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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拾遗之双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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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岁前,沈亦如生活的是衣食无忧,每顿吃肉,不识五谷,不认猪牛,可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爷爷没了,家被人占了,最后以为遇上了贵人,结果贵人竟是如此的……
  
  唉,算了,至少,至少不会被家丁欺负。沈亦如如此想着,摇摇头,想甩掉脑中翻涌起来的仇恨,“爷爷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要好好修行,待到如及冠之时,就是你们葬身之日!”沈亦如小小的脸上竟出现了狠毒的表情,小小的拳头也握的死紧。
  
  可,可在这山上能有什么修行?想起那只比自己早入门几年的师傅,回头看看这破败的小小道观,唯一支撑沈亦如的是道长让爷爷栩栩如生的仙法。“或许,此间种种只是一种考验呢?”沈亦如叹了口,这在蜀中观短短的一上午,他觉得自己已经叹完了一生的分量。
  
  “喂!沈小猪,我可提醒你千万别和澄玉他们走得太近!”正在出神间,夏愈不知何时出现在沈亦如面前。
  
  沈亦如被吓的一惊,才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夏愈又一溜小跑没了踪影。
  
  “咕!咕噜噜噜~”腹中空空。
  “咻~呼呼~~沙沙”山风凄凄。
  “嗷呜!嗷呜~~~”狼嚎阵阵。
  
  孤苦无依的沈亦如,凄凄艾艾的盘坐在这所谓大殿之前,看着观内斑驳的三清像,第一次郑重考虑自己的人生轨迹,他第一次觉得人生路漫漫,前途路茫茫。
  
  等一下,为什么会有狼叫?!沈亦如“嗖”的站起来,心中已经不停问候那道长祖宗千百遍,这这这,这荒山上不会有狼吧?!
  
  “救命啊!!!别!哎呦~”还没等沈亦如叫救命,就看见澄玉、澄明、澄清三人扯着嗓子喊救命边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格老子的,这小妖怪什么时候养的狼啊?!!!”澄玉又惊又怒,撒丫子跑在了最前面。
  
  “那……那时,你、你说,说那、那、那是狗、狗崽子!”澄清本就是个庄稼汉,体力好,紧随其后。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等我!!!”澄明虽然腿长,可下盘不稳,落在了末尾。
  
  沈亦如就看见一只灰色的半大小狗崽子跟在澄明的屁股后面不停的撕咬,可怜的澄明,道袍的下摆已经被撕去,裤子也给挠了个大洞,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只好一只手捂着屁股。
  
  “哼!叫你们偷我的兔宝宝!旺财,咬他屁股,咬他屁股!”就看见夏愈两条小短腿跑的也不慢,气呼呼的追在后面。看到沈亦如倒是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他们是坏人,老是偷我的宝宝们回去吃!!!”
  
  “小愈,那个……”沈亦如虽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傅澄玉,但毕竟师徒一场,便要出言相劝。
  
  “哼!什么小愈小愈的,你要叫我师叔!”夏愈叉着腰,小脸一别,“他们偷了我多少小兔、小鹿还有小狐狸什么的,坏死了,而且居然是偷去吃!偷去吃!!!真该叫爷爷把他们赶下山去!”
  
  “咳、咳,愈儿,山中日子清苦,你养了这么多畜牲,让他们捉些去开开荤也没什么嘛。”观主夏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夏愈身后,“况且我观中就剩这三个弟子了,若再把他们赶下山去……”
  
  沈亦如听到这里就觉得脑中嗡嗡乱响,什么叫就这三个弟子?爷爷下葬的时候不是还有十几个人么,等一下,沈亦如仔细搜罗下回忆,发现这十几个人里,有两个像樵夫,一个像伙夫,一个像厨娘,还有两个看起来像是山下来看热闹的……真正穿道袍的,只有观主、夏愈和那三个澄……
  
  苍天啊!!!沈亦如忽觉腹中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喂喂,沈亦如,沈亦如你怎么啦?”夏愈忙将倒在地上的沈亦如扶起,“爷爷,沈小猪怎么啦,是不是伤还没好透啊?爷爷,你是不是对亦如藏私啊?他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不好好给他治!你是坏爷爷!”
  
  “愈儿啊,你就为了没认识几天个小娃娃和爷爷翻脸吖?爷爷太伤心了……”夏漠假模假式哭起来。
  
  “爷爷,你还有心情玩笑,快来看看沈小猪他怎么啦。”夏愈拉住夏漠的道袍往下拽。
  
  夏漠没法子,只好蹲下来给沈亦如号脉,其实之前夏漠老道已给沈亦如诊过多次,再有巨门的伤药神妙,加之沈亦如本身年纪尚小,故而虽只有短短七天,沈亦如的伤已经大好,夏漠狐疑的搭上了沈亦如的脉,捋了捋长须,说道,“嗯~脉象只是些微虚浮,并无大碍。”
  
  “爷爷!你可不许留一手!”夏愈看着脸色苍白的沈亦如甚是担心。
  
  夏漠道长无奈的摇摇头。
  
  正在沉默间,沈亦如悠悠转醒,“我饿……”
  
  ——夏愈房内——
  
  “诺,老规矩,先吃药,再吃饭。”夏愈笑嘻嘻的一手递过一粒药丸,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青菜稀饭——这里其实是夏愈多想了,就沈亦如现在这么个状态,根本用不着失味散,再难吃的东西也吃得下去。
  
  沈亦如忙不迭的一口吞下药丸,连咽都没咽下去,直接抢过碗来,筷子也不拿,直接就对着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烫的龇牙咧嘴的都没停一下,不一会儿就吃了个盆干钵净,沈亦如抹抹嘴,看着看得目瞪口呆的夏愈,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道:“夏愈……师叔,还有没有?”
  
  夏愈一听这话开心坏了,能遇到一个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啊,当即道:“有的,哈哈,管饱~我去给你盛~”
  
  沈亦如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这道观中只管早膳,晚膳自理?开什么玩笑?我一没银子二没力气,怎么自理?还不趁现在多讹几碗稀饭,这样即便不吃晚膳,如果少活动活动,早点睡觉,也尽可以熬得过去。想到这里,沈亦如砸吧砸吧嘴,这稀饭还真不是一般的稀啊,米也陈米,菜都没有洗干净,但味道还不算太差。
  
  没多久,夏愈就端着一大碗稀饭冲了进来,刚把碗放下,还没来得及把失味散拿出来,就看见沈亦如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端起海碗一阵猛灌,夏愈还没来得及笑出声音,就看见沈亦如忽然停了下来,连饭带碗摔在地上,紧接着只见他两手捂住肚子,脸色煞白,软软的倒了下来。
  
  “喂!沈小猪,我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么?刚刚你不还吃得很开心么?”夏愈以为沈亦如只是失味散失效,所以还在打趣,但过了一会还不见沈亦如起来,也不答话,这才慌了手脚,上前一看,只见沈亦如已是面如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密排了一层,身上不停的发抖,夏愈这回是真吓着了,连滚带爬的冲出房间,又大呼小叫道:“爷爷爷爷!沈小猪又晕倒了!爷爷你快来呀!!”
  
  待到夏漠道长来到夏愈房间时,沈亦如已经只剩下哼哼了。
  
  夏漠老道照旧先是将他抱回床上,接着便是号脉,“嘶~你这,这,这……”老道摸着胡须一脸困惑,“这脉象无异,小亦如啊,可有吃过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啊?”
  
  “啊?爷爷也不知道小猪生了什么病么?”夏愈在一旁嘀咕,心下不禁想,完了完了,连爷爷都见过的病症,一定是什么恶疾了,啊呀,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吃我烧的东西的人……
  
  “未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沈亦如的腹痛已缓,虚弱的答道,“或许是饿急了……”
  
  “但依你的脉象也非脾胃虚弱之症啊,也没有中毒的现象。”说着夏漠老道又翻开沈亦如的眼皮,又细细看了看沈亦如的肤色,再次排除了中毒的可能,“这可奇了……”
  
  夏愈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看爷爷,又看看沈亦如,小脸皱成一团,很是担心。
  
  “啊!”沈亦如脑中忽然闪过一事。
  
  “小猪,又痛啦?”夏愈道。
  
  沈亦如赶忙摇头,“没有没有,现在好多了,但是我想起一件事情……那个,当时我怕爷爷给我的玉石钥匙被那些恶仆抢走,所以就将它含于口中……后来,可能不当心咽下去了。”
  
  “嗯,那就对了。”言毕,夏漠老道合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开!”
  
  一声轻喝,只见夏漠老道双目圆瞪,目中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对着沈亦如肚腹之处上下扫视,继而又缓缓闭上双目,待再睁开时已异光已收,一如平常。
  
  沈亦如觉得这目光有种洞悉的万物之感,被目光扫视之处皮肤微微发热,虽说不上难受,但心中却有一种被窥视的异样感受。
  
  “卿翰小友遗赠之物可是一剑状玉石,半寸大小?”老道缓缓开口问道。
  
  沈亦如一惊,“仙长道术精妙!正是此物。”
  




7

7、韭菜 。。。 
 
 
  第七章夏仙长妙法窥乾坤双稚童相惜同塌眠
  
  “那玉石现下积在肠胃之中无法排出,故而使你腹痛不已。”夏漠老道面露得色。
  夏愈在一旁急的跳脚:“那可怎么办吖,爷爷,那坏石头会不会割坏小猪的肚皮啊。”
  
  “一时不会,不过如果一直留它腹内,每日疼上几遭也是在所难免的。”夏末老道缓缓说道。
  
  “啊?!那岂不是要开肠破肚才能取出?!!!”沈亦如感觉他又听到天边旱地滚雷之声。
  
  夏愈安慰道,“小猪,你别担心,我爷爷会隔空取物之术,让他直接用法术把它拿出来不就好了。”
  
  老道摇摇头:“这隔空取物之术太过霸道,小亦如身体还未长开,再加上伤体未复,元气不足,是经不起的。”
  
  “啊,那怎么办吖,难道就那坏石头一直在小猪肚子里,一直让小猪疼啊?”夏愈道。
  
  夏漠老道哈哈大笑,“那倒不置于,只要小亦如每顿多食韭菜,时日久了自然能将石块带出。”
  
  ——尼玛的韭菜——
  
  夏愈怕这山中唯一与自己的年纪相仿的沈亦如再遭不测,所以强行要求沈亦如与他同住。沈亦如因为家训森严加之父母早逝,打小就一个人睡,故而当他得知要和夏愈挤一张五尺床时,还是挺不乐意的,但又不好拂了这观主孙儿的好意,也就勉强答应下来了。
  
  话说这观主宝贝孙子的食宿条件着实要比他这刚入门的徒弟好上不少,不要说这屋不漏风瓦不漏雨,就连被子褥套都是没有补丁的。连着早膳晚膳都不用去抢,观主早早的就给备下,经常还能吃上个鸡蛋、鸭蛋、大鹅蛋,偶尔还有些野味打打牙祭,这些待遇与夏愈同住的沈亦如当然也有份。再加上这夏愈胖嘟嘟、软绵绵还暖融融的,要知道若山上日头没了,寒气就特别大,沈亦如每天晚上抱着边上这天然暖炉到从未觉得冷过。
  
  日子就这么舒适的过着,沈亦如还真有点又回家当孙少爷的感觉,有时回想爷爷的离世,管家的殴打都觉得这么的不真实,觉得自己好像是去了某个亲戚家玩,过段时日,爷爷便会派人将自己接回沈宅。但其实,幼小的沈亦如完全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幻想,因为每每见着爷爷的墓碑心中的那股无法磨灭的仇恨又会升起。
  
  “夏愈,你给我起来!!”这天沈亦如起床后怒气冲冲的揪住夏愈的耳朵,就把他从被褥里提起来。
  
  “疼!”夏愈迷迷瞪瞪的看着沈亦如,一脸莫名,抓回被掀掉的被子就着沈亦如的力气,直接躺倒在他身上,“干嘛呀你,一大早扰人清梦。”
  
  “夏愈!!!”沈亦如气得直想扇他俩大耳瓜子,“夏愈,我警告你,晚上睡觉把嘴闭上,要流口水也别流我枕头上!!!”沈亦如拎起他那湿了半边的枕头,就往夏愈头上砸去。要知道彼时棉花还在中南半岛的寺庙里做观赏植物,中国自然不可能出现所谓棉枕,至于鸭绒之类的高级货也是绝对没有的。此时,蜀中观里其他人用的还是硬邦邦的木枕、石枕,夏愈算是享受特权的,他房间的枕头乃是以山木为框,苎麻为面,里边塞得满满的都是糠麸谷皮,虽然软绵些,但份量着实不轻,况且这东西若不拆开,里边是决计晒不干的,所以这日久天长的浸泡在夏愈的口水中,无时无刻不弥漫出一股奇怪的馊臭。
  
  “臭臭,臭臭!”夏愈闻着味道不好把头缩进被子,但还是被砸了个正着,惨叫一声“啊!砸死我啦!”就势装晕过去,但从被褥中还露出一双贼贼的眼睛向沈亦如这边偷瞄。
  
  “你还知道臭啊!!!”沈亦如又好气又好笑的起床梳洗,仿佛认命般将那被打湿的枕头晒了出去,这家伙就像个泉眼一样,每天每天都能湿他半边枕头,有次连头发都给浸湿了,别提有多恶心了。
  
  “哼!还有脸说我,不知道是谁每天在被子里放大臭屁!臭屁沈,臭屁神!”夏愈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回了一句。
  
  ……沈亦如脑中忽觉又千万只苍蝇同时飞起。要知道一个每天只能吃韭菜的人,这屁的量和屁的味道足以熏死整座蜀中山的所有植被。
  
  什么叫每顿多食韭菜啊,明明每顿只食韭菜!沈亦如刚开始吃的时候,还只有韭黄,接着就是吃嫩韭菜和韭黄,再接着就是韭菜,现在……现在是吃老韭菜,那个老,那个塞牙就别提了,再加上吃完韭菜夏愈就会逼他吃些通便的药丸,吃完就的蹲在屋后的空地上解手,解完还得看看那石头有没有泄出来,所以不能方便在茅房。那个屎滚屁,屁滚屎的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
  
  现在别说看到,只要说到韭菜,沈亦如就想吐,再加上每天不定时的放臭屁,搞得沈亦如羞得没脸见人,只能每日龟缩在夏愈的房间里,什么修行什么练功都给耽搁下来了。
  
  不过,这说到修行,沈亦如却另有所得。
  
  之前通过夏愈向夏漠观主表达了并不想跟着澄玉修行的想法,夏漠老道没说什么就点头允了,之后让夏愈给沈亦如带了一本修行的册子,又传了些基础的心法给沈亦如。夏愈更是慷慨的表示可以提供自己的私藏——整整一大箱道术心法——给沈亦如看。
  
  这下沈亦如可算是“小狗掉进茅厕里”,满眼都是宝贝,什么都想学啊。每天如饥似渴的窝在房里读这些书,想象着自己学成这些道法之后的威风光景,简直在梦中都能笑醒。
  
  须知沈亦如可不比澄明澄玉那帮半路出家的庄稼汉,斗大字不识一箩筐。洛阳沈家是中原世家,南迁以后也算江南名族,诗书传家,所以沈亦如开蒙之早亦不是普通人家可比,且沈亦如天性聪颖非常,他两位爷爷对他更是喜爱万分,想学什么都是无有不应,倾囊而授,恨不能把一身所学全数教给沈亦如,故而沈亦如虽则孩提天性,贪玩偷懒,却是三岁即习《诗》、《书》、《春秋》,五岁能文,六岁即能颂诗百篇,出口成章,不折不扣的一个神童。若是沈卿翰未死,以沈家的声望,沈亦如及冠之后被推举个官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沈亦如却并不喜欢儒家经典,当时世事纷乱,魏晋遗风未远,士人都以所谓“名士风范”为荣,崇信丹鼎升天之术,他二爷爷年轻时更是曾游历天下,行侠四方,于什么“礼教规矩”看得甚淡,认为诸如克己复礼之类的都是虚伪矫情的混账屁话!所以,这沈亦如自小就听二爷爷讲述游侠故事,对于二爷爷的崇敬是无以复加,也就跟二爷爷一起对儒教名物看得甚轻,相反对老庄之学极为中意,好读《易经》,喜研《道德经》,尤喜《南华》,对于书中描写的逍遥之境更是憧憬异常。
  
  在这种家教下成长起来的沈亦如,对于道术心法典籍中所谓“道“理解的能力远非一般人可比,加上他二爷爷自小就教他习武练剑,连带着粗略教导过他一些武术的内家法门,沈亦如在这两相印证之下,更觉得这些道家心法的神奇奥妙,只是夏漠告诫他体内的异物没排出之前,万万不能擅自练功,更是让夏愈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其实就算沈亦如想练也拉不下脸来,他只要一凝神运气,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屁响,那味道就更别提了。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天天翻阅心法,心念口诵,没几日,竟然把那厚厚一本心法口诀全数背了下来!甚至里面那些诘屈聱牙的符咒阵法都记得一清二楚,丝毫不乱,惊得夏愈是目瞪口呆,连夏漠都是啧啧称奇。
  
  只可怜那顽强的石头,在如此强大的韭菜攻势下,仍旧岿然不动,安然的住在沈亦如的腹中。
  
  这不,刚用完早膳的沈亦如又蹲在屋后的空地开始发功。
  
  “石头石头啊,你快出来,嗯~嗯!石头石头啊,你快出来,嗯~嗯!”沈亦如用衣服捂住鼻子,撅着腚。
  
  夏愈在一旁左手捏鼻子,右手那树枝,不停翻戳地上新鲜的绿油油的黄金寻找小玉石的踪影。
  
  “没有!”夏愈拿干净的手戳戳沈亦如的屁股,示意他可以起来了,“你要再拉不出来,就没有韭菜吃了。”夏愈好心的提醒到。
  
  沈亦如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把他拉出来么?这吃的我一身韭菜味,我觉得自己最近皮肤发绿,搞不好那天起来我就变成一棵韭菜了!”说罢接过药铲,在地上刨了个坑,把那坨翻得稀烂的东西埋进坑里,用土盖上,又踩了两脚。
  
  “变成韭菜好啊,你变成韭菜我就把你拿去喂兔子,多大的一棵韭菜啊,够那些宝贝吃好久呢!”夏愈笑道,然后又故作严肃道:“不过韭菜猪,我那些兔子最近看到你比我都亲,‘好大的一棵韭菜走来走去啊’”最后一句乃是夏愈捏着嗓子,学着兔子说话,边说边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好呀!你还笑我!我打死你,我蹭你一身韭菜味!!!!口水泉夏愈!别跑!!你给我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是零点,可能会是第二天早上也可能是第二天晚上,所以,看心情和进度吧,一天一更




8

8、开坛 。。。 
 
 
  第八章顽玉石盘踞亦如腹破落观开坛广收徒
  
  日子就在这种平平淡淡的追逐打闹中过去了一个多月,期间观中又收了四五个弟子,沈亦如年纪虽然小,但此时已经俨然可以以“师兄”自居了,玉石还是没有能够排出来,所以韭菜还是沈亦如的主要食粮,以至于得了“小韭菜师兄”这个诨号。
  
  因为不能正式修习道法,求知欲极强的沈亦如只好变本加厉的诵读道家经典,心法口诀,另外每天也会早早的起来,上山背柴锻炼身体,练习二爷爷教他的外家拳脚功夫和剑术。
  
  也不知是为什么,虽然每餐只有各色韭菜和一点糙米饭,但是沈亦如每天都觉得身体燥热不堪,小脸红扑扑的,每天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早上不把自己会的拳法打满两遍心中很难平静下来,这么长时间下来,沈亦如背的柴火越来越多,小身板也越来越壮实,他甚至自己做了两个麻布袋子装满沙土绑在腿脚上,每天在这蜀中山中奔跑上下,在这种生活中,沈亦如渐渐的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远比在山下时健壮结实,动作也敏捷轻快多了,二爷爷教的拳法和剑术里原来做得不到位的招式动作现在做起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着体格的增长,沈亦如的饭量也是与日俱增,每顿吃的快要赶上夏愈了——夏愈呢?还是那么高,记得沈亦如刚上山时夏愈的身量还比他略高些,但是如今却让沈亦如给比了下去。
  
  不过若说起吃,沈亦如实在是要甘拜下风的,夏愈那简直就是个饭缸,就没有他不爱吃吃不下的!每天也不见他有什么运动,就是嘴里不停,他的怀里、袖子里总是有各式各样的零嘴、吃食,沈亦如有时候真是觉得奇怪,夏愈这些个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既不长高,也不长肉,难道真有直肠子不成?
  
  还有一点也令沈亦如好奇,就是平时也不见夏愈练功,每天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观主也不逼他修行,难道他肚子里也有什么石头?但,不练功归不练功,夏愈的活动还是很敏捷的,两人若是打闹起来,夏愈固然已经打不过高壮起来的沈亦如,但是若奔跑起来沈亦如也很难追上夏愈,饶是沈亦如锻炼了这许久,身轻体快,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难道他是属兔子的么?”沈亦如一边背着一捆干柴,一面想到。“今天又多绑了两袋沙土,看来加的太快了,先歇歇吧,沈亦如侧身放下干柴,坐在上山的石道台阶上休息,忽然听到有人声由远及近。
  
  “是听错了吧?”沈亦如摇摇头,这么早谁会上山来?就算是求师也犯不着这般早法。这月余来,沈亦如也算对这蜀中观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观主夏漠倒确实是很厉害的人物,就是实在懒散得很,常常是十来天都看不见人影,沈亦如上山这么久了,除去治病,也只在开讲时见过他两次。夏漠开讲传道理论上是三日一小坛,十日一大坛,但是实际上,夏漠这俩月来只开过两次小坛,每次都讲不满一个时辰就草草结束,教习道法也是统统先丢一本心法自行研习。
  
  有时候沈亦如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儿戏了,又觉得这未必不是一种考验,加上自己情况特殊,倒也不太在意。
  
  至于他的师兄么,澄明澄玉之类的,他们也是这道观中沈亦如见过除夏漠外唯一能使出一点道法的人,剑法拳脚乃至于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招式也有模有样,反正沈亦如觉得比自己强多了,这也坚定了他在观中认真修行的心。正自出神间,那人声却是越来越近,渐渐已经能听见交谈的声音。
  
  “哎,对了,你今天来山上嫂子没说闲话?”只听到一个憨厚的声音问道
  一个破锣嗓子吼道“嗐!大男人做事哪轮的上老娘们插嘴?再说我又不是上来玩,上次要不是我上这里来求那个老道,小三子能那么快生崽么?她要是敢多说一句,看见没,赏她一顿烧火棍!”
  
  “两位老哥,这山上求……求那个真的灵验么?”这却是一个尖细的声音了。
  “小兄弟,第一次来呀?我跟你说,这座道观别看它又小又寒酸,平时也没有什么香火供奉,但是治这个,”一开始那个破落嗓子笑道,“呵呵,真是灵验啊,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看我们几个,都是尝过甜头的,嘿嘿,而且关键这里便宜啊,就算是不灵,你也损失不了什么,一斛谷子能值几个钱?比得上白胖胖的娃娃么?”
  
  沈亦如听的一头雾水,正奇怪呢,只见一行四五个庄稼汉打扮的人径直往山上去,一路还有说有笑的,看见沈亦如坐在路边,几人先是一呆,然后感觉颇有点不自在,一个个侧身从沈亦如身边让了过去。这一下,沈亦如少年心性更是好奇了,背起柴火,拔脚就往观中走去。
  走回观中,却见大殿前面的地上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三三两两的,刚刚路上的几个人也在其间,那几个人看见沈亦如,也笑了笑,复又低头聊了起来,不时低声的笑作一团。
  
  “小韭菜师兄,你可回来了,夏愈师叔叫你呢。”一个新入门的道童气喘吁吁的跑到沈亦如面前,看清沈亦如的模样后笑道。
  
  沈亦如一面放下柴火,一面问道:“哦,我马上去,这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又要开讲吧。”道童满不在乎的答道。沈亦如想了想,这事还是问夏愈比较实际,于是转身往后院跑去。
  
  “前院?”夏愈一块饼还塞在嘴里嘟嘟囔囔的,“哦,那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大法坛,不一定要观中弟子才能听讲的,山下的庄农佃户,达官贵人,但凡想听的,都可以来听,诺,你的韭菜饼,快吃完,吃完一起去听听我爷爷今天讲些什么。”
  
  ……
  ……
  ……
  又是一顿韭菜白吃了。
  
  ——蜀中观大殿——
  
  蜀中观大殿前,夏漠老道又恢复了原来大毛球的容貌,身着一件宽松的月白色道袍,外罩一件玄色鹤氅,坐在一张髹漆膝案后,在地上铺了一张白色毛皮,算是讲台。只见他一脚弯曲竖起,一脚微曲平放,左手执一支羽扇搁在臂弯处,右手伸出两指在空中缓缓比划着,对着院中三十来人开坛讲道,“……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 此语典出《南华》,意为道乃是时间最大的法则,修习中要讲求天人合一……”
  
  “听说北边又打仗了?”
  “是啊,这天下乱的。”
  “对了,沈家那小孙子找到没啊?”
  “谁知道,谁叫那沈老头自己作孽,唉,报应到孙子身上咯。”
  
  “便宜陈福那老小子了,那几百顷的田产、宅邸,这一下子可算是赚着了!”
  
  “可不好瞎说,现在也得管人家叫陈老爷啦,再说,陈老爷当家也没什么不好,陈家在沈家听差也有三四代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也都是有本事的人,沈家出了沈老头那么个老不休还能保住这么大家业,还不是靠了陈老爷的功劳?就说前几天,陈老爷捐钱到州府圩田、修水渠,这弄好了你们家以后浇田不也方便很多么?”
  
  “嘿嘿,这倒是,陈老爷人还是不错的……听说你家婆娘又给你生一女娃子吖?”
  
  “……嗨!都五个女娃了!这次不就是上来……”
  
  “喂,你们小声点,听不见了!”
  
  这院中听讲的大致分为两拨人,其中多为山下贫苦佃户,大多目不识丁,秋忙过后日子清闲了,便上山来听老道讲道,顺便交流交流感情。另一拨十来人便是新拜入山门的弟子,他们却是希望能得到道法的启迪和捷径。
  
  “唔,刚刚那一段,诸位有什么疑问没有?”夏漠停了下来,交替了一下双腿,轻轻的摇起扇子来。
  
  “仙长,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山下那个刘老实啊,以前上山来求生子方的那个,多亏了老神仙啊,我家那小兔崽子今年都讨婆娘啦。”
  
  “哦~那足下今次前来是……”
  
  “我有个远房表侄,一门心思想求道修仙,我寻思着,送的远不如送的巧,就想着要不就拜在老神仙门下,您看成么?”
  
  “成啊成啊,拜师是没问题,就是那个……拜师礼啊。”
  
  “晓得晓得,小三子还不快把东西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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