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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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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手拿着路上买到的当地小吃，一路挑挑拣拣了几个摊位，终是没有看到什麽称心如意的产品。话说回来以莫离的眼光要在市集上找到什麽出彩的东西估计也有些难度，毕竟真正高级的好货老早就送到正规的交易所或者拍卖会上赚取更多的利益了。
走了大半个市集，莫离才在一家卖着各式新奇饰品的摊位停下。虽为饰品，造型上却是较为野性粗犷的男用的款式居多，材料也大多是用一些皮革、兽骨兽牙所制而成。毕竟这类饰品不像灵器般带了各式辅助功能，单纯只是装饰使用。大多都是女性修真者比较会感兴趣，男性修真者除了少数世家出身或者天性爱美的人之外，大多穿着还是以简单为主。故而此摊位前只是偶有一两人停下一看。
倒是莫离看到这类产品便感到相当有趣。尤其是他看到其中有一条以黑皮革串上几枚獠牙跟蓝绿色晶石的手链，便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摆摊的是一名穿着也与其贩卖饰品相似风格，满身兽皮及饰品配件的年轻男子，不过长相反倒是柔和略带几分腼腆的样子。可能是停下询问的人不多，他看到莫离对自家产品有兴趣便兴奋地出声介绍。
「您好，那条是我昨晚新做的产品。用玄翼角蛇的獠牙跟蛇皮作成的。用了雪兔毛皮做内里，不管戴多久都不怕不舒服的！」
莫离听摊主兴奋又带紧张地介绍，倒是感到几丝兴味。「这些饰品都是你做的？」见对方用力点头，「造型倒是挺特别的，不过在仙界估计大多人类修真者对这类产品兴致可能不会太大吧。」
摊主听到莫离的询问，情绪便有些低落了下来。「是啊…我知道这里男性大多对饰品兴趣不大，女性又不好这类的款式，所以每天能卖出几件就很好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做这些款式的东西。」
摊主一边说着，偷偷瞄向莫离的表情，确定对方没有一丝厌烦不耐，才又继续说下去。「其实我跟我伴侣是从一个兽人世界飞昇来的。那边…怎麽说，没有向仙界的人类女性这种生物。所有人形的生物都是男性的。」
莫离倒是知道凡界除了自己原属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成千上百的不同世界，因而飞昇上仙界的，也是有出身自不同世界。但毕竟也有许多世界真气匮乏，几千几万年也难出一名飞昇者，甚至有些世界根本不兴修真的。只是世界之多，莫离也仅仅知道少数几个自家师祖先祖去拜访过的，像摊主说的这兽人世界他到是第一次听到。
「喔？那你们怎麽繁衍下一代？」
摊主见莫离问的这麽直白，不免耳根泛红，不过因为莫离询问时表情除了好奇之外并无恶意，摊主还是说了。「我们那里可以自由变换人型跟兽型的便是雄性，只能维持人型、体型较雄性弱小的便是雌性。雄性负责打猎，雌性负责农事采集手工艺这些。繁衍後代的方式…就…跟一般男性道侣…那个…一样…」
见摊主讲到最後越来越小声，莫离忍不住低笑出声。许久没见到这麽可爱的人了，讲没几句话就害羞。看来这兽人世界雄性雌性大抵也跟一般男性女性相似，不过因为当地风俗不管是外型装饰上都较喜这类野性粗犷的风格吧。
「我了解了。那麽你是跟你的伴侣一起飞昇的？」
「是的，他白天大多跟几名夥伴一起出去打猎，傍晚才会回来。」
莫离点点头，又拿起了一开始看中的手链。「其实我觉得你做的这些饰品，到妖修较多的地方销售可能会好很多。」
「妖修？」摊主夫夫也是近几年才飞昇上来，一来就是到了这玄安城，便在这附近定居。可能是玄安城出没的大多是人类修真者，摊主大概也是不知道这仙界还有妖修这回事。
「妖修…真要说起来也跟你们世界的雄性有点像吧。妖修的原型皆是植物、动物，因开了灵智修练，待能化为人形便称妖修。修炼得道也是能飞昇成仙的。本性大多还留着些动植物的习性，也比较喜欢这类带些野性的东西。因为生活习性跟人类修真者不同容易造成纠纷，妖修大多会自己建个聚落城镇居住。嗯，我记得…」莫离转着眼珠子回想着刚入仙界後师父跟他说明的仙界环境。「玄安城以南三百里左右一个城镇便是以妖修为主的地方。」
「真的吗？」摊主开心地看着莫离，要是真的如他所说，到那个地方至少可以多赚些仙石，也不用自家伴侣每天得起早贪黑的外出狩猎了。毕竟仙界跟兽人世界不同，大多妖兽都开了灵智有些还有妖术，狩猎时很容易受伤的。「可是那样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吗？」
莫离看着对方彷佛委屈的小狗崽一般嘟着嘴，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惹得对方耳根更加红了。「没事的，虽然说是妖修城镇，也是不忌讳人类或其他族群居住或是做生意的。毕竟有不少事物还是得互相交流，不太可能封闭起来不让外人进去的，只要生活处事得注意别犯了妖修的禁忌就好，我想像你这样安分守己的人到那边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你们出身自兽人大陆，说不定反倒跟妖修一派可以处得更为融洽。」
「嗯！晚上我伴侣回来我就跟他商量商量。你这消息对我们帮助太大了，都不知道怎麽感谢你才好…」摊主四下张望，看到莫离手上还拿着那条手链，便急忙道︰「对了！这条手链就送你当作我的谢礼吧！」
「那可不行，我只是说几句话哪能收什麽礼物。」莫离摆摆手婉拒，但见对方一直嘟着嘴盯着他一副你不收下我今天就不让你走了的神情，只好无奈一笑。想了想又从空间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个小木盒，塞到摊主手上。「好吧，我收下。不过你也得收了我这东西当作见面礼。」
摊主手里拿着小木盒呆愣地看着莫离。不是我要送礼吗，怎麽又收了礼物了？正想退回去，莫离又说︰「你要不收这手链我也不要啦。」摊主这才急忙收下。
摊主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装着浅紫色乳膏，还散发着幽幽香气。「这是什麽啊？」
莫离扬起嘴角，勾勾手让摊主凑近一些才道︰「房事润滑用的。添加了些疗愈跟保养的药方，平常用对身体很好的，还能增加情趣。」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摊主的手，见对方这次不仅耳根，整个脸都红了才罢手。
听到莫离的说明，摊主虽然害羞却也知道这在男性之间房事上是很好的东西，照刚刚闻到的味道来看恐怕还用了不少好材料，真要说这小盒乳膏价值肯定比他的手链要高上许多。对莫离不禁又更加感激了几分。
「谢谢你。我叫晓星，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
「当然了，我叫莫离。」莫离从前在百炎谷一直是年纪最小的，受尽各方宠爱。如今看到一个弟弟般可爱的小青年，便忍不住多了几分耐性跟温柔。「乳膏用完的话可以用传音符联系我，看在晓星这麽可爱的份上，我一定算一个很便宜的友情价给你。」
话说完又向摊主眨了眨眼，才收起手链向对方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
☆、報名
第七章报名
拿着手链，莫离便心情愉悦地继续逛完了市集。中途在路上看到两批不长眼的纨裤子弟捉弄店家，也只是悄悄捏了两颗丹药，让他们回家之後大半夜肚子闹腾一整晚便罢。
倒是没想到当晚，小摊主晓星送了一到传音符给莫离说想请他吃饭，也介绍自家伴侣给莫离认识。莫离马上就回了传音符答应赴约了。
两人约在莫离所住客栈不远的一家酒楼，莫离到达时尚未天黑店里已坐了八成满，可见应是相当有名气的。
虽然修真者到了飞昇的境界时早已不需进食，但毕竟美食美酒毕竟也是一种享受，仙界便仍有不少餐馆酒楼，专以各类妖兽灵果为材料，制作出来的菜肴不仅色香味俱全，还有补充仙气的效果。因而仙界大多数人仍然喜欢夥同三五好友一同上馆子。
莫离在一桌靠窗的方桌旁看到晓星跟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便走了过去。
一走近，男子彷若觉一般转头盯着他，锐利地打量了几点，才放缓目光向莫离微微一颔首。
看来晓星的伴侣倒是个警觉性高的。莫离唇角微勾，向男子点了头。
此时晓星才注意到莫离已走到他的身後。「啊，莫离你来了。快坐。」晓星连忙向他招手。
「我们刚刚先点了一些这里的招牌菜了，你看看要不要再加些什麽？」
莫离坐在晓星对面的椅子上，接过他手上的菜单看了看，鱼肉酒菜都有了。「这些应该够了，到时不够再加吧。」
晓星点点头，又拉着一旁男子的手臂介绍道︰「莫离，这是我的伴侣—杞。他的原型是翼虎，又大又漂亮呢！」
看着晓星自豪地介绍自家伴侣，莫离也是笑着看着两人，眼底纵有着一丝遗憾此时柳孤霜不再自己身边，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勾起两人注意。
「晓星跟我说过了，谢谢你。」杞突然站起，向莫离一鞠躬，又拿起一杯酒敬向莫离。「今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莫离看对方正经地样子一愣，只得跟着起身回敬。「我也是今天在市集跟晓星颇有话聊才多说了几句，不值一提。」见对方仍是直立立地不动，莫离只好略显无奈地将手上的酒杯碰了碰杞的杯子。「不过若有要麻烦你们的，我一定会直说的。」
听言，杞才放松了些许，两人这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楞了好一会的晓星这才回过神，连忙拉拉两人的衣角。「唉啊，你们快坐下，吃个饭嘛那麽严肃做什麽呢。」
莫离倒是感觉得到杞这人估计也只是正经直快了些，其实跟这类人相处讲话不需拐弯抹角，对莫离来说倒是舒服许多。
几人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便也一面享用着酒菜一面闲聊。莫离这才知道杞之前曾加入玄安城麾下的狩猎团当中，只是狩猎团一次外出只少得花五日至半个月，杞不希望跟晓星分开时间太长，近几个月便乾脆退出改跟几名较合得来的朋友自组狩猎。
「杞，方便的话，我想跟你打探一个人。可能你在狩猎团时曾经遇过也说不定。」见杞点点头，莫离才又将柳孤霜的外型说明了一次。「他应该是这两年才出现在此的。」
杞只想了一下，便直说︰「大约两年前狩猎团回城途中，曾在玄安城外救回一名男子。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听当时队友叙述的确跟你所说之人相似，这一两年偶尔也听说过城主外出时身边跟着一名白发剑修。」
莫离听言不免欣喜许多，连声道谢。随即又跟小二叫了两壶酒，跟两人乾了好几杯。走之前还不忘再三交待晓星乳膏没了务必找他，这才向两人告辞，迎着夜风走回客栈。
几个消息加起来，几乎可以肯定玄安城主身边那名护卫一定是柳孤霜，现在只要透过比试找到机会接近他们便可。
又过了两天，这才到了比试报名的日子。大清早天色尚未大亮之时已有不少人在报名会场排队等候。
大抵知道此次比试主要目的是为了在城主面前留个好印象以求一职，众人倒是安分地排着队，没有什麽插队争执的场面发生。
估计是为了方便起见，文斗跟武斗是分开报名的。毕竟世上药、器、兽、阵、机五派修真者不多，能因此得道飞昇的更是稀少，也因此虽然武斗那方排了长长一条人龙，文斗这边倒是只有不下十人左右。因此很快便轮到了莫离。
他才走定，负责报名的城管便问﹕「姓名，门派。」
莫离一愣，门派也得报？想想也是，毕竟这场比试一大目的便是挑些出采的新进先人收为己用。而门派毕竟也是用人的重点之一。毕竟城主府及玄安城各管事等职务皆算是玄安城的门面，若是用了一些下三滥的人可就得不偿失了。相对的若是出身那些强大门派的话，则是要考虑好好揽用下来。
「莫离，百炎谷。」
负责登记的城管刚写完前两个字，听到莫离的门派面愣住了。他跟一旁的同僚互看了好一会，确认刚刚没有听错，这才娓娓问道。
「你…您说，您的门派是百炎谷。是吗？」
莫离颔首，城管这才急忙记录下来，又堆着笑脸讨好着莫离。「莫仙人，有您参加这次比试本城真是感到蓬荜生辉呀。例行公事，得再次确认一下，您参加的是文斗没错吧？」
身为一名药修难道还能跑去比武斗不成？…不对说不定真的有。莫离不免地想到谷内某几位在外游历极具暴力倾向的老前辈。
看着莫离略为纠结的表情，城管还以为是碰到了莫离的哪片逆鳞，只得又连忙陪笑。
也不怪这些平日嚣张的城管一听到百炎谷的名称就缩得跟鹌鹑似的，在仙界谁人不知百炎谷人喜怒无常，要是惹得他们不高兴一颗药融了你都是轻的。偏得药师难得、顶阶药师更是渺渺可数，人在仙界飘难免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死伤，为了那些顶级丹药，遇上这一批手里拿着良药毒丹的恐怖份子，仙界众人除了少部份不怕死或者那些看不过眼的敌对药修门派，否则谁不是得仔细捧着。
但也因此，仍有部份胆大包天的世家门派会打单独在外游历的百炎谷人主意。不管是威胁利诱，又是能得到一名百炎谷药修为己用，那可是百利无一害。为了这些无本暴利，纵使从未有人成功—失败了下场还会很凄惨—这类闹剧还是时不时会发生一回。君不见当初莫离刚飞昇就惨遭了一回了吗？
就在莫离让城管检查飞昇时间、所持丹药时，一旁排队的人潮也不免窃窃私语了起来。毕竟刚刚莫离虽然声音不大，但依照仙界众人的耳力，恐怕是整个会场的人都听见了。
「百炎谷耶，真的假的？不会是冒充的吧。」
「你傻啦！谁敢冒充百炎谷的？你忘了三十多年前仙凤派那件事吗？」
一旁排队的两个报名者聊至此忍不住抖了几抖。
几十年前曾有不肖药修门派门人冒充百炎谷在外行骗，以次充好。就是打着不仅可以敛财还可以毁坏百炎谷名声的主意。当百炎谷发现时，嘿嘿那可完了。他们不但下了药让几名行骗的家伙光着身子站在城墙上自白了整整五天才断气，还冲到该门派里讨说法。纵使最後发现是某长老自作主张，百炎谷还是一怒之下将该长老一派的门人全部药杀了。当时使用的各式各样毒丹根本超出了众人的想像，只能说能马上断气的都算你好狗命。自此之後没人敢向该门派购买丹药，加上元气大伤没多少年就垮了。从此便没人敢再以百炎谷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
听着後面此起彼落的谈论声，莫离嗤笑一声，倒是没有什麽动作。这些谈论从以前在凡界时便数不胜数了，倒是传的越黑，别人越不敢对百炎谷人轻举妄动。也因此百炎谷人在外只要不是刻意污辱的流言，从不做任何反驳，反有几分助长发展的倾向。
测了自身位阶飞昇时间、又拿出丹药佐证之後，莫离便拿到一块玉牌。上面写了『十一』两个字。
「莫仙人，这样报名便完成了。三日後辰时於此处进行比试开幕大典，到时请您务必出席。」
「开幕大典？」莫离眉头微皱，怎麽那麽麻烦。
城管见莫离心有不悦，连忙说明。「只是请各位参赛者一同出席，跟城主等人先见见面，城主会说些勉励参赛者的话，半个时辰内定可结束的。」
听毕，莫离表情才放松了些。城管见状便继续。「由於文斗人数较少，为配合武斗时间，首轮比试会在五天後举行。您参赛的时间确定後会透过玉符联系您的。」
「另外，比试中有几点事项要麻烦您先注意︰一、比试以切磋交流为主，不得伤及性命。二、文斗每名参赛者比赛所使用的器物—丹药、灵器、灵宠、阵法、机关—不限种类，每场至多只能使用五种。要是您使用了六种以上，纵使胜了也会失去资格。」
限制数量倒是合理，否则一股脑的乱丢乱扔可能有得胜机会，但也失了比试的初衷。二来又可以看到参赛者在各类器物上的安排配合是否恰当。
「假设丹药的话，同一种丹药是否有限制使用数量？」
「这倒是没有，只限制种类。比试的说明便到此为止，您是否还有其他疑问呢？」
莫离想了想，又追问了一点。「若是五种器物用毕两方仍未分出胜负如何决断？」其实照莫离手里的那些丹药，放下去恐怕几息之内没放倒对方都算慢的，但以防万一，谁知会不会有人先服了万用解毒丹来预防药修的。
「单场比赛以半个时辰为上限，若半个时辰之内无法分出胜负，则由城主等本城邀请的几位门派嘉宾，依照参赛者使用的器物水平、操作手法、战术配合来决断高下。」
该问的都问了，莫离便向两人一颔首，离开了报名会场。一路走出会场时一旁排队的人仍然忍不住偷偷瞄向莫离，窃窃私语。
「还好我们武斗的不怕碰到百炎谷的人，不然不知道下场得有多惨啊。」
「别说了。就算碰不到，你看这人龙，不知道还得等几个时辰才轮的到我们啊…」
「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攻登场！！！！！！！！！（不过只是出来一幕打酱油 表打我XDD）
☆、失憶
第八章失忆
三日後，莫离用了早膳後，才慢慢晃去城主府门口，几乎是踩着点到的。
昨天晚上他才终於收到步千机的传音符，告之前阵子有事耽搁了，他已经顺利报名，明日便直接在会场上见面。
只见原本空旷的广场早已架起了圆形看台，还有不少人站在广场中间的两座圆形擂台上等着。入口处一名城管打扮的男子见莫离走入，便跟他索要了玉牌确认身份。
城管仅是一看，便恭敬地将玉牌还给莫离。「莫仙人，您早。大典即刻开始，劳烦您至右方擂台稍做等候。」
莫离见擂台一左一右分成两个人群，看来便是以文斗、武斗来做区分。文斗倒是跟报名时的人数相差不远，估计也就是二十来人左右。倒是武斗那方怎麽看人数顶多只有四五十人，跟报名时倒是天差地远，莫离便忍不住打探。
「怎麽武斗那边人那麽少？」
见莫离眼神一直瞟向武斗那方，城管便上前解释道︰「是这样的，由於武斗一方报名人数众多，为避免拖延到比试时间，报名隔日便先进行了初试海选—百人混斗。每场仅挑最後留在擂台上的一名参赛者晋级，就这样还选了五十三人出来呢。」
这样算来报名武斗的可有五千多人，真是个大数目！不过也是，毕竟比试只有上限，估计也有不少刚飞昇的修真者打着碰碰机会的想法来凑热闹。海选一场倒是能先把一些只是来插花的给剔掉。
其实世人皆说登仙难，一个世界有时上百年也难有一名飞昇者。但纵使如此凡界千千万万个世界加起来，五十年之内飞昇者也是不具其数。只可惜得到成仙容易让一些心境不稳固之人狂傲自大了起来，到了仙界便四处惹事，反倒没有几年就被击杀陨落。也因此五十年可算是飞昇者的一个门槛，不管高调低调，只要你能安稳地度过这初飞昇的五十年岁月，便才真的算是成功踏入了仙界。
由於莫离到场时已经邻近辰时，他刚站上擂台没多久便见几名颇具威严的青年走入前方架高的看台。正当莫离睁着眼睛寻找貌似柳孤霜的身影时，耳後方突然传来声音。
「总算赶上了…」
一回头，才发现步千机一脸疲惫地站在他身後，身上的衣物也有些许脏污破损。
「…你怎麽搞成这样？」
「唉，找时间再跟你细说，前阵子得了一个残卷搞得我…算了先不说。」步千机瞄了眼看台，发现已有一人站定在前方似乎准备说话，便只草草说了几句便站定。莫离见他如此，也只好回过头往台上看去。
「各位道友，本人相当欣喜今次新进比试依旧有相当多各方新秀报名，近来飞昇者已是一代比一代少，我们这些老人却也希望能够长江後浪推前浪，促进……」
不管在哪里，这类场合总是要先来一场大而空泛的领导谈话。莫离心不在焉地用眼神余光往看台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貌似柳孤霜的身影。怎麽回事？
「……更听闻今次参赛者中亦有几方新秀出自些隐世门派，甚至连从未出席此类盛会的百炎谷人也不吝参与。」
见城主提到百炎谷名讳，莫离却处在半神游状态毫无反应，步千机只好悄悄凑近些低声提醒道︰「莫离，城主提到你了。」
莫离这才惊觉，连忙向城主颔首一笑。
城主点头微笑，才继续说︰「因此，为了让这次比试更加精彩，本人也将麾下护卫中几名新进成员遣入比试……」
听言，莫离忍不住转头看向武斗一方，张望了一会才从擂台最後发现一个白发黑衣身影。
孤霜！
许是莫离眼神太过热烈，该人彷佛察觉一般将视线扫向莫离。
莫离这才注意到该人脸上带着半副金属面具，还是他以前无聊做的小道具。确认对方的确是柳孤霜之後莫离正要放下心中一颗大石，但当他看到对方眼神，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那人虽然只朝莫离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但是盯着莫离的眼神中没有以往带着宠溺的淡淡柔情，反倒冰冷如雪—就好像他平常看那些…陌生人的时候一般。
此念头一生，莫离顿时感到如坠冰窟。有问题！莫离回过头大脑一时急转，越觉事情不对劲。他左思右想，总算归纳出两个可能性，会让柳孤霜有这样的反应。
一是周遭有暗藏的危险导致他不得不装作不认识莫离，二是…莫离最不想、也最不愿相信的答案…失忆。
有些恍惚地听完城主整场谈话，後来似乎还有几名长者出来勉励，但莫离早已听不进去了。
撑到开幕大典结束，莫离又望向刚刚柳孤霜的方向，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踪迹。莫离无法，只好抓着步千机先回客栈慢慢商讨对策。
「…你是说刚刚场上你家那口子也在，不过他好像不认得你？」步千机喀着桌上的瓜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莫离。
莫离颔首，随即将他的猜测告诉步千机。「你有什麽想法？」
「嗯…我觉得失忆的可能性大些。毕竟照你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既然他在当城主的护卫，除非他是被胁迫的，否则没有必要隐瞒跟你相识之事。」
莫离点点头，他也是这麽认为。「孤霜只是无名剑修，要有什麽胁迫利诱的可能也只有他那些苍蝇般的世家『亲人』。据我所知柳姓世家在仙界的势力范围仅在中州北方一带，一个西洲大城城主犯不着花这麽多功夫只为了让他当自己的护卫。」
「若说是失忆…咳…」步千机被瓜子呛到急忙灌了两杯茶，才喘口气继续说，「不外乎禁咒阵法、灵器、丹药三中其一。问题是究竟是谁，用了什麽做的…」
莫离仔细思考，摇摇头道︰「灵器跟丹药的可能性不大。就我所知能对人造成失忆效果，还能维持这麽久的不带後遗症的，至少得是九阶以上的灵器丹药才有这般效果。这类产品不说根本千金难求，能做出来的九成我都认识，他们断不会将这类东西轻易卖出去的。」
两人想了想，不免叹了口气。怎麽人找到了，问题反而更多了呢？
看着莫离一脸低沉的样子，步千机也忍不住大叹一声趴卧在桌上。却没想到过没多久，他突然大叫一声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说，他是在两年前被狩猎团救回来的是吧。既然那城主为人不像会使用这种邪魔歪道的样子，那只有可能是在你们遭受攻击的时候。」
「很有可能！当初我下药放倒了一部分人之後就跟孤霜分开了，虽然不知在那之後发生了什麽事，但是照柳家那些不屈不饶的苍蝇来看，倒是有可能找到哪门禁咒阵法对孤霜下手。只怪我当初没想到…」
莫离恨恨咬牙，当初还是不该跟孤霜分开行动，两人一起纵使互相牵制危险性较大，只少有什麽问题还可以一同解决。
「唉，这种事你再神机妙算，那麽危急的时候哪能想得到。但是要说…只对人造成失忆却没有丧失行为能力，还没有什麽副作用的阵法还真没听说过啊…」步千机搔了搔头，「要说是傀儡术、噬心咒那些的真成了他早就连自我意识都没了只剩个躯壳供人驱使，哪能像你看到的那般活蹦乱跳。」
「噬心咒…我总觉得好像漏了什麽………」莫离抹了抹脸，朝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对了！护心镜。」
莫离拍了一份玉简在桌上，让步千机拿去看了才说︰「当初在凡界柳家那些人自从知道我跟孤霜飞昇有望，便三不五时前来纠缠，想将我们收为己用。几番不成，快度劫之前我听闻他们正在寻找噬心咒的阵法咒术，便赶紧制了一枚护心镜，以防他哪时不小心落入阵法，便可护他心智不损。但那噬心咒既然是上古遗留禁术，恐怕仍有些余威作用到孤霜身上，才导致意识不毁，却造成了失忆的效果。」
步千机两手捧着玉简，赞同地看着莫离。「你说的没错。」步千机虚笔一划，在桌上便画起了一个迷你的复杂阵法，若当时柳孤霜困阵时莫离在现场，他必定能看出这阵法与当初的一模一样。
「这便是噬心咒的完整法阵，你看这里。」步千机手指在一段咒语处点了下，那几个字便开始隐隐发光。
莫离仔细地判断着那几个字，因次上古文字所写，要不是他们皆对阵法相当熟悉，否则根本看不出来文字所代表的含意。「忆消，魂灭？」
「没错，但若是这样呢？」步千机随即又在文字中两处各点了一下，只见那两处位字黯淡之後，文字便变成了一个新的意思。
「忆消，魂…在！」
「没错，若是护心镜导致阵法崩坏，很有可能导致其中禁咒产生异变。如此一来，倒是可能造成只有记忆丧失的状况。」
「那还有办法解除吗？」莫离虽熟悉阵法，但是对於这类上古禁咒也只是略有所闻，要解咒他仍是力有不逮。更何况这种变异後的禁咒，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可以解除的
「噬心咒本身若成，心智记忆将全被禁咒啃蚀一光，便无法可解。但是你这已经变异过的，既然只造成失忆效果，便表示禁咒仍留在他的体内，才能持续发挥作用。既然禁咒还在，那肯定能解的。只是得先研究出方法…」步千机一边拿着玉简敲着桌子一边埋头苦思，敲到一半这才想到，「莫离，你这护心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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