完。」
  「……你到底在想什麽?」
  「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我就告诉你。」
  比荷一怔,突然觉得像上次那样被做到下不了床也比现在这样好。
  「为什麽?」
  「因为一瞬间有点胆怯。」看比荷还是不懂,西里尔的微笑又扩散了些。「害怕看见你听到答案的表情,但又我没办法移开视线。」
  「……真不像你。」
  「你确定你真的认识我?」西里尔对著比荷眨眼睛。
  「有时候我觉得我谁也不认识。」比荷笑著说道,面上犹豫片刻,伸手捂住西里尔。「说吧。」
  「只是突然有点感悟。」西里尔笑道。「你真的要听啊?」
  睫毛刷在掌心留下一丝搔痒,想看见表清抑或听完内容的挣扎在心中徘徊片刻……手掌终究轻轻地贴著。
  须臾的安静让西里尔笑容更盛。

  疯狂的时间(25)

  须臾的安静让西里尔笑容更盛。
  「只是好像有点了解,为什麽人类不管爱或讨厌都需要那麽多理由。」
  「嗯。」
  「爱或讨厌本来都不需要理由,」西里尔把手覆上比荷的手。「但是……会害怕,害怕自己爱得一无所有,或者讨厌得错失良机,所以就想找点理由,像马的缰绳、车子的煞车,想为自己跟对方都留点什麽。」
  「……很不错的感想。」
  「真是狡狯的回答。」西里尔轻笑,拉下比荷的手握在掌心。「比荷,我爱你。」
  笑盈盈的双眼不含一丝戏谑轻浮,就只是平淡的呈述事实,让比荷在极近的距离里无所遁形,於是更开心得意的笑了。
  「在这麽近的距离告诉你,跑不掉了吧?」
  「咳咳……我每次都……」
  「这里呢?」西里尔的手贴上比荷的胸口,带来一分温存暧昧,没有继续逼问。「比荷,我爱你,没有理由。就是喜欢你、然後爱上你,从待在你身边觉得舒服,变成因为太贪心而留在你身边,我对於自己变成这样独一无二的平凡感到幸福。」
  「……你觉得幸福?」即使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也幸福吗?
  「当我只有世界的时候,我的时间多得无趣,当我只想要你的时候,时间开始让我觉得幸福了……就像我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幸福。」
  「很久以前?」
  「当我还是只不会说话,只要吃饱晒太阳就觉得很幸福的那时候。」
  越单纯的时候越容易幸福,越像人类越容易观察自己的不幸,西里尔几乎像个人类……
  「你把幸福当成猎物?」
  「谁会想狩猎不幸呢?」西里尔凑上前在比荷嘴角亲一下,然後美滋滋地把人搂在怀里。「当然是像追著逗猫棒一样的追著幸福跑啊。」
  「即使你知道这只是非常简单的愚蠢游戏?」
  「玩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啊,累了就休息、各做各的事,期待下次再来疯一下。」
  「大猫通常不爱玩。」
  「那也只是因为早就到手了。」西里尔说著,又亲亲比荷。「那是富裕者的从容。」
  那贫穷者呢?比荷没问,挣脱西里尔的怀抱回到自己的位置,背过身抛下一句晚安闭上眼睛许久之後,西里尔轻轻拉扯他的衣襬,耳语般的呢喃贴上颈後。
  「带我去看老鹰好不好?」
  低沈的气氛瞬间消失,比荷哭笑不得的再次体验西里尔破坏情境的功力,虽然他不回应西里尔的告白,但把这种请求跟告白并列实在令人又气又好笑。
  「好啊。」
  比荷没有问西里尔为什麽不自己去、为什麽知道他会去探望阿莫西的雀鹰和林边的苍鹰,比荷只是答应,然後闭上眼。
  没有天真到以为不说我爱你就可以安全的答应任何事、安全的提供温柔体贴,但如果时间真的不多,即使拒绝也可以试著让彼此过得更好。
  ■ □ ■ □ ■ □ ■ □ ■
  虽然答应要带西里尔去看老鹰,但冬天实在是个白天趋近无聊;夜晚趋近忙碌的季节。除了一些老病人、或者那些没做好防寒准备的饲养新手,比荷白天鲜少出诊,却把握时间窝在办公室里补眠,这点莉可跟斯林都颇能理解。
  至少最近把诊所休息室当宿舍住的斯林是边理解边打瞌睡,因为比荷很尽责的开始带著斯林去接生难产的羊,以致於没睡好的人变成两个,让莉可大呼麻烦的同时庆幸比荷有更多的时间远离那只猫。
  而西里尔也很忙,当比荷发现西里尔减少游戏时间不见人影,而晚餐又变得丰富的时候,即使不想在意对方计画什麽诡计,眼神仍是露出破绽,让发现的西里尔笑著在厨房吻了他很久,跟他说不用担心外遇问题。
  谁担心这个……
  看著那张得意的笑脸就知道不可能得到答案,随之而来的是久违到近乎遗忘的冲动,比荷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麽心情,当他把西里尔压在墙上仰头吻上去,看见西里尔惊讶得任他肆意侵略的时候,出乎意外的居然非常开心。
  『耶~~我被比荷强吻了耶~~』
  当然被他吻的西里尔就更开心了,拿出来路不明花瓣纸片到处乱洒、抱著他转圈转得头昏脑胀都是小意思,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三层蛋糕才是大问题,甚至当他觉得这是个问题的时候,西里尔已经拉著斯林上楼分享蛋糕和被强吻的喜悦,将问题迅速化为窘境。
  ……很好,没问题了。
  比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他只是吃著尝不出味道的蛋糕,对斯林的尴尬报以同情;在斯林惊讶的表情中,泰然自若地朝跑得挥汗如雨的铁壶递茶杯。
  『——学长!那是——』抖抖抖。
  『白铁壶。』
  然後当白铁壶对著斯林鞠躬的时候,比荷认真觉得斯林应该在惊吓(吓得快昏倒)跟喜悦(异常开心)中间选一个,这样他也好决定是该进行急救还是安抚。
  因为斯林没有选,所以比荷只是低头喝茶,听西里尔笑得(跟疯子一样)正常,然後走回房间关紧门尽可能毫无悔恨地睡著。
  如果能维持那个暧昧久一点,或许酝酿出的就不会是悔恨而是其他的事物。当比荷在床上冷笑西里尔总是创造之後又破坏机会时不由愣了愣,冷笑旋即化为苦笑。
  以为死心的时候,才发现彻底绝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荷?」
  悄无声息覆盖在身上的重量让比荷吓一跳,但很快的放松下来,让西里尔连人带被的抱了一会,才看见那张脸疑惑又担心地出现在面前。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想睡觉。」
  「那就闭上眼睛啊。」
  西里尔一听见回答就笑得一副小人得志,以前看见这种表情是懒得计较,现在看见则是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比荷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但重量一直没有消失、气息也近在咫尺,比荷只好再睁开眼凝视那张笑容。
  「比荷,你现在这样啊……」
  西里尔嘻嘻呵呵的轻笑,亲一个之後放开比荷滚到床下坐著,头枕在床边刚好很碍眼的面对面。
  好像有点不痛快,但又觉得没什麽好生气的,不太乐意让对方称心如意,可是配合也只是件小事。
  比荷犹豫多久西里尔就笑眯眯的等多久,似乎这样等著便能开发出新娱乐,等得比荷忍不住把头缩进被子里叹息。
  「……怎麽样?」
  「可爱得让我浑身发抖扭来扭去啊!」
  听起来就是个变态,却忍不住噗嗤一笑,重新探头望著西里尔。
  「不管你有什麽事,说吧。」
  「万圣节那天跟第二天都休息……放假两天好不好?」
  「公休?」比荷眯起眼睛……西里尔先前帮斯林请了假,现在又来说服他?「你想做什麽需要我请两天假?」
  「你都没带我去看老鹰。」哀怨控诉。
  比荷苦笑——看老鹰的确得特地挑时间,阿莫西那里完全不可能顺路经过,而且去之前还得先问问情况。
  「我下礼拜的公休日从疗养院回来後带你去,这样不用请假了吧?」
  「……万圣节晚上跟第二天。」西里尔用一副捧著小心肝的可怜模样说道:「兽医也是人,你不放假我心疼得想打滚。」
  「只是这样?」
  「其他是秘密。」甜笑。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只好发挥邪恶的力量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斩钉截铁。「我绝对会阻止病人出现。」
  「我知道了,三天就三天。」放弃就乾脆放到底,比荷无奈地想自己最拿手的除了医术,大概就是放弃了。「所以这几天……」
  「我会很乖。」西里尔眨眼睛。「很乖的打电动、很乖的进行秘密计画、很乖的骚扰你,也会很乖的不去欺负病人斯林还有莉可,相信我,一切OK。」
  这不是跟平常一样?

  疯狂的时间(26)

  「我会很乖。」西里尔眨眼睛。「很乖的打电动、很乖的进行秘密计画、很乖的骚扰你,也会很乖的不去欺负病人斯林还有莉可,相信我,一切OK。」
  这不是跟平常一样?
  叹息地摸摸西里尔的头,瞬间不知道自己养的是猫还是狗,虽然秉持猫的本性偷偷摸摸做了也很让人困扰,但这样也没有比较好啊。
  「你不睡觉吗?」看西里尔似乎真的想在床边坐到天荒地老,现在虽然不早了,却也还不算晚,通常这时候西里尔不是打电动就是挤在他身边跟著睡。
  「嗯……」虽然斯林已经下楼了,但厨房没收完、蛋糕也没吃完,今天弄坏的电视藏在沙发底下还没处理……算了。「觉得空虚寂寞有点冷吗?好的好的,我来暖床,要额外服务的话、唔呃!」
  ——踹下床。
  「……要我说多少次,睡觉前要刷牙,不晨浴的话睡前要洗澡,没弄乾净别上我的床。」
  「觉得我香喷喷得比较美味就直说嘛~我一定全力配合,保持绝佳风味地爬上你的床~」
  什——
  好久没碰到比较偏神经病那一面的西里尔,连带也许久未曾被如此下流的调戏,比荷第一瞬间的反应就是抓著被子远离神经病,退到一半觉得这样太没骨气,於是又稍稍移回原位,看得西里尔开满小花—在背上插满花—然後小跳步地哼著歪歪扭扭的歌进浴室。
  ——再一脸害羞欲迎还拒但双眼极度期待的往身边挤。
  「我很乖,就是蹭两下,每只猫都会蹭两下。」
  「……是啊,每只都不会想想自己有多重。」这点跟扑上来的狗没两样。
  西里尔又是笑嘻嘻嘿嘿的笑声在背後闷响,低低的从梦里盪入城市,雪停了、天亮了,偶尔放晴的天空显现一抹悠閒……真的很悠閒。
  该不会所有不冬眠的动物都收到威胁了吧……
  比荷在办公室的窗边仰望好久不见的蓝色天空,本来想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事做,但一开门就看见斯林坐在柜台里侧的地上打电动,显然已经无聊到连莉可都不想坚持工作守则。
  「你们……」没想到莉可手上拿的居然是棒针跟毛线,比荷仅剩的良心烟消云散,抓抓头。「我打算去喝咖啡,你们要挂上休息的牌子然後……」
  「我要康宝蓝。」斯林手上的电动剧烈摇晃。
  「拿铁不加糖。」莉可看著比荷,犹豫片刻之後叹口气。「去年说好的围巾快做好了,我拿围巾抵咖啡。」
  「……我还以为你在离职前都不会……」跟我进行工作需要外的对话。
  「别想要我跟那家伙对话。」莉可哼一声,挥手赶人。「快去快去。」
  终於空出手的斯林也配合地举手晃两下。
  室外气温比没下雪时还更冷些,因为没有风反倒冷得神清气爽,有鉴於要负责采买只好放弃步行,比荷开车前往许久未曾造访的咖啡馆,出乎意外店里只有一两个客人。
  「嘿,比荷,好久不见啊!」戈培尔看到比荷非常高兴。「我还以为你去冬眠了勒!」
  「哈哈哈,怎麽可能,」比荷边脱外套边在吧台座坐下。「冬天很忙的,常常大半夜被电话叫起来出诊。今天怎麽人这麽少?」
  「因为天气好啊。」戈培尔语气遗憾地放下水杯,看比荷还是不懂,苦著脸补充。「大家都想在外面晒太阳,要喝也是外带,店里当然没人。」
  「说得也是。」比荷笑著端起水杯,眼睛不自觉好奇地跟著白猫移动、然後转到布朗尼身上,发现牌子被翻一面。「……你们要提早休息?」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戈培尔笑得开开心心。「雪莉,负责把风喔!密切关注你家老祖宗的动向!」
  「喵~」
  比荷听见白猫喵了一声,慢步走到窗边座位一跃而上,躺在桌面晒太阳。
  「为什麽要她把风?」
  「我认为你应该先注意老祖宗是哪位。」戈培尔对著比荷眨眼睛,嘿嘿贼笑的模样明明比西里尔傻气一百倍,但还是让比荷想起事主并且脸红。
  「……他该不会在你店里惹麻烦了吧?」
  「不不不,他向来只找钢笔爷的麻烦,喝咖啡都有给小费。」
  「所以?」听到西里尔没捣蛋,比荷露出非常安心的微笑。
  「……你这是哪来的笨爸爸?」看著我这麽八卦的表情居然没反应?「让我八卦一下,比荷。放心,绝不散播八卦谣言是本店的优良传统,有口皆碑——来,说吧。」
  「说什麽?」
  「你和……」戈培尔皱眉转头。「布朗尼,钢笔爷说的是什麽名字?」
  「西里尔。」
  「噢!对对对,来,让我们请问一下,」戈培尔拿起汤匙当麦克风。「跟传说之猫交往,有没有什麽特别的感想?」
  「我们没有交往。」虽然戈培尔刚开始演戏的时候心里有些慌乱,但听完问题,比荷反而能冷静。
  「没有交往!?」
  戈培尔大惊、布朗尼也大惊,雪莉当然更加惊吓的拼死确认老祖宗绝对不在附近,至於混迹在餐具柜的银餐具铿锵铿锵潜伏靠近,低声埋怨布朗尼这麽重要的事居然没找他们。
  「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戈培尔忍不住凑近一些。
  「在一起就等於交往吗?」
  「可是他不是跟你住……」
  「那最多也只是室友,当初是我说要养他,但也就是这样。」
  「看上他的姿色?」戈培尔眉毛挑高。
  「之後才知道他能变成人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可是西里尔跟钢笔爷抱怨你都平淡的彷佛什麽都吓不倒。」
  「越满足他,他只会越喜欢恶作剧。」比荷理性的解释,即使他知道原因根本不是这个,他只是不在意。
  「……上过床了也没进展?」戈培尔不死心的抛出重要情报,随即听到布朗尼咳两声。
  看戈培尔的模样,看看店里的状态,比荷只觉得好笑。
  「性跟交往并不是等式,如果你非得知道比较详细的内容,那麽我跟他也只有一次酒後乱性,之後再也没有。」
  『他忍得住!?』钢笔爷跟银餐具同声惊呼,让布朗尼忍不住转头狠瞪,然後不甘愿地把钢笔爷的字条放在比荷面前。
  「……亲吻很多。」
  布朗尼听见柜台里发出一整片『喔~~』的声音。
  发现比荷也不是真的不害羞,戈培尔手脚俐落的迅速泡好三大杯欧雷咖啡,再接再厉。
  「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比荷,我是说……嗯,谁能每天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亲吻自己?」
  「戈培尔,」比荷捧著咖啡喝一口。「喜欢和爱也不一样。」
  「……所以你承认你喜欢他?」戈培尔双眼发光,跟他背後那些小东西一起散发出兴奋期待的电波。
  「不喜欢当初就不会想养他。」
  「你现在对他的感觉,应该比喜欢多一点吧?」
  「也就只是这样。」
  「唔……」咕噜咕噜。「所以你没有跟他交往,也不爱他,但每天接受他的亲吻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戈培尔的问题让比荷又笑了笑,想一想後放下杯子。
  「我要外带一杯康宝蓝跟无糖拿铁。」
  「所以你真的不在乎?」戈培尔边使唤布朗尼泡咖啡边问道,在他看来比荷的笑容也不像没事。
  「我只是……」比荷看著柜台内的两人,难以抑止地感到羡慕。如果不在乎,就不会觉得寂寞了。「觉得只有不说出口的才是秘密。」
  「为什麽那会是秘密?」
  不问是什麽而是问为什麽……
  比荷对於戈培尔的狡狯略显惊讶,转头看看布朗尼,只见他尴尬的对自己点点头,应该是在道歉兼……拜托自己配合。
  「因为不想说。」比荷知道如果不解释,戈培尔一定会继续问为什麽。「说了之後或许会被同情,或许会更孤独,透露些许只会让人更好奇,既然如此,还是不说的好。」
  「说出来或许会心情更好啊!」
  「我不喜欢把别人当成垃圾桶,而且,」比荷笑笑。「就算真的要说,西里尔也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因为你爱他?」
  「不,这或许是……或许是回报。」
  布朗尼递出包好的咖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觉得这种心态不是很好。」
  「我知道。」

  疯狂的时间(27)

  布朗尼递出包好的咖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觉得这种心态不是很好。」
  「我知道。」
  比荷拿走咖啡,步出店外,本来想放松一下,结果精神上却更疲惫,最後还是开车回诊所,把咖啡拿给两人後回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世界就像办公室一样狭小单调。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那些关於疾病的担忧连老朋友都不想透露之後,也开始对交谈关心感到疲倦。因为没办法回应那些真诚的关心,结果谎言像蛛网一样缠绕得令人难以动弹。
  「午安,比荷,」漂亮的粉红玫瑰出现在比荷眼前,甜美香气跟著温暖拥抱将自己包裹。「因为玫瑰太漂亮,结果我就乱买东西,喔,对了,今天的天空跟你的眼睛一样美丽。」
  比荷看著玫瑰,喜欢吗?对於西里尔不只是喜欢,或许也有些厌恶与恨意,如果没有西里尔,或许他能无视无感那些疲倦直到他什麽也不记得为止。
  「我曾经告诉自己,因为我赶不走你,所以只好接受你;不论如何都会烦恼的话,乾脆把你养在身边……但其实,说不定我一开始就希望你留下来。」
  「嗯哼。」
  「可是,我喜欢你也厌恶你。」
  「我说过你逃避的东西会坏掉的,这世上没有一种人生能逃到最後。」
  「……的确……」
  「怎麽会想到说实话?」
  「因为我累了。」
  「讨厌却还要笑得漂漂亮亮是很累,还有呢?你可以多说一点的啊。」
  「——你没感觉吗?」比荷皱眉转身,挣脱西里尔的下一刻又被拉回去,暗叹一声便放弃挣扎。
  「有感觉啊,现在很开心,」西里尔没有凑上吻,而是抬手抚上眼前的脸。「你跟我说实话,对我发脾气,向我撒娇,所以啊,多说些你讨厌什麽也没问题,要不是怕你恼羞成怒我还可以更开心。」
  「我以为你什麽都要追问到底。」
  「我对你哪次是这样了?」西里尔眨眼睛。「抢来的秘密一点意思也没有,获得秘密的乐趣在於『一切都是意外』和『我只告诉你』……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待。」
  「可是我没有时间。」
  比荷不了解自己最近为什麽会那麽冲动——冲动的吻、冲动的把这种软弱宣之於口,明明可以拖过看老鹰的日子,拖过万圣节,甚至拖到春暖花开直到这只猫去寻觅新的春天,但是,他也受够这种近乎凝滞的蹉跎。
  既无法麻木的遗忘无视,也无法痛快的接受拒绝结果,他想要的是黑暗的宁静,而不是吊诡的安宁。
  「人类的时间并不漫长,对人类和世界而言,漫长不是好事。」
  西里尔温柔的回答,在比荷眼里看见充满笑容的绝望,那不是第一次看见,只是今天最长久、明显、清晰。
  「西里尔,你活了这麽久,可知道有什麽药能治好我父亲的病?」
  「不知道。」
  「如果症状轻微呢?」
  西里尔怔愣,露出比荷意料之外的悲伤笑容,停留在颈颊的抚触彷佛正轻轻颤抖。
  「比荷,我能够长久的存活下去,是因为我是全世界的孩子们、或许再加上大人们的心中,对於疯狂的、自由的、奇怪又独特的憧憬,这是代价、是信仰的力量,这些纯粹美丽的恶意让我变得不死而且奇特,我是奇迹,跟这座城市或世界其他的奇迹一样,交换的代价永远无法对等。」
  望著比荷的天蓝色的眼睛,西里尔的唇轻触眼角,然後又分开一些。
  「所以,比荷,没有这种药。」西里尔又退开些,让比荷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你想要一个奇迹,而我不知道让他发生的方法,如果知道,那也就不是奇迹。」
  比荷望著西里尔难过的表情,觉得应该贴上一个吻或者回拥住他,但西里尔拒绝了这些,只是握住比荷的手。
  「你是在补偿我吗?你想要补偿什麽呢?或者说你是想安慰我?可是你知道我为什麽难过吗?」西里尔亲吻比荷的手,不知道是否该为比荷此刻的困惑表情生气。「你是为了这个希望而接受……不,容忍我吗?」
  「是,或许是,或许当初没想到,但现在或许是。」
  「我没有生气的资格呢。」
  西里尔明明一脸难过,却只是握著自己的手贴在脸上……比荷一瞬间分不出来这究竟是撒娇、还是反过来安慰自己。
  「……我也有同样的病。」
  金眸中的哀伤一扫而空,换成一堆问号,看得比荷满腔情绪梗在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种病会遗传,而且,三十到六十岁之间发病,一般来说,四十岁以後的发病的例子很少。」
  「然後?」
  比荷主动将掌心贴上西里尔的脸,把他拉近自己。
  「然後我会开始忘记你、忘记刚才见到的人、忘记十年老友、忘记那些对我绝对不可或缺经历与相遇,我会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破损,在对於遗忘无可挽回的时候挫败焦躁,我的记忆会破损、会倒流退化,即使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得你。」
  「那就再认识你一次啊。」
  「我可能变得粗暴、会见人就骂,也可能随著记忆退化越来越像个孩子,那非常非常……非常麻烦,非常痛苦……你会……你会一点一点亲眼目睹这个人在你眼前消失而你无能为力,但他还活者,偶尔……」
  比荷说著说著,双眼开始模糊,他感觉到眼泪滑落,西里尔拿下他的眼镜把他抱进怀里却无法动弹,被绝望紧锁的痛苦回忆蜂拥而出……他以为他不会再哭了。
  「最痛苦的……不是他打你、骂你、破坏东西或者失踪……而是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你记得他的好,看著现在的他……抱著希望你会痛苦,可是你还是没办法放弃……」
  惹麻烦的时候要去道歉,每个眼神都是责备,要他放弃,要他把这个人像家犬一样的拴牢,然後感慨这个人以前有多好。
  真的很好,是很好的业务、很好的父亲,然後变成喝水分不出什麽能喝、分不出杯子,接著又变得时不时连刀叉都不会用而只能给他汤匙……扣子永远扣不整齐的时候却又能神采奕奕的问他今天要谈什麽生意。
  念书很辛苦,念书照顾一个这样的病人更辛苦,知道自己也会发病的时候想著如果发病得早又不加以控制,或许可以父子两人一起死。
  还能期待什麽呢?爱情可以有多久?或许可以期待一时的情人,却没办法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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