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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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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擂台,各宗的弟子轮流上去比试,赢的人便可以进下一轮。明乐天站在师父的后面,看着其他宗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头儿面上装得毫不在意,其实都凝神注意着本宗的弟子在上面的比试,不屑地“哧——”了一声。
陶仁持皱了皱眉头:“别捣乱。”
明乐天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没捣乱,就是看到对面的人眼睛瞪那么大,舌头都伸出来了,好可怕哦~~”
“你们要是像人家一样想赢就好了……这样师父也会高兴的。”
“师父才不在意呢,你看。”
陶仁持凑近一看,澄渊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
退后几步,对其余弟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
马上,就要轮到他上场了。他是栖霞峰第一个比试的弟子,一定不能堕了师父的名声才行——虽然也许师父已经没什么威名了。
他微微垂下头,看着澄渊的脸——闭起来眼睛之后,看起来更要年轻一点,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呼气——陶仁持转开头,看向台上正打得欢快的那些人。
不能输……啊。
明乐天正站在原地昏昏欲睡,突然听到旁边做裁判的长老喊道:“甲卯组,玄清宗王潇胜!甲辰组,玄清宗陈起茗、栖霞峰林苍谙上来!”
没想到是那家伙最先被轮到比试……明乐天斜眼看着那二师兄从容地整整衣领,向着大师兄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走上前去。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声,但是他马上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二师兄!二师兄上台了!”原本都快要睡着的弟子们也都醒了过来,又吹口哨又喊口号,引得其他宗的弟子纷纷怒目而视。小十七在迷茫中被硬塞了一大把野花放在手里,明乐天在他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边挥舞便喊:二师兄,我爱你~~”
小十七便迷迷糊糊地大喊:“二师兄!我爱……”他喊了一半,清醒过来了。他面对其他师兄们惊诧的表情,脸上一下子僵住了。
下一秒,小十七哭着跑远了。
走到远处正准备上擂台的二师兄,脚底下绊了一下,差点趴到地上。也亏他能硬是维持住若无其事的微笑表情,明乐天看看那家伙微微发红的耳朵,觉得心里一动。
林苍谙向着对面笑得很得意
的玄清宗首席陈起茗,报以同样礼貌而矜持的笑容,又微笑着向下面起劲地欢呼“二师兄加油~~”“二师兄打趴那个便秘男~~”“二师兄不要辜负小十七对你的一番情意~~~”的师弟们致意——当他看到某个师弟笑得快抽筋的表情,以及大师兄表示不悦的抿起来的嘴角的时候,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他转向陈起茗,笑得更温柔了,心里暗暗发狠:“靠,打不死你!”
陈大师兄一阵恶寒:怎么回事,刚刚还庆幸没有遇上栖霞峰大弟子陶仁持……怎么这个二师弟难道也很棘手?……他想了想,终于悄悄地从袖子中掏出来那样东西……这次我一定不能输……所以,要以防万一才行。
很快,他就尝到了地狱的滋味。
*
“今天二师兄的表现真精彩啊……”十七师弟凑到十六的耳边说道。
“是啊……”小十六脸色发青。他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师兄们,他们的背影看起来莫名地……萧索。
“先用一招三昧真火烧着了陈师兄的头发,然后再连发雷光术烁玉流金火天印疾影剑光落木萧萧开山裂石九霄雷霆……陈师兄连剑都没办法掏出来就被挂掉了,二师兄的结印速度简直让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流连忘返……”
“……”所以你现在又变成二师兄的崇拜者了吗!小十六抑郁地看着前方。
不用说,今天二师兄像疯了一样地狂用咒符,弄得全场震惊。几个宗主都抑制不住地站了起来,再也没装着淡定,端着长老的那副架子。还好二师兄还有分寸,没有一直殴打已经昏过去的陈起茗,否则一定会立刻被那些长老出手阻止。
饶是如此,所有人看着他们栖霞峰上下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了,十六师弟想。
我从未看过这么令人害怕事情……不是眼睛里闪着寒光,嘴角却挂着微笑往死里打人的二师兄。而是……那些平时笑容可掬、熟悉亲近的那些同门,露出好像终于忍耐不住的饥饿、想要撕碎眼前猎物的狼一般的眼神。
唉,我这是什么破比喻。小十六抱住头。
终于撕破脸了吗……三师兄停下脚步,默默地想起刚才的场景。
陈起茗被抬下去治伤的时候,几个宗主喝令林苍谙跪下。
林苍谙手按着剑柄,冷笑着看着他们,动也不动。
澄渊
也早就醒了,他脸色发白,看着几个虎视眈眈的长老与林苍谙对峙,站起来走到林苍谙身前,大喝:“跪下!”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尖锐,可是却又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那些长老好像要杀人的眼神。林苍谙干脆地跪下了,低着头微微一笑。
其中玄清宗宗主怀行长老尤其激动,他对着澄渊道:“好……你的好徒弟!同门切磋,居然下此毒手!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玄清宗与你们必定难以善了!”说罢,他身后的弟子齐齐地“锵”一声拔出剑来。
不知不觉,栖霞峰弟子被其他宗的人围在中央,似乎今天不惩罚林苍谙,就难以平息众怒。
澄渊的脸色愈发苍白,勉力镇定神情,他转过身低下头,声音中不自觉地含了一丝软弱:“阿……阿苍,你说清楚,为何不按照比试的规定,点到而止?”
林苍谙却一时间没有说话,只能看到他手指一张一合,似乎在勉力收敛怒气。
恐怕是借题发挥,要不然玄清宗的弟子受伤,其他宗来凑什么热闹……明乐天站在栖霞峰弟子队伍当中,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小狐狸居然会这么失态,恐怕是……他皱着眉头看向陶仁持。大师兄表情仍旧很镇定,没有丝毫慌乱,完全看不出为林苍谙担心的意思来。
他心里涌起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可紧接着却是一丝茫然的惆怅。
“师父。”终于,林苍谙抬起头来开口了,声音丝毫不乱,“请您查看一下陈起茗的袖子,便知道我刚才为何这么做。”
澄渊的脸色稍稍变好了一些,他似乎是立刻定下心来,马上转身面对着玄清宗主及一干弟子,说道:“能否请我查看一下,怀行师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轻松。
“你……你想干什么?!”怀行长老气得全身发抖,“我徒儿袖中有什么东西,与你徒弟何干!我宗的弟子,哪里能假手外人检查!焉知你会不会趁机下毒手!”
人群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怀长老咩……你也想太多了吧,众目睽睽之下,我师父怎么对你的徒儿下毒手?再说了……他想杀谁,便是不用那暗地里偷袭的招数,你能阻止的了吗?”
明乐天这话可谓是火上浇油,怀行长老的脸立刻变得更加狰狞起来,他正要开口,却听得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从玄清宗弟子中间传来:“二师弟说的那个东西,恐怕便是这个吧。”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
玄清宗中央,不知为何周围的弟子都惊恐地往后退去,片刻后那里便空出一个大洞来,露出中间躺在担架上的陈起茗。
那旁边,站了一个气势如苍山一般,挺拔而沉稳的少年。
他的手高高举起,那上面,放着一个绿色刻着诡异花纹的小盒子。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居然上榜了╮(╯▽╰)╭
☆、山上山(三)
若是说怀行长老先前看到林苍谙的功夫只是暗暗心惊的话,而今他见到眼前这少年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心里一道霹雳。
那栖霞峰大弟子陶仁持,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们玄清宗弟子的中间,连他这个宗主都丝毫未察觉……他的眼神转向了澄渊,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色。
澄渊却没看到这充满杀意的眼神,他急切地看着陶仁持,问道:“那个盒子是什么?拿过来看看。”
陶仁持依言向前走去,周围的弟子纷纷给他让道,神情中厌恶带了点害怕,似乎他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害虫一般,
这下连明乐天都皱眉不解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大师兄都被人嫌了?
澄渊却看得明白,原来那小盒子表面一层暗绿,远看本以为是染料,其实却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昆虫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竟像是淬了剧毒,也亏陶仁持能够面不改色地用手拿着它。
陶仁持来到众长老们面前,平静地说:“这盒子里面是蛊虫,一旦放出来,那被下蛊的人就会功力全失,而且无法察觉原因。”说罢把那盒子掼在地上,用剑挑开盒盖,果然有一条率色的小虫慢慢蠕动出来,身上还有着鲜艳的花纹,看起来恶心的很。周围的人齐齐被惊得后退一步,陶仁持一道剑气发出,那小虫被斩成两节,马上便化作一滩绿水,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怀行长老脸一阵白一阵红,堂堂云逍门弟子在比武之时携带这种阴邪之物,怎样也不可能说是正大光明的,可他还犹自狡辩:“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陶仁持又接到:“这盒子本身表面便有毒,人的皮肤接触到便会中毒,我因为百毒不侵所以没事,而陈师兄在比武的时候,还带着手套。”
怀行长老哑口无言。
澄渊立刻出来打圆场:“这样就真相大白了……我们家阿苍也有不对的地方,大家便各退一步,双方都既往不咎罢。”他这样说,丝毫没有提惩罚陈起茗的事情,已经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但是升远宗宗主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这玄清宗的弟子固然可恶,但是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林苍谙……也要反省己过。”
他这么一说,其他长老中也有人附和到:“的确,修道之人,应当修心养性,这等暴佞的性子却是应当反省。”林苍谙听到了,抬起眼眸,狠狠地瞪了一眼,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暴佞”。
玄清宗宗主脸上挂不
住,倒是什么没有说。还是那升远宗的长老说道:“不如……将林苍谙关入本门思过楼一个月,如何?”他咄咄逼人地看着澄渊,眸子中的光芒凌厉,似乎是要逼人就范一般。
澄渊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压力,后退一步,脸色又变得苍白:咬着牙道:“这……实在不妥!”
他虽然这样说,却知道本门规矩,只要有大多数的长老都同意对林苍谙的处罚的话,自己即使反对也没用。因而心里一下慌乱起来。
这是什么道理!明乐天忿忿地想,害人的没啥事躺在床上享福去了,这反抗的人倒是被定罪了!他正要站出来说话,却被三师兄拉住了,三师兄对他缓缓地摇摇头。明乐天嘟起嘴想要挣脱,忽然想到,自己居然要为了这平时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伙出头,心里一别扭,还是站住了。
这时候,陶仁持站到了澄渊的旁边,澄渊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立刻消解了大半,他诧异地看向旁边,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在宽大的衣袖下悄悄地握住了,内心一下便安定了许多,悄悄侧过身一点。
面对着几个表情严厉可怕的长老,若是其他一般的弟子,恐怕早就吓得晕倒了,陶仁持却毫无惧色地说道:“这次的事情分明过错主要不在本门弟子的身上,何来反省一说?看在二师弟态度不大好的份上,便关他十天禁闭如何?”说罢便直接问林苍谙:“二师弟,你服不服?”
他的声音平板毫无起伏,林苍谙心里知道他这是怒极的表现。想到是为了自己,心头一喜,便恭恭敬敬地磕下头道:“甘愿接受处罚,但是,论道大会剩下的比试,我还要参加。”
那些长老点头同意了,反正他们今天看到了玄清宗和栖霞峰的笑话,本来目的也不在此处,因而便没有再纠缠下去,这样便算是一锤定音了,片刻后林苍谙便被押着到那思过楼去了。
今日的比试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其余宗的人有序地退下了。
澄渊望着林苍谙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陶仁持不露声色地放开他的手,恭敬地躬□:“师尊,我们走吧。”
栖霞峰的弟子,都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有的人还摩拳擦掌地似乎想要把二师兄抢回来。陶仁持往后一看,轻声催促一声:“快走。”大家只好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回去之后,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澄渊几乎不动筷子,只在那里唉声叹气:“阿苍还在饿肚子……”那哀怨的样子
,看得其他弟子都打了个寒颤。
十七师弟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二师兄要饿肚子?”
十六师弟叹口气向他娓娓道来,原来这思过楼是云逍门内犯了大过的弟子受惩的地方,里面挂着历代祖师的画像,进去思过的人都要一直跪在那画像前不吃不喝地反省三天三夜。不仅如此,思过楼里还有着保护历代掌门魂灵的法力强大的法宝,会一直侵袭着那人的七经八脉,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因而那里历来是最让弟子们闻之色变的地方。
陶仁持只是安心吃饭,只是听到此处略停了一下筷子,说了一句:“若他能挺过去,对修行也是极大的好处。”便没再说什么了。明乐天则是狼吞虎咽地扒着饭菜,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担心的摸样,大家自然不会责怪大师兄,明乐天却是遭了不少白眼。
吃完饭回到了房间,澄渊仍旧在唉声叹气:“阿苍……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这么大,平时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现在他们都不给他饭吃,真是心疼死我了啊……”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睛瞟陶仁持。“万一他落下病来……呜呜。”说着还假装擦了下眼泪。
陶仁持察觉到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好吧,一会我潜进去给他送点吃的好了。”
澄渊说:“我也要去。”被陶仁持坚决地阻止了。他正说着话,突然猛地拉开门,一下子好几个人叠在一起跌了出来。他们的身上穿着夜行衣,脖子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拉起来的蒙面巾,样子怪的很。
那几个人抬起头,讪讪地笑:“大……大师兄,嘿嘿。”
陶仁持退后一步,朗声说道:“还有谁,都出来吧。”
于是乎从房檐上,窗台边,柴火堆里又钻出来好几个人,也都穿得鬼鬼祟祟,却还有个明乐天也大摇大摆地转了出来,虽然他并没有换衣服。
十师弟看着大师兄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大着胆子开口说道:“我们……也是担心二师兄,想去看看……不会捣乱的……”
陶仁持表情未变,看向他们的眼光却似乎带了一丝笑意:“既已决定,为何又来这里缩头缩脑地打探?”
“我们……不是怕大师兄你生气么。”其他人看着大师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便放开了说。接着还七嘴八舌地讨论开解救二师兄的可行性方案,这小小的房间变得喧闹起来。
陶仁持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很享受着温暖的时
光一般,突然余光看见了他的师父含着笑的面容,脸色又变得僵硬起来。却不知道明乐天在一旁一直看着他,见此情景,撇了撇嘴角。
“你们都回去好好呆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多了也容易被巡逻的弟子发现。”陶仁持叹了口气,难得用很温和的语气这么说了。
“大师兄,还是我去吧!”陶仁持刚刚说完,明乐天这话脱口而出。
陶仁持有点奇怪地看向他,人人都知道这十三师弟和二师弟不大对付……现在是……?这也许也是一个让他们和好的好机会,于是他便点点头,干脆地答应了。
林苍谙早就没有跪着了,他坐在地上,伸个懒腰还大大哈欠。
可惜他虽然表现得很轻松,其实全身都绷紧了对抗那股强大的法力,那力量顺着他的身体游走,带来一阵阵压迫,他咬紧了嘴唇,才没有痛哼出来。
真变态……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种阴损招数?林苍谙的眸子暗了暗。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在那些长老的计算当中吧……自己因为在思过楼内反省,不吃不喝不睡觉,被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到时候纵使还能上场比试,恐怕也很难取胜了。所以他们不在乎是十天还是一个月……因为论道大会十天后也就结束了,他们只是需要林苍谙这个战斗力派不上用场而已。
哼!林苍谙暗地里啐了一口,这帮老头儿,真是狡猾!我偏偏不会如你们的愿!他盘腿打坐,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他的性子本就是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的,渐渐便感觉到顺着那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游动,非但不难受,反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内心不由大喜。正要接着探索下去,却被人摇着肩膀打断了。
他抑郁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同样臭着一张脸的十三师弟明乐天。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那章有重要发展很难写。。。偏偏我卡文而且犯懒。。。榜啊榜。。。我要追上你真的很难。。。
☆、山上山(四)
明乐天偷偷溜到了思过楼之后,心里暗暗叫苦。
他只是不想让大师兄和林小狐狸单独呆着而已,所以争着抢着要来这里,可是真的来了和这个二师兄大眼瞪小眼,想想也知道实在无趣之极。他冷着脸,从怀里掏出来水和食物。
林苍谙也不客气,拿过了一个馒头,在袖口上擦了擦就吃了起来。他的吃相斯斯文文的,一个馒头也愣是吃出了贵公子的派头来。
明乐天嗤笑一声:“装相。”
林苍谙笑眯眯地说道:“是啊,哪里像你,看你长得本来也还可以,可是一举一动都像个乞丐一般讨人嫌。”这话说得很刻薄,直把明乐天气得百爪挠心,他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惊扰了外面的看守,只好边咬牙便挠地板砖。
林苍谙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师兄怎么没来?”
“嘿嘿,大师兄忙得很,哪里有时间来看你?”明乐天这下来了精神,丝毫不提自己是怎么死缠烂打不让陶仁持一起来的。
林苍谙的面容在烛光的照耀下,一下子显得暗淡起来。明乐天却和他正相反,心里一下子敞亮起来,还抢了个馒头过来咬了两口。
林苍谙只安安静静地吃馒头,一句话也不说了。明乐天只好东张西望来解闷,可惜这思过楼里实在是没什么有趣的东西。看着看着他的目光还是转到了林苍谙郁闷的小脸上,嗯,这张垂头丧气的脸看起来真顺眼,这家伙长得也不错嘛。
林苍谙假装不在意他,可是被明乐天这么一直盯着,最终还是怒了,直接把手里的馒头扔过去。
明乐天顺手抓住咬了几口,含含糊糊地开口问道:“喂,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这问题他在心里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今天白天林苍谙的异状。平时这家伙虽然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却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他一般会当面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背后再想办法坑你一把,而今天他这样子,自己从来未见过。
林苍谙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其实……今天比试的时候,我偷偷做了点手脚,那个陈起茗,本来是要和大师兄比试的。”
明乐天点点头,一下子心里透亮,原来那个陈师兄本来是打算拿蛊虫暗害大师兄来着的。
“谁若敢伤害他,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今天我教训他都算是轻的。”林苍谙说道,语气非常地坚定。
也难怪……除了大师兄,也没什么旁的东西能让林苍谙如此挂心的吧。
明乐天想到这里,越发没好气起来,把抢过来的馒头又塞回去:“给你,吃吧吃吧,最好噎死你!”
想了想又接到:“若论对大师兄的心意,我可一点也没比你差!”
“哼。”林苍谙轻轻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鄙夷。
“我可以为大师兄端茶倒水、补衣叠被,天冷了我给他暖床,天热了我给他摇扇!”
“你自己的衣服还是大师兄给你补的。”二师兄凉凉地说道。
“那不是他还没接受我嘛……”明乐天声音低了下去,他说到这里,还生出了一股怒气,“你说,我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林苍谙此时感同身受:“是啊……阿仁明明不是那种天性凉薄无心无情的人……可是我无论为他做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我都已经把肉体主动献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你快点去死,我一定要杀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拿垃圾去脏了大师兄的眼睛。”
明乐天打了个寒颤:“莫非……大师兄是玩弄了我?”他伤心欲绝地抱住身体,“哎呀呀……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光!是我的信仰!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上已经沾满污秽,所以注定得不到爱?难道唯有堕入地狱,才可消解我的罪行咩?”他一边念叨,一边流下了几滴晶莹的眼泪。
“……”二师兄被恶心坏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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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苍谙顶着个大黑眼圈出现在演武场。他先走到队伍最前方,向师父行了一个礼。
澄渊挺心疼地看着他憔悴的脸,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阿苍,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这剩下的比试你就别……”
林苍谙马上打断他:“师父,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大家正都跃跃欲试。突然,远方传来了鼓乐声,隐隐约约,如同仙乐。
明乐天看着林苍谙难得一见的呆住了的脸,心里发笑,完全没注意到
自己现在也是一副呆像。
不光他们,整个云逍门所有人都愣住了。
渐渐地,那乐声变得清晰起来,山中的白雾中隐隐现出了一群人影。当先出现的是四个拿着浮尘、穿着蓝衣的少年,明乐天一下子认出来,那是皇宫里宦官穿的衣服,当下心里一惊。而后零零总总十几个身着彩纱面容秀美的宫女,少女白皙的手摇着铜铃,接着还有抬着步辇、手中拿着鼓乐器的小宦官渐渐走上来。那一大帮人当中坐着的是一满脸皱纹的老头子,面白无须,应该是个太监。
当下最前面的几个人高喊出声:“圣旨到——”
“好大的排场!”明乐天心里一哼,转眼看到傻站在那里的同门,叹了口气。也难怪,云逍门向来不涉凡尘,对于国事漠不关心,每年下山的弟子都寥寥无几,跟官府更是没什么牵扯。而且云逍山周围施了法术,凡人难以攀爬上来,这皇帝的人怎么会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的?
眼见一群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老宦官的眼睛一瞪,脸上皱成一团:“大胆刁民!还不跪下接旨!”
却是玄清宗怀行长老主动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跟着跪了下去。
那老太监哼了一声,展开手中的明黄绸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云逍门门主品格高逸,道法精深,现封其为国师,官居正三品,御赐宅院一座。着其即刻进京赴任,钦此——”
还是怀行长老打破沉寂:“谢皇上。”
那升远宗的宗主却站起来笑着说道:“公公有所不知,云逍门此时并无掌门人,如何赴任?您可别被一些急功近利的小人给骗了。”说罢还斜瞟了玄清宗宗主一眼。
老宦官呵呵一笑,掐着兰花指抛了个媚眼:“长老不必担心,皇上已经示下:此次论道大会的胜者,就是云逍门掌门,可随我回京就职。”
澄渊站在一旁气得全身发抖——这算什么!明明是出世修仙的道人,今日竟然为了这种事情现出如此谄媚虚伪的摸样来!他想上前说什么,可是一接触到那几个长老警告的眼光,还是咬咬牙站住了。
那老宦官很是志得意满地环视众人一圈,忽地脸色大变。
“六皇子!”他冲上去激动地说道,“六皇子!天可怜见,您果然在这里,老奴找了这么久,总算是
找到您了!皇上也终日惦记着您哪!”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炸蒙了所有人,就连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怀行长老,此时也僵住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
明乐天懒洋洋地说:“你认错人了咩,我才不是什么皇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我写不出来了……好烦躁……(抓头发)
☆、山上山(五)完
这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明乐天跑到思过楼来送饭。
林苍谙默默地啃着已经凉了的包子,一句话都不说。
白天那场骚乱,知道现在还是历历在目。但是林苍谙感觉很恍惚,他现在几乎记不清楚,那个老太监喊出来那一声“六皇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住了旁边的人表情惊异的脸,或者是陶仁持深深看向这边的那一眼。后面明乐天怎么应付那些人、那些长老怎么送走那个公公的,他好像全部都跳过了一般。
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有点低落。
林苍谙想着明乐天这个人,这个人在他十岁的时候拜入师门,和很多人一样,是被师父在山下捡回来的。据师父说,这孩子父母双亡,一个人流落街头乞讨,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他发现的。这样的身世在山上并不离奇,很多孩子在上山之前都没过着美满的生活,故而这里有着不问过去的规矩,大家平日里都不会打探别人原来的生活。因而林苍谙发现,如果明乐天真的是什么劳什子的皇子,他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反驳。
他看着明乐天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发呆,他的相貌是大家公认的漂亮,眉目如画,融合少年特有的清秀,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事实上明乐天刚刚被领上山的时候,一众躲在旁边的师兄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女孩,师父让他站在那里等一会儿,那孩子就静静地立在山门的一片青翠中,风缓缓吹过,如画一般美丽。似乎那个时候林苍谙主动上去搭话来着,他才十岁,自然对这个好看的小孩产生了好奇心,他听着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师弟们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议论“师父要收女徒弟啦?”“啊,我也有师妹了,好幸福啊。”,可是就是不敢上去和人家打招呼,大师兄又去帮师父准备拜师礼用的东西了,于是他直接走过去,粗声粗气地问:“喂,你是女的吗?”
小女孩怔怔地看着他,嘴唇颤抖,没有说话。
林苍谙正要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把人家吓到了,就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恶狠狠地扑过来掐他脖子:“你大爷的,你才是女的!”
“……”
很显然,他俩的梁子是从一开始就结下了。
随着时间推移,明乐天本人那囧而又囧的本性暴露出来后,被其外表迷惑师兄们纷纷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久而久之……他就变成栖霞峰一害了,与老鼠、黄鼠狼、以及贫穷齐名。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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