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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一春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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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台上已换成了另一个女子,她穿了一身轻薄的白衣,半透明的料子层层叠叠,虽令人无法看透,但也平添了一股性感诱人的味道,惹得下面的男子一个个喉咙发紧。女子此时正坐在一把雅致的木椅上,白净纤长的玉手正捏着一柄白玉笛,所吹奏之曲温婉若水,带着一丝丝哀戚。第一眼看去像是一位忧伤纯净的仙子,但再仔细品味,却不免看起来有些刻意,失了意境。
  不知为何,沧沅蓦地忆起前天夜里穆华絮吹笛的场景,那时夜色宁静,乐者洒脱,曲子空灵,相比之下更是觉得这女子的表演不堪入耳,便冷淡地道,“不过尔尔。”
  他这话并未压低声音,加之其他人都醉心于这乐声中无人说话,所以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话,看起来有的人已经想要过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了,八成以为这二人是来砸场子的。
  穆华絮也是无奈,他本是想带沧沅来见识一下所谓的妓院,不曾想这人是完全看不上这些表演,还丝毫不给他人面子。于是穆华絮只得同沧沅离开了妓院,免得待会儿真闹出乱子。
  走出巷子的时候,穆华絮还在抱怨,“你真是不解风情,日后哪位姑娘若与你结为伴侣还真是可怜了。”
  这话对沧沅造不成任何伤害,向来只有别人攀附他的时候,他还从未沦落到被人嫌弃,敢这么做的穆华絮是万年来的第一个,“实话罢了,本尊没必要奉承讨好她们。”
  “所以我才说——”穆华絮正要打击沧沅一番,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双眼愣愣地望着那从巷子口迎面走来的人,“师兄?”
  沧沅早就察觉到了云祀的接近,本想着如果这人知趣不主动现身的话便放过他,但见对方还是过来了也不废话,一道法诀正要发出,就被旁边的穆华絮拦住了,“先别动手。”
  瞥了他一眼,沧沅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云祀依然穿着云华派的弟子服,但这次身边并未有其他弟子跟随,见到了穆华絮他们后也只是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望着对方,并未动作。
  反观穆华絮,面上笑意不改,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师兄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这还真是凑巧了。”
  随着他这句话,原本隐隐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无踪,云祀亦是无奈一笑,“都多大了还不知稳重。”
  “我这性子师兄还不清楚,怕是这辈子也稳重不得了。”穆华絮一副丝毫不以为耻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与同门师兄偶然碰面一般。
  “你这样子我又如何能放心。”轻叹一声,云祀的笑容显得颇为勉强,上前几步来到穆华絮面前,拿出一个小小的储物袋,眉眼间尽是忧虑,“我今次并非奉命寻你,方才感觉到你在附近便打发了其他人独自过来。你离开门派颇为匆忙,想来并未有所准备,这个你且拿着,我备了些灵石丹药在里面,外面毕竟比不得门派,你自己多加小心。”
  穆华絮随身带着的紫莹笛是云祀亲自炼制,在穆华絮同意之后在其中融入了他的一丝神识,加之他并没有将其收入体内,所以云祀在一定距离以内可以感知到穆华絮的位置。
  没有料到云祀会这样说,穆华絮愣了愣,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云祀,发现对方的面容憔悴了不少,似乎是心中有所挂念。并未立刻接过储物袋,穆华絮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心绪,语调轻松地道,“师兄可知我是为何离开门派?”
  沉默片刻,云祀才缓缓道,“师傅已告知我实情。”话语中尽是苦涩,“此事非同小可,门派中只有身居高位的长老知道实情。”
  “那师兄还不立刻抓我回门派?”穆华絮心下一震,他印象中的师兄总是刚正不阿,心怀大义的,更是从未做过这等徇私之事,“还是说师兄看我生得英俊潇洒,下不去手?”
  云祀陪着穆华絮度过了几十个春秋,自然能看出他此刻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轻松,便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穆华絮的头顶,“是啊,我的师弟魅力无双,师兄又怎么舍得让他丢了性命。”
  “师兄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你也不怕师傅知道了罚你,我可还记得我每次被师傅捉住时的惨状呢。”微微低着头,穆华絮没有让云祀看到自己的神情,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划过穆华絮攥得发白的拳头,沧沅又仔细观察他们之间的氛围,那份温馨默契定然是天长日久才得以积累出的。沧沅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无法进入到那两人之间,这个认知令他隐隐有些烦躁,莫名地觉得云祀的存在有些碍眼。
  “我跟你一同受罚的次数还少吗?”想起了那段时日帮着穆华絮抄书,在对方被关禁闭时偷偷跑去探望,云祀眉眼间不由染上了一丝怀念的笑意,往昔的一幕幕都还历历在目。
  曾经那个孩子初来门派时,因过于努力修炼而病倒,他日夜不眠地照顾着;师弟儿时玩闹摔伤了腿,疼得眼中直泛泪花,他小心翼翼地为他疗伤;师弟被师傅训斥后,委屈得扑在他怀里大哭,他就闻言软语地安慰着……曾经那个孩子转眼就已长成了翩翩公子,不再哭泣也不再闹着他讲故事,却仍旧占据着他心头最软的那一部分。长大后的师弟有时会惹是生非,但总是把度把握得很好,也经常找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把那肃穆的修仙之地搅得鸡犬不宁,却也更像是个家了。
  只有这个小师弟,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这有一个比较悲哀的事实,那就是关于某方面生活他们总是难以达成一致
  虽然平时油嘴滑舌,但作为一个被正规修仙门派养大的人,穆华絮对于双修这种事的尺度真的不是很大
  但是妖类就不同了,光是双修的姿势就数不胜数,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妖,一个年纪很大的妖,沧沅在这种事上妥妥的不♂要♂脸
  这就造成了如下对话:
  “等等,这个姿势太过了,正常一点好吗!我觉得我们快缠住了!”
  “没什么不正常。”
  #为何他总说那些姿势不行,明明很正常##为什么我娘子双修时比我豪放,画风不对啊#

  ☆、知(ji)己 (you)难得

  云祀忍不住抬手轻轻拥抱了一下穆华絮,叮嘱道,“照顾好自己,这储物袋里有几枚传令符,有事就用它联系我。我可就这么一个小师弟。”说罢,云祀便松了手,将储物袋交给穆华絮后转而面向沧沅,神情中不复方才的温情,谦和稳重地拱手道,“师弟性子活泼,望前辈多加关照,若是师弟日后有何冒犯之处,在下愿代其受罚。”
  “本尊为何要答应你。”不近人情地回了一句,沧沅看上去很是不快。
  还未等云祀蹙眉,穆华絮便笑着拍拍沧沅的肩,对云祀眨眨眼,“师兄莫怪,沅沅向来是这般冷淡的性子,实则这一路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若没有他在,恐怕我现在可就要狼狈得多了。”
  沧沅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否认。
  云祀颔首,修真之人怪癖繁多,他也不甚惊奇,既然知道对方并非恶人那就够了,“上次是晚辈冒犯了,当时有他人在场,晚辈不得不做些表面的样子。”
  “那些事就别提了,不过师兄你这次来是做什么的?”穆华絮好奇地问道。
  “前段日子门派有人在这镇子西边的树林中发现了一处洞府,师傅便叫我来查看。不过那洞府外设有强大的禁制,非寻常之法可破解,自然也无从进入。本来今日便要回去门派了,却不料感知到你的灵力,我便让其他人先走,自己寻来了。”修真界偶尔会有人发现前人留下的洞府并不稀奇,这些洞府有的设有强力禁制难以入内,这一类的大多都会弃之不管,毕竟不是每一个洞府都像沧沅的那么有价值,甚至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好东西剩下的。
  穆华絮点点头,“那师兄你便回去吧,若是停留太久受人怀疑可就不好了。”
  显然云祀也有此顾虑,纵然是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但在离去之前云祀仍犹豫地说了一句,“师弟……莫要恨师傅,他应当也是有苦衷的。”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了,哪来的这么多恨。”摆摆手,穆华絮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无奈,似乎是弄不懂怎么师兄就总是把他当个孩子哄。
  “嗯,多保重。”似乎是松了口气,云祀微微颔首,随即驾驭着飞剑离去。
  目送云祀御剑离去,当那抹玄青色的身影终于从视线中消失后,穆华絮面上的悠哉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
  不恨?说来简单,实际上又谈何容易。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道理穆华絮当然懂,师傅于他恩重如山,他不应对其心怀愤懑。但人们之所以常说旁观者清,便是因身处其中之人纵然心中再清楚,也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
  短暂的沉默之后,沧沅率先向前走去,感觉到穆华絮并未马上跟上,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别愣着,带本尊去看别的地方。”
  “嗯?”沧沅以前还没主动表露过对世俗界的兴趣,现在忽然主动说这样的话着实令穆华絮一时反应不过来。
  见他还没跟来,沧沅的脸色更是冷得如同要结冰一般,但依然没有回过身,“之前说过,在你失去用处之前本尊自会保证你的安全,别让本尊重复第三遍。”
  感觉到背后射来的充满探究和兴味的视线,沧沅不知缘由地感到颇为不自在,随即便听见身后那人似乎心情很不错地开口道,“承蒙关照,不过下次关心我不用这样拐弯抹角也可以的。”
  蓦地有种被看穿心思的尴尬感,沧沅猛然转身反驳,“胡言乱……”到了嘴边的话又倏然停顿,他看到了穆华絮此刻的笑容,并非平日那般的随意,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比那骄阳还要温暖耀眼。这是头一次,沧沅体会到了为什么人们常执着于外貌,至少在看到这个笑颜的一刹那,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脑中在一瞬间完全空白。
  “沅沅?盯着我看什么?”穆华絮见他像是忽然就开始发呆似的,纳闷地在他面前摆摆手。
  “……没什么。”
  不明就里地跟上匆匆离去的沧沅,穆华絮心道难不成鲛人都是这么情绪多变?怎么忽然就脸红了?
  在镇子上逛了一天,临近黄昏时二人才回到住处,进了院门就看到柳青愁眉苦脸地捧着一个明黄色,约有成人拳头大的果子,如同吃药一般一口口咬着,时不时可怜兮兮地看一眼坐在一边的风离,期望对方大发慈悲允许他不用吃了。
  穆华絮此时心情正好着,见了他这模样就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柳小公子怎么还像个孩子,吃个果子便这般难受?”
  这摆明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论引来柳青的瞪视,“这东西难吃死了,比药铺里最苦的药还要苦!你倒是来吃给我看看!”
  眼睛一转,穆华絮对柳青嘿嘿一笑,看起来很是不怀好意,“这有何不可,不然这样,我不用御剑之术,你若是能抓到我,我就替你吃了那东西。”
  这个提议可是正中下怀,柳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先是偷眼看了看端坐一旁的风离,见他并没反对,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然后冷不丁地冲着穆华絮扑了过去。他自然是没注意到穆华絮眼底计谋得逞的得意,还有风离哭笑不得的叹息。
  正当柳青的双手差一点就要抓到穆华絮衣摆时,刚才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却一下子消失了,柳青一个猛扑根本什么都没抓到,还差点撞到沧沅。柳青对于沧沅还有些畏惧,所以见到那一双金瞳不带情绪地看过来,当下就吓得浑身一抖,硬是在撞到对方身上之前停住了脚步。
  柳青站定后连忙左右寻找穆华絮的身影,就看到对方正悠哉悠哉地半靠在院墙上,笑眯眯地冲他招手,“柳小公子怎么了?我在这呢。”
  这次先是谨慎地观察了一番,待确认了穆华絮的确就在那里后,柳青才迅速冲上前,结果狠狠地撞到了墙上,疼得一阵龇牙咧嘴。柳青捂着脑袋,还未等从疼痛中缓和过来,脑袋上就又被人用手指左右各弹了一下。愤愤不平地抬起头,柳青却震惊地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穆华絮站在自己的两侧,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就像镜子的两侧般一模一样。
  “怎么愣住了,要认输吗?”
  眼看着柳青再次不信邪地冲上前,风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孩子何时能稳重些。”穆华絮毕竟是元婴修士,即使不御剑也不是柳青能捉住的。
  沧沅坐在他对面,抿了口茶水,对这说法不置可否,只偶尔抬眼看一看院里那两个打闹的人。夕阳散落在这小院里,晕染开一片温暖的橙红,使人心情惬意。
  没有得到回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风离也并未感到尴尬,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很是自得其乐,“前辈很在意穆兄啊。”
  这次终于得到了沧沅的反应,只见他眉间一蹙,“本尊岂会把那种轻浮之人放在眼里。”
  如此回应也算符合这人的性子,风离轻笑几声,指尖慢慢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前辈大可不必如此排斥,人生于世难得一知己,切莫待万事休矣之时,才悔不该当初。”风离目光柔和地望着那边仍玩闹得高兴的两人,“况且穆兄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有他陪伴左右,前辈想必也不会寂寞。”
  并不太能理解他的话,沧沅平静地道,“寂寞不过是弱小之人的借口。”
  “呵呵,想来前辈也应是不曾有过寂寞之感。”风离轻晃着手中的茶杯,任由浅绿色的茶水在杯中荡漾出波纹,“然前辈可知,这寂寞一物最是神奇,总是要当失去了什么珍贵之物后才会有所察觉。”
  这一次沧沅没有回话,只因风离所说的他并不理解,寂寞?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是再如何稀有的东西,失去了也不过是稍觉可惜罢了。
  还不等沧沅进一步思考,一个横冲直撞的人影就已经撞进了风离怀里,原来是被穆华絮用幻术骗得晕头转向的柳青,此时正趴在风离怀里累得气都喘不匀了,而始作俑者则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
  “如何,现在你可以安心吃了这果子了,这可是好东西,寻常人想吃都吃不到。”穆华絮看了眼那果子就不由撇嘴,这是青宵果,吃了后可以缓慢地改良自身的资质,胜在不会有不良影响,看起来起码也有个几百年分了。这么看来风离对这个小徒弟还真是足够重视,“真难为风离了,难得收个徒弟还这么不好对付。”
  拍拍看上去不太服气的柳青,风离笑道,“我以为穆兄会唤我离离之类的名字。”
  听出了风离的有意调侃,穆华絮面色不变,义正言辞地反驳,“那可不行,沅沅怕是要吃醋的。”就算真的称呼离离对方也不会生气或郁闷,那他还有什么必要用这么……娇气的称呼。何况这个回答不出意料的话还能顺便逗逗沧沅。
  “回去修炼。”沧沅放下茶杯,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道,同时站起身来。
  “诶?”穆华絮一愣,正想表示自己没太听懂他这话,就已经被沧沅扯着回了房,直到门被关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等下,沅沅,修炼之类的……”穆华絮嘴角有点抽搐,见沧沅并没有去打坐的意思反而一直盯着自己,着实摸不到头脑,“你要修炼的话不需要我陪同吧?”
  “本尊是叫你去修炼。”沧沅一脸的理所当然。
  忍不住一连后退了几步,穆华絮干笑着道,“我就算了,反正不学无术惯了。”
  他是这么说,但沧沅并没有因此妥协的意思,甚至抬手便是一道法术封住了门,“还有什么问题?”之前提到青宵果的事令沧沅想到一些问题,这几天来一次都没见这个人类修炼,而以他现在元婴中期的修为,也不过是四百年左右的寿数。而鲛人也算得上半个妖兽,本身就寿命悠长,加上沧沅的修为,即使再活上一万年也没什么问题。
  当这两个数字出现在脑中时,沧沅莫名地感到焦躁。而既然令自己介意的原因很明白了,按照沧沅的习惯剩下的只是将其解决,没有任何值得疑惑的,唯一的问题只在于这家伙太过于松懈。
  “我刚才没有惹你啊沅沅!放我出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直到多年以后,云祀每当想起那日亲手把师弟托付给那条该死的鱼都会悔不该当初,连稳重的形象都快崩毁了。
  就算看上去对师弟再好又怎么样,万一吵架了打起来师弟还不是会受欺负!再说师弟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制得住万年的妖兽!
  于是每次穆华絮来探望时,云祀都是一边微笑着与其聊天,一边在内心里胃疼到不行。
  他真的没想到看上去一脸高深莫测的高人会把师弟拐走,如果当初早知道这样怎么都不会让外人照看师弟的。
  青梅竹马师兄弟什么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剧本不对QAQ
  #论婆媳不合的严重性##师弟求回心转意#

  ☆、师徒

  瞥了眼闹腾不已的厢房,风离心情愉快地放下空了的茶杯,“青儿,还剩一半,吃完。”
  正想趁着师傅不注意溜走的柳青闻言立刻蔫了,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捧着青宵果闭上眼睛大口一咬,随即立刻捂住嘴,如壮士赴死一般努力咀嚼起来。
  “师糊,所点顾四唔!(师傅,说点故事吧)”柳青可怜兮兮地望着风离,双颊还被那青宵果塞得鼓起,口齿不清。
  “想听什么?”
  “唔唔唔!”越是咀嚼,那青宵果的苦味就越是蔓延开来,苦得柳青直哼哼,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自己倒也知道这样说话风离听不懂,便卖力地咽下那口青宵果,“这果子真的很珍贵吗?那为什么要给我啊,我以前都吃了那么多了,师傅吃了应该比我更有用吧?”并不是为了逃避这青宵果的味道,柳青只是单纯地觉得师傅这么厉害,要是再吃了这果子一定能更厉害的,不是说修仙的人有机会飞升,长生不老的吗?
  风离轻轻替柳青擦去沾在嘴边的汁水,又倒了一杯茶抿上一口,合上双眼闲适地道,“虽是珍贵不假,但于我并无大用,倒不如给了你。”
  “这样啊。”对于师傅说的话,柳青向来是不会怀疑的,“对了对了,十年前师傅你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啊,我这么笨,肯定有比我资质好的吧?”又啃了一口青宵果,柳青好奇地问道。
  听他提起当初的事,风离也有点意外,随即笑眯眯地重复他的问话,“是啊,为什么呢?”
  说来也巧,风离第一次遇见柳青,正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小镇的那日。严格来说他们的相识也并没有什么特殊。
  风离记得那日走在街上,迎面有个十多岁的孩子低着头跌跌撞撞地向着这边跑来,然而正当那孩子要和自己擦身而过时,又有一个孩子忽然拉着他往旁边歪去,嘴里还喊着,“小心,他要偷东西的!”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那想偷窃孩子见被戳破,连忙一溜烟逃跑了,还不忘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风离身边的男孩,嘴里嚷嚷着,“你给我等着!”
  这令风离有些诧异,他是修仙者,自然是不会真的被偷去什么东西的,反倒是拉了他一把的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常在路边乞讨的,听见了那人威胁,还不服气地冲那边吐吐舌头。
  “多谢这位小兄弟。”虽然他这番举动其实没什么意义,但风离还是拿出了一块碎银,“这个就作为谢礼吧。”
  风离以为这孩子理当欢喜地接过银子,却不料男孩连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不、不用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窘迫,“其实……其实我有时也会偷东西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别给我钱。”
  偷东西的不少见,但这主动承认的风离还是第一次见,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又为何帮我?”
  男孩低下头,小声回答,“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这里的,要是钱全都丢了就没地方再取了。胡同口那个要饭的就是这样才开始乞讨的。”
  “你的名字是?”看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风离神使鬼差地问道。
  “啊?我、我没名字……”男孩的样子愈发尴尬。
  看着男孩脏得看不出原样的小脸,风离碰了碰有些异样的胸口,随即弯下腰一把将男孩抱起。孩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挣扎起来,“别,你衣服要弄脏了!”
  “别管它。我说啊,”摸摸男孩的头,风离的笑容比平日要大上许多,“做我徒弟吧,小家伙?以后你就叫柳青了。”
  “师傅,师傅!你傻笑什么!”
  回过神来,风离看到了柳青写满了纳闷的脸,这才觉出这孩子和当初相比,已经长大了不少,不过……
  “在笑你还是和儿时一模一样。”风离望着柳青,面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消减。那是与平日稍带矜持的微笑不同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比那朦胧的月华还要美丽。
  “我已经长大了啊!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柳青气哼哼地反驳,“您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啊?”
  “我也不知道。”感觉到柳青明显带着不满的眼神,风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声若流转的清泉般浸润人心,“或许是,这里让我那样做的。”
  眨眨眼,柳青的表情有些茫然,显然没听懂风离的话,“啊?胸口会说话吗?”
  “呵,小傻瓜……”
  “我听到了啊!师傅你说人坏话还那么大声!”
  微风徐徐,人影绰绰,这处院落倒是经常如此热闹。
  为什么那时候会收柳青为徒,风离自己也并不清楚。或许是被那孩子单纯的关怀所打动,又或许是孤身一人太久,想要寻个人陪伴在身侧。
  傻徒儿,你又怎会知道,遇见你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机缘。
  眨眼间将近十天便已过去,这几天值得一提的便是穆华絮在沧沅的监视下突破到了元婴后期——他本身已经在元婴中期停滞了很久,于修行上的领悟已经足够,只不过一直不修炼积攒的灵力不足够突破罢了,加上沧沅的指点,突破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是想不到,在门派里被师父管着,出来了还要被沅沅监督修行。”突破了元婴后期,总算得以出门,穆华絮觉得自己真是快要发霉了。
  “是你太过懈怠。”
  暂时没心思斗嘴,穆华絮兴致勃勃地拉着沧沅,一边走一边道,“我听风离说南面的山坡上种着不少树木,我们去那看看。”
  到了地方一看,种了不少树木倒是真的,而且大多都是可以开花的种类,只不过在这个季节就算种上再多,也只能看到剩下寥寥枯黄叶子的树干。
  “嗯——居然还有几棵柳树。”在山坡的边缘处看到几棵枯黄的垂柳,穆华絮有点惊讶,“还真的是什么种类都有。”
  见穆华絮对这几株柳树格外在意,沧沅不由疑惑,“怎么?”
  穆华絮懒散地伸展了一下筋骨,随口回答道,“一段很俗套的故事,沅沅感兴趣?”
  他这么问就是明知道沧沅对这种东西不大可能感兴趣,偏偏对方再一次让他愣住,“说吧。”
  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穆华絮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沧沅被他带得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
  “我的名字叫穆华絮对吧?娘亲说是因为出生时刚好是柳树结出柳絮的时候,漫天像是下雪一样漂亮,就起了这样的名字。”说是故事,实际上也不过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不过提起倒是真有点怀念,“当时娘亲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很小,能记住这个还真不容易,不过除此之外就连娘亲的样貌都记不起来了。”
  的确是段很简单的回忆,简单到仅用这三言两语便可概括,而“穆华絮”这个名字也并非独特得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他仍是相信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人的确是将自己全部的祝福都融入了其中。
  “……是吗。”沧沅平淡地抛出一句算是回应,便靠在就近的树上闭目养神。
  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了,穆华絮自然不会就这么揭过去,于是用手指戳戳沧沅的手臂,“这么说来,沅沅的名字也该有什么含义的吧?”
  “没有。”
  话音刚落,穆华絮便一下子挽住沧沅的胳膊,刻意学着女人家柔媚的语调,哀怨地道,“沅沅这般无情,好歹也和奴家同床共枕了这些时日,就连这点小事都不肯说么?”
  “你……”顿时睁开了眼,沧沅瞪视着已经将头靠在了他肩上的某人,那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找打。
  “嗯?”像是生怕不够惹人生气,穆华絮笑眯眯地歪过头,装作无辜地眨眨眼。
  沧沅叹口气,一副很是受不了的表情,“天圆地方,和沅字同音,沧字代表沧海,大概是逍遥于天地之间。”
  “……”穆华絮也就是想为难他一下,真没想到沧沅真给他说出来一段,一时间表情颇为微妙,“你编的?”
  “猜的。”坦然承认,沧沅完全没有说谎的罪恶感,反正给名字加上寓意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妖兽会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关于择偶标准
  前台(?)小妖甲:喜欢尊上?长得有穆公子好看吗?性子有穆公子讨喜吗?口才有穆公子好吗?
  路人一号(自信满满):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妖甲:拖下去打一顿,下一个,长得有穆公子好看吗?性子有穆公子讨喜吗?口才有穆公子好吗?
  路人二号(谦虚):虽然没有,但在下一片赤诚之心——
  小妖甲:拖下去打一顿,下一个……
  #尊上的择偶标准很简单,只有一个要求,对象得是穆公子_(:з」∠)_#
  文荒真忧桑,码字都木有动力了!只是想看看欢乐的弱攻强受+受宠攻而已,为何最近看到的这种完结文总!有!反!攻!弱攻就木有攻权了咩?_(:з」∠)_

  ☆、枯木回春

  穆华絮无语地看向其他地方,恰好有几片枯黄的柳叶被风吹到他面前,敏捷地抬手捏住其中一片,穆华絮摩挲着风干后不再柔软的叶子,神情中不自觉地带上一丝遗憾,“可惜时节不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柳树,看来要看柳絮要等到明年了。”
  隐晦地瞥了一眼穆华絮的表情,沧沅抿起唇,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便指了指穆华絮身后,出声道:“那是什么树?”
  穆华絮顺着沧沅所指的位置看去,但那个位置有好几种不同的树,沧沅又没有具体描述,于是穆华絮只得出声询问,“你说哪一个?”
  “黄色那个。”沧沅的回应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你在说笑吗,现在哪棵树不是黄的……!”
  在将视线移回来的一刹那,穆华絮的瞳孔不由收缩,而倒映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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