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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太子 正文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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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而是不屑。
“不管怎样,大哥,”红龙王昭明忍不住了,起身说道:“那些长老们肯定有问题!咱们何不把他们都抓起来,个个分开拷问——必然能知道敖壑想要害小东西的原因,说不准,还有同党!!”
红龙王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浓浓的火气。
几乎在同时,糅兴蹙起眉,感觉到殿外轻轻一点响动,活泼的龙气仿佛不小心泄露出来,偷偷摸摸的往后退。
“黎婴,出来!!”他喝道。
第六十五章 教育儿子要狠心 。。。
黎婴龙气暴露的一霎那,其他四位龙王也纷纷转头看向门外,脸上都不掩诧异。
门外…很安静。
“躲什么!都发现你了!”糅兴见儿子还打算负隅顽抗,不由气乐了:“快进来——莫叫你叔叔们看笑话!”
此话一出,外头活泼的龙气似乎磨蹭了一下,才终于在门边露出了一点衣角出来。
龙团团太子殿下今日穿上了他金灿灿的那件冕服,小嫩腰上还挂着一颗纯金嵌珠的香球,整个人仿佛一个滚动的圆滚滚的金球。他抬头瞅了瞅龙爹的表情,有些沮丧的哼哧哼哧翻门槛进来了。
他一进来,正恒就忍不住闭上眼。尼玛在家就被儿子闪得视力严重减退,没想到到大哥这里还有个侄子不遑多让!
“二叔、三叔、四叔、五叔,”某崽崽吸着小肚子拱拳头行礼,声音软嫩软嫩的:“侄儿给诸位叔叔请安了。”
然后又到了熟悉的组团捏团子抱团子时间。
糅兴越看越不爽,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脸也板了起来。“你们不要做事了吗?”他冷冷道。都有空逗他儿子玩了,可见是平日太闲,一点危机感都木有。
正恒由于常年养貔貅,对团子这种生物已经产生了抵抗性。于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把黎婴抢过来放到地上,对龙帝行礼道:“龙城卫那里,臣已嘱咐睚眦,想必还能拖上一段时间…只要在此之间将事情查明,就不用担心有人利用此事攻击皇族。”
一直没说话的崇礼突然看向自家大哥,声音低沉道:“若是实在查不出,或者查出了却不能说…”
“便推出去一个人。”青龙王显仁低声接道。
龙渊阁内一片安静。
昭明眼珠子转了转,见大家都不说话,他不由有些焦急。这什么意思?查不到…查不到也就罢了,什么叫做查到了也不能说?老五什么意思?显仁这家伙也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意思,怎么就他老三没听懂?
黎婴反正是听懂了。最起码听了个大概。
他很震惊。教了他不少时日的老头死了,看样子还是畏罪自杀——那个罪就是想要谋害太子,就是他。而现在他爹忙着和叔叔们查找幕后黑手,争取早日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肯定是免不了的,要是国家教育部部长突然横死,媒体大众肯定闹着要真相。然而长老想要谋害太子,这事实闹出去是会动摇民心的,所以他叔叔们的意思是,实在找不到或者内有猫腻,就随便找个替罪羊顶上去,自杀改成他杀——比如谋财害命神马的,先把悠悠之口堵住先。
喔喔…已经由温馨小白文转向宫斗宅斗阴谋诡计了咩?
“好了,你们先去安排,今日就在本君处用饭,晚些时候再论。”糅兴发现儿子腆着小肚子在发呆,还一副若有所思的小模样,不由意识到他们在讲的这些话题似乎…不太适合幼儿听。
诸位龙王这才猛地想起来太子还在呢,竟然让个崽崽现场聆听了他们的阴谋论…真是太不负责任了!他们连忙噤声,匆匆离开干坏事去了。
“过来爹这里。”糅兴伸手对黎婴说。
某崽崽满脑子还沉浸在政治斗争宫廷内斗上头,闻言反射性的挪小步子,只是眼神仍然呈现放空状。龙帝耐着性子看儿子绕着S型飘啊飘,最后果然在爬玉阶的时候因为分神绊倒,他眼疾手快冲上前一把捞起,儿子这才安安稳稳的窝进了他怀里。
“矮油…吓死爹了!”黎婴小肥手捂着胸口,惊喳喳。
糅兴黑着脸想,是差点吓死爹了…好在每天吓着吓着就习惯了。
“走路的时候怎可分神?”他忍着怒气斥责:“上回摔倒你怎么跟爹保证的?”
黎婴嘟嘴巴,然后又迅速把嘴按回去。
“上回我太惊讶了嘛…”他挪挪屁股蛋,换了个姿势唉声叹气道:“我还以为那龙城卫是个像女人的男人捏…没想到是个像男人的女人…”
龙帝:“……”所以是男的就可以上去乱摸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摸摸儿子软软的小毛,热乎乎的。
“刚才爹和叔叔们的话都听懂了?”他低沉问道。
黎婴一下子蔫了。他哼唧半天,最后还是伸出肥胳膊搂着糅兴的脖子,脑袋一突塞进龙爹怀里不动了。
糅兴抱着自家热乎乎的宝贝儿子,很明显的感受到小东西低落的情绪。可是他一时间竟无从安慰。儿子的性格和他截然不同…他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情绪、感情,早就学会漠视周遭的一切,不投入——自然也就谈不上回报,所以也没有所谓的背叛。
可是他的儿子有一颗柔软敏感的心,对于和他息息相关的一切他都非常关心,有时候猝不及防之下就会受到伤害。糅兴可以为他挡下所有危险,但却无法时时刻刻保护他的心灵。
黎婴柔软的几乎不像是拥有无穷时间的龙族。只有生命短暂的种族,才会迫不及待一般燃烧自己的灵魂,不是吗?
“…老头为什么要害我捏?”小东西闷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糅兴沉吟了一下,对他说道:“每个人都有私心,黎婴…我们虽然寿命无尽,但心却不会变成石头,喜怒哀乐虽因岁月漫长不显于怀,却不会比人少上几分。龙族爱则爱…恨则恨,除为自己,皆为虚妄。”
他漫不经心的捏着儿子白软的小肥爪儿,声音更加低沉。
“你对他人付出感情,不见得会得到回报,只是因为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他没有因为你的好而改变自己的追求,仅此而已。”
黎婴闷闷不乐的蹭在龙爹怀里。这一番话让他好受了些,然而毕竟是伤心的…你看看当初国家地震,人家老师都护着学生死都没放手…他倒好,摊到这么一个想要害死他的老师。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老头打算怎么害死我?”某崽崽仰头看爹,眼睛又亮了起来:“下毒?还是写大字写死?”唔…还是后者比较有可能,因为写大字只能毒害他一人,要是下毒神马的,那就是一大片全倒——老头要有这胆子,估计他四婶婶能把他活着折磨到精分…
糅兴蹙眉看着儿子又开始精神焕发,小眼珠子炯炯的瞅着自己,一副学海无涯求知若渴的小模样…问题在于,这小东西知道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没过鬼门关呢…
“你还不能转化为龙形。”某爹决定摊开说明白,省得某崽崽死到临头还在那里瞎蹦跶。
某崽:(⊙v⊙)嗯?
糅兴额角直冒小青筋,忍耐继续:“但你的灵力还在增长,懂?”
黎婴瞬间得瑟,小鸡啄米:“懂!小爷正在朝着强受的道路一路狂奔呦西!”
你懂个屁!龙帝差点爆粗口。
“爹是想告诉你…算了,好比一个瓶子,你人形的时候就是一个口脂小瓷瓶,龙形就是陈年的梨花白小梅瓶——你如今的灵气要用小梅瓶才装得下,问题是你还维持着装口脂的瓶子那么大。你说结果会如何?”
某崽崽迟钝的瞅着他,脑袋被一堆瓶子弄的头晕。
“所以会炸掉?”半晌他恍然大悟,小拳头一砸手心。看小爷聪明的,啧啧!
糅兴不说话了。
于是…
黎婴:“……!!!”(⊙□⊙)!!
快到中饭时间。博兰准备好之后守在寝宫门口等了许久,等到菜都重复上过几遍,远处才看见龙帝父子慢悠悠的走过来。
博兰再细细一看,咦?怎么她家的太子殿下好似哭了?还嗷嗷的?
龙帝走近,果然正一脸无奈的边走边哄着怀里的肉团儿。
“乖了乖了,爹不是故意吓你的…不是,爹的乖宝宝不会炸掉!”他焦头烂额的瞎扯:“是谁说宝宝会炸掉,告诉爹——爹让人去发大水冲了他的房子!”
你当哄孩子呢!!黎婴小肥手一抹眼泪,抽噎道:“就素类说的——嗷嗷——小爷不要炸成渣渣嗷嗷——”他仰头嚎啕,小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太特么吓人了他竟然差点就要炸成渣!!你个死老头怎么那么狠啊小爷又没有惹你你干嘛这么对小爷嗷嗷…他活这么一趟容易吗!?不容易!!
他呜呜咽咽的转身抱住龙爹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胡乱蹭龙爹的俊脸。
“嗷嗷——糅兴——人家舍不得类——类初一十五要给人家烧钱还要烧房子要别墅…嗷嗷,类不要结婚不可以再生崽崽嗷————”
糅兴:“……”
“爹不会找别人生孩子…”糅兴黑线:“不对!谁说你会死的!再胡扯爹要打屁股了!”
黎婴伤心的不得了:“我都变不成小梅瓶子…不然戳个洞放点气行不…爷不想死…”
糅兴深吸一口气,心想,以后再不能这样了。果然什么坦诚相待这种事决不能安在黎婴身上——对他就得瞒着!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儿子的脑袋确实发育的不太好…真是失败。
“爹是想要说,你现在努力还来得及!”他抱住儿子腋下严肃道:“你要是再像以往那样得过且过的,最后要炸成渣渣爹都救不了你!”
当然了,那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某崽崽果然被吓住了,眼睛水汪汪的,怔怔的瞅着龙爹。
“嗝。”猛地打了个哭嗝。
扑哧——博兰躲在门后忍不住笑出声,换来龙帝冰冷的一眼。
“接下来要怎么办?”糅兴转回视线,继续盯着儿子。无论如何也要让小东西自己警醒起来,他要自己不努力,旁人再教有何用?
某崽崽蔫蔫的垂着小手小脚,小身子却被龙帝抱住不能动。他嫩声嫩气的抽噎一下,点头应道:“知道了…我会努力学变身——”变成美少女战士神马的!(⊙v⊙)
龙帝满意了,既然连吓带逼的把儿子的学习态度逼了出来,接下来就可以吃饭了。
某崽崽颠啊颠的被抱着进去吃午饭。他猛然又想起一件事。
既然老头儿都那啥了——那他不就可以不去上学了咩?
喔!(⊙v⊙)!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说是因为BUG的问题,技术去处理了。
pS:我没有请假咩??咳咳。。。。是这样,我八号凌晨五点十分的火车,所以七号晚上更新完,半夜三点半就起了,这个我说过,不过我不知道去学校是要开毕业典礼的,以为一天就可以赶回来的说。。。。。。八号体检,九号上午毕业典礼,照相,晚上散伙饭,于是我今天早上赶上午的火车回来,还要去医院。。。鼻炎犯了两个鼻孔流鼻血的苦逼人伤不起。。。。
PPS:我刚才上网才看见大家的问题,联系编辑,重新修改,不知道行不行?六十五章也看不到吗?六十四章我走之前也看不到,然后修改了一下。。。。嗯,修改过后是不会重新扣钱的,所以大家消消火哦~~~
某崽崽摇着小嫩腰草裙舞飘过~~~~3~~~~
番外四 前世个毛线——上海滩初识(一)
1918年,上海英租界,爱多亚路。
整齐的马路两边都是一幢幢结构相似外形一致的英式建筑,红色的砖墙和灰色陡坡式的屋顶,侧墙刷着微微泛黄的白色涂料,一棵棵白杨非常精神的树立在道路两旁,在春天的一场小雨过后,显得格外的水灵。
其中一幢住宅的名牌上书着杜宅二字,庭院外头停靠一辆外壳光可鉴人的黑色皮尔卡。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站在院子外头抽着烟,时不时往里头往上一眼,神色间显得有些焦急。这幢住宅与周围的邻居并无二样,院子里除了绿油油挂着水珠的草皮,也种着很多花草,只是此时很多花还未开,倒有些单调。唯一不同的是,在院子一侧的桂树下有一架秋千,一旁还有一个小小的彩色木马。很明显,这一家里正有一个小小的孩子。
进了院子,沿着鹅卵石的小路和石头台阶上去,便是小小的门厅。檐廊里有一个木质的小摇椅,上面的靠垫边沿有些磨损的痕迹,一看便知是此间主人很喜欢在这里靠坐着,也许还会一边喝点方小说西,一边看着正在玩耍的小孩。
推开精致的大门,不大的客厅布置的温馨华丽。英国的冬天十分寒冷,虽然上海未必,但英租界的建筑者仍然沿用了英式的大壁炉——即便主人不用,也能让家里显出几分子气派劲。壁炉正对着大门,左右各有一个门洞,右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间以及佣人的房间,左边则是厨房外加餐厅,壁炉的正前方是一套时髦的沙发组合,皮质的沙发面被精心的保养,唯有包裹的红木边缘还留有一点古典的意味。
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玻璃茶具,和一个插满玫瑰花的彩色鎏金玻璃花瓶。沙发左侧有一扇白漆铁艺玻璃双开门,推开就是小小的露台,可以通往房子侧面的花园。右侧的拼花玻璃窗下则是一架昂贵的钢琴,白色亮泽的漆面在轻薄镂空的织花窗帘下晕出斑驳的光影,显得更加奢华。
楼梯是木质的,房子比较新,所以走起来并不会嘎吱作响,狭窄的楼梯间连着一排三四间佣人房,尽头安着一扇落地窗,使得走廊的光线不致太过黯淡。楼梯上去有四间房,两大两小,大的那两间——其中一间留给这家的男主人,另外一间就是小主人专用。剩下两间小的分别是书房和客房,布置的简单大方。
此时还是清晨,平常这时候屋子的小主人还在酣睡,于是杜月笙可以顺顺利利的走人。可是今天他头疼万分,耽误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办法踏出客厅一步。
“阿岚乖了,”杜月笙耐着性子哄儿子:“今天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真的不能陪你。”
“爸爸骗人!!”这间宅子的小主人猛地掀开丝绸被面的大被子,在弹簧的大床上跳起来:“爸爸答应阿岚今天去看杂耍!爸爸讲话不算数!!”
“阿岚!!”杜月笙真有点生气了,左讲不听右讲不听,这孩子真没法管了!他从床边起身,冷着脸整理了下西装的领口,便吩咐一直缩在一旁的保姆:“去给小少爷穿衣服,早饭过后看着他写大字,上午十篇大字一篇不能少!”
眼看着父亲要走了,杜从岚小朋友紧张了,伤心了,急忙下床要追——可惜因为小腿儿太短,而保姆又怕杜月笙怕得要命还在那里低头瑟缩——于是他干脆利落的从床上跌了下来。
“嗷呜呜呜呜呜——”
杜月笙眼皮子一跳,忙转身一看,便看见自己最为溺爱的宝贝儿子跌趴在地毯上,小脸蛋上挂着鼻涕眼泪哭得好不凄惨,心口便猛地一疼。一旁的保姆完全愣在那里,被杜从岚这一跌吓得脸色惨白软在地上,连杜月笙匆匆奔过去时瞪她一眼都没反应了。
“阿岚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从床上掉下来!”杜月笙一把抱起儿子,急哄哄坐下来检查儿子的脚。虽然有地毯,可儿子才可怜巴巴的五岁半,踮起脚尖都够不到他的裤腰带,万一摔到哪里他可要悔死!
“有没有哪里疼?嗯?”他见没有擦伤,就搂着儿子的小身体不放心的问。
杜从岚小是小,但他遗传了来自父亲的聪明和狡猾,闻言便仰起肥嘟嘟的脸蛋,大眼睛水汪汪瞅着年轻的父亲,还抽抽噎噎的。
“阿…阿岚不疼的…爸爸不走…”
杜月笙这时不过三十出头,又刚刚成为黄金荣的亲信,手下负责经营者法租界最大的赌场之一公兴俱乐部,在鸦片提运中又收服了大部分的势力,可谓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他在上海青帮中凭着胆识和狠劲获得一席之地,但年少时连书都念不起的贫苦经历让他一直居安思危,野心向往着更高更远的天地——这样的男人,家庭永远不会是他的第一要务,儿女就更加不是。
尤其是在他的妻子还不能生育的情况下。沈月英虽然领养了他的长子杜维潘,且他也很看重那个孩子,但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子,心里未免有些遗憾。而杜从岚则及时的填补了这个遗憾。
虽说让杜从岚回到法租界杜宅,认祖归宗未尝不可,但杜月笙有更多的考量。月英毕竟是他的发妻,多年治家劳苦功高,又把维潘教育的很好,从齐家治国的方面来说很是给他助力,况且现在维潘长大了能帮他的忙,才刚刚在杜家站稳脚跟…这个时候他不能把阿岚带回去打发妻的脸,这样做也会让大儿子感到不安甚至于猜忌。
更何况,如今上海各个势力复杂交错,他即便穿得长衫西装出入高档场所,和文人谈诗论史,也不能改变他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事实。维潘是长子,必须要能够承受杜月笙作为父亲给他带去的危险,但阿岚不同,即便阿岚也许不会是他的幺子,杜月笙也绝不会让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暴露在危险的势力争夺中,成为黄金荣和张啸林控制对付他的把柄。
他低敛着浓黑的眉,看着儿子可怜的小眼神很是无奈。
“这样,经贸会一直到晚上,”他妥协道:“你乖一点,下午不要闹先生,那么爸爸就早点回来带你去玩——晚上可以晚一个小时睡觉,答应么?”今日在张园举办的画展很重要,为了给鲁豫皖来的灾民筹款,这是树立他良好形象的一个绝好机会,他决不能错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大事,他也不会在儿子面前失约。现在只能尽量弥补。
杜从岚转了转黑眼珠子,也不哭了,伸出肥嘟嘟的爪子奶声奶气说道:“好吧,成交。”
杜月笙哭笑不得。他可以算得上是严父,因为幼时无法读书的遗憾,他对于子女的学业非常重视,记得维潘小时候逃课,第一次被他甩了两个巴掌,长女美如也曾经因为学业被他甩过鞭子…不过到了阿岚这里,同样的事情就得换个法子。
不知道为何,美如同样也是他的亲生子,但他就是对阿岚下不去手。他的儿子今后无论多少,名字里都要有一个维字,只有从岚不同,也许当初他刚抱到那个小小的襁褓,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就已经下意识的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对待这个孩子。
维潘是给他带来幸运的儿子,而从岚却是他愿意把运道给予的儿子。
“那爸爸要走了,阿岚要信守承诺,能做到吗?”他在儿子幼嫩的眼皮上亲了一口,低声问。
从岚吧唧在父亲脸上留一个口水印子,得意的嘎嘎直笑。
“阿岚乖乖的,爸爸也要守嗯守承诺!”
杜月笙疼爱的和他抵了抵额头,才把他放回床上。他冷脸看着保姆道:“看好小少爷,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不必在这里待着了。”
保姆又怕又急,连连躬身保证。她自然不会认为杜月笙仅仅只是威胁她的工作,不在杜公馆待,很可能意味着她也无法在上海待下去。虽然杜月笙成天穿着长袍,一副读书人的斯文样,但他下手狠辣翻脸无情也是上海出了名的。
杜从岚无聊的在床上滚了一圈,便开口命令道:“抱我到阳台上去。”
保姆不敢小瞧这个才五岁的小土匪,听话的抱着他走到卧室附带的阳台上。从这里可以看见前院,杜从岚窝在保姆的怀里,目送着杜月笙走出院子,矮着身子钻进轿车里。车子传来启动的声音,留下一串不明显的黑烟远去,杜从岚因为不能和父亲如期出去玩,还得在家练一上午的大字,下午还不能欺负先生——他非常的郁闷。
这个小家伙被杜月笙养得很好,或者说,被杜月笙请的厨子和保姆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不过他胖得很好看,很可爱,一头黑色的头发带点微卷,又软又细的质地很好——雪白的小额头下是一双墨蓝色的大眼睛,睫毛弯弯翘翘,小鼻尖非常的秀气,再加上花瓣一样的小嘴巴和肥嘟嘟双下巴,这孩子简直是人见人爱。
杜从岚是一个二十世纪初的混血儿,很显然。他的母亲是一个法国的舞女,当然现在已经带着钱远走高飞了,这给他留下一双漂亮眸子的女人,显然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如此受到重视——不然她也许会留下来。
除此之外,杜从岚忠实的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浓眉,耳朵,还有嘴唇的形状,以及现在还不明显,但已经所有流露的性格。杜从岚既任性又霸道,在他的父亲面前喜欢撒娇,但英租界杜宅的下人都知道,这位年仅五岁的小少爷最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命令,重点是,他会让看门的狗去咬不听话的人。所以即便主人不在——这是正常的——他们也要听话,非常听话。
杜从岚除了父亲,不太喜欢别的人。他不喜欢的人有很多啦,像是大太太,虽然没见过——像是大哥,虽然没见过——还有大姐啦,也没见过…嗯嗯,总之会分走属于他的父亲的注意力,这样的人他都不喜欢。不喜欢的人该怎么办呢?父亲说过,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再决定自己可以耍什么脾气…父亲也说,做事要做到刀切豆腐两面光…他不喜欢的人都是目前惹不起的,要是欺负起来也不能两面光…
所以他只能忍着啦。
但是其他的人,他就没必要忍着,不然就失了自己的气度。
“我饿了,先吃饭吧。”他移开目光,嘟着嘴巴对保姆说:“吃完饭我要出去。”
保姆迟疑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嗫嚅道:“小少爷…老爷让你练大字…下午还有课…”
杜从岚挣扎着下地,蹬蹬蹬的向屋内走。他不耐烦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让保姆更加绝望。
“我说什么你作甚么,废话!”
杜从岚爬上卧室靠窗的小沙发,哼哧哼哧脱掉带着花边的洋睡衣,露出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身体,阳光一照,简直像是西方壁画上的露天使。他随手甩掉衣服,从一旁早就放好的一叠衣服里拿过小衬衫穿了起来。杜月笙除非必要,一般都穿着老派的长袍,连扣子都扣到颈子下边,但杜从岚从小就在英租界里长大,至少在生活方便还是走在前头的,衣柜里一排都是定做的小西装小马甲。
他和杜月笙一样,年纪小小的就不喜欢别人给穿衣服。杜月笙是小时候穷惯了出来的,而杜从岚就纯粹是天生的,除了他父亲,谁抱他也不太乐意,如果不是年纪实在太小,这个保姆早就给他踢走了。
吃完早饭,杜团子便昂首阔步出门去了。至于先前和父亲定下的约定——反正父亲也反悔在先么,这样做才公平。
毕竟是私生子,且又是为了保护他,杜月笙很少带着从岚出门溜达。英租界和法租界就如同两个小国,只要小心一些,沈月英不会察觉从岚的存在。至于杜维潘,他的羽毛还未长齐,实在不足为惧。杜月笙曾经考虑过,到底什么时候让他的宝贝阿岚正大光明的踏入杜宅,或者干脆就让他也认了沈月英为亲娘…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一个刚刚对养子抱有期望的女子,万一她接受不了心存歹念,那后果是杜月笙不能接受的。
他必须要为阿岚考虑周详。
杜月笙有一个计划,他如今还做不到。等到他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并且不再惧怕黄金荣的时候,他要重新修建杜家祠堂——那时就是阿岚认祖归宗的时候了。阿岚若大一些,即使没有沈月英当母亲,也可以在杜家有一席之地,而且等到那时候,维潘早就站稳脚跟,不会误会阿岚会威胁他的地位而做出什么。
杜月笙作为一个父亲,已经为他最爱的儿子做出了尽可能的安排。然而杜从岚毕竟还太小,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他只是希望多到外头玩玩,最好能牵着父亲的手,自豪的对别人说这是他的爸爸。他不交朋友,没有玩伴,因为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连父亲是谁都不能说。
虽然他相信父亲,但还是不乐意面对这种窘迫的状况。杜月笙也明白,所以只能暗地愧疚叹息,也不试图去改变…在某种情况下,阿岚隐藏的越好,就越安全。
杜从岚带着保姆司机和保镖随意在南京路上晃着,两旁的建筑物密集交错,既有英式法式建筑物高大的尖顶矗立,也有平实的小楼外头高高低低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广告牌和霓虹灯,一侧的黄浦江岸沸反盈天,无数的码头整齐排列,大大小小的船只挨挨挤挤。
行人纷纷好奇的看着这个小肉团子姿态嚣张的插着小口袋方小说游西逛,后头还跟着一串人。不过平民们也只是好奇,在上海这地界随手戳一下兴许就是个大人物,这小孩的父亲肯定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惹不起便最好躲着走。大街上唯一到处乱窜的大概就是卖报童,背上还跨着一个大木盒子,一打开便是两排香烟,他们声嘶力竭的吆喝着号外,偶尔断一下也必是因为要给买报纸的人找零钱。
杜从岚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小脑袋一刻不停的到处乱转。这个地方和他住的租借高级住宅区很不一样,不仅仅是住宅区和商业区的不同,在这里和他一样黑头发黄皮肤的人更加多,更加热闹。他看着周围零次栉比的店铺,感到有些跃跃欲试,就在这时,一个小报童从他身边窜过去,狠狠的把他撞向一侧————
“小心!”
一个低醇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同一时间他被一把抱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瞅着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呜。”他有点后怕的想要哭。
抱着他的陌生男人蹙起眉,有点不知所措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你别哭。”他开口道,想了想又说:“我带你去买糖吃,如何?”
杜从岚不高兴的伸爪爪拽下男人的手指,嘴巴撅得老高。不过男人这么一弄,他想哭的情绪又下去了,便有些好奇。因为这人哄他的语气简直和爸爸一模一样。
“吃什么糖捏?”他用一种施恩的语气问男人。当然,在男人听来,基本和小奶猫撒娇没有区别。
糅兴烦恼的抱着团子看了看四周。他只是随口说说,哪里又知道有什么糖?他甚至都不知道哪一家店铺里卖糖果…
在这之前,他才见过杜从岚三次。正确来说,他刚刚找到杜从岚——他儿子的又一次转世。
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对他来说又是陌生的。儿子这一次的相貌也是陌生的,而且上一世还是个女孩…糅兴找到这孩子花了不少功夫,头一次见到他时,他便已经是四五岁的样子,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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