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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僵尸爱上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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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后,他们的脚下随即传来声响。
地面微微震动,地底的齿轮开始转动,发出轰隆轰隆的机械运作声音。于承均与金走至门前,屏息以待。
朱红色的门扉缓缓地向内打开,漆黑一片的门缝内刮出阵阴风,甚至连营火都被吹熄,潮湿腐臭的空气扑鼻而来。当门的开启停下时,机关声也戛然而止。
在矿灯照明的有限范围内,门的那端是条不见尽头的甬道。和太和门同宽的通道凿得方正平直,墙壁细心地打磨过,地上还铺了青石砖。通道两旁每隔几尺便设了盏半人高的石灯笼,数不清的石灯笼笔直地排列着、直延伸到黑暗中。
「啧,本以为这门后就是宝库了,看来还得再走下去不可。至少这条路宽敞气派,看起来不像是黄泉路吧?」鬼老头瞄了瞄叶离,见他害怕的模样,便忍不主推搡
着他道:「小徒孙,你先走。这么没胆以后怎么继承家族事业?」
「我不要!」叶离的脸色苍白,但语气相当坚定。「我也老实说了,班上办的试胆或夜游我一次也没参加过,就算被称为胆小鬼我也不在乎,总比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时才吓得屁滚尿流好。」
于承均捡了几颗稍大的石块往通道里丢,藉以测试地底下是否藏着重量触动的机关。待见石头滚了几滚后停下,而通道依旧静悄悄的,他才阻止了吵得不可开交的鬼老头和叶离,道:「我领头,师父您押队。」
于承均提着灯率先跨过门,穿着登山靴的脚沉稳踏上青石砖地,在黑暗的甬道中引起阵阵回响。他吩咐其它人先待着,然后试着走了几步,每一块地砖都踏了踏,在四周石壁上摸了个遍,确认没有机关之后才回头微微颔首示意。
大概是因为水流以及大门开启过,甬道里的空气虽然有点腐败潮湿的气味,但呼吸无碍。
于承均放轻脚步环视四周,拿出相机仔细拍下了相片。
这是他的习惯,每到个地方都会将细节巨细靡遗地拍下来,以便于日后调查。进入水洞后,一路上他已经拍了不下数百张照片,包括鬼老头塞进背包里的那颗开门石──老头子甚至清空了背包,宁愿放弃求生装备,也要带走那颗不知真否值钱的石头。
他调整了下光圈和焦距,正想对着石灯笼按下快门时,猛然一声「啪」从石灯笼传出,然后火光一闪,中央的油盏便燃起了。
还不只是这一盏,甬道里的两排石灯笼也同时亮起,数百盏微弱的灯火虽然不甚亮,但也足以让人数清脚下的石砖。这景象看起来就像是黑夜中的机场跑道,两旁亮着灯确保飞机可以安全降落,但这条路却可能带着他们走向无底深渊。
石灯笼无缘无故点燃的同时,金和叶离正小心翼翼地踏进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吓破了胆,争先恐后地转身就跑。
于承均也退后了几步,倒不是因为害怕,这种情况想必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他弯下腰仔细探查自己刚踩过的地方,以及被他碰过的石灯笼,却皆没发现异状。灯的上下方都没看见机关或是点火装置,油盏里放的似乎是某种动物油脂,相当易燃……
于承均思忖着,一般盗墓时常会遇见不点自燃的情况,这跟鬼魂作祟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进入墓穴时人体所带的静电与空气摩擦引起火花。不过这地方潮湿得连营火都很难升起,又怎么可能产生静电……
鬼老头大步跨进门内,脚步毫不停歇。「管它是用妖法还是机关点灯,关我啥事?两个小毛头赶紧跟上,否则就要丢下你们了。」
于承均关了矿灯,边走边拿出手枪并将子弹上膛,然后插在腰间。
「我可以也拿一把吗?」叶离望着枪吞了吞口水。只要是男人,没人能不对武器起兴趣的。「如果让我拿枪,我至少没那么害怕,若是有状况发生,人多也好应变……」
「小叶子,未成年持有枪枝是违反法律的。」金一本正经道:「要拿也应该是我拿,凭着我近两个月来打CS训练出来的过人反应力和精准枪法……」
「本国法律根本不允许拥有枪械!」叶离一脸鄙弃:「阿金你竟然耍阴的……」
于承均担心横冲直撞的鬼老头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应该说鬼老头本身就是个麻烦,因此他坚持等叶离和金都进来之后才出发,现在有两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在,老头子应该会收敛一点。
果真,鬼老头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安分走在队伍最后。
灯光摇曳,映照着四人以及无数石灯笼的影子,影影绰绰的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隐藏在黑暗当中。
空气潮湿浓稠,几乎已经停止流动,还有股陈年腐败的气味,时间彷佛已经沉淀在这地下深处,和着燃烧动物脂肪的难闻气味,沉重得难以呼吸。
这地方相当宽敞,往头顶望去,由于灯光微弱,甚至还看不到天花板。于承均暗自咋舌,开凿了这么大的空间,竟然没有一根柱子或是横梁支撑。他们位在长白山地下深处,上方就是庞大的山体,这听起来实在不是相当保险。
不过于承均也发现了,过了门之后,岩洞的结构似乎不同,适才寻找机关时就注意到了两边的岩壁摸起来坚实许多。他推测这里应该是建造在矿脉之中,虽然不清楚矿种,但估计建造这里的工匠必定是经过探勘研究,才能确保洞穴不会坍塌。
他们杂沓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回响着,听起来就像是有无数的人在后面跟着似的,让人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于承均长呼了口气,缓下脚步,连不信邪的他走在这地方都觉得背上直冒冷汗。虽然一路上他表现得相当冷静,但都是为了不让其它人产生恐慌。
金和叶离看到自己的影子都一惊一乍的,而鬼老头是根本不顾规则乱来一通,要是连他都不能催眠自己保持冷静,那么今天恐怕是出不去了。
这地方的确透着邪门诡异,比他至今盗过的墓还尤更胜,至少过去的目标相当明确,而这里,连是地宫还是人家的地下仓库都不得而知。
由种种迹象看来,如果是满清龙脉所在之处的可能性挺大,但于承均直觉地认为这地方并不是所谓的藏宝之处。
于承均反复思量,但连日来的疲累和心里的紧张让他决定作罢。他一抬头,便瞧见远方连成一线的灯火出现了处断层。
那是一座倾颓的石灯笼,上半部像是被拦腰折断般空荡荡的。
一路上或多或少都发现了破碎的石灯笼,大多是因为被子弹射中,只不过碎片都清得相当干净,更别说是弹壳了。于承均猜测,在这里开枪的其中一方应该和溶洞发现的那些尸体是同一伙人。鬼老头当然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两人有志一同地选择缄口不言。
于承均清楚这座不堪使用的石灯笼代表着当时双方的厮杀一定相当激烈,但这和之前在溶洞里发现的尸体一样微不足道,要是追究下去只会拖累进度。
然而叶离和金倒是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起石灯笼,于承均知道他们得借着做些其它事以分散注意力,因此并未阻止。
「我想了又想,这石头里一定藏着打火石之类的触动机关。」金蹲在石灯笼旁胸有成竹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切一定都可以用科学解释。」
「难得我们意见一致。」叶离同样蹲在旁边,仔细观察着石灯笼断裂面的痕迹。「我也想找出这到底怎么弄的。过一阵子就是校庆,班上已经决定要办鬼屋了,要是会这一招八成可以制造不少噱头。」
石灯笼几乎是实心的,只留了中间一条直径不到一元硬币大的中空部分。叶离拿着手电筒往小洞里照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只发现洞里有条粗棉线,看来是和其它石灯笼的灯芯是同样材质。
叶离看了看其它石灯笼,发现灯芯并不是放在油盏里的,而是从与石灯笼焊在一起的金属油盏底部伸出来的。因此叶离可以认定,不点自燃的把戏一定跟这有关。
他掏了半天也没办法拉出那条灯芯,便对金道:「阿金,我瞧这石头里面怪怪的,你有办法拔起来吗?」
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弯腰、伸手抱住石灯笼拔起,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却又不失流畅优雅。
叶离摇摇头,瞪了金一眼:「这东西直径也有碗口粗耶……」
金放下石灯笼一脸无辜地说:「石灯笼底部已经裂开了,只要搬起来就行了,我相信就算是小叶子你那样的弱鸡也能搬起来……」
「算了算了!我跟你话不投机!」
上方断裂的石灯笼搬开之后,只剩下一点根部连在地上,露出一大截棉线。棉线似乎浸过脂蜡,坚硬且脆,轻轻一拉,黄白色的蜡就碎了,摸起来油腻腻的。叶离试着去扯棉线,但线似乎是从比石灯笼与地面连接位置还要更深的地下伸出的。
叶离闭上只眼睛往小洞里看,然后拿了条细绳子绑上小石头慢慢探进洞里,待感觉碰到东西时,再将绳子拉出来。
他比了比拉出的绳子长度,惊道:「这下面至少还有一尺深耶,总不可能是石灯笼的地基吧?!」
金和叶离拿出十字锹和铲子,开始努力敲挖。
鬼老头坐在稍远的地方休息,看着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再看看于承均,忍不住说道:「这两个小毛头体力还真好,走没一会儿就喊腿酸,但做起这种无谓的事情来倒是挺有干劲儿。倒是你,年纪只比他们大几岁,怎么就像个老头子似的……」
「……」
「承均啊……」鬼老头欲言又止。
看鬼老头结结巴巴的样子,于承均奇怪问道:「怎么了?要借钱恕我做不到。」
「谁跟你这只铁公鸡借钱?」鬼老头没好气道:「我这里钱多的是,你的钱就自己留着,以后讨老婆用。」
「……您老身体不舒服?」于承均狐疑道。
鬼老头心中暗骂,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会看脸色,这时候就应当是温情时间,怎么连这也看不出来……
「虽然我不想承认你这个性也是跟着我练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把你当儿子看待。」
于承均这时才恍然大悟,鬼老头大概是自知年纪大、想交代遗言了,于是便正襟危坐严肃道:「我听着呢。」
鬼老头清清嗓子,沉声道:「咱们干完这一票之后,收手吧。」
「……咦?」
灯火闪烁,在鬼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影子。他的表情难得认真,「我一直很后悔让你跟着我过这种生活,要是能做点普通的工作,想来比较适合你。」
于承均沉默。这件事并不是没考虑过,他也曾有过选择的机会,只是他也无法保证,当初要是选择不一样的生活是否更适合他。
「这件事我想很久了。咱们盗人家祖坟这种缺德事还是少做,我想可能就是因为做太多亏心事,所以我和你师娘才一直没能生个孩子。我一直将你视如己出,为了你好,还是得让你知道,我并不要求你继续干这一行,反倒是希望你去做点其它事……」
大概是想不到合适的措词,鬼老头反常地拖泥带水。「你也应该金盆洗手,去讨个媳妇,要是继续干这个,哪个女人敢嫁进来?」
于承均叹了口气。「师父,您放心,我也正有此意。现在盗墓业前景堪虑,现代人会采取土葬方式的越来越少了,而也没这么多古墓可找。我也打算另寻出路,好不容易金融海啸过去了,景气复苏,找工作挺容易的。」
「你还真是现实……」鬼老头嘟囔道。
「至于娶老婆的事先暂缓,我想等安定下来之后再考虑这事……」
鬼老头的双眼骨碌碌地转了两下,偷瞄了下正专心挖着地的金,小声问道:「你不娶老婆是因为……那个吗?断袖之癖?我还以为是小殭尸单恋,没想到是两情相悦……这样的话,要你娶老婆也的确太难为你了。」
于承均的心脏怦怦地跳了两下。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鬼老头,作贼心虚地深怕在老人家脸上看到一丝一毫不对劲的表情。不过鬼老头并未如他所想象的出现任何厌恶的表情。
于承均深呼吸,脑中已经千思百转。
「……师父。」于承均轻声地说:「假设……我真喜欢男人,您不觉得怎样吗?」
鬼老头疑惑问道:「啥怎样?还不就喜欢男人那样?」
「我的意思是,您不反对?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无法接受,在宗教或是社会观感、甚或道德伦理上都存在许多争议……」
一直埋藏在心里的不安,于承均这时终于说出口,些微颤抖着、惧怕着。
鬼老头呵呵笑道:「你的青春期似乎来得有点迟。我问你,你有因为你是同性恋而要和你断绝关系的家人吗?」
于承均抬起头望着他。
「还是你有因为是同性恋而遭到歧视的工作吗?」
于承均一时反应不过来,反复思索着鬼老头的话。
「这样你明白了吧?你没有不能理解你的家人也没工作,还担心喜欢男人会失去什么?你太小家子气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讨老婆不一定要女人,生孩子也不一定要自己生,工作嘛……机会这么多,还怕找不到?所以说,不需要顾虑别人,你自己开心就成。」
被鬼老头这么一说,于承均突然觉得自己的烦恼简直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可是奕庆他根本不是人!」
于承均还试图「力挽狂澜」。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用意,可能只是想为自己多日来的忧虑找到点意义,也或许只是希望能从鬼老头那里得到肯定……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突然变回一具干尸,到时候该怎么办?」
鬼老头蹙起眉头,摸着下巴道:「不是人啊……这点倒是个问题,不过至少他现在看起来挺正常。」
于承均正欲回话,一转头,眼前景象却让他的话鲠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在这广大未知的地方,他们所仰赖前进的石灯笼烛火构成的两排光线,正迅速地缩短中。
灯火从他们来的方向一盏盏地熄灭,一缕缕细烟飘向空中缓缓散去,伴随灯光消失之后的黑暗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铺天盖地直朝他们扑来。
「他娘的……」鬼老头也看到了,神色大变,「分明是要让咱们只能进不能出!」
叶离和金两人挖得正兴起,对于背后的情况浑然不觉。
「有了!」叶离惊喜道。
他将铲子往旁边一扔,开始徒手清理碎石。剩下的石灯笼根部已被他们敲开,顺着灯芯伸出的小洞、铺着石砖的地面也往下挖了个大洞。
「机关果然在地下!」
金也相当兴奋,发挥他的蛮力很快地就让埋在地下的机关现形。
顺着发黄的棉线往下探,埋在地底下的是一团棉布包裹起来的长形物体,他们挖的直径约四十公分的洞只能看到机关的局部,看不清楚实际的大小。
「靠,这点火装置也太大了吧!」叶离不太满意地抱怨,「教室里多摆上几个就满了。」
金拿出刀子小心地割开黑灰色发硬的棉布,布帛十分脆弱,稍用点力就碎裂开。金撢开碎布,看到其下的机关时,顿时觉得自己停了一百年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布团里并不是他们所预期看到的机括或齿轮,而是一张腐烂狰狞的人脸。
「哇啊啊啊啊啊啊──」
叶离和金异口同声发出凄厉的叫喊。
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事发现场,冲到了于承均身旁后连头也不敢回,颤巍巍地指着后方,却是连个字也说不出来。
鬼老头和于承均走近他们挖出的大坑,看到其中的尸体时也着实吃了一惊,谁也没料到棉线的终点竟然会找到具尸体。
尸体的位置就在石灯笼的正下方约一尺深的地下,从他们挖出的有限范围内可以见到尸体的头胸部。
尸体头戴锈蚀得相当严重的尖顶头盔,头盔绑着的红穗经过长久的岁月早已化成土了,头盔下缘延伸出来的是橘黄色厚实布料围住脖子,身着镶满钢钉的橘黄色衣服,立领盘扣。
鬼老头捏着鼻子含糊不清道:「这是八旗军出征的打扮!看样子这家伙官阶挺高,还是正黄旗的,至少是个参领或都卫。」
于承均对于尸体的来历毫无兴趣,因为他第一眼便瞧见尸体皮肤表层覆了层黄色的物体,然后一股反胃感涌了上来。
这白白黄黄的东西是尸蜡,当尸体被埋在潮湿的地方时,身体里的脂肪分解和土里含的钙和镁在皮肤表面形成尸蜡。尸蜡形成后有助于减缓尸体腐败,不少已出土的古尸都是靠尸蜡得以保存至今。
看过不少尸体的于承均当然明白尸蜡的来由,但令他感到吃惊且恶心的是,那些尸蜡应该就是油盏里放着的「不明动物」的油脂成分。
这时再看当作灯芯的长棉线,泛黄油腻的样子应该是因为整条被尸蜡浸透了。
于承均顿时觉得空气似乎弥漫着燃烧脂肪的恶臭味。
这里无数盏的灯火,都正燃烧着人类脂肪。
于承均不敢想象也不想探究其它石灯笼下是否也埋着同样的东西,只能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多事,为何连一路上有几座石灯笼都清楚地记录下来……
鬼老头倒是镇定许多,经验丰富的他还看过更恶心的尸体。他边检查着尸体状态边开玩笑道:「除了人肉叉烧包、人皮灯笼之外,现在竟然还有『人油蜡烛』。看来这个臭皮囊可以利用的部分还真广泛……」
听到鬼老头的笑话,叶离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在微弱灯火中,右手掌还残留着黄白色的尸蜡碎块和油腻感。
叶离忍住作呕感,将手拼命往地上蹭,想擦掉那些东西。蹭了半晌,他动作突然一滞,喉头发出一声「咕嘟」,然后终于忍不住弯腰开始呕吐。
金苍白着脸,强作镇定道:「小叶子,你要吐也靠旁边些,要不然都吐在那些尸体上了……」
此时于承均才跟他们说了烛火自动熄灭的事,不过叶离和金也无心再寻找石灯笼下是否藏着机关。看了如此恶心的景象后,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似乎没那么令人恐惧。
叶离望着后方那片将一切融入的漆黑,觉得回头也比在人油蜡烛的指引下继续往前好。
鬼老头从水壶倒了些水洗手,然后递给叶离漱漱口。
「其它石灯笼咱们大概也不用一个个挖开来看下面藏着啥了,多半都是一样的东西。不过看了那个八旗军,我几乎能肯定这里一定是满清在关外的藏宝处,那些被埋起来的死人估计是守护财宝的。你们两个小毛头也不用太害怕,就当是活人兵马俑好了,反正以前也是这样做的。」
金吐吐舌头,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第十七章
众人背起行囊继续前进,而石灯笼也照着固定速率,一盏盏的熄灭。但在看过那具埋在石灯笼下的尸体后,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当石灯笼的灯光不足以看清脚下时,他们便点起矿灯。不过这里的黑暗极其诡异,就像是被黑色的雾笼罩一般,能见度几乎为零,就连穿透力极强的LED矿灯也发挥不了作用,因此前进速度一直无法加快。
所幸这条路并不很长,走了约半小时后便见到不一样的景象。
于承均吩咐其它人也打开矿灯,将亮度调至最大。
在四盏矿灯的照射下,他们才发现原来已经走到甬道的尽头了。尽头是一列往上的阶梯,通往一座约莫五公尺高的大石台,隐约看得出来上方摆放着物体。
鬼老头难掩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找到了!咱们终于找着满清的宝藏啦!」
于承均让金和叶离赶紧抓住不顾一切就要冲上去的鬼老头,自己提着矿灯仔细查看前方阶梯上是否有不明的隙缝或突起。虽然他没寻过宝,但电影看了不少,放着宝物的地方陷阱八成最多。
于承均慢慢踏上阶梯,一阶阶的试探,没漏掉任何一寸地砖。不过数公尺的阶梯,他们走了近十分钟。
石台左右各有盏灯台,于承均先确认了灯台里用的不是尸蜡才敢点火。说也奇怪,灯台点起的火看似微弱,但效果却比矿灯来得好。两簇火苗微微晃动,驱散了环绕着石台的浓雾。
方形石台比起宽敞的甬道,面积并不算大,边长约五公尺,只放了几只黑色大木箱,看起来沉甸甸的。
鬼老头挣脱了叶离和金的禁锢,三步并作两步跑上石台,一下子就打开箱盖。
箱子里摆着的并不是鬼老头所想象的黄澄澄的金元宝,而是一卷卷的竹简。鬼老头不死心,打开了另一个箱子,但里面放的也是竹简。
「……咦?」于承均走近后,发现那些竹简并不是寻常物。
用坚韧的线绑起的竹简,当中一片片的不是竹子,而是翠绿光滑的玉。
他小心地拿起其中一卷玉简掂掂重量。这玉质地清透,刻工也十分细腻,上下皆刻有祥云花纹,光以艺术品来说都挺有价值。
于承均摊开玉简,只见薄薄的玉片上刻了满了字。玉片约两公厘厚,但其上的文字却字字清晰端整。能够在薄得几乎一捏就碎的玉片上刻字,需要极精细高超的手艺。
不过最关键的玉简上的文字,他却是一个也看不懂,看这样子应该是满文或蒙古文,而以地点判断的话……
「这是满文?」
于承均将玉简递至金面前。金玻鹧劬Υ战矗僖傻厮担骸高怼淮怼!
「然后呢?上面写了些什么?」
金尴尬地干笑两声:「我是学过满文啦,不过几乎没用,都生疏了……」
看金的脸,于承均知道绝对不只是「生疏」,只能温声安慰:「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带出去后再请人解读也行。」
金的脸几乎都要靠在玉简上了,边试着解读边碎念道:「huu……咦?还是wali?唉,当初学满文时,老爹特定请了个研究满文的英国语言学家教我,还是用穆麟德转写〈注五〉倒回去学的,不过我出宫后就几乎没再碰过了……」
于承均将其它玉简摊开,但内容皆以满文书写,对他来说跟无字天书没什么两样。
鬼老头拿出放大镜仔细检查玉简,看了半晌后摇头:「雕工不错,但是近代的东西,不值什么钱。除非它的内容能带来什么新发现或指引我们到其它藏宝地点……」
鬼老头坚信财宝或文物应该是藏在其它隐密的地方,对玉简意兴阑珊,于是招呼着叶离两人一起去找暗洞。
「这几个字应该不会错……」金从于承均那里拿了纸笔,边振笔疾书边喃喃念着:「这是s,这是a……萨其马很好吃,所以我记得怎么写……」
于承均难得看见金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样子,忍不住将灯提近一点以看得更清楚。
金的睫毛随着阅读的动作不停搧动,视力不佳使得他必须要靠得相当近才看得见,鼻尖几乎要贴在玉简上了,粉色的唇不断开合,结巴地念着或抱怨。
于承均近乎是贪婪地注视着金,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浏海在额际落下的阴影或是喉结在白皙颈上随着说话而滚动的样子,都让于承均感到满足。
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于承均都没错过,但他掩饰得极好,假装冷漠、故意无视,没让人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是放在金的身上。而现在在这紧张时刻,他才能毫无顾忌地任自己的目光在金身上流连。
于承均不明白自己对金的感情从何而来,兴许想帮他找出身世之谜那时就开始了。当时他只是纯粹想着要为金做点事,并未想到患得患失的自己怎么会不计酬劳地帮助别人,可能是怜悯、也许是同情,大概还有些自己也没发现的情愫。
就像鬼老头说的,既然两人都有意思,那还顾虑什么?
但于承均就是无法抛开那些顾虑。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态就是还没结婚便想着离婚后该怎么办。但就算提高离婚率又怎样?他担心的是自己还爱着老婆,而老婆却坚持要离婚,他不觉得自己有如此的肚量和胸怀让两人好聚好散。
说到底,他还是自私的。于承均心中充满恐惧,畏惧自己在面对必定会到来的分离时,无法潇洒地接受一切。
即使现在金近在眼前,伸出手就构得到,于承均还是得按捺胸口中滚烫得几乎承受不住的情感,藏着掖着,装作若无其事地痛苦着。
「……均?」
金踌躇的声音将于承均拉回现实,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怎地摸到金身上去了。
「我头上有脏东西?」
「呃……白头发?」
于承均的话才说出口就察觉到这谎言有多拙劣。不过金倒是相信了,读着玉简边悲惨地想,停止了一百年的时钟难道终于要开始转动了?
金不着痕迹地自暴自弃,不过手边的工作也没搁下,边写边念道:
「nurhaci……fu、fulin……」
金念着念着,声音小了下去。这似乎在哪看过……他思考了半晌,猛地一拍手跳起来,兴奋得两颊微微泛红。「我知道这玉简上写的是什么了!怪不得我看着这么眼熟,因为这是咱家的族谱!」
金没头没脑的话让于承均一时摸不着头绪,在脑中整理了下之后,才惊讶道:「你说这是族谱?」
「你看!」金跳着指着玉简上的文字,「hiowanyei、injen、hungli,这些名字很耳熟吧?这个hiowanyei就是康熙帝的名讳,后面注明的elhetaifin就是康熙帝在位的年号。接下来的……这个!这是雍正帝的名讳和年号。这些玉简上记载的是自塔克世〈注六〉老祖宗之后的皇族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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