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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光辉(荆棘前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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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看出我眉间的困惑了吧,别卜西的语气严肃起来:“路西法殿下现在需要的不是整体围绕在您身边的六翼,而是能为您承上启下的中级天使。”这么说着,又变回轻松的语调,“这些年我们也没闲着,天使军团有一半的兵力已经被我们掌握,相信以后一定能为您派上用场。”
  跪在面前的是三位忠实的旧部,成为副君后我与他们的接触并不多,而他们时刻为我考虑的心却丝毫没有减少。几百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是老样子,永远知道我在想什么,需要什么,不知不觉中,已经为我做出如此长远的打算。淡泊如止水的心境逐渐明朗起来,波澜不惊的水面洒满阳光。仰望着我的三双眼睛目光坚定,光是看着就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别卜西为难地搔了搔额头,阿撒兹勒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沙利叶低下头,两只耳朵红彤彤的,貌似充血了。从未见过他们如此反常的样子,我不由得好奇起来:“一直跪着不累么,都平身吧。”
  三人站起身,气氛依旧很诡异。平时很多话的别卜西突然成了哑巴,眼神到处游移,就是不看我。本来就腼腆的沙利叶更加沉默了,他垂首盯着脚尖,似乎对自己的鞋子产生了兴趣。终于,阿撒兹勒捂着鼻子说话了,声音听着特像感冒患者:“路西法老大,您能不能别笑了,小的们承受不起啊!”
  “为什么?难道我笑起来很可怕?”我挑起眉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救命——”阿撒兹勒连退好几步,抓住一个侍卫的袖子使劲摇:“大哥行行好,还有没有多余的冰块,快给我点儿止血,我要血崩了!”
  “唉,老大您真是太没有自觉了。”别卜西长叹一声,“您看,沙利叶都要钻进地缝里了。”
  我指着几乎要缩成句号的沙利叶,问道:“他胃疼吗?”
  别卜西立刻有晕倒的趋势。
  “我终于知道了……”仿佛从地下发出的声音,沙利叶艰难地直起腰,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怪不得我们军队里好多人出高价打赌,谁能跟路西法殿下对视十秒钟就给他一百个金币。真是太难了,我做不到,打死都做不到啊。”
  如此玩忽职守?看来天使军团的风气有待整顿。
  “切,你们都太嫩了。”从刚才起就保持沉默的梅塔特隆发话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十秒钟有什么难的?换了我,坚持半小时都没问题。”
  哪有这样计算的?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是,我们哪有梅塔特隆殿下有福气,习惯了总会产生免疫力的嘛。”别卜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不知为什么口气给人以酸溜溜的感觉。
  “别卜西你个白痴,人家梅塔特隆殿下肯定不只是对视那么简单吧。面对我们令天地都为之退色的路西法殿下,宰相大人要能一直对视下去就不是宰相大人了。”将包着冰块的手帕按在鼻子上,阿撒兹勒恢复了老神在在的花花公子形象。
  “砰!”梅塔特隆手中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阿撒兹勒吓了一跳。
  梅塔特隆傲慢地翘起腿,吊着眼睛俯视下方:“你叫阿撒兹勒吧,还记得我以前曾问过你路西法殿下喜欢什么花吗?”
  “老大喜欢的……花?”阿撒兹勒挠了挠头,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他转向别卜西,茫然道:“他问过我这种问题吗?”
  别卜西点点头。
  “我回答了什么?”
  “你说——曼殊沙华。”别卜西看了看天空,露出滑稽的悲伤表情。
  “哈哈哈!”阿撒兹勒爆笑起来,他捂着肚子直喘粗气,“怎么可能,那花生长在冥界,老大见都没见过,真是笑死人了。我当时一定是随口说的,哈哈——”
  原来如此,梅塔特隆送花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可是……
  “砰!”梅塔特隆手中的玻璃杯碎成了粉末,脸黑成了锅底灰。地面扬起不知名的冷风,梅塔特隆金色的天然卷发张牙舞爪地飞起来,好像即将发飙的雄狮鬃毛。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压抑,阿撒兹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噤了声。别卜西遗憾地望着他,那张脸仿佛在说:“你死定了。”沙利叶怯生生望向上方的我们,又有蜷缩成句号的趋势。
  “呵呵……”轻柔的笑声从口中溢出,打破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低气压。我对望向这边的梅塔特隆笑道:“阿撒兹勒是出了名的不着调,你居然相信他的话,真是笨到家了。”
  梅塔特隆垂下眼睛,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以前从没对哪种花有过特殊的喜好,不过在看到那片如火的红色时,总算是找到了。”说着我看向他,缓缓补充道,“是你帮我找到的。”
  “鲁鲁——”梅塔特隆大叫着扑过来,椅子被突然压上来的重量撞翻,我们一起倒在草地上。
  我的头被他双手及时护住,并没有受到地面的冲击。碧蓝的天空映入眼帘,余光环视四周,不知何时训练场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那帮家伙也太识趣了,这撤退的速度简直可以称为专业的了。意识到身上的重量,我略微抬头,梅塔特隆已经化身成撒欢的金毛犬,抱着我亲个不停。那投入的样子宛如进入无我领域,这种时候就算我叫他也是听不见的。
  我索性放松地仰面躺在草地上。算了,任他去吧,也许尽情享受一个下午也不错。
  【部下三人组的小剧场 】
  “吓死我啦,刚才差点儿就被杀了。”阿撒兹勒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都是你说话不经大脑,害得我们险些跟着遭殃。”别卜西跑得急了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埋怨道。
  沙利叶停下脚步,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边用袖子给自己扇风边说道:“咱们老大还真是厉害,只说了两句话,爆发边缘的狮王就变成狮子狗了。”
  “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翻了天。
  过了好一会儿,阿撒兹勒有些好奇:“你们说老大跟梅塔特隆殿下在一起,谁在上谁在下啊?”
  “这个难说。”别卜西摸着下巴分析道,“从外表上看梅塔特隆殿下貌似强势一些,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再厉害的狮子遇到老大也变狮子狗了。”
  阿撒兹勒摇了摇头:“我们路西法殿下性子冷,脾气大,还怕麻烦,典型的遇强则强,硬碰硬是绝对不可取的。不过如果梅塔特隆殿下放低姿态顺着他讨他欢心,老大一高兴说不定就什么什么了嘛。”
  “我说,你们何必在这里瞎猜呢,想知道结果回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沙利叶睁大眼睛,十分不理解。
  “你疯了吧!”/“你想死吗?”
  “诶~~明明是你们那么想知道的啊~~喂,等等我,别跑那么快嘛~~”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30

  引言:千年万年,只有你的声音能让我沉醉,只有你的气息能令我心安。
  “梅塔特隆,借一步说话。”红发的天使长叫住天国宰相,如此说道。
  “本殿下很忙的,没空跟你闲聊。” 
  “关于路西法……”
  “鲁鲁他怎么了?”梅塔特隆停下脚步,眼中已有三分焦急。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方寸大乱,梅塔特隆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嘲地扯开一丝苦笑,米迦勒长叹一声:“关于路西法……他太过出色了。”见梅塔特隆不满地看着自己,米迦勒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语调,继续道:“路西法的呼声几乎盖过了神,如今天界上下只认副君而不知天父,长此以往,神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想让我怎样?”
  “劝他收敛锋芒。”
  “为什么不自己去?”
  梅塔特隆的挑衅让米迦勒目光一凛,藏在衣袖下的拳头倏然握紧,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现在的他,比起我,更能听进你说的话。”
  “我不会劝他。”见米迦勒露出错愕的表情,梅塔特隆骄傲地昂起头,嘴角上扬:“只要是他的意愿,我都会支持到底。就算真到了不得不与神对立的那一日,我也会站在他身边,守护他直到最后一刻。米迦勒,那时候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米迦勒定在原地,失去了语言。视野中,金发宰相的身影渐行渐远,然而那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无比刺眼。他突然很羡慕梅塔特隆,不光为那个人在路西法心中的分量,更因为那个人能如此潇洒地做出决断,毫不犹豫选择自己心中所想。那份盲目追随的勇气,正是他自身所缺少的。
  如果路西法与神对立,他会选择哪一方?米迦勒不知道。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情况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
  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字迹原来越模糊,昏昏欲睡。
  梅塔特隆拿走我手中的羽毛笔,声音听起来很是心疼:“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看完了。”我揉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指了指窗外,“你看,天还亮着呢。”
  “圣浮里亚是没有黑夜的。”梅塔特隆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启了说教模式,“当初我要是知道你会变成工作狂,一定不允许你住在这里。话说这第七天的天使也不只你一个,你见过别人也像你一样吗?为了工作连觉都不睡了,岂有此理?这些破东西看了几百年了也不嫌烦……”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行吧。”眼看着说教模式愈演愈烈,我放下文件,举双手投降,“梅塔特隆殿下,我真是怕了你了。”
  “不要说得好像我多管闲事一样,我在尽自己的职责。于公,我身为宰相要对君主负责;于私,我作为兄长要照顾好弟弟。”梅塔特隆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是是,梅塔特隆殿下您辛苦了,以后我一定多听您的谏言,按时睡觉。”我走到他身边,面带微笑,“可是呢,现在我还不想睡,陪我看看风景好吗?”说着牵起他的手向窗边走去。
  光耀殿是第七天的制高点,站在顶楼俯视下方,圣浮里亚的景色一览无余。圣光笼罩的撒拉弗群宫,流水潺潺的神圣祭坛,云雾缭绕的空中花园,奢华又唯美的黄金理想乡。置身于如此绚丽多彩的世界,怎能不渴望时间就此停止,好永远沉醉其中呢?多数人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从此天界的千年万年便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时至今日,路西法已然成为实至名归的光耀晨星,权力、地位、灵力统统到达极致,人们羡慕我,崇拜我,臣服于我。然而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我追求的从来都只有两个,一个是真爱,另一个是自由。可是当下,我却连一件也做不到。”只要天界还是由神来掌握,我们永远不可能获得自由。只要我们还被神约束,炽天使结合就是禁忌,连真爱也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风从高处呼啸而过,掀起繁复华丽的衣衫。我打了个寒战,有点儿冷。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梅塔特隆温暖的手臂从后方环住了我,优美如大提琴的嗓音回荡在耳畔:“鲁鲁,事在人为。你可以做成任何事,只要你想去做。”
  我可以做成任何事?你还真是相信我呢。一抹笑意荡漾于眼底,我转过身直视梅塔特隆:“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真爱,与我一起寻找自由吗?”
  梅塔特隆回望着我,郑重答道:“我愿意。”说完,他单膝跪在我脚下,仰起头:“吾梅塔特隆在此宣誓,即从此刻,吾身吾魂,所有成就吾之一切,直至化为腐朽,愿长驻于君身边。鲁鲁,我的王,您可以接受我的全部,与我合二为一吗?”
  下方仰望的眼神没有丝毫情/欲,有的只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坚定和执着。合二为一?像阿尔法和欧米伽共同创造我那样?说白了不就是在问,你可以跟我生个孩子吗?这个人怎么能够如此泰然自若地说出这么难为情的话。脸上的温度瞬间上升,大脑一片混乱:“笨蛋,那种问题不要问我啦,我、我又不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梅塔特隆笑眯眯蹭上来,“鲁鲁这个反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同意了呢?”
  “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谁要用你教。明明自己都没试过,还来教别人。”我用力推开他,不想他却像胶皮糖一样又粘了回来。
  “鲁鲁放心,我有好好研究过的,绝对专业。”他学起章鱼的样子禁锢住我的手臂,这下无法挣脱了。
  “梅塔特隆,你果然蓄谋已久。”我狠白了他一眼,放弃了抵抗。天国宰相顿时乐得跟什么似的,抱起我一溜烟直奔卧室,那速度比之离弦的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子陷入柔软的床垫里,他两手支在我颈侧,缕缕金发打着卷垂在我脸上,他从上方向下望着我,金色的瞳孔透着某种追忆:“自从你成年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你如此可爱的一面了。”
  脸上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我别过头,闷哼到:“少废话。赶快把你的眼睛换回来,我喜欢它们原来的样子。”那双金眸据说神在梅塔特隆成年时赐给他的,因为梅塔特隆的异色瞳曾被神族视为邪眼,具有不好的意义。可我却很喜欢他原来波斯猫一般的眼睛,那与神相同的金色,让人看了就不爽。
  “吼吼,鲁鲁吃醋了。”梅塔特隆露出狡黠的笑容,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左蓝右绿的海天一色。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拉向自己,愤然道:“我就吃醋怎么了?既然说了身心都属于我,就不许再有别人的东西!”
  “没错,鲁鲁,梅塔特隆整个人都是你的。现在,请接受我的全部。”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屋内立刻暗了下来。百叶窗自动闭合,天花板变成了星光璀璨的夜空,屋子失去了空间的界限,只留下一张偌大的床,似一叶扁舟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如同探索新世界的幼童,怀着对未知的兴奋与恐惧,向着那所谓的“禁忌”伸出手臂。
  衣衫尽褪,十指相扣。圣光六翼与黄金六翼交织在一起,层层羽毛包裹着我们,柔软而致密,好似身处一枚巨卵之内。唇舌的轨迹遍布全身,探入每一个私密的角落,挑逗着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火焰。身体被一点点打开,含苞的花蕾徐徐绽放,散发着醉人的芳香。果实吐露,蜜汁满溢,馥郁醇厚,深入骨髓。彼此相隔的这层肌肤,好碍事……
  肉体的重合伴随着灵力的交汇,空虚被炙热填满,身体仿佛要融化一般。两颗心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用一致的节奏呼吸着,血脉相连,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在我们之间。
  不是欲,不是爱,而是比之更加沉重的羁绊。卸下所有的防备,剖开所有的隐秘,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见。赤/裸,融合,升华,解放,我们狂喜着,战栗着,倾听着彼此的心声。
  鲁鲁,你的强大,你的骄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以及偶尔的霸道,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心生爱怜。想活在你心中,住进你的精神,在你体内留下我的种子,从此受你统治,被你束缚。无论善恶,我都愿成为你的信徒,你是圣贤,我便是侍奉圣贤的神官,你是魔王,我便是臣服魔王的野兽。
  路西法是黎明的光辉,我永远无法独占你,只能被动地承受你的给予,如同被天空福泽的大地。然而我依然很快乐,被你温柔的荆棘包围着,就算遍体鳞伤,那份苦楚也会化作甜蜜。
  千年万年,只有你的声音能让我沉醉,只有你的气息能令我心安。即使下一秒这躯体会分崩离析,我也如此渴望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因为,你是我生命的源泉。
  


     ☆、Chapter 31

  引言:潮起潮落,三千世界,谁主沉浮?
  数十个世纪之后,当《圣经》作为基督教的教典在人类中广为流传时,仍可看到这样一段暧昧不清的描述:“路西法觉得自己可以当神,某一日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终得败果,从此失去天使资格,堕入地狱的永劫烈火之中……” 
  路西法在《圣经》中被描绘成骄傲的原罪,他反叛的事迹几乎成了天使违逆神自不量力的典型。然而对于曾在天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发起战争的起因只是一笔带过,战斗的过程更是没有留下任何记载,这又不得不令人疑惑。于是人们纷纷猜测,这位立于天界顶端的炽天使究竟因何堕落?有人说是因为骄傲,有人说是因为不服从,甚至还有人认为是受了夜之魔女莉莉丝的诱惑。魔王堕天的版本众说纷纭,而其中的缘由,大概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生命树距上次毁坏已经过了几百年,若想光暗大战中牺牲的神族战士们早日归来,必须依靠它的力量。拉斐尔砍到了生命树,神不仅置若罔闻,期间我屡次请求他将其修复,还被以各种理由搪塞敷衍。终于,我失去了耐心,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复活生命树。只是我没想到,这次事件成了一切灾难的开端。
  “天地间神圣的元素精灵,散落于无限的大地气息,回应我的召唤,予我脚下沉睡者,普降慈悲与救赎的甘霖——”
  伊甸园中想起咒语的咏唱,圣光六翼迎风绽放,七色虹彩笼罩其上,层层雨幕中,倒塌的树身缓缓立起,枯萎的大树逐渐退去灰暗,重新染上光泽,开始抽枝展叶,开花结果。轻风拂过,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枝条承受不住重量,成熟的果实接踵坠落,在湖面搅起圈圈涟漪。清可见底的圣湖中,生命树的果实逐渐膨胀,体积增大的同时,果皮也渐渐变薄。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开,吹弹可破的果皮上出现了裂痕,有什么正欲破茧而出。
  伴随着卵壳破碎的声音,一道道光芒从湖底直射上来,岸边出现了成百上千个身穿铠甲的身影,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正是数百年前死于魔族手下的战天使们。安士白、桑杨沙、雷米勒、拉贵尔……喃喃道出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胸口洋溢的激动与喜悦如滔天巨浪,呼之欲出。
  “天使军团右翼先锋官桑杨沙,携众战士叩见路西法殿下!”一个身穿苍蓝劲装,一身精悍之气的男性天使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率先跪在我脚下,带起身后一片齐声应和。
  “叩见路西法殿下,吾等谢殿下再生之恩。”千余人齐齐跪拜,呼声如惊雷,刺破苍穹。
  压抑着心头的震撼,我俯身搀起为首之人,对下方张开双臂,露出笑容:“诸位,欢迎回来。”
  桑杨沙站起身,朝我露出父亲般慈祥的微笑:“路西法殿下,您长大了。”
  “可不是长大了嘛,都比我高了。”安士白一边比划一边豪爽地说道:“当年也就到我胸口这儿,那时候真是可爱得紧啊,跟瓷娃娃似的,我们不少弟兄都给路西法殿下写过情书呢,哎呦,疼疼疼——”
  桑杨沙收回老拳,狠狠瞪了安士白一眼:“休得放肆!”
  “知道啦,臭老头。”安士白低声咒怨着,吐了吐舌头。
  我含笑不语,被追求过倒是真的,不过他说的情书我可一封都没收到。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被米迦勒中途截获了。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用过圣级回复魔法消耗了不少灵力,身体不由得疲惫起来。想想也对,本来只有神能做到的事换成天使来做,不费力才怪呢。上次给萨麦尔加翼也是,亏得自己灵力不低,否则非得出丑不可。人虽然长大了,爱逞强的性格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桑杨沙见我的样子有些担心:“殿下,您的身体要不要紧?”
  “没事,一会儿就能恢复如初。”我摆摆手示意他放心,“我先安排你们回去,这么多人待在这里也不好。”
  桑杨沙点点头,振臂高呼:“众战士听令,列队——”
  “还想走吗?”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打断了桑杨沙,我循声望去,从森林的一边闪出一个蓝色六翼的身影,以及他身后大批手拿法杖和水晶球的法天使。
  我站起身,扬了扬眉毛:“拉斐尔殿下怎么来了?守护生命树么?”
  “路西法,不要再演戏了,你蓄意谋反已久,神早就将你看穿了。”
  “我蓄意谋反?拉斐尔,信口雌黄是要遭天谴的。”
  拉斐尔冷笑着指向我身后:“他们难道不是证据吗?”
  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那里正是刚刚复活的战天使们所站的位置。
  “未经神同意私自复活战天使,副君殿下,你这不是拥兵自重是什么?”拉斐尔的话传进耳朵,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束手就擒吧,路西法,你被包围了。”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女性的声音,加百列骑着纯白的独角兽,高高扬起的脸上尽是傲慢的神情,好似刚生了蛋的母鸡。
  紧随其后出现的是黑面煞神乌列,他虽没有说话,我却从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中读出了杀意。三位智天使华丽登场,对于这小小的伊甸,是不是有些太兴师动众了。
  “路西法殿下——”
  听到来自后方的呼唤我转过身,看到的是一群情绪低落的部下。桑杨沙面带愧色地走上前来:“为了我们,让您为难了。”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自责:“这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你们也被利用了。”神对我的疑心从没消除过,我也并非不知情。纵使我与父亲再像,我依然不是他。我是不受神约束的存在,我是神掌管天界最大的阻碍。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神给予我至高的权力,表面上放任信赖,暗中则默默观察着我的实力。当我成长到可能威胁到他的时候,他必定出手,就像藏在枯叶下伺机而动的毒蛇,等待着猎物的靠近。不知不觉我已钻入了神的圈套,但我不后悔,就算能够回到过去,对于至今为止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也会选择再做一次。
  稍微整理了下心情,我凝视着一干战天使,肃然开口:“目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被定下谋反的罪名,百口莫辩。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你们投降,我自己想办法突围;二,你们跟着我,我们一起杀出去,到原动天讨个公道。”
  “让我投靠那帮颐指气使的上级天使,还不如让我再死一次!”安士白抱着肩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此话一出,附和声此起彼伏。
  “您既然给了第二次生命,就好事做到底,顺带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我们的未来全权交给路西法殿下了!”
  “路西法殿下万岁!”
  喂喂,你们这样可真像是在谋反了。也罢,受制于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就让我们合力洗净这个社会的腐朽,让天界焕然一新吧。我打了个手势阻止喧哗,朗声说道:“你们的心意我了解了,现在全体听从我的调遣,准备突围。”
  “遵命!”喊声震天,在森林内激起金戈铁马般的回响。
  我转过身,朝拉斐尔摊了摊手:“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拉斐尔?就这么让我们过去,还是跟我打一场?”
  拉斐尔拉住天马的缰绳,从头到脚都是势在必得的自信:“若是平时的你或许还让人畏惧三分,可是现在,呵呵……路西法,复活生命树是不是很累,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是小角色,从来都只会投机取巧,趁人之危。”我不屑地轻哼一声,眯起了眼睛,“你信不信以我现在仅剩的灵力,也能轻松愉快地击败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路西法你少瞧不起人!”拉斐尔大喝一声,脸涨得通红。他亮出法杖直指着我,看样子立刻就要吟诵咒语发起攻击。
  我当然不会示弱,目光落在身边一个战士的佩刀上,伸手就要去抓。不想胳膊被人抱住,正火大的我立刻竖起了眉毛。
  “殿下,我的殿下,您消消气,消消气。”安士白见状急忙松手,满脸赔笑:“杀鸡焉用牛刀,对付小人物让属下来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您出马呀。”
  桑杨沙也在旁边劝:“殿下您只管坐下来休息就好,弟兄们闲了几百年,是时候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拗不过他们,我甩了甩袖子,退到后方:“好,你们去。速战速决。”
  “遵命,路西法殿下。”安士白对着我夸张地鞠了一躬,我不耐烦地摆摆手,找个块大岩石坐了下来。
  就见安士白来到拉斐尔马前,吊儿郎当地吹了个口哨:“哟,好久不见,现在都成拉斐尔殿下了。”
  拉斐尔一愣,皱眉道:“我们认识吗?”
  “啧啧,拉斐尔大人现在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你两根翅膀的时候可不这么冷淡啊。”安士白一边咂舌一边感叹道。
  拉斐尔的脸顿时由红变青。
  那边安士白仍在继续:“我叫安士白,是给你加四翼的天使。你不记得我也不碍事,毕竟上过你的人太多了,忘记一两个恩客也情有可原。我唯独不爽你这虚伪的嘴脸,明明当时为了晋升连公共厕所都能跟人做,浪得跟发情的母猫有一拼了,如今却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圣贤模样,骗谁啊。”
  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当众揭晓,相信谁都会气急败坏吧,更别提视荣耀于一切的拉斐尔了。无数风系魔法在安士白周围炸裂,那位罪魁祸首却跟没事人似的,扛着杆长枪上蹿下跳,与拉斐尔战在一处。我对这种无聊的战斗不感兴趣,于是移开了视线。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余光所及之处寒光一闪,气流携着一枚毒针直奔我而来。细长的毒针上遍布繁复的咒文,闪烁着淬了巨毒的蓝紫色光芒,在它们的后方,是拉斐尔怨毒的眼睛。
  “不好,殿下——”安士白的枪尖与毒针擦肩而过,他急忙抽身奔向我。与此同时,桑杨沙想要挡在我面前,反被我下意识推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嗖”的一声,毒针被一支破空而来的金箭击落,箭头燃烧的火焰将那气势凌人的毒针包裹住,如同蚕食一般消融、分解,最后空气中什么也没有剩下,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悠长的龙吟响彻云霄,白龙背上,天国宰相弯弓搭箭,正对着拉斐尔的方向。在他的身后,是由萨麦尔带领的援军。
  “你们这是……”我望着半空中那一队精锐,有些搞不清状况。
  萨麦尔牵着匹天马降落到我面前:“包围圈被我们在北方突破了缺口,殿下快上马。”怎奈白龙见到我太高兴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它用爪子托了上去。桑杨沙带领部下紧随其上,彻底摆脱了拉斐尔他们的钳制。
  梅塔特隆俯视着下方的拉斐尔,仍旧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见到日思夜想的天国宰相,拉斐尔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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