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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制造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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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在他手中的剑，和地上的人中转来转去，终于有一个人发问了：“将军，你杀了他……”
“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的。”卡纳承认，就算是没人指出来，大家心里也埋下了疑问，军心涣散是大忌。
“难道……之前的人也都是……”
“是我，都是我做的。”卡纳一概都认了下来，“抱歉了，大家，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为什么？”一个年轻人叫道，“我们都那么尊敬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歉，不能给你们一个理由。”理由他说不出来，他不想让大家更失望了。
“将军……”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另一个拦住了他，“他不是我们的将军了。”
“但是……”
“不要但是了！”一个下士指挥道：“把他押送回国，听候国王的发落。”
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的脸色，下士铁青着脸，亲自上前，拿起绳子捆住了卡纳，指着一个人道：“你把他送回国！”
那人吃了一惊，还是低下了头，下士拔出剑吼道：“快去，不然我杀了你！”
“带我回去吧。”卡纳开口道，“下士做的对啊。”
“可是……”
“不用可是了，人是我杀的，就必须受到惩罚。”卡纳率先挪动脚步，向安麟国的方向走去，那人也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经过这么一乱，大家都心情低落，却又传来有人偷袭的消息，慌乱之下，只好撤退，又被步步紧逼，溃不成军。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击破了他们的防军。”翍戈坐在树上道。
“这不是很好吗。”威尔站在树下，翍戈低头看他，说很好，却连点笑意也没有。
“也是啊，你想做的事很快就要实现了。”翍戈露出一个笑容，威尔看着他的，嘴角不停地抽动，“笑的那么难看，你真的在高兴吗？”
“我可是很高兴啊。”翍戈挑了挑眉。
“哦。”威尔敷衍地应了一声，向前走去，翍戈耸耸肩，刚想靠在树上休息下，突然又坐了起来，跳下树，向威尔刚才走的方向疾步而去。
威尔快步走着，后面那个脚步也快步跟着，等到了一个空地，他突然停下，转身看着那个跟踪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棱角分明，若是完全长大后，必是硬气逼人。
“也对嘛，你是魔法师。”少年无所谓地道，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在跟踪他。
威尔看着他，这个小孩，似乎在哪里见过……
少年缓步走近威尔，淡淡一笑：“你果然忘了我了。”
“忘……”威尔张张嘴，他确实见过这个少年，但是……在什么地方……？
少年勾了勾嘴角，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进威尔的身体，威尔愕然地看着他，他想起来了，他是，哈格特……他曾经想过一切结束后，要让他继承瑞卡拉……
“哈，哈哈……”哈格特笑了起来，“你这个大骗子！”一边眼泪却掉了下来，当初，他那么相信这个人，连自己的父亲他都抛下，愿意相信他，没想到只是带给他又一次的痛苦！
威尔看着自己的血不断地滴落，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血流了出来，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是啊，他是个大骗子，哈格特这么多年不知道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竟然忘了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在等着他，真该死。
“抱歉。”威尔摸着哈格特的脸，血染到了他的脸上，他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哈格特擦了擦眼泪，盯着威尔，没想到自己还是那么软弱，竟然掉眼泪，他发过誓，要为那些因为保护他而死去的人报仇！
威尔捂着伤口，后退了两步，步伐不稳地跌倒在地，哈格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一切都和当初不同，他不再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那些人死去的人的悲伤，他会一起背起来。
威尔看着他的背影，真的变了很多，不论是别人还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反而看的更清楚，糟了，血流的好像有点多了，头有点发晕了，眼前一黑，他抬眼看去，是翍戈啊……
“……”你想死吗！翍戈抿抿唇，要说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还是吞了回去，他弯腰抱起威尔，走了回去。
“翍戈……”威尔喃喃着，翍戈看向他，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脸色苍白的可怕，匕首插在腹部，还在不停地冒血，这么下去会流血而死的。
“让卡纳来见我……”威尔又道，这次他可能真的完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浑身没有力气，流出的血好像生命在倒计时一样。
“好。”翍戈低声应道，看着这样的威尔，酸涩的感觉不断地涌上，又落下，来来回回的让他烦躁不已。
他把威尔放在床上，就去叫卡纳，即使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他也可以轻松地知道对方在哪里。
“翍戈？！”卡纳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将军……”押送卡纳的人，看了看两个人，怎么也搞不清状况。
“你怎么会在这里？”卡纳没功夫理会其他人，翍戈应该是无时无刻不跟着威尔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威尔要见你。”翍戈简单明了说了来意，就要拉着卡纳走，却被一把剑挡住了去路，竟然是押送的卡纳的人，翍戈不屑地挑了挑嘴角，竟然跟他挑衅！
“笨蛋，收起剑！”卡纳急忙叫着。
“但是，将军……”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到天黑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回去吧。”卡纳动了动肩膀，绑着他的绳子顿时断开，他疾步拉着翍戈离开，威尔肯定出事了，心在不停地大叫，让他不知所措，只想尽快赶到威尔身边。
跟卡纳比起来，翍戈还很轻松，这么快的步伐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犹豫。”翍戈看着卡纳焦急的模样，不由得有些震惊，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卡纳的感情多少会改变，没想到反而更加浓郁了。
“为什么？”卡纳疑惑地看着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威尔都是他的活着的理由。
“没什么。”翍戈转回头，专心赶路。
等卡纳气喘吁吁地到了，就看到威尔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理智霎那间断线，卡纳机械地走到床边，摸着威尔的脸，这是真人吗？还是说是谁冒名顶替故意骗他的。
翍戈走了过去，轻声叫着，“威尔，卡纳来了。”
威尔努力了几次，也没有睁开眼，他费力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是假的，假的……”卡纳喃喃着，威尔再怎么虚弱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这不是威尔！
“威尔受了重伤，他说要见你，我才去找你的。”翍戈解释道。
“那你在干什么？！”卡纳猛然抓住翍戈，“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为什么他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翍戈愣住，他是在，只是在看到那把匕首的瞬间，突然就犹豫了，任由那把匕首刺进威尔的身体，但是他以为威尔会躲开的，即使是突然的一击，也不可能躲不开。
“你……”卡纳握紧拳头，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威尔，他扔下翍戈，去看威尔，他还是不能相信威尔会变成这个样子，“主人……”
威尔好像弯了弯嘴角，卡纳愣了下，拔出匕首，血溅了他一身，他急忙使魔法想要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怎么回事？卡纳慌乱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突然，身后扑通一声，他回头就看到翍戈倒在地上，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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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纳震惊地看着翍戈，又回头看了眼威尔，颤抖地伸出手，放在威尔的鼻子下，又僵住，没有呼吸了……
“主……主人……”卡纳嘴唇不停地抖动，这是，真的吗……不对，威尔他只是像往常一样需要血而已，他只是在昏迷而已，只要有血，有血就好了。
卡纳看到放在一边的匕首，血，主人，不论你要多少，我多会满足你，所以，求你醒过来好吗？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你。
卡纳慌忙抓起匕首，手指抖得握不住匕首，试了几次他才割开手腕，让血不停地滴进威尔的嘴里，不管多少，只求你醒过来。
“唔……”翍戈缓缓地睁开眼，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心口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卡纳听到动静，惊喜地回头看翍戈，“你没事吧？”
翍戈摸了摸胸口，摇了摇头：“没事。”
“太好了。”卡纳高兴地道，翍戈没事的话，威尔也就不会有事了，只要他再加把劲，威尔就会醒了。
突然手被抓住，卡纳看过去，是翍戈，“你不要逞强了，自己也要撑不住了吧。”
“威尔他还没醒。”卡纳喃喃道。
“我已经醒了，等一会他就会醒了。”翍戈抓住卡纳的手臂，念念咒语，卡纳的手腕上的伤口自动愈合，卡纳甩开他的手，又要去抓匕首，翍戈一个手刀击在卡纳的后颈上，卡纳随着到了下去。
“真是麻烦。”翍戈嘀咕着，扛起卡纳，又看了眼威尔，纵身出去，要把卡纳送回安麟国才行，他找到了跟卡纳一起的人，把卡纳扔给他就走，他已经很仁慈了，没把卡纳随便扔在荒山野岭里。
翍戈赶回去，打开门，就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地上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他的脚下，他急忙顺着血迹追了出去，看来威尔已经醒了，但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样很危险啊，威尔你个笨蛋！
远远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躺在地上，翍戈急忙飞了过去，这是……他缓缓伸手，摸着黑亮的羽毛，这是真的，威尔长出翅膀了……
“唔……”威尔瑟缩了一下，好痛！
“喂！威尔！”翍戈叫道，威尔动了动，慢慢爬了起来，好痛，身体好难受。
翍戈一惊，怎么会连眼睛也变色了？好像有点……不对，威尔的翅膀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近乎于黑色的红色，和眼睛的颜色相互呼应。
“杀了我……翍戈，杀了我……”威尔浑身颤抖，他已经难受的无法忍受了。
“你胡说什么呢？”翍戈坐了下来，“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死吗？”
“杀了我！”威尔抓住翍戈的衣袖，唔……好难受，好想吐……
“喂……”翍戈刚想打醒威尔，就见威尔干呕起来，呕出了几大口鲜血，一直到天黑还在不停地干呕，只是幸好没有再吐血，但是他精疲力尽，呕的五腹六脏都要出来了。
翍戈对此毫无办法，也不敢妄用诅咒，只好等他自己停下来，但是天都黑了，还没有停下来的征兆，这样下去会不会死人啊？
威尔最后是昏过去的，翍戈只好抱着他回之前的小屋，威尔现在这个样子大概也无法见人，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脱离了危险。
看来是真的了，如果威尔死了，自己会跟着他一起死，他不想死，也不想威尔死，就算威尔会一直这样拖着也无所谓，只要不死就可以。
翍戈检查了下威尔的伤口，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里面是不是也愈合了就不太清楚，而且这次威尔的翅膀也不同寻常，威尔第一次长的是血红色的翅膀，只有一根手指的长度，而这次，除了近乎黑色的红，大小也和正常的天使恶魔相同，不知道是好是坏。
翍戈托起威尔的头，低头吻住他的唇，血的话，他还是可以贡献点出来的，不好，翍戈想放开威尔，却被紧紧箍住不放，怎么也挣脱不了，这样下去，他会被吸干的！
这是什么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进身体，但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悲伤？好难受，好痛苦，有没有人来救救他！威尔猛地睁开眼，推开翍戈，呼呼地喘着气，怎么回事？他是在吸取翍戈的力量吗？
“你……”翍戈喘的说不出来话，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吸干的。
“抱歉。”威尔擦了擦嘴，就要下床，突然一股剧痛疼得他从床上栽了下来。
“你没事吧。”翍戈扶起他，威尔突然又软在他怀里，“好痛，翅膀好痛。”
翍戈让威尔坐在床上，看着威尔的翅膀，会痛，他伸手轻轻啜了戳威尔的翅膀，威尔立即瑟缩了一下，碰到就会痛啊，翍戈看着威尔的翅膀，就像是血干掉后的黑红色，哇！翍戈忍不住退了一步，刚刚好像有什么要从翅膀上飞出来袭击他，翍戈定下心再看，什么也没有，幻觉吗？
唔，威尔捂住胸口，好难受，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钻动……过了好半天闷痛感才消失，威尔掏出一个小瓶扔给翍戈，“这是我下的魔法的解药，你吃了之后离开这里。”
“你要我离开啊。”翍戈看着手里的瓶子，打开，倒出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
威尔缓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再这么下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你不想跟着一起死吧。”
“也好，你要是死了，我可以替你善后。”翍戈道，抬起威尔的脸，顿时一僵，模糊的脸，狰狞着向外挣扎，仿佛要挣脱挣脱什么。
威尔干涩地笑了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了吗？是死去的那些人在我身体里挣扎。”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不停的涌动，大概是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
翍戈愣了愣，亡魂？不太像，好像是什么依附体，在不停地吸收外界的能量，供给威尔，当他想要靠近威尔的时候就会出现，难道是在保护威尔吗？
“很恐怖吗？”威尔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现在的样子肯定好不到哪去。
“啊，还好。”翍戈道，虽然憔悴了些，但和原来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
“送我去安麟过。”威尔道，他知道卡纳来过，也知道翍戈送了他回去，他现在很想见他。
“这样子去？”翍戈挑了挑眉，威尔要是这样出去，被人看到会被当成怪物的。
威尔抿了抿唇，果决地道：“折了它！”
“会死的。”翍戈提醒道，之前折过一次，那之后威尔的身体就一直很差，这次威尔本来就很虚弱了，很难保证他这次会平安活下来。
“不要紧。”威尔道，只要在见到卡纳之间不死就行了。
“你太任性了。”翍戈伸出手，刚要放在威尔的额头上，就见那个刚刚出现的东西又出现了，他一把抓住那个无形的东西，想将他拉出威尔的身体。
唔……心脏就被人揪住的感觉，好像要窒息了，威尔下意识抓住翍戈的手，留下几道红色的抓痕。
翍戈吃痛地松开手，威尔松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翍戈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个东西和威尔是一体的，如果拔除了它，威尔会跟着一起死。
“你做了什么？”威尔问道，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心脏要被捏碎了。
“没什么。”翍戈道，“我帮你施一个障眼法，暂时不会有人看到你的翅膀。”伸出手，那个东西隐隐闪现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原来也是个吃教训的家伙。
“好了？”威尔问道。
翍戈抽回手，回道：“啊，好了。”他看了看威尔，又问，“能走吗？”
威尔动了下脚，好像没什么事，“应该可以。”说完，就试着触了触地，大地特有的硬实给了他一股踏实感。
虽然能走，但是速度不快，威尔也不急着赶路，就慢慢地走着，虽然外人看不见他的翅膀，但那确实存在的，如果不小心碰到就会非常的痛，他们只好绕远路，挑宽阔的平原走，走了几天才看到一座繁华的都市。
☆、卡纳
卡纳是被刺鼻的霉臭味给激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不满黑绿色霉菌的屋顶，他侧目就看到铁质的栅栏，这是牢房吗？他被翍戈送回安麟国了？卡纳想要起来，猛然惊觉身体竟然无法动弹，这不可能是翍戈做的，难道是……
卡纳躺着默念了几句魔法咒语，又动了动手，坐了起来，就算是魔法师，本身也还是人类，同样会受到药物的控制，但是可以用魔法中和掉，虽然还会有少量的药性存留。
卡纳站起来，握住精铁的栅栏，虽然他没办法像翍戈那样无视这种实体物，自由穿梭，但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形同虚设，他用力一握，栏杆就化成了一推铁泥。他并不是想要逃走，只是想要确认威尔平安无事而已，确定了之后，他就会回来。
“站住！”一声厉喝让卡纳停下脚步，他转回身，是葛利克，还带着一群士兵，很快就包围了他。
“你觉得挡得住我吗？”卡纳问道，直视着葛利克。
“不管挡不挡得住你，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葛利克道，他果然该在卡纳出现的时候就杀了他的，但是柯美一再请求，让他狠不下心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卡纳无奈地道，“我不想伤害大家，只要一天，我就会回来，任凭你处置。”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葛利克道，如果他加入敌军，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抱歉了。”卡纳伸出手，用力在地上拍了一掌，大地剧烈地摇晃着，裂开了几道缝隙，从中探出无数的触手，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
“卡纳！”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卡纳回过头，柯美！
“你在怎么在这里？”卡纳跑了过去，把她放了下来，现在她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更是大意不得。
“我刚才听到了动静，所以就赶了过来。”柯美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突然被什么东西卷了起来，吓死她了。
“你感觉怎么样？”卡纳问道，刚才吓到了吧，应该不碍事。
“还好。”柯美看了看周围，抓住卡纳的衣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妖怪吗？你快把父王放下来。”
“抱歉。”卡纳低下头，一甩手，那些触手就都缩了回去，其他人纷纷落地，昏了过去。
“父王。”柯美急忙跑去检查自己的父王，确定无事后，才松口气，“卡纳……”她回头叫道，但刚才卡纳站的地方空无一人。
卡纳赶回了上次威尔躺过的小屋，但里面没有人，还有大量干涸的血迹，证明着伤者确实在这里住过。
去哪了？卡纳心急如焚，刚走出小屋，一个不好的猜测让他顿住脚步，难道威尔已经……不，不会的，威尔的话，是拼死也要活下去的，但是去哪了？卡纳焦急地沿着血迹走，也是一无所获，他突然很气自己的无能，魔法师又能怎样？还不是连一个人的去向都无法预知。
威尔坐在房间里，呆愣地看着夜晚空无一人的街巷，卡纳逃离了这里，大概是去找自己了，看来他还是回去比较好。
“睡不着？”翍戈问道。
“啊，完全没有睡意，可能是长出翅膀的原因的吧。”
“是你吸收了我太多力量的缘故吧。”翍戈毫不客气地指出。
“你可以靠吃东西补回来。”
“这里哪有什么富含能量的东西啊？”
“任何东西里都是有能量的。”虽然每种东西的能量都不同。
“那些东西不能转化成我要的能量。”最多可以填肚子，如果是在恶魔界，他现在已经死了几千回了。
“啊。”威尔应了一声，动了一下翅膀，现在好了很多，不会动不动就疼痛不已，但是被碰到还是痛，不过他也习惯了，时不时地疼上一下。
“你不是会做人鱼吗？”翍戈突然道，那个东西很接近他的能量。
“没心思。”威尔一口拒绝，依然趴在窗棂上。
“既然你睡不着，就做点其他事吧。”翍戈搂住威尔，威尔摸着窗棂，淡淡地道：“我死了，你就吃掉我，这样就能夺回你的力量了。”
翍戈沉默了下，缓缓地道：“我会的。”
威尔靠向他，也让自己跌入无尽的深渊。
清晨的阳光好不羞涩地抚摸着人的脸颊，带来微热的温度，威尔鼻尖冒出了薄薄的汗，他睁开眼，又闭上，扭过头躲避对他而言刺眼的阳光，自从有了翅膀，阳光就变的过于耀眼，正午的阳光会灼伤他的身体，即使是清晨的阳光也不是那么惹人喜爱。
“拉上窗帘。”威尔拉过被子，盖住头。
“是是。”翍戈应着，拉上了窗帘，看了看威尔，道：“还不起来？”
“卡纳好像回来了。”威尔拉开被子道。
“你要去见他吗？”翍戈问道。
“等等吧。”威尔坐了起来，拨了一下刘海，下床走到窗边，撩开一条缝，向外看着。
“我去买点吃的。”翍戈说完，就走了出去。
威尔呼了口气，一下子拉开了窗帘，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不适应地躲了躲，才直视阳光，身体温温的，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冷，如果能就这样融化在阳光里也不错，化成尘埃，飘散在空气里。
卡纳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但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了威尔的气息，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竟然出了这种差错。
葛利克抽出剑指着卡纳，道：“你还有心思想别的事！”这种无视的态度，让他非常不满，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还当着他的面想其他的事，胆大妄为已经不足以形容卡纳的行为。
“抱歉。”卡纳歉意地道，他并不想回来，但是话一出口，他必须做到。
抱歉？！这是抱歉就能解决的事吗？！葛利克气的发抖，举起剑就要挥下去，在看到突然扑过来的人时，硬生生顿住，“柯美，会你的房间去！！”
“父王！”柯美抱住卡纳，回头看葛利克，“求你留他一命！”
“柯美！”葛利克愤然道，“他背叛国家，害我国数十座城池失守，你要我怎么留他一命！”
“父王！”柯美紧紧抱住卡纳，“如果你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
“柯美……”卡纳喃喃着，缓缓抱住了她，“你回去吧，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不要！你是我丈夫，无论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葛利克气愤不已，命人拉开柯美，柯美抱住卡纳不放，还是被硬生生地扯开。
“不！”柯美努力拽住了卡纳的衣袖，卡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手握住她的手，但是反作用力却让手心落空，卡纳看着柯美被越拉越远，还在不停地挣扎着，脑海里回响着柯美的那句话，“无论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无论生死……都要……和你在一起……在一起……
“柯美！！！”卡纳猛然叫着，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坍塌，长出了新的存在。
葛利克已经看不下去，既然是背叛者，就接受死亡的惩罚吧，他举起剑，再次挥下。
铛的一声，葛利克手中的剑落地，他抬眼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影，阳光刺眼地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你们是谁？！”葛利克大声问道。
上面的人冷视着下面的人，卡纳一惊，是威尔和翍戈，威尔看向他，视线相交的一瞬，卡纳已经读出了威尔的意思：跟我来。
葛利克看着上面的人若无其事地离开，更是气愤不已，都当这里是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一挥手道：“给我去追！”
立刻有一队人马追了出去，葛利克转回头，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卡纳的身影。
隔天，卡纳的尸体出现在葛利克的寝宫里，葛利克慌乱不已，命人四处搜索昨天那两个人的行踪，却一无所获。
“真是可惜。”翍戈叹气，不然就可以得到卡纳的能量了。
“不把尸体放回去，葛利克是不会甘心的。”
“这样他更不甘心了。”翍戈笑道，这可是赤丨裸裸的挑衅啊。
“啊啊。”威尔随意应着，站起来道，“走吧。”
“去哪？”翍戈问道，现在他们还能去哪？波兰图是不能回去，菲凌国威尔大概也不会想回去，现在还能去哪？
“克克岛。”威尔顿了一下，回道。
克克岛？那不是他从恶魔界掉落下来的地方吗？翍戈想了想，回那里干什么？
“制造人鱼。”威尔道，“你不是想要获得能量吗？那里有我的一切资料。”
“已经过了七年了，那些东西都不在了吧。”翍戈道。
“没关系，我记得。”威尔道，“就当我们都没来这里。”
发生了那么多事，竟然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这种逃避的态度真不像威尔，不过随他吧，发生了这么多事，也累了。
☆、重返可可岛
丛生的杂草包围的破旧的宫殿，依稀可以看出当初的样子。
“一个人都没有呢。”翍戈环顾四周，荒凉的样子和当初真是天壤之别。
威尔径直走了进去，他离开后就没有回过这里，这里的人也早就离开了吧。威尔一进门，就被灰尘呛得咳嗽，里面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些无法搬动的雕像和实木桌椅。
威尔用手扇了扇，走了进去，地板还是完好无损，但墙壁上有了些人为的污渍和损坏，窗户也都没有，玻璃是水晶的，边框是镀金镶宝石的，现在只剩下空空的窗洞，从这里能看到一片的荒凉，杂乱，他没记错的话，以前那里是种了名贵的花朵。
啊啊，以前啊，以前都是过去的事了，谁也不能改变。威尔挑唇笑了笑，继续走着，前面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了，还没走过去，就闻到一股腐臭味，他定了定脚，接着走了进去，刺鼻的味道连苍蝇也会中毒的，威尔却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里面也是乱七八糟，他以前养的那些巨型鱼在发绿的池子里翻着白骨，实验用的药物也不知去向，器皿也都不在了，看来他真的很失败，那些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吓的发抖的模样，他一走，就把他的东西都洗劫一空。
威尔哈哈笑了起来，靠在墙上，不断地抖动肩膀，因为大笑，他不停地吸入有毒的空气，流入肺中，滋啦啦地疼。
“你想死吗？”翍戈捂住威尔的嘴，把他拖出了实验室，就算拥有天使的血统，也会中毒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威尔还是不停地笑，翍戈把他拖到庭院里，就松开了手，一直等他笑够了。
“唔，哈哈，我，哈，肚子好痛……”威尔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搭上翍戈的肩膀，翍戈嫌恶地躲开，威尔干脆整个抱住他，还在不停地颤抖，翍戈轻柔地把手放到威尔的头上，温和地揉了揉。
威尔一怔，紧紧抓住翍戈的衣服，断断续续的呜咽不绝于耳，翍戈抱住他，他多少能理解威尔的心情，失去一切的心情。
威尔擦了擦眼，坐在了地上，突然道：“我想讲故事了。”
“我正好想听故事了。”翍戈很自然地接道，在威尔身边坐下。
威尔沉默了下，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国王，爱上了一个天使，那个天使是别人送给他的玩物，但国王真心地爱着天使，天使也被他感动了，就留下来陪国王度过一生，过了很久，国王觉得有一个他和天使共同的孩子才算是完美，但是天使和人类是无法繁育后代的，天使不忍让国王失望，就向国王提了一个办法，国王犹豫了很久，同意了。”
翍戈看了眼停顿的威尔，他的眼中流动着无法解读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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