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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骨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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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没有锁孔也推不开,这是条死路。”胡飞眯眼向石门门缝中张望,密封性非常好,石门本身厚度不可预测。门缝几乎被灰尘填满,看不不到石门后的动静。
“怎么办?”方丽娟问。
冯家双径自把胳膊包裹好,脸色潮红,说:“血骨又追来了,阿华,石门交给你,给我想办法破开它。”
“我?”指指自己,阿华不敢相信:“我不是老鬼,不会开机关。”
随着浓烈的腥臭再次逼近,冯家双再度抽出剔骨刀捏在掌心,望着来路戒备着,同时说:“这是剔骨匠的地盘,所有布置一定与灵骨有关,石门或许该由灵骨来开。我想办法拖住血骨,你与师姐两个人搞定石门。”
“……”阿华摸着石门上的钉子,愁云惨淡。没有任何卡口和锁孔,难道要他硬撞?还不把他骨头撞碎了。但是以他对冯家双的了解,爱骨如命的他绝不会让阿华这么做,那么开门的关窍又在哪里呢。
“来了,师姐,给剔骨刀加持毒香!”冯家双一声大吼,说完就向着前方姿势怪异尚未完全露面的人影冲去,又是一声大喝:“毒蝶乱舞!”手中两把弯月形剔骨刀闪着蓝光化作漫天蓝蝶向来人扑去。
“啊哦!”随着惨叫,蓝蝶消失,两把剔骨刀准确插在奇怪人型的喉部和心脏,还幽幽闪着蓝芒。
“打中了,是吗?”胡飞手持步枪站在冯家双身边小声地问。
冯家双眯眼,见那人型缓缓低下头,再弯下身体,好似要躺下。然后……右脚后踩一步……
81、血骨搏杀(下)
“不好;快闪开!”冯家双猛地推开胡飞,自己从另一个侧面翻滚出去,几乎是同时;红色人影从他们中间冲刺而过;带起一阵浓烈臭气。
“妈的;毒香不管用,要害攻击无效;怎么才能杀死他。”冯家双一边嘟囔着;一边手腕轻颤;他与两把剔骨刀之间的细线被带动;扎在血骨身上的剔骨刀受到牵引如钓鱼般将血骨整个吊到半空中,避免冲击到后方的方丽娟和阿华。
冯家双手中又出现两把剔骨刀,深蹲深吸气,跳起……
“鬼莲送葬!”冯家双双手只剩残影,血骨咆哮声中,无数红色肉末飞溅开来。
“喂,快停下,要死人啦。”下头胡飞眼见漫天肉末化作血浆泼洒下来,跟下了血雨似得,沾着衣服就开始溶解,顿时大惊,连忙叫停。
冯家双很快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空中连忙抽出最长剔骨刀再次拦腰将血骨从腰部一分为二,踹起两脚把血雨源头踢飞出去,血雨这才停止播撒。
“它受伤后被削下来的肉会化作血浆,有极强的腐蚀性,尽量别在它身上造成伤口。”胡飞瞧着冯家双剔骨刀上沾染的血浆都在冒泡,担忧地说。
冯家双赶忙把剔骨刀上的血浆甩掉,道:“不造成伤口?现在能发挥作用的只有我的剔骨刀,你倒是给我想想刀子怎么个用法才能没有伤口才能杀人。”
被冯家双切开的上下两半截血骨寂寥地躺在不远处,分明相隔十数米,就在它们之间居然凭空出现血丝粘连着把它们渐渐拉近。
冯家双眯眼道:“胡匪,你去固定后半截,别让它复原。”说着自己再次飞起一脚把血骨上半段踢开,切断中间的“藕断丝连”,剔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上半身所有关节和软组织都切断,直接将血骨肢解了,连头颅都被剔出个骷髅来。
“脏死了。”冯家双心疼地抹着剔骨刀,总觉得再来几次,再避邪的剔骨刀也经不住这般侵蚀。
那头胡飞没有肢解尸体的本事,只是用枪托刺在血骨屁股的位置,将它钉在原地不让它动弹。抬头见冯家双已经把血骨上半段化整为零,惊叹道:“冯先生好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它了。”
冯家双听他吹捧却没有显露高兴的神情,他心有疑惑站起身来,瞪着满地尸块。他有预感,血骨没这么容易被常规方式杀死,不然怎么能被称为最凶的灵骨。
果然,就在胡飞放松警惕的时候,躺在地上的血骨尸块上附着的筋肉缓缓化作血浆,冒着血泡蔓延在地面上,惊得两人赶紧退后不敢碰触,胡飞抽出步枪转身就跑。
等他们跑到安全地带,回头看去,只见血浆仿佛活着般裹带着血骨被冯家双剔出来的各个组件,缓缓聚拢,重新凝聚人型,在他们面前站起来。
胡飞咽口水湿润干涸的喉管,问冯家双:“还有办法吗?”
冯家双摇头叹气:“没了。”
胡飞操起步枪,目露凶光,大喝一声道:“还是直接干架爽快,上!”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搏杀。
冯家双回头催促阿华:“赶紧搞定石门,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也冲上去与胡飞搭把手。
这血骨三番两次吃了剔骨刀的亏,真是恼了,吼叫着朝两人扑来,一反之前受制于人的窝囊样,速度迅猛凶煞异常,不再畏惧冯家双的剔骨刀,爪子频频造访两人胸口心脏部位,嘴里血浆随着吼声喷得到处都是。
冯家双和胡飞两人处处受制,剔骨刀再也找不到机会断它肢体,却又不敢轻易在它身上造成伤口,只能施展拳脚与之搏斗。胡飞步枪由于接触血骨过多,沾染了血液,渐渐使不上力了,整个枪托部位腐蚀严重,塑料部分已经完全溶解,内里金属也支持不了多久。胡飞红了眼,军队训练所用搏斗技巧频频使出,偏生这血骨没有痛感,一双爪子挥得破风声犀利,毫无顾忌,胡飞身上伤口渐多。与没有体力限制的血骨搏斗,他两人都知道,被杀是早晚的事情,唯一的希望就是阿华打开那道石门。
方丽娟一直在观察,石门本身看起来太普通,厚重坚硬人力不可破,阿华徘徊在门前又拍又踢急得满头大汗,甚至不顾骨折危险狠狠用拳头砸向石门,想打穿它,却仅仅打出一个凹坑,手上的皮肉都青紫了,阿华捂着手腕忍受剧痛,盯着石门深吸气打算再来一次。方丽娟心焦,回头见冯家双和胡飞体力正在下降,身上伤口越发多了,一把推开阿华,喝道:“你给我闪开,我炸了它。”
不等阿华寻找地方躲避,手指尖就接连弹出几道火光落在门缝间,耀眼火光伴随轰然巨响,掀起一阵烟雾。阿华捂着耳朵团身趴在地上,待硝烟过去,爬起来一看,石门纹风不动,连一丝裂痕和缺口都没有,还不如他蛮力造成的损伤。
方丽娟见状,又在石缝间滴了些许液体,只听呲呲声不断,冒着细微小泡,应该是强酸之类的物质,从门缝一溜往下滴去,所到之处除了冒些烟,还是没有效果。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扇石门而已,怎么可能打不开呢。快啊,快啊,家双要撑不住了。”方丽娟急火攻心,实在没有办法干脆捡了地上的石块去砸,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沉稳淡定。
阿华站在门前,虽然也是焦急却逼迫自己放松头脑,他回想冯家双的话,只有灵骨可以打开这道石门,如果事实如此,那无论是什么灵骨都可以?还是必须是某种特定灵骨?灵骨普遍拥有的无外乎是无尽的体力和力气,他刚才试过,熬足了气力也无法推动石门分毫,直接用蛮力也没有用,那其他一般灵骨想来也无能为力。
看到方丽娟往石缝里浇下腐蚀性的液体,阿华灵光一现,转头对苦战的冯家双道:“家双,想办法把血骨扔过来,用血骨砸石门!”
冯家双闻言一愣,心想他是脑子抽了还是咋地,这是什么馊主意。打斗中与胡飞对视一眼,见胡飞也很疑惑,不过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有了想法总要试试。于是喝道:“胡匪你闪开。”三个后空翻拉开与血骨的距离,颤动着手腕子重新施展“夺魄追魂”,剔骨刀扎入血骨肩胛骨,钓鱼线带着血骨举重若轻砸向石门。
阿华见红影飞来,连忙拉开方丽娟,只听一声闷响,血骨不偏不倚面向石门砸在门缝位置,整个身体与硕大石钉紧密契合,阿华看着都觉得痛。
血骨惨遭钉板之邢却似乎没有痛感,两手一撑将自己从门上拔了下来,浑身凹洞在瞬间恢复如初,一双绿惨惨的眼睛瞪向阿华和方丽娟,张嘴咆哮。
冯家双暗骂:果然是个馊主意,顺势拉动钓鱼线将血骨重新扯回来,再次与胡飞两人扑将上去。
失败了吗?阿华仔细查看刚才被血骨碰触到的地方,顿时浑身一颤兴奋异常,只见那些嵌进血骨身体的石钉都不见了,被彻底消融了。这下方丽娟也发现了,赶紧对冯家双喊道:“在它身上多制造点伤口,再扔过来一次!”
冯家双身上的伤口灼痛感不断增强,可想而知血骨残留在他身上的血浆在持续腐蚀肉体,他都没有机会处理伤口,心想,这样下去自己就快化成血水了吧。正惆怅着渐生绝望,突然听到方丽娟也跟阿华一起发疯出馊主意,狠狠转头向两人瞪去,见他二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像是绝望之下失心疯。
于是一咬牙,大喊:“胡匪让开!”,趁着胡飞配合默契后空翻离开血骨三个身长,再次施展肢解的手段将血骨浑身扎出血洞,忍受着它喷在自己身上的血液,将血骨变成名副其实的“血”人,再一次将它整个抡过去,伴随着闷响声砸在石门上。
奇迹发生了,石门与血骨的接触面冒出阵阵白烟,石门仿佛石灰遇水,冒着泡迅速溶解,刹那溶出了人型大洞!血骨被重创尚且来不及恢复,直直倒在门内,没了动静。
“成了!”众人欢呼雀跃,冯家双见状用钓鱼线把血骨丢开,扔得远远的,对他们说:“走,趁它还不能活动,我们快走!”
众人从石门大洞鱼贯而入。
82、玉骨的能耐(上)
石门内是个大型石砌房间;与外头的天然溶洞不同,这是个布置奢华至极的石室。半圆形洞顶上雕刻着许多繁复图案,四壁也雕刻了许多人物造型;浮雕造型栩栩如生。即使没有摆设;也令人赏心悦目惊叹连连。
冯家双等4人却没空欣赏;他们急需寻找出路。分头四处张望着大约也就几秒的时间,在石室的右侧找到一扇木质屏风;后头另有乾坤。
“家双……你们;要不要先处理伤口;”阿华无意间瞥见两人浑身浴血还冒着白烟;身上的伤口还在持续腐蚀,惨不忍睹。只见两人紧咬着牙关对自己身上情况不闻不问,脸上全是强忍的痛楚。
“不急,先找个安全地方坐定下来再说。”冯家双嘴角抽搐着,僵硬了四肢绕着石室走了一圈,注意到整个石室并非没有任何装饰器物,他们正对面的墙上最醒目的位置,就雕刻了一座十分熟悉的人物雕像,长须丹凤眼,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持青龙偃月刀,赫然就是关公形象。雕像深深陷入石壁,位于石龛内,雕像脚下放置一个汉白玉罐子,造型与放置那血骨的一模一样。由于雕塑同为白色,分辨不出,看起来非常不显眼
不知为何,冯家双心觉不安,不敢靠近。绕道右侧进门就瞥见的那堵屏风后面,又见到一条长度不可预计的通道。布置得比起先前见过的洞穴和通道还要精致,四壁都布满了浮雕纹饰,造型流畅富有古味,幅幅都是难能珍贵的艺术品。
回到石室,对几人说明后头的情形,说:“现在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这个石室不知道是连通到哪里,看起来非同一般,可能还隐藏着什么稀奇骨种,你们小心不要乱碰周围的东西,这些雕像也不能动,以防万一出什么岔子。”
“好了,不用多说,走吧。”或许是伤口实在疼痛,胡飞显得没有耐心,催促冯家双赶紧走。
收拾了行囊准备出发,后头又传来熟悉的咆哮声,众人心头一震,不约而同转身。
不会吧,这么快就复原了……冯家双心中暗道糟糕,尚未来得及提醒其他人当心,血色的人型就滴淌着浓稠血浆,90度抬腿抬手,一步3米多向他们扑来。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冯家双站出来准备再次迎战,阿华却注意到他与胡飞失血和疼痛造成的惨白脸色不同,竟然泛着胭脂样的潮红,看起来很不正常。连带动作和脚步都突然显得虚浮不堪,与先前的迅猛动作不可同日而语。
预感不妙之际,果然见他一刀挥出去完全没有力道,被血骨闪躲后,轻易拍打在防护面部的双臂上。冯家双倒飞出去,背心狠狠摔在石屋凸出的雕刻上头,手中的剔骨刀也飞出去扎在雕像上,冯家双居然就这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胡飞见状不敢轻忽,倒转了步枪将受损较轻的枪头部位向外,抡着往血骨身上砸,没想到血骨竟双手准确无误牢牢抓住步枪与胡飞对峙起来。朝他喷出一口血雾,趁胡飞屏息之际先胡飞一步踹起一脚将胡飞踢飞。胡飞体力消耗太大,孤军奋战居然也完全不敌血骨的攻击,摔在一旁晕过去。
一眨眼功夫两大战力都败北,他们跟血骨先前的拼杀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短暂的休整没有令他们恢复,反而因为松懈再也恢复不了先前战时的紧张状态,所以顷刻间落败。
打败了冯家双和胡飞,血骨仰天长啸嚣张异常,浑身煞气扑向呆愣的方丽娟。
“师姐,快跑啊,傻站着干嘛!”冯家双握紧了拳头声嘶力竭大喊,方丽娟不知为什么,突然好想傻掉一样,面对血骨不知避让,冯家双眼看着血骨利爪就要抓开她的胸口,心脏仿佛被人狠握住。
千钧一发之际,阿华挡在方丽娟身前,接住它的一双爪子。
“阿华你这个蠢货,不要碰他!”冯家双见阿华居然徒手接招,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阿华却根本不敢松开,血骨力道奇大,苦苦支撑已是极限。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只有肌肉纹理的爪子慢慢伸到自己眼睛前面,就要抓下,血骨胜利在望向阿华咆哮,张嘴喷出血雾。
阿华不知屏息避让,被它喷了满头的血雾,头面部布满了红色血滴,愣愣不知所措。
“阿华你这个笨蛋,我要活活被你气死了。”那边冯家双六神无主,挣扎着要起身,却手脚无力瘫软在地上,居然无力爬起。
那厢阿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血骨,与血骨绿眼珠瞪视,突然学着血骨的模样也冲着它大吼一声,声音之响亮贯彻整个石室和通道,形成了回音。
没想到血骨一愣,头稍稍后倾,居然被阿华镇住了。
“轰隆”一声巨响,血骨后背冒出成片火花,它立刻松开阿华跳开,看见旁边暗下毒手的方丽娟,转移了目标。
方丽娟有苦不能言,她所有去毒防护性的香料面对血骨都失效。调香师本来就不适合战斗,与寻常人比斗靠香料特性的层出不穷取胜,遇到阴骨更能有的放矢放倒对方。偏偏这血骨,手札中没有提到任何可以抗衡的香料,她趁着血骨与胡飞二人对战时已试过所有香料,果然无一见效。只有这爆裂香,与寻常火药相似,还能稍微阻挡,暗中支援一下。
现在一剂爆裂香叫血骨注意到自己,眼看着血骨向自己扑来,本能再次往腰间探手拿武器,摸到空空的腰际,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调香师,血骨血爪已近在咫尺。
“方小姐!”阿华刚摆脱束缚就看到她要命丧血骨之手,连忙冲上前去拉开血骨胳膊,拳头挥出,把血骨打得一个踉跄,头歪到一边。
与血骨战斗许久的冯家双见状愣住了,他分明记得自己无论如何下手重都不能叫血骨做出退让或被打退的动作,只能反反复复跳开蓄力攻击,跳开蓄力再攻击。阿华是什么人,顶着玉骨名号的普通人,一点打架经验都没有,怎么就能重拳把血骨打退?再看他双手,碰触了血骨没有溶解迹象,被血骨喷了血雾也没有异常反应,冯家双浑身一颤,幡然醒悟。他是玉骨啊,拥有净化力的玉骨,曾经把腌鼎种都净化过来的极品净骨,岂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判断他。
立刻大喊:“阿华,你能够克制他,给我打,拿出男人的气概来,打死有赏!”激动地给他鼓劲。
作者有话要说:方丽娟很憋屈的说,她明明有很多克制灵骨的香药,对血骨都没有用,在这种场合里,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在这里她的表现有些异常,是有缘由的。不打算说明白,大家猜吧。
83、玉骨的能耐(下)
阿华并没有想这么多;完全陌生的拼杀动作已让他焦头烂额,乍一听到冯家双的喊叫,顿时信心大增;也学着他们大喝一声;摆出拳击动作主动出击。
血骨哪里理会面前这人束手束脚的花架势;跳跃起来从上面扑下来,阿华抬头一看;又愣住了;下一秒他矮身抱头;从血骨的利爪下逃脱。背心感到一阵凉意;闭眼反身挥出一拳,听到“咔擦”脆响,正中血骨脸颊,血骨倒栽葱摔在地上。
“好,干得好!”冯家双兴奋地捶地。
阿华抖抖酸麻的胳膊,再次抬起双拳摆出架势,警惕地瞪着血骨。
血骨缓缓爬起,恼怒地咆哮,就着四肢着地的地势迅速向阿华爬来,竟然是想用牙咬他。
阿华抬着双手不知该如何应对,又僵硬了。
冯家双见状又急了:“你的脚呢,放着当摆设啊,给我踢!”自己瘫软的双腿在地上做蹬踩动作,下意识给阿华做示范。
阿华这才醒悟过来,抬起腿踩向血骨头颅,不想血骨趁势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咬。
又是一声脆响,阿华见自己大腿不保,惊慌得挥下重拳打在血骨头顶,血骨猛地合上嘴,崩掉几颗牙,不得已又松了手。
虚惊一场,冯家双揉揉自己僵硬的面部,大喊:“别摆你的姿势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靠本能出击,懂吗,本能!”
“哦哦。”阿华愣愣答应,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没缓过劲来的血骨,没再傻乎乎等它爬起来,直接坐在他身上拳头轮番砸在血骨脑袋上。手累了就站起来,无赖地死踹它,直到自己气喘吁吁才停手。
冯家双算了见识了什么叫瞎猫碰上死耗子,看傻了眼,张着嘴傻傻问:“它死了吗?”
阿华把手指放在血骨鼻子底下,傻傻回答:“没气了,应该死了吧。”
石室内一片寂静……
胡飞被摔晕后悠悠醒转过来,就瞧见阿华坐在血骨身上演绎武松打虎,直到阿华说它没气了,胡飞松口气,却突然从自己的角度看到血骨手腕翻转,长指甲直刺阿华腰侧。
“小心!”赶紧出声提醒。
如果是胡飞或者冯家双,再或者是方丽娟,听到警示应该立刻跳开才对,偏偏阿华这个门外汉,脑里想着要小心什么却没有一点避让动作,平白让血骨利爪刺入身体,痛得惨嚎。
“糟糕。”胡飞双手撑起自己就要上前支援,忽见阿华狰狞了面孔,再次学着血骨五指并拢把手插入它身体。
“啊~~~~”腰间痛急了,阿华一边喊叫一边连连戳刺血骨背部,直到指尖碰触到硬物,他一把抓握住再不松手。
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冯家双见到阿华痛苦的眼中泛出青芒,浑身也散发出淡淡青玉似光彩,右手紧紧握住血骨脊椎骨位置。而他掌下的血骨开始颤抖,身上的筋肉渐现游离趋势。
“净化力……”冯家双愣愣说。
轮到血骨惨嚎,它徒劳挥动着四肢,却不能阻止青芒覆盖到全身,只是片刻间的功夫,随着血骨的吼叫戛然而止,全身筋肉成块掉落,散成一堆肉块,露出里面红艳艳的骸骨,柔软得好像随时会液化。
阿华倦怠地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全身青芒渐渐消退,露出他苍白却布满裂痕的皮肤。
冯家双脑中浮现一句话“伤人一万,自损三千”。诚然血骨是被他净化了,阿华自己也濒临崩溃边缘。
冯家双猜测,如果还是原来的阿华,此刻也和云南溶洞情形一样,净化了腌鼎种阿华骨床就彻底崩坏了,可能情况还做不到如此理想。血骨比腌鼎种凶残万倍,赔上几个阿华都净化不了血骨。偏偏如今的阿华是再次重生,血肉是用弱水凝聚,弱水不同凡响,才有了今天净化血骨,还能保存自身的结局。
反应过来战斗胜利了,冯家双赶紧把背包解下来,扔给阿华,说:“里面有装血骨的坛子,你赶紧把它重新封印起来。”
阿华茫然看着黑色背包,颤抖着手接过来,按照冯家双的吩咐行事。神情居然木纳呆滞,令冯家双想起了寻常傀儡骨床。
“阿华,你……没事吧。”冯家双担忧地问。
阿华手里一顿,抬头,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摇摇头疲惫地说:“没事,只是太累了。”
见他能够应答如流,冯家双终于松了口气。
重新封印起来的血骨被慎重装进背包,冯家双想着要找地方重新安置,不能再被人启开了。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都险遭毒手,如果不是阿华,明年的今天也该是他们的忌日了。今天阿华大发神威,真是应了他想要帮忙的愿望,实在是出于意料的惊喜。
“师姐,麻烦你帮我们处理下伤口好吗,帮我和胡飞把伤处的腐肉刮干净,还有阿华,也帮他包扎一下。”冯家双转个身平躺在地上,对站在一边唯一没有受伤的方丽娟说,却迟迟不见她有动静。
冯家双侧目一看,方丽娟居然正捂着嘴在哭,默默流着眼泪。
冯家双顿时慌了神,他的师姐,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居然会被吓哭,不会吧。
“师姐,师姐你别怕,没事了,你看血骨被收了,我们都还活着,你别哭啊。”冯家双不明所以,只能按照一般思路认为她是吓怕了,出言安慰她。
被三个大男人瞩目,方丽娟缓缓坐到地上,捂着脸不做声。
究竟是怎么了?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实在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石室内突然出现清脆的鼓掌声,一个熟人正邪笑着缓缓走进来,吹起了口哨:“果然厉害啊,剔骨匠。我被这玩意追杀了一路,居然被你们收拾掉了,叫我看了一场好戏,果然人不可貌相。”
“韩癞子?!”
韩癞子胳膊缠着纱布透着血,端起枪来面露凶气,说:“但是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们,你们活该又落到我手上,是你们自己运气不好,去死吧。”
84、弱骨(上)
话音刚落;韩癞子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事出突然,众人看着他痛得惨嚎;在地上打滚;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你才去死。”方丽娟弹着指尖小火苗;一双灰色的眸子不屑地看着火堆中翻滚的韩癞子;冷冷道。
三个男人目瞪口呆看着形势再度转变;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女人;真是不能解释的动物,刚才还柔弱得像只鹌鹑,片刻间就放火杀人,太恐怖了。
“啊啊啊啊啊~~剔骨匠,我饶不了你们。”断了生路的韩癞子凶性不改,剧痛中居然还想着报仇,手里的枪唰唰扫出所有子弹,在石室内弹跳,做最后的挣扎。
“哎哟。”除了冯家双中了一枪在屁股上,其他人虚惊一场并没有被射中,看着他终于倒在火焰中不再动弹,全都松了口气。
没等他们喘口气,细微的瓷器破裂声响起,来源于身后关公像脚下的白玉罐子,在寂静的石室中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往那处看去,只见罐身上嵌着一枚子弹,裂痕正在以此为中心点扩散,眼看里头的东西就要暴露出来了。
冯家双之前的预感居然成真,此刻更是眼皮狂跳。他敢肯定这里头装的也是一具灵骨,看他放置的位置如此慎重其事,联想起背后雕塑的形象,恐怕难缠程度不下于血骨。
“走,快走。”爬到阿华身边把包背上,冯家双抖着腿扶着阿华颤颤悠悠站起来,催促众人赶紧往屏风后头的通道撤退。
一连串事件闹出的紧张情绪叫众人都反应迅速。阿华搀扶着冯家双,方丽娟搀扶着胡飞,两对人穿过屏风往后头蹒跚离开。他们穿过屏风的刹那听见白玉罐子崩裂的脆响还有重物掉落地上的声音,却不敢回头看,心中一紧更加加紧了脚步。
冯家双和胡飞伤势太重,身上沾染过血骨血浆的伤口还在持续侵蚀他们的肉体,两人虚弱得几乎无法行走,阿华和方丽娟被他们拖延也走不快。四人心急如焚,听着身后锵锵有声的脚步声,只能咬牙忍耐,互相扶持艰难前行。
为了保存体力,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心底都有同一个问题,后头追着的究竟是什么。
冯家双心头却有一个猜测。
传闻华佗为关公刮骨疗伤,关公不许他用麻药,边下棋边让华佗医治,华佗被关公英雄气概所折服。这则故事人人皆知,被称作美谈。可是,在冯家双家里收藏的剔骨匠手札中却有一则记载,也记录了当时华佗的刮骨过程。当时华佗身边有名助手,他亲眼看着华佗切开关公臂肉露出臂骨,只见那臂骨不是寻常人的乳白色,而是闪着银灰光芒,如同兵器般坚硬的骨头,触之锵锵有声,闻所未闻。当时华佗被眼前所见震撼,却不敢声张,悄无声息替关公治好了伤缝合了伤口,私下交代助手不可外传。这名助手在华佗死后拜入剔骨匠门下,将当年所见告知了师长。剔骨匠皆叹:关云长铮铮铁骨,死犹如生。
这句话被冯家双当年看来不觉有何异样,现在在这宝库地穴中猛然见到关公雕像和白玉罐子,才有了一个荒诞的构想,难道,当年关公兵败惨死,尸体竟然被剔骨匠收来制成了铁骨?那颗被曹操拿去的头颅呢?是否被剔骨匠拿回重新按上了?
不管如何,一行四人两个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阿华净化了血骨自己受创也很严重,不适合再搏斗,只剩下方丽娟一人,是绝对无法独立应战的。如果后头追着的是普通灵骨倒也罢了,奋力一搏或许还是活命的机会,如果真是关公铁骨,他们再逃也是枉然。试问当年的关公英明谁没听说过,跟他打嫌自己命长不成?
“前面……又有一扇门,琉璃的……”阿华在前头呼哧呼哧喘着气,抬头见到一扇非常绚丽的琉璃大门,惊呆了。
“什么琉璃,建造这个地穴的时候还没有琉璃呢,应该又是用什么罕见材料做的门。”冯家双被阿华放下来,背靠在门上休息。
通道到了尽头,他们再也走不动了,纷纷靠着门坐到地上,听着远处金属敲击般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冯家双苦笑:“难道还要用这具灵骨去砸门?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换人来怎么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先想办法阻止一下,你们尽量休息等会来接手。”方丽娟娇嗔,扶着门站起,大约摸到什么东西,她往后一看,惊叫道:“有机关,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什么!”大喜过望,四人纷纷转头,果然在门缝旁找到一个造型凹凸仿佛方形积木堆砌造型的凹槽,而门已经打开过,被人又重新合上。由于门很厚重,他们靠躺在上头没有撼动门扉,所以并未发现这个异样。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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