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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做商人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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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也认出了程心妍,瞳孔微微一缩,眼底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嫉妒有怨恨,这个粗俗无礼的女人,除了肌肤白皙细致,其他都很平常,眉眼不够妩媚,樱唇不够红润,可是就是这样一张清秀的脸居然让骕郎给惦记上了。也就这么个臭女人,害得她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的,从心底深处渗出强烈的恨意,凭什么这么个处处不如她的女人这样的好命,有夫有子,如此的幸福?
窦老板和原牧白客套话说完,抬腿往门外走去,凤吟随他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跪在了原牧白面前,神色哀怜,道:“原公子,凤吟命运多桀,不幸飘零,能在此遇见故人,不胜唏嘘,原公子能否看在旧日相识的情分上,帮凤吟一个忙。”
原牧白对凤吟一点印象都没有,疑惑地问道:“我以前认识你?”
“原公子,你还记得那日你邀我同乘一车,请我吃核桃的事了吗?”凤吟这一年来吃尽了苦头,她在赵伯骕面前说程心妍的坏话,惹恼了赵伯骕,赵伯骕把她送给一个富商,换来了富商数万两白银。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这富商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玩够了她,玩厌了她,就借口家里嫡妻凶悍,不能带她回家,把她转卖给一个赌棍,本以为到了这男人的手里会苦尽甘来,谁知赌棍一场豪赌,把她押给了这个可以当他祖父的窦老板。这姓窦的也不是什么好人,粗暴残忍,只要她稍敢反抗,他就会狠狠地打她。打完了,就脱光她的衣裳强行进入她的身体,百般凌辱。姓窦的怕她怀孕,每日强要了她,就会给她灌药,弄的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对她也失去了兴致,扬言要把她卖进下等妓院。就她绝望到了极点,以为余生就这样凄惨无助,没想会遇到了原牧白和程心妍,她不愿向程心妍这个坏女人低头,寄希望于原牧白。
“想不到原老板原是凤吟的旧识,如此可就太好了!”窦老板哈哈一笑,“我正愁着携她回家不便,这下好了,你把她领了去。这赎金,好商量,就……”
“窦老板,我家不缺下人,也用不着花银买她回去。这女子窦老板还另想法子安置的好。”程心妍冷着脸,不悦地道。
“哎呀,打嘴打嘴。”窦老板在嘴上轻拍了一下,“唐突了,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原太太莫怪。”
“窦老板放心,此等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程心妍虽然对这个当着她的面,就给她相公送女人的男人很生气,只是她坐马车坐得全身酸痛,急着躺在床上休息,没空跟他计较,“相公,天色不早了,别耽误窦老板办正事。
说罢,程心妍就扶着元春的手,往客栈二楼走去。
原牧白拱手道:”窦老板,你先忙。“
”原公子,你救救我吧!凤吟愿意给你为奴为婢。“凤吟扑上前,想要抱住原牧白的腿。原牧白反应颇快,向后退开,凤吟扑了个空。
凤吟的这一举动,让窦老板失了面子,怒容满面的上前拽住她的头发,边往外拖,边骂道:”臭婊子,老子这就把你卖到最下等的妓院去。“
原牧白微微皱眉,眼中有些不忍。
程心妍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她,我买了。“
”太太!“燕草有些不赞同地喊道。
程心妍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原太太,你真要买她?“窦老板不相信地问道。
”是,你开个价吧!“程心妍冷冷地道。
”一千两,如何?“窦老板开价道。
”好。“程心妍不想与他讨价还价,”元春,给一千两银票给窦老板。“
窦老板接过银票,把凤吟的卖身契交给元春,冲原牧白拱拱手,扬长而去。凤吟没想到程心妍会买下她,瘫坐在地上看着程心妍发呆。
”元春,把卖身契给她,打发她走。“程心妍淡淡地道。
”我不走。“凤吟接过卖身契,瞪着程心妍,”我身无长物,你要如何过活?你这是在逼我走绝路。“
听到凤吟说这样无赖的话,程心妍只觉得好笑,”你有手有脚,难道还养不活自己?“
”我不走,我不走。“凤吟放声大哭,”我孤身一人,能去哪里?我不走,我不走。“
程心妍皱了皱眉,道:”元春,给她一百两银票。“
元春依言又拿给凤吟一百两银票。
”这一百两银子,你拿着,以后,好之为之!“程心妍再不理会凤吟,转身上了楼。
原牧白等人也忙跟了上去,客栈内几个围观的人见事情了结,也就各自回房歇息。
”别哭丧了,快滚。“客栈老板不耐烦地上来赶人。
凤吟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抹去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出客栈,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第一百四十章 教训
原牧白沐浴出来,见小原祯上床已睡着,婢女们全都退了出去,而程心妍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紧闭的木门,若有所思。眉皱了一下,娘子在担心什么,他很清楚,目光柔和地看她,舍不得她如此忧郁不安,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道:“娘子,明天我们回临安。”
“啊?”程心妍错愕地看着他,“回临安?为什么要回临安?不去开封了吗?”
原牧白抬手抚过程心妍微蹙的眉尖,“娘子,舅舅那儿,我会好好解释,舅舅他会谅解的。”
程心妍心念一动,凝眸浅笑,道:“开封是皇城,天子脚下,不是龙潭虎穴。再说了,有事情是不能逃避的,积极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可是……”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原牧白的话,门外传来了映虹的声音,“老爷,太太,奴婢是映虹。”
程心妍轻呼一口气,起身要去开门,原牧白拉住她手臂,“我去。”
原牧白拉开门栓,打开门。
映虹走了进来,给两人行了礼,道:“太太,那女人出了客栈后,在城里绕了许久,走进城西的一间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说是要回乡,然后就住进了车马行隔壁的客栈内。奴婢守了她一会,见她睡下,才回来的。”
“她没有与其他人接触吗?”程心妍讶然,难道真的是她太多疑?凤吟的出现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没有,奴婢一直跟着她,没错过眼。”映虹肯定地道。
程心妍眸光微转,“好,辛苦了,回房休息吧。”
“是,太太。”映虹欠了欠身,转身出房,送上门。
“娘子,你是故意买下她的?”
“是啊,突然在这里遇到她,我觉得有些奇怪,一开始我没多想。只是那姓窦的嚷着把她卖进最下等的妓院,我就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凤吟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被他这般作践。我就故意买下她,再放她走,想看她们搞什么鬼。”程心妍撇撇嘴,“那知道是我弄错了,人家什么鬼都没搞,我白白浪费了一千一百两银子。”
“银子是少事,用了再挣回来就是。”原牧白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只是娘子,你老这疑神疑鬼,身体会受不住的,还是别去开封了,回临安好不好?”
“不好。”程心妍承认是她太过紧张,草木皆兵,可是她也是想防范于未然,居安思危总比麻痹大意的好,“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是赵伯骕,还是舒静纭,我都会勇敢的,毫无畏惧的去面对。”
“娘子……”
“好了,不要啰嗦,睡觉,睡觉,明天还要赶路。”程心妍打断他的话,拖他上床睡觉。
原牧白知道程心妍决定的事,他是阻拦不了的,看着身旁装睡的女人,眼底浮出一丝无奈宠溺的笑意,罢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反正他都会在她身边守着她,护着她,不会让旁人伤到她。
翌日清晨,原家一行人继续上路,却不曾想与凤吟的马车在城门口遇上。
凤吟撩开窗帘,对原牧白抛去一个媚眼,娇声道:“原爷,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多有不便,就让我的马车跟在你的马后,你护送我一程吧!”
“你的马车不能跟着我们。”原牧白拒绝地直截了当,对凤吟抛来的媚眼,视而不见。
“凤吟薄命,本以为原爷会念及相识之情,可不曾想原爷如此狠心,凤吟好生命苦呀!”凤吟絮絮哭诉起来,“薄幸郎,牵马洗春沼。人声远,马声杳;江天高,山月小。掉头去不归,庭中空白晓。不怨别离多,但愁欢会少。眠何处?勿作随风絮。便是不封侯,莫向临邛去!”
车内的程心妍听到凤吟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总算知道什么叫人至贱无敌,偏生这麻烦还是她多疑给惹回来的,抚额长叹,撩开窗帘向外看去,休息了一夜,凤吟精神比昨夜要好许多,恢复几分昔日风彩,化着妖媚的浓妆,挽着堕马髻,一双妙目盈盈含着珠泪,娇怯怯地看着原牧白,那模样很惹人怜爱。
原牧白被凤吟的话气得脸色发青,骂道:“疯子!”
“相公,陌生孤苦之人,你尚且出手相助。这女子既然口口声声说与你相识,那我们就带她一段路好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出城就这一条道,你不让她的马车跟着走,难道你想让她的马车从天上飞过去吗?时间不早了,快上路吧!别堵在这里了。”程心妍见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想在这里与凤吟过多纠缠,出城再做打算。
原牧白一听程心妍这语气,就知道她心中已有了主意,一抖缰绳,催马出城。
“这位姑娘,我已劝服相公,你就跟在我们车后一起走吧!”程心妍装出不认识凤吟的样子,是要让围观的人误以为这是原牧白惹出来的风流债。
凤吟举动轻浮,围观的人对程心妍误导的话,深信不疑,说笑着各自散开。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城,程心妍往锦垫后一靠,“你们说说看,这女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她要回开封,怕路上不太平,才跟着我们?”燕草推测道。
“从这里去开封,一路的官道,没什么不太平的。”丹霞否认燕草的推测。
“这女人过惯好日子,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她吃一餐饭,买几件衣服头面的,看老爷太太心善,就想赖上老爷太太,再多讹点银子,供她挥霍。”元春分析道。
凤吟为人傲慢,程心妍以为她既然不是被人指使来耍阴谋的,必不会再出面,那知道凤吟受了这么久的折磨,性子有些改变,缠上她们了。
“太太,您不用这般烦恼,一会老奴去问问,她要是只是想再讹点银子,这好说。若她还有什么旁的心思,把她往那些个地方一送,保证她歇了这害人的心思。”秦嬷嬷历经事多,比程心妍几个看得更明白。
程心妍眸光微凛,“好,就这么办。”
“太太,让奴婢和秦妈妈一起过去吧。”丹霞请缨道。
程心妍点了点头。
中午,马车停在了路边凉亭处,架起简易的锅灶,烧火做饭。凤吟矜持地坐在车上没有下来,等饭菜做好,秦嬷嬷端着碗汤,丹霞端着菜饭,走了过去。
秦嬷嬷对那个在啃干粮的中年车夫笑道:“大兄弟,赶车辛苦,我家老爷请你过去一起用点热汤饭,凤姑娘这里,还是我来伺候吧!”
中年车夫闻着碗里散发的香味,咽了咽口气,想去,可嘴上还是客气地道:“这怎么好意思!”
“同路就是缘,你就别见外了,快去吃饭吧!”秦嬷嬷笑道。
中年车夫把硬饼往包里一塞,跳下马车,往凉亭走去。
秦嬷嬷脸上的笑容一敛,上了马车,拉开车门,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这个女人,跟着我们究竟想做什么?”
凤吟微微抬起下颌,神色傲慢地道:“有什么问题,让你主子亲自过来问我。”
“我问你话,你就好好答,不要给脸不要脸。”秦嬷嬷冷冷地道。
“事关重大,不是你这种下人能作主的,去把你主子叫来。”凤吟坚持要跟程心妍面谈。
秦嬷嬷与丹霞交换了一下眼神,秦嬷嬷去请程心妍,丹霞留在车边看守凤吟。
很快,程心妍过来了。
“原太太,上来吧!”凤吟道。
程心妍摇头,“有话你就说。”
凤吟勾起唇角,嘲讽地嗤笑道:“你怕什么?这里可都是你的人,要害怕的该是我才对。”
“穿鞋的怕光脚的,我防着你总没错。”程心妍脸上带着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凤吟的目光从秦嬷嬷和丹霞身上扫过,重新回来程心妍身上,问道:“舒静纭曾害过你,你就没有想过报仇吗?”
程心妍抿唇不语,静等凤吟继续说下去。
凤吟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只要你能把我送回开封,我就有办法把她抓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程心妍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凤吟不解地问道。
程心妍敛去笑容,正颜道:“凤吟,你要真有本事对付舒静纭,你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谎言要说的合理,才能骗得了人。”
“我和舒静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突然变成这样的原因,我也很清楚,以前我是不想拆穿她。”凤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脸上带出一丝不屑,“要知道三皇子喜欢的人是我,要不是我拒绝,哪有她嚣张的份?只要我回到三皇子身边,她就算不了什么了。”
程心妍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凤吟,这女人太自以为是了,难道她以为现在的她还能得到三皇子的眷顾?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凤吟挑眉问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程心妍摇摇头,“凤吟,不要再骗人骗己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已是云泥之别,他是不可能再要你的,说实话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凤吟没想到程心妍不相信她的话,眸底闪过一丝紧张,她跟过来要做的事,根本就说不出口,如程心妍所言,她心里很清楚,赵伯骕是不会再要她的了,她也不可能去三皇子身边,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想办法勾引原牧白。只要原牧白被她缠住,她相信凭她的美貌,一定可以让原牧白厌倦程心妍,到时候,她就可以把这个害她害得这么惨的坏女人踩在脚下。
“你不说,我也懒得去猜。你自行离开,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你要再敢跟我耍心机,我就会象窦老板一样,把你卖去最下等的妓院,让你生不如死。”程心妍和凤吟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也不想为难她,出言吓唬她,也只想让她快些离开。
“哼,你没我的卖身契,你能拿我怎么样。”凤吟有恃无恐地道。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耍心机了?”程心妍面色阴郁地看着凤吟,
凤吟又不说话了。
“太太,老奴扶您回车上休息去,这里就交给丹霞处理吧。”秦嬷嬷上前道。
程心妍看了丹霞一眼,转身离去。
“你站住,我还……”凤吟的话没说完就断掉了。
程心妍诧异,回头看去。
丹霞笑道:“奴婢点了她的穴。”
程心妍回到车上没多久,就重新出发,凤吟的马车没有跟上来,丹霞也不见踪影。
黄昏时,丹霞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房间里,行礼道:“太太,奴婢已经照太太的意思,把事情处理妥当了。”
“我的意思?”程心妍一怔,“你把她卖去了妓院?”
“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丹霞把银票呈上,省略了她毒哑凤吟的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兜了个大圈子,凤吟最终还是进了妓院。程心妍眸色沉了沉,虽说她咎由自取的成分很大,可是……
经此一事,程心妍是再不敢乱起疑心,做什么事都三思而行了。
半个月后,总算看到了开封高大的城门,马车还没有进城门,就已听到叫嚷声不断,程心妍撩开窗帘向外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城门边,有卖各种新奇的玩意的小摊子。
原牧白骑在马上,视线宽广,看见了一个摊子里摆着精致的玩偶,想到前两天,小原祯带来的那个小玩偶被打碎了,不高兴了许久,就和程心妍说了一声,下马去买那对玩偶。
玩偶买回来,小原祯开心的呵呵直笑。程心妍捏捏他的小下巴,“这下开心了吧!”
“爹,亲亲。”小原祯要向他爹表达谢意。
原牧白把头探进车来,小原祯在他脸上抹上口水印。
开封不愧是皇都,街道都比临安宽敞许多,路边店铺林立,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马车经过热闹的大街,左转,右转,一连拐过了几个街口,转进南边一条大街,街道两边都是大宅子。
程心妍微微眯了眯眼,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官街,住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在朝为官的人家。
“太太,到了。”丹霞提醒程心妍道。
程心妍收回目光,放下窗帘,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姜氏
下了马车,午后明亮的阳光晃了一下程心妍的眼睛,微眯着双眸望过去,将军府建得很大气,正门是两扇红漆镶铜铆钉的木门,门外蹲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在正门两侧各有一个角门,正门之上有一匾,匾额虬劲有力地写着两个大字:李府。
“小的给表少爷,表少奶奶,孙少爷请安。”李勇领着十数位衣帽整齐的小厮,从府里走出来给行礼道。
客气了两句,李勇将他们带往正房,去见李杭和将军夫人姜氏。
“牧白!”听到通传,李杭迎了出来。
“舅舅。”原牧白刚要行礼,就被李杭拦下了。
跟着李杭身后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枣红色绣缠枝花纹衣裙,年约三十四五岁的妇人。妇人生得浓眉大眼,虽穿着曳地繁琐的衣裙,却依旧显得英姿飒爽,走起路来,更是昂首挺胸,颇有女将军的气势。
“这是你们舅母。”李杭笑着介绍道。
“舅母。”原牧白揖身行礼。
程心妍欠身行礼道:“舅母。”
“好了,一家人不用讲这些虚礼。一路辛苦了,进去坐着说话!”姜氏满脸笑容,边说,边伸手抱过秦嬷嬷怀里的小原祯,“小祯儿,我是你舅奶奶。”
小原祯不认生,被姜氏抱进怀里不哭不闹,睁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她,似乎很喜欢她,凑过去,在她脸上盖了个口水印。
姜氏愣了一下,喜滋滋地回亲小原祯,“哎哟,这小家伙太可爱了,比那两个臭小子好多了。”
进屋分主宾坐下,婢女奉上新茶,闲说家常。
“二少爷,您慢点,别摔着。”叮咛着急地声音伴随咚咚地跑步声从屋外传来。
李家的臭小子,五岁大的李濡冲了进来,发现屋里还有客人,连忙收住脚步,长揖一躬道:“爹娘,儿子有礼了。”
刚要出言训斥他的李杭哼了一声,继续喝茶。
姜氏笑道:“濡儿,快给你哥哥嫂嫂请安。”
李濡给原牧白和程心妍见了礼,就往姜氏身边靠,冲着窝在姜氏怀里的啃糕点的小原祯喊道:“小弟弟。”
“傻小子,这不是小弟弟……”
“小妹妹?”李濡用他那双酷似姜氏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小原祯,这小妹妹怎么跟琳姐姐家的那个小女娃穿的不一样呢?
姜氏哭笑不得,道:“这是你侄儿,你是叔叔。”
李濡眨了眨眼睛,弄明白了彼此的辈份,笑嘻嘻地凑到小原祯的面前,拍着小胸口道:“侄儿,侄儿,我是你叔叔,快叫叔叔。”
家里原牧橙兄弟也常哄着小原祯叫叔叔,小原祯对叔叔这个词不陌生,瞅了他一眼,咬着糕点含糊地喊道:“叔叔!”
“濡儿,你是叔叔,初次见侄儿,你送什么见面礼给侄儿呀?”姜氏笑着逗李濡道。
李濡面露难色,“娘,我可不可以不送?”
“不可以,你是叔叔,见侄儿,怎么能不送礼呢?会被人家笑话的。”姜氏继续逗他。
众人都含笑看着李濡。
李濡犹豫了一下,从衣襟里扯出戴在脖子上的玉佛,取下来,塞进原祯的怀里,道:“你是我侄儿,我才送你,别人我可是不送的。”
众人被李濡的小模样逗得笑出了声。
程心妍见那红绳上系着的玉佛虽小,可是晶莹剔透,不是凡品,道:“这玉佛太贵重了,祯儿快还给叔叔。”
“不用还,好难得小气人大方一回,怎么能还呢?”姜氏扭头笑着跟程心妍解释,“外甥媳妇,我家这小子,东西入了他的手,那是怎么都哄不出来。今日难得肯把玉佛送给祯儿,也是他们叔侄的情意,你可别阻了。”
程心妍笑,“祯儿也是,东西一到手,就是泥牛入海。”
“哎哟,敢情这叔侄一个德性呀!”姜氏笑道。
程心妍见原祯把玉佛捏得紧紧的,不好去抢出来,只得作罢,打算另挑一块好的玉佛送给李濡。
说笑了一回,姜氏就亲自送他们去客院,“外甥媳妇,你别外道,在这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们是不会跟舅母见外的。”程心妍笑。
程心妍身边带着贴身伺候的婢女,姜氏只在客院里留下两个负责打扫的小丫鬟,其他人不准随便进来打扰。
原牧白和程心妍在房里梳洗,休息了一会,到黄昏,姜氏遣人请他们去正厅用晚饭。程心妍行礼,落座,看到姜氏身后立着两个美貌的年轻妇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李杭的妾室。
李鸿已从书院回来,快十岁的他,已经是小大人模样,穿着一袭月白色绣暗花的锦袍,腰间还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恭恭敬敬的给父母见了礼,又给原牧白和程心妍见礼,规规矩矩的在桌边坐下。
虽然人不多,可还是男女分开坐。程心妍和姜氏对坐用饭,两个妾侍站在桌边,熟练地伺候着姜氏。姜氏对着她们是冷着一张脸,看到程心妍又是殷勤热情,表情变换自如,让程心妍叹为观止。
“你们不用伺候了,都下去用饭吧。”姜氏看出程心妍的别扭,打发两个妾侍下去。
“是,夫人。”两个妾侍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吃完饭,姜氏携着程心妍的手,去一边的小厅内喝茶,等奴婢送上茶水和糕点,挥了挥手,让众婢女退到厅外,笑着对程心妍道:“外甥媳妇,我这人说话直,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舅母有话请说。”就相处几日,又不是长住,就算姜氏说的再难听,程心妍咬咬下,也就忍下去了,她仅当春风过耳,岂会在意?微微一笑,欠身道。
“外甥媳妇,外甥房里除了你,可还有其他女人?”姜氏问的直接。
“没有,他只有我一个。”程心妍答的坦然。
“若是他要纳妾,你许是不是许?”
“不许。”不愿等姜氏把人塞过来,再去生气恼烦,程心妍给出的答案简单坚决。
“当真不许?”
程心妍没办法大大方方给丈夫纳妾,还要做出宽容喜悦的模样,可是她穿越五六年了,清楚的知道在这种封建社会,稍微富裕一点的男人都有妾室,再强势的女人也没办法阻止丈夫纳妾,纳妾是合理合法的,没有违反这里的道德标准,不让纳反而违反了规矩,“我不许,是我的立场。他要纳,是他的自由。如果他要纳妾,我一定会阻止,阻止不了,那么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感情。”
“妍儿啊妍儿,想不到你这么娇娇弱弱,性子这么烈,好,有我当年的风范,我喜欢。”姜氏爽朗地笑,“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拖到二十岁,成老姑娘也没人娶。后来遇上你舅舅,你舅舅答应我不纳妾,我才点头答应嫁给他。”
“哎哟,原来刚才那两个不是舅舅的妾室,是我误会了。”程心妍脸微红,不好意思地道。
“你没误会,她们是你舅舅的妾。”
程心妍鄙夷地撇嘴,男人的承诺果然不可靠。
“不是他不守承诺,他也是迫不得已,那两个女人,是皇上赐的,不能不收。”姜氏眸光暗了一下,轻叹了口气,“一开始我心里也不舒服,气得病倒在床。我嫂嫂劝我,说男人纳妾,没什么,只要他的心思还你这里,就行了。后来,我见将军对那两个女人淡淡的,也不太愿意去她们的房里,我就想通了。她们进门我阻止不了,但是我可以阻止她们生下孩子,我绝不会让她们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抢夺父亲的宠爱,家里的财产,女人真正的依靠是儿子。”
程心妍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她和姜氏才第一次见面,虽然说是亲戚,但交浅言深。不,程心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要乱猜忌,姜氏是原牧白的舅母,是长辈,说这些是在教育她这个小辈,是好意。
“妍儿,我和你说这些你很奇怪是不是?”姜氏笑问道。
程心妍看着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姜氏向程心妍面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官员从商,搅得一团乱,虽然皇上下了禁令,可是还是有些官员暗中勾结商户,做出违反皇令的事来。皇上就有意选出几家商户专门负责为宫廷采办各种物资,免得那些官员借端累民。玉坊斋已负责了两年的采买,这事大有可为。为宫廷采办物资的是皇商,可就不是一般的商户了。到时候外甥就是官,你就是夫人。”
程心妍愣了一下,明白姜氏说这番话的用意了,这是在给她打预防针。原牧白做了官,她就要给他房里添人,这在其他人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她不想,一点都不想,如果为了做皇商,当官,就要她把丈夫分给别的女人,这个皇商不做也罢。
姜氏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话,程心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回到客院,小原祯已让秦嬷嬷哄睡。元春燕草伺候程心妍沐浴更衣后,也退了出去。
原牧白沐浴更衣出来,看到程心妍阴沉着一张脸,瞪着他,“娘子,你瞪着我做什么?”
“舅舅跟你说什么了?”程心妍挑眉问道。
“舅舅说明天让我们去拜访姜太尉。”
“就说了这个,没说其他的?”
“没有。”原牧白老实地摇头。
程心妍低下头,想了想,以李杭稳重的性格,既然他没说这事,就表明这件事,还没确定,既然还没确定,她就不能心急,不能自乱阵脚,要慢慢筹划一下才对,抬眸看着原牧白,笑,“没事了,睡觉吧。”
“娘子,是不是舅母为难你了?”原牧白现在可没以前那么好骗,他能看出程心妍心里藏着事。
程心妍白了他一眼,道:“舅母怎么可能为难我,你别乱想了,快睡觉吧。”
原牧白问不出来,只好闷闷地睡下了。
第二天等李杭下了早朝,李杭夫妇领着李濡,陪同原牧白一家三口去太尉府。姜府离李府不远,就几条街的距离,宅子比起李府自然要大些,进门是长方青石铺成的大道甬道,直通正厅。正厅两旁是雕花的游廊,沿着游廊可以直接走到后院。
李杭和原牧白去书房见姜太尉,姜氏带着程心妍母子去见姜夫人,经过一片树影婆娑,花香阵阵的花园,往左边,走过一道垂花门,就是上房正院。太尉府雕梁画栋,比起原家和李府,更显奢华精致,一步一景。程心妍边走边感叹,难怪人人想做官。
走进正院,廊下伺候的婆子奴婢,通报后,上来给姜氏进礼进来。进门,程心妍就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很轻很淡,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素净淡雅;看了摆设,顺便还看了一下房间里立着那四五个的妇人,想来应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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