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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审判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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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还是个小使魔?会不会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那时的亚尔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头发闪着柔和的金色光泽,身板宽厚结实,安朵斯搂着他,就像搂住了整个世界,怀抱是那么充实和温暖。
安朵斯轻轻啜着他的下颌,眼神好似晶莹的水光,“亚尔,离你重生还有两个世纪,你要是每天晚上都这么兴奋,我就只能和你分开了。”
“不许!”
气氛突然冷却下来,亚尔警惕地盯着他,一只手搂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滑向他的腰际,用尽全力将他贴向自己,“绝对不能和我分开!没有你我会死,死得粉身碎骨,连渣子都不剩!”
亚尔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不等安朵斯开口,他已经用嘴将对方封住,有些凶暴地席卷过去,掠夺对方的唇舌。
安朵斯艰难地别开脑袋,瞅着机会喘了口气:“亚尔,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
话音未落,霸道的少年翻身将他压住,埋头舔舐他的颈项,锁骨,乳粒,一点一点向下,夺走他反抗的力气。
“这就是开玩笑的下场!”
挺进安朵斯的身体,听见期待中的呻。吟,亚尔在他耳边低吼了一声,随着浑身奔腾的血气,快速律动身体,以最残忍的方式惩罚爱人。
连续发泄了三次,看着眼角噙泪的安朵斯,亚尔忍不住又将他舔了一回。
“我们换个体位吧?”精力旺盛的少年邪恶道。
“你给我躺下!”安朵斯掐了他一把。
月光洒进窗子,变成淡紫色的薄纱,轻悠悠地在床头摇晃。
亚尔抱着安朵斯的脑袋蹭了又蹭,终于安分下来,搂着他躺下,还不忘将一只腿钩在对方身上以宣示主权。
“我爱你,安朵斯。”少年低声道。
“嗯……”安朵斯睡意蒙蒙地回应着,脸颊贴在他滚烫的胸肌上,能听到心脏搏动的声音,仿佛西海上空翻滚的雷云。
“我要变得更强,好配得上你,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少年又说。
“呵呵,我已经是你的了……”安朵斯迷糊地笑了笑。
“不,我只相信力量。”
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沉,西海上空的雷云压向海面,带着不可逆转的气势,海水中映照出深邃而坚定的轮廓,同少年的声音一样,深深烙进安朵斯的心。
他说:“不,我只相信力量。只有力量能确保你属于我,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待在我身边,永远,直到寿命终结。”
很多年以后,安朵斯才意识到,那个口无遮拦的少年不仅仅是在说一句话,而是在向他展示他的野心,一个由爱情滋生的,企图凌虐一切障碍物的野心。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少年吞噬了一百零三颗心脏,猩红的鲜血铸成他通往重生的道路,漫长的两个世纪被缩短到五十年。
然而,重生的宝座之下,堆积在一起的不止是白骨和腐尸,还有安朵斯,他昔日的爱人。
Chapter 14
喷泉中冒出亮莹莹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池底的水蜗牛为喷泉增添了扑朔迷离的波光,它们背着厚重的水晶壳,在池底慢悠悠地爬行,水晶喷泉的名字也因它们变得更加生动。
莫拉格靠在安杜马利的石像下,整个人只有石像的脚趾头大,他双手端在胸前,静静望着喷泉边的黑衣男人,飞挑的眉毛收敛了傲气,逐渐露出一丝温和。
“你还真能等呀!”
一团毛茸茸的蜜色头发晃到莫拉格眼前,底下是一双桃花瓣似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随着笑容微微弯起,十分讨人喜欢。
“过奖了。”莫拉格动了动嘴角,皮笑肉不笑,“米兰,办完事就快点回去,你家那位不是说我就像个冷藏柜,喷人一身冷气么?所以你少跟我在一起,免得冻着他。”
“哈哈哈,你好幽默!”米兰一巴掌拍在莫拉格肩上,不知轻重的力道让对方颤了三颤。他学着莫拉格的姿势靠在石像脚上,眯眼望着审判官:
“这样真的好吗?我答应你不告诉贝利亚尔任何事情,但他们曾经相爱过,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
“不,”莫拉格哼笑一声,“让他们重新相爱才是最残忍的!”
米兰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两手一撒打算离开,“我不管了,你们的事好麻烦!”走出三步之后,又回头望了望莫拉格,“别忘了我跟你商量的,在普因的死刑执行前,一定要找到跟他签订契约的死灵,这次计划不仅能救他,还能修正关于死灵的法规。”
“我尽力。”莫拉格点了点头,挥手以示再见。
解救普因,这也是审判官所期望的。
但普因的情况,实在跟一百年前的审判官太像了,莫拉格不确定,普因得救之后,看见重生的黛拉会作何感想?
如果黛拉和贝利亚尔一样,遗忘了重生前的爱情,普因会不会因此痛不欲生,不如死在审判官的剑下?
司法广场以北的维拉集市,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刻,一条红艳艳的大氅夹在了药店的自动门中央,贝利亚尔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随手一捞,整座玻璃门就那么“啪嚓”一声碎了。
“啧,真不结实!”
贝利亚尔撇了撇嘴,转身走向柜台处:“黄连粉,乳香粉,炉甘石粉和祛湿药膏有没有?”
店员猛然将视线从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渣上收回来,抬眼看了看身材魁梧的金发男子,结巴道:“什……么?”
“我说!”贝利亚尔一巴掌按在柜台上,正准备重新吼一遍,一只小精灵及时跳上柜台,将怀里的瓶瓶罐罐扔在店员面前,避免了贝利亚尔乱发一通的臭脾气。
“就是这些,结账吧!”小精灵拍了拍帅气的黑色马甲,得意洋洋地望着贝利亚尔,“怎么样?黄连粉,乳香粉,炉甘石粉和祛湿药膏,我没拿错吧?”
“嗯,不错,比西真利索!”贝利亚尔赏了小精灵一个爱抚,提着店员打包好的药品转身离开。
名叫比西的小精灵无奈地摇摇头,掏出钱包,扔给店员一枚亮闪闪的金币,“药钱加修门的钱,大爷赏你的,够了没?”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比西转出一个潇洒的背影,屁颠屁颠地飞走了。
店员望着手心里米粒大小的娃娃币,顿时泪眼汪汪。他这绝对是碰见抢匪了!破门而入白拿药品有没有?!还带了一只贱到爆的小精灵打掩护有没有?!
报警吧!!
贝利亚尔抓着牛皮纸袋在维拉集市门口晃了半天,全然失去目标。
他早上把安朵斯气走后才发现自己手上沾着一滩血,那是安朵斯特有的黑色血迹,贝利亚尔忽然明白了对方发飙的原因,作为拿火球轰了别人的元凶,贝利亚尔感到很愧疚。
“你还会愧疚?!”
比西瞪圆眼睛,咧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就这么一路吃惊的陪主人走去药店,买了一堆专治火系伤害的药粉和药膏,现在又跟要饭的一样蹲在集市门口,望着高大威猛的主人开始吐槽:
“天嘞!你们就睡了一个晚上啊一个晚上!你怎么就变得这么魂不守舍了呢?又是送手链又是买药膏的,行了!直接告诉我吧,我是不是有后妈了?”
“……”
贝利亚尔愣了半晌,幽幽地吐出口气,“比西,刚进化就长胆子可不是好事,如果你不怕变成石头,那就继续说吧!”
“……怎么这样,”比西将金色面具推到脑门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你看我又帅又萌的,你舍得么?啊?贝利亚尔,你舍得么?”
见贝利亚尔伸手来抓自己,比西惊慌地跳开,可惜没跳两下就踩上一块小石头,“吧唧”一下摔在路中央。
这一下倒没摔疼,比西庆幸地揉揉脑袋,刚准备爬起来,却发现屁股底下压了一个小肉球。
“哇塞,大爷我运气真好,摔一下也有人垫着!”
比西站起身,正要打量是谁这么大无畏地跑来当坐垫,后领已经被主人揪住,没机会尖叫就变成一颗小石头,进了主人的衣袋。
贝利亚尔原本没打算理会地上的小肉球,准备走开时,那团东西忽然弹出两只小翅膀,无精打采地扇了扇,半天才带着他飞起来。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头发,连眼睛都是一尘不染的黑色。
简直就是安朵斯的袖珍版!
小精灵腾空后,拍了拍衣服,气恼地四处寻望,不知是谁撞了自己。
贝利亚尔紧紧盯着他,发现他满面通红,额角边挂着汗珠,加上刚才十分无力的腾空动作,应该是处于进化期的精灵,而且已经达到进化素分泌的高峰期。
“你有没有看见是谁撞的我啊?”
卡洛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金发男子,跌跌撞撞地朝他飞去,不知为什么,这人看上去十分面熟,卡洛现在难受得要命,很想找个人送自己回家。
于是,贝利亚尔还没来得及打幌子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袖珍版安朵斯已经攀到他肩上,虚弱地望着他:“你是安朵斯的朋友吗?我好像见过你。”
“……算是吧。”
“那你送我回家好么?我叫主人炖肉来感谢你!”卡洛欣慰地抱住对方的脖子,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做的红烧肉超好吃,保证你喜欢。”
“好啊!”贝利亚尔微笑道,“那就麻烦你指路了。”
扛着小精灵一路走进贝壳湾,贝利亚尔发现审判官家的小卡洛也是一只话篓子,他以为就安朵斯那张冰山脸,养出来的小精灵也一定是个小冰棒,但这家伙意外地能说,跟他家的比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到爬满食音草的象牙色房子前,卡洛已经是第三次重复他今天的遭遇:
七点起床,做完早餐后继续睡觉,九点再起来,发现主人又没吃早餐就上班,于是他提着篮子去送饭,半路上篮子掉进小河,他追了半天,又遇上突如其来的进化痛,只好半途而废,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撞倒,遇上主人好心的朋友,就到这了。
虽然贝利亚尔很喜欢夸自己热心肠的那部分,但连续听了三遍还是有些吃不消,“你说安朵斯经常不吃早餐吗?”他转移话题道。
“嗯,”卡洛一进屋就钻回软绵绵的小窝里,紧皱的眉头稍微放松下来,“安朵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特让人操心……”
贝利亚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一般几点回来?”
“十二点半……”卡洛卷起棉被,将自己裹成一团,“我先睡一会儿……你自便吧……”
没多久,棉被下便传出小小的呼噜声。
贝利亚尔看了看表,现在距离审判官回家只剩半小时,他提着药品走进厨房,从壁橱中取出一只碗,倒入水和药粉开始搅拌。
这些是应对火系伤害最有效的药物,敷在患处,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且绝不留疤,贝利亚尔对这个得心应手,因为它还有另一种用途——用来治疗床上运动过于激烈给对方造成的损伤。
希望审判官不知道这一点。
Chapter 15
时间退回到两个小时前,安朵斯从执行处领了张会见表,经过比列大公的签字授权,他前往康斯坦监狱,会见侍卫长普因。
对于等待死刑的人来说,普因的待遇已经算相当优厚了,他的牢房干净整洁,三餐丰盛,闲着无聊还有狱卒陪他打牌。
安朵斯见到他时,他精神焕发地打起招呼来:“嗨!审判官大人,我何时能看见你挥剑的英姿啊?”
“短时间内看不到了!”回话的是一名年轻狱警,他曾是普因的手下,对普因十分敬重,“侍卫长,司法厅那边延迟了您的执行期,审判官大人特地来看您呢!”
普因闻言却不再笑了。
年轻的狱警打开牢门将审判官带进去,看见普因严肃的神情,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重新锁上门,暗自忖度是哪句话说错了?
“你的脸还是这样说变就变。”安朵斯简单环顾了一下牢房,虽然这里设在地下,但明亮的灯光充盈着每个角落,跟比列的办公室相比更加简洁安静。
普因坐在单人床上,姿势端正,依旧是个活脱脱的军人。他抬眼看着安朵斯,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刚正不阿:“延迟执行期,是你做的吗?”
“是我,”安朵斯毫不避讳,“我知道你的为人,普因,你绝不会因为一己私利出卖自己的灵魂,我想知道原因。”
普因摇头:“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已经是笼中之鸟了。”
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面前的军人似乎一点也不愿提起有关死灵的事,安朵斯倒不着急,他拿起保温瓶,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普因。
“也许是因为黛拉。”
审判官再次开口时,普因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细小的动作落进审判官眼里,却成了他心中的筹码。
魔神的重生遵循沙漏法则,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舍弃一种天赋就能获得重生,然而,舍弃天赋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这点,安朵斯很清楚。
七十二位魔神拥有选择身体的权利,对平凡的恶魔们而言,被选中的几率就像中彩票一样渺茫,他们必须拥有和初代魔神相似的身体特征,并且拥有值得魔神光顾的精神世界。
然而,位列第三十八位的魔神哈尔帕斯,以及第六十三位魔神安朵斯,他们与其他魔神相反,没有主动选择身体的权利。
初代哈尔帕斯因为犯下滔天大罪,被禁止了近乎三百个世纪的重生权,即便禁期已过,也只能由帝王指定适格的重生者。
魔神安朵斯是沉寂在黑暗中的审判官,他从不主动挑选身体,除非有重生者违背沙漏法则,愿意承担杀戮的使命,他才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的安朵斯,便是两百年前违背沙漏法则的重生者。
一道选择题,两个选项,他偏偏选择了沉寂在黑暗中的第三项——暗夜侯爵安朵斯。
没人知道他重生前的身份,也没人想过他背负血腥使命的原因,人们能看到的,只有现在的审判官,冷血无情,杀伐果决,几乎和初代一模一样。
“如果黛拉的重生会令她失去珍贵的东西,我想,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避免这种结果。”
地下负一层的牢房里,安朵斯低沉的嗓音轻轻回响,仿佛一把轻巧的钥匙,正一点一点打开普因的内心,从容而温和地窥探对方的想法。
“你可以慷慨赴死,但你觉得黛拉会原谅你吗?”
安朵斯凝视着他,凝视着那双有些犹豫的浅灰色眸子,轻声道:“我相信你非常爱她,也非常放心不下她,如果你能将事情完整地告诉我,我会尽全力保你性命。”
普因望着审判官,这个记忆中一向冷漠无情的男人,居然在谁也无法撼动的绝境中向他伸出援手,那沉静而坚定的语气,居然叫他丝毫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沉默了半晌,普因低下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不想看见另一个自己。”安朵斯回答。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顺着苍穹铺架的轨道运行,缓缓爬上最高点。
安朵斯离开康斯坦监狱时,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碰巧赶上开往维拉集市的午班车,他拉起帽子,上车后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由康斯坦大道驶往维拉集市的车不算多,除了邮政专用的特快龙车,安朵斯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便民交通工具。
按道理说,只要化作夜鸦,一切路程问题都是渣渣,不巧的是,夜鸦的翅膀被某位缺根筋的王轰了一炮,导致安朵斯出行很不便利。
不过也托那位王的福,安朵斯上一次来康斯坦大道截获了莫拉格的信,那封信差点让普因的脑袋提前搬家。
总而言之,审判官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这趟午班车由四头独角龙作动力,它们跑得迅捷平稳,进站时格外熟练,没有较大的波动或刹车感。
安朵斯靠在车窗上,有些困倦地阖上眼睛,可没过多久就被一道熟悉的声线惊醒了,那个声音是约克的,伴随其他耳熟的声音蜂拥而入。
安朵斯没料到这趟车居然经过司法广场,刚靠站就碰上一群下班的工作人员。
虽说审判官坐公交车有点不符合逻辑,但安朵斯这点脸皮还是有的。只不过,在他被发现之前,这群员工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审判官,根本没意识到后排那个黑衣服的家伙是谁。
安朵斯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睡觉的姿势斜倚在车窗上,下班的员工几乎占满车厢,不出意外,他前排也坐下一个人。
“所以说,目前绝对是贝利亚尔王在倒追审判官!”
一个嘹亮的声音自车厢前方传来,紧接着,有人发出了质疑:“不,听说审判官老早就看上贝利亚尔了,前几天的酒宴上不是还主动问好了吗?”
“哎呀,依我看是两情相悦!”另一个声音又道,“没瞅见审判官飞奔下楼那表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为什么呀?去见贝利亚尔呀!”
“别瞎猜了!约克,你怎么看?”
话到这,安朵斯前排的人攥了攥拳头,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是老帮贝利亚尔跑腿吗?”
“……”约克额角上滑下一排黑线,心中爆骂混蛋,他跟贝利亚尔搭不上哥们也算是个朋友,怎么长得就像打杂工了呢?
安朵斯如今才发现司法厅有多么压抑,憋坏了一群爱八卦的小孩子,他们讨论完审判官,又开始商讨午饭的内容,最后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杀去了大排档,班车继续往前开,车上只剩下约克和审判官。
“你……没生气吧?”约克忽然侧过脸,看着审判官映在车窗上的影子。
“没有。”安朵斯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约克嘿嘿一笑,诚实道:“我一上车就看见你了,因为在集市上见过你遮脸的样子,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安朵斯轻轻“嗯”了声,夹杂着一丝笑意,重新闭上眼睛犯困。
公交车的优点是便宜,缺点就是爱兜圈子。
等它七拐八折地终于抵达维拉集市,终点铃一叫唤,安朵斯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车上就剩他一人了,不知道约克在哪一站下的车,大概是怕吵醒他所以没打招呼。
担心卡洛为了等他而饿肚子,安朵斯一路走得很快,到家时,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到一点,表盘顶部的小鸟欢快地蹿出来叫了两声,和着房间里古怪的气味,安朵斯不由地迟疑起来。
“卡洛?”
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小家伙的身影,听见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安朵斯只觉得神经一绷,大步流星地冲向浴室,“卡洛!我不是说了进化期不能洗澡吗?!”
拉开门的瞬间,严厉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蒙着水汽的玻璃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他的发色是水汽也挡不住的纯金。
安朵斯顿时僵在门口,背后腾起一股寒意,冲得他头皮发麻。
趁对方震惊的功夫,贝利亚尔从淋浴间走出来,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审判官面前。
他身上的肌肉饱满却不夸张,紧致的线条充满雄性特有的魅力,经过热水的冲刷,白色肌肤下透出淡淡的珊瑚粉,看得人心脏狂跳。
可惜安朵斯是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从上到下,扫到势头很猛的男性特征处,安朵斯下意识移开视线,甚至将整个脑袋都转到一边,手底下一滑,浴室门“嘭”一声砸上。
“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穿好衣服后立马给我滚出去!”
Chapter 16
“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穿好衣服后立马给我滚出去!”
安朵斯望着天花板,只觉得眼珠子就快要瞪出来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想张嘴骂人,结果汇集到喉咙的力量爆发出来,却变成:“卡洛!!给我出来——”
目前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约克不像是违背承诺的人,如果他没有将这个地址告诉贝利亚尔,就只能是自家小精灵闯下的祸。
在卡洛做出回应之前,浴室的门重新被拉开,安朵斯听到动静,回头望了一眼,却看见那个不要脸的金发男人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这个家用得着浴袍的人当然只有安朵斯,然而现在,那件属于他的浴袍附在贝利亚尔身上,宽松的袖子几乎变成紧身状,硬是被穿出几分猥琐的感觉。
安朵斯看着那件浴袍,眼角狂跳。
贝利亚尔选择性忽视了审判官一脸的便秘色,他系好衣带,挑起脖子上的毛巾开始擦头发,“再喊两声试试,你家精灵刚度过进化期,睡得跟猪一样!”
安朵斯心中翻云覆雨,指着那件浴袍命令道:“脱下来!”
“哦,好吧。”贝利亚尔低头开始解衣带。
“等等!……你的衣服呢?”
“洗了,”贝利亚尔无辜地眨眨眼睛,“因为溅上了咖啡渍。”
安朵斯极力控制面部神经才避免五官扭曲,眼神漂移到放着咖啡机的厨房内,只见碎了一地的锅碗瓢盆,咖啡机更是惨不忍睹,似乎因为搅拌了可疑的东西而爆裂开,地板墙壁天花板无一幸免,到处喷溅着棕色液体。
贝利亚尔尴尬地咳了两声,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卡洛说他想晒着太阳睡,我就把他抱去露台了。”
安朵斯默默地收回视线,暂且将那间发生了世界大战的厨房抛之脑后,面无表情地走上二楼。
如果他今天能让贝利亚尔安然无恙地离开,那贝利亚尔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去领最能忍气吞声好男人奖!
小精灵卡洛躺在暖洋洋的露台上,踢开被子,将白嫩的肚皮暴露在日光下,睡得格外香甜。
安朵斯看见小卡洛时,有那么一瞬全然忘记了楼下那位灾星,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家精灵身上,轻轻惊叹一声,凑上前仔细观察。
卡洛已经是第三次完成进化,体型进一步增长,身后的翅膀也蜕变成精灵族的四翼蜻蜓式。
现在,卡洛的体型已经接近恶魔的幼年形态,就像蜕了皮的蛇,皮肤更加白净,之前胖乎乎的小脸变成小巧的瓜子脸,五官也有了自己的特色,不再一味地仿照主人。
安朵斯坐下来,轻轻翻转卡洛的身体,取出他压在身下的一双皱巴巴的翅膀,小心翼翼地舒展开,布满金绿色脉络的蜻蜓式翅膀呈现在眼前,柔韧而轻盈。
卡洛感觉睡姿被人变换了,不满地哼哼了一声,安朵斯立即松开他的翅膀,将他翻回来,又捞了块枕巾盖在他的小肚皮上。
“……我想喝番茄牛腩汤……”卡洛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他迷迷糊糊地揪住安朵斯的衣角,咂了咂嘴。
“好,我这就去做。”安朵斯轻笑一声,俯身亲吻他的额头。
这个季节,午间阳光灿烂得让人无法直视。
贝利亚尔站在楼梯间,将半个脑袋探出二楼的地板,悄无声息地凝望着安朵斯,那个坐在露台边,满脸柔光的黑衣男子,简直要勾了他的魂。
怎么可能?
贝利亚尔摇摇头,重整思路,对比以往经历过的各种感情,竟然找不出一种可以形容他对安朵斯的感觉。最后,他将这种感觉归结为“想要依靠安朵斯找回重生前的记忆”,是利用关系,所以,他跑来纠缠安朵斯是天经地义的。
安朵斯下楼后,发现贝利亚尔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水晶球投射出三十二寸显示屏,画质高清,立体环绕音效,看得贝利亚尔不亦乐乎。
安朵斯没有搭理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开始切菜炖汤,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上楼去叫卡洛,离开不过半分钟,再下来时,奄然看见身材高大的王站在火灶边,一边朝锅里张望一边憨笑。
“离远点。”
安朵斯颇为嫌弃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以娴熟的动作盛饭浇汤。
贝利亚尔满怀期待地望着安朵斯,直到对方端着两盘午餐离开,他才忽然反应过来,眼巴巴瞅着空旷的锅底,凄凉道:“没我的吗?”
不等安朵斯回话,贝利亚尔殷勤地掏出一个玻璃瓶,“你看,我亲自调制的药膏,对你胳膊上的伤非常有用,怎样?换一碗饭成吗?”
他跟着安朵斯走进餐厅,在对方椅子后面晃来晃去,半天等不到回应,愤怒指数骤然飙升,一巴掌按住安朵斯的肩膀,暴喝起来:“我在问你话!听到没有?!”
坐在桌子对面的卡洛吓得一哆嗦,汤匙掉在盘子里。
卡洛本想说说上午的遭遇,鉴于主人一直沉着脸,他暂且将话压在肚里,现在又听见客人怒吼,直接吓绿了一张小脸,啥话也不敢说了。
面对贝利亚尔突如其来的愤怒,安朵斯却泰然自若,他反手覆住贝利亚尔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仰头望向他:“请你说话小声一点。”
说完,他推开贝利亚尔的手,站起身,目光中掠过一丝无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请自来还讨饭吃,拿药膏换什么?我的伤原本就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再次直视贝利亚尔的眼睛,却少了上次在司法厅门口时的寒意,说话的语气像在教训小孩子,一瞬间扑灭了贝利亚尔的焰气。
贝利亚尔只是脾气火爆了些,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他遇到不称心的事就要发火,可惜旺盛的火苗最怕遇见跟他讲道理的人,比如现在的审判官。
“……”
沉默期间,贝利亚尔的脸逐渐变成熟透的柿子,他咬了咬嘴皮,将药膏放在桌上,“这次就算了,但你的精灵许给我一顿红烧肉,你得补上。”
贝利亚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妥协,但面对那个泉水般沉静的声音,他张狂不起来。
安朵斯也十分意外,对方没有使用最拿手的诡辩术,就这么呆板地承认自己错了,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那一刻,安朵斯忽然想到了贝壳。他定睛望着贝利亚尔,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心中所想的:“你……记得关于贝壳的故事吗?”
贝利亚尔忽然振作起来,他点点头,露出手腕上的两条贝壳手链,“这就是我想送你手链的原因,另一半?”
询问式的口吻,情侣式的手链,安朵斯的心忽然漏跳一拍,他分不清这是心动还是震惊,但无论如何,他听到了一百年来最令他开心的一句话:贝利亚尔记得贝壳语!
这是亚尔还存在的证明!
贝利亚尔发现审判官眼中的欣喜之色,顺势捞起他的手,将一条手链摘下来给他戴上。
经过打磨的扇形贝壳更加圆润小巧,贝壳表面的沟纹中嵌着淡紫色的荧光,桔梗色的绳子将它们穿结在一起,组成了十分精致的贝壳手链。
安朵斯的皮肤略显苍白,戴上手链后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贝利亚尔入迷地望着那只手腕,借着贝壳轻轻抚摸,安朵斯的手背光滑细腻,就像一块上成的羊脂玉,令他爱不释手。
“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吗,安朵斯?”
贝利亚尔凑近面前的人,一双手自然而然地滑向审判官腰际,将他揽向自己。
安朵斯垂着眼眸,并没表现出抗拒,贝利亚尔欣然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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