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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纪痕作者:巫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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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常愕然,他记得他曾亲眼见木盒里装下三件精美玉璧,而且木盒他也贴身不离,不,也不是说完全没离过身,离开姒城前,在饯行的酒席上,他多喝了几杯酒,离席去撒尿并没携带在身,恐怕也正是那时候被调换。
  姒璋果然想害死姒璧,即使姒璧回去姒城,今日老君长口令无人听从的姒城,恐怕也不是姒璧的长居之所。
  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是的,没有三件玉璧赎回姒璧,陶氏真的会杀掉姒璧。
  ************************************
  姒常跪伏在地上,并没有求饶,他只是痛哭,十分懊悔。陶通将装玉璧的木盒搁放在几案上,冷漠地看著姒常。
   “父亲,姒氏蛮夷,言而无信,早先就没必要派人去跟他做交易,这是对我们陶氏族的侮辱!”大公子陶泽慷慨陈词,话语激愤。
   “父亲,这事是我想得不周到,姒氏君长早已不管事,姒氏嫡长又与这个姒氏五子不是同母生养,这实在是我的失误。”陶婴急忙上前躬身谢罪。
  “我听熊儿说,这个姒氏五子的母家是花族人,有这事吗?”陶通漠然地扫视过两位儿子。
  “有这事。”陶婴曾从姒常那里听说过这麽件事。
  “杀掉与花族有血亲的人,不祥。”陶通沈吟道。
  “父亲,姒氏如此羞辱陶氏,就这麽算了吗?何况那夷人父亲又不是我花族人,杀了也好教训这群无礼的姒氏。”陶泽话语仍旧激愤,古怪的是,平日他对他们与姒氏有什麽仇恨是从不放心上,这回他这样积极,也无外乎是在指责陶婴无能。
  “姒氏嫡长显然是想借我们陶氏之手杀掉姒璧,真杀了他,反倒是姒氏的一件快事,陶氏的一件愚事。让他赖活,当个囚人,这人怎麽说也是姒氏五公子,杀掉出口恶气而已,留下他,却能羞辱理方。”陶婴倒也不是真在乎要不要杀掉姒璧,而是他兄长要他难堪,他却不肯屈从。
  陶通看了看长子,又看了看二子,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俩小子到底在争什麽,不过他很赞同陶婴的话,便说:“就先别杀吧。”
  陶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只是因为陶婴说得在理,还有杀掉有血亲的人不祥的缘故。
   “那这位总该治罪了?”陶泽不快地指向跪在地上的姒常。
  “各忠其主,何罪之有,罢了。”陶通摆手,让姒常退下。
  “姒常谢陶君长不杀的大恩。”姒常激动地猛磕头。
  事情处理完,陶通返回寝居,议事厅里,很快只剩下陶泽与陶婴,两人对视,相互间的眼神并不友善,尤其是陶泽的眼神,就仿佛见到仇人一样。
   陶婴没兴趣留下与陶泽大眼瞪小眼,随後离开议事厅。出议事厅,在走廊外遇到陶熊,陶熊前来,大概是听到姒氏送来三件玉璧的事情。
  “二哥,玉璧的事怎样?”陶熊见陶婴脸色不大好,猜到可能有变故。
  “玉璧是假玉。”陶婴回答。
  “父亲怎麽打算?”陶熊似乎并不吃惊,问得很平淡。
  “说是杀与花族有血亲的人不祥,先留著。”陶婴与陶熊边走边说。
  “我现在倒纳闷了,养这位姒氏五公子也算是豪无用处,拿他换玉行不通,让他当个理工,显然也不行,难道真叫他当个奴仆?说话都听不懂。”陶婴念叨。
  “那要看什麽人使唤,就让他去我住处服侍我好了。”陶熊轻笑。
  “就这样吧,你去跟父亲说一声。还有,六弟,大哥在里头,我怕他会为难你,你等会再去跟父亲讨人。”陶婴特意叮嘱陶熊。
  这陶泽不光看陶婴不顺眼,连跟陶婴走得近的陶熊也常作对。
  陶熊等陶泽离开议事厅,才前去找他父亲讨那姒氏五公子。陶通也不在意将这个姒氏公子交给哪个儿子处置,见陶熊第一个来讨,就赐给陶熊。
  到此时还关在社堂牢中的姒璧,自然不知道都发生了什麽事,更想不到随後他就离开木牢,被唤去梳洗、更衣,并且还被人塞了一套花族粗糙的麻料衣服。穿上花族衣服还花费他不少时间──姒璧死活不肯穿花族衣服及将头梳起,後来被迫换上衣服,但头仍是不肯梳,就也没再为难他,将他带到陶熊的寝居。
   被带出木牢,更换衣服,姒璧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等带到陶熊寝居,发现这里有些眼熟,且居所里的仆从还私下交谈说什麽假玉璧;姒氏公子;当奴隶之类的话,姒璧听得懂花族语言,顿时惊慌,他摔开在场的仆从,逃出院子,刚出堂室大门,却突然被一人摁倒在地,那人力气很大,制住姒璧还发出轻笑。
   觉得这笑声十分耳熟,姒璧抬头,果然看到一张属於陶熊的脸。
  “聪明点就别想著逃,你逃出大院,也不过是死路一条。”陶熊按住姒璧的双手一点没松开的意思。
  姒璧很想挣扎起来,但好几日被关牢里,饮食不周,压根使不出力气。陶熊制住姒璧不放,并不是图个乐趣,他按住姒璧时,身边的侍从急忙拿来一件木枷,枷住姒璧的双脚。
   防止奴隶逃走,又不想将他日夜关牢里,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被木枷枷住双脚,姒璧因震惊而痴呆,完全无法置信。
  ******************************
  因双脚被加上木枷,姒璧狂暴了一天,又是挣扎又是嘶咬,可怜拦抱他的奴仆不是被他抓,就是被他咬,连陶熊也不放过,姒璧死扯住他腕子,咬得更是狠。陶熊挣脱後,挽袖子看到鲜明的一排红牙印,简直是在制服一头猛兽。
  “拿绳子,缚柱上。”陶熊让一位奴仆协助他压制住姒璧,让另一位奴仆去取绳索。绳索很快取来,将姒璧捆在大堂木梁下。
   也不知道是闹累,筋疲力尽,还是被缚得结实,动弹不得,终於放弃挣扎。姒璧自被缚住,便安静下来,只是用一双大眼怒瞪陶熊。
  “野性越大,越需要驯服,你是想挨鞭子吗?”陶熊抱胸与姒璧对视,他显然也有些恼火。
  姒璧仍是瞪著陶熊,眼里怒火中烧。他并不肯开口说话,即使陶熊每句话他都能听懂。
  “去取鞭子。”陶熊示意身边人取鞭子,并卷起自己袖子。
  奴仆很快取来一条鞭子,递给陶熊,陶熊扬鞭,“啪”一声恶狠狠抽在木梁上。在鞭子飞向自身时,姒璧闭上了眼睛,结果却没感到疼痛,又瞪开眼睛,看向陶熊。
   陶熊只是失手,第一鞭并没打中姒璧,他使鞭子显得很生疏,想必平日不曾用过,不过抽第二鞭时,就结结实实打在姒璧身上,姒璧没防范吃这麽一下,疼得叫出声。
   陶熊属於一旦决定去做的事情,便不会敷衍,正如他决定给姒璧些教训时,他结实抽上姒璧五鞭子,姒璧袒露的手臂留下鞭子抽打过的血迹。
  想来姒璧在理方并没吃过什麽苦头,也是娇生惯养,挨完陶熊的鞭子,眼里溢出泪水,虽然怨恨的眼神并没更变,怨恨之情更为浓烈。
   “姒氏送来假玉璧赎你,按说应该将你杀掉,不过我父亲念你母家是花族,留你一条命罢了。你以後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准忤逆,否则,敢违命一次,我就抽你五鞭子,违命第二次就十鞭子,由此递加。” 陶熊收起鞭子,一字一句的跟姒璧交代,他逼视姒璧的眼睛,要姒璧好好记著。
  “我哥既然想借你们的手杀了我,为什麽不干脆点把我杀了!”姒璧是位养尊处优公子,哪曾遭遇过这样的遭遇,悲愤地大喊。
  “我死也不给你当奴隶,你打死我好了。”姒璧倔强地别过脸去,大有任由陶熊抽打个痛快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也就只能让你活著了。”陶熊这回倒是笑了,大概抽了姒璧几鞭子後,他气也消散。
  陶熊让奴仆去取食物,经姒璧这麽一闹,天近黄昏,填饱肚子要紧。
   也就这样,姒璧被捆在大堂柱子上,浑身被绳子捆得酸疼,何况又挨鞭子,手脚上还有地方在流血,一旁,陶熊在用餐,食物很丰盛,饭菜香气弥漫,他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陶熊进寝室休息,大堂灯很快被服侍陶熊的奴仆熄灭,姒璧在黑暗中独处,过堂的风呼呼直叫,冷得人打颤。
   姒璧痛苦不堪,他从没挨过这等的苦楚,即使被关在木牢里的那些日子,都不至於如此难堪。在无人的大堂里,姒璧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即使在木牢中,他也未曾如此绝望,当时想著最多不过是死,可成为奴隶,落入这个花族男子的手里,日後只会有无尽的耻辱与折磨,可见死倒是个好的归宿,难怪这恶人说要让自己活。
   姒璧此时并不特别怨恨自己的兄长,他此时心中恨不得嘶咬下皮肉的人,并不是他的兄长,而是这个抓获他,让他在木牢里受折磨,并且最终将他缚在这里抽打的人。
   不要让我逃走,恢复自由身,否则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你。
  姒璧就在仇恨之中,昏昏沈沈睡去,过堂的风呜呜的响,他也没有听到,这是个寒冷的夜晚,尤其是对一位被连续折腾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挨打的人而言。
   第二天清早,陶熊起床,想起他将姒璧绑在大堂,就过去探看,发现姒璧没有回应,一摸他手臂又烫得吓人,陶熊急忙将姒璧的头抬起,姒璧已经昏迷不醒。
   一大早,身边并没有奴仆,陶熊只得自己将姒璧解下柱子,也没做多想,就背进自己寝室,把姒璧安置在自己睡觉的毯子上,还拉条熊皮给姒璧盖上,做完这些,陶熊才在姒璧身边坐下,看著昏睡的姒璧。
   也不知道是为什麽,从第一次将姒璧绑在木梁上,陶熊便对这位年龄相仿的少年印象独特,後来虽有戏弄他的行径,但也并无恶意,直到昨夜,被姒璧的不驯惹恼,才生书几分恶意,抽姒璧鞭子,并将他绑在大堂过夜。
   自己对这人的情绪与行径如此怪异,陶熊也不细究,他的性格在几位兄弟里属於比较特殊,生性不羁,而且这种不羁掩埋在内心深处,鲜少会流露出来。
   姒璧在生病,来势凶猛,神智不清,有时候会说胡话,有时候还会低泣,而且浑身烫得惊人。
  陶熊一开始觉得姒璧是受风寒,给姒璧裹熊皮,还让奴仆烧碳火,後来又觉得他是被绑大堂时,遇到什麽不干净的东西,还请来部族里的巫医帮姒璧驱邪,在姒璧身上涂草药,灌他喝些古怪的药汁。
  “六公子,这夷人母家的神明愿意保护他,他没事了。”巫医折腾一夜,收拾药箱与神器跟陶熊辞别。
  陶熊走至床边看姒璧,见姒璧睡得很沈,额上冒出汗水。陶熊从不细究花族的祖先是否真的会庇护他的子孙,他对神明之类并不了解,何况姒璧还是理方的人,即使有神明保佑,想来也该是理方那边的神明啊。
  帮姒璧将熊皮裹好,陶熊搂姒璧入睡,姒璧突然病得差点没命,也著实将陶熊吓懵,先别说自己本就没取姒璧性命的念头,何况姒璧真被自己害死,父亲那边也实在不好交代。




花之纪痕 第三章 夜遁陶城

  姒璧病重,恍惚中似乎回到理方,却被理方姒城的门卫拦住,死活不给他入门。
  我要见我父亲,我是五公子啊,你们不认得我了吗?
  姒璧跟门卫争辩,却被大力推出去,跌落在城墙一侧的河流里,姒璧慌乱的在水中挣扎,胡乱抓动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将他拉出水面。
  孩子,别回去了。
  握姒璧的手很柔软,手主人的声音也很温柔,让人怀念,即使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姒璧的泪水却忍不住涌出。
  娘亲,那我去哪里呢?
  姒璧擦著眼泪,此时他仿佛回到年幼的时光,他的娘亲尚未过世,常常拉著他的手安抚他。
  回大父(祖父)家去,你父亲庇护不了你了。
  女人的声音是那麽温软,充满怜爱。
  娘亲,大父家在哪?
  姒璧不解地看向他的母亲,去见他母亲背过身去,将手指向前方,那个方位,正是姒璧前来的方位。
  不要,我是理人。
  姒璧很愕然,他知道他母亲是花族人,却从没想过去花族寻找庇护。
  孩子,去吧。
  女人的手再次指向前方,她的身影逐渐的淡化,最後飘渺无影。
  “娘亲。”
  姒璧慌乱地喊叫,手胡乱抓著什麽,倒真的给抓到一只手,便也就惊醒了。一醒来,见到一张熟悉且厌恶的脸,也意识到自己错抓对方的手,立即丢开。
  陶熊抬手,姒璧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怯意,但陶熊抬起的手并不是打向姒璧,而是捂住姒璧额头,动作还很温和。
  “烧退了,巫医果然能通神。”陶熊喃喃自语。
  姒璧此时完全愣怔,他不清楚自己怎麽会跟陶熊躺一起,而且此时脑子也一片混乱。
   姒璧想挣扎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软,也隐隐记起,自己被绑在大堂上,後来昏昏沈沈睡去。这样想著,姒璧急忙去动自己的双脚,果然有木枷夹住,先前发生的一切,压根就不是梦魇。
  “你答应不逃走,我就取下木枷。”陶熊见姒璧还在做著挣脱木枷的徒劳无功动作,心里好笑又无奈。
  姒璧这回很听话地点头,他心里倒不是真的要守承诺,而是此时即使陶熊要他认当他奴隶,就取下木枷,姒璧也会点头。
  被扣上木枷,就意味著自己将像牲口一样,这无论如何姒璧都无法接受。
  “不过别以为取下木枷就能逃走,你一逃出我院子,就会被外边的人杀掉,我已经做好吩咐。”陶熊这完全是胡扯,不过是为了威吓姒璧。
  姒璧再次点头,他学乖巧了,再不想被陶熊绑在木梁上抽打折磨,也不想让自己的处境更糟糕。
  “说话,说花族的话。”陶熊很高兴,这样顺从的姒璧看起来很好支配。
  姒璧看著陶熊,见到陶熊嘴角的笑容,这笑容在他看来十分刺眼,即使如此,姒璧人是开口,他因为生病刚好,声音沙哑,喉咙滑动几次,才吐出一句:“你要我说什麽?”
  有这一句话,就让陶熊满意,陶熊一直很惊讶能从姒璧那里听到准确发音的花族语言,这样的准确,只有待治玉作坊里时间最长的理人能说出。
  “你母亲是花族哪里的人?”陶熊很好奇姒璧母家的情况,而且很确定可能就在附近,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氏族。
  “不知道。”姒璧没说实话。
  “姚氏?虞氏?总不会正是陶氏吧?”陶熊没打算就此罢休,要问出个所以然。
  “虞氏。”姒璧其实很厌烦跟陶熊交谈,只想早点终止对话。他憎恨陶熊,只是不得不暂时服从他那些古怪的要求而已。
  “虞氏的女人都很漂亮,也难怪你长得像个娘们。”陶熊一手托腮看著躺在身边的姒璧,一手还去摸姒璧的脸。
  姒璧的身子微微颤抖,因为被羞辱而愤怒,但他隐而不发,心里早将陶熊怒砍好几十回。
  陶熊自然也发现姒璧阴晴不定的神色,但他就是不将手缩回,他喜欢戏弄姒璧,想看他恼怒。以陶熊的精明,他显然也能觉察姒璧只是假意顺服,这个人不是几鞭子就能够驯服。
  “你要是个女人,我就把你要了,正好我也还没有妻室。”陶熊说的显然是玩笑话,脸却压低,似乎要去亲姒璧。
  姒璧胸脯起伏激烈,一团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只可惜他身上没有匕首,不能一刀捅死这恶人。
  虽然身上没有武器,姒璧的手还是努力想抓住点东西,以便砸身上的人,他的手刚碰触到一张凳子的凳脚,还未抓住,就被陶熊制住。
  “别想著攻击我,否则就不只是枷回脚枷,你应该知道有种木枷不仅扣住双脚,还系住脖子,想试下的话,我会帮你找一具的。”陶熊边说边松开制住姒璧的手,姒璧放弃拿东西砸伤陶熊的念头,他别过脸去,由著陶熊温湿的唇印在他唇上,这个过程,姒璧紧捏手心,指甲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
   这一个吻,是死亡的烙痕,羞愤交加的姒璧心里发誓,无论他在陶城的囚徒生活有多艰难,他都要活下去,活下去等待报仇的一天。
   陶熊吻过姒璧,又摸几把姒璧的脸,然後心满意足起身,将外衣套上,唤奴仆给他送食物,还顺便备姒璧一份。
  要陶熊细究自己为什麽吻姒璧,陶熊也说不出理由,恐怕也只会回答,这是戏弄,虽然这麽一个戏弄,只怕在日後真会要了他的命。
  在陶熊看来,姒璧很好对付,因为姒璧极为恐惧木枷,害怕失去肢体上的自由,害怕被束缚在刑具内。这样的弱点,是致命的。
  
  姒璧醒来後,没再住陶熊寝室,陶熊也觉得不合适,让奴仆扶起病弱的姒璧去院子一侧的奴仆矮房入住。姒璧就在那矮房里养病。两日後,他能起身走动,姒璧体质不差,何况一肚子的愤懑,只想著早日恢复健康,好伺机逃走,每日送来的食物都努力吃完(陶氏的饮食与姒氏很不同),补充体力。
  陶熊见姒璧身体恢复,安排姒璧清洁大堂,为院子里的花圃浇水,照顾貘崽,姒璧都一一做了。
  住陶熊院子里这些天,姒璧发现陶熊的生活很有规律,这人总是起得很早,一早起来就外出,也总是太阳快下山才回来,待院子里的时间很短,不用长时常与陶熊碰面,对姒璧而言无疑是件好事。
  陶熊的两位奴仆,由於都曾被姒璧打伤过(姒璧被上枷时的事),对姒璧怀有恶意,会故意推打姒璧,姒璧也只能隐忍。有一回,姒璧被这两位奴仆使唤去打扫大堂,而这两位奴仆却跑花圃糟蹋花,好嫁祸姒璧,他们将好几株月季带土拔掉。也是他们倒霉,正巧陶熊回来,逮个正著,被陶熊唤人捆了,送去给他二哥治罪。
  这之後,由一位沈默寡言的奴仆负责洒扫、照顾陶熊起居,这个新来的奴仆对姒璧很友善,姒璧发现这人是位犯了罪的陶族人,他原本憎恨陶氏的人,认为都是群歹人,但後来发现这位新来的仆人很善良,对他特别关照。
  陶熊白日鲜少在家,但院子的围墙很高,大门外又有门卫,并不好逃走。姒璧每日都惦记著要逃,但找不到机会。直到有天,姒璧发现他住的矮房外有些绑物品的麻绳,正是这些麻绳让他看到出逃的希望。
  陶熊家的院子外有棵老桑树,枝叶十分茂盛,部分枝干延伸到院子里,虽然距离地面很高,但仍是一个很好的凭借。姒璧整日琢磨出逃的办法,现在有足够多的麻绳,他便尝试在麻绳上栓块石子,无人时偷偷做投抛练习。
  深夜里,猜测到陶熊已经睡死,门卫也去睡,姒璧才偷偷溜出院子,将麻绳拴上石子抛上院子外的大树树杈,拴石子的绳头还在树枝上绕了几绕,很结实。
  姒璧抓住绳子,凭借绳子的拉力,吊离地面,翻爬上围墙。他本来手脚就很麻利,这样的动作很轻松的完成。
  站在围墙上,姒璧发现仆人房间的灯亮起,心里大惊,急忙翻身下墙,慌不择路地奔跑。
  姒璧只隐隐记得出陶城的路,而且出陶熊宅子,也未必出得了城门,他这样确实很冒险,但此时顾及不到那麽多,唯一能做的,仅是在黑暗中拼命的朝城门跑出,如果幸运的话,躲过城门守卫,可以从城楼楼梯逃出城去,这是最好的打算。
  刚逃出陶熊宅子,姒璧就听到身後有犬吠与人群奔走相告的声音,这声音还逐渐的逼近,姒璧只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搜找他的人过去再出来,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些距离,他身上穿花族的衣服,又会花族语言,天亮前即使逃不出去,也可以暂时隐匿在城里,冒充下花族人,应该不成问题。
  姒璧在一座低矮的民房区藏匿,听到搜找他的脚步声离出,才从一个大水缸後钻出,他刚钻出来,便见房门突然打开,一位男子持灯出来,姒璧躲藏不及,与男子打个照面。
  “你是谁?”男子狐疑地打量姒璧,姒璧迟疑,正在思索字句回复。
  也是不巧,原本远去的搜索人群的声响又接近,显然是觉察到什麽返回,姒璧也不打算与这陌生人多废话,拔腿就跑,刚跑开,就听到身後那男子大叫:“逃人就在这里!”
  对陶城,姒璧很陌生,虽然他直觉很强,能大致意识到城门在哪,但城内的灯火越亮越密集,参与搜索的人也越发多起来,四处都有声响。
  此时,姒璧人已跑到城墙脚下,眼见上城楼的阶梯就在前面,刚抬脚奔向阶梯,就被人拦腰抱住,重重撞在城墙下。
  一时天旋地转,姒璧摔倒在地,被好几只手拉扯,死死捆束。这帮捕获者对姒璧一点也不友善,将姒璧双手反缚,押往陶熊的宅子。
  
  姒璧在陶熊的院子当奴仆的这些天,陶熊似乎对姒璧兴趣索然,即不再戏弄姒璧,也不会特意去惹恼他。陶熊倒不是突然转性了,而是这段日子,他很忙碌,陶氏族中有件大事,正在商议。
  花族的部族众多,有弱有强,相互间的关系也有好有恶,但毕竟是同族,相互攻杀的事情,有,但不频繁。江畔陶氏所处地理,并非在花族中心地,它西北面相邻花族其余部落,东面与理方杂居,而南面也与虎方接近,理方与虎方这两个夷族大方国,都很强大。理人英勇善战,虎方却比理人更为难缠,他们作战英勇,并且兵器锋利,一旦要出征,无论老幼都会争先参与,以骁勇为荣。
  虎方居住的地方多山多林,原本也很少出兵掠杀东南,但这次同居住於东面的花族虞氏遣派使臣到陶城,正是商议结盟出兵抵御虎方略地。虞氏称他们日夜监视虎方,虎方每日大练兵甲,绝对有东进的迹象。至於为什麽不是北上呢,因为虎方与河域花族曾激战过无数次,不曾占到便宜,自此便也不再有北上的念头。
  陶通接待虞氏使臣,将儿子与臣下聚集在一起,先要确认事情的真伪,还得做商议,这是件大事,成败与否,关系著江畔陶氏的兴亡。
  就为这事,陶熊与兄长陶婴商议好几天,每日早出晚归。
  姒璧逃跑这夜,陶熊睡得很沈,直到门卫将姒璧押进院子,去禀报陶熊,陶熊才起床。
  陶熊打著哈欠坐在席上,歪著头打量被门卫推倒在地的姒璧,漫不经心说:“我父亲将你交给我看管,只说要让你活著,可没说如果逃了也要宽大处理。”
  “那把我杀了好了。”姒璧话语很淡漠,他既然敢逃,自然也想过失败的後果,只是心有不甘,後悔逃跑时没藏好,才被发现。
  陶熊没再理会姒璧,而是质问门卫:“门由你们看著,怎麽还让人逃出去?”
  “六公子,这夷人是翻墙逃走的,那麽高的墙也不知道怎麽翻跃过去。”
  门卫急忙辩护。
   “先押他回房间,将房门锁住,看牢了,不能再有差错,明日我再处理。”陶熊边说边打哈欠。在他看来姒璧会逃走并不奇怪,这人不逃跑才奇怪,反正人也抓到,要追究等他睡饱了再说。
  门卫领命,粗鲁押走姒璧,将姒璧反锁在他自己的房间内,为了不再出岔子,门卫还留一人在姒嬖房门外看守。
  
  姒璧被关押在仆人房里,第二日早上,陶熊并没去找姒璧麻烦,而是一早就去议事大厅。
  这天清早,虞氏又派来一位使者,称虎方已经在纠集大批兵甲,东进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陶通不得不一大早就将几个儿子喊过去,此时讨论的已经不是派不派兵去虞城支援,而是在这两天内必须做好开战准备。
  “陶婴是我的左右臂膀,他必须在城内召集壮丁,去不了虞城,你们几个,谁愿意去?”陶通打量他的儿子们,他需要一位能出使盟友的使者,一个有能力胜任的人。
  “父亲,交给我吧。”陶泽踌躇满志,势在必得。
  “你一样要待城里召集兵甲,让陶熊去,他也该为我分忧了。”陶通意在陶熊,在他看来陶熊比陶泽更适合当使者,陶泽比陶熊年长,却根本没有陶熊才干。
  陶熊领命,吩咐奴仆将姒璧送去治玉作坊治玉,那地方,倒也不怕姒璧逃跑,新进的俘虏,无一例外全都会上枷,以防止逃跑。
  陶熊带上几位随从,出发去虞城。陶婴将陶熊送出城外,一再嘱咐,陶婴很清楚这次开战关系有多重大。
  “必须让虞君长知道我们并不怀贰心,必要的话,你还得留在那里。”陶婴很担心一旦与虎方开始战争,理方极可能会乘机攻打陶城,那时候,陶城也需要虞城的救援。身为盟友,他们两边都必须绝对信任对方。
  “最小的儿子,总是适合当质子。”陶熊轻笑。
  “父亲并没有将你安置於危险境地的意思,但必须有一人当质子,你会比大哥更合适,大哥看不清局势,只会一味的使强,派他前去,不会有援兵,他也有可能不能活著回来。”
  要是让陶婴选人,陶婴显然也会选陶熊。
  “你还记得初春,巫卜为你卜占过姻缘,称就在西方,现在看来恐怕应在虞城,虞氏君长若是要与你联婚,不要拒绝,是个好婚姻。”陶婴自小就有些预知能力,往往也很灵验,这应该与他过人的直觉有关。
  “虞城出美姬,多少人垂涎三尺,我为什麽要拒绝呢。”陶熊笑答。
  江畔陶氏与西面的花族氏族通婚,经常也和虞氏通婚,这样的联婚,从来都是为了加固联盟,抵制外敌。
  花族人不允许同族内部联婚,称为娶妻不娶同姓,每年春三月,都会和相邻的花族氏族通婚,在一个特定的一天里,花族不同氏族的未婚女子与男子都会出城游春,相互结识,有欲成亲的,就由男方托媒下聘。
  这是平民的婚姻方式,对於身份较高的人,并不适应,比如公子并不参与游春,只有行为比较不合礼制的人,才会去做。
  花族讲究礼制,长幼有续,男女有别,举手投足间,皆有规范。
  
  陶熊辞别二哥,花费一日时间抵达虞城。虞城君长的儿子虞桑亲自出城迎接,见派来一位年少的使者,先有些质疑,後听陶熊介绍自己是陶城君长的季子,才露出笑容。
  “十年前,你兄长到虞城迎亲,媒人称陶主生的儿子都仪貌出众,我当时并不相信,今日看到你,才信确实有这麽一回事。”
  虞桑与陶熊并肩,进入议事大厅,大厅高堂上虞主南面居中,堂下臣子早已聚集,布满一堂。
  虞氏远远比江畔陶氏强大,子民也多,领地两倍於陶氏。
  “陶城使者到。”
  陶熊一进入议事大厅,门卫立即传通语,大厅内的人也全都看向陶熊,神情严肃、鸦雀无声。
  陶熊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心里倒也不怯场,径直上前,对虞氏君长躬身作揖,虞主看著陶熊,目不转睛,脸上略带惊愕。
  “请入座。”虞主赐陶熊座,陶熊见前列有空席,就此就座。
  “陶公子今日过来,为何未携带兵甲,陶主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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