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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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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三个各自按自己习惯的打架方式站位,风流伏在一条龙头上,拍拍它:“先吐个火球我看看,大点的。”
  一条龙深呼吸蓄势,憋的嘴巴鼓起来,头都大了一圈,呼一道灼辣辣的橙色焰柱,迎面喷在了饕餮脸上。
  风流伏在龙后脑勺都烤的难受,露脸却见饕餮大嘴张开,啊呜一口就把火焰给吞吃了,咂咂嘴还嗝一口烟气出来,继而一脸雀跃的望着大龙。
  它的智商已经退化的连语言都遗忘了吗,幸而也没有心思值得隐藏,苍灰色的大眼睛明明白白在说,久违了!你们专程来给我送好吃的吗,真是好人。
  风流左右看看,那三个已经无法直视的将脸别开。
  一条龙还畏缩的问他:“怎么办?”
  风流大刀一挥:“什么怎么办,你们都是摆着好看的吗,阿七仙法,乖乖妖法,大明符咒,擅长什么使什么,还用我教你们吗,先招呼一轮上去。”
  仙法和符咒于是硬着头皮,花花绿绿的闪着光冲上去,弗素飘到他旁边幽幽道:“我擅长后勤。”
  风流抬手,宽大的刀背将他拍飞,直冲着饕餮面门过去:“没问你业余爱好。”
  弗素嚎着“那是我的本职工作!”挥袖划出一面尖锥的妖灵盾,顺势没头没脑就撞了过去。
  因为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朝脸上招呼,打的怎么样了不知道,就见光闪的饕餮没法睁眼,咕噜鸣叫着,抬起两只前爪爪直揉头挠脸,弗素的盾锥正戳中它脆弱的鼻孔,被一个喷嚏吹飞。
  王雪明远程扔符的,顺手就捞了他歇在一条龙背上,抹一把虚汗道:“貌似你这方法不灵啊。”
  风流示意他少废话看风起。
  红衣在灰暗的空中,飘逸的格外风骚,右手炽盛的白光砸出去,像流星陨落,涟漪绽裂,饕餮便在那片晶石铺就的幻彩灵脉上追着他,像只扑蝶的肥猫。
  它或许迟钝,但也能感受到杀气,迷糊的恼火着。它吃的多,可不代表它抵抗力强,钝或尖锐的疼痛,在身上种下深深浅浅的伤痕,皮开肉绽,无限委屈。
  风起渐渐体力不支,这些年武斗大会和王雪明拼来拼去,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逗他玩玩,事实每次都尽了全力的。
  在凡间养了一副仙灵体的身子,他找经宝要到开敷莲华后,就将体内属于风流的最后四分之一仙元还了他。
  他没有魔元,所幸也没有仙元。在无间深渊这边修行和王雪明比,就是个逆水和顺水的差别,没有拉开差距完全是因为他从来都是个肯下功夫的。
  现如今假如王雪明还忌惮他,只是印象停留在他自己十几岁时 跟他几千年修为的差距。其实真相比他所以为要乐观的多。
  但是看着他这样拼命,王雪明很不是滋味,他们一队过来,只他一个在打,成败不论,他不想被他轻视。
  咬牙正要冲过去,就见风起被饕餮一爪子拍中,跌飞出去嵌在了崖壁上。王雪明当下感到透心凉,因为那风起明显是力竭了速度跟不上才被击中的。
  身边风流快成一道青光过去接了他,抬眼就见饕餮呼号着,大额头猛栽过来,似要把他们挤成肉饼。
  王雪明和弗素快它一步拦下,妖盾叠上五行盾抗住,就挡了这瞬间一挡,一条龙便载着他二个游出了那死角。
  背后轰的爆破声响,那两个已经一左一右闪开,饕餮仿佛和一般的胖子没什么区别,皮娇肉贵,力大无穷,只是难得的是身手居然敏捷,速度奇快,这一下险些将它自己撞晕菜,萎顿在那儿半天没动。
  一条龙载着他们撤远远的,各个都在猛喘气,风流问风起如何,他白着脸摇摇头没说什么。
  弗素由衷的叹服道:“你别说,这饕餮牙口忒好,怎么什么都能吃的。”
  王雪明不接话,往它脸上打时候,不小心丢嘴里的符全都被吞。
  不是他小气,实在这边弄不到符纸,他进来时候带的一直没舍得怎么用,今天差不多全砸上去了,却被白白浪费,心中不免嗟叹可惜。
  风流骂了一声,拍龙头气怒道:“一条龙上!给它吃你的呕吐物。”
  一条龙一个哆嗦:“哥你真恶心。”
  “恶心总比闹心好。”
  王雪明不想听他们扯淡,问:“还打么。”
  风流哼声道:“我还没打呢。”
  他扛了刀盘膝坐在两支龙角中间,思忖道:“被剥夺元神,放逐无间深渊,还这么强大,逆天么。”
  王雪明怒的想揍他道:“都说了它从上古时期就在这里噬灵!”
  风起道:“还行,它其实现在跟普通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不需要神力封印,能直接杀死。”
  风流点头,掂着大刀起身,神力灌注刀身,青色流纹汇聚,光芒愈炽:“那我去了。”
  说话间饕餮栽崖壁里的大脑袋退了出来,轰轰隆隆的转过身,眼睛直望着这边:“呼噜。”
  风流愣了一下。
  饕餮蹲坐在尾巴上呜呜哭着,泪流成河,鼻孔里滴出比人脑袋还大的大鼻涕颗粒,两只前爪揉着脸,分明满口獠牙血淋淋的狰狞,感觉却像个委屈的小孩,喉咙里一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风流喃喃道:“不是呼噜,是风流。”
  那时风流大约多少岁,一百还是两百?鲵山之虚那个脸颊上沾着枝叶石泥的大胖娃娃,因为不愿意停下来大吃特吃的嘴巴,只能含糊的叫他呼噜。
  娃娃白白嫩嫩的光着屁股,块头极大。他们一块儿坐着,看起来好像小千和汤婆婆的宝贝。
  风流好吃的恶习就是跟着他养成的,因为这孩子吃东西的表情实在是太幸福了,问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一概不知,怎么来的也不知。
  “笨死了,便叫你呼噜好了。”
  惯常欺负那孩子为乐的山精树灵都讥笑说,要被他笨的气死了吧,做小伙伴他不行的。
  风流冷笑道,说着气死了为什么不去死,你们不为自己现在还活着感到羞愧吗。
  呼噜在旁边眨眼睛看他笑,一边抓着花瓣草籽往嘴里塞,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那段时间他常常从别处带鲵山没有的食物给他,和经宝也是那时候认识的,风流总感觉那通天教主盯着小胖子的眼神忒不怀好意,为了他好也就渐渐不太去看他了,以免这位冲动任性的祖神一个没克制好,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伤害大家的感情。
  然而最后一次分别时也并没想过会后会无期。
  后来他在孔青殿憋了一万年,曾听说天外天出了个吃空好几座山的怪兽饕餮,乃是这天地间被强行抑制的口腹之欲所化灵物,除也除不去,养也养不好,只能夺其元神封印,体魄放逐无间深渊。
  “是你吗?”
  饕餮点头。生而有灵,口舌笨拙的,大多直觉格外敏锐,藏的怪好的心机通常也会被它们看穿。
  好处是同这种东西交流,语言便不再被需要,自然而然的心有灵犀。
  大刀咣当坠地,风流跌坐龙头上喃喃:“我了个去。”
  两个神,两个魔,一条龙,一只饕餮围坐成一圈。当然看起来是这样的:大家围着饕餮的大嘴巴,远远的坐成一排。之所以要远远的,是因为那张血淋淋水汪汪的脸,看了实在让人牙根发酸。
  风流在大家'你真是什么朋友都有啊'的注视下,沮丧的抬不起头来:“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们看怎么办吧。”
  其他人默默咬着各种颜色的石头,补充严重消耗的体力。
  饕餮看的眼馋,也很想吃,被风流一个眼神制止,委屈的呼噜了一声。
  弗素道:“可是上面全都知道我们下来干嘛的,这样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风流赌气道:“那就不回去了。”
  弗素好气又好笑道:“你这是让别人看怎么办的态度吗,你其实已经决定了吧我说。”
  “决定什么?事不关已关己则乱,我现在一点主意都没有,但你要乱出馊主意,别怪我喷你。”
  “放心吧不会比给人家吃呕吐物更馊的主意了。”
  风流厚着脸皮道:“此一时彼一时。”
  风起向饕餮走过去,右手又亮起白光。
  弗素惊恐道:“他这是要干嘛?”
  但是没有杀气,饕餮也没有危机感,只是委屈的退缩着看他,好像也在问又怎么了,果然它不应该想吃石头吗。
  风起略无奈的看它,发现这货的萌点是任何表情都带着无辜无害略委屈。
  怎么说呢,和很多时候的一条龙很有点像。
  风起回头看看风流,那个人也是类似的表情茫然看着他。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懂了。
  指着饕餮威胁恐吓道:“不许动。”
  然后上前去,催动仙法治疗它鼻子下面的伤口。
  好吃的大都有根灵活的长舌头,最爱舔鼻子。最先治愈这里方便它舔。                    
作者有话要说:  

  ☆、□□纪事

  如果说霸占着无间深渊下面灵脉的凶兽是土皇帝,通灵妖就是不察疾苦的贵族,生活在九渊之上的魔王们,勉强只算个土豪。
  而他们几个,算是舍得一身剐,把土皇帝拉下马了。
  风流恐吓饕餮道:“你以后要注意节食,不然我揍你哦。”
  弗素同情道:“好残忍,人家就这么一个爱好。”
  风流忧伤的抚摸着饕餮的大脸:“为了在妖魔界生存,我们大家都牺牲了很多爱好。呼噜,你委屈吗。”
  饕餮大圆眼睛温柔的弯成俩月牙,表示一点都不。
  风流满意的点头:“我们会经常下来看你的。”
  饕餮失落的看着他,他们不能带他一起到上面去吗。
  “所以让你节食,你现在这么大,一条龙载不动。”
  饕餮委屈的低头呼噜着,好吧努力节食。
  王雪明跳上一条龙背时候明显感觉它抖了一抖,他茫然看风流:“它什么意思啊?”
  风流道:“我们一条龙会说话,你直接问就行。”
  一条龙抢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雪明哥这么重。”其实那一刻它想起被迫结成魂灵入轮回的鸿小轩了,它一直为这件事情忏悔,认为虽然风流承担主要责任,但它难辞其咎。但风流只是淡漠一笑,说你就当这是命吧,何况结局并不坏。一条龙问,还要怎样才算更坏?风流略一思索,人妖恋?
  弗素疑道:“雪明?”
  他竟还不知道白魔王是有名字的,风流挠饕餮下巴上的软肉,睨着王雪明谑笑:“哟,你潜伏的够深啊。”
  王雪明哼道:“彼此彼此。”
  弗素哀怨的责怪道:“白魔王大人原来你有名字啊,都不跟我说一声,显得咱们多生分。”
  “人都有名字,是你没常识。”
  弗素道:“我的常识是妖魔不一定都有名字。”
  “所以你就生搬硬套给人类了?”
  “。。。。。。”
  依依不舍的道完别,一条龙飞上半空,风流回头见饕餮仰脸看着自己,忽然喃喃了一句:“怎么感觉后会无期。”
  王雪明开玩笑:“要不你留下陪它?”
  风流不开心的瞥了他一眼,路过深渊中段自由妖灵的群居地,见仍空荡荡的便问:“我记得灵侍不太在凡界呆着的,怎么不见回来?”
  王雪明道:“庆光的事情还没闹明白,我又一直没给他们消息,虽然太平,但大家都有很强的忧患意识。”
  “话说这好像才应该是你留在妖魔界的目的。”
  “不是。”王雪明否认道:“只是一小部分。”
  “那大部分是什么。”
  王雪明阴森一笑:“成为万古一大魔王,率众妖魔重返光明之土。”
  风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最后点点头:“有志气。”
  无论如何,妖魔界算是暂时从饥饿的忧患中解脱了,饕餮很听话的用睡眠和想念小伙伴填补空虚,后来越吃越少,淡出了无间深渊之底,被诅咒的凶兽圈。
  白魔王立此不世奇功受万妖朝拜,却改变不了他在妖魔界不能漂浮的命运。弗素于是多了一个使命,是像一条龙载着风流那样载着白魔王大人上蹿下跳,东游西荡。尤其白魔王发现出行方便后居然不怎么宅了,令它好生忧伤。
  “白魔王大人杀鸡焉用宰牛刀,请允许本祭司为您配备专业的飞天坐骑吧。”
  王雪明断然拒绝:“它们不如你贴心。”
  弗素伤心欲绝:“我改行不行。”
  王雪明瞥了他一眼:“揍你信不信。”
  “大人你这是霸权主义。”
  “因为我是魔王嘛。”
  “。。。。。。”
  弗素发现一件事情,从前的白魔王大人很有风度,一向不屑与自己做口舌之争,但孔雀王现身之后,自己就开始在跟大人的交锋中莫名吃瘪,常常被堵的只能使用省略号。
  难道是大人体内沉睡的魔性被孔雀王唤醒了?
  弗素在载着王雪明到苍梧之渊找孔雀王去玩耍的路上,深感自己好日子貌似已经到头,前程堪忧。
  苍梧渊仍是灰色的山脉,墨汁一样的湖泽,绵延纵横交错。其实除了赤泽,这边水都是无色的,只是没有光,所以怎么看怎么乌黑。
  苍梧虚,湖泽畔,一片削平的整石基,往山体深处开了洞府,外面除了草木,应有尽有。
  无间深渊在冥界时候也有水木平原的盛景,但如今这里连十三天象都没有了,数万年下来植物凋零成灰,妖魔也渐渐习惯落地生根随遇而安,但隐私还是要有的,于是各个凿壁开山。
  风流刚从饕餮那边回来,反正一条龙能飞,上上下下都用不了多少时间,他现在是驯服的上古凶兽监察官了,并且已经在计划向其它凶兽下手。划界之初还是神族时候,他就在这边累计了一定程度的声望,这次一醒来就解决了九渊温饱,在三界罅隙相当受拥戴,妖气高的九渊唯一的魔王都要嫉妒。
  妖魔界虽然同天外天一样没有昼夜之分,但除了这一点,一般天外天有的东西,这里全都没有,尤其灵气,甚至空气都很少。
  一条龙用着是方便,但其实消耗的也是风流的灵力,所以他常常疲乏,醒醒睡睡,竟跟在云梦村时候的作息差不多规律。不过跟饕餮在一起食欲好了很多,那吃货为了节食从大口吞改小口噬,最后尽可能用舔的打发,他看着它那样就胃口大开,吃相快赶上鲵山那只胖娃娃了都。
  王雪明坐在他家门前的石头桌子上削棋子,黑曜和雪晶,各摆了一堆,削下来的屑直接吃掉。
  “去无间深渊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风流叹气道:“我胖了,怕一条龙超载。”
  王雪明指弗素道:“他载我。”
  弗素忿忿道:“我不是自愿的。”
  风流和他一起削棋子,两人对坐了准备开一局打发时间。
  王雪明问:“你哥还没醒?”
  风流甚耿耿于怀的一再提示他道:“我才是哥。饿了自然醒,就是睡的有点多,估计刚过来这边缺睡缺忒狠了。”
  那天从无间深渊回来,一条龙飞掠过湖泽,快到岸上家门口时风起跳进了水里,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跳进去的还是掉进去的,但他感觉挣扎不动,无法呼吸,血大口大口的涌出,在水中消散。
  风流拎了他一只手臂扔到岸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从跟饕餮道别他就一句话都没说,闷在旁边拼命刷低存在感,不知道他已经没有元神在他那边,看到他受伤都不知道伤的具体怎么样,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没底,担心的要死吗!
  风起仍半张脸遮在灰斗篷下,绵长的呼吸着,一言不发。他本就没有与肤色分明的唇线,疲累加伤,嘴唇失了色泽,与那苍白的尖下巴竟不甚分明。风流也不看他,就是脸色冷的吓人,一条火龙都能明显感觉到寒意森森。
  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得做哥哥的服软,风流几番咬牙,走上前将兜帽掀开,捏了他的下巴左右看看:“活的?”
  “嗯。”
  “你小子怎么回事?”
  风起叹了口气:“累。”
  “我可以揍你吗。”
  “最好不要。”
  风流哼了一声,又问:“哪里不舒服?”
  “困。”
  他说完就瞌了眼,好像真的昏沉睡去,风流恼怒暴躁了半天,还是祭出莲华将他收在里面送回洞府休养。
  一直到现在,偶尔醒来吃点东西发发呆,大部分时间都在莲华里调息,话说开敷莲华的灵力消耗也是风流暴饮暴食的原因之一。
  弗素照例进去看他。
  风流很有些意外:“你家祭司跟我们阿七关系挺好?”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没你们跟它不熟,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它怎么会被你们叫乖乖。”
  风流笑道:“他是在报复你没告诉他你叫王雪明吧。”
  一条龙晃悠着从湖里回来,终于决定征求他们的意见,表示它想试试看能不能回凡间,别的好处且不说,至少如果能拿到明月珠,风流就不会这么大压力了。
  风流闻言没抱多大希望的嗯了一声:“那就试试呗。”
  “可是我不知道叶熏哥现在在哪,我到那边怎么找到他?”
  “他肯定随身带着明月珠,你就到珠子里就行。”
  一条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见了。
  。。。。。。
  不见了!
  风流和王雪明面面相觑,手里的棋子一起吭啷掉地。弗素和风起一对灰斗篷出来,正见他们下巴掉地的震惊相。
  弗素于是问风起:“怎么了?”
  “难道我醒来的不是时候?”
  风流扑过来大叫阿七,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一条龙!”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一条龙到凡界去了凡界!”
  风起看了他一会儿,表情终于软化,拍拍他头微笑:“为什么让它单独去,我记得你们空间传送早就开通了。”
  风流笑僵在脸上,但很快镇定的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又不是只能去这一次。”
  等一条龙回来时候,这边四个人经过激烈的辩论和思想斗争,基本达成了不足为第五人道也的共识。
  但是,第五人被一条龙从外面措手不及的带进来了。
  叶熏瞧着他们不尴不尬的脸色,默默冒冷汗:“我来的不是时候?”
  风流赶紧摇头:“没有的事,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么?你是鸿轩?这是王雪明?瞧着不错。”
  他看起来改变不大,应该说风流对他不太有印象,当年他在他眼里只是'胖子他们团队里的小五'而已,后来又多了叶绵绵她哥,一条龙会在他那呆了两百多年,本身就相当让他意外了。
  风流干笑,早该料到一条龙出去到叶熏那里不出意外的话,至少得有八九十来个人知道:“你妹还好么。”
  叶熏露出遗憾的表情:“她已经嫁人了,我以为你第一个该问你爸妈或胖子。”
  风流认命道:“其实一条龙到你那里是一时冲动,我还没有想太多。”
  “其实我以为一条龙找着你之后会很快跟我说一声的,可是比我预期的晚了半年多啊。”
  风流无地自容,抓了一把黑白晶石塞给他:“请你吃糖。”求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为什么明明是好事,他却多方被打击,羞惭交加。                    
作者有话要说:  

  ☆、是非纪事

  阿修罗道是以修仙为主,叶熏也不例外,妖魔界这边他根本呆不了多会儿,留下明月珠和风流那时候搜集的鬼画符,就将他送走了。
  一条龙既然能到明月珠里,就能到它想去的任何地方,于是它将叶熏送回了神魔井大市场。
  巴掌大的紫金匣子,最上面一张是他至今没有看过的昔回符,几万年里的二十几年,曾经刻骨的疼痛都被太过长久的生命冲淡。
  “现在看还来得及么。”
  王雪明略失神道:“已经过保质期了吧。”
  风流不以为意的收起匣子,准备找个时间尝尝这张过了保质期的符。
  一条龙回来带了大包三界的零杂小吃,让蹉跎在妖魔界两百多年,除了五行灵石什么都没有吃过的王雪明感激的涕泪齐下。风起倒觉得没什么,他是极慢热的性子而且,本来就没有很好吃,长久吃不到就渐渐淡忘了,突然吃到反而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沈渊的祭司怀荧找过来说,他家魔王帝江和封渊的昆吾打起来了。
  王雪明额头隐隐跳动着青筋:“在哪?”
  怀荧顿了顿,有点理屈气弱道:“血石岛。”
  封渊赤泽之心的血石岛,顾名思义,封渊的血晶灵脉之源,都打到人家地头了,真好意思恶魔先告状。
  几人赶过去才知道为什么是沈渊的祭司过来:封渊的祭司和魔王正两个打一个,而帝江并未显败绩。
  沈渊与封渊比邻,早些年的确常有摩擦,但九渊大同之后这些个地名都只是方便大家认路而已了,他们还能打起来,王雪明觉得很没面子,最没面子是妖魔界灵气薄弱,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是肉搏:这不太是他的强项,至少他确信自己现在冲进战圈,或许能阻止他们,但绝对不会很好看。
  风流站在他和风起中间:“一人一个,上吧。”
  对了,他不是一个人,他是有基友的人,王雪明心里一热,用力点头,接着他看到弗素和一条龙争先恐后的冲向封渊祭司衍息,而他的基友们已经奔到吃饱了撑得妖魔们开的局赌输赢,风流将明月珠往庄家面前咣当一砸:“和局!”
  风起也从斗篷里弹出一只凡界的核桃果:“和局。”
  妖魔界并非自来便在三界之外,但数万年耗下来无间深渊之外的三界任何物品,在这里都极稀罕,只能赌灵石的妖魔们全都围着看。
  白魔王的心拔凉拔凉。
  庄家是一向中间派的少和渊魔王千舞罗:“孔雀王大人您这是剧透。”
  风流回头看看见缝插针的喷火龙,和左右开弓着防御的弗素,慎而重之道:“我认为还是有些悬念的。”
  千舞罗干笑:“您这样玩着不会很无趣吗。”
  “无关资源领土党羽野心追求,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其实他是来挖八卦的。
  千舞罗反问:“难道是因为太无聊?”
  “你是在敷衍我吗?”
  “你不可以被敷衍吗?”
  风流挽起袖子:“魂淡,想打架吗?”
  千舞罗盘膝撑着下巴,用一种你懂了了吧的神情,说道:“我还是觉得帝江和昆吾是因为太无聊才打起来的。”
  一干吃饱了撑得妖魔都饶有兴致的看他们。
  有吃有住,不事生产,除了打架和等死,他们还有什么好消遣?
  风起原本并没注意到妖魔会死,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神仙都还有轮回。不事修行或没有机会修炼成大妖魔的妖灵们,都会很快的生死明灭,如尘如沙。
  那么它们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仅仅是对生的执念而已么。
  风流跟着王雪明看完一整场审判,满足了自己的求知欲,回到苍梧便见他又是对着一大片黑黝黝的湖泽,坐忘冥想的姿态。
  “你又怎么了。”
  风起回神,有点茫然的看他:“哥。”
  风流心里咯噔一跳,他很久没见他这个样子过了,事实上从那次发动诛仙阵没死成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感觉风起还处在一种歇斯底里的自暴自弃状态,以至于他到处惹是生非,不敢让自己太平圆满,怕风起觉得生无可恋。。。这特么算怎么回事。
  风流在他面前蹲下抱着膝盖,尽可能温柔天真的看他:“嗯?”
  他的样子好像无忧,好像什么问题都可以不是问题,让风起感觉生之意义什么的简直庸人自扰,便捏捏他脸:“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七。”风流皱眉,最烦他这样,明明有事又不肯说,既然压根不想说为什么还要表露出来,明知道他是个八卦的。
  “其实当时趁通灵印破坏,潜进妖魔界,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出去。”
  “阿七不想出去么。”
  风起想了想:“无所谓了。”
  “你知道帝江和昆吾为什么打起来么。”
  “为什么。”
  风流冷笑:“昆吾处理了沈渊一个私自采石交易的团组,帝江去索讨他没收的靛晶石。”
  风起还是呆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风流垂下眼睑轻慢道:“因为无聊。”
  妖魔界划入三界罅隙几万年,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就皮痒成这样。
  可也怨不得它们,无聊和空虚远比杀戮更难忍受。
  过了一会儿风起说道:“洪荒之战结束后,有个人曾跟我说,天外天需要的不是平静,是平衡。”
  风流静默了半天,抬头仍是那样的冷笑,拂衣起身道:“说的好,平衡就够了,再更多的好日子它们消受不起。”
  风起也起身,拍拍他肩膀:“安心,它们闲不了多久了,弗素说王雪明那边有个正在筹备兵将选拔的计划即将启动,总纲领是重返光明之土。”
  风流若有所思道:“乖乖告诉你的?”
  “血石岛打完之后你们去白渊,他送我先回来。”
  “你怎么不说一声,我可以让一条龙送你。”
  “你都没发现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流嘁了一声:“你都这么大了,我还怕你丢了不成。”
  风起内心道,我却怕你丢了我。
  洞府门口的星盘上,倾斜的悬浮沙漏,正从上面流尽最后一线白沙,调转过来。洪荒历四万八千七百五十一年之末的正子午时。
  风流看了一会儿沙漏,又看看在明月珠里睡成浮尸的一条龙,回头向风起道:“明天我们去一趟苍梧山。”
  苍梧神山在天外天,下接凡间苍梧之野,又下冥界苍梧之渊,是三界轴心。
  说是划三界隔离,只是被结界封印不能自由交通,事实上盘古之后,已经没有哪个神能再划分一次天地了。
  风流是准备移植一些苍梧神山的花草树木到妖魔界,先在家附近培植,方便排除水土不适宜,看能否活下来。但此行主要目的是若水之源的两棵树:建木和若木。
  建木通天,可以重新桥接三界。若木开启十三天象,风雨雷电,冰雪霜雾,春夏秋冬露。他想让妖魔界恢复到差不多封印前的程度,毕竟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文明的荒蛮种族。
  说到底他就是不太想跟外面打架,这是他和王雪明对待妖魔界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最根本的区别。
  这两木虽然在天外天是独苗苗,从来没有哪个山头另外长出过第二棵,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十三天象对天界不管用,神族行走三界也用不着通过建木,唯一的用途是长的很有特色,能让不太记路的神族老远看见就知道这里是哪。
  所以风流很认真的考虑之后,将它们连根刨走塞乾坤袋里,弄妖魔界去了。
  这个过程里有一段小插曲,是通天教主觅着开敷莲华的灵息过来释疑,远远看到赤木青华的巨树被倒栽着塞进拳头大的乾坤袋里,他感到隐隐的胃疼。
  许多年不见风流,这鸟人还是蠢的他肝儿颤:“你来天外天,就为了偷两棵树?”
  “不能这么说。”风流对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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