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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舞长天(全本+番外)作者:乐魔猎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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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开始了哦……”
  
  阿苜揪着衣摆胆战心惊地听着寝宫深处传来的细小动静,她记得以往王极少在自己的寝宫里招幸姬妾或者娈童,就算是有,让她想一想,哦,很久之前有个极美貌的女子来过王的寝宫,那女子不知为什么触怒了王,被王扭断了脖子从寝宫扔了出来。那女子的惨相……她赶紧咬住舌头不去想。王,求求您,千万不要突然扔个死人出来……
  
  低低的喘息声……肉体的碰撞声,淫靡的水声……还有那渐渐弥漫整个寝宫低沉而美妙的麝香之气。
  
  里面的那人应该就是王的新宠,她咬着嘴唇想,王近些日子夜夜宿在寝宫,可想而知,那人得到的恩宠有多大,却从来没听见那人说出一句话。难道那人是个哑巴?呀,该死,脑子又开始瞎猜了!我不能走神,不能走神……
  
  不知过了多久,阿苜的手指捏得发麻,听到里面传出一句:“准备浴香。”
  
  她赶紧应道:“是。”接着急忙去寝宫的香料室取了牛头旃檀香,点了后放入浴室的薰球中。再看了看准备在浴室的衣物,果品,香胰等,确定无误后立即退出。
  
  说起来,王的寝宫其实很大,拥有里卧,外卧,一个主殿,两个偏殿,一个书房,一个浴室,还有比如刚才的香料室,衣物室,茶室,御厨房等。
  
  阿苜听到里面去往浴室方向的脚步声,终于稍微松口气。沐浴应该要很久,这段时间内自己还是安全的。依照王的脾气,他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要哪个奴婢去侍候。
  
  牛头旃檀香缓缓薰起一室荡去尘垢的上妙香气,温暖的池水在宽敞的浴池中荡漾,仿佛美人妩媚的秋波。可谁都比不上怀里的少年更让人心旌神摇,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少年浅淡的唇线。好像刚才那一番欢愉太过短暂,身体内的情‘欲迟迟没有退去,他在少年耳边柔声低喃:“我还想要,怎么办……”
  
  少年的身体在怀中柔弱得好似婴儿,长长的紫发在水波中如海藻般飘摇,抚摸着自己精壮的躯干。纤细的手臂浮在水中,仿佛半透明的美玉。他吻上少年小巧的下巴,开始噬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日更,好有鸭梨~
没想到一恢复,就来了个H……捂脸……
其实俺自以为对H还是控制得比较合适的~
那个悲催的~




76

76、寝宫(下) 。。。 
 
 
  守在寝宫门口的阿苜自然看不到浴室的旖旎春光,那香艳无比的画面顶多在她的脑海里飞快地过一遍就销声匿迹。就算王没有发现她心不在焉,随时可能在身后出现的林大总管也能叫她吃不了兜着走。轮值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寝宫的侍卫奴婢等人意见如此统一的时候可真少。
  
  这时候,她听见不远处——不是寝宫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急切的规劝声。肯定不是林扶,阿苜想,林扶才不会如此失了分寸,敢这么做的估计只有那位新近受宠的幽夫人,仗着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得了王的宠爱,鼻孔都快冲到天上去了。难道她还不知王现在的情况?也是,她跟后宫的夫人姬妾们都不搭调,我行我素,对侍卫奴婢也是严苛,怪不得不知道最近的事情。
  
  阿苜一边密切注意着寝宫内的动静,一边冷眼看着寝宫外的侍卫挡住幽夫人的步伐。
  
  幽夫人今日身着她很少穿着的金麟鸳鸯绮,胸前一圈红檀真珠璎珞。鸦黑的云髻簪着光芒流转的玳瑁珍贝,蛾眉淡扫,一双晶亮的眸子盛气凌人。
  
  “你小小的侍卫也敢拦我?”幽夫人不满地说,一根娇嫩的手指都快戳到那侍卫的脑门上去了。王已经好多天没有招她侍寝,枉她还自以为已经宠冠后宫,真叫她难以面对背后那群嚼舌根的怨妇。
  
  “夫人……”跟在幽夫人后面的小侍女苦巴巴地小声叫道。
  
  要吵起来了么?阿苜睁大圆溜溜的眼珠猜测,敢在寝宫门外喧哗,真是不要命呢。
  
  那侍卫毕竟是在宫里侍奉多时,也见多了这种情况,于是不卑不亢地回道:“卑职奉命在此把守,非王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请夫人不要为难卑职。”
  
  那王令两个字确实有效,想必幽夫人对王的手段也有所耳闻,只是眨眼间,她就换了副平易近人的脸色,温言道:“既然是王令,我也不能违抗。不过,请帮我向王禀告一声。”说完,在丹陛下堪堪站定。
  
  侍卫面露为难之色,也只好应了一声:“请夫人稍等,容卑职前去禀告。”尽管已经应了,但是他心里那个纠结啊,现在能去么?现在能去么?当他的一只脚离寝宫的门口还有三步的时候,救星驾到。
  
  “禀告之事由我来。”来人挡住侍卫,并对幽夫人露出一个谦卑的微笑。
  
  侍卫如蒙大赦,立即回了原来的位置。
  
  阿苜抬头一瞧,高额深目,正是神出鬼没的后宫总管林扶。这林总管八面玲珑,在后宫站了数百年也没有倒下,也算是个小小的记录了。
  
  林扶瞟了一眼敞开的寝宫大门,施施然下了丹陛,向亭亭玉立的幽夫人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个礼,“卑职见过幽夫人。”
  
  “林总管是打算代我禀告咯?”幽夫人浅浅地笑道,拢在袖中的手指抚摸着腕上的青花晴水镯。
  
  “是。”林扶淡淡地回答,“只不过不是现在。”
  
  幽夫人脸色微变,语气依然平静:“那林总管想等到何时?难道想让我在这里等到日头升起?”
  
  阿苜瞅了眼天空,黑色,半颗星星也没有。现在还是三更吧。
  
  林扶也不辩驳,语气极是温和:“夫人要卑职马上前去禀告,卑职一定会去。只是现在已过二更,王已经歇下。夫人不如先回宫,待卑职禀告过后再给夫人回话。”
  
  幽夫人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冷下脸,甩了袖子走人。
  
  可能出现的血腥场面暂时不会发生,阿苜终于放下心来。又看着林扶慢慢走过来,低声给了句:“小心伺候着,不能叫其他闲杂人等进入寝宫一步。”
  
  阿苜赶紧点头,这值夜的活可真不好干啊。头还没抬起,林扶已经不见。她抚着胸口乞求上天保佑自己平安度过这一夜。
  
  黑纱之后的玉床恢复了夜深时的模样,黑发男子拥着紫发少年喃喃低语,凝视着少年恬静的睡脸,男人将少年的头埋入自己的怀中,逐渐沉入梦乡……
  
  金色的暮光海……
  
  衣袍猎猎作响的黑袍人……
  
  最后刺入自己身体的巨剑……
  
  他没能望见九宁和若水伤心欲狂的神态,呃,也许只有九宁那个脆弱的贵公子才会那样,至于若水——亦泽那种冷酷的家伙,指望他为自己伤心是不可能的了。当自己失足落入暮光海的那一刻,看见颠倒的天与地,以及巨大的浪花,他心中其实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居然就这么死了,还没给师父道别……
  
  那种几乎将自己完全击碎的剧痛和麻痹,绯夜只在一瞬间感觉得到,后来便是无尽的黑暗……也许是,那铺天盖地的金色波涛,一齐朝自己涌来,淹没自己……
  
  魂魄仿佛在漩涡中不由自主地飘荡,身体则不知去向。绯夜不想再坚持什么,就如同很长时间以来积累的疲倦一下子释放,心也跟着轻松起来,原来死亡的感觉如此——美好……
  
  他看到一些记忆的碎片,像被撕碎的纸张,有字,却看不明。他努力想拼起那些碎片,然而只是徒劳。
  
  死了,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也许飘了很久,也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绯夜本能地扬起一只手,却被什么东西握住,紧紧的,挣不开。
  
  他想说:“放开!放开我!”嘴里却只发出“呜呜”的呢喃。身子慢慢地扭动,像得不到满足的孩童。
  
  金色的灯光下,少年无意识地扭动着赤‘裸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好像一条莹白的鱼。
  
  男人轻轻吻着少年纤细的手指,发现他上翘的睫毛微微颤动。
  
  要醒了么?
  
  像装着宝藏的宝盒打开,璀璨的珍宝瞬间发出夺目的光彩。
  
  沉睡的少年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紫色水润的眸子宛如初生的婴儿。他稍微张开了粉红的嘴唇,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他茫然地看着男人俊美的面颊,被握住的手腕处传来奇异的陌生感。
  
  绯夜呆呆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陌生,却又好像在哪里见过。是自己认识的人么?怎么没有印象?
  
  一红一蓝的眼睛很特别,像一对宝石。
  
  真想摸一摸。
  
  “不记得我了么?”男人轻笑道,眼眸中柔情流露,令绯夜一时怔住。
  
  “你是……”
  
  绯夜含糊地问道,试着抽回被限制的手,然而男人的力量如此之大,他蹙起优美的蛾眉。
  
  一些碎片在脑海里飞快地拼接,显现还算清晰的图像。
  
  妖娆的红线舞,艳丽的舞姬……给他银子的男人——他疑惑地问:“韩清?”
  
  男人似乎满意地微笑,上挑的眼角更显魅惑。眸光流转,让绯夜不知道是看那只红色的眼睛,还是去看那只蓝色的眼睛好。
  
  “你记得很牢,这很好,”男人又吻了下他的手指,放下后补充,“寒卿。”
  
  那个戏班班主?
  
  绯夜脑中一团混乱,他环顾四周,头顶上盘旋着不知名金色怪兽的玉墨潜云九重帐,帐幔的四角被金钩挂起,悬挂在墙壁上的金色琉璃灯折射出奇妙的色彩。这不像是寒冰城的客栈,与以前住的鬼界王宫也很有距离。炫目的金碧辉煌,看多了就叫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戏班?”他继续问道。记忆中,他应该离寒冰城很远了,怎么会遇上彩蛾班的班主韩清?
  
  小家伙这时候怎么笨笨的?
  
  男人弯起好看的嘴角,解释道:“那是我的身份之一,而我的另一个身份就是这里的主人。”
  
  哪里?寒冰城,还是暮光峡谷?
  
  绯夜歪着脑袋猜测,还是糊涂,看对方的模样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男人也不再跟他打哑谜,柔声道:“欢迎来到魔界,我的宫殿,可爱的绯夜。”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精彩无比,同时也惊心动魄的魔界之旅~
擦汗……




77

77、黑猫(上) 。。。 
 
 
  40 黑猫
  魔界,宫殿,彩蛾班……几个毫不搭界的词语在绯夜的脑海里快速旋转,转得他脑袋发晕。绯夜揉揉眼睛,挣扎着坐起来,仍然虚弱的身子却一个摇晃,歪倒在男人怀里。
  
  被众多后宫佳丽期待的怀抱在绯夜眼里跟一把椅子没什么两样,他挣了一下,没挣开。脑海里的问题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他一边想,一边在口中喃喃念着:“寒卿,韩清……”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那个叫韩清的不是跟寒冰城主是一伙的么?那个吃人的妖蛾子!魔界……他靠着男人精壮赤‘裸的胸膛,惊诧地盯着那双奇异的眼睛问道:“难道你是……”怎么会?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
  
  男人平静地等待着他的问题。
  
  “魔界之王——寒卿?”他哑着嗓子问,尽管答案已经不需证明。
  
  对方很诚实地点头,然后——优雅地吻了他的手背。
  
  绯夜不知是因为觉得这一招太过肉麻,还是因为被推测到的事实所震撼,呆了好一会儿,终于才记起对别人的非礼动作要坚决拒绝。而且他刚刚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天,自己究竟这样裸着多久了?看到那身上斑斑驳驳的欢爱痕迹,绯夜霎时间涨红了脸,恨不得立即在地面上打个洞钻进去。
  
  他使劲抽开被寒卿抓住的手腕,想一脚朝对方踹过去,刚一抬腿,腿上的肌肉跟在水里泡过一样,软塌塌的没劲。他转而努力想要跳下床,然而下半身就像不是自己的——腰跟断了似的。可恶,他还来不及向任何人发出痛斥,便一下子摔倒在雪白而柔软的地毯上,脑袋撞上软绵绵的奚鼠毛,细长的毛刺伸进鼻孔里,弄得他快要打喷嚏。接着,他开始无助地扭动着滑嫩的身子,像一条想要逃脱砧板的鱼。
  
  寒卿见到这幅滑稽的情景,嘴角不禁扬起完美的弧度。
  
  我是该惩罚你,还是该安抚你?可爱的小家伙……
  
  他轻松地揽起绯夜的纤腰,将他重新抱上了床,却见那小家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心里已经有所了解,小家伙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很生气?
  
  “你那时候怎么会在寒冰城?”
  
  “为了让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不会感觉那么陌生。”
  
  不要那种一副无辜的模样!绯夜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貌似人畜无害的脸,恨恨地想,寒冰城的事情分明是个陷阱,自己差点就被雪蛾包成魔蛹孵蛋!还有其他的……说不定就是个大大的陷阱!他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头绪,只觉得这一路走来,处处都是疑点,可是思绪又很乱,不知从哪里理起。
  
  他暗地里想催动暗焰术,却发现灵力如干涸的水井,根本抽不上水来。难道是灵力在自己掉入暮光海的时候已经耗尽了么?绯夜尽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慌,面对这么一个强劲而目前不能分清是敌是友的家伙,自己说不定先扮扮柔弱的姿态比较合适。性命应该暂时无忧,若是寒卿想结果自己,就不会将自己从暮光海里捞出来了。
  
  寒卿见他那张小脸先是挂着恼怒接着很快变作迷惑,后来又是满脸的若有所思,心下明白,微微一笑,放开绯夜的身子,下了床,在绯夜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性感到人神共愤的身材,然后换了衣物,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吧,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绯夜目瞪口呆地看到男人宽松的亵衣下什么都没有,啊啊啊,刚才那家伙就是这样在床上抱住自己的么?无论谁看到自己身上残留的痕迹,都能很自然地联想到在这座壮丽的宫殿里发生了什么。
  
  大难不死,可后福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就被另一个男人吃掉了。绯夜在脑海里再次将寒卿鞭笞了一千遍一万遍,然而也仅限于此,他如今是意想不到的虚弱,估计连总角之龄的孩童都能撂倒此刻的他。他能拿什么跟那个家伙斗?再一瞅,刚才的家伙已经从眼前消失不见。
  
  他无力地躺倒在宽大的雕兽玉床上,用乌黑柔软的冰蚕丝缎将自己的全身包裹起来,盯着脑袋上方的巨兽图案胡思乱想。在寒冰城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寒卿设下的陷阱里,后来从城主府邸逃脱,回想起来也是过于轻易。后面的思绪也是有点乱,寒卿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暮光峡谷?又是如何将自己救出?那群黑袍人与他有关系么?难道跟他是一伙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叫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因为自己的容貌?绯夜摸摸自己的小脸,倾城倾国?笑话,自己可是个男人!再说,比自己好看的人多的是,除去女人,男人中的,龙光可谓是美得叫人垂涎三尺;亦泽嘛,马马虎虎也算一个……(绯夜,你对自己太谦虚了)还是因为自己的武艺?更是荒谬了,被那群黑袍人打得惨不忍睹——稀烂的武艺,简直叫他无法跟师父交代。目前的结论只有——
  
  寒卿,你吃错药了!
  
  可是,不管人家吃没吃错药,自己如今只能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谁叫自己的灵力几近于零呢?
  
  不知道九宁有没有回到白丘?他现在祛除了黑蜘蛛的困扰,心里应该不那么难过了。还有亦泽,也会护送贵公子安全回家吧。凭他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自己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好牵挂的,连跟他们联系都是问题,哎,走一步算一步。绯夜冲着那张牙舞爪的怪兽吹了口气,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一进入梦乡,那对名叫幻纱与幻舞的母女就不请自来。尽管是梦,他也无法摆脱梦里那种真实的感觉。
  
  不知怎的,他很想叹气,虽然自己是个很少叹气的人。
  
  自从看见幻纱在黑暗中流泪,他就恨不得代替她伤心难过。
  
  努力挣扎却无法摆脱命运摆布的母女……
  
  他看见临死前绝望的幻纱,懵懂的幻舞,还有那位道貌岸然的族长大人。曲谨的话不仅叫幻纱心寒,也叫他感到不可思议。像亦泽那种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脆弱的联盟呢?
  
  幻纱卧房内的压抑气氛叫他直皱眉头,昏暗的光线,幻纱死灰色的脸,裸‘露在外的手臂瘦骨嶙峋。还有那一地刺眼的药渣和破碎的瓷片,绯夜甚至能闻到那种苦涩的药渣味。侍女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面上的狼藉,一边埋怨道:“又是这么多碎片,手指都快被割破了。”待在屋外的幻舞却不知道母亲已经跨越了生命的尽头,手里还捏着侍女给她玩的几颗彩珠子。
  
  彩珠子在心中溜溜地转动,其中的一颗突然调皮地从幻舞的指缝中跳出,在地上弹了一下,一路滚了开去。
  
  幻舞急忙去寻,那彩珠却被人踩在脚下。
  
  绯夜一看,是名头戴玉冠,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孩,他眉眼细长,皮肤泛着暗淡的冷光,估计比幻舞大不了多少。此刻正带着点骄傲的神色看着蹲在地上的幻舞。
  
  幻舞本来想捡起彩珠,没想到那珠子被人踩在脚下,连自己的手也差点被踩到。
  
  “哥哥……”她抬头一看,怯生生地叫道。她平时很少看见哥哥,即使看见了,也多半是哥哥在书房里看书,要不就是在练武场跟着他的老师习武。在她的印象中,哥哥是个比较陌生的存在。
  
  敢情这小孩是幻舞的哥哥,绯夜摸着下巴想,看上去跟他妹妹不对盘呢。
  
  男孩居高临下地盯着张着小嘴的幻舞,神气地说:“想要珠子,嗯?”
  
  “是。”幻舞小声道,对这位不怎么打交道的兄长,她有种本能的畏惧。也许因为哥哥是父亲的独子,或者说哥哥是未来的一族之长,与自己相比,简直就是大象与蚂蚁的区别。
  
  听说哥哥什么都很好,书念得好,武艺也很不错,连教他的老师都赞不绝口呢。
  
  “想要珠子的话,没问题。”男孩转动眼珠,笑得有点古怪,“只要你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啊~日更~
看到人家日更几年的低空飞过……
脑细胞抗议鸭梨很大~




78

78、黑猫(下) 。。。 
 
 
  幻舞一愣,亲,这是什么条件?她还在歪着脑袋琢磨那个亲是咋个亲法,是不是跟母亲用嘴接触自己的脸一样?绯夜就已经被那个“亲”字震惊了,虽然他本人有过很是激烈的欢爱史,但是他早就成年了啊!瞧这两个小屁孩,才多大,玩亲亲?玩过家家还差不多!
  
  那早熟的小子见幻舞不解的模样,也不等着小丫头主动投怀送抱,就直接搂了幻舞亲上嘴了……
  
  大模大样偷窥的绯夜一脸惊愕,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你们在做什么?曲翔!幻舞!”一声厉喝像个响雷在俩小孩的身边炸起。原来是返回的曲谨。他听侍女禀报幻纱刚刚咽气。虽然与幻纱的感情并不好,但是好歹也算是领进门的妾室。对于她的死,曲谨心底还是有几分黯然。他正想过去看看,再吩咐侍女奴婢准备幻纱的后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情景。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他简直要扯下那张平日里肃然太久的面皮大声斥责。
  
  叫曲翔的男孩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扔下妹妹想脚底抹油,却被父亲一把抓住手臂,“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说罢,曲谨恼火地瞪了一眼嘴角还残留着唾液的幻舞。
  
  曲翔见父亲大怒,吓得脸色煞白,身子直抖。在他的记忆中,老爹对自己一直和蔼可亲,就算自己犯了些错,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大发雷霆。他先是支吾了一会儿,见父亲还在气头上,聪明孩子心眼转得快,急忙大声分辩:“是妹妹!是妹妹叫我亲她的,说九姨娘就是那样亲她的,也要我亲。”
  
  “幻舞,是这样么?”曲谨问向被父亲的可怕模样吓呆的幻舞。
  
  可怜的小丫头睁大双眼,嗫嚅着小嘴不知如何辩解,刚才被哥哥搂在怀里,她只感觉到哥哥的嘴唇很湿,也很冷,比母亲的冷多了。她没有想到去躲开或者挣扎什么的,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包括她那心硬命薄的母亲。如今见了父亲这副神态,她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答,曲谨自然恼怒,可对这么小的孩子也发不出更大的火来。
  
  “孽障,孽障……果然是应该送走的……也罢,反正没几天了。”曲谨攥着拳头,目光阴冷,随后扬声唤来两名侍女:“将大公子领到书房,默写《六韬》五十遍,不写完领家法。把幻舞带去八姨娘房里,不得再外出。”
  
  “父亲,我讨厌《六韬》……”曲翔一边被一名侍女领走,一边使劲叫道。
  
  幻舞则乖乖地拣了珠子跟着另一名侍女去八姨娘那里,八姨娘那里总是有好吃的桂花糕呢。
  
  几块小小的桂花糕就能哄得幼小的幻舞开心一笑,绯夜看得不由得心酸。桂花糕的甜美味道似乎还残存在唇齿之间,幻纱的葬礼却很快来到小丫头的眼前。
  
  阴沉的天空下着濛濛细雨,几个仆役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座埋着新土的坟前小声交谈。幻舞穿着简单的麻衣,有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珠。她看不懂那块小小墓碑上的字,只知道那是属于母亲的墓碑,而母亲再也不会将自己抱在怀里,温柔地跟自己说话。她想大声哭出来,可是父亲一个冰冷的瞪眼就叫她不得不只能低声抽泣。小丫头泪水流了半日,眼圈肿得跟桃子似的,令绯夜想起了九宁在翠源时肿着眼圈生闷气的模样。
  
  等到眼泪流光了,幻舞就呆呆地站在墓碑前面看不断落下的雨滴。泥水浸入她的鞋子,弄脏她的裙子。雨水打湿她的麻衣,渐渐将她淋成落汤鸡。
  
  几个仆役谈了一会儿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似乎忘记了要带上幻舞。
  
  “你们把小孩子带上啊!”绯夜在那几个人后面大叫,可惜人家没有听到。
  
  看来你只能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了……绯夜无奈地看着还呆在原地的幻舞,心想这孩子倒霉透顶,爱她的母亲红颜薄命,不爱她的父亲对她爱理不理,还有一堆有相当于没有的兄弟姐妹。
  
  小丫头呆了半天,在雨地里站得也有些累了,于是靠着墓碑坐下,玩起自己的十根小手指。她悄声念了几句,绯夜没听清,只见她的手心中窜出一条小白蛇,小白蛇慢慢变大,长成手腕粗细后就乖乖地盘在幻舞的膝头,陪伴着这个孤独的孩子。
  
  幻舞也会幻力啊,绯夜看着那小丫头逗弄着白蛇的模样。这幻力是如何修炼的看上去很是有趣。
  
  这时,绯夜感到一阵从脚底升起的冰冷寒意,他一下子就醒了。
  
  原本静止的黑色纱帘好像动了一下,绯夜睁眼一看,没有人。但是那种冰冷的感觉没有消失。他试了试体内的灵力,依然极弱。他慢慢抬起头,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张望,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若是寒卿回来了,就凭人家的身份,也用不着装神弄鬼。鎏金掐丝珐琅香炉还在散发着美妙的香味,令人沉醉。
  
  绯夜偷偷动了动脚趾,好像恢复了一点力量。他躺平了身子,突然单脚抬起,向前猛地一踹,“嘭!”的一响,一个黑色的身影急速撞上了墙壁,可是没有狼狈地摔在地毯上,而是很快调整了平衡,敏捷地着陆在一个插着蓝色孔雀翎的乌梅滴水玉瓶上。
  
  原来是只黑猫,绯夜心想,寒卿的个人爱好之一是饲养宠物么?还是只肥胖的黑猫。他冷冷地打量着这只打扰自己清梦的宠物,一对深蓝色的大眼珠,印着黑色的竖瞳,嵌在一张混合着几分愤怒与狡黠的猫脸上,白色的胡须像细长的小刺一般翘起来。肥胖的黑猫稳稳地蹲在瓶口上,同样警惕地打量床上浑身裹着冰蚕丝缎的紫发少年。
  
  无论谁被这么一直打量都不会很自在,即使是一只还算漂亮的猫。绯夜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酷酷地甩给那只黑猫一个后脑勺,大爷我现在虽然没法收拾你,但是不等于你再次打搅我做梦我就会轻饶你。缎子被这么舒适,我还想多享受一下呢。
  
  黑猫也不明白绯夜的心意,它先是瞪着蓝色的眼珠子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从小而湿润的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
  
  绯夜还没闭上眼睛,耳朵也没有失灵,对那声表示不屑的冷哼自然没有放过。他皱着眉头想,一个畜生凭什么来冷哼?
  
  “你就是新来的娈童么?”旁边忽然传来这么一个叫绯夜瞬间结冰的疑问。这声音辨不清男女,听着怎么就那么扎耳朵。
  
  绯夜不得不裹着冰蚕丝缎坐起来,再次东张西望,唯一看到的只有那只碍眼的黑猫。后者的蓝色眼睛毫不掩藏自己的敌意。
  
  看样子应该就是面前的黑猫了,绯夜咬着牙想,如果我现在灵力充沛,那么我一定会用冰弹将你的门牙打豁。
  
  “你就是新来的娈童么?”猫咪重复了问题,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小舔了一下。
  
  若是不回答你的话,是不是要一直问下去?
  
  绯夜盯着那只放肆的黑猫,拳头已经在被子下攥起,他面无表情地扔了一句泛着冰渣的话给黑猫:“问你的主子去!”说完就立刻躺下转个身裹紧自己。
  
  他感觉背后那道非人类的视线在不久后慢慢减弱,心下有了打算,再遇见寒卿的话,就叫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宠物,免得宠物被抓了当成下酒菜。
  
   

作者有话要说:魔界篇没有打怪那般简单~人物较之前多了不少~
俺还是喜欢打怪啊~
可惜猪脚不是奥特曼~




79

79、新来的娈童(上) 。。。 
 
 
  41 新来的娈童
  尽管可恶的肥猫已经消失,但是绯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满是“新来的娈童……新来的娈童……”,这句不屑中带着刻薄的话语极为轻易地将他的思维搅了个稀巴烂。他从来没有把“娈童”这个词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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