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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城市之黑薔薇 風夜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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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这里好像是那个叫秀香的女人的房间。
秀香曾经告诉他们,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到她房里找他,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看着沈川的。
陆绚也不是嫉妒,他明白不是所有女人都是矜持的,只是秀香的眼神让他莫名的不喜欢。
想着沈川该不会在这里跟秀香「谈心」什么的,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悄悄从门缝里看进去——如果沈川在里面,他绝对要冲进去棒打这对狗男女!
屋里因为拉上了窗帘,虽然有煤油灯,仍然很暗。他眯了眯眼,适应了里面的亮度之后,就看到秀香背对着他坐在一张老旧的梳妆台前,正在梳头,身上是长袖长裤的睡衣,一头乌黑长发散在背后。
梳了几下之后,她放下梳子,拿起一个应该是古时候装胭脂水粉用的瓷盒,打开之后,把粉色的粉末一点点的往身上抹。
她身上那股香味,应该就是那东西的味道了。
只是这时陆绚突然又闻到一股别的气味,并不好闻,混杂在香气中,更让人隐隐作呕。想了想,他伸手把门稍稍推开了一点,味道一下子变得更重,几乎要让人吐出来。
那味道——是尸臭!
就在他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秀香转过了头——
如果不是身经百战,陆绚可能早就尖叫出声了。
只见她脸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烂到发黑还夹杂着血水的肉块像是贴在脸上一样,有几处还能看到皮肉底下的骨头,连嘴唇附近都能看到牙根。
原本一个白净美人,现在成了青面獠牙、满脸腐肉的样子,任谁看了也受不了啊!
正当陆绚目瞪口呆的时候,秀香的一颗眼珠突然掉了下来,血淋淋的,还滴着脓血,而她的眼睛处也只剩下一个窟窿,腐烂的肉像是挂在眼眶上一样。但秀香一点也不以为意,弯下腰将眼珠从地上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又重新装回眼窝里,还照了照镜子,像是女人为自己画完眉毛之后再检查看看有没有画歪一样。
陆绚缓缓吞了一口口水,刚准备离开——
「陆少爷吗?」秀香突然叫了一声,同时抬起头往门口看来。
被她这么一叫,陆绚鸡皮疙瘩瞬间掉了满地。
「呃——是我。」他硬着头皮应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还没来得及「化妆」的秀香。
秀香似乎不在意自己现在皮开肉绽的样子,也或许是忘了。她慢慢站了起来,平时的动作此时没了优雅姿态,只让人感觉是尸变了。
「陆少爷有什么吩咐吗?还是饿了?我去厨房煮点面给你吃好不好?」
她每开一次口,嘴角就咧得更大一点,脸上的肉像是马上会掉下来一样。
我操!这副样子煮出来的面还能吃吗?!「不用了不用了,不必麻烦,我不饿。」
这可比恐怖电影惊悚多了!他就是不喜欢女人,也受不了女人一下子变成这样啊!他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那沈少爷呢?」秀香幽幽地问,两颗眼球滚动着,像是在想什么,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都这时候了还记得沈川,陆绚不禁无比佩服沈川的魅力,真是男女通吃,人鬼不忌啊!
「那个——他也许饿了,你等我,我去叫他过来。」转身正要开溜,秀香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嘴尖牙,像发了疯一样向他冲了过来。
陆绚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这一动而甩掉脸上及身上几块沾着血水的皮肉,毫不犹豫的用力把门甩上。
站在门外,他能听到里面传来指甲抓门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可以想见秀香那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和残破的指甲。
陆绚死死拽着门,脑子里飞快想着要怎么办。这宅子不干净,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但是因为云初阳在这里,他也没有太深究。只不过照现在这情况看,云初阳自己怕都自身难保了。
一个丫头的真面目都这样了,那个师叔说不定还是什么更厉害的鬼玩意呢!
有了宋新文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完全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
门里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大,木门似乎就要支撑不住,他皱了皱眉,手缓缓放松,这时门里的声音也停了,一时间四周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他盯着门板,不放过里面任何一点异样的动静——
突然,「咔啦」一声,一只枯骨般的手从门里直接穿透了门板,刺了出来。
陆绚看准时机,用力握住门把,打开门,然后整个身体撞上门板。
门被撞到墙上,夹在门和墙之间的秀香尖叫了一声,接着就是骨头被压碎的声音。
陆绚拧着眉,看着眼前那只手挣扎扭曲,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那只手慢慢垂下,最后抽搐了两下之后不再动,而从门下缓缓流出一摊粘液,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他才松了口气。
他觉得秀香应该已经死了很久,只是魂魄没有离开,仍然活在原来的肉身上。但是肉身是会烂的,当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到连肉都掉下来了,灵魂却还执着地留在里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她只是想让自己帮她一把,只有借助他人之手才能挣脱肉身?
叹了口气,陆绚缓缓松开手,看了一眼门上的手之后,轻声说:「快走吧。」
良久,四周像是响起一声叹息,但是还没等人听真切,就散开了。
陆绚有点惊魂未定,想继续去找沈川,但是他很快又觉得应该先去找云初阳才行。
才打定主意,刚一转身,云初阳的师叔却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步伐轻飘飘的,像是脚不沾地一样。
「陆先生。」老者走过来叫了他一声。
陆绚楞了一下,再三考虑之后,还是笑了笑,跟着云初阳一起叫唤对方,「师叔。」
老者点点头,朝他走了过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派散步的模样。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习惯。」陆绚心虚地点头。
「怎么就你一个?另一位沈先生呢?」
「他——睡了,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说完陆绚又干笑着反问,「您都这么早起啊?」
老者看着他,咧开嘴,也笑了。
「有点饿了,来叫秀香煮东西给我吃。」
听到「煮东西」三个字,陆绚心里像堵着什么一样,可脸上笑容仍然未变,「那我就不打扰,先回房了。」
老者也没有留他,只是对他笑。陆绚有点奇怪地转身,走没两步,就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人朝他快步走来。
一转身,老者已站在他身后,拿着刀就朝他劈下。
陆绚知道这位师叔不太喜欢他们,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已经不喜欢到要拿刀砍他的地步!他飞快抓住老者握刀的手,「你要干什么?」
「死!你们必须死!」老者喘着粗气,一边用力挣脱一边喊,「你开了封印,放他们出来了!他们会来找我的,你必须代我去死!」
陆绚握着他的手,只见刀尖几乎要落在他鼻尖上了。他不禁心想,这老头看起来年纪不小,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力量。咬着牙挡着快要落下的刀,他叫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
「死!杀了你!」老者像是只被困住的野兽,奋力扭动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杀了你」,与平常完全判若两人。
「我要杀了你,然后再杀了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像是疯了一样,老者龇牙咧嘴,眼珠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嘴里反复不停地念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没错!一定是这样!吃了他就能活下去了——」
本来陆绚无心跟他争论,右眼浮现一抹深红,准备先解决他,但是听到老者说这些的时候,突然楞了一下。
分神的一瞬间,老者挣脱了他的手,陆绚顿时失去重心,向后坐倒。
「去死!」
陆绚抬头,看到老者砍下来的刀,正觉不妙,但下一秒,只听见「噗」一声,老者拿着刀的那只手像是被什么割开一样,一道血柱喷了出来。
一瞬间两人都呆了,老者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又是一道血柱喷涌而出,他的整只手臂飞了出去。
「啊!」老者一声惨叫,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瞪了陆绚一眼之后,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
陆绚坐在地上喘息,消化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手臂自己掉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断臂。这种干净俐落的切割面,完全是关俊言才能做到的……
关俊言有没有来目前不是最重要的事,已经充分领悟到这个村子有多危险的陆绚决定还是要先找到沈川他们。
他奔回房间,但是里头跟他走之前一样,没有沈川回来过的样子。
「靠!关键时刻永远指望不了这混蛋!」好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但是他每次都说得很对。
就在他准备出去继续找人的时候,突然迎面吹来一阵风,阴冷无比,跟平日的风感觉完全不同。
陆绚整个身体震了一下,随后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迅速蔓延。这个感觉很熟悉,跟以前的情况类似,但是大概这次的对象跟上次那个人的力量不能相提并论,所以现在他仍然有自己的意识,清楚的知道——
他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操!为什么倒楣的总是他?!
更多的脏话还没来得及骂出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身体了。他站在原地,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之后,缓缓抬起了头,细致的眉眼带着一丝媚意,眼眸四下打量,笑意渐渐涌上嘴角。
执起手,翘起兰花指,他在原地缓缓转了一圈,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女子般的妖娆身段尽显。一个甩袖后,他踮起脚尖向后慢退两步,缓缓蹲下身,像是行了个礼。
这他妈的什么鬼玩意?!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了,但是陆绚的知觉还在,他觉得身上的「东西」生前可能是个戏子,大概很久没有机会亮相了,这次准备用他的身体过过瘾。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摆弄,不断在房间里又是转又是扭的,陆绚心里真的是一万个别扭。唱戏他不会,也不懂戏曲的魅力,他只知道要是自己这副样子让别人看到,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然而人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他被迫一个羞怯的垂首时,门开了。
沈川一进门就看到陆绚的青衣身段,虽然是男人,也未上戏妆,但是并不难看。陆绚身材虽然不纤细,但是也绝对不魁梧,此时的动作还有几分优美,如果再咿咿呀呀唱上几句,说不定他会鼓掌叫好。
「你这是在唱哪一出戏?」沈川问,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唱你妈的头啊!陆绚破口大骂,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更别提叫救命了。
沈川没等到陆绚的回答,却看到他像只蝴蝶一样向自己飘了过来,脚步轻盈得几乎不着地。
来到他面前,下一秒陆绚整个人转了一圈,往他怀里倒,他立刻伸手托住他的腰,顺势把他带进怀里,配合得天衣无缝。
陆绚只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今天怎么这么有情趣?」沈川闷笑着问。
有个鬼情趣!就算他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也知道这动作有多恶心!如果他是个娇滴滴的女人也就算了,两个大男人做这个动作完全没有美感啊!偏偏沈川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都疯成这样了,怎么沈川还没发现不对劲?!
但是接下来,陆绚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才开始真正的疯了——
「陆绚」抬起头看了沈川一眼,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媚笑,起身之后,一伸手把沈川推坐到床上。
沈川没有动作,只是坐在床上看着他含羞带怯的表情,嘴角带着一抹深深的笑意。
走到沈川面前跪下,「陆绚」伸出手搂住他的腰,然后把头深埋在他的小腹上,像是撒娇一样磨蹭着。
这个动作显然取悦了沈川,他伸出手摸了摸「陆绚」的头,在后者抬起头,目光湿润地望着他的时候,说了一句,「继续。」
然后,腰带被解开,男人的分身从黑色布料中被释放出来,「陆绚」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仍然乖乖地低下头,把沈川的东西含进嘴里。
沈川低下头,看着趴在他腿间,用一种淫乱得近乎虔诚的姿势服侍自己的人。
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圆润的顶端湿润晶亮,「陆绚」舔了舔嘴唇,像是自虐一般,再次把硕大的性器吞进口中,向最深处吞咽。
湿热的口腔让沈川微微皱眉,这是陆绚第一次为他做这种事,除了快感,还有更多值得回味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轻笑。
相较于他的快乐,另一边的陆绚则是快要疯了!
因为是自己的身体,他可以清楚感觉到喉咙里那根东西不断进出搅动,不时还深深地顶进喉咙,弄得他都有干呕的冲动了,偏偏他身上的那个鬼像是没感觉一样,或者是真的没感觉。
跟沈川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用嘴来为他服务过,现在被别人占了身体不说,竟然还是干这种事!再看沈川一副很乐的表情,他发誓,如果他还有一点意识能控制自己,他绝对会把沈川的那玩意咬下来!
这时沈川伸手推了推「陆绚」的额头,后者顺势吐出嘴里的东西,一脸情欲地看着他。
「相公——」他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声音依然是陆绚的,只是多了一丝柔弱,想必应该是个女鬼。
陆绚差点把晚上吃的饭全吐出来。
沈川微微一挑眉,看着「陆绚」的眼神多了几许玩味,想了想,命令道:「再叫一声。」
于是「陆绚」又羞答答的唤了一声,然后,在沈川的要求下,各种肉麻的称呼都出来了,无论是哥哥、亲爱的、老公……
陆绚一开始气得快抓狂,恨不得手上有把刀能自杀,可是之后他渐渐觉得不对劲,看见沈川脸上微笑的表情,他突然明白:他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他身上的人不是他!这个王八蛋!
气是气,但是目前他也拿沈川没办法,只能祈祷沈川快点结束,然后把他身上的脏东西弄出去,然后——然后你他妈的给我等着!
这时沈川像是听够了好听的,赞许地摸了摸「陆绚」的下巴,后者像是小狗一样乖巧,用脸颊磨蹭他的手,然后又低下头想再服侍沈川的巨物。
「够了。」沈川突然说。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可以了。」沈川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脸。
「陆绚」瞬间红了眼眶,像是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被对待过,有点怯怯地问:「是我服侍得不好吗?」
「不,」沈川摇头,「你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
「陆绚」咬着嘴唇,模样意外的让人揪心,半晌,他突然问了一句,「我们……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答案,陆绚自己也想知道。
沈川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伸手用食指抹去他嘴角的液体,平静又肯定地说:「没有,我们没有见过。」
不知道他到底是对谁说的,但是听沈川说完之后,陆绚的心像是沉到海底一样。这一瞬间,他感觉到很疲惫,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如果就这样放弃这具身体,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沈川伸手在「陆绚」额头上按了一下,他登时眼一闭,倒了下去。沈川眼明手快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失去知觉的陆绚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地靠在他颈间。
沈川低头看了一眼昏睡的男人,附在他身上的东西已经走了,那只是一缕在人世徘徊寻找前世爱人的魂,上了陆绚的身,算是巧合。
睡梦中,陆绚皱着眉低喃几声,像是愤愤地在诅咒着谁。
沈川轻笑出声,伸出手覆盖在他眉心,轻轻地帮他把眉头舒展开。很快,陆绚的表情变得放松,浅浅的呼吸着,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蜷缩起身体靠在他怀里。
沈川看着陆绚,指尖一点一点向下滑,最后停在陆绚的右眼,然后像是试探一样,轻轻按了下去。
压迫眼球的不适感让陆绚皱了皱眉,轻轻动了一下头。
沈川的眼神渐渐变了,他抬起陆绚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然后开始加深这个吻,像是侵犯一般,在陆绚口中吸吮搅动着——
陆绚醒的时候,沈川已经不在了。
刚刚经历完「鬼上身」的他,头不是一般的痛着,好在除了头痛,其他地方没什么异样。
陆绚记得老人说过的话,他解开了封印,放出了什么东西。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倒楣的总是自己,要是刚才的鬼上的是沈川的身,反过来服侍自己多好?真他妈的不会挑!
太阳虽然还没升起,但是天已经渐渐亮了。昨晚发生太多事,足足累了一整夜,陆绚明显感觉到疲惫。
他决定去找云初阳,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他带回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继续待在这个变态的村子里,迟早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出了房间,宅子里跟前几天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安静、冷清。清晨微凉的气息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他加快脚步走到云初阳的房间,站在门口的时候,一股诡异的感觉突然出现。
云初阳房间的门关着,他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心里越来越不安,忍不住叫了一声,但没有人回答。
他一连叫了几声,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回应,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脚,几下就把门踢开。
然而门开的一瞬间,一股腥咸的血味也立即扑鼻而来。
陆绚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猩红,比恶梦更加让人难以置信。只见血泊之中,云初阳的身体四分五裂,散落在四周的肉块,像是被锋利的刀割开一般。
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他眼前瞬间闪过那个被关俊言割开的杯子,然后是对方曾经在他面前杀人的画面,一模一样的结果,这次的对象却是云初阳。
但是他很快在心里摇头。不会的……不会是他,绝对不会!
他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在他脚边的一块尸块,上面的碎衣服虽然沾了血,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是云初阳白天穿的那件袍子,而这个应该是靠近心脏位置的尸块,清晰地印着一朵蔷薇,仿佛是和着血刻上去的。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陆绚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眼中除了那个血淋淋的蔷薇,什么也没有。
那个男人,明明那么爱云初阳……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震惊的同时,他发现云初阳的头不见了。
没有头,就不能证明这个人一定是云初阳!
紧咬着这最后一丝希望,他转身奔出房间。现在在这里想什么都没有用,他要自己弄个明白!
但是他跑遍了整个宅子也没有找到云初阳,更没有碰到其他人,只能站在原地喘息,然后继续往后院跑。
来到跟沈川一起造访过的院子时,天空飘起了雨丝。现在应该已经天亮了,但是村子常年被浓雾包围,再加上阴雨,仍然是一片灰暗的状态。
他沿着笔直的石板路慢慢走,脚下仿佛踩在什么东西身上一样,软绵绵的。
他觉得那是他的错觉。
来到后院,他发现尽头那扇门上的锁已经不见了,两扇门板在风中开阖,像是在召唤人过去一样。
站在门前,陆绚缓缓伸出手,在碰到门板的瞬间用力推开门,进去之后,立刻被满眼的红色刺得皱眉。
在他面前的,是跟梦中一模一样的树,红色的叶子,红色的花,随着风缓缓落下,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棵树已经枯萎了大半,有几根树枝光秃秃的,连一片叶子也没有。
恍惚之间,陆绚看到了云初阳,后者站在树下,温柔地看着他,虽然他看不见,但是那眼神,像是在跟他说话。
那一瞬间,他再度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他在作梦还是现实,刚才看到的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云初阳,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他朝树下的人走了过去,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烧焦了什么东西一样。
云初阳微笑着看他,表情依旧,让陆绚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看见的一定不是云初阳,也许是他太累,看花了眼——
只是等他走到树下的时候,云初阳却不见了,好像是他的幻觉一样。陆绚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低头哭泣。
这是他第一次看着曾经的同伴在他面前死去,突然觉得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红色的树开始躁动起来,仿佛有生命一样。当他再抬起头,就发现自己回到了那里,人们穿着华美的礼服参加舞会,拿着水晶酒杯穿梭在华丽的大厅,男男女女欢笑着,觥筹交错,灯影交辉,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好似没有尽头。
他知道这是树带来的幻觉,但是却又真实的展现了一些事。
陆绚茫然地张望着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黑色礼服,胸前的钻石别针闪闪发亮。
流火从他面前走过,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陆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有开口。
在流火走后,他又看到游佐,至于为什么是游佐,因为这个场景他还记得,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游佐拿着酒杯走到他身边,只是对他笑了一笑,笑容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他问他怎么了,他仍然只是笑了一下,随后就转身离开。
陆绚的心更疼了,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哭了?」有个声音突然问他。
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为云初阳,为游浩,为祁少武——为他自己。
「他们都走了。」他哭着回答。
对方笑了笑,伸出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我还在呀。」
那一瞬间,陆绚仿佛看到了那个下雪天,梦中的情形依然重复着,不同的是那个人变成了沈川。
他觉得这是下意识的代入,类似绝症。
最后陆绚是被疼痛唤回神智的,男人的声音和五光十色的场景一起消失,他仍然站在树下,脸上泪水未干,小腿则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
低下头,他怔了一下。
那是一具干瘪的尸体,像是死去已久,刚从地下钻出来一样,正抱着他的腿,吸他的血——
Chapter 9
当侦探,最讨厌被王八蛋耍得团团转啊!
没容他多想,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一脚踢开腿上的干尸。
陆绚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云初阳师叔口中的「封印」是怎么回事了,他放出去的只是恶灵,但是他们的尸体还被埋在这棵树下,只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是埋不住了。
血顺着他的小腿流了下来,虽然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但是一点血腥味已经足够吸引更多死去的灵魂。只见他们开始聚集在树下,有些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个个像是破土的新芽,先是伸出一只手,然后是整个腐烂的身体,还有的则是自墙外爬进来,越来越多。
空气中很快充斥着尸体的酸臭味,陆绚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拖着残破身躯的干尸像昆虫一样朝他聚集过来,一副准备将他大快朵颐的样子。
因为死去太久,守着这方寸之地的灵魂重新回到自己的肉身时,支离破碎的身体已经无法满足他们。
陆绚双手握成拳头,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直到再也无路可退。
当第一具干尸向他冲过来之后,剩下的也像是饿了许久的狼一样,一拥而上。他一咬牙,抬起腿踢开第一具干尸之后,飞快掐住另一只干尸的脖子,手一用力,将那颗狰狞的头拧了下来。
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似乎没有吓到其他尸体,他们仍然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就算再厉害,要应付这么多人也很困难,再说陆绚的能力是可以催眠生物,但是已经死了的干尸他完全无计可施。
徒手解决了几个尸体之后,他开始找寻退路,但是周围已经被包围,还有干尸源源不绝地自墙外爬进来。现在他才知道云初阳说的没错,村子里的几代人全都葬在这里了,「人烟稀少」什么的说法绝对是放屁!
想到云初阳,陆绚楞了一下,打掉啃住他手臂的人头,大叫了一声,「云初阳!」
如果这里的干尸都是村人死后变成的,那么云初阳应该也在这里,就算没有尸体,他的魂魄也应该在。
「云初阳!」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陆绚放弃了,身上也已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知道这种程度的伤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如果继续下去,他早晚会被这些干尸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唔!」背后突然被咬了一口,陆绚疼得闷哼一声,打掉攀在他身上的干尸之后,他终于没办法的放声大叫,「沈川!」
他发誓,这已经是他最充满渴望的声音了,如果这样都叫不来那个人,那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至少生前不会,至于死后,他绝对会在梦里找沈川算账的。
就在他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右眼突然跳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睁大眼,觉得整个视线范围都是红色的。
右眼的异动不是没有过,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强烈。陆绚一直有种感觉,右眼虽然长在他身上,却从来不属于他。
就在他发怔的瞬间,眼前再次模糊起来,像是被泼了墨一样,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红,接着,一阵疼痛像是刺穿了皮肉一样,从右眼沿着神经传到四肢百骸。
他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到了地上。
「啊——」
右眼像是一只要冲破牢笼的鸟,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陆绚一只手捂着右眼,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想找些东西制止自己。现在他有自残的欲望,甚至希望可以马上死掉,只因痛苦大大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那种被灼伤的感觉,像是被腐蚀一般——
他仰起头吼叫,疼痛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最无法忍耐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叫嚣,像是要从他体内挣脱一样。
四周的干尸像是有思考能力一样,在他跪到地上的瞬间全部扑了上去,就在陆绚坚持不住地倒下时,一阵灼热的火光猛然席卷而来,瞬间将他周围的干尸烧得一乾二净。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陆绚短暂地失去了一会儿知觉,醒来的时候,他看到沈川。
还真的把他叫来了。他余悸犹存的想。
「陆绚,没事了。」沈川紧紧抱住他,不停摸着他汗湿的头发,「没事了。」
仍然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陆绚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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