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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一春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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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倒是要荣幸一下了,能参观凤族的领地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他感叹完后,沧沅便不着痕迹地瞥过来一眼,穆华絮隐约听见很不高兴的一声冷哼,“一棵树罢了。”
  对于身边人的情绪心知肚明,但穆华絮就是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反驳沧沅的话,“非也非也,凤族早已不再出现,毕竟是古籍记载的神兽,能一观其驻地实在幸甚。”
  一棵破树难道比他的宫殿还宏伟?从没听见穆华絮夸赞他的府邸。
  “况且凤凰姿态绮丽,容貌明艳,能一睹风姿也是快哉。”
  分明鲛人比那群死板傲慢的鸟要备受赞誉得多,拔了毛也不过是只野鸡。
  沦为坐骑的银蛟哀哀鸣叫一声,主人变懒了拿它来代步也就罢了,可它觉得它的角快要被主人掰断了QAQ这个人类一定是被主人看上了,可是为什么牺牲的是它,它这么霸气才不是用来骑的QAQ
  穆华絮凉凉地道:“沅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都飘出几里地了。”
  沧沅对此的答复是拽着蛟龙的角强制其扭转过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显然是要打道回府。还是等他回头把那群鸟的毛拔光了再带穆华絮去看吧。
  “别,那当然是开玩笑的,在我眼里自然是沅沅最好,你说对吧?”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甜言蜜语对付沧沅已经绰绰有余,并且屡试不爽。沧沅一边一声不吭地再次把前进的方向调整回原样,一边也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似乎未免太不坚定,“每次都这个花样?”
  “是吗?”装作无辜地回视,穆华絮笑眯眯地道,“那么等这一招不好用了再换也不迟。”
  银蛟甩甩头,还是觉得角很痛很痛,直觉告诉它主人也许真的要被同一招吃死一辈子,连它都知道至少也应该要求亲一下才够本啊!
  神态自若地笑闹着,穆华絮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左手腕,左手小幅度地活动几下。他在沧沅并未注意到的时候垂下眼睑,眼底有几分疑虑。近日左手臂偶尔会感到一阵短促的灼痛,不知是否错觉,似乎这只手臂也稍稍变得无力了些,他希望是自己多虑。
  才刚刚脱离孤家寡人的状态,应该不至于倒霉到再出岔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有人挑事?穆华絮表示他从来不担心这个,但小妖们对这个话题始终避而不谈,这还要从某一日说起
  小妖颠颠地来门外报告:尊上,外面有人来惹事,我们打不过QAQ
  然后屋里响起说话声,听声音像是穆公子,听语气不像是正经话,隐约还听见他催促了几句
  然后他们的尊上黑着脸,披散着头发,衣襟显然是随手拉上的,还有点凌乱,就这样出门去把那个撞上枪口的可怜家伙干掉了
  至于在这之前尊上和穆公子究竟在干什么,他们觉得好像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熔岩洞

  其实一开始穆华絮还在怀疑,既然沧沅说凤族的居住地只是一棵梧桐树,那么为什么这么多修真者都无法进入?然而当他们来到这所谓的梧桐面前时,穆华絮就懂了。
  尽管穆华絮已经非常努力地在辨别,但从外观上他仍是无法看出前方那巨大的火球是一棵树。
  说是火球只是一个比喻,实际上这东西相当巨大,说是一个岛屿都可以,然而它就这么诡异地悬浮于海面上,除了熊熊燃烧的烈焰再看不到内里其他东西,即使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那滚滚热浪,这样一个存在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坐好。”
  算是叮嘱一句,沧沅将手掌按在银蛟头顶,轻声念出几句玄妙的法决,银蛟于半空中呼啸着盘旋半圈,其前方乍现一个蔚蓝的薄膜,恰好挡在龙首前方,随着银蛟一同飞快地冲向那一团火球,像是一支离弦的利箭。
  作为一个正常人,穆华絮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即使明知道沧沅不会毫无把握地去送死,但仍然是忍不住感到紧张,毕竟那团火球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当银蛟撞上火球时,那火球表面燃烧的烈焰就仿佛一瞬间有了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地向着这边涌来,试图阻挡这些不速之客进入内部,法术碰撞产生的震动以及灵力的激荡十分剧烈,其中凶险即使没睁眼穆华絮也完全感受得到。
  “睁眼。”
  一切骚动随着沧沅波澜不惊的话语停歇,穆华絮依言睁眼,就看到自己正被沧沅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揽在怀中,况且两人本就存在着身高上的差距,再加上沧沅从来少有变化的表情,如果身为旁观者,穆华絮一定要调侃一番。
  观察周围,穆华絮发现他们此时正身处一个狭窄的熔岩通道中,入口并不大,恰好能容下银蛟通过,到了里面由于行动不便沧沅便收回了银蛟。从那烧得通红的岩石看来,穆华絮相信如果没有沧沅在周遭布下的一层屏障,此时一定会非常不好过。
  过于强悍的热气有少许透过屏障,身处其中有些闷热,但也并不是不能忍受的地步。穆华絮猜或许是因为不曾真正进入过这种环境异常的秘境,感觉稍有些不适应,便干脆向后靠在沧沅身上,笑得不怀好意,“要不要体验一下特殊的探险方式?”
  “……?”
  “日后加强修炼。”
  懒洋洋地趴在沧沅背上,穆华絮理直气壮地让沧沅背着自己,“有什么关系,既然都和沅沅在一起了,那么稍微偷懒一下也无妨吧?”
  “的确,但你体质太弱。”背着穆华絮平稳地走着,沧沅感受着背上的重量,不满地蹙眉,“太轻。”
  “这可是冤枉,又不是没抱过,沅沅也不见得重到哪去。”何况从来就没有谁用重量来衡量修者的体质,穆华絮被这么说也不觉得有压力,虽然最近状态的确不太好。
  穆华絮舒舒服服地偷着懒,沧沅的体温向来不高,即使不能说冰冷但与常人相比还是要低上一些,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实用,要不是还注意着形象,他还真想七手八脚地缠在沧沅身上,这地方实在是太热。
  通道并不短,沧沅也一直都用法术隔离着周遭异常活跃的火系灵气,但穆华絮还是清晰地感到温度在上升,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已经忍不住运转灵力来解暑,额头上甚至冒出细密的汗珠。
  很快就注意到穆华絮的异常,沧沅立刻出声询问,“怎么?”
  “这地方好热。”穆华絮撇撇嘴,怀疑凤族根本是住在蒸笼里,他现在一点都不好奇凤凰住的地方了。
  “热?”不解地重复一遍,沧沅抬起一只手摸上穆华絮的额头,发现他的确像是热得难以忍受的样子。然而沧沅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并未觉得周遭的温度有何异样,莫非是灵韵之体对于灵气格外敏感的原因?
  下一刻,穆华絮发觉原本炎热到无法忍受的环境一瞬间冷却下来,他诧异地抬起头,就发现他们两人身边凭空多出一层由冰雪凝结而成的透明墙壁,严密地将那些热气隔绝在外,只在靠近地面处留了一圈小小的空隙,以便于跟着他们一同前进,在冰层的上方是那枚蛟龙印玺缓缓地旋转着,源源不断地向冰层中输入灵力。
  “啧啧,看来日后身边带着沅沅,就算是一切准备完全了。”不适消减大半,穆华絮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便从沧沅背上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了,在这里维持这个法术应该消耗相当大,还是快点出去吧。”
  还不等穆华絮走出几步,就又被沧沅拉住了衣袖,回过头便见对方摇摇头,“我带你,抓紧。”
  一挑眉,穆华絮以为自己是被嫌弃速度太慢,便也乐得清闲。正要再次回到沧沅背上时,手腕被一下子捉住,然后他整个人就被拉进沧沅怀里,就像上次在灵空仙境时一样,沧沅一手揽住他的腰,足下点地,两人立刻急速冲了出去。
  当冲出这条甬道时,穆华絮就明白了沧沅为何选择这个前进方式。
  只见这通道连通的是一个巨大的熔岩洞,广阔得几乎难以看到对面,而通道之外再没有道路,有的只是下方火红滚烫的岩浆。也许是察觉有不速之客前来,只见那岩浆之中骤然冲出无数道红光,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群鸟,并非妖兽,更非生灵,而是完全依靠这下面饱含灵气的熔岩凝聚而成,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沧沅令蛟龙印飞腾而下,而那一层在这时显得有点碍事的冰墙也瞬间消融,化作流水似的灵力轻柔地包裹在穆华絮身周,使他不至于被这里太过浓烈的火系灵气侵蚀。
  不畏惧死亡的敌人最是可怖,更遑论这些火鸟的数量实在太多。穆华絮想要帮忙,但却发现沧沅应付这些火鸟时游刃有余,那样子像是早就看穿了这些鸟的行动规律,闪避的同时前进的速度没有一丝降低,配合着蛟龙印时不时的攻击,连衣角都没有沾上过一点岩浆,甚至还有闲心给他说明:“前面是三阳真火构成的门,除凤族以外穿过的生命皆被焚作灰烬。这些岩石较为特殊,外来的灵力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穆华絮闻言转过头,确实看到前方有一圈跃动的紫色火焰,形成了类似门的形状,只凭外观看不出是那么有杀伤力的存在:“那我们怎么出去?”
  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他已经被沧沅带着向火焰旁边的岩壁上撞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沧沅打算直接撞破岩壁冲出去=口=
  幸而他并没有真的体会到与岩石相撞的感觉,原来那一部分的岩石只是用高明的阵法掩饰过,待出来后就可发现那一部分实际上是被凿穿的空洞,而且还不小。里面那些鸟是不能离开熔岩洞的,所以也不必担心它们追出来。
  拍拍沧沅的手臂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了,穆华絮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洞口:“你是如何得知这里有一个洞的?”
  “上次来时打穿的,这岩石无法修补。”
  “……你好像说这里的岩石免疫灵力。”
  整理了一下因为快速飞行而有点凌乱的衣衫,沧沅点点头:“我是引那些鸟撞出的洞。”
  “……”穆华絮忽然意识到也许过去的沧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得多。
  沧沅示意穆华絮看向洞穴外面的世界,同时解说道:“这是凤族的领地,它们更喜欢称之为梧桐岛。”
  闻言,穆华絮便转身将视线投向好奇已久的地方,入目的是一株巨大无比的树木,直插青冥,交错的枝干极为粗壮繁茂,而在这些枝干之上耸立着一座座房屋,形成类似城镇的样子,位于最中央的地方是一个华美的宫殿,从这里远远能望见城中有稀稀落落的几人在行走,怪不得凤族称之为梧桐岛。
  这和想象之中的样子相差甚远,虽然他也知道凤族不可能真的委屈在一棵小小的树上,但也没想到这棵树壮观到这个地步。从树干的缝隙间能看到下方白茫茫的流云,他可不记得他们何时上到这种高度的,刚才那个熔岩洞看来还另有奥秘。
  赞叹就到此为止,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们这样不算是侵入者吗?”难道就没有谁察觉他们的到来吗?
  左臂又有些奇怪的感觉,像是轻微烧灼感,虽然不严重,但还是令人不太舒服。
  “所以不要离开我旁边。”
  沧沅对凤族沧沅没什么好印象,他还记得穆华絮之前对这群鸟的赞叹,当即立断决定速战速决,于是再次揽过穆华絮径自快速向着最中央那处宏伟的宫殿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岩浆鸟甲:老大,那个抱人的怎么这么眼熟
  岩浆鸟乙:卧槽那不是上次撞死我们那么多兄弟的家伙吗
  岩浆鸟甲:那为什么他这次还抱了一个(⊙_⊙)
  岩浆鸟乙:不知道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强抢民男?

  ☆、缚魂蛊

  事实证明凤族还没有蠢到毫不设防的地步,当他们来到宫殿的门外,面对的即是突然之间冒出的一队侍卫,各式各样闪着灵光的武器灵宝统一对准了中间的两人,颇有种天罗地网的架势。
  兴许是沧沅淡定的样子实在让人太有安全感,穆华絮发现自己倒是不怎么紧张,还有心情摸着下巴对这一圈严阵以待的凤族露出笑脸,“何必如此警惕呢,美人还是该多笑笑的。”不得不承认,凤凰化作人形后不论男女,样貌皆是上乘,还比凡人又多出那么几分高傲凛然之气。
  “妾身代为谢过公子夸赞,若没有那边那个煞风景之人,妾身定当设宴款待。”
  一道娇媚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凭空传来,只见远处一只五色神凤款款飞来,华美的翎羽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盘旋半周后优雅地落于殿前石级之上,化为一位身着艳色华服的美艳女子,一头打理得当的火红长发十分耀眼,点缀着几个精致的首饰。美则美矣,却是令人不敢冒犯。
  “恭迎凤皇。”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们齐声道,却不见有一丝松懈。
  凤皇一只手随意玩弄着胸前垂下的飘带,看似妩媚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严厉地盯着石级之下岿然不动的沧沅,“北溟,你一而再犯我凤族领地,未免欺人太甚!”真是该死,本以为时隔千年这个家伙早该飞升或是被杀了,没想到今日却又见到了。
  “本尊无心与你叙旧。”凤皇的修为与这些普通侍卫不可相提并论,沧沅便也多了一份戒备,不着痕迹地将穆华絮护在身后,与凤皇对峙,“修复封印的灵宝何在?”
  敏锐地注意到沧沅的动作,凤皇微微眯起眼,朱红的唇角勾起兴味的笑,“让妾身好好看看,堂堂北溟妖尊竟会护着一个人类?公子可真是悍不畏死,连这个怪物的床也敢爬?莫不是撞坏了头脑?”
  短短几句话穆华絮便听出这位凤皇与沧沅之间非常不对付,他其实也猜得到,毕竟沧沅以前来折过人家的树枝。至于那明里暗里挑拨离间的话穆华絮就权当是没听懂,依旧笑眯眯地道,“我向来胆子不小,不过脑袋还是好用的,只是沅沅对我多有照顾,我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回报的,只能以身相许了不是?”话说北溟这个称呼已是第二次听到,原来沅沅以前还有过这样的称号。
  “你太多话了。”
  对于沧沅危险而低沉的话语充耳不闻,凤皇抬起雪白纤细的手遮住嘴,像是掩饰不住笑意似的道,“倒是有趣,就不知道北溟你可曾将你的光荣事迹与小公子分享?定然没有吧?毕竟知道了那些事,谁还会和这种怪物在一起呢?我猜小公子应当也不会知道“北溟”这个称呼是从何而来。”
  凤皇的声音如丝竹奏乐,华贵而优雅,哪怕其中透露出掩盖不住的恶意,也让人按捺不住想去聆听。
  “闭嘴。”声音骤然变得冰冷,沧沅显然是真的动怒,连面色也变得阴沉。
  察觉到沧沅的手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穆华絮故意调情似的戳戳沧沅腰际,并未压制音量,特意没有去回应凤皇的引导,“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居然没告诉过我你还有这么霸气的称谓,你说回去该怎么罚?三次?”
  雍容华贵的笑容一僵,凤皇看着两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诡异,好像刚才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东西,那个杀千刀的鲛人不会是下面的吧?
  这个举动显然很有效地顺了毛,沧沅神情稍缓,并不着痕迹地握住穆华絮的手。
  尽管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凤皇仍是努力维持自己端庄的形象,意味深长地道,“小公子可要想好了,当真要将大好年华赔给这样一个生性冷淡的魔头?实不相瞒,小公子一表人才,便是妾身也忍不住心动……”说着还相当妩媚地送来一个诱惑的眼神。
  这一步棋成功地击中沧沅的大忌,受到刺激的醋坛子轻易地被打翻了,当下便将穆华絮拉进自己怀里抱紧,当着凤皇的面相当挑衅地亲亲对方的嘴角。穆华絮无奈地点点额头,尽管他不是面皮特别薄的人,但这场合实在不适合这么直白地打情骂俏。而且手臂似乎更加难受了,难道是刚才在熔岩洞里留下的后遗症?
  “=皿=!”额头上隐隐冒出青筋,凤皇似乎是愤怒到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重重地一跺地,咆哮道:“你给老娘去死吧!当年老娘勾引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禽兽,老娘差点以为你无能呢!”
  穆华絮静默了,那一圈凤族侍卫也静默了,感觉刚才紧张的氛围似乎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穆华絮眼神诡异地看向沧沅,那意思是:原来你们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去?
  摇摇头试图提神,穆华絮不禁蹙眉,怎么好像头也有点发晕,以前他貌似没这么脆弱。
  像是还嫌不够似的,沧沅相当嫌弃地瞥了凤皇一眼,“本尊对你不感兴趣。”
  “!”急怒攻心,凤皇气急败坏地一撸袖子,对着那一圈不知所措的侍卫吼道:“都退下,老娘今天非要亲自把他剁了不可!你敢嫌弃,老娘还就非要调戏你的小相好!”
  “不要废话,灵宝在哪?”
  脚步一个踉跄,穆华絮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忽然之间变得模糊不清,牵连到腿部也虚软无力,让他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得不任由自己倒向沧沅。同时意识也开始模糊,逐渐陷入黑暗,在彻底晕倒之前,他只看到沧沅惊诧慌张的面容,习惯性地想要出言调侃,但已然身不由己。
  非常奇怪,当穆华絮恢复意识时,他没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简直就像是平平常常的睡了一觉又醒来一样,但是守在床边的沧沅那阴沉焦虑的神情又令他确信那并非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知道沧沅是如何跟凤皇交涉的,从这房间典雅精致的样子看来,说不定就是在宫殿之中,屋中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闻起来令人神清气爽。而屋中并无其他凤族看守,只有沧沅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带动着整个屋里的气氛都低沉到了极点。
  “脸色这么吓人,我不过是不小心睡过去而已,不至于吧?”
  沧沅依然紧紧盯着穆华絮,金色的眼瞳在此时看上去像是暗沉了许多,神情阴冷得吓人,像是根本没听进他试图调解氛围的话语。沉默片刻,沧沅才张开口,声音显出几分沙哑,带着浓烈逼人的杀气:“是谁?”
  “嗯?”上一次看见沧沅这么凶残的一面还是在他为了吓退那些戴面具的魔修时,穆华絮冷不丁一睁眼就被迫面对这种情形,不但后背发凉,而且完全摸不到头脑,“什么是谁?我睡着时出了什么事?”
  没成想他不问还好,一问出口倒像是更加刺激到了本就在激怒边缘的沧沅,只见沧沅猛地站起,拉起他盖在被子下方的左臂:“告诉我是谁。”
  自然而然地顺着这个动作看去,穆华絮的视线触及自己的手臂,一下子错愕地愣住。原本白净有力的小臂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殷红如血的痕迹,像是一只可怖虫子般一直从手肘蜿蜒到手腕的位置,暂且不论这是什么东西,仅仅看上一眼就给人极为不好的感觉。
  “这是什么?”
  面对穆华絮疑惑的问话,沧沅先是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得以艰涩地出声回答,“缚魂蛊,蛊虫自降下起即吸取宿主命魂,用以滋补下蛊之人,其自然吸收速度极慢,然一旦受伤便会加快抽取速度。只有取冰心草涂抹于右臂才可发现其征兆,这条红线延至指尖之时,即是命魂彻底沦为他人养料之时。梧桐岛的火系灵力浓郁,使得子蛊异样,所以你才会昏迷。”
  语毕,屋中再次陷入静默。
  并未告知穆华絮的是,子蛊吸取宿主生命力所转化灵力的多少,同时也取决于宿主的实力。那下蛊之人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掉穆华絮,恐怕就是打着让他且自行成长以求利益最大化,就如同饲养家禽一般。在诸多恶毒的法术中这其实并不算多么阴狠,然而这缚魂蛊是被下在了穆华絮的身上,这令沧沅片刻都无法忍受。
  穆华絮认为自己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刚才得到的消息,一觉醒来忽然就得知自己命在旦夕,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奇怪,况且还是被下蛊……他完全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印象。不过要说惊讶似乎也没有到夸张的地步,反而这样想来前阵子就已经有过预兆,无论是伤势恢复的速度莫名缓慢还是灵力滞涩似乎都有了解释,不知道蓝雨节那天差点掉进水里是不是也跟这有关?
  现在回头想想,穆华絮发现自己这短短几十年的生活对于修真者根本不算长久,但是居然如此的精彩纷呈,尤其是这几个月来,谈论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哦,还有之前那不知来历的魔修,不知会不会再出现。这么久没有动静都快忘了自己还在被门派追杀,也不知道是真的找不到还是放弃了?
  作为一个大祸临头的人,穆华絮平静得不太对劲,也许是因为身边就有个看上去焦躁到极点的人,他自己反而更为淡定,还有心思调笑:“冷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命不久矣的那一个,既然是蛊总该有除去的办法吧?”
  “唯有杀死下蛊之人一个方法。”
  这可不太好办。穆华絮摸摸下巴,苦恼地道:“这个有点问题,我连这蛊是何时被下的都不知道,更别提下蛊的人了。”
  “当然好办。”沧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意,说出的话语冷漠到令人不敢置信,“你既从未远离山门,就将那些人统统逼问一遍,不说便全部杀了。若不行就将所有见过面的找来一律杀了,总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路人甲:乙兄,我怎么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路人乙:真巧,我也觉得背后发冷
  路人甲:那八成又是穆公子拿认识的人开玩笑了
  路人乙:唉,他们之间的情趣实在不是吾辈可理解的
  基友们的读者群:106591222 敲门砖任意角色姓名,欢迎一起愉快地玩♂耍

  ☆、真·不长记性

  “打住。”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穆华絮已经被这个过于霸气的解决方式惊到,“既然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先解决封印法宝的事,这之后再去想办法寻找下蛊的人也不迟。你说了这蛊只要不受伤变化得就极其缓慢,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将眼前事解决,免得徒生枝节。”
  沉吟片刻,沧沅这才点头算是同意,随即冷声道:“赤璃,出来。”
  话音刚落,之前还气得面红耳赤的凤皇便优雅地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华美的衣摆在地上缓缓拖曳着:“这么凶做什么,实话告诉你,你要的东西凤族并没有。不过妾身倒是知道有一种名为黑苓羽的灵物,天生具备修复结界封印之能。”
  赤璃稍稍停顿,穆华絮便配合地接着问道:“敢问何处可找到那灵宝?”
  满意于他的知趣,赤璃转头看向沧沅,带动头上的翎羽步摇微微晃动:“此物生于幽冥,等闲难以得见,时至今日更是天下难寻,不过妾身记得祲川手中应当有一支黑苓羽,在魂魄消散之前,他所到的最后之地为七绝谷。”
  听到这个名字,沧沅微不可查地蹙起眉,不过多少也是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便径自道:“我送你回我的府邸,我去将东西取来。”
  不待穆华絮回话,赤璃便凉凉地插话:“看来你是愈发愚钝了,你莫不是忘了,独自进入七绝谷必死无疑?若祲川没有孤身前往,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日子。”
  “你跟来。”
  “你心知肚明七绝谷有多特殊,彼此无法信任去了也是找死,你自己活腻了还请不要牵连妾身。”还嫌刺激得不够似的,赤璃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其他人也就罢了,若是你?妾身还真怀疑你究竟知不知道信任二字如何写。”
  气氛愈发僵持,眼见这两个平日高深莫测的妖修几乎就要动起手来,穆华絮咳嗽一声以示意自己还存在:“那么我只是跟着进去,之后我只负责躲在后面如何?况且我也还不至于碰一下就碎。”
  “不行。”
  “唉,连沅沅都不听我的了,”得到预料中的否定回答,穆华絮不慌不忙地长叹一声,夸张地抬起衣袖掩住面容,拿捏着一副感叹世事沧桑的口吻,“果然师兄说得对,真正在一起后不久就会腻了,看来我还是要另觅良缘……”
  又一次被穆华絮掐着死穴要挟,沧沅面色僵了僵,但也许是真的被穆华絮之前的突然晕倒吓到,他仍是固执地不肯改口。
  “这么镇定?看来沅沅是真的不在意,那么我同这凤族的美人做些有趣的事也无所谓吧?”
  “不能离开我身边三尺。”
  “当然。”
  全程目睹了沧沅从坚持到妥协的全过程,赤璃忍不住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以至于产生了错觉,这混蛋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但怀疑归怀疑,这样好的嘲讽机会她是不会放掉的:“哼,立场不坚。”
  心情不怎么样的沧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赤璃,只一个劲地盯着穆华絮手臂上那道刺眼的红痕看,像是这样就能把那红痕所代表的蛊虫碾成粉碎。
  轻松地靠在床沿的梁柱边,穆华絮颇为好奇地问道:“说起来凤皇陛下似乎和沅沅很熟?”
  “妾身和这个家伙可一点都不熟。”说着,赤璃甚至嫌恶地后退一步,以示自己和沧沅的关系有多么恶劣。
  被这毫不掩饰的排斥给逗乐,穆华絮促狭地拍拍沧沅:“至今为止总结下来,沅沅好像相当的不受欢迎?”
  “敢折凤族的梧桐枝,北溟是头一个。若非他重伤了妾身那位讨厌的大哥,使得妾身得以登上凤皇之位,妾身可不会这么客气。”提起那时候的事赤璃就觉得窝火,她永远忘不了当初自己远远望着天空中那俊美漠然的妖修时一瞬间的心动,考虑到以对方的实力若是拉拢来对于自己也十分有利,那时未经磨砺还有些青涩的凤族少女略为羞涩地前去寻找那位强大的鲛人,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赶走,对方更是视她的百般暗示挑逗为无物。
  这几千年下来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这只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鲛人某方面有欠缺,然而现如今直面对方被一个年纪轻轻的人类完全驯服的情景,赤璃再一次感到自尊心碎了一地。她忍不住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从以前就是这样,谁都猜不透北溟的心思,冷漠得像是无欲无求的神仙,明明可以飞升成仙却迟迟不肯踏出那一步。而现在也是如此,在消失三千年后再次出现,还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类的影子,即使在妖族中也是个古怪的存在。这个人类也很奇怪,突然得知自己被下了这样阴损的蛊,难道不应该惊慌失措吗?
  “原来如此,那我可要代沅沅说一声抱歉了,不知道凤皇陛下可否准许我们在附近转一转呢?我对凤族可是好奇已久。”像是没听到凤皇那句小声的自语,穆华絮笑眯眯地提议道。
  “还请随意,只要这个家伙不出现在妾身视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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