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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魔师表[系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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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小九立马开动脑筋思考了起来。
  说实话,虽然他们现在是在亡命天涯,可祝小九却并没有什么紧迫感。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跟着师尊四处漂泊的日子,在他看来,只要跟着师尊,自己身处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元莱,他一直在呆呆地看着火光,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时而担心地看看林莫,好像是害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林莫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觉得非常对不起徒弟们。自己一开始收他们为徒,固然也有着自己的考量,可最直接的目的,却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而之后更是连累他们跟着自己四处奔波,露宿荒野,连张软床都没有。
  万一让他们因此长不高,这罪过可就大了啊。林莫忧愁地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却没有发现,它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沾染了夜间凉雾的风粘稠地扫过,几丝凉意悄然爬入了林莫的领口。
  “嗒”、“嗒”、“嗒”。
  ——脚步声从山谷那头传来。
  不徐不疾的步履在山谷间踏出清远的回响。今夜,宁静而不安。
  追兵到了。
  林莫丢开手中的棍子,他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襟,又随手扒拉了几下头发。
  “来者何人?”他扬声问。
  一个人影自夜色中浮现,一把破刀折射着冷冷的月光,留下一点朦胧而清淡的影子,摇曳着凛然的肃杀。
  “冯子孟。”灰衣青年遥遥站着,晃荡的火光勾勒出不清晰的面容,那双眼睛,仍然一如往常锐利而坚定。
  林莫叹了口气:“所为何事?”
  “除恶务尽!”
  这句话不是他第一次说,也不是林莫第一次听。只是此时,林莫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传来的寒冷。
  “祝小九从未做过恶事。”他沉声道。
  然而冯子孟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动摇:“他是天生魔种。”
  “我是天生魔种又怎么啦?”躲在林莫身后的祝小九不高兴地嚷起来,“我都没有杀过人呢,你杀过的人一定比我多!”
  冯子孟没有理会他的指责,因为这种指责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他只是缓缓握住了刀:“天生魔种成熟之日,需以一界生灵为祭。功成之日,生机不存。”
  “你必须死。”他最后总结道。
  祝小九被死亡临近的气息逼得打了个寒颤,却见林莫将他跟元莱往后面推了推。
  “一会儿打起来,你们就往东边走。”林莫暗暗朝左边一指,“八千里外有一个渔村,我们半个月后在那里汇合。”
  “师尊,你指的是南边。”祝小九诚恳地指出了师父的错误。
  “往东边,快去快去。”林莫狠狠拍了拍祝小九的背,好像是在给他打气,更可能是在恼羞成怒。
  “师尊……”祝小九犹犹豫豫地看着他,元莱轻轻抓住了林莫的衣袖:“一起走。”
  “你们先走。”林莫冲他们笑了笑,“如果……别担心,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们。”
  得到了师尊的保证,祝小九和元莱都仿佛安心不少,他们信任地点点头,往后退了退,随时准备寻觅逃脱的良机。
  见状,林莫也将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他到不了的话……
  该怎么样呢?
  林莫不是圣人,他连三天后的事情都预见不到,更加无法细致地安排徒弟们之后的生活。
  所以,还是一直陪在他们身边比较好。
  林莫握紧了拳头,他要活下去。
  就在林莫三人面临危境之时,炎斛也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他打量着故友胸口延伸出来的锁链,还故意伸手扯了扯。
  蚀心剧痛,然而欲可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不禁让炎斛怀疑他已经失去了对痛苦的感觉。
  也可能他早就习惯了。炎斛不无恶意地想——无论如何,发现有人过得比自己还惨,总能或多或少让心中感到一丝慰藉。
  “你都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呀?”欲可情歪着脑袋看他,脸上甚至还挂了一丝轻松又友好的微笑:“就算你们全都灰飞烟灭了,我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活在这种地方?”炎斛嘲讽地打量着这阴森潮冷的地下密室。
  不见天日的地穴,一刻不停的折磨,像狗一样被链子栓着,连时间的概念都不再有。
  欲可情不以为意地躺在地上摊平了四肢:“可我好歹活着。除了你跟我,其他的家伙都死了,这不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所以你就同祝家勾结,背叛了魔君?”炎斛反问。
  普天之下,只有一只魔能施展欲心阵。而祝家就这么大,寻找到这个深藏在密室里的家伙并不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欲可情小心翼翼地将链子往回扯了一点,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里已经疼得太久了,我只是想过得稍微舒服一点。”
  炎斛踹了他一脚,又狠狠踩了他几下,不过这个家伙显然毫不在意,连动都没动。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还在问着,“你一直都非常奇怪,我们从来不懂你在想什么。”
  炎斛无趣地停止了暴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愤怒对方完全无法理解,就算在这里打死他,他都不会有丝毫悔悟。
  没办法,魔界生灵没有忠诚的概念。他们只会屈从于强者,蔑视弱者。祝无君当年是魔界最强者,他就理所当然成为了魔界的王者,得到所有魔物的追随。然而,一旦他在大战中退让,直至形神不存时,这位曾经的王者就再没有了其他部下——
  除了炎斛。
  炎斛是一个特例。从祝无君还没有那么强时,他就忠心耿耿地跟着他,而等到祝无君失势时,他还是那么一门心思地忠诚。当时欲可情就觉得他很难以理解,现在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你为什么一直甘心做他的手下?”欲可情又问,“现在你已经是魔界最强者——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但你已经可以自立为王啦!”
  “魔君很强。”炎斛想了想,说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实的答案。
  他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展现了整个魔界都少有的忠诚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是个异类,自魔界孽火中滋生出来的他,既不明白魔界土著的想法,也不理解人界修士的行为。他只是偶然诞生的精灵,在苍茫天地间孑然一身,再无其他同伴。
  魔界生灵无所谓忠诚,无所谓信仰,无所谓希望,他们有的只是欲的集合。所有欲念都被赤果果地摊现出来,没有善恶之分、美丑之别,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满足内心的*,就是最恰当的。在这种情况下,炎斛对祝无君难以言表的忠诚,真可谓是一个奇迹。
  “若大战再临,你站在那边?”炎斛停止了胡思乱想,直白地问道。
  “大战?”欲可情好奇道,“现在还能称得上大战?就算加上我,我们都比不上对方百万分之一的数量呢。”
  “说出你的选择吧。”炎斛冷声问。
  “若是我不选魔界,你肯定会杀了我。”欲可情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明明只能做出一个选择——好啦,我站在你们这边,你现在能把我救出来了吗?”
  炎斛用力一扯对方胸前的锁链,见滴滴黑血渗了出来,才满意地放了手:
  “不行。”
  “再没有其它方法了吗?”林莫还在为了争取和平做着最后的努力。
  冯子孟摇摇头。
  林莫失望道:“我还以为我们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听了林莫的话,冯子孟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我们确实志同道合。”
  “可你现在要杀我的徒弟,一名从未染血的稚子。”林莫举例道,“我可不会做这种事。”
  “若他不是你的徒弟,你又待如何?若你提前知道有一人会在人间掀起滔天血海,屠戮万亿生灵,你又会怎样?”
  这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林莫只能沉默以待。
  “魔种成长需要万年时间,是趁其羽翼未丰时斩草除根,还是等到它发展壮大后,再耗费无数修者性命予以抹杀?”他又问。
  祝小九听了这话,脸色已经煞白。元莱拍了拍他的肩膀,只看到他回头勉强笑了一下。
  ——因为祝小九再清楚不过,林莫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对于正与邪、是与非,从来都异常分明。祝小九回想着师尊对他讲过的故事,说过的道理,却发现无论哪一条,自己都应该是个必死的结局。
  若是威胁到天下苍生,若是注定成为杀人如麻的魔头,师尊会怎么对待自己?
  这是过去的祝小九绝对不会担忧的问题。如果遇见林莫之前的祝小九知道自己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说不定会高兴得直接昏过去,可现在的他,只能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紧紧盯着林莫。
  那个人,将决定他的生死,断言他的未来。
  “动手吧。”林莫最后轻声说,“这些事我都知道,可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眼前。”
  “自私自利!”冯子孟冷哼一声,只见刀光一闪,夜色里乍然浮现一匹璀璨的绸缎,铺天盖地,斩尽生机!
  “走!”林莫吼道,同时反手一推,祝小九与元莱被他的灵力携裹,瞬间倒飞出了山谷。
  刀光暴涨,刺痛祝小九的眼睛,他反射性地捂住了眼,却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自己何时哭了?
  祝小九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抬手擦擦脸,就带着仍然懵懂的元莱,向着东方狂奔而去。
  他一定要再次见到师尊,到时候,就告诉他……
  “唔。”林莫吃痛,闷哼一声,反手捂住渗出鲜血的肩膀。
  方才他用尽全力将祝小九和元莱推了出去,自己难免疏于防范,狠狠挨了一下子。
  估计要掉不少血。因为系统居然没有血瓶这种必备设定,让他心里十分不爽。更不爽的是,冯子孟这个家伙果然又一次以离奇的速度升了级。
  上次见他还是金丹,现在就是元婴中阶,还每次都恰好比林莫高一个小境界,照这个速度,下下次见他估计就直接飞升了啊!
  我算什么主角!他自暴自弃地想,连个小配角都比我升级快,干脆直接领便当算了……
  当然,这样消极的想法一闪即逝,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然而再细思时,脑子里就只剩“领便当”这三个字了。
  “执迷不悟!”冯子孟又是一刀,这回林莫成功地架住,却因为调动灵力导致内息一阵翻腾。
  魔息在他体内入侵已深,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外表,只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因为他在思考,那个“自私自利”和“执迷不悟”难道是冯子孟的刀招吗?这还挺有新意的啊。
  支撑过几招,林莫暗暗酝酿的大招终于准备完毕,当即施展出四大元素,构筑世界——
  水汽氤氲,风力横行,火焰烧灼,一颗地元丹化入火海,顿时阴阳相生,天地初成!
  完整的世界,有风雨雷电,有江河湖海,更有浑厚的天地法则,昭示着天理,压制着一切不合规则的事物。
  站在充满敌意的世界中,冯子孟周身满落紫电,袍脚尽染赤火,风刃加身,血雾弥体,一时间被困在其中了!
  还有什么比一个世界更坚固?林莫略带得意地想。
  林莫早就看出冯子孟手中的刀不过是凡兵,刀光的力道只是依凭他的锐利灵力。若是将之困在自己的世界中,切断外界灵气的来源,仅凭一柄破刀,能有多大的作为?
  可惜,想象总是很美好的。林莫只注意到操作与装备,难免会忽视一些其他的,更基础的东西。
  冯子孟举起了刀。
  无论何种境况下,那双握刀的手,从来不会动摇。
  “天意如刀!”漫声一喝,一道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瞬间横扫整个世界!
  雷电被劈开了,烈火被劈开了,狂风被劈开了,雾气被劈开了,就连林莫眼前的月光,也被劈开了。
  ——在这足以开天辟地的一击面前,他只来得及仓惶一逃。
  身后的山传来低沉的轰隆声,大地震颤不休。
  林莫缓缓地回过头,正看到山的上半部分,慢慢地滑了下来。
  那一刀的余势未尽,竟一连斩却了两个山头,方在百里之遥止住了势头,留下一道刀痕,深深地嵌入另一座山体之中。
  这不仅仅是一式刀招,更是冯子孟所参悟的自身小世界!
  一刀能开天辟地,同样能毁天灭地,他对世界的体会、对正义的坚守、对刀道的执着,尽皆融入这一刀之中,岂是轻易可挡。
  也只有同他一样执着到偏执的疯子或是狂人,才能与这样决绝的一刀正面相对。现在的林莫,虽然修为不低,可论及境界与体会,就差得太远太远了。
  这家伙,果然不能小觑。
  林莫咳嗽一声,小世界被斩灭后反噬自身,他体内三种元素焦急地冲撞不休,可此时却没有功夫让他静养调息,只能生生忍下这一阵乱息。
  他此时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不休,又因他的强忍而触及肺腑,识海丹田都是一阵混乱。
  这样下去不行。
  林莫颇为担忧地想,下一招估计就坚持不住了,肯定会当场吐血——吐血也就罢了,万一呛到了怎么办?
  他侧耳倾听着冯子孟走过来的脚步声,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狠狠一咬牙,再次勾动了潜藏体内的魔息。
  你不仁,我不义!林莫恶狠狠地想,一会儿吐血的时候全喷你脸上!
  祝小九与元莱停下了脚步。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人。
  这是个穿得不错的中年人,又矮又胖,脸上是和和气气的笑容,手里拿着个玉制的小算盘,就像是个很和善诚信的生意人。
  不过祝小九与元莱却没有因此对他产生什么好感,因为对方正堵在他们前行的路上。
  ——来者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在听到“天意如刀”这个烂俗招式名的时候,心中其实很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活动的,不过为了防止破坏文中气氛,就放在这里啦——
  林莫:天意如刀……嗯,刀是天意……难道是天意?~糟糕,不由自主地唱了出来!

☆、第九十九章 死地后生(有)

  魔息与灵力相撞;威力陡然增强,三千青丝无风自摆;让林莫恍惚间以为自己自带了一个吹风机。
  原来走火入魔之后张牙舞爪的造型都是真的!他心中恍然大悟。灵力与魔息冲突不休;紊乱的气息当即在身周搅动着空气,头发也就很自然地四下飘动了起来。
  ——这就是当大侠的感觉!
  可是;就在林莫做好准备上前拼命的时候;冯子孟反而攻势一缓:“你魔息入体已深;若再不祛除;恐有爆体之虞。”
  “要打便打;说什么废话。”林莫深知任何狂暴状态都有时间限制;丝毫不敢放松;夹杂着灵力与魔息的混合力量狂躁地席卷周围的一切!
  大树倾颓;花草折腰;如水的月色泛起波涛,搅动着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
  “便是我不跟你动手,过不了多久,你也会不战自败。”冯子孟似乎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身形挪动间已然避开攻势的锋芒:“何苦呢?”
  “若我让你放弃你的正义之道,你待如何?”林莫见一击不成,转而催动阴火燎原,又自问自答道:“我的答案必是同你一样。”
  绿惨惨的火光给大地镀上冰霜,一路蔓延上冯子孟的刀身,然而他只是轻松一甩,阴火就已然被他化为雪样刀光:“即便日后生灵涂炭,毁掉整整一界生息,也在所不惜?”
  林莫愣了愣,手下施展具有时间异能的苍岩罡风,却动作一缓:“我想不到那么远。”
  微风轻摆,草木枯荣。万物在时间的磨洗下瞬生瞬灭,刹那间将冯子孟周身侵蚀出一大片荒凉与沧桑。
  “你以为修士寿命几何?你可知千万年不过一瞬的滋味?”冯子孟站立于时间废墟之中,冷声质问道,“蜉蝣朝生暮死,然修士与天地同寿,怎可如此目光短浅,只见眼前!”
  “我……”林莫张口欲言,却感受到一股强大力量自身侧袭来,危机时刻,八卦遁法辟开阴阳,方在千钧一发间躲过杀招!
  八卦遁法果然神奇,一经施展,便是冯子孟也难以迅速定位,林莫躲在一块被削成柱状巨石的山峰之后,只觉内外交逼之下,身形摇摇欲坠。此时却听冯子孟又咄咄逼人道:“修士采天地灵气充盈自身,夺取世上生机为己用,却能为世界所容,你可知是何缘故?——只为关键时刻反馈天地恩泽,维系规则平衡,护住亿万生灵!”
  他的声音洪亮激越,震颤着林莫的心神。恍惚间,他已然分不清说话的人是谁。
  这是冯子孟的信口胡言,还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就在他头痛万分时,耳边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被发现了!林莫猛然一惊,随手推倒巨石,同时飞快向远方逃去。
  “你当真不知晓自身的使命?”冯子孟的声音如蛆附骨,好像一个纠缠不散的幽灵,声声传入林莫心海,掀起难以抵御的巨浪。
  “不要再说啦!你是思想课老师吗?!”林莫终于没有在外人面前忍住吐槽的*,大声叫嚷起来:“大道理我都明白,可……”
  “可私心作祟,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冯子孟仍不放过林莫,步步紧逼,“你当真要因一己之力毁掉这些生灵?”
  他随手一指——
  他们现在已然来到了另一个所在。只见月色朦胧下,几点萤火于溪流之上翩然而舞。抬头能看到遥远的灯火,似是未眠的人家。这正是一派温馨的红尘场景,而两人却深知,未来一旦染血,此处宁静不存!
  “等一下,那些可是你毁掉的。”林莫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指指远方那些被劈开的山脉。
  铁证如山,冯子孟脸皮也是够厚,居然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我一人之力不过劈开个把山峰,而魔种之力却远不止于此了。”
  “就没有化解的办法?”林莫一边退后,一边还不死心地追问:“前任魔种是谁?之前的魔种宿主,难道都在成长壮大之前就被抹杀?”
  这回,冯子孟终于出现了些许迟疑。他思忖了半响,方缓缓道:“那时我未曾出生,过去之事,并不知晓。”
  这其实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回答,可世界上就是有人喜欢强人所难,比如历史老师,又比如林莫——
  “既然你也不知道,就未必没有化解的办法!”林莫快速道,“给我一千、不,三百年,我去找出来!”
  冯子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就在林莫心中的希望之火渐渐燃起的时候,他却给出了最后的答案:“不,我不相信你。”
  “你是谁?”祝小九和元莱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
  这个矮胖中年人白白净净,就好像是面团揉成的一样,他笑呵呵地拨拉了一下玉算盘,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无名之辈,何足挂齿。”
  这个无名之辈,是说自己,还是在嘲讽祝小九二人呢?祝小九语文学得不好,可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祝小九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半丝气恼,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竟完全看不透对方的修为。
  他的心沉了下去。
  “小心行事。”祝小九低声对元莱道,“他的实力至少在金丹以上。”
  元莱的脸色也不好,不过鉴于他的脸色基本没有好过,所以完全没有引起他师兄的注意。
  祝小九想了想,朗声道:“劳前辈亲自出手,晚辈实在惶恐不已呀!”一般来说,拼杀只发生在同辈中人之间,若是有人不顾自己身为尊长的身份而直接出手,会大大落了面子。
  祝小九寄希望于对方发现问题所在,换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对手出来。不过,现实总是没有想象美好。
  “魔君这话真是愧煞老夫了。”那人仍然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抬手一拱:“前辈二字,在下着实担待不起。”
  这话一说出来,祝小九心知不妙,又见对方双手一抬,原本正要逃走的身形顿时一滞,早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哪里有这种算法!祝小九心头大怒,按年龄算辈数的时候哪里有算上前世的,你会对着自己的孙子叫长辈吗?!
  虽然非常想大吼出声,然而,也不知此人究竟做了何种动作,祝小九现在连舌头都抬不动,更加没有办法有理有据地反驳了。他也只能尽全力翻着白眼来表达自己的不屑,以及查看元莱的情况。
  元莱就站在他旁边,此时也已然中招,两人牙齿咬得咯咯响,都在尽力抵御这无形的压力。
  “一下五去四。”那人笑眯眯的拨拉着算盘珠子,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去九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
  他在念什么?祝小九听得迷惑不解。
  其实,这就要怪林莫了。他一个现代人,也没有打过算盘,教祝小九和元莱数学的时候,就只教了乘法表和竖乘式什么的,导致他们对在这一界也十分流行的珠算法一窍不通。
  不过,尽管有着巨大的隔阂,但祝小九听着听着,似乎也发现了某种规律。随着那人口诀的不断加快,自己与元莱身上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可到了某一个限度,就会突然间减轻一些,再次开始循环。
  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等到所有口诀念完,又会发生什么?
  祝小九不知道元莱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现在已经隐隐有了极为不祥的预感。看着地上隐隐浮现的金色框架,他不禁猜测,如果不在时限内成功逃离,就会发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拦路之人名为商轻别,以经商入道,本命法宝便是这玉算盘。算珠暗合天罡地煞之术,其间变化无穷,是一件极厉害的宝贝。他此时施展的正是一种独门封印秘术,等到他一套算盘打完,周围的气息也已被凝聚,逆转天地规则针对敌方,将其封存其中,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然,改动规则的代价也是极大。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本体,而是分裂出的精魂分/身,等到封印术施展完毕,便会自行血祭天地,以弥补规则之失。至于他本人,也少不得元气大伤,静养百年。
  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目光平和而坚定,语调舒缓得就好像他还是凡人时算账本的样子——他那个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盘算账目了。
  如果不是魔种现世,千年之前,也不会……
  害人魔物不可留!
  看着两个苦苦挣扎的孩子,他的心中没有一丝动摇。
  修士得利天地,必要反哺自然。而当年的血海深仇,也到了要清算的时候!
  如果一个人一直笃信正义,可最后却发现自己成了罪恶的最大帮凶,他会怎样想?
  林莫现在什么也没有想。
  看着逼近的刀光,他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彻底的平静。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哎呀,后面是什么来着?
  难道我的人生就要在想座右铭想不出的窘状中结束吗?
  林莫突然间就不平静了!
  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身体中涌现出了无穷的力量。
  “啊——”一声长啸,林莫只听自己体内一声琉璃脆响,竟蓦然突破限制,当场晋级至元婴后期!
  浑厚的灵力自丹田处潺潺涌出,他身上一阵灵光闪现,只觉万事万物都展现出了全新的一面。甚至就连那强悍的刀光,也呈现出自身的规则。
  林莫不再惊慌、不再犹豫、也不再迷茫。
  他轻轻抬起了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刀,停了,停在他的指尖。
  ——就在刚才还逼得他面临死亡的险恶刀光,就这样被一指点住,呈现出破破烂烂的斑驳刀身。
  “咦。”冯子孟仿佛很吃惊,他旋身后退,诧异地看着林莫,好像根本无法理解方才发生了什么。
  林莫也无法理解。
  我爆发小宇宙了吗?林莫暗道,不是因为想起徒弟们的回忆杀,不是因为感情和信念,而是因为想不起完整座右铭的执念?!
  一时间,林莫恍惚了。
  不过,打着打着就升级,这可绝对是主角待遇啊!
  林莫也不恍惚了,他只感觉自己简直变身了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立时意气风发。
  “现在你打不过我啦!”林莫斗志昂扬地看着冯子孟——当然,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一定会将小人得志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冯子孟却已然镇定下来,静静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
  自然不会。林莫想,这可是个毫无修为时就敢硬撼修士的家伙,谁知道他疯起来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不及林莫答话,冯子孟又皱眉道:“倒是你,若再不疏导魔息,只会入魔愈深,日后难得寸进了。”
  “你也知道我入魔了。”林莫慢吞吞道,“不小心杀一两个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你想杀我?”
  林莫瞅了他两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若是此时林莫弱于冯子孟,甚至与他旗鼓相当的话,交手之时,他若寻到机会必然不会留情。然而,一旦处于强势地位,他的心思反而会软下来,犹犹豫豫不愿痛下杀手。
  这种缺点源于他的性格深处,虽然他能清楚地认识,但却无法真正改变——即便已经来到这里一年有余,可他还是没有习惯以强压人,总是抱着固有的观点与原则,即使它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异常可笑。
  不知为何,冯子孟好像比林莫还要笃定似的,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可能从来没有担心过——只是仍然与他相峙。就算眼前之敌刚刚连晋两级,也没有带给他太大的影响。
  “我会找到遏制魔种的办法的。”林莫主动讲和。
  冯子孟摇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宿主。”
  “可却不是最好的。”林莫据理力争,“总有一线生机,无论是天下苍生,还是祝小九的。”
  这句话好像说动了冯子孟,他抬眼看了林莫一眼,莫名神色一动:“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
  他松口实在太突然,让林莫不明所以地抹了把脸。
  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同意啦?难道是我的脸上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觉得再不答应就是天理难容?
  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林莫还冷静地询问了条件:“什么保证?”
  “若是三百年内找不到方法,你必须亲手抹杀魔种宿主!”
  什么?这种保证?!林莫心中暗骇,居然是这种事情,他以为我真会遵守吗?
  显然,冯子孟对林莫的人品比他本人有信心得多,也不说什么,就是直直看着他。在这样通透的目光中,一切阴暗心思似乎无所遁形。
  面对这样的信任,林莫心中一热,正要假仁假义地虚与委蛇,可心口却蓦然一痛。
  林莫猛然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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