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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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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招招皆是死招,莫琅以一手抵挡未免吃力,却也执拗地不肯放开阿奴。
黑蟒看他们两人斗得你死我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两只却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直看得黑蟒惊慌不已——眼下两败俱伤都算好的,最怕要是死了人,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办法交差啊!!
只看少年神色担忧地在两个男人身上不断偏转,但是这场决斗毕竟是为他所引致,而赵鸿更是已然杀红了眼,灭国辱身之仇加之夺爱之恨,足够他将莫琅碎尸万段,且看他掌中聚拢十分内力,掐准了时机,就要往莫琅一击而去!
不要——!
忽闻少年一声惊呼,那反应竟比莫琅还要快一分,赵鸿只看一个黑影蹿至跟前,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劈出的那一掌便重重地击在那单薄的胸膛上,一口红热的血便溅洒在那绝尘的脸面上——
“阿奴——!!”一声凄厉嘶吼骤然响起,便看那黑袍少年坠入了身后的男人怀中,彼时莫琅已经无心恋战,他神色惊恐地抱紧了阿奴,而在他怀中的少年小脸苍白两眼凄茫,嘴角不住地溢出鲜血。
与此同时,三王子赫纳多已经带人赶到,瞧见的却是眼下这般局面——只看赵鸿怔怔地立于当处,眼中满是不信与迷茫,而莫琅将那妖媚少年紧箍于怀中,再抬头之时便是满目怨恨,狰狞地在赵鸿和赫纳多身上各看一眼,然后便带着少年和一众死士杀出重围离开了王府。
赵鸿在恍神之后便疯了也似地要去把他嘴里的阿奴追回,好在那西域高人及时赶到,连同几个弟子将赵鸿缚住,暂且将他关押在王府地牢中,待他神志清明之时再放出来。
彼时大将军府邸亦是乱成一锅粥,短短半月莫琅已经连斩了十几个大夫,却看那床上少年面色惨白,眼下一圈青影,已是勉强熬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那一夜雷雨阵阵,莫琅犹守在床边,只看那昔日风光的武士胡渣满面,脸色青白,而他怀里的少年却又将喝下的千年参汤吐得半点不剩,一口一口的黑血直叫人触目惊心。
“阿奴……”莫琅眼眶泛红,他心痛难忍地抚摸少年的面颊,而阿奴却微微仰头,目色苍茫地冲他柔弱地笑笑,嘶哑地说:“将军……是阿奴对不起你……”
“不!阿奴,别再说了……!眼下你该养好身子,其他的我再也不管!阿奴,我答应你,只要你的病好了,我再也不强迫你!”只闻男人一声哽咽:“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掌……”
阿奴看他,虚弱地应:“也许……阿奴,也放不下将军吧……”
莫琅顿觉心如刀割,更是心碎难言,只恨不得为这善良的傻阿奴去死。他搂着阿奴泪落轻言:“阿奴,你且再忍一忍,我已经为你在中原寻得名医,你的伤一定能好的……等你好了,我答应你,放开这里的一切,我们去游历天下,我带你去看西边的草原、北方的冰雪,你也带我去看看中原的山峦可好,然后我们一起出海,从今往后再也不回来……”
少年闻言,似如感动不已的轻颤——再也不回来?你怎么能不回来!你还要谋反、还要统一中原,你敢不给孤死回来!
只看少年轻摇摇头,颤颤伸手欲去轻碰男人的脸庞。莫琅忙握住那只柔荑,放在唇边用力轻吻,接着就看少年强作欢笑气虚道:“将军……莫说傻话,您是……草原的英雄、天上的雄鹰,如何、如何能甘于默……默无闻,阿奴不欲做、做这个千古……罪人……”
莫琅闻言便再落泪,他早就知道,这世上只有阿奴是他的知己,这个少年比谁都还要明白他!阿奴又吸了吸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心跳越来越轻微,他却似要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予莫琅说:“柜子里,有我、我写下的谋策……日后若、若遇难事,便请将、将军打开一看……许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啊……”
忽闻一声惊雷,就看少年蓦然抬手,似要抓住什么,轻唤一声鸿郎,接着便在莫琅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阿奴!!!”莫琅撕心裂肺地嘶吼出声,屋里伺候少年的小奴俱齐齐含泪拜下,而那只雪狐似有灵性地凑到床侧,最后亦似悲痛地长啸一声。
且说莫大将军足不出户地照顾阿奴一月,美人终究还是香消玉殒,莫琅忍着悲痛为阿奴风光大葬,以正妻之仪欲让那少年入他莫家祖坟,却没想到丧礼当日府中迎来了一不速之客。
只看那一身素白的邪魅男子出现在灵堂之中,衣摆俱是一片血迹斑斑,想他闯破王府地牢,一路走来不知杀了多少人,最后却还是没能见得阿奴的最后一面。
赵鸿看那漫天白布,灵堂中停着一个棺木,眼中却无半点波澜。
此时莫琅和其余死士相扶着站起,他们没能拦住赵鸿,瞧他面色惨白若纸,唇色一片紫黑,眼眸却是深红,想来已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赵鸿走向棺木,只轻轻一推,便将那钉死的棺盖给推开来。棺中,那少年合衣而卧,俊俏小脸仿佛随时能再扬起一抹笑来,赵鸿颤颤伸手,轻碰少年面颊。
听他嘶哑问道:“阿奴走之前,还说了什么?”
莫琅心中妒恨交杂,却也不欲说谎,叫阿奴在地下难以心安,便如实告诉赵鸿,阿奴死前尚还念着他。
——此时在边上看着这一幕的黑蟒心中恨不得吐血,想他那最后一句不过是为了加深莫琅心中之恨,好逼他与三王子彻底决裂继而谋反,却没想到莫琅如此实诚,这下果真看赵鸿似要晕倒似的晃了一晃,接着便泪若珠连,伏在棺木旁悲恸而哭。
阿奴死了,他的阿奴终是叫他亲手害死了……如此残酷的事实,赵鸿又如何能够招架得住,他一闭眼脑中便是那可爱妖媚的少年在自己面前翩翩而转的模样,他恨上天如此狠心,连这点卑微的情爱都不容得他们拥有,赵鸿却更加怨恨自己,想他口口声声说爱阿奴,却从未替阿奴做过任何一件事,甚至到最后亲手杀死了他……
只看赵鸿抱起棺中少年欲要离去,莫琅等人自是不肯,可赵鸿已然走火入魔,几招便将他们打退,飞身上马抱着阿奴的尸首却不知要往哪儿去。
后来那追兵回报说,他们追着赵鸿到了一处悬崖,赵鸿抛下了马,一脸癫狂地抱着少年扬声长笑,然后便朝向东土的方向带着那尸身一起跳崖。
东土即是中原,那是赵鸿和阿奴共同的故乡。
这对有情人故事在后来广为人知,那断崖更被命名为情人崖,而那故事中被留下的唯一一人正是在十六国战乱三十年后一统中原的郑国天子玄武大帝。有传大帝戎马一生,征战天下,却是后位悬空,也不曾听说过他甚宠谁人,唯有传大帝死前,只欲要一张画一齐陪葬。
据说,那画里画的是一个娇媚少年,少年手中持剑,似蝶般翩翩而舞,灵动之姿令人过目难忘。
那情人崖亦是一片茫茫荒凉,只看一群孩子听老婆婆说着这失传已久的故事,此时却有一个女娃儿站在崖上指着那边:大家快看!
那边上一对蝴蝶似从崖底飞上,它们紧随彼此鼓翅而翔,一如故事中那对相爱的爱侣一般。一群孩子仰头而望,嬉笑而指,欢笑的声音仿佛能传到很远很远……
×××
轰隆隆隆——
上界云海雷声震震,那正在下棋一对老仙捋捋长须,呵呵笑地看看那方向,聊道:可不知又是哪个小儿擅自闯祸,年轻可真好啊……
瞧那惊天云雷紧追在一只黑影后头,那黑影逃窜得极快,又专往云层里飞蹿,有时还鲁莽地冲撞了那飞剑上运行的仙人,可那些仙人瞧那天雷一道劈下来,竟能把一个凉亭劈出烟来,也不由兔死狐悲地为那被追劈的家伙轻叹一声。
天道罗浮殿,忽然又是一片振动,此时恰恰那崇亭星君坐镇于堂中,他一觉有异,便横眉而起走出殿外,仰头四顾一圈,便瞅见那东面一个黑影远远飞速蹿来——
崇亭星君定睛一看,首先瞧见的乃是一个巨大的蟒头向自己俯冲而来,他镇定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反手便摆出了金刚阵法,而黑蟒正掐在这时候,躲到了那阵法之中,金钟罩一启,数十道天雷骤然劈下,刺眼白光让殿中的命司仙吏俱都掩目而躲。
袅袅白烟之中,一只手虚弱地抓住了崇亭星君的衣袂,听那后方虚弱的声音哀哀传来:谢星君救命之恩……
崇亭星君无情地将衣袂一抽,一脸淡漠地道:此次天雷罚不中你,必还有下一次,还请殿下好自为之。
啊呜呜……?!
白烟散去,星君脚边的便是那奉命下凡助神凤渡劫帝子黑蟒,且看那俊魅容颜被天雷劈得左右一块黑疙瘩,身上黑袍亦称碎步也似挂在身上,哪里还见半点风流俊朗。崇亭星君看他蹲在地上呜呜出声,哭得那叫一个心肺俱颤,到底是从小看大的,崇亭负手而立遥看远方一声长叹,道,跟我来。
黑蟒难得不被训话,又看崇亭并非要教训自己,忙紧跟而上,看着倒是老实巴交得紧。
崇亭星君代命神执掌天道已有数十万年,黑蟒在凡间的所作所为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界,眼看神凤仅剩最后一次机会,若此次渡劫不成,那这数千年来的修为便要白费,黑蟒亦要受罚被贬下凡世受苦受难。
崇亭将黑蟒领进殿中深处,当他打开一扇门时,黑蟒睁眼便见眼前一片浩瀚星河——他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天道’,看那星轨运作,各个星光时有灿烂时有陨落,坠入河汉再陷轮回,而掌握这一切的正是天道主宫的命神天君。命神乃是八方主神之一,寻常仙神难能窥探其真容,在上界事务皆由崇亭星君代劳。
只看崇亭指了一颗星芒,道:那就是凤君鸾卿的元神。
黑蟒仰头而望,便见那颗星芒比其他的还要璀璨刺眼,似如太阳般有众星追随,而那颗星尚发出七彩尾光,黑蟒一看便认了出来,那确确实实是神凤光辉。
崇亭星君道:神凤光辉照世,若这一世再渡劫失败,这光辉便会陨落,凤凰族从此再无神眷。
黑蟒听得心头一颤,恍惚之间,却是想起了上一世赵鸿离世之时。
当时赵鸿抱着他的身躯义无反顾地跳下悬崖,却不知黑蟒只是假死,在他二人坠下崖底之前,黑蟒便化出原型,带着赵鸿逃出生天。
那崖底实是藏了一处花海,黑蟒便将赵鸿藏在那里的一件小屋之中,伴着他静静渡过余生。彼时赵鸿已经一身残破,他原先似为了恢复内力而服下西域蛊虫,虽能让他短时内武功精进,却亦害他阳寿骤减,一番折腾下来,眼下亦只余下数月寿命。
黑蟒身上不乏灵丹妙药,如果他真要救赵鸿也不是不可,只是赵鸿已然生无可恋,在他将赵鸿养在那小屋之时,亦是终日昏昏噩噩。那时赵鸿两眼已盲,便也认不出救命恶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奴,黑蟒索性跟着装聋作哑,直到赵鸿去前十日,他却仿佛清醒过来,不再念着阿奴,亦不再不吃不喝自顾垂泪,反是会跟着黑蟒出外走走,让黑蟒牵着他静静地在那漫天花海中前行。
直至最后一日,赵鸿坐于花海之中,他突然抓住了旁边的人,颤声问——你到底是谁?
黑蟒不答,赵鸿静待许久,直至那双无神眼眸染上一抹动人神采,他笃定地说:你是阿奴。
黑蟒只觉心口一痛,一股何其陌生的窒息感汹涌而来,赵鸿却不再说下去,而是无声地向他身上轻靠而来,终于在黑蟒怀中瞑目。
后来黑蟒将赵鸿葬于崖底,招来万千灵蛇守着这片世外桃源,永远不再让人去叨扰。
接着就带着满腔唏嘘化成巨蟒飞回上界,这期间掉了两眼的蟒泪,害得凡间暴雨连连。黑蟒迫切地向罗浮殿飞来,其中竟被天雷发现踪影,于是黑蟒便被狂追一路,而他仿佛能听到那天雷发出嘿嘿嘿嘿的声声狞笑,直快成了他心中一片阴影!
崇亭星君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带着黑蟒到此,他暗中看向黑蟒的目光带了一些难以参透的神色。
他同黑蟒透露了赵鸿第三世的托身所在,并强调天道大局难以变动,若黑蟒再同第二世一样肆意妄为,只怕又要害神凤白白受一世苦。黑蟒难得一脸虚心受教,想他确实已经尝到了苦头,崇亭星君便也不欲多加透露,擅泄天机是会遭得恶道反噬的,只是黑蟒缠了他万年,崇亭星君到底对他生出了一丝护犊之心,想要暗中提点黑蟒,奈何终究没能说出来。
黑蟒已经摸清了神凤第三世大体命势,暗暗思量,便已有主意,他同崇亭星君拜谢之后,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叫来云兽,匆匆地下世而去——
这次总算有长进——天机老人自以为躲过了一劫,捋捋白须笑看黑蟒离去的背影,却又想到什么地摇头叹说:这情劫都已经历经两世,却不知那小儿何时才能发现……
崇亭星君亦摇摇头,并非他们不欲相助,一些真相,总归还是需要黑蟒自己参透才行。
×××
玉潭山青云宗。
青云宗贵为凡间一大仙门宗府,门派中弟子如云,只有那些资质上乘的才入得了内门,其余的都比现在外门修行,当中唯有通过三年一度的大比,才有机会被内门师傅选中收做弟子。
是以对外门弟子而言,三年一度的大比是他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凡修仙者都知道,若年过二十灵识尚未开,日后还要进阶便难上加难,故此修仙的年岁自然越小越好。因此,尽管每三年都有一次大比,但是对多数的外门弟子来说,机会也不过一两次罢了,错过了哪怕日后再在大比中表现优异,入了内门也难被那些师傅看重,至多也只是混个杂务来做罢了。
今年大比,外门依然如以往一般竞争激烈,且看那些少年少女在台上各显神通,上座那里坐了两个内门宗师。那两个宗师皆已有元婴修为,在宗门之中也算是颇有地位的了,在他们边下的第二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年仅轻轻便已是内门弟子不说,且看他眸光清冷,皎皎容貌似若金童,从方才便凝神静坐,堪有一股大将之风。
此时台上那外门修士腾空而飞,捏出口诀,便看他脚下生出一朵焰火红莲,台下一片哗然,那两个元婴修士点头含笑,似也对这修士颇为满意,其中一个看向少年,问道:“小祖以为如何?”
本以为这少年不过是宗师弟子,不想竟是那传言天生便具仙骨的小祖——所谓小祖,乃是小祖宗之意,若不论修为,单以地位而言,这少年在青云宗乃是掌门师祖关门弟子,辈份上可是顶顶的,就是这两个宗师已至元婴,亦不能在其面前自称长辈。
少年睨了前头一眼,答道:“浮虚无实,难撑一时。”
他此话刚出,就看台上的修士渐显无力,那红莲艳光已逐渐暗淡,好在他亦懂得见好就收,收纳气息纵身一跃安稳着地,总算是安稳收场。那两个宗师亦点点头,虽说此人确实后劲不足,但资质也算不错了——自然是不能同小祖相比,毕竟少年天生便具仙骨,不过入门几年就已结出金丹,这资质怕是千年都遇不到一回,就连掌门亦以为小祖来日必能成大器,飞升上界。
台上又轮到下一人,此次上台的是一个年幼少年,瞧他亦是面容精致,眼眉弯弯,若非他穿着弟子外服,怕是要叫人以为是个小姑娘。
然而,在他入场之时,那被称为小祖的少年就瞧了过去,眼中夹带了一种说不清的迷茫。
那年幼少年使的乃是符咒,只看他并未念出口诀,却能在转瞬间使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乃是中级火术,对内门弟子来说算不得难事,但于外门来说却也算是极其难得的了。再说这少年连口诀都不需要,那元婴修士叫人将笔录取来一看,这少年果真是火土双灵根,资质不算上佳,却也是不错了。
然而,叫人退下之前,却听小祖中发话道:“此人可纳。”
那修士听了不禁微讶,暗暗去看小祖面色,便见他目光紧随台上少年,隐隐有几分魔怔。
魔怔?那元婴修士忙定神再看,小祖又再合上眼,看着似与往日无异。
想来,该是他多心了。既然小祖发话,谁敢不从,那修士便传话下去,命人圈了那少年的名字。
只看名册上,一个叫“柳宁非”的名字被画了一个红圈。
大比结束的当夜,柳宁非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他因入门之时得罪了外门管家之子,进而遭到诸多为难,故而眼下被赶到了这荒凉地处,吃穿用度都克扣得紧。只瞧他今夜点了连平时都不太舍得用的熏香,桌上是跟大伙儿下山买的酒菜。看那少年把一只大烧鹅摆好,就轻手轻脚地跑到床头,一个藤制的笼子就被他给摸了出来。
柳宁非先轻轻叩了叩盖子,小声哄说:“小黑,我回来了,出来吧。”
接着就看朦胧的火光之下,那双金眸惺忪地眨了眨,忽然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飘香,便立马清醒过来。
柳宁非莞尔一笑,“吃烧鹅咯——”
火光下,一条小黑蛇亦跟着欢呼——
“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在第三世开始之前,首先容我等前情回顾一下——
黑蟒因一时大意害得神凤吞下万情莲,从此由一个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渣男摇身一变成了对爱死心塌地、但凡一看上即便是飞蛾扑火也死不回头的痴情种子,而在历经了白雀和太子赵鸿那两世之后,黑蟒总算是见识到了那朵万情莲的厉害,他一边心悸于昆吾的手段何其凶残,一边却深深苦恼,眼看就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若这一次再被搞砸,凤凰渡劫失败是小,他被劈下凡当只小虫儿才是大事啊!
再再回顾前两世,那妥妥的满是血泪与心酸,第一世也就罢了,他早料到白雀会找上门故而便心安理得地在黑阙山上守株待兔,横竖也没费多少心力,可第二世却真真差点要了他的亲命啊!眼看那两世神凤投身之人都不知缘何地爱上他,黑蟒实在是对自身的魅力感到既骄傲而又苦恼……
此次下凡之前,黑蟒便痛定思痛,总结了前两次的经验,他体悟到了破局的关键——他不止要确保鸾卿对情爱绝望,最最重要的是,决不能让鸾卿为他的魅力所倾倒!
于是,这一次的黑蟒,生出了一个堪称绝妙的主意……
“嘶嘶嘶~”
“嘘……”青衣少年轻轻碰了碰小黑蛇的脑袋,而圈在他手腕的那只小黑蛇偏偏脑袋,似有灵性地冲他眨眨眼。
那小黑蛇大约成年人的一根食指粗,身形却颇长,只看它身上覆着细细密密的黑色鳞片暗中生光,更妙的是那蛇头上还有古怪的金色雕纹,而瞧它探头探脑的模样儿,倒是精灵古怪。
“别叫其他人发现了,小心将你变作蛇羹……!”少年小声地吓唬着黑蛇,然而他话中却带着满满宠溺,自然起不到恐吓之效,瞧那小黑蛇一甩脑袋,一幅臭美得紧。
而眼下这个笑得温柔看似软绵无害的青衣少年,正是两年前通过大比而顺利进入内门修行的柳宁非,同时亦是神凤第三世命中注定必要栽在其手中的准情劫一枚。
此时的柳宁非尚是一个温和乖巧的少年,性子那是顶顶的好,可却也并非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否则在外门的时候也不会在被所有同门孤立的局面之下,凭着一己之力苦心修炼,继而终于在大比上得到宗师青眼收入内门之中。
此外,莫小看这柳宁非这似小女儿般的柔软姿态,往往在后来能不出声便咬死人的,恰恰就是这一类人——不错,初始黑蟒见到柳宁非亦曾以为间中是否有何差错,不免心中暗生担忧,后来见柳宁非如何教训那调戏自己的管家之子,黑蟒总算欣慰地安下心来。
想来柳宁非入青云宗之时,本也因相貌柔美性子温顺而讨得大伙儿喜爱,后来外门的一个管事之子便瞧上这新近的弟子欲要收作脔宠,几次威胁利诱柳宁非却都不从,那管事之子便生了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歹毒心思,最后还是柳宁非以死相逼才免去此难,而柳宁非亦为此被贬到下人屋里去,遭得同门孤立——若事情只是如此简单的就了解,那未免太小瞧天道安排给神凤的情劫了!
此事估计除了当事人与黑蟒之外,想来再无第三人知晓——柳宁非遭得横祸,只看他面上故作乖顺,忍气吞声,实际心里怨恨暗生,便暗中策划了一个事故,害那管家之子灵根尽毁,虽说性命尚存,却从此再无机缘问鼎仙途。
黑蟒眼观一切,不由啧啧称奇,想柳宁非面上温和心地亦是颇好,不想手段竟如此毒辣,可他却又并非那些龌龊小人,而是此等两极化的个性同生于心中罢了。而这一切,只怕都与他儿时经历有关——柳宁非本是出身于仙宗世家,虽比不上青云宗这等大门宗,却也算是独立于一方,在民间里亦颇有声望。
柳宁非乃是独子,少时自然受尽宗门宠爱,哪想一朝变故,柳家一夜之间遭奸人所灭,柳氏主母拼死保下儿子让仆人带他逃去,可却没想到所托非人,那仆人变卖财宝之后,便将柳宁非卖给了人牙贩子。后来还是柳宁非天生机智,逃了出来,更因缘际会碰上青云宗到民间收纳弟子,他便凭着火土双灵根之才而拜入青云宗。
想来拥有这么一段曲折的过往,柳宁非自当不可能如面上那么简单,然而不论再怎么沉稳早熟,此下的柳宁非,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岁少年,笑容背后自然不可能夹杂太多心计。
黑蟒便是在柳宁非从人牙贩子手中逃出之后,作为一只偶然从猎户设下的陷阱中被柳宁非出手“救下”的灵蛇——有了上一世惨痛的教训,黑蟒此次再不敢乱来,故此按照原本的天命,柳宁非却是会在那一日路经山中,并且偶然救下一只灵狐。
说到此事,黑蟒不由又要再次长笑三声——哈!哈!哈!
想来这一切尽是奇妙,原本命定要被柳宁非救下的冒失灵狐不是别个,正是第二世时被莫琅抓来为博美人一笑的白狐!
黑蟒算到的这一点,忙将那白狐招来。这只白狐乃是九尾天狐之后,彼时已经修得了三只尾巴,本要依靠此次机缘来修得第四只尾,黑蟒冲它勾勾手指,大方地赏了一颗仙丹,白狐顿时老泪纵横、千恩万谢,想来当初供黑蟒颐指气使,也总算并无白费。
白狐得了仙丹,便乖乖下去闭关修炼,那又有谁来让柳宁非救下,并在来日收作一等一的灵宠呢?黑蟒翘腿抬袖掩住嘴儿,自然是嘿嘿嘿嘿嘿嘿——
是以黑蟒毫无悬念地鸠占鹊巢,代替白狐为柳宁非救下,并且在来日里尽心尽力地做着原本该有白狐完成的事儿,譬如说柳宁非被调戏的那一次、亦或是柳宁非如此“幸运”地在玉谭山后山找到一个内门高徒在山洞中留下的几本修行心法……
总之,黑蟒对眼下按着天道轨迹缓缓前进的剧情感到十足之欣慰,今天是柳宁非进入内门之后的第三年,而无例外的,每个从外门而入的内门弟子一般都是各别拜在几个阁主的名下,当然那些忙于修炼的修士是不会亲自指点这些资质稍逊的弟子,多得是交由麾下的徒弟安排这些弟子的功课,只偶尔在考核时会露上一面罢了。
柳宁非因是火土双灵根,又在火术上颇有心得,故而便拜在青云宗落云阁阁主刘青峰名下。刘青峰便是当日大比在场的元婴修士,他门下里还有几个得意的关门弟子,诸如柳宁非之流自然被扔给了门下的师兄来管教。即便是如此,对于柳宁非这等外门而入的弟子来说,每日的功课也是足够他们修炼的了,而在这两年间,柳宁非亦确实并未辜负他人期望,两年间从炼气五期跃进至炼气九期,眼看不日便要筑基。
说来这等速度,以同届的子弟来看,那已然是极其优秀的了——当日大比在台上大放异彩的那名修士,到现在还不过炼气八期,想他当时与柳宁非同入内门之时,修为比柳宁非足足高出两阶。
这间中除了是柳宁非过于常人的努力和毅力之外,当然少不了作为灵宠的黑蟒在后方的默默耕耘,若不然谁人可以解释柳宁非出门采药就能采到极品云心草、随意在后山一逛都能捡个啥宝贝瓶子回来……只是黑蟒万万没想到柳宁非这娃儿实诚得很,将找到的宝物俱一上缴,且不说那云心草单是一株就能助人激进一阶,就说那些神丹灵药,俱是仙家灵物,在上界虽满地皆是,然落到了凡间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好在柳宁非也因此而获得掌教师兄青眼,更获他赐下一颗筑基丹,这样看来黑蟒的一片苦心也不算全然白费……
——神灵百草换颗筑基丹!你个仙人铲铲!一只黑蛇面向夕阳无力地倚墙。
于是黑蟒终于又学聪明了,他知道若真要助柳宁非,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好,是以便与那白狐过去那样,过起了每一只灵宠合该都履行的职务,认真的吃喝睡玩,并记得在无人之时卷到柳宁非腿上翻开肚皮供他扑棱过来扑棱过去……
至于黑蟒为何如此费心地留在柳宁非身边,这一切,且待故事进展慢慢地抽丝剥茧。
柳宁非今日一如往日,和几个同届弟子去拜见掌教师兄,聚于落云阁阁外空地等待师兄考核。柳宁非将黑蟒藏在了随身的囊包中,他现在无论去哪儿都习惯带着这条小黑蛇,毕竟于柳宁非而言,也许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背叛自己,而唯有这条傻傻的小黑蛇从来不会害自己。
且不说当年家中遭逢巨变,他亲眼看到父亲为奸人毙于掌下,后来便命府中食客带着他出逃,想那过去最最疼爱他、为他所敬仰的先生,却将他身上一切可证明身份的信物卷走,更将他卖给了人牙背信为利。柳宁非侥幸逃出,从此便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却在那一年里学会了强颜欢笑,为一口吃的能给人磕头、为奴使唤,而唯有父亲过去的教导和母亲死前的遗言是柳宁非强撑下去的动力,他早就发誓必要拜入仙宗门下,修炼得道,并在查明柳家灭门之由,为父母报仇雪恨!
柳宁非心里藏了满腔恨意,然而他却掩饰得极好,再加之这数年里有只傻小蛇作伴,叫他还不至于被恨意蒙蔽心思——想他当年也是出于偶然,才救下了这么一只黑蛇。
柳宁非尚记得那一日,他身无分文从一个公子身上摸走了荷包,却不幸被发现就要以为被带到衙门之时,那禽兽却将他带至城外一角企图将他侮辱,柳宁非在挣扎之中错手用石头砸死了那畜生。他慌张地逃到了山中,在最为恍惚无助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嘶……”
当时柳宁非似受到一股无声的召唤,他鬼使神差地转向那处,掀开了草丛,便看到了在黑暗之中一双何灿亮的金色目光。它因碰到了猎户的兽夹而无法挣开,正冲着自己吐着信子,眼眸像是能看穿一切一样的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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