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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系列4-点灯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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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目前暂未有异状之后,王林甫手中拿着指南针小心翼翼就着地图开始寻找他的目的地。
周围的雾不知不觉又再浓了一些,浓雾如同煮沸的肮脏牛奶在他身周翻滚,本来无比宽旷的广场因为视线阻隔,似乎走两步就要撞到墙、摔下坑,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人心就是这样软弱的东西,看不见便会不安,没把握便会软弱!王林甫谨小慎微,凭着记忆向北直走,过了一阵子,果然见有巨大黑影屹立眼前,那是整座广场中心也是整座龙之岛主题乐园中心的雕塑群,雕得乃是群龙出水飞天之像。若在日间来看,便会见到各色各形的龙九子翻卷海浪,彰显龙威。而最令人惊讶的是,传说九子之中拱卫着的那一条龙的形象,便是创这金银岛,临这鸣金村的龙神本体!
王林甫走到近前,抬头去看,这一座雕塑高达八点八公尺,巍峨雄壮,气势万钧。以他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望去,所见大略只有滔滔海花翻卷,其中却也可见着一条龙子低伏头颅,喷吐海水,如传闻所言,龙眼已被点睛,金红的色泽在手电筒光照射下泛出诡奇闪光,光影移动间简直如同这龙雕正在转动双眸一般。如果不是常年与来路不明的文物打交道更曾亲自下海盗墓,眼前的景象足以令王林甫吓破胆,但他在观察了一阵后便放下心来,开始寻找自己的真正目标。
王林甫手中的地图上已经事先用红笔标出了主要标的和推测距离,并转换为具体步数,西北方向六十步,转东北方向,走三十五步,再转北,笔直向前……
他在脑中一遍遍具象着自己在图纸上数次考察上午也曾走过一遍的路程,本来他下午还想再做一次摸点,却不知被谁无声无息地半路搅局……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戾气暴增,那个人到底是谁?此刻又在哪里?他会想到下午才被警告过的自己,今晚还会大胆前来吗?
「哼。」王林甫从鼻中冷哼一声,下午的一时失利只不过是因为他太过轻忽,今晚哪个对头若是不识相送上门来,那他王林甫便要叫那人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他想着,向确定了的西北方向开始踱步。因这浓雾滚滚与他不缓不急,节奏平稳的步调,因此王林甫并未发现,如同鬼魅一般隐身在暗处与之踩着相同节奏步伐前进的……影!
杜海燕并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作梦还是醒着。
她好像是因为口渴而醒来,但现在在她眼中的景象却令她有种自己仍在梦中的错觉。她立在杜家老宅底楼的客堂之中,房子还是那栋房子,院子也还是那个院子,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将一院月色泼洒如水,却不知为何,这一景一物、一桌一椅都令她产生恍若时光交错的隔阂感。
宅子里除了她并没有其它人,祝映台不知去了何处,郑浩瀚也不见踪影。这是她重回鸣金村所过的第一个夜晚,她已经忘了这里的夜是多么的静,静到连邻家的交谈或是电视声音都分毫不闻。
杜海燕心中有些慌乱,她走进厨房,想取些热茶来喝,脚上的拖鞋在地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然而,她在第三声声响里听到了一声杂音。
「啪嗒。」
杜海燕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浑身的汗毛都在瞬间竖了起来。
那是什么?脚步声?是……听错了吗?怎么会有那种声音?她咽了口口水,试着向前再走了一步,软底拖鞋摩擦水泥地的轻微声响中,又再听得一声:「啪嗒!」
杜海燕太阳穴鼓胀跳动,心跳以十倍速提升,她忽然想起那种声音她是曾经听过的,不,或者也可以说她是并没有听过的,因为听过那声音的杜海燕并非醒着的杜海燕,而是梦中的杜海燕,那是杜海燕在梦中成为杜海鹰,一遍遍走着他失踪前最后的道路时所听到的声响,现在回想一下,在梦的最后,本该做完一切离开灯塔的杜海鹰会因为什么原因停下来?
杜海燕拚命拚命地想,脑子彷佛在与时间做竞赛,她的脑海里无数梦中片段闪回快跳,彷佛坏了指针的唱机,一针针飞速移动。她看到杜海鹰在梦中向门外窥视,然后关紧大门落下锁,看到他一步步走上塔顶,点燃灯笼,本该离开却忽然停了下来……
对了!那时候,在最长的那个梦的最后,杜海鹰微微侧着脸孔,似乎在倾听什么?
他在听……
杜海燕脑中电闪雷鸣,是了,当时令杜海鹰忽然停下来的最大可能是声音,而能让他注意的声音会不会就是曾在底层令他开门张望的那种?而现在自己所亲耳听到的,难道不正是一模一样的声音吗?
她又走了一步。
「啪嗒。」清晰可闻,这时候听起来比在梦里少了水声的潮润气,干瘪的声音低哑黯淡。
『是……龙怒吗?』杜海燕近乎绝望地想,果然是那种东西啊,难怪她大哥会就此失踪,如果是龙怒的话,一切不合常规都可解释,包括现在对方找上自己。
一旦明白了对上自己的是什么,加上绝境之中的无畏与莽撞,杜海燕忽然觉得自己其实真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了——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她这样思考这些结论的时间并不短,但在整段时间里,从背后盯视住她的东西却分毫未动,似乎一直在等待她先做出响应。杜海燕能感觉到盯视在自己背部的目光,却发现其实并感觉不到那目光中所包含的杀气或是恶意。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亲眼见到龙神,见证自己被降罪的过程?或许这可算作一种荣誉也未必。杜海燕这样想着,将心神慢慢镇定,然后终于下了决心,缓缓转过身去。
开始总是艰难,一旦形成了态势,便会不由自主地动弹起来,杜海燕以左脚跟为中心,右脚使力旋转,重心外移,慢慢的,她视界中的景物开始变化,厨房的墙壁变作了窗口,桌上摆放的玻璃杯也换做了葡萄藤孱弱的曲茎,当她完全转过身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吃惊的人却并不止杜海燕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仅有一根微弱的蜡烛燃烧着,勉强照亮簇拥着那点微光的几张面孔。
「搞了半天,原来是杜家的小姑娘回来了!」
「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派出所老周带回来的消息,那丫头还亲口说是回来追查杜海鹰失踪的事。」
「这、这可怎么办啊,这种时候出现,不是存心搅局嘛!」
「慌什么,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罢了,还怕她能翻了天去?」
「但我听说她还带了个帮手!」
「就那个小白脸?我看连他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
「可……可是龙怒……」
「怎么,事情都到了这分上你还要提龙怒的事吗?这么久以来,你几时见过你们那个龙神发什么怒了?」
「不……不是啊,我是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龙神林里的大学生死了个男的,他之前在灯祠附近扮鬼恶作剧,结果下午就出了事,莫名其妙摔碎脑袋死了,我们再这样下去……」
「孬种,你自己都说了是摔碎的,不过是桩意外而已。」
「可……可是……」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
「不是的,是那个人的手……」
「那人的手怎么了?」
「你们没听说吗?听说他死的时候手里抓着龙鳞。」
「嘶——」几个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混蛋,谁做的!」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除了咱们几个还能有谁知道那个!」
「也……也许真的不是咱们当中任何一个呢?」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好了,真的惹怒那个什么龙神了!」
「你这个蠢蛋,真信鬼神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怕啊,你们不知道,龙神传说是真的!我们……我们大概也会死了?我不想死啊!」
「闭嘴!东西还没到手,你鬼叫什么!」
轻微的一声咳嗽,现场却立刻静了下来,烛火微微摇曳了一下,映出一张阴沉的脸,脸侧是一条狰狞的疤。
刀疤脸抿着嘴,不紧不慢地说着:「管他是神是鬼是人,有我在,谁能挡得了我们!」他这么说着,看着众人安静下来,自己却难掩心中的慌张,这难道会是又一个周高安?
『这下再没人能挡住我了!』王林甫想,他沿着斜坡滑下坑洞,深深的地基结构里积着一层不算浅的水洼,跳下去的时候,高高溅起的水花拍打在他的手背上,有股森冷的凉意。
他对着手电筒反复比对着地图上的标记,随后向着某个方向走了几步,在一根桩基旁边停下来。他又再环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浓雾背后并无异常,随后才将手枪别在腰间,小心蹲下身去看。
四面的土坡倾斜角度都很小,他在底部行走的时候,偶尔便会有土坷掉落,令人疑心不知何时就要发生又一坍塌事件,但这些许的危险只是让他在达成目标前感觉小小的刺激罢了。他本该等待中午送出去的东西有了确定鉴定结果后再行动,但现在看来是无法等待了。既然仇家已寻上门来,要嘛就彻底放弃,要嘛便是放手一搏,端看这一场胜负是谁够胆够狠,能笑到最后!
他想到这里,先用手轻轻按了按底下的土壤,确认位置后从背包中翻出一柄小型折叠式铲子,在手上摆弄了几下,精钢的铲身很快成形,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两手,随后开始沿着标记向下挖掘。
这个时候,陆修权独自坐在帐篷前守着一堆篝火思考。
下午章卫东的死太过出人意料,也为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仅是现在,甚至在将来的计划中也因此埋下了未知的地雷。他不知道章卫东怎么会发着高烧从营地跑到这里,又是怎么会弄破了后脑勺,横尸当场,而最令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两只手不同的含义!
陆修权回想着自己在章卫东右手中曾经摸到过的东西,那玩意有一颗葡萄那样大小,看起来像云母片一样脆弱,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东西坚硬无比,非但如此,甚至还冰凉刺骨,根本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
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与他要找的东西有关呢?
随后,他又想起章卫东左手的那个手势,那个「指」的姿势又是什么意思?是凑巧形成的,还是章卫东另有所指。两只手的两条讯息,到底全是章卫东留下的,还是其中有别人插手?会是凶手吗?
以陆修权这样的聪明头脑这次也无法在那瞬间拼凑出章卫东死亡的真相,这也是他最终决定保持尸体原始模样的原因。这样,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别的人来一起思考这个手势背后的意义,比如那些无用的警察……嗯,也许不该指望他们,从他们的表情来看,章卫东的死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那个姓祝的男人就不一样,相信他已经对此事上心,并将为找出这背后的真相花费心力。
陆修权其实并不关心章卫东的死,章卫东死也好,活也罢,他要的东西还完整地好好地等着自己去取出就是了,但是,如果章卫东真的是被杀死的呢?谁能保证章卫东之死与他陆修权的目的无关,甚至,那会不会是对他陆修权的一个警告呢?
陆修权凝神思索,忽然之间,好像有道人影从他眼前不远处一晃而过,那种倏忽而至又悄然退却的光影变化使得敏锐的陆修权猛然抬起脸来,在他眼前不过是层层树林,树影婆娑,连只兔子都看不到,更谈不上有何人从那里经过。
多心了?
陆修权直直盯视着前方,犹豫着是否该再向前进一步。
第七章
「一夜点睛这件事虽然让许多人大吃一惊,但因为除夕夜保全大部分都撤走了,剩下的也都在吃年夜饭打混摸鱼,所以要说是鸣金村的人趁机潜进园子作怪也不是说不通,再加上这事本身没什么危害性,甚至比不上工人用的工具集体消失这种恶作剧,所以天工集团的人并未放在心上,而与之相对,鸣金村的村民却都兴高采烈起来。据说,他们当时一致认为,龙怒开始了。」
祝映台轻叹一声:「很冷酷的反应。」
「没错。」梁杉柏重重点了点头,「这座小岛上的人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不仅对外人,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不是吗?」
祝映台知道梁杉柏指的正是杜海燕母亲的遭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留在这个岛上,仅仅是因为古时流传下来的规矩,应该说这些人是粗暴无情的卫道士还是忠贞不二的先民子嗣?
「所以,那件事后,天工集团纹丝不动,鸣金村民也冷眼旁观,二月就这么过去了。按照预定计划,因为龙之岛需要在暑期也就是七月中旬开始试营业部分游乐项目,所以最迟在六月之前必须全园竣工,然后预留一个月时间进行验收和最后准备。结果在三月头一天,第二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是三月一日,对了,为了赶工,就算是晚上,龙之岛的施工也不会停下,砂石搅拌车出出进进,建材之类不分昼夜都会被源源不绝地运入场地。就在那天晚上有一个货车司机,在开车进龙之岛的时候,突然看到从路旁冲出了一个人。那种货车因为重量的缘故,惯性大,剎车难,尽管当时车速并不算太快,司机也尽可能迅速地踩下了剎车,车子还是对着可能有人的地方直接撞了过去。」
「撞着了?」
「你猜得到。」梁杉柏笑着看向祝映台,「司机说有碰撞的实感,也听到了很响亮的『咚』的一声,甚至连人体摔出去在地上翻滚的声音都听到了,等到他吓出一身冷汗,下车来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的车子前面什么也没有。」
「听起来像孤魂野鬼爱干的勾当。」
「狐狸和狸猫也很爱那种把戏。」
「哪一种?」
「没有定论。」梁杉柏说,「警方后来仔细勘察过,现场确实有紧急剎车的轮胎痕迹,证明司机本人这部分的供述没有问题,但是那个据说应该被撞到的人却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货车车头有碰撞过的痕迹,地上和车头上却没有血迹也没有其它任何蛛丝马迹,事发一星期都没有任何人报案,没有当地人或是工人失踪,总之,悄无声息地那个人就消失了,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家伙干的好事。」
「这种有千年历史的古村落,就算有一、两个巫师之类的角色也不足为奇,也许鸣金村人使用了幻术或驭鬼驭妖之术?」
「天工集团也这么想,所以又去请来了那位风水先生兼道士。」
「哪个?替龙临镇、龙之岛取名的白痴神棍?」
「嗯,就是他。」梁杉柏忍住笑,祝映台那张嘴犀利起来果然还是如四年前一样。
「他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哎,这次你猜错了,那个神棍来匆匆看了一眼,据说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摆手说了一句话,这事我管不了,当天就弄了条船离岛逃命去了。」
祝映台有些吃惊了:「他还真有点能耐?」
「至少逃生的本能是有的。」梁杉柏说,收起了笑容,面容变得严肃许多,「因为那个风水师的叛逃,后来天工集团又陆续找了几个比较有名望的风水师或是通灵师、道士、和尚来看过,另一面保全团也加紧了夜间巡逻,增派的人手达到了八十人。」
「天工集团真舍得下本钱。」
「当然,他们还指望着暑期开始收回成本呢。」
「结果呢?」
「撞车事件消停了,但是其它的事情却陆续多起来。」
「还是那种低级恶作剧?」
「不,比以前严重许多,可以说,从撞车事件开始,整个园区里发生的怪事,等级全都提高了一倍。」
「因为距离开园时间近了吗?」祝映台暗自想,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是人为或神鬼所为,目的显然就是为了阻止龙之岛开园,而这里面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真的仅仅因为对方侵占了龙神的领域?那么为什么不是从最开始建设便进行这样密集的骚扰,而是要到开工整整一年多即将开放园区的时候?
「也许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
「比如高空坠物的次数就多了很多,以前掉落的多是手套、工作服之类的东西吧,那以后砖块、切割用的砂轮、水泥包等等重物都可能从空中掉下来,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那些东西砸伤了好几个工人,其中有一个工人伤得特别严重,至今还在床上养病,其它还有扯断电线,撬去游乐设备重要零部件,弄坏可能造成人身伤害的设备等等的事情。」
「越来越像人为,并且行为越发恶劣了。」
「没错,最开始的事情不过是些恐吓意味的东西,撞车事件过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可能致人死伤。」
「天工集团有没有报警?」
「当然报过警,但是这种地方的警力你刚才也见识过了,而且老实说,那种警察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胳膊肘能向外拐?」
「他们没有再去找鸣金村的人谈判吗?」
「去了,毫无结果。」梁杉柏耸耸肩,「本来嘛,谁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是鸣金村的人做的,八十个保全,日夜不歇地轮值,还有工人也都在工地,可愣没有抓着过人,你说奇不奇?」
没有证据,也就没有立场,被鸣金村民拒绝也好,驱赶也罢,天工毫无还手之力。到此为止,天工已经一让再让,按照一般常理推论,差不多该到极限了。
「天工接着该动粗了。」
「对,动粗了。」梁杉柏点头,「这两方都不是好惹的,天工的老板有黑道背景,白道那边钱一塞,打算在鸣金村里找人开刀,瞄上了村长和几个壮丁骨干……」
「这事他们也告诉你?」
「怎么会,他们是我委托人,当然什么都捡好听的说,一个劲陈述自己是多么可怜多么清白,就差说自己专情得像我一样了。」
祝映台摇了摇头,为了梁杉柏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比喻。
「后来发生了什么?」
「三月十八日,天工纠集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杀去鸣金村叫骂开战,结果却发现鸣金村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了一座空村。」
「空村?」
「你没听错,空村。」梁杉柏重复了一遍,「锅碗瓢盆俱在,未见船只离港,甚至灶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呢,但是一村好几十号人全都失去了踪影。」
祝映台眼珠转了转:「躲出去了?」而且就在天工的人赶来之前。
「嗯,不过还在岛上,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天工怎么应对的?」
「等了一天,不见人回来,冲进村里打砸了一阵,气势汹汹地又回去了,当天晚上出了第三桩怪事,这次的事情就不怎么好玩了。」梁杉柏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走近两步,盯着祝映台上上下下地看。
祝映台正听得入神,冷不防被这么瞧得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发问,梁杉柏已经自己凑上来飞快地摸了他的腰一把,说:「真是的,刚才就想说了,你好像又比以前瘦了吧,以后一定要把你喂胖点才行。」说完胡乱地又摸了两把,才赶紧退回去。
祝映台简直哭笑不得,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占便宜把戏……可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真的又瘦了吗?
梁杉柏奸计得逞,笑得像朵花一样,乖乖地又把话题转回来:「如果说最开始是吓,然后是伤,那么这一次是死。」
祝映台停下脚步:「死人了?」
「嗯,其实,映台,整座龙之岛主题乐园的怪事发展到最后,死了不少人。」梁杉柏做了个手势。
「七个?」祝映台吃了一惊,难怪龙之岛不得不停止营业,这已经不是靠钱能压得下去的事,但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在这岛上却依然一点戾气怨念都感觉不到,这个岛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最早死的那个就是三月十八日前往鸣金村捣乱的领头人,也是当时龙之岛主题乐园聘请来的保全队长,严格来说,那是个流氓,所以你可以知道这个人……」
「想必体格健壮,并且还会拳脚功夫。」
「对,死者叫周高安,湖南人,身高一百八十九公分,体重一百一十公斤,过去学过散打和拳击,出了名的好勇斗狠,一般人很难摆平。」
「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何况他只是在普通人看来厉害而已,如果碰到真正的练家子,或是鸣金村的巫师使用旁门左道的话,根本没法抵抗。」
「这个人的确死得很奇特。」
「哦?」
「根据法医的检定,他没有任何外伤,这么说吧,他是惊吓而死的。」
「唔——」耐人寻味的死法。
「这个人很胆小吗?」
「不,周高安胆子很大,据说以前还做过两年守墓人。」
「看来普通人装神弄鬼应该吓不倒他,除非他遇到了真的。」
「我怀疑真的是不是能吓到他,你知道的,大多数孤魂野鬼其实除了长得难看点,真的没什么特别值得人畏惧的地方。」
「他死在哪里?龙之岛主题乐园的鬼屋……阎王殿之类的?」
梁杉柏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祝映台有些疑惑,「我猜错了?」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对游乐园这么了解,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去那种人多的地方,所以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呢!」
祝映台摇摇头:「我对游乐园不喜欢也不讨厌,但过去接的委托里有几件与那种地方相关。凡是人群聚集的地方,总会有比较多乱七八糟的念想,尤其是鬼屋之类的场所,闹鬼实在很多见……」祝映台摸摸自己的脸,「你看什么?」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约你一起去游乐园就好了。」梁杉柏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反而更为热烈地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祝映台脸上,以致于祝映台最后只能微微侧过脸去来逃避他的视线。
「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我能忍到现在都没对你出手已经很不错了!」
真是越说越不象话!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正事说完再说别的吗?」
「我把正事说完了你就肯跟我做些什么吗?」
「梁杉柏!」
「好啦好啦,我说正事。真是的,我们认识到现在有四年了,还一次都没约会过呢!」梁杉柏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祝映台暗暗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总觉得跟这个人的交流似乎比四年前更困难了。
「周高安他死在龙之岛洪荒区。哦,我解释一下,龙之岛的地形近乎圆形,按照……」
「按照四象五行,分了五个区域。」
「咦,你已经知道了啊。」梁杉柏挠了挠头,有点被打击的样子,叫人看着好笑。祝映台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补了一句。
「我只知道分了五个区而已,其它还不清楚。」
梁杉柏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祝映台在心内摇头,真是的,怎么还是像个小孩似的。
「吶,映台你也看到了,龙之岛按照四象五行分了五个区域,除了最中间的皇天后土是放置的一座龙九子戍龙神雕像,其它四个皆是功能区。但这座乐园是以龙为主题概念,所以不会有白虎、朱雀、玄武的形象来喧宾夺主,这四个区域分别以洪荒区,古代神话区,近代神话区,高科技新区作主题,基本就是反应了龙这种神怪动物在历史中的演进与展望。其中代表龙神话最早起源的洪荒区,在龙之岛乐园的南部,这个区域里有一座海底龙宫,周高安就死在那里面。」
「龙宫?」
「其实就是座水族馆,只不过里面布置得比较有神话色彩,周高安三月十九日早晨被发现躺在水族馆中央特别安置的大型中空圆水柱里。对了,那个时候,柱子里还没有注水,也没有放入任何鱼类,周高安死在里面,身上还缠着许多海草、藻类,那些水草都很新鲜,看起来就像是周高安真的淹死在了龙宫里一样,开始法医怀疑他是被人弄到海里淹死以后再丢弃到龙宫里的,但解剖结果显示,他并非淹死而是被吓死。」
「要把尸体弄进去难吗?」
「只要有控制室的钥匙,再躲过值班保全就不困难。但关键问题在于杀害周高安的方法,还有搬运尸体可能会比较辛苦。」
的确,要吓死这么强健的一个人并且躲过重重保全监视,将尸体搬运到这种地方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过从动机上来说,却格外清楚。周高安正是带头对鸣金村民不利的人,杀他就是杀鸡儆猴,达成恐吓天工的目的。
果然,梁杉柏说:「天工那边自然勃然大怒,但警察来来去去了几回,就是抓不到鸣金村民的一点把柄,而同时,龙临镇和龙之岛里就开始大面积流传开龙怒的传说,持续大半年的各种意外事故初次开始被串联到一起,人的想象力在这时候发挥得特别彻底,各种各样的鬼魅传奇层出不穷,好几个人回忆起自己曾在半夜的园区里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飘然而过,又有人说,曾经发现园里的龙雕塑半夜会眨眼睛,更离谱的是,有人作证曾经看到空中有龙飞过……总之就是怎么玄乎怎么来。工人本身拿的工钱就不高,日夜赶工总有些怨言,这事一出,加上鸣金村民斩钉截铁表示神龙大人发怒了,于是闹了个人心惶惶,陆陆续续地开始有工人提出要离岛。当然,天工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虽然死了个周高安,可眼看着竣工期就要到了,只差最后三个月,总不能让这两年的辛苦和好几亿的投资就这么打了水漂,于是投资方一方面提高了工人工资,另一方面则再度请来了僧道进行除灵。」
「之前已经请过几个,跟着就发生了周高安的事件,这次再请的效果恐怕不会好。」
「总是聊胜于无,何况工资翻了倍,再一人发了一个开光护身符,又让所有人结伴而行,尽量不要落单,这样心理上感觉就好了很多,讽刺的是,太平了一阵子,屠杀却开始了。」
「屠杀?」祝映台心里「咯登」一声,梁杉柏用的这个词其严重程度足证当时在这个小岛上发生了极其血腥残酷的事情。
「是啊,我觉得用这个词很合适,因为接二连三的,工人们一个一个死去。」
「都是单独死亡的?」
「几乎是。」
「但之前不是已经下令所有人都要尽可能结伴而行吗?」
「根本没有用,大部分的死亡事件,表面看起来就是……」梁杉柏重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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