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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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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李子贤这一小住,竟是不知不觉中赖到了年关。
【屋】其间,被他的完美主义挑剔的几近抓狂的桃花几次旁敲侧隐的咬文嚼字的问他何日是离程时?
这厮总是一脸愁绪无边,怅然欲泣的说:“当日怎的也是一路同甘共苦之缘,如今桃花真的忍心让我主仆二人在这滴水成冰的严冬翻越那冰封万里的一线天?当真那般宁愿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愿意收容我这无家可归的主仆二人一个短短的冬日吗?”
一个冬日?你当我这里是熊冻啊,感情是冬眠来了!
“李兄当日不是护送那莺燕姑娘投亲来了吗?也听说那莺燕的姨母家在这昭国乃是显贵人家,为何子贤不在其府借宿几月,而非要屈居我这陋室呢?”
“桃花,既然只扫莺燕已经是投奔亲戚,寄人篱下,而我这外人更是有何立场赖屈人府?”
那你就有立场赖在我府上了?桃花正在腹诽,李子贤嫣然一笑,又接着潺潺说道:“跟桃花毕竟是患难之交,当日子贤可是将桃花引为知己的,自然是随性熟识的多,也没那么多虚礼客套,桃花你说是否?”
“只是,桃花一个妇道人家,终归不便——”桃花对李子贤这滴水不漏应对自如的理由当真也无从反驳,只有勉强斟字酌句的应对着。
“周、昭两国明定,寡妇皆可再嫁!”李子贤说的云淡风轻。
什么?这跟我再不再嫁有什么关系?名节毁了,老娘我还再嫁的出去吗?虽然寡妇已非处,可还是有节操的好不好?
“但是,这——”
“桃花,当真,要这般狠心绝情的将我主仆二人扫地出门?”李子贤低垂着头,半盒着眼睑,紧抿着双唇,神情淡漠,轻描淡写的在桃花的这个但是抛出来之前,慢条斯理的反问了这么一句。
那如墨的眸光淡淡的投射到桃花的脸上,慵懒深邃。
在这个男子一如继往的笑意盎然轻言细语间,桃花心中搜罗了几天几夜的那些充分无比的理由,便那般生生的化作了心底的肥料。
大行不顾细谨!
日行一善!
好人有好报!
唉——权当收留流浪狗了!
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桃花那愤懑的心,这下才舒坦了!
只是,若是李子贤知道自己成了流浪狗的对等物体,他还会这般淡定吗?
第一个新年
只有这么小打小闹的发一点简单的豆芽跟蒜苗,多少贴补些家用,虽是进项不多,可一个冬日下来,要到年底的时候,扣除炭火跟豆子大蒜的本钱,竟也有三十两纹银,抵得上桃花跟板栗两人大半年年的吃穿用度了。
桃花半眯着桃花眼,一遍遍的数着自己积存了一个冬天的辛苦钱,乐的几乎要在床上翻跟头了,这可是自己在这个时空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凭证啊!
虽不至于将来以此谋生,可最起码自己跟小板栗可以过一个丰盛的新年了!当然,本寡妇心情大好,也顺便把那死缠烂打的赖着不走的李子贤主仆给算进去!
进入腊月,桃花跟小板栗两人便开始天天孩子般的期盼着新年的到来了,桃花只会钉个扣子的手艺是无法亲自操刀来做为儿做新衣这等有节操的事情滴,还好这个世界有成衣铺这种东西,自然,我们圣母一般善良的闪着光圈的桃花也没忘记了给李子贤跟六儿各准备了一套。
李子贤的桃花选了雨过天青色的直身长袍,陪着绣着空谷幽兰的银蓝色的腰带,虽是布衣青衫,却也简洁大方。
小板栗的是一身宝蓝色暗花的小袍子,还配了绣着五子招财的掐银丝的小公子帽,很是帅气,桃花才刚刚拿回去给他试了,小板栗便神气十足的穿着不肯脱下来,直到晚上睡觉都还要穿着躺进被窝里。
李子贤接过衣服时,那双谁眸淡淡的滑过桃花的脸,随意的接了过去,语气波澜不惊,“一个年而已,年年过年,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可这是我的第一个新年!”桃花不由的冲口而出道。
“什么?第一个新年?何解?”李子贤疑惑的看过来,满眼的探究。
“呵呵,当然啊,我来昭都的第一个新年啊!也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啊!你小时候都不期盼着过年吗?”桃花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无摭拦,差点就露馅了,赶忙找了个借口亡羊补牢,却没反应过来自己话语里的暧昧,只顾着转移话题道。
“没有!”李子贤淡淡的回答。
“没有?是没有小时候?没有期盼?还是没有过过年啊!”桃花非常不满意李子贤不清不楚的答案,心中有些生气他那不温不火的态度,便开玩笑般的恶声恶气的揶揄着。
“该是,都没有吧!没有小时候,没有寻常人的期盼,也没有好好过过年。”李子贤低头的思索了片刻,认真的看着桃花原本带着丝戏谑的眉眼,认真的回答,眼中,无悲无喜!
可桃花的心,就那么瞬间的疼了一下。
李子贤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桃花,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桃花买给他的那一身衣袍的袖摆,仍旧只是淡笑着,一言未发,眼波却是远远的投向窗外那无垠的蓝天,微微眯着狭长的眸子,宁静悠远却是那般的清冷孤寂。
桃花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李子贤,他的整个人仿佛在那穿透窗口铺洒进来的微光中雾化了一般,连侧脸的轮廓都变得朦胧了起来,仿佛被一层极淡却是浓烈的光雾笼罩着,隔绝着世间的温暖,那般羽化似得宁静中,无波无澜,却无端的让人觉得,悲伤蔓延!
桃花没有说话,就那般定定的看着这个淡漠的好似白开水一般的男子,安静的,有些心疼。
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桃花竟是那般的盼望着这个新年的到来,竟是那般的想让这个团圆的日子,隆隆重重,热热闹闹!
桃花腌了腊鱼腊肉,还准备了香烛灯笼,烟花炮竹,蒸了年糕、馍馍,炸了酥肉、藕饼,像是以前在现代小时候父亲母亲那般,前所未有的用心的亲自张罗着自己在这个时空过的第一个新年。
除夕夜,桃花跟小板栗请李子贤写了对联,又兴致勃勃的拉着李子贤跟六儿冒着风雪调了面糊糊将那龙飞凤舞的桃花一个字也没看懂的对联帖在了大门上,挂好了一对大红灯笼,贴好了买来的窗花剪纸。
桃花还兴致颇足的包了两样馅的水饺,有猪肉白菜的,还有萝卜牛肉馅的,还炒了几样小板栗跟李子贤平日里都爱吃的小菜,又摆上了炖好的腊鱼,切成薄片的腊肉,炸好的藕饼肉丸子,煨好的鸡汤,蒸好的红枣糯米年糕,远远看去,四碟五碗琳琅满目也是极为丰盛的一大桌子!
李子贤、桃花、六儿、小板栗,一行四人围坐在圆桌上,听外面的炮竹声声,看着一桌子的丰盛佳肴,竟也似一家人般的团圆温馨。
桃花兴高采烈的招呼着大家入座,活络着气氛,给几人分别盛了满满的一碗水饺,就连对那自己一直不太待见的混吃混喝的李子贤主仆也是前所未有的笑容满面。
“此乃何物?”李子贤夹住一个白白胖胖的水饺,轻蹙着眉头,不解的问。
桃花也是从第一次给小板栗包水饺,小板栗那疑惑新奇的反应中得知这个时空如今还是没有水饺此物的。
过年蒸年糕吃团圆饭放爆竹却没听说过有人吃水饺。
见李子贤疑惑,桃花便神情骄傲的胡掐乱编了一通回答道:“此乃我家乡一吃食,称为水饺,逢年必吃之物,像不像元宝?寓意招财进宝,所以,多吃,来年才会发财哦!”
桃花见李子贤信以为真的当下塞了一个入口,对自己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在心里沾沾自喜了一番。
又听到了这吃饭一向挑剔无比的李大公子对自己所做的水饺连声赞叹,不由的更是洋洋自得的很,当下觉得这年夜饭吃的甚是舒心!
桃花虽是囊中羞涩,可由于这个冬天小赚了一笔,心中又打定主意要把这年办的有声有色,热闹非凡,便也毫不吝啬的未小板栗买了些烟花火炮,吃过年夜饭,小板栗便拉着桃花跟李子贤出去放烟花炮仗。
小板栗孩童心性未泯,虽是吓得捂住耳朵,呲牙咧嘴的,却还是耐不住心中的调皮劲,拉着李子贤一个接一个的放了个不亦乐乎。
李子贤跟六儿也难得的不再老气横秋,孩子般在白雪铺地的院落里跟娃娃似得陪着小板栗追逐疯闹,那笑容虽不在优雅淡然,却是格外的艳丽璀璨!仿若那张玉雕的容颜上绽放出了火花一般!
漫天烟花绚烂,万里爆竹声声中,桃花微笑着看着院中的三人,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安心,她仰望着被烟花照亮的夜空,遥望着那漆黑悠远的天幕,在心底思念着那悠远的时空中自己的亲人,也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悄悄的种下了那一个不为人知的心愿。
桃花与猪头
新年刚过,桃花便苦思冥想的谋划新一年的生计问题。
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小账不可细算,银子永远是你不得不头疼的东西。
又加上桃花在昭都买了这院落,也出钱以黄白氏的名义另办了户籍,因为战乱年代流民较多,昭国实行的是编户制度,赋税也是人头税跟田赋税并举,这一家之主的户籍却是必须登记男子的名讳,桃花之知道自己那死鬼的夫君姓黄,便胡乱编造了一个名讳——黄泉!并注明已逝,表明了自己是寡妇,这样最起码便可免除兵役跟劳役了,但这人头税却是要年年都要上缴的,且数额不低,若是没有银子,到时候只得以劳役代替,苛政猛于虎也,归根结底,银子,永远是悬在生活头顶上的大刀,不落则已,落下来,桃花这孤儿寡母举目无亲的便是必死无疑!
桃花经过一个冬天的辛苦,到也有所结余,不过,过了冬天,卖豆芽跟蒜苗的路子便行不通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她还要送小板栗入私塾,为将来做些打算,必须要寻思些生计财路才是。
李子贤虽还是没有离去之意,倒也自觉,每个月会叫六儿递给桃花二十两银子填补家用,桃花倒也丝毫不装那份清高矫情,盘算一下,只收下五两,这对于支付为数不多二人的吃用绰绰有余了,多了的也如数退还给李子贤。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桃花觉得也是该长久谋划一下了。
桃花绞尽脑汁猪耳挠腮的苦思了几天,终于在某一日一大早她重新画上了锅底芝麻妆,兴冲冲的跑去了集市,李子贤跟小板栗诧异的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冲了回来,怀里的篮子里铺着油纸干草,竟是一篮子的腥臭无比的猪内脏——也就是猪下水,最上面,竟是一个白白胖胖一脸猪毛的猪头!
这个时代鱼肉贵三分,都是有钱人才吃的起的东西,穷人不过偶尔舍得一年买几回打打牙祭,是不舍得多吃的。
可内脏下水这些肮脏腥臭之物却又是极为便宜不值钱的,一是因为腥臭气浓郁,一直被视为污秽之物,富贵之人一般是不屑于吃的,王公贵胄甚至专门买来喂自家看门的畜生,二则这些东西不好清洗收拾,且做不好也难以下咽,加之这个时空目前利用的香料较少,很难去其腥臭之气,所以,即使是贪便宜的穷苦人家,也很少青睐。
不过桃花却是知道,这些肠子肚子心肝脾肺的在现代的卤味坊是多么的美味抢手。
嘴馋了打牙祭时也曾用白菜价买来了些猪肚猪肺,曾尝试着做过卤猪肚炒过夫妻肺片给板栗加过菜,小家伙吃的差点把鼻子都给吞下去,桃花也觉得师传于父亲的这门祖传的卤猪下水的手艺还算没有丢在上一个时空,很是欣慰不已。
如今思前想后,觉得既然不能坐吃山空,便兴冲冲的几十文钱去买了一挂猪下水,试着操起旧手艺,做点小本生意,反正占本不大,即使是卤出来无人问津也不过是拿回来,自己吃了,权作是加菜了,亦不至于亏得血本无归。
这内脏下水什么的,做的好吃最重要的过程,便是清洗,桃花以前过年时没少为亲自杀年猪的父亲打过下手,因此做起来很是轻车熟路。
她趁着正午太阳当顶,天气回暖的时候,在院落里将猪头泡入水中洗净,镊去细毛,割下双耳,去掉猪头上的藏污纳垢的边角之处,将猪眼挖出,洗净嘴唇、耳圈、鼻子,将猪脸劈成几块块,下巴劈成几块,再放入水中浸泡,漂去血水。
在浸泡猪头的功夫,桃花腾出手来开始收拾内脏,大肠小肠一律用筷子抵住扎好的肠子一头,细心的全部翻过来,清洗干净里面的猪粪污秽,在撒上粗盐跟去腥的碱面,夹杂着几片荷叶用心细致的反复的揉搓漂洗,直到里面的细小的绒毛刮干净了,腥味全无,才在此漂洗晾在一边。再将猪肺的气管割开,用井水冲洗数遍洗净污物,直至肺叶呈白色,无异味才放心的晾好,猪心、猪肝跟猪腰子则简单多了,只要放入清水中,不停地用手挤压,使污血排出,用面粉揉搓后,再用清水冲净,腥膻味即除。
虽是开春时节,可还是寒风料峭,湖冰未融。
桃花在院落的井台旁边,煮了一大锅的热水,豪放的挽着棉袄的衣袖,坐在小马扎上有条不紊的一样样的清理收拾着,面对着一个猪头跟一堆腥臭肮脏的猪下水,干的热火朝天。
偏偏那一张脸,却是那般的娇柔动人,明眸善睐,偶尔展眉一笑,在那猪头猪大肠的映照下,格外的不可思议。
“你——,弄这么多——,嗯——,有伤风雅的污秽之物,莫不是,要吃不成?”小板栗跟李子贤两个人自动的离那臭气熏天的作案现场远远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娇俏玲珑的女子豪气冲天的拿着把砍刀在跺那个硕大的丑陋吓人的猪头。
桃花女子与肥硕猪头?
李子贤终归淡定不了了,斟字酌句的问了一句。
“风雅?风雅顶饭吃?风雅的人便只喝西北风不成?”桃花自小的教育便是务实,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她的那盘菜,她就是一俗人,俗不可耐!
别跟姐谈风雅,姐从来就没那可以肆意抽风的前提条件!
李子贤被桃花毫不客气的反唇相击当下噎的一言不发,只是极度好奇的看着那个在院落里大刀阔斧的整理着那犹自淌着血水的内脏的女子,那个女子当真是女子?
桃花懒得搭理一边那六道不可思议的诧异的目光,深刻的鄙视着这些君子远庖厨的自视过高的三个男人,当然,还有一个是将来的男人!
自顾自的把洗好猪下水跟猪头放在冷水里先用火煮开,将血水浮沫洗净,再捞出来洗净切成块。
让桃花诧异无比,惊掉眼球的是,那被自己鄙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李子贤竟然也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那个风神俊秀如婓如玉的谦谦君子,那个优雅的仿若不食人家烟火的男子,竟然伸出那玉雕似得秀气的双手,帮桃花洗着那些肥硕油腻的大肠下水,桃花不可思议的呆愣着,盯着李子贤近在咫尺的侧脸,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着,这不是幻觉!
“你——”桃花诧异道。
“呵呵,怎么,桃花觉的子贤做的不好么?”
“不——,可,这种俗世不是你这种着浊世佳公子该做的,你放手了,我自己来!”桃花真的觉得那些油腻肥硕粘滑的猪肠子放下这男子的手上是一种亵渎跟罪过。
“呵呵,那桃花觉得,我这浊世佳公子改是做什么得呢?”李子贤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只是侧目轻笑道。
“恩——,自然是书生啊,文人啊,或者是——总之,不该是做着些粗鄙的乡下活计的。”
“文生?为何不是贩夫走卒铜臭奸商?莫非子贤在桃花眼中便只能做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百无一用的书生不成?”李子贤弯唇浅笑,低沉的嗓音如春风拂面般的在桃花的耳边调侃着。
桃花一时无言应对,只是有些呆愣的看着身畔的男子干净利落的将那用水煮过的猪大肠用心的洗好,凉在一旁,这样的寻常都做在他的手里都有那么一股子超凡脱俗的味道,水墨画一般的肆意淡雅。
“你——,以前做过?”生手怎会如此娴熟,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莫非这披着这层兰花身子的清风明月般的男子,以前会是个杀猪的?
打死桃花,她都不会信!
“没做过这清洗内脏的事情,这的确是人生头一次,不过,别的,怕是做的不比桃花你少。”李子贤说话间也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眉宇间却似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落寞与追忆。
桃花没有在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沉积在心底的最隐秘的角落,除非,是自己有意的曝晒,否则,别人,无权打扰。
恋上我的猪大肠
桃花没有在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沉积在心底的最隐秘的角落,除非,是自己有意的曝晒,否则,别人,无权打扰。
正在桃花神思恍惚之中,六儿也皱着眉头强忍着胃里的恶心翻涌万般无奈的上来帮忙,两人已是爽利的将剩下的半盆猪下水清洗了一道。
桃花赶忙的回过神智,看看天色,已过正午,便赶忙将灶上的大锅上火放油,下点自制的香辣酱炒成甜酱色再加陈皮、大蒜、葱结、姜片、八角,盖上锅盖,先用旺火烧沸,再用中火烧约半个时辰后,加入红糖、白酒,再盖上锅盖,用小火慢慢的煨着。
桃花算过时间,最起码要一个时辰,而晌午时间已过,那三个米虫般的男人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桃花,自然也是饥肠辘辘的,但好在她有这忙活期盼了一上午的精神食粮支撑着,又加上是她忙活忘记了午膳这一属于她责任范畴的事项,便只有死鸭子嘴硬着,任腹中鼓声雷动,面上还装着云淡风轻毫不介意的样子!
自己匆忙的热了几个馒头,陪着酱菜就那么打发了那三个嗷嗷待哺的男人,面对着那六道明显不满的谴责般的目光,桃花只是装傻讪笑的许诺着,晚上绝对是大餐,这才平息屋内的怨气!
桃花忙活到现在才发现是疲累不堪了,便把锅交给六儿照看着火,自己小寐片刻,这一觉桃花睡的酣畅淋漓,貌似还在梦中见到了日思夜念的父亲,他正在那般老到娴熟的刮着猪毛,清洗着一大盆的猪下水,便是慈爱的对一旁边蹲着看的目不转睛要上来帮忙的年幼的桃花道:“花花乖,一边躲远些,这东西脏,不是女娃子该学的,莫熏臭了我家娇滴滴的小姑娘!”
桃花在梦中看着那个胖嘟嘟的有些任性的小女娃硬是凑热闹般的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帮着父亲笨拙的刮着猪毛,笑的那般的得意与幸福。
为了一会儿可以吃到的香喷喷的卤猪头,也为了父亲眼里的宠溺!
桃花在梦中恍若看客一般的,看着儿时那熟悉的场景,再一次看到父亲那疼爱的憨笑,幼年的自己的胡闹任性,竟是那般心酸涩难当,父亲,你可知道,你宝贝了半辈子的花花,如今,正在靠当年你不舍得让你的娇滴滴的小女儿动手的那些技艺在吃饭呢,父亲,你知道了,怕是要心疼了吧?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
窗外日迟迟。
桃花睡醒时,鼻中弥漫的是睡梦中一样的肉香,那飘来的阵阵浓香然桃花以为自己又当真的回到了那个生养自己的家里,竟是那般的不愿意睁开那有些湿润的眼睛。
可耳畔门外小板栗嬉戏笑闹的声音又是那般的清晰的传来,无比残忍的提醒着桃花,这红果果的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饶华静静的在床上闭目了半响,终究是挣扎的爬了起来,在小板栗迫不及待的催促声里去到了灶房,掀开了闷着的大锅盖,立即香气扑鼻!锅里的卤汁早已收稠,卤肉已是焖至酥烂,色泽诱人,浓香四溢。
那醇厚的卤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落日下的小院!仿若那归巢的倦鸟都忍不住的驻足流连。
桃花将锅端离火口,取出酱汁的卤肉,并将多余的半锅卤汁小心翼翼的安放好留作下次用,那些香料,可是桃花在这昭都城内香料铺、药铺一家家的搜罗的,这花费的银子算下来这卤汁可是比这锅肉都值钱!好在卤肉的汁水是可以重复使用且越用越香的,不然当真是豆腐做成了肉价钱!
桃花翻检着一锅的猪下水,先切了一小块猪耳朵给一旁流着口水的小板栗啃着解馋,自己各个部位的卤肉都挑出几块,切片后放在粗瓷大盘子中,撒上一些切碎的蒜苗葱花,浇上卤汁,便抬到饭桌上招呼李子贤跟六儿吃饭。
李子贤跟六儿看着桌上色泽鲜亮香气袭人的红澄澄油亮亮的一大盘卤肉,是在是无法将这诱人的食物跟先前那一篮子的油腻腥臭的血淋淋的猪内脏联系在一起,不过心里阴影还是有的,虽见板栗满口流油的啃得香甜,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但终归认为此物不洁,迟迟不敢动箸。
桃花见二人的纠结状,便恶作剧似地夹了一块猪大肠,满脸堆笑的放到了李子贤的碗里,“子贤兄,今日吃到这卤大肠,也有你的功劳一件,定是要请子贤兄好好品尝一番的。”
李子贤轻弯着唇角,微蹙着眉毛,看着这晚膳唯一的一盘菜肴及自己饭碗中的那一截皱皱的肥肠,这是桃花第一次给自己夹菜,竟是这么一截猪大肠!
“子贤叔叔,你吃啊,好好吃哦!真的!娘亲,小板栗还要!”已经啃完了一块猪嘴的小板栗伸着油腻的小手,讨好的看着桃花,桃花不满的皱皱眉头,拿干净的软布帮他擦干净了肥嘟嘟的小手,递给小板栗一双筷子,让他在一边自力更生了!
那边李子贤沉吟一下,终是拿起了筷子,夹起来桃花放到他碗里的那一块大肠,试探般的放到了嘴里,轻轻咀嚼了起来。
一口下去,竟是双眼一亮,当下诧异惊喜的看向桃花,这卤肉糯软香滑,却又柔韧筋斗,入口满嘴鲜香,回味无穷,几下便吞咽了下去,又迫不及待的自己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当下欲罢不能,究竟是接二连三的专挑着猪大肠大快朵颐了起来。
桃花得意万分的仰着下巴,看着那个津津有味的吃着原本不屑的猪大肠的男子,心中对自己的手艺打了个漂亮的高分,经过本姑娘的手艺加工,即使是猪大肠,也保管让你爱不释口,欲罢不能!
六儿见一向挑剔的主子竟也吃得这般有滋有味一脸的赞叹,不由得也狐疑万分的吃了起来,这一吃,却也是惊讶万分,赞不绝口。
桃花对二人的表现万分满意,见转瞬间那盘子里的切好卤肉便被四人抢吃的干干净净,也不小气,更是乐不开支的又去切了一大盘,管饱管够的让四人吃了个心满意足,小板栗更是差点撑破了小肚皮!
不过,当他们听说明日桃花要拿到集市上去叫卖时,却又一次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桃花,你,真的很缺银两吗?其实,我完全可以帮你!”李子贤把玩着手里的粗瓷茶杯,收敛了笑容,那如水般干净清透那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幽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桃花道。
“银子谁人不缺?自是多多益善!我是为钱是命的市井小人,装不来清高,更无法做到那圣洁的视金钱如粪土,呵呵,这份情,桃花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但,我不想用你的帮助,你可以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桃花想试着靠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下去。”桃花知道,人最靠得住的永远是自己,依附大树的藤萝永远没有自由肆意的天空,况且,自己甚至没有可以让自己去依靠的大树。
“可,你一个女子如此抛头露面于理不合,终归不妥?”李子贤微蹙着剑眉,斟酌道。
“怎的?李兄,当日是谁笑话桃花迂腐的?如今怎的又是这番说辞了?”桃花启唇淡笑,言语中确实少有的固执。
李子贤一时词穷,知道桃花主意一定,多言无用,却自始至终紧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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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贤一时词穷,知道桃花主意一定,多言无用,却自始至终紧皱着眉头。
第二日,早早的桃花便用独轮车推着半木盆的卤猪下水跟砧板刀具等去了集市,最终千挑万选在一馒头铺子的旁边停了下来,摆好了摊位。
桃花初来乍到,又是一妇道人家,贫户无规矩,穷苦人家不像那些豪门闺秀那般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那么多的忌讳,为了生计,不少的农家女子或是妇人也是要帮衬着家中贴补生计,在这集市上零散的卖些吃食小菜的,所以桃花虽是一女子,因着男袍,又面貌丑陋不甚起眼,所以在那人来人往的集市中也不甚突兀,只是毕竟是初来乍到,桃花总免不了有些忐忑不安。
她打开木盆的一角,挑出了两块色泽看相都尚佳的卤肉,摆在白瓷盘上,放在木盆上做样品,又切了一点用荷叶包好了,知趣的送给了旁边的馒头店主跟邻摊的卖菜的大婶品尝,当下本在好奇的打量桃花的两位自是乐不开支的接了过去,连声道谢,对桃花也客气了几分,还热心的告诉了她好多菜市场“潜规则”。
桃花满脸堆笑的感激着,开始专心经营自己的生意。
因是本钱不高,桃花卖的也极为便宜,十文钱便可买一小块卤肉,且切好了帮包好在荷叶里,便走边吃或是带回家都可以,要是想要多了,加钱就是。
桃花的卤下水是这集市的独一家,打开盖着的木盆,当下香气四溢,吸引了不少的赶集市的人,闻着诱人,价格实惠,当下都有些想买来尝尝,可一见是些大肠脾肺肾之类的内脏,便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收回了掏钱的手。
桃花知道观念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只有巧舌如簧的对围观的人群极力推荐着,还切了些细碎的当场尝吃,虽然吸着鼻子流口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可却是没有一个人来站出来率先试吃,到是看笑话似得越围越多。
桃花说的口干舌燥却是毫无成效,又被那么多人好奇的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心中不由得烦躁不已。
正觉得自己要有心无力的放弃收摊走人时,密闭的人群中,却突然让开了一条通道,李子贤便那么从容优雅的走了进来,那身雨过天晴色的长袍如今看来好似被雨水冲刷过的悠远的一色青山,映衬着他水洗一般通透的容颜,超脱的好似不属于凡尘世间。
这个折翼天使般的男子却是那般淡笑的穿过熙熙攘攘的杂乱的人群,清风一般的走到了桃花的面前,闲适悠然的接过她言辞恳切的请人试吃的抬了半天的盘子,用一边桃花自行准备的小竹签,拈起一块卤猪肚,慢条斯理的品味着,最后才万分不舍的吞咽了下去。
接着,薄唇维扬,轻如菩提,静若莲花!
随后展颜一笑,“人间美味,不啻于仙界佳肴!唇齿留香,让人欲罢不能,极品也!麻烦这位大婶给我来五十文钱的!”
桃花正迷惑在李子贤那在众人衬托下更加显得月落清辉般的风姿中,又听到他当众的颂扬,心中正无限感激中,却突然又耳尖捕捉到了那一句“大婶”,当下不由得眼角一阵抽搐,面上却不好发作,还要客客气气对待皇帝般的为他切好了卤肉,包好了,毕恭毕敬满脸菊花的给他递了过去。
李子贤冲桃花狡黠的眨了一下左眼,便若无其事的拿着那包好的卤肉翩然而去,只留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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