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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纪痕作者:巫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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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姒璧明显认为他没必要和陶熊在一起,他想回白湖去见他爹,而陶熊则是要去虞城。
  “别勉强,这里四处有野兽出没,天亮後再走。”陶熊急忙拉住姒璧,不让他离开。
  “各走各的,你我各不相干。”姒璧甩手,他可记得出城时,陶熊说他是虞城城主的外甥,带上他有用。
  “怎麽不相干了,你得跟我去虞城。”陶熊仍抓住姒璧的手腕不放。
  “凭什麽?”
  姒璧挣扎,陶熊紧揪不放,本来疲倦不堪的两人,竟还有力气拉扯,姒璧手肘撞到陶熊的胸口,陶熊“啊”的一声,发出痛呼。姒璧立即停手,他差点忘了,陶熊被他扎一刀,伤口还没愈合。
  “凭我救了你,还被你捅伤。”陶熊躺地上喘息,手仍抓著姒璧手臂不放。
  “我要你救吗?再说我也救过你,在翻墙的时候。”姒璧不满,想扯回手,但陶熊就是不放。“那是因为你知道没有我,你一个人逃不出陶城。”陶熊轻笑。
  姒璧恼火,当时那麽慌乱,他哪能想那麽多,也就是本能地跳下墙救人。
  “你们花族人,最喜欢算计人,我跟你们又不同类。”姒璧用力摔开被陶熊紧抓的手,转身到一旁,再不理会陶熊。
  陶熊伸出手臂去揽姒璧的肩膀,姒璧本想再摔开这人的五爪,却听到陶熊温柔地说:“我并没有算计你,你兄长已容不下你,你父亲显然也不管事,你回理人中去,只怕有生命危险。”
  姒璧不吭声,他自然也明白,他回去理人那里是找死。
  “虞主想见你,还记得你挂脖子上的那串佩饰吗?是你母亲的物品是吧?我戴著它去虞城,虞主认出了佩饰,才由此说要见你。”
  陶熊继续陈述,他想要姒璧跟在他身边,想要姒璧和他一起去虞城。
  姒璧仍不作声,但此时他已经相信陶熊的话,那串佩饰确实是他母亲的遗物,而他曾在梦中梦见他母亲,要他去花族人那里,找他的大父。
  “无论带你去与否,虞城都会出兵援救陶城,这是两城间的协议,盟过誓,歃过血,违背者,神鬼怒。”
  陶熊想化解姒璧对他的敌意,两人结伴在一起,他就必须保护姒璧,让他安全抵达虞城。
  “我不信你。”姒璧倔强地说。
  陶熊得寸进尺地揽住姒璧,笑说:“抱一起,会暖和些。”
  姒璧原本要反抗,想到陶熊身上有伤,只得静静由陶熊抱在怀里,陶熊抱他时,他也想起两人跌落墙时的情景,陶熊显然是有意将他裹怀里,以防坠地摔伤。他是没摔著,当时陶熊摔得不轻。
   这个人,真是个怪人。
  姒璧心中这般想著,渐渐睡去。
  陶熊的怀抱很温暖,何况又疲倦得不行,这一觉姒璧睡得很舒坦。
  
  天蒙蒙亮,姒璧在睡梦中被陶熊摇醒,陶熊说:“我们由林道进入虞城,不会有人发现。”姒璧点点头,从地上爬起,他一动弹四肢,浑身疼痛,更别谈受伤的那只脚。姒璧还能从地上站起,反之,陶熊吃力得用手将身子支起,却似乎就用竭力气,坐在地上,再无力让自己站起。“啊,浑身都疼。”陶熊说得苦恼。
  姒璧看见陶熊身上满是血迹,不仅是肩上的刺伤,背部也有血迹,想来是翻墙的时候,摔伤後背。姒璧按住陶熊说:“别动,我看下,你背也流血了。”他将陶熊穿的外衣脱下,先是察看肩上刺伤,续而察看後背的伤,後背皮表有擦伤,但显然伤到骨头,姒璧一碰触,陶熊就疼得冷汗直冒。
  陶熊会伤成这样,姒璧原先没想到,现在看到,便知道今天赶不了路,他仍很虚弱,而陶熊则是再勉强也走不了多少路。
  “你搀我,天快亮了,必须进入深林中。”
  陶熊手搭上姒璧,姒璧握住陶熊的手,将陶熊拉起,搀住,天确实快亮了,所以姒璧能看到陶熊不自然潮红的脸,他在发烧,因伤口感染而发烧。
  “如果遇到野兽怎麽办?”姒璧搀扶陶熊往前挪动。
  “你刀子带了吧,削竹子,会有办法的。”陶熊心里早有应对。
  姒璧身高与陶熊相仿,就是身体不如陶熊结实,再加上他脚受伤,搀扶陶熊行走,每一步都很辛苦。陶熊为了不增加姒璧的负担,几次推开姒璧想自己行走,姒璧不放手,他必须将陶熊带入深林,他也只有这个念头,他要是丢下陶熊,陶熊将会死在这里。
  “我小看你了,你还挺坚强的。”陶熊身子的大半重量都落在姒璧身上,他迷迷糊糊地被姒璧拖著走,即使是这样,他似乎也还很乐观。
  “少说话,留点力气。”姒璧累得直喘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陶熊。
  “这里就可以了,很隐蔽,你放下我。”
  陶熊尽量不让自己昏迷,他不时的观察四周,他知道一进入深林,就可能遭遇野兽。
  姒璧将陶熊放下,自己也累趴在地上,真正是一点都不想再动弹。陶熊刚落地,立即昏迷。他失血,伤口感染,发高烧,脸烧得像熟螃蟹,双唇干裂。见到陶熊这幅模样,姒璧爬起身,决定去找水源,他很渴,陶熊同样需要水。不过,自己就这样爬离陶熊,要是野兽袭击陶熊怎麽办?姒璧从竹林里折来竹子,削尖,将它塞在陶熊手里,并摇醒陶熊,要他留意野兽,陶熊含含糊糊应声。姒璧虽然不放心,但也实在没有其他选择,他给自己也削管竹子,便用竹子当拐杖,缓缓向前探路。他要带回水,也要找到能帮陶熊疗伤的草药。
  姒璧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他是理人,捕猎是理人的一大营生,为了捕到想要的猎物,有时候要在林中守侯十天半个月,这就意味著要在野外入宿及寻觅食物。姒璧是公子,但理人的传统,要求公子需要擅长狩猎动物,这不是为了营生,而是为了显示才能。
  什麽草药能止血,姒璧知道,什麽野果可以吃,姒璧也知道,他一路寻觅水源,一路采些野果与草药,自己饿坏了,先吃饱,补充体力,再兜一份给陶熊。吃过东西後,姒璧向四周寻探,见到野鹿群,他跟著野鹿群找到水源。姒璧很擅长狩猎野鹿,不过他的抛物器在当初被俘虏时,便遭没收,而且也没有长矛,就打消了捕抓野鹿充饥的念头。
  此时,太阳老大,想著陶熊一个人被抛下,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姒璧用竹筒装水,一瘸一拐,匆匆赶回。
  远远就见陶熊仰面躺在草丛下,似乎一动也不动,姒璧加快脚步,他一走近,就发现陶熊的双手有血迹,身边还躺头野猪,野猪身上插著竹竿,正是姒璧帮陶熊削的竹竿。
  “陶熊,你还活著吗?”姒璧急忙去摇晃陶熊,陶熊的双眼紧闭,一手的血,让姒璧慌乱无措。也就是慌乱一会,姒璧很快将手插进陶熊脖子,陶熊的脖子是温的,还有些烫手,又俯耳去听陶熊的呼吸,还有气,这家夥分明是昏睡过去了。
  姒璧将陶熊扶起,往陶熊嘴里灌水,灌了几口,陶熊睁开眼,见是姒璧又昏厥过去。姒璧将采来的草药放嘴里嚼碎,糊在陶熊伤口上,又将采来的野果在竹筒中捣碎,将野果汁液灌入陶熊口中。做好这些,姒璧才想起要给自己的脚伤敷药,敷好药,他立即就去四周寻探鸟巢,他需要鸟蛋,如果能获得几颗鸟蛋,那麽陶熊活命就有望了。
  要往常姒璧很会爬树,他手脚灵活,不过现在他脚伤著,只能拿树枝捅鸟巢,就这样,花上许久时间,他才采集五颗鸟蛋。姒璧返回陶熊身边,发现陶熊烧红的脸已恢复正常的颜色,烧退了,那草药极为有效。
  黄昏时,陶熊醒来,见姒璧生起火,架头野猪,支架上还吊上一个竹筒在烤火,他闻到肉香,蛋香,一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见陶熊醒来,姒璧急忙把竹筒取下,递给陶熊,说著:“趁热吃下。”
  陶熊这一觉醒来,仿佛置身天界,接过竹筒,用竹削的小勺舀蛋汤喝,他边吃边看姒璧,他第一次发现,这位理方少年很有能耐,应该说相当有能耐。
  “没有打火石,你用什麽生火?”陶熊问出他的第一个疑惑。
  “钻木取火。”姒璧边说边撕烤猪肉,吃得满脸油光。
  陶熊不可置信地望著姒璧,他压根不相信什麽钻木取火,这是他的祖先的祖先才掌握的技能,花族人基本都用打火石。
  “族中有老猎人懂得使用,我曾经见过,就学著他的方法做,没想到真得升成火。”姒璧见陶熊仍旧是一脸惊讶,笑著又说:“你们花族人老是以优雅自居,哪有我们理人的本事。”
  “你也是花族人,一半是。”陶熊纠正姒璧的说法。
  “才不是,我爹是理人,子随父,我也是理人。”姒璧才不想当什麽花族人,又狡诈又擅长算计。
  “你是有花族虞城美姬的容貌,又有理方猎人才干的理人。”陶熊窃笑,他身体一舒适,就又恢复本性。
  姒璧不理会陶熊的话,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反倒问:“你有力气吃野猪肉吗?天黑後,要轮流守夜。”陶熊伸手从烤架上扯下一条野猪腿,大口吃起,这东西烤得皮脆肉松,闻起来也不错,但没有盐,吃起来味道实在很怪。
  这一天,是没办法赶路了,天黑後,伤口逐渐愈合,病情好转的陶熊持削尖的竹竿守夜,他身边,是劳累了一天,疲倦睡去的姒璧。
  篝火照在两人的脸上,姒璧睡得很恬静,陶熊低头注视姒璧的脸,亦十分柔和。




花之纪痕 第七章 虞城援兵

  姒璧醒来时,天已亮,陶熊歪一旁睡著了,姒璧推醒陶熊,问他昨夜怎麽没将他摇醒,陶熊回:“看你睡得沈,就没摇你。”姒璧本来还好奇,他们怎麽没遭野兽啃食,後见陶熊那睡眠不足的模样,也猜到陶熊恐怕看守一夜,天快亮才合的眼。“你走得动吗?”问陶熊,陶熊站起身,打个哈欠,舒展舒展四肢,回:“烧退了,伤也没那麽疼,可以上路。”
  两人上路前,姒璧帮陶熊的伤口换药,伤口愈合得不错,证明草药的疗效极好,连陶熊都啧啧称奇,跟姒璧讨药方。
  被丢在这山林中,陶熊才知道自己不如姒璧,他甚至不清楚什麽果实可以采集,什麽有毒不能吃。
  此地距离虞城有一天多的路程,姒璧将昨夜没吃完的野猪肉用竹叶包好,又去采集些野果、鸟蛋携带上,以便路途上充饥,这一路到虞城将很辛苦,因为他们要爬山,爬过这座山,才能抵达。陶城与虞城之间的通道,大多被理人切断,只有这北面,是最为安全,当然也是唯一的山路。
  爬山的过程中,时常见到野鹿、山羊,偶尔也有兔子的身影,这些都是不用放心上的野兽,因为对他们没有威胁,最不想遇到的是老虎和熊,这山中有老虎,也有熊,还有成年後能扎死人的豪猪,只能希望他们侥幸不要撞见。
  从太阳没出来爬到太阳斜照,精疲力竭的两人躺在山腰喘息,天黑前,他们是下不了山,由此也只能在山腰扎营。
  将火燃起,搬来洗干净的石头,放在火中烧,烧得滚烫,发红,再用树枝将石头从火中撬出,紧接著在石头上打下鸟蛋,贴上野猪肉片,烤熟鸟蛋,炙热猪肉,便可以吃了。
  陶熊在一旁看姒璧忙碌,他很吃惊姒璧懂得这种烧煮方法,对他而言,没有陶器,他就没办法煮何东西,当然,没有打火石,则连火也点不起来。
  姒璧烧烤,陶熊也没闲著,用携带来的竹筒去附近取水,顺便还采了些蘑菇回来。他回来时,姒璧已经将属於陶熊的那份食物,用竹叶装上,搁放一旁,正冒著热气与香气。陶熊将竹筒堆在火上,打算烧点蘑菇汤,姒璧坐在一旁,将蘑菇拿起端详,顿时笑了,说:“这些蘑菇虽然没毒,但对身体不好。”蘑菇在花族人眼中,是十分美味的食品,所以陶熊还是认识蘑菇的,听到姒璧笑声,便回答:“既然没毒,吃了又怎麽会对人身体不好。”姒璧回答:“我们族中的巫医,用这种蘑菇治病,不过一般人都不会采来吃,我也不清楚是为什麽。”
  陶熊听到能治病,便将蘑菇都丢进竹筒,和水沸煮。
  能治病的东西自然可以吃,何况他与姒璧一身都是伤。
  於是陶熊和姒璧各吃了一份鸟蛋和猪肉,蘑菇汤熟後,又各喝了点蘑菇汤。山中的夜晚寒冷,两人填饱肚子,加旺篝火,挨在一起睡。
  睡了会,陶熊最先醒来,他身体燥热,额头出汗,再看姒璧也是,脸色潮红,分明也睡不下。陶熊已是娶妻的年纪,自然知道这是什麽反应,取笑说:“我知道为什麽这些蘑菇平常人不吃了,这是催情用的,你们那的巫医拿这种东西治病,还不治死人。”
  “确实用这种蘑菇治病,而且早说了不能吃,你还不信。”姒璧埋怨起陶熊,如果不是看陶熊吃,他也不会跟著吃了。
  陶熊没心思跟姒璧争辩,他身体热得很,何况姒璧又躺他身边,这家夥身子瘦长,容貌秀丽,又披散头发,此时他不可能对姒璧没有邪念。
  “你说催情,是指男女和悦时做的那种事吗?”姒璧身体热得难受,在地上翻动。
  “男子间也可以。”陶熊看著姒璧邪笑。
  姒璧愕然,连忙从地上爬起,退至一旁,他警惕陶熊的样子,让陶熊觉得好笑。
  “过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麽,再说你我吃得都不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陶熊伸手拉姒璧,姒璧还是不相信,用置疑的眼神看陶熊。也难怪姒璧警惕陶熊,因为陶熊曾亲吻他,还说过一些混帐话。
  “我保证,过来。”陶熊哄道。
  姒璧不理会,坚决自己睡一边,陶熊见他这样,便也不勉强,两人分开睡,夜里,身上的燥热消失,陶熊感到寒冷,见姒璧已经睡下,便挨姒璧躺下,搂著姒璧睡。
  这一夜,注定睡得不安稳,天还没亮时,姒璧粗暴地将陶熊从睡梦中挖起,陶熊还在纳闷出了什麽事,就见姒璧将一柄竹矛递给他,惶恐地说:“你听。”陶熊睡眼惺忪,讷讷说:“风声罢了。”他话语声刚落,就听到姒璧大呵一声,从地上跃起,陶熊被惊醒,睡意全无,爬起身,正见一头大熊人立在前方林丛,急忙握紧竹矛说:“现在怎麽办?”
  花族虽然也狩猎,但都是打些小动物,理人才有打大动物的嗜好,往往是五六个猎人一夥,入深山老林,别说大熊,就是大象也能捕抓。
  姒璧站立不动,在思索该怎麽办,前方的大熊发出咆哮,龇牙咧嘴,凶恶可怕。眼见这大熊就要扑过来了,姒璧知道打绝对不是对手,只得大声吼:“跑!快跑!”
  陶熊猜到也只有跑这个办法,拽著竹矛拔腿便跑,姒璧跑得比陶熊快,很快将陶熊抛在後头,而那头大熊奔跑的速度实在吓人,眼见陶熊就要被追上,姒璧急忙大喊:“上树!”陶熊倒也机敏,见身旁有棵大树,急忙往上爬。这头大熊人立时近两米,在树下刨爪,几次都险把陶熊扒下,陶熊拼命往高处躲,爬上树梢,居高临下望向大熊,陶熊刚舒口气,谁知熊是会爬树,而且还很擅长攀爬,见到这庞然大物上树,陶熊急忙拿竹矛扎熊,连扎好几下,大熊暴怒,猛晃大树,陶熊没趴稳,被晃下树,眼见就要被大熊入口,姒璧突然跳出来,狠扎了大熊一矛,就扎在大熊柔软的腹部,大熊怒号,转身扑向姒璧,一掌拍向姒璧胸脯,姒璧腔中一口血立即喷出,陶熊见姒璧受重伤,恼怒抓矛对准大熊的眼睛扎去,他这一矛扎得稳,大熊眼睛受伤,吃疼难耐,愤怒地跃向陶熊,张开大口就向陶熊咬去,陶熊转身逃跑,大熊追上,陶熊故技重施再次上树,大熊亦向上攀爬,紧追不舍,陶熊并不是觉得上树就能摆脱大熊,只为上树後,他可以居高临下,袭击大熊。陶熊抓紧竹矛,再次扎向大熊,他并不乱扎,而是朝大熊的眼睛、喉咙扎,大熊几次躲过,却还是在咆哮时被扎中喉咙,由於用力过猛,竹矛断裂在大熊口中,大熊摔下树,惨号几声,跃进了草丛,逃窜而去。
  陶熊匆匆下树,跑去察看姒璧,只见姒璧胸口被熊爪撕出几条血痕,极深,几乎见骨,陶熊慌乱地将姒璧抱起,焦急地问姒璧:“你帮我止血的草药长什麽模样!”姒璧在陶熊怀里疼得几乎要晕厥,虚弱地说:“有些没用完,挂在衣带上。”
  陶熊从姒璧衣带上解下一个小布袋,倒出一些干燥的叶子,陶熊将叶子扎回布袋,抱起姒璧朝潭边走去,他帮姒璧清洗伤口,再将草药塞嘴里嚼碎,涂上姒璧的伤口,之後再撕自己的衣服,将姒璧的伤口包扎。陶熊给姒璧清洗伤口时,姒璧便昏迷过去,他伤得很重,情况堪忧。
  也是时运不济,今日便可下山,却遇到这样的事情,陶熊只能背著姒璧连爬带滚下山,他本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此时不仅衣服几乎撕光做布条,更是在沙石荆棘中磕碰得遍体鳞伤。
  傍晚时,陶熊将姒璧带到了山脚,又累又饿,一天就光喝水,为了逃避野兽,可算是不要命的往山下奔。
  将姒璧搁放在地上,陶熊就近采些野果,自己吃,也喂姒璧吃。姒璧浑身发烫,意识不清,偶尔醒来,说的也是胡话。
  吃过野果,陶熊连山脚也不想待,背起姒璧往西面大道走,他即使爬也要爬去虞城,姒璧的伤情再不能耽误。
  深夜,陶熊躺在大道上昏睡,怀里搂著姒璧,正巧虞城的巡逻队发现了他们,陶熊被摇醒询问身份,陶熊激动地报出他是陶城六公子,逃命来虞城,陶城沦陷在即。
  虽然巡逻队见陶熊这幅狼狈模样,也不敢认他就是陶城六公子,但是事情紧急,只好决定将陶熊带回虞城。
  陶熊坐在地上,问众人有吃的与喝的吗?巡逻队里有人递过了块豆饼与一壶水。陶熊自己吃了点豆饼,又喂姒璧吃了点,姒璧仍烧得不醒人事。
  巡逻队见陶熊一身伤痕,且是旧伤,便要背姒璧,不过陶熊倒是不让别人背,自己硬是背著姒璧走回虞城。
  天亮时,陶熊跟随巡逻队来到虞城,他没见到虞桑的面,便昏睡不醒,他实在太倦了。虞桑听到巡逻队报道说路上遇到陶城六公子,过来察看,他是认得陶熊,见到陶熊的模样吃惊不小,再见陶熊身边还有位重伤的少年,且装束像个理人更是不解。
  总之先安置陶熊与理人少年,并给予医治,将两人安置在同寝室,得等他们醒来,才好问话。
  陶熊睡足一天,黄昏时才醒来,醒来後第一件事便是察看姒璧,见姒璧的伤口重新得到包扎,并且高烧已退,心里喜悦。正盯著姒璧,握住姒璧的手不放时,虞桑进来,揄揶说:“你怎麽背个理人逃命。”陶熊放开执住姒璧的手,笑笑说:“我可是历经千幸万苦将你外甥带到虞城。”虞桑一听说是他外甥,急忙凑过来,端详姒璧,边端详边喃语:“真长得有几分像,他叫什麽名字。”陶熊回:“姒璧。”
  陶熊简略将他回陶城後发生的事情告诉虞桑,虞桑让他吃饱喝足梳洗後,一起去见虞主,何况带来虞主的外孙,也实在是一件让虞主高兴的事情。
  虞桑安排人照顾姒璧,便和陶熊去见虞主。
  
  最重要的事,并不是带回虞主的外孙,而是陶城被大公子陶泽趁机夺权,陶主生死不明,并且陶泽与白湖理人有勾搭,陶城沦陷在即。
  听完陶熊的讲述,虞主说:“虞城必将给予援助,只是主兵力都在东谷与虎方力战,只怕暂时只有三四百的兵力可以调动。”
  陶熊也明白,在这特殊情况下,这是虞城能给出的最大援兵,只得问:“东谷战况如何?”
  “已开打两场,虎方损失不少,战局对我们有利,如果不出意外,再几天就能结束战争。”虞桑亦在座,参与讨论,见陶熊问东谷的战事,便代他父亲回答。
  “我只怕夜长梦多,陶城现在情况危急,怕等不到东谷战争结束时。”陶熊说到这里,略做停顿,又接著说;“何况此时陶城在我大哥手中,夺回来尚属容易,要是落理人手中,就不得不做攻城准备,陶城子民将遭受涂炭。”
  虞主听到陶熊的话,点点头,显然陶熊的顾虑很有道理,陶城的事不能拖到东谷战争结束。但是虞主也有顾虑,他必须提防另一种情况发生,他对陶熊说:“陶六子,我知道你的才能,只是考虑到一件事,当东谷战争结束後,我不希望看到你二哥再来找我借兵,以便夺回陶城。”
  这句话,意味深长。人主之位,人人想当,人人争夺,如果陶熊平定了陶城动乱,却不肯将权位还予陶婴(假如陶主真的死了),那麽陶城也将还有战争,并且虞城也将面临选择,到底扶持哪一位陶子当陶主。
  “不会有这样的事,除非我夺回陶城失败。我敬重我二哥,也遵重我父亲的选择。”
  陶熊回得坦然,他并不迷恋权位,何况他与二哥决不会起任何冲突。
  “既然如此,明日再点兵,你受伤,先休息一番;再则,我已派人去陶城打探,明日会来禀告。”
  陶主允诺,虽然他并非真得相信陶熊夺回陶城後,会将权位归还。
  重要的事谈完,虞桑就把陶熊将姒璧带来陶城的事与陶主说,陶主惊喜非常,急忙前去探看姒璧。
  
  此时,姒璧人已醒来,发现自己在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十分震惊,又不见身边有陶熊,又想不起自己被熊抓伤後发生什麽事情,只得缩在角落里,不安地警惕四周,连要给他换药的药师都不让接近。
   陶熊带著陶主进来,姒璧一见陶熊,只差没扑过去,他大声问陶熊:“这里是哪里?我们怎麽到这里了?”陶熊笑说:“这里是虞城,快来见你大父。”姒璧见到陶熊身後站的庄严老头,不免迟疑,他知道他大父是虞城城主,但是突然见到,也实在不知所措。虞主见到姒璧的容貌,心里喜爱,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化为悲恸,他朝姒璧走去,一把将姒璧搂住,老泪横流说:“果然是我外孙,长得多像啊。”姒璧听到这样的话,眼圈也红了,只是又矜持,不敢认大父。
  虞主想这孩子是生疏,哪知道姒璧自被花族俘虏後,就吃尽苦头,又突然见到他的大父,心情矛盾,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见到外孙,虞主心满意足,赏赐姒璧衣物,奴仆,并让虞城中人,日後像对待虞城公子那样对待姒璧。
  虞主离去,姒璧问陶熊他昏迷之後发生了什麽事,陶熊轻描淡绘说他背姒璧下山,赶往虞城,然後遇到虞城的巡逻队,跟随巡逻队一起回到虞城。
  “那熊伤你哪了?怎麽脸上都是擦伤?”姒璧不知道陶熊怎麽赶跑大熊,又见他脸上手上都是伤痕,不免担心。
  “当时背著你,不是怕再遇到野兽,只得匆忙下山,一路几乎是滚下来,好在也只是皮肉伤。”陶熊笑得得意,当时情况多艰难,他还不是安然将姒璧带到了虞城。
  想到自己昏迷不醒,靠陶熊背到虞城,姒璧心中感激,再端详陶熊脸上的伤,心想自己倒是没有擦伤,纳闷陶熊是怎麽能够将他护得这麽好,使他不受磕碰,不过这样的事也不好问出口。
  “那你怎麽赶走大熊?”姒璧又问。见姒璧问他这事,陶熊把他怎麽扎伤大熊的眼睛,爬上树,怎麽捅伤大熊的喉咙,让大熊落荒而逃,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姒璧此时已经躺回卧处,托住下巴,吃吃笑说:“你哪有那麽厉害,可能是你也叫熊,那大熊见是同类,才不敢害你性命。”
  陶熊并不恼,而是偎依姒璧躺下,搂住姒璧的腰说:“胡扯,我的熊才不是黑瞎子(熊)的意思,而是烈火熊熊,祝融火神的熊。”姒璧自然不知道熊就一个词,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只得半信半疑。由於脱离了=逃难与俘虏的命运,此时安然躺下的姒璧心情十分愉悦,以至都不在乎陶熊搂著他的腰,身子贴靠他,并且说著说著,姒璧便呼呼睡去。
  姒璧睡饱,睡梦中陶熊却还是一脸倦容。
  “没想到你会背我下山。”姒璧看著陶熊被荆棘划花的俊脸,喃喃自语。
  大概这两日在山上总睡在一起,姒璧并不抵触陶熊躺他身边,为了怕他著凉,姒璧还拉兽皮给陶熊盖好。
  对於日後的打算,姒璧没有打算,理方那里,他唯一挂念的是他的爹,但是他爹已经老得分辨不清事情,他回到理方,只怕还是要遭他大哥毒手,完全无益,而在虞城呢,虞主毕竟是他大父,在这里暂时住下无防。




花之纪痕 第八章 理方退兵(上)

  搂住姒璧饱饱睡足一觉,陶熊醒来,姒璧仍在沈睡。想到姒璧伤得重,伤口需要换药,便让侍从去唤药师,并将姒璧摇醒,姒璧见外头天黑,愣愣问:“有饭吃了吗?”陶熊笑说:“你肚子饿了?我去问下饭烧好没有。”说著就出门去。
  陶熊与姒璧被安置在虞桑宅中,虞桑见他们年龄相仿,又是一起逃来虞城,便将他们安置在一起,哪会想到这两人曾是对冤家。
  陶熊离去不久,药师过来给姒璧换药,这药师的草药十分厉害,姒璧的伤口已经消肿,先前高烧早已退去。
  药师换好药外出,陶熊进来,身後跟随端捧食物的侍从。
  食物跟前两日吃的比,实在相当丰盛,两人大快朵颐,边吃边交谈,姒璧问陶熊接下来打算怎麽办?陶熊说:“你大父肯借我三四百个兵,我明日就将返回陶城。” 姒璧根本没想到,陶熊会打算自己带兵打回陶城,何况就三四百个兵,根本是去送死,急忙劝说:“你该不是轻视理人的士兵,如果我大哥将理兵全部出动,有近千人,而且这还是不包括老幼妇女,必要的时候,白湖理人每个人都会打仗。你这三四百个兵,过去了不够一顿好打。”陶熊将陶盆中肉羹挖一些到自己碗中,握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似乎根本没在留意听姒璧说话,他吃上三四口,才抹把嘴说:“我又不准备跟理人正面交战,主要是给陶城增援。” 姒璧疑惑说:“那你怎麽进陶城,陶城都进不去,怎麽增援?再说了,也许我大哥已经趁陶城内乱,攻下城了。” 姒璧的话,陶熊不爱听,摆手回:“我大哥再蠢也不会将陶城拱手让出,最有可能的就是扛堆财宝去贿赂,让理人休兵。”
  当然,理人得了财宝会不会退兵,是另一回事。
  “我明日跟你回陶城吧。” 姒璧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你大父对你不错,虞城又是大城,美女还很多,你跟我回陶城做什麽?”陶熊不解,也不赞同。
  “我是理人,衣著发式和你们花族人都不同,住在这里,像异类一样。” 姒璧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抓起,颦眉说:“大父虽然对我好,但其他人心里怎麽想的,谁知道呢。我还是想回去理方。”
  陶熊听姒璧这话,便极为不快,挽起姒璧的长发,用双手将它束起。“衣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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