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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正春风作者:风暖(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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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芍忙止住手,否认道:“……没有。”
  
  这话明明是按着那问话来的,可胡尚佑越听越不顺耳,皱眉道:“你说我一点都不好摸?”
  
  白芍摇摇头,也趴到桌上,拉了拉胡尚佑的爪子道:“没有。是我刚刚说错了。”
  
  胡尚佑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我原谅你了。”
  
  他又咬起一颗新葡萄,见白芍正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苦思了会儿,道:“好吧,我允许你摸我……不过,要轻轻地摸。”
  
  他可不想再过几年就变成一只秃毛狐狸,多丑啊,那他可没脸出去见人了。
  
  白芍笑了下,把剩下的几颗葡萄皮都剥地干干净净,推到胡尚佑面前。胡尚佑也不客气,一口一个,干净利落,吃完了,打了个小饱嗝,窗外的人影正转悠到另边,胡尚佑道:“咱们走吧。”
  
  他把身上的包袱绑地更牢一点:“花我也带来了。”他示意了下自己背上的小包裹,“等会儿抓牢这条系带。”
  
  一只狐狸像模像样地背着个小包袱,没有比这更好玩的场景了。可他在忙乱中还能想得到把白芍落在客栈房间里的花也带过来,真是只心思缜密的好狐狸。
  
  白芍把自个儿变成了小人,胡尚佑蹲下了点儿,白芍就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背上。那个包袱的绑带就像一条小缰绳,好让他牢牢抓住在奔跑的时候不被甩下。
  
  胡尚佑道:“抓好了吗?”
  
  白芍用力点点头,好在他马上意识到胡尚佑此刻是根本看不到自己表情的。
  
  “好了。”
  
  他刚说完这句,胡尚佑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那前窗开着条小小的缝,里面的人可以透口新鲜空气,外边的侍卫也可以不时确认一下里边的情况。而这会儿,这正是胡尚佑逃脱的最佳路径。 

作者有话要说:爬啊爬啊爬回家了~




48

48、他的一生还很长 。。。 
 
 
  胡尚佑几个起落就跳到了屋顶上,他进来的时候已经仔细查探过王府的地形,因此找到出去的路径很是容易。他们跳过了几个屋顶,下面才传来“人逃了”“快去找”的喧杂声。
  
  胡尚佑撇撇嘴道:“真是群笨蛋。”
  
  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外墙上了,到时王府的人再神通广大,再多发上一百张通缉令,也抓不到只是个巴掌小人的白芍了。他正想蹿到对面的屋顶上,白芍忽然贴到他的耳朵边小声道:“……就是这个王爷。”
  
  薄唇冷脸的小白脸一个。那逸王接到手下禀报白芍逃走的消息,正从书房中出来,殊不知檐上的一只狐狸已经默默在心里给自己贴上了“小白脸”的标签。胡尚佑牢牢把他的样子记在了心里,问白芍道:“就是他把你抓来的?”
  
  白芍道:“是呀。”
  
  胡尚佑“哦”了一声,道:“这人气息冰冷,印堂发黑,一副倒霉相。居然还敢不声不响地把你抓走了,可见是真不想活了。”
  
  白芍赶忙紧张兮兮地把小狐狸的嘴捂住:“……他可是王爷。”
  
  他们虽不归官府衙门管制,可这人间的帝王尊者,却也是不能随便招惹。胡尚佑也知道分寸,没有接着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出来,白芍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另只手放在自己嘴巴上,整个身子都贴地牢牢地,他拐着眼珠子看一看同自己靠地极近的白芍,那个小花妖一点也没有吃别人豆腐的羞愧。
  
  目标太小,在屋顶上晃来晃去也惹不来关注,他们就老神在在地看着下面灯火通明手忙脚乱。白芍的手已经从胡尚佑身上放下来了,坐在一边的琉璃瓦上,双手抱着膝,轻轻叹了口气。
  
  胡尚佑对这个距离很是不满,他挪过去了一点儿,贴着白芍边上,道:“有什么气好叹的啊?”
  
  “我以为王爷啊什么的,都应该很大年纪。”
  
  胡尚佑简直想挖挖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年纪大年纪小,要出生的将埋黄土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白芍看着下面面色铁青的逸王道:“可是他还很年轻。”
  
  胡尚佑不满地嘀嘀咕咕道:“我也很年轻啊。”
  
  白芍微笑起来,伸过手,摸了摸胡尚佑自觉凑过来的的耳朵,道:“他却一点也不快乐。”
  
  一个人不快乐,自然有很多原因。众人渴求的,不外是名利、权欲、美色。这逸王本是一个最有资格快活的人,可他现在和最不快活的人分明没有什么两样。
  
  胡尚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你看着他不快乐,可他觉得自己这个不快乐的样子就是最快乐的,又有什么办法?”
  
  他被挠地舒服了,简直想在瓦上直接打个滚儿。他以前觉得翻着肚皮在太阳下晒地暖洋洋的就是快乐,可若让白芍轻轻挠着自己的耳朵尖,却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白芍怅然道:“或许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快活地活着,或是不快活的活着,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白芍自己活地快活吗?他有过难过、伤心、彷徨,也有过欢笑、兴奋、感激,他的一生还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打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好有大结局的感觉啊(揍;我是有多想结局啊》《
虽然短了点,看在不是结局的份上,抚摸我吧^^




49

49、拜佛拜到破庙来 。。。 
 
 
  胡尚佑叼着衣角把他放回自己背上,道:“别想了,咱们回去吧。”
  
  不多时就是到了外边,王府的喧嚣声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头,白芍只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悉悉索索穿草而过的声响,是黑而冷的天,他使劲抓着胡尚佑身上的包袱带,又把脑袋埋在胡尚佑浓密蓬松的皮毛下才稍微觉得好一点儿。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急速奔驰的胡尚佑才渐渐放慢了速度,白芍从他背上抬起头来,面前的是一个杂草丛生的破庙,里面佛像虽仍庄严肃穆,却是破旧不堪,梁上铺着厚厚的粉尘同蜘蛛网,显是被弃已久。
  
  胡尚佑几步跳到佛前的案几上,恭恭敬敬地合了两只前爪拜了一拜,道了声“叨扰了。”便把白芍放在原本应是置着果子的盘子上,“你先在这边待着,我等等就来。”
  
  那果盘上的灰尘已经被胡尚佑一口气吹地干干净净,白芍不解道:“你还要去哪?”
  胡尚佑道:“王府。”
  
  白芍拉住他道:“你要去找他做什么?”他一面想着可能的缘由,不由焦急起来,“他只是抓了我,却没有对我严刑逼供,也没有动我一根汗毛。”
  
  他人小力微,一双手却是紧紧抓着胡尚佑的前爪不放。胡尚佑拿爪子蹭一蹭他,道:“你当我傻子么?我一瞧你睡地直流口水,就晓得那王八蛋没敢对你动手,不然当时就咬地就不是葡萄而是他了。”
  
  白芍听到自己原来睡地口水直流,脸上就有些微微发红,可是仍将手按着胡尚佑,道:“那你为什么……”
  
  胡尚佑道:“我方才瞧见他手上有亮光一闪,很是熟悉,再看一眼,就瞧出原是你那枚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
  
  他顿了一顿,道:“……那玉上有朵同你一样的牡丹花,我不会认错。”
  
  白芍嗯了声,道:“是了,那是我的玉。”
  
  他一心想着要怎么离开王府和胡尚佑去会合,又想着那玉本不是属于自己的,看那逸王的举止神色,分明同这玉佩的主人渊源甚深,竟没有一丝想过要去拿回那块陪了自己不知有多久的玉佩。此刻胡尚佑提及,犹豫道:“不过,也不用去拿……”
  
  胡尚佑驳道:“什么不用拿?他纵然是个王爷,也没有随随便便拿人家东西的道理。”他晓得小花妖对这块玉珍视的很,不然怎么没见他把自己送的那个雪狐狸挂在脖子上?“他没有欺负你,那是他的运气,这次咱们还要急着赶路,暂且放他一马。拿玉快地很,我会速去速回。”
  
  白芍忙阻止道:“可那枚玉佩对逸王很重要……”
  
  他原想道“原本也不是我的”,胡尚佑已经挥挥爪子,道:“那逸王随口诌了什么故事来诓你,等会儿回去的路上你再同我慢慢说啦。他强取了你的玉佩还把你抓了过去,不让他来道歉已经很是便宜了。”
  
  他把那包裹解下来,放到果盘边上,道:“好啦,花也和你放在一起。这边荒山野岭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若真有人来了,你往菩萨那躲一躲就好。”他指了指佛像脚下破了一小片的莲花底座,“不过呢,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拿了玉佩后我们只要沿着路一直走下去,不几天就可以到家啦。”
  他把这些都安顿好了,又摸了摸白芍,道:“你乖乖在这等我回来。”
  
  他的爪子毛茸茸的,白芍只觉脸上像是有很多小爪子在挠痒痒,令人忍不住有些想发笑,可在这墨黑的,只有些许月光从破败的屋顶漏下的破庙中,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实在笑不出来。他踮着脚看着胡尚佑一拐弯消失在门槛外,他的身后虽然有那么大一尊佛像陪着自己,这无边无际的黑夜和独自一人的虚无是如此的令人恐惧。




50

50、说什么也该拦下 。。。 
 
 
  白芍白天在王府里还睡了一觉,夜风吹过破败的四壁就像呼啸的怪兽,那果盘上又硬又冷,这都让他没有丝毫睡意。他爬起来,抱着自己的花,睁大了眼一直一直地盯着黑黝黝的像是永远也不会亮起来的大门口。
  
  胡尚佑说着过不用多久,可这个不久却是那样漫长。久到天边的启明星已经升起,清晨的露珠已经凝在庙里的草叶上,那只说了谎话的小狐狸却还是没有回来。
  
  白芍忐忑不安地从案几上爬下来。胡尚佑是骗了自己吗?
  
  他摇摇头。纵然这只小狐狸有千万个狡猾的念头,也会存着偷偷吓自己一跳的心思,可却是不会坏心眼到把自己独个儿地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的心突突跳。胡尚佑昨晚要去的是王府,那里捆自己的铁链那么粗,那个逸王又是那么狠。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又看到胡尚佑去拿那块玉,肯定要用各种法子把胡尚佑去逮住。
  
  ……
  
  他那时说什么,也该把胡尚佑拦下。
  
  白芍胡思乱想着,手忙脚乱地变回少年大小把自己的那盆花藏好了放到佛像座下。他拜托泥菩萨帮忙看着自己的原身,慌慌张张就是出庙找胡尚佑去了。
  
  他记得胡尚佑出门时往北边去的,那大概王府就在这庙的北面了。这里虽然荒凉,可道路却还是有的。白芍沿着这路一直往北,他们出来的路程比他想象地那样还要远地多,那日头越升越高,他却是连王府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实际上别说影子,这一路的林木、草丛似乎都没有变过一变,都是一式的荒芜、杂乱。白芍原先还安慰自己是路太远了胡尚佑才一时赶不回来,可他又走了半个时辰,两旁的树木却是只多不少,白芍心知胡尚佑定是用法力飞过来的,按自己的脚程,或许一天都没办法走完这一程。
  
  他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地走完,可胡尚佑有啊。
  
  可他又为什么不像答应的那样,那么快地回来?
  
  这条道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走动了。虽然隐约可见当初形貌,让人知道这是条山间小路,可边上的杂草枝叶却是缠绕覆盖了上去,白芍每走一步,那些草叶枝蔓都会擦在身上鞋上,让他的行动更为迟缓。
  
  等朝阳落在了山的另边,白芍才勉强是到了山道的尽头。远远的有烟火气息,既然离人家不远了,那王府大约也快了。白芍停下步伐,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他的身上都是草叶,微微抖动衣袍,便纷纷落在了地上。
  
  等要到王府了,自己先变小再进去吧。
  
  白芍这样想着,猛然脚背上一痛,他身轻敏捷,即时就是跳到了一边。原来那丛中埋着个隐蔽非常的捕兽夹,白芍迈步时稍不留神,差点踩到上边。
  
  只见那兽夹锋利齿口已是合上,白芍还好是躲开了,光听两齿咬合时“砰”的居响,便知它的力道有多恐怖。何况夹边血迹斑斑,显然有不少走兽飞禽丧于它手。
  
  这边林丛茂盛物种繁多,有猎人设下陷阱来做捕捉也并不稀奇,更不知前处还会有多少险阻。白芍只有走地更为小心,果然,未到百步,又有一大而深的井坑,上面却是没有掩着草叶,只大大方方地露在外边。
  




51

51、小娘子一人上街 。。。 
 
 
  这边林丛茂盛物种繁多,有猎人设下陷阱来做捕捉也并不稀奇,更不知前处还会有多少险阻。白芍只有走地更为小心,果然,未到百步,又有一大而深的井坑,上面却是没有掩着草叶,只大大方方地露在外边。
  
  深坑边有着几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迹,上面又踏着密密的人类的足迹,离坑稍近些的土上,还留着几个小而清晰的挣扎过的爪印痕迹。
  
  爪印前巢是个半圆轮廓,后面还有个圆形巢印,若不细看,便如朵小小梅花。许是挣脱地用力了,那爪印将土壤里的青草也深深地踩入了泥土中。
  
  那梅花印上除了湿漉的草叶,贴近了,就能看到边上还粘着几根细细的绒毛。这几根绒毛柔软细小,带着微红色泽。
  
  白芍的一颗心原本还在胸膛怦怦欲出,响声如雷,可这一刻却又像是已经被人取出,一动也是不会动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印迹,过了好一阵,才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去。
  
  州县看着虽远,却是没有花太多时间。傍晚已将过去,只是街道上却仍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白芍是要去的逸王府,双脚赶了一天的路,他是妖怪,本不该觉得累的,此刻却觉有千斤重量,连抬一步都是艰难。
  
  他欲往王府而去,可是心中隐隐约约,有着说不出的害怕抗拒。
  
  街边的大店小铺,小摊小贩同他和胡尚佑第一次来逸州时那般,珠宝古玩,茶叶米店,卖糖葫芦的,卖纸鸢的,还是热热闹闹地做着他们的生意。有的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的铺子摊位前,也有站到外边来,大声地吆喝着“又大又香的肉包子”、“看不准可不收您钱呐”之类的揽客话语。
  
  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初听到时,只觉是新奇有趣,可当独自一人时,却是这样地令人茫然难过。
  
  白芍唯有加快脚步。他纵然是害怕的,可小狐狸说过的。
  
  说过他会回来的。
  
  “来来来,走过路过的客观,可千万不要错过呀。”
  
  白芍虽是听在耳里,可哪还有什么心思停下脚步去光顾什么商品。若是能蒙上眼睛,包起耳朵,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而下一刻胡尚佑就站在自己跟前,那就好了。
  
  他走地也太急了些,不妨就与迎面而来的行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拎着个鸟笼,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正和走着后边的家丁说着不着五六的牛皮。白芍身量虽轻,也是让他跌撞了下。他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冒犯自己,吐了口中的牙签正要开骂,定睛一看,不觉眼前一亮,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贴着白芍的耳朵吹气道:“小娘子一人上街?”
  
  他见白芍唇红面白,体瘦羸弱,方才一撞后退数步,真当有盈盈之姿,只当是哪家姑娘贪玩扮了男装跑上街来。可这标致小娘却是理也不理,似是没听到他的调笑一般,只呆呆看着前边。
  
  那面前却是一个不大摊子,笼子里关了几只兔仔豺狼,呜呜求饶作响。边上的杆子上三三俩俩地挂着兽类皮毛,那看摊的汉子见两人都朝这边看来,起了性质,随手抓起最外边的一条皮毛招呼道:“上等的赤狐毛儿,昨儿夜里刚逮到的,真真是油光水亮,品相上等。做个袖套衣领子都暖和地不得了,现在天虽是渐渐地升温了,可日子总过地飞快,一眨地就是又一个冬日了,您说是不?”
  
  他絮絮叨叨地讲着,那狐狸是如何的狡诈却还是落进了套子,自己是如何地穿了它的尾骨,让它无法动弹,又怎样生生地剥了这一身皮囊,才弄地没有点滴破损,十分完好。
  
  那泼皮见白芍两只眼睛瞪地老大地盯着那红色的皮毛上,只道他是目不转睛万分喜爱,咧嘴道:“小娘子若是喜欢,随本大爷回了府,保管你穿戴不尽。”
  
  他说着就接过那条狐皮,绕在了白芍的脖子上。那血一样鲜红的皮毛衬地惨白如雪的肤色愈发地白了,他瞧地口舌生津,连连赞道:“美人,美人。”
  
  当下就是甩了银子给摊主,他只道受了自己财物,这小娘又是一声无作,这街上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比自己更英俊倜傥的大爷,定是默认了。他嘿嘿一笑,亏得今儿个出来了,正要拉起这呆呆美人同自己回家过去,可这美人瞧着弱不禁风一个,这拉了一把,却是动也不曾动一下。
  
  没等手势,那几个家丁噌地就是围了上来。白芍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众人只道那双眼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他们生平所见最漂亮迷人的姑娘,也没有这样美丽而悲伤的眼睛,一时心中怔然,齐齐停愣下来,忘了自己所要做何事。
  
  待到有人忽然醒悟,大喊:“人走了人走了!”
  
  再看过去,却哪还有那道瘦削墨绿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修正。




52

52、总是和他闹别扭 。。。 
 
 
  白芍慢慢地往前走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而去。他原本是想去逸王府的,可到了逸王府里,也不过是找那只小小的狐狸而已。
  
  那脖子上的狐狸毛儿又软,又暖,轻轻地随风一下一下地抚在皮肤上,却像是最尖锐的刺刀,痛地让人要发起抖来。
  
  白芍的脚下踩过刚冒尖的青草,冰凉的石子,远方的落日变成了幽黑背景上的一轮明月,他浑浑噩噩地,停下步来。
  
  他走了一个白天,才到了镇集上。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出发的原点。
  
  他从那个豁了一个大口子的门里进去,这个庙堂还是当初胡尚佑安置他时那般荒凉、破败。佛祖也还是一样,在杂草丛生的深处,就着幽深的月光对着自己微微地笑。
  
  夜光白就在它的莲座上,花开地很白,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显得耀眼。夜风吹地温柔,它随着风小小地颤动着。
  
  最开始它没有这样白,也没有这样大的。因为伤了根脉,初来时还带着点枯萎的微黄的憔悴。白芍晓得放个月把半年也就缓过来了,可胡尚佑天天拖着尾巴绕着它转来转去。连半夜也带着它一起趴在屋顶上。那晚白芍看到自己的花,就像现在这样,白白的,又大,又招摇。
  
  他不是傻子。
  
  他还记得自己被抓走的那个早上,胡尚佑吃完了那碗阳春面,自己说到了漂亮姑娘,还把手放到了胡尚佑的脸上。那时的胡尚佑的脸泛着红,又发着白,嘴唇轻轻地张着,拿着筷子的那只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些细节太琐碎了,白芍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地,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睛,那只用力捏着筷子的手。
  
  白芍抱着自己的那盆夜光白,他紧紧咬着牙,长而用力地呼吸着,他想让自己不受控制拼命发着抖的身子平静下来。他努力了很久,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该去逸王府的。他想,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去。
  
  月光落了他一脸一身,白芍抬起头,面前的佛像是那样温柔慈悲,他在它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妖。渺小,微不足道,湮没在芸芸众生。
  
  每日都有无数的草木精怪修成正果,也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被人剥了皮,煮了汤,毁掉几百年的道行。
  
  他虽觉得害怕,也总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死了,或者孤孤单单的,山崖上就自己一个妖怪了。
  
  那时胡睿禛消失在自己跟前,他也害怕难过地不得了,可那不是真正的离开。他心里悲伤,可小狐狸总有法子,让他从死胡同里钻出来。
  
  这只小狐狸又皮,嘴巴还坏,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损地不成样子。可对自己最最好的,也就是他了。
  
  那时在冰天雪地里等着那扇门的打开,他永远记得,那只火红的小狐狸探出脑袋来,对着自己喊“小妖精”。
  
  小妖精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叫法。可那只小狐狸叫起来,也没有多少觉得讨厌。
  
  后来红色的小狐狸就变成了红衣的少年。大部分时间总喜欢摆脸色走地大摇大摆,让人忍不住要生气。
  
  花妖的脾气总是很好的。白芍想,我却总和他闹别扭。
  
  他诓胡尚佑说,他怕那些漂亮姑娘。
  
  小狐狸就气呼呼地瞪着自己。
  
  再然后。
  
  再然后小狐狸就脸红了。
  
  白芍甚至想不起来那个早晨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个举动。可他看着小狐狸呆傻在那的模样,心里忽然就很开心,很满足。
  
  “我现在知道啦。”白芍的眼泪掉下来,掉在怀里的那株夜光白上,那些泪珠打在花瓣上,一大颗一大颗,“你是不怕漂亮姑娘。”
  
  他掉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嘴角却是微微地带着笑。
  
  就像胡尚佑总是微微上翘着的嘴角。
  
  他是不怕任何漂亮姑娘的。
  
  也不怕那些狂莽大汉,地痞权贵。
  
  “你只怕我。” 

作者有话要说:修正。




53

53、这样结尾就很好 。。。 
 
 
  白芍心中的伤心与难过,是他自长成一朵有意识的花以来,所不曾有过的。
  
  当他还是山崖边的夜光白时,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难过的一天。泪水不间断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却没有减少他的一丝悲伤。
  
  他的胸腔里澎湃着无数的话语符号,激烈地拥挤在一处。倘若胡尚佑回来了,他就能告诉他,自己是这样难过。
  
  倘若小狐狸回来了……
  
  白芍的心口像被猛然揪了一把,疼地他整个儿地僵在那。脖颈上的那块儿狐狸毛软软地,柔软地让人心碎。
  
  白芍仿佛真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呆坐了半晌,月光明晃晃的,照着地上仿佛有一片一片晶亮的碎片。他以为是自己破碎的心,就伸手去摸了摸,是黏黏稠稠的触觉。
  
  他想,原来也不是我的眼泪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吐了一口血。原来修成精的花也是会有血气的,和人类一样的鲜红,一样地浓稠。在伤心地难以自己的时候,会血气上涌,无法自控。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无法控制的事情。
  
  就算是一朵花,会喜欢上一只狐狸,也是一样没办法的事。
  
  和狐狸喜欢上花一样没法子。
  
  白芍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有多久,可总不会太久,因为月亮还没有躲到云层里,太阳也还没有爬上天空,胡尚佑也还没有回来。
  
  他一眨都不敢眨眼。
  
  他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轻轻飘飘到自己跟前的,不是胡尚佑,又是哪一个?
  
  白芍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指甲尖都掐进掌心了,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胡尚佑慌慌忙忙地贴上来,道:“哎哎,你怎么哭了?”
  
  他拿着自己的袖子帮白芍擦了脸,却又有更多不间断的泪珠掉下来。
  
  胡尚佑轻声道:“谁欺负你啦?”
  
  白芍用力忍住,才让自己止住哭泣,道:“没有什么。”
  
  胡尚佑将旁边的灰拍了拍,一屁股坐到白芍的边上,道:“说吧,让我替你出出气。”
  白芍只红着眼睛,月光恰好照在他们坐的这块地方,照着这只红眼睛,固然是有点可怕的,胡尚佑却想起雪团的那只红眼睛,想,果然兔子眼是好看的。
  
  那红红的兔子眼就这样瞧着他,胡尚佑的脸不由腾腾地热了,只听白芍道:“不用了。”
  胡尚佑正要说:“那怎么行。”
  
  他想,你要被欺负了,那等于是我被欺负了。不不,是比我被欺负了,还要更严重许多许多。
  
  可是没等他开口,白芍就已经拉住他的手,说:
  
  “你别再离开我。”
  
  胡尚佑这才真正目瞪口呆。那个阳春面的早上已经够让他害羞的了,想不到却还有更让狐狸羞涩地想躺在地上滚一滚的一晚。
  
  他是很想很有英俊公子哥,或者风流少年派头的那样潇洒不羁地说句“好啊”,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结结巴巴地厉害:“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芍点点头,道:“我知道。”
  
  他的动作做地很轻,说话的力道也不怎么响,可在胡尚佑的耳朵里听来却是炸雷一般。胡尚佑的心头又酸又软,既开心又莫名委屈,只道:“好,好。”
  
  他这时才留意到白芍的嘴角有点点的血迹。他拿手轻轻擦去了,心疼道:“到底是怎么了?”
  
  白芍道:“没有什么。你回来就好。”
  
  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坐在这个破破败败的庙堂里。夜光白就放在一边,佛祖就在他们的身后,月光还是如之前的一般落下来。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般快乐、开心过。
  
  “所以你就以为这是我啊?”白芍将他出去的这一路说给了胡尚佑,他说地虽然简单,可胡尚佑看着他红地那样厉害的眼睛,地上腥稠的血味,就晓得当时的情景,远不是小花妖一两句带过那样轻松。
  
  他拎起那一条狐狸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才鄙夷道:“我的皮毛可比他漂亮多啦。”
  
  他说完就把它丢到了一边上。这样一条破毛就害地自己的小花妖伤心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糟糕。
  
  白芍道:“你原说是很快就回来了,可等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你的影子,我就……我就很是不安。”
  
  即便方才做了类似表白的举动,可让这朵花开口说一些绵绵之语,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这两个小东西手拉着手又诉了半天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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