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暮雪古鬼作者:图坦卡朦-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说到底多小心眼才叫小心眼啊,你还生气呢?”
白泽“哼”了一声,拉起被子翻过身,留给花重明一个冷酷的背影:“我就是小心眼,脾气臭,还是个断袖,你别理我。”
“白公子?白大王?小泽泽?你就别气了,啊?”说着花重明拆开荷叶包,蹲在地上拿起木头杵子对着石槽,一下下捣的卖力:“你也挤兑了我那么久,该挤兑够了吧?我给你敷药,将功补过,行不行?”
白泽还是不说话,就这么晾了花重明许久,他才终于开口道:“疼。”
“哪疼?”
白泽指指胸口的伤,雪白的绷带已经变成鲜红色,失了这么多血,怪不得他会虚弱到这个地步。
花重明放下药杵,上前一层层掀开缠在他身上的绷带,每撕一层他眉毛就皱一下,看得人揪心。
好不容易清理完伤口的血渍,花重明松了口气,“嘎嘣嘎嘣”活动几下筋骨,“来,我给你上止血药。”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张十七留下的,他哪来其他的药?白泽不免心生疑惑,但被他这么一抹,伤口凉丝丝的,真的不太疼了。
等他换了新的绷带一层层缠回来,白泽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药?”
“口水。”
这下花重明清清楚楚看到雪山大王那张脸从白到青到紫再到黑,最后一声大吼火山爆发:“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没人教过你什么叫恶心吗!”
花重明不怕他,反唇相讥道:“你亲别的男人,人家口水都吃到嘴里了,也没见你觉得恶心啊。”
这下白泽的脸从黑变绿,绿的能滴水,简直比下完雨后的竹子还青翠,“姓花的,我就是再没法力,掐死十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白公子,你在雪山里的时候可没这么恶毒啊。”花重明已经把药捣好,小心翼翼给他敷上,在他脑后把那白布打了个结,拍拍手道:“是不是你把我错认成了你初恋情人,结果处的时间一长发现我和他根本不一样,所以恼羞成怒打算杀我灭口?”
这句话似乎说道了白泽心坎上,他低头低了许久,又把脸扭到一边,红着脸用试探的口气问他:“我好看吗?”
“老兄,你是多没自信,说实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谁比你还好看。”
白泽头低的更低,声音都颤了起来:“那……那你喜欢我吗?”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是个爷们儿,我也是个爷们儿,咱俩做兄弟行……”
“我知道了。”白泽浅浅一笑,伸手去摸他额头,“你和他……嗯,他也有个美人尖,眉毛也和你一样英气,还有鼻子,嘴巴……你和他很像。”
花重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轻扶他躺下,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早点睡吧,你身子还弱,好好休息。”
“嗯。”
那晚花重明彻夜未眠,一直守在白泽身边,他一翻身就替他把敷在眼睛上的白布整好,熬的眼圈乌紫乌紫,活像只缩小版的大熊猫。
第二天花重明出去看了,这庙叫“景成寺”,不知道空了多久,没和尚也没供奉,寺外更是无村无寨,幸好寺里的盐罐子还有些存货,出去打打鸟捉捉兔子,也能勉强充饥。
白泽看不见,吃饭起居都得靠花重明照顾,但脾气倒是分毫没改,一副雪山大王命令小喽啰的派头,让人大为不爽。
当然花重明也不是心甘情愿被吆喝的人,隔三差五就问问他有关花戎的事,可他却不愿意说实话,要么闭嘴要么胡扯,最后连“花戎女扮男装,骗了姑娘骗男人,最后被乱棍打死”这种鬼话都编了出来,想象力绝对比花重明丰富一百倍。
“算了,你爱说不说,等你伤好了,咱们道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去万佛山上问那老方丈,不愁他不告诉我。”
对于这个不自量力的威胁,白泽完全没被吓到,反而笑的更嚣张几分:“你是说那个多管闲事的老秃驴?行,我陪你去找他都行,他要是能清清楚楚说出个所以然来,我马上削发为僧陪他啃白菜根去。”
现下四处通缉花重明,风头还没过,要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张十七听过他们的计划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衙门找林楚辰商量对策。
虽说要见林捕头也不是件容易事,但张十七以他超人的智商和脸皮顺利做到了。
“什么?班家的玉器店又失窃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群饭桶!”
几个小捕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个胆大的站出来,递给林楚辰一张字条:“捕头大人,这是那窃贼留下的。”
“今晚子时,老子去唐家米铺转转,有种让你们猪脑子头头来抓我……”林楚辰低头看了一遍,头顶缓缓冒出一缕青烟,如此无法无天的耗子,简直不把猫放在眼里!
“哼,我倒要会会他,看着毛贼有多大本事,竟敢如此放肆。”林楚辰把纸条攥在手里,一拍桌子吩咐道:“冯三,去把弟兄们都叫来,咱们去唐家米铺守上一宿,我就不信捉不住这只耗子!”
第13章 陈年旧事
夜色刚至,从衙门浩浩荡荡涌出的捕快就把唐家米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米铺老板唐央吓的魂不守舍,生怕自家偷税漏税的账本被看见,恨不得挖个地窖带着证据钻进去。
林楚辰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他才勉强答应让捕快们进屋把守。
“林大人,你确定那贼今晚真的会来?”
和市井小商贩交流实在是件困难的事,不管你怎么和他们解释事情的重要性,他们只顾着关心自己家桌子腿会不会少一截,所以林楚辰危言耸听道:“老板,不瞒你说,要是我们不来这儿帮你,今晚那盗贼说不定就把你家米铺掏空了,连你给女儿备的嫁妆也统统搬走!”
这下唐老板脊背一挺,拍着胸脯道:“林大人放心,草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一定协助大人与这种不良风气作斗争!”
林胡诌就是林胡诌,吓唬人的功力天下第一,没见过他这神功的新捕快个个瞠目结舌,见识过的却早已捂嘴笑成一团。
就在这时,屋里所有的灯火“哧”的一声同时熄灭,林楚辰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屋里静的出奇,就连街上打更的声音都让人感觉洪亮无比。
“大人……”
“别动!就保持现在这个动作,一下都不要动。”一种莫名的惶恐席卷了林楚辰所有的神经,他从第一次办案到现在也有些年月了,可这样的恐惧却是前所未有。
空中到处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丝线,有的几乎就贴着人脖子过去,只要活动一下,锋利的丝线马上会将肢体割断。
“林大人,我坚持不住了……”
骤然间,只听“嗖”的一声,一发毒镖直勾勾射向那正抱怨的小捕快,倏尔一声金属碰撞的铮鸣响彻夜色,林楚辰出手,绕过那看似天罗地网的丝线,一刀将毒镖打落在地。
“好功夫,林大人,看来我低估你了。”
空灵悠远的声音回荡在房内,林楚辰想听出它来自哪个方向,可奇怪的是这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怎么都无法辨别来源。
“你是什么人?”
“林大人果然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曾在贵府见过我一面了吗?”
难道是那日和花重明一同来盗书的窃贼?林楚辰心里犯起嘀咕,当时明明并没有为难他,怎么这厮竟恩将仇报来了?
正在他走神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在月色下闪过,不偏不倚直至林楚辰心口,然而那看似见血封侯的利剑却在触到他胸膛的时刻骤然回缩,“哗啦啦”被顶回剑柄的机关当中。
林楚辰抓紧机会抽刀便刺,正中那人左腿,鲜血喷薄而出,将原本透明的丝线染成一片猩红。
见那藏匿在夜色中的丝线显现出来,林楚辰有了对策,翻身跃起,踩着丝线向那正要逃走的盗贼追去。
看似柔弱可催的丝线竟能承受两人的重量,这是出乎林楚辰预料的一件事,但他很快适应了借着丝线在空中挥刀,刀法精湛绝伦,须臾就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飞贼逼到了墙角。
就在他看清那人长相的一刹那,林楚辰惊的目瞪口呆:“你是……”
张十七一把钳住他喉咙,带着他一同从窗口翻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米铺的灯火这才徐徐亮了起来,丝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乌红的血迹,恐怕铺子里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方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张十七带着林楚辰一直跑到一处阴暗的街角,四下看了看没有追兵,这才将他放下。
林楚辰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跪地就拜,张十七赶紧扶他起来,把食指伸到唇前,做出个“嘘”的手势,“别说那么多,你是兵,我是贼,哪有兵拜贼的?我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花重明现在在哪里?”
“前几日在寒舍,在下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林楚辰!”
“禀殿下,花重明被劫走以后,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我爹正在追查此事,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见他这副样子,张十七嘴角一抽,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行刑之日,你故意放花重明一马,若非如此,他也逃不掉。”
林楚辰慌忙叩头赔罪,诚惶诚恐道:“请殿下看在林家世世代代为国效力的份上,网开一面。”
“你起来吧,花重明是我劫走的,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也难逃罪责,你我是一根稻草上的蚂蚱。”
这下林楚辰蒙了,作揖的手僵在空中,半天没反应过来:“花重明是……”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你都应该知道,我问你的,务必如实回答。”说着张十七坐下来,大喇喇的撇开两条长腿,褪去平时那张痞里痞气的外衣,他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花重明是图金人,你知不知道?”
“这……重明也是前些日子才告诉我。”
“只有他的血才能让青竹书简上的字显现出来,所以那卷书上写的东西,你们从不曾看过?”
“看过的。”林楚辰低下头,提起“花戎”这个名字,他语气有些惶恐,“书简是和花叔叔同去暮雪境的马夫带回来的,那时书简上就沾着血迹,除过重明,我们家每个人都看了,但没一个能看得懂。随它被带回的还有花叔叔一封遗书,上面说这只是整个秘密的一小部分,而他把这个秘密叫做‘万物的终结’,知道的越多,只会感到越绝望。花叔叔还说,青竹书简只认花家人,如果可能,就永远不要让重明看到它。”
“为什么?可他在最后一块竹简上写了一行字,用汉文写的,他让花重明杀了白泽!可不可以这样想,他从心底来说,是希望花重明看到的……”
“不是,不是这样。”林楚辰抬起头来,一对平日里风平浪静的眸子掀起千波万澜,盛满月色的瞳仁在微微颤抖着,“如果他看了,那么……那么这一切,就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杀掉白泽,这是花重明最后一条活路。”
一层细密的汗珠从张十七额上渗出来,他沉默了许久,才试探着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花戎不毁掉书简?”
“我实话告诉你吧,没人毁的掉它,就算被烧成灰挫成粉,它也依然会在某个无人的角落悄悄复原,就算花重明没看过它,就算全世界没人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它也会存在,永永远远的存在。这是花戎把它带出来以后才发现的,但一切已经太晚,它沾了人间的气息,无法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它来自无垠地狱。”
不止花重明,林家人全都是疯子,他们知道如此可怕的一件事,居然还能悠哉悠哉的生活,居然没有一个人因此逃走!张十七脊背阴恻恻的疼,就好像扎了一百根针那样,“这么说,如果他们去万佛山找到当年封印图金人咒印的方丈,知道了更多的秘密,于谁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什么?他们要去万佛山?”林楚辰“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顾不得张十七的身份,拉起他就走:“他们现在在哪,不能让他们去!这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需要为了过去的事再付出什么,重明已经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不能再让他陷入更多的迷局了。”
等两人赶到花重明和白泽藏身的景成寺,早已是人去寺空。
张十七看了眼空荡荡的密室,无奈的朝林楚辰耸耸肩:“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比我们动作麻利。”
“白泽身上还有伤,他们又不敢雇马车,应该跑不远。”
“那可不一定,我的猪脑子头头,你以为白泽是只小鸟妖,一受伤就只能任人宰割?”张十七叹了口气,指指桌上剩的几个苹果:“他可是万妖之王,别说在暮雪境,就是随便到哪个偏僻的小山村,住在那的山精树妖都会心甘情愿听他差遣。他要水果,鸟妖们绝对会飞到最高的树上给他摘最好的送来,他要食物,狼妖们捕获的兔子野鹿能埋住他头顶。如果他要带花重明去什么地方,就是我们强追过去,一路的妖魔鬼怪也够我们受的。”
的确,此时的白泽已经带着花重明走出百里以上,坐在车前充当马夫的鸟妖有副好嗓子,一路唱的春暖花开,让车里正享受着蛇妖捶腿的白泽很是满意。
“百灵,这歌叫什么?”
白泽通晓天下所有鬼怪的姓名,鬼怪们敬他,却也怕他,对于他的问题,没有一只妖敢怠慢。
“是《奔丧》,大王,那么多好听的调子,你怎么就独独喜欢这一个?”
歌名字很晦气,内容更晦气,这是林里整日怨天尤人的老树精写的,据说是为了悼念三百年前一个死在他脚下的凡人。
“大王,您说巧不巧?那虽是个凡人,可眉宇间流露出的气质却很出众,老树精说,简直他和爷爷的爷爷留下的画像一模一样!”
“哦?画像里画的是哪个?”
鸟妖“噗嗤”一笑,俊秀的脸上流露出三分敬畏七分崇拜:“是逐鹿,名满天下的战神逐鹿!”
“啊,那凡人叫肖凌,是逐鹿的第六世转世,可惜我还没修成人形,不能亲眼见到,只是在几只雪妖编制的梦境里看过。”白泽仰躺下来,修长的五指放在正熟睡的花重明额上,浅浅叹了口气:“九世苦果一世皇帝,这就是逐鹿逆天的下场。”
第14章 万佛齐喑
等到了万佛山脚下,白泽不再让小妖们送了,眼睛虽然还没恢复,但可以勉强跟着花重明走路。
“白泽,要不我们先等等,万一山上出了什么意外,你连跑都跑不掉。”
听完花重明的建议,白泽想翻个大白眼,可眼睛还被布缠着,只好吐吐舌头表示鄙视。
山下是鼠妖们的聚居地,白泽的突然造访让他们在不安之余也感到有些荣幸,鼠王亲自前来迎接他们,拿出一年来最好的食物来招待他们。
“还是去老狼豹子他们那好,有鸡有羊,不像你们这,连饺子都是素馅的。”
花重明在心里默默骂白泽无耻,一只小小的鼠妖,你让他们哪抓鸡啊羊啊的喂你这臭狐狸?
鼠王赶紧解释,说什么近日来山里收成不好,人都吃不饱,他们偷来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让白大王多多包涵,他日造访,必定送上顿大餐。
可白泽不给他面子,一撇嘴道:“得了吧,您老的大餐,不就是些苞米谷子么?狐狸要吃肉的,弄不来,小心我拿你那些个子子孙孙下酒!”
鼠王吓得屁滚尿流,回去就差遣手下的小耗子们去城里偷熏肉烧鸡,片刻功夫就全堆在白泽面前,把这贪得无厌的狐狸精吃的满嘴流油。
吃饱喝足,白泽一抹嘴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本大王难得来一回,总不能吃一顿就走吧?”
“镇子里,镇子里有戏,有花灯……”
白泽嘴角一挑,指了指蒙在自己眼睛上的白布:“怎么,嘲笑本大王现在看不见?”
“不不不,大王,您去听琴,前几日镇子里来了只狐妖,一副花容月貌,桃花眼,瓜子脸,柳叶眉,漂亮的呀……啧啧啧。”意识到自己偏离了重点,鼠王赶紧扯回来:“她就在镇子里弹琴,想找个如意郎君,琴也好听,不知道您好不好这个?”
鬼才会信狐妖是想找如意郎君才到人间来,八成是想勾引男人,吃他们的心喝他们的血,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白泽冷笑,反正自己是妖,就算没了法力,也怎么都不会怕她的伎俩,听听也好。
只是花重明……
“漂亮姑娘?这怎么能不看,必须去必须去!”
一听这话白泽生气了,破口大骂道:“你这不怕死的混帐色鬼,去去去,看那狐狸精不勾了你的魂吃了你的心,一张画皮掀起来,鬼知道是不是麻子脸蒜头鼻!不吓死也恶心死你!”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女人必备技能,吃醋?
花重明努力做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只可惜白泽看不到,如此高难度的表情就这么浪费了。
万佛山下的镇子名叫沙城,长年风沙不断,地上都铺了厚厚一层黄砂,不一会儿就灌满了花重明两只鞋子。
于是每走一段花重明都要停下来倒鞋里的黄砂,看白泽许久都不倒,花重明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这东西也认人,不进你的鞋?”
“少废话!倒完赶紧走,脚那么臭,砂子都被你熏成黄土了。”
走了一会儿花重明看出些端倪,雪山大王就是能忍,砂子都积了半只靴子,他被硌的走路直晃,却还是能忍的住,宁死不倒。
“我说白大王,你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倒不成啊?”
“没有。”
“要不……我给你倒?没事,我不嫌你脚臭。”
“哪那么多废话,说了没有就没有!”
这次花重明没征求他的同意,一把将他按倒在地,“大王,你看你这鞋里的沙子都能修成个大坝了,逞能也别委屈着自己啊。”
白泽不说话,等他折腾完了,才起身道:“算你小子孝顺,本大王就容忍你一次,带你去看美女。”
“等等。”
花重明重新拉他坐下,一只手轻轻揽住他的腰,谁知就只是这么个动作却让白泽浑身一颤,声音都不正常起来:“你想干什么,我捏死十个你都不成问题的。”
虽然没了法力,但白泽还是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越靠越近,轻轻将两人的唇贴在一起。
沙城人烟稀少,这里又处在黑暗之中,所以花重明肆无忌惮的吻了很久。
明明他是个男人,明明根本不会对他动心,但这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从见到他的第一刻起,花重明便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支配着,一次又一次做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
“逐鹿……”
白泽的声音很小,但花重明还是听到了,说不出吃不吃醋,他很平静的问道:“你喜欢的人,是逐鹿?”
“我只是个卑贱的妖,他却是万人敬仰的战神,我太自以为是了。”
花重明轻轻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块随时会破掉的水晶:“白泽,他们说你残忍也好,狠毒也罢,我知道你心地没那么坏,你没有配不上他。”
“重明,我好看吗?”
“嗯,你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好看。”
“那……你喜欢我吗?”
“也许……如果这算是……白泽,我爹在青竹书简上刻了一句话,他让我杀掉你,我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花重明突然感到胸口刺痛万分,低头看去,是白泽手中淬了毒的匕首,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花重明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诡异的笑容,他张开嘴,露出了藏匿多时的尖牙利齿。
突然“嘣”的一声琴音响彻四隅,白泽收敛起杀气,确认了花重明已经昏迷,他才掀起蒙在眼上的白布,张开一对浅灰色眸眼,挥手将草药渣抖落在地,慢悠悠说道:“天下所有鬼魅妖魔见到我无不退避三舍,像你这样主动找上门的,还是第一个。清明,出来吧。”
琴声戛然而止,黑暗中袅袅婷婷飘出一抹红云,绝色的女子抱着琴,缓缓走到他身边,跪地叩首:“拜见妖王。”
“你从暮雪境跟我到这儿来,就是想看看我怎么杀人?”
“撕裂胸膛,取出心脏——大王杀人的样子,清明见过千遍万遍,只是……”狐女浅笑,琥珀色的眸眼藏着万年冰雪,让人捉摸不透:“难道你不想看看,如果你插手改了那九世苦果一世皇帝的命批,能不能让逐鹿早日获得自由?”
白泽突然仰天长笑,撕心裂肺的笑声回荡在夜色中,让人听着毛骨悚然,“自由?他得到自由,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呵,逐鹿负我,我负逐鹿,这样的结局我喜欢。”
“大王,若天帝用你与逐鹿一世姻缘来换……”
“算了吧,我只是妖,卑贱的妖,命如草芥的妖,可以随随便便抹杀的妖,哈哈,就是再厉害的妖,也终究难以和神相媲……”白泽低下头,尖锐的指甲划破花重明脸颊,挑起他伤口的一滴血珠尝了,闭上眼道:“我不是逐鹿的对手,就是他转世了九次,法力已经低到极点,我还是他的手下败将……所以我不会伤他,我只想看到在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以后,他那无可挽回的一滴泪。”
卑贱的妖,愚蠢的妖,痴情的妖,绝望的妖,看不到爱人的生死相许,就只求能看到他追悔莫及的一滴泪。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第二日清晨花重明就醒了,白泽抹去了他这晚的记忆,就连他脸颊留下的疤痕也一并抹去。
“你的眼睛……没事了?”
“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碍。”说着白泽从包裹里取出件衣裳递给花重明:“这是耗子们找来的,万佛山上没有路,我们得自己爬上去,换件结实的衣裳,光着屁股站在老方丈面前也够丢人的。”
“白泽,那卷书简不知道被我弄到哪去了,我看那东西挺值钱,坏掉真可惜。”
“放心吧,它不会坏掉,它会完完整整的存在,一直存在。”白泽浅灰色的瞳仁里飘过一丝倦意,“真想能抱着这个秘密睡一觉,永远不要起来。”
第15章 九头鬼车
万佛山上没有路,白泽没了法力,这方圆十里又连只体形大一点的鸟妖都没有,一点点往上爬还真是费劲,没多久养尊处优的雪山大王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呼……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就想不通了,那些住在山上的秃驴们是有多大本事,居然能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呆着。”
花重明曾跟着林慧中来过这个地方,所以多多少少比白泽有心理准备,“等会儿见了净空方丈,你可别出言不逊,出家人不容亵渎的。”
“切……”说着白泽眼睛骨碌碌一转,露出个狐狸特有的诡笑:“要不咱们去抓只鸡,让你那神通广大的净空秃驴开开荤?”
“这可是佛门圣地,你别瞎闹。”
白泽又笑起来,笑的清朗明媚,不再说秃驴,岔开话题说逐鹿:“我告诉你,那传说中名扬天下的战神也当过和尚,还是个苦行僧,头上剃得秃秃的,点着几个麻点,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他还卖过豆腐,撑过船,当过铁匠,做过穷秀才……什么苦做什么,这是天帝对他的惩罚。”
花重明疑惑道:“他不是为民除害了吗?天帝为何还要罚他?”
“本来他的魂魄就是众神造的,虚弱的很,他做一世善人,就可以修炼出一个真正的魂魄。可他却不安分,喜欢上一个人类的女孩,那女孩的族人得罪了天帝,天帝罚他们村子里所有的居民活不过二十岁。逐鹿去找天帝求情,天帝不肯,他气不过,就下地府将所有凡人的命批打乱,上九霄扬言要与天帝一决雌雄,闹的世间不得安宁。就在他逆天后的三日内,天帝招来当年赐予他魂魄的众神,一齐将他擒住。天帝罚他在人间轮回十世,尝九世苦果,做一世皇帝,才能修一个真正的魂魄。”说着白泽坐了下来,把气喘匀,这才悠悠然说道:“我喜欢过逐鹿,可众神只赐予了他魂魄,没有赐予他一颗心,他不懂得什么是爱。我以为他有心以后就会爱我,可他却把心给了另一个女人。”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你等了他九百年?”
“就是九千年,九万年,我也一样会等,我想看他最后追悔莫及的表情,就算不是为我也好,我只想让他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个滋味。”说这话的时候白泽脸上没有连心扯肺的恨意,有些慵懒,有些敷衍,像在说柴米油盐一样毫无波澜。
果然是小心眼,天下第一小心眼!花重明撇了撇嘴,做出个鄙视的表情:“或许他怕你的色盲会遗传?白大王,女人家的嫉妒我理解,可是你也得先完善完善自身,提高点品味才敢和别人竞争嘛。”
“我要是品味很高,鬼才能看得上你。”白泽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做饭死难吃,走路还外八,袜子脏了都不知道洗一下,好意思说我?”
“不毒舌你会死啊?”
“你要是不想掉下去摔的稀巴烂,就低头看脚下,别在那唧唧歪歪和老麻雀精一样。”
花重明跟着白泽见识过老麻雀精的唠叨功力,就像是九万只苍蝇同时嗡嗡叫,吵的人不得安宁,恶毒的小心眼,居然拿这个来打比喻,简直生可忍熟不可忍!
“你……”
“嘘——”白泽停下脚步,把手圈到耳廓边,低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花重明仔细去听,确实有种“扑棱棱”的怪声回响,可这四周都是荒山野岭,不像有什么藏匿着的野兽:“不会是你骂那老麻雀,被他的子孙后代们听到了?”
“鬼车?”白泽高声喊道:“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骤然一阵辘辘车声响彻四隅,狂风逆卷而起,花重明被吹的左摇右晃,白泽扶住他,一对浅灰色的瞳仁里翻滚着迷蒙的雪雾,“呼”的一声响过,周围重新回归了平静,只见那荒山的怪石之上,赫然立着一只九头巨鸟。鲜红的羽毛像一团正滚滚燃烧的烈火,爪子苍劲有力,九个脑袋上各生了一副人的面孔,有男有女,形态各异,让花重明看得毛骨悚然。
“鬼车……姑获鸟?”
白泽点点头,上前对着最中间的人面说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人面上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血红色的瞳仁里映着花重明的影子:“白泽,你跟着他,不是为了逐鹿的魂魄吗?”
“算了吧,别拿我和你比,你嗅出了他的味道,难道就没再闻闻,我是不是跟着?”
九个人面一齐笑了出来,最中间的那个首先停下,挤着眼睛商量:“反正都被甩了,你就不想报复?咱们好歹朋友一场,七三分,如何?”
“我说了,我和你不一样。”白泽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走到花重明身边,贴上他的耳朵低声道:“怎么办,他要吃你的魂魄,我没了法力,你那三脚猫功夫打不过他,要不我把你掐死,你去地府躲躲?”
花重明吓的腿直发软,颤颤巍巍回道:“你你你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他要和我七三分,你也听见了。”
“白泽,我可还没活够啊,我还没给林叔叔带回去个胖媳妇呢……”
玩笑开够了,白泽把胳膊搭在他肩上,一把搂过他:“这样,血,你借我点血用用。”
“只要能逃得走,别说血,就是胳膊腿我都借。”
白泽点点头,还没等花重明反应过来,他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咬穿了花重明肩膀。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从白泽唇齿间划过,久违的血腥,杀戮的味道,让许久压抑着自己的白泽感到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姑获鸟九张面孔只能做出一个表情,它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一道火光划过,周围干枯的草枝顷刻间灰飞烟灭,万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