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动之刻 10 我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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窳�价颜料般不断喷出。

　　金色的蛇首歪垂在一边，懂存的单眼紧紧闭着。

　　「艾西．．．．．．」

　　「他没事。」罹德挡住司曙，把人往后一推。「他没事，小鬼你快点去做自己的事，不然那个女人脸的帝王如果撑不住，就完了。」

　　司曙往后一看，看见把风暴整个蛮横打散的帝王和火帝并肩站在曦的面前，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全都是强硬破坏的代价。

　　「快去，本公爵保证艾西亚不会有事。」罹德再度推了人一把，挡在蟒蛇前面。「本公爵马上就跟上，不要浪费时间了。」

　　司曙迟疑地看了罹德几秒，往后退开，「你保证，一定要保证。」说着，他咬牙转过头，直接朝着曦的方向而去。

　　「．．．．．．本公爵保证。」

　　罹德弯下身，按着靠在自己身旁的躯体，巨大的伤口根本无法止血，冰冷的血液不断地冒出，已经是致死量了吧。「你还有瓣法拟态吗？」

　　微微睁开蓝色的单眼，金色的蟒身开始缓缓缩小，修长的身体改变了形状，在吸血鬼手中重新恢后成人形。

　　看着很惨的艾西亚，全身不管哪里都是被风暴切割或炸开的伤口，完好的地方根本没有几处，几乎整个人都已经浸泡在血水之中。罹德皱起眉，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本公爵不会让你这种白痴随便离开的，给本公爵保持清醒。」

　　早先时候，自己还想杀了这个白痴。

　　虚弱地看着上方的人，艾西亚扯了唇，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他感觉到冰冷。

　　「你不是本公爵的朋友吗？朋友不是挡刀用的，还有你．．．．」罹德顿了顿，抓着对方的领子，紧到连自己的手都发痛。「如果你走了，谁要来帮本公爵管理帝国！少自作主张了你！你跟华遥都是本公爵要用的人！」

　　听着对方的话，原本已径疲倦得不想动弹的艾西亚勉强再度睁开眼，他就只看见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只有轮廓，其他的什麼都无法辨认了。

　　他很想确定，非常地想。

　　　沾着血的手抬起，用尽力气抚上冰冷的脸。

　　　「帝王……」

　　　黑暗的帝王。

　　　「没错，本公爵已经决定了，所以，你也给本公爵回
来。」

　　　他从来没有使用过吸血鬼赋予黑暗生命的力量。

　　　这是第一次。

　　「没有吸血鬼帝国，本公爵要的是可以跟整个神族对
抗的、最强大的黑暗帝国。」

　　然后，罗德露出獠牙。


　　＊＊＊


　　「你太勉强自己了。」

　　火帝看着力量与力量碰撞造成的惨况。

　　那座不远处的冰雪都市也被震碎了结界，破坏了一部
分的建筑物和街道，连附近的冰山也被削去大半。

　　由各种不同力量建起的风壁异常地危险，连火帝自己
都不见得愿意正面衝突，也没有把握能够驱散。

　　但是极地圈的帝王就是硬生生地将这道壁面破坏了。

　　「囉唆！」抹掉脸上不断滴下来的白血，依利骂了句：「这种见鬼的东西根本不算什麼！你们这些胆小鬼夹着尾巴滚去旁边看着吧！入侵极地圈的家伙不管是什麼东西、用什麼力量，我都会让他们去地狱懺悔！侵害极地的全都是敌人！」敌人就是应该杀杀杀、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们永远不敢再来极地圈撒野！

　　看着理智基本上应该已经全失的友人，火帝抓抓头，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制止也满身伤的帝王不要再硬拚时，就看见司平安的孩子己往他们这边跑来。

　　一边，是另一个夺取者，白花神族的曦。因為和依利的蛮力对撞，他似乎也受了不小的震盪，脸色异常惨白，慑人的压力感削减了大半，让原本无法靠过来的神族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即使如此，对方的力量还是非常地强，吸收了大量种族之力非同小可。

　　抓住还要衝上去的帝王，火帝看着已经靠近过来的孩子，「需要保护吗？」

　　「好，但是不要靠我们太近，还有别让外围不相干的家伙再进来了，好烦。」看了眼火帝，司曙呼了口气，张开手，将空气中被炸开的风暴力量慢慢地吸进自己身体裡，然后逐步走向了在那边等待他的曦。

　　按着胸口，粗喘着气息的曦看见对方的靠近，露出一种冰冷的笑意。

　　「你吸收了极地圈帝王的力量对吧。」看着对方的状况，司曙大致上可以评估得出来，而且现在他多少看得出对方身上的力量感，混乱异常，一点都没有稳定的跡象。

　　「……不这样做，可是会被压死。」曦笑了下，慢慢地直起身。「极地圈帝王的力量超过我的预估，风壁反而差点威胁到我。」巨大的力量相互碰撞时，他如果没有紧急吸收掉过多的那部分，也会像那条蟒蛇一样被压得碎烂。

　　「不过看来也快要到你的极限了。」司曙看着似乎无法顺利移动的白花神族，然后张开手，天火与黑火同时环绕在他身边，火焰比之前都还要强太，让曦无法不正视他。「你们是有极限的，超出会变成怎样，你自己也晓得。」

　　曦和眼前的混血者对上视线。「……不对，你的力量增强太多了，但是你身边的人不像把力量全部给……」说到一半，他瞪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少年，「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底限已经太过完美了，但是他……

　　「似乎就是这样没错了。」司曙甩出了和雷电混合的火焰，尝试性地让叁种火焰混合后在周围设下一圈防御线，以免那些死神族又来打扰，「我的确和你们不一样。」

　　「你竟然能把大地种族的孕育能力使用到这种地步。」曦看着那些强大的火焰力量，猛地想起之前对方询问他的事，然后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在那时候竟然会错意了。

　　「大地种族的包容力量、深层的孕育力量，人类继承的夺取之力、进化力量，还有司平安的血缘，居然能自然造就完美的接收者，你真的是父母们最想要的东西。」

　　「我才不是什麼东西。」话才说完，司曙皱起眉，觉得好像自己骂到自己了。「总之我就是我。」

　　「你让我更确定一定要马上将你杀死才行。」留着被神族得到手，对任何一方都不是好事。曦看着太过年轻的孩子，突然好像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他们自己，永远逃不开那些充满花朵尸体的地方，然后一代代不断被重复利用着，那只是种悲哀。

　　「不会有谁随便死掉的。」司曙挥出黑刀，看着周围，那些正与金色神族战斗的所有人。

　　轰然的巨响，某种巨大褐色像是狮子般的兽类动物从附近某处突然冒出来，撞开了正要挥刀的金色神族，把后者压得稀巴烂。

　　司曙看到巨兽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接着发出了咆哮声，比人还大的爪子拍开了牠身边的另一个神族。

　　「极地圈的二王子。」跟着视线看过去，曦淡淡地笑着：「看来是冰系的血液力量太过衰弱，让他另一半的血缘力量脱离控制，所以转换成另种型态。」

　　「我还以為会是企鹅还是貂……」司曙默了一下，再度深深怀疑起极地圈帝王择偶的条件。

　　「看来应该是某种仙兽的混血，难怪二王子的术法感会比较高。」曦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对手，「我原本认為你属於人类的部分死亡之后，夺取者的力量应该也会跟着崩散。」

　　「结果没死，大地种族力量甦醒之后反而变完全了。」帮对方担话接下去，司曙耸耸肩，「而且我也吸收了人类部分的力量，所以现在就算再被你杀死，也没有什麼影响，你要杀就要把我『完全』杀死才可以。」

　　「没错。」曦挥出透明的刀，开始聚集起各种不同的力量，风与火焰缠绕在刀上，混合了强烈的死亡之力。「必须让你一口气死亡才行。」

　　话才附说完的剎那，司曙立刻把黑刀挡在面前，几乎就是在半秒之后，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刀锋就撞击在黑刀刀身上，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

　　「不管是力量或是武术，你完全敌不过我。」反手，曦直接将刀顺势往下切，发出刺耳的尖锐声，然后削开了持着黑刀的手。

　　司曙快了一步收手，看着手背上的血痕。伤口很深，但瞬间就发麻了，居然没有太多痛感，只是血不断冒出来，原来死亡力量是这样子吗？

　　「我当然打不过你。」他怎麼可能打赢他阿公以前的同伴，姑且不提同件关系，光是武术，对方就不知道练了几百年了，怎麼说都不可能打得过。

　　「所以，就请你去死吧。」

　　挥着缠有死亡之力的刀，曦将刀途进对方身体的那瞬间却整个人错愕地愣住。

　　透明的刀尖穿透的不是少年的身体，而是另一个用鬼魅般极快速度抢进他们中间的人。

　　「去你的，本公爵才不会死第二次！」用身体挡下浓烈死亡气息的罗德抓住了曦的手腕，尖锐的黑色指甲深深插进对方的皮肤裡，指尖都已经卡住骨头了，让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抽手。「小鬼！快给本公爵干掉他！」说话的同时，他抓住了曦另外一隻手，强硬地不让对方逃走。

　　「放手！」没想到罗德会在这种时候衝进来，曦惊愕了几秒之后才回过神，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会有这种反应，脑袋几乎在瞬间一片空白，立时乱了手脚，完全不解為何无法使用力量在瞬间把吸血鬼撕成碎片解除困境。

　　「除非把本公爵宰了，不然本公爵不会放开。」吃痛地嘖了声，被风刃颳开不少伤痕的罗德更用力地抓住人，「你根本没办法杀掉我们！」

　　「我……」

　　「你其实根本没育忘记那麼多。」

　　司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曦感觉到一双手从后抓住自己的肩膀，然后是比自己还要淡漠的声音：「你想要毁掉所有的生命让他们自由，為什麼又要保护罗德让他们逃开？如果员的自由是如你所想的那样，那你早该杀掉罗德他们。」

　　因為回想会很痛苦所以必须封闭。

　　因為要憎恨才可以支持自己活下去。

　　因為想要自由所以要毁掉全部的人。

　　因為记得太多会让自己无法动弹。

　　因為选择逃避才可以更加轻鬆。

　　「你不是因為想要再看看其他人，所以就算崩毁掉也要努力活下去的吗！不然你到底是想要给谁自由！」

　　紧紧抓住青年的身体，司曙愤怒地吼着：「你这个连高中生都不如的浑蛋！我去你们的世界力量还有全部的烂事，你们这些破坏我正常生活还有浪费到家的混帐垃圾种族，全部给我一个个手牵手下去见鬼吧！」

　　曦瞠大眼睛，被抓住的肩膀传来了剧痛，力量像是无法拦住的水般大量地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然后他只看见眼前红色的眼睛，如此熟悉。

　　对了，那是第一次看见吸血鬼时……


　　＊＊＊

　
　　「司平安的孩子竟然被你传染了。」

　　听着很耳熟的骂人话语，在火焰防御线外的火帝嘆了口气，摇摇头。

　　「传染什麼！」全副精神都放在外面巨兽的依利猛地一回头，凶恶瞪着一旁的帝王，接着又转回去盯巨兽那边的战况。「那些该死的神族竟然把艾尔菲的冰系力量降得这麼低，还让他用了另一边的血统力量……该死！居然敢强迫我的孩子不得不用冰系以外的力量，一定要让他们通通死到不能再死！全部都下地狱去见鬼！」他的小儿子平常已经很不像冰系种族了，现在更不像，让他一肚子火想去把神族杀光光。

　　火帝再度嘆口气，不予置评。

　　不过依利的伤势其实比外表看起来还严重，白色的血到现在都还没停，火帝微微皱起眉，思考着要怎样强迫对方退下去，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麼特别好的方法，还不如让对方自己血流乾倒地来得快。

　　「我要去宰了那些家伙—」看到好几个金色铠甲一直要过去包围巨兽，忍无可忍的依利抽出了长矛，直接就要杀过去。

　　火帝一把抓住极地圈帝王，制止他的行动，「在这边等，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

　　转头正想骂人时，依利停住动作，也发现司曙那边的动静了。

　　从白花神族身体中炸出刚刚被吸取的所有力量，各种色光在周围环绕着，接着像是有生命般转向了后头的司曙。

　　那些力量就像是美丽的丝绸，静静地发着光芒，依序进到了少年的手中。

　　不像先前的紊乱，就像是自愿般地安静排列。

　　这过程并没有很久，火帝与依利大概使用了两次力量设下结界阻挡衝过来的神族和窥视者后，色光就开始被消化完毕。

　　站在那边的司曙闭着眼睛，身体周围环绕着淡金色，属於大地种族特有的光。然后他们看见那个本来是人类模样的少年头髮像是染色般，褐黑的人类色彩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有着流光的黑髮，当中掺夹着深金色的挑束，接着全部的髮丝不断拉长，一直到腰部的长度才停止。

　　然后他睁开眼睛，是像宝石般的美丽绿色。

　　「……，翡翠吗？」依利端详着少年的变化，想起了会见过几次的大地巫女。

　　「果然是卡碧斯的少主。」火帝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司平安，后者正努力解决掉缠着的金色神族，一脸激动地想要衝过来。他想了想，乾脆挥出蓝黑色的火焰，让对方脱身，可以及时赶到这边。

　　司平安到达时，司曙正好收掉最后一丝色光力量。失去意识的曦倒在罗德手中。一手扶佳人，罗德一手拔出还插在胸口的透明刀刃。

　　「没事吧？」司曙眨眨眼睛，按着额头问着。

　　「小伤。」罗德盯着外表变化有点大的少年，嘖了声：「小鬼，你的原形……」

　　「哇靠！这个像门帘的刘海也太长了吧！」发现自己的视线全部被头髮盖住，司曙马上抓住自己脸前的黑色与金色髮丝，很想一刀两断。

　　翻翻白眼，罗德完全不想多说什麼评论了。

　　本来想向对方讲他的大地种族型态不难看，现在乾脆闭嘴算了。

　　抓着整束头毛想先割一刀时，司曙就看到个黑影扑过来。
　　
　　「阿孙喂——」

　　然后他闪开。

　　直接扑了个空的司平安马上转过来，抓住了自己的小孩。「你跟翡翠好像啊，果然是翡翠跟老人家的孩子……」尤其是眼睛，实在是漂亮得太像了，「不过你有没有什麼异状？」

　　正想挥一拳的司曙被这样一问，立刻确认着自己刚刚全部收过来的力量，「似乎没有。」这麼顺利全都吃下来也让他很惊讶，没想到真的可以。

　　那些力量全都乖乖地待在身体裡面，充沛的力量感让司曙感觉到很舒服，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非常轻鬆。

　　他也注意到了，在吸收力量之后，原本空气中到处都有的压力消失得一乾二净，连不远处的火帝和极地圈帝王看起来都没有先前那麼强了，身边的罗德更是弱得惊人。

　　环视过去，冰地上那些神族、那些残存的入侵者，居然都像小孩一样。

　　之前在他眼中那些很快的动作竟然变得缓慢，那些术法衰弱不堪，难道暮的眼中看见的世界一直都是这种样子吗？

　　好弱，他们真的好弱，差距太大了。

　　就像看着能举起几十倍重量物体的蚂蚁，司曙不用比较也知道，自己能在瞬间就将他们全部都压死，连根小指的力量都用不上。

　　明明之前要对付都很吃力。

　　这就是，全部种族的力量吗？

　　有了这些，的确可以将这个世界和全部生命破坏殆尽。

　　「呵……」

　　现在，这些已经是他的了。




　　第四话　　护卫的责任


　　他突然被惊醒。

　　冰冻的城市，巨大的空间，无声的寂静。

　　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是沉睡着。

　　极地圈帝王完美的术法设出了修復空间，稳定他身上所有的力量，对於术法也了解的他晓得这是绝对封咒，不会被随意中断或解除，他会这样沉睡到预设的时间来临，那时身体兴新的能量来源契合了，才会清醒。

　　但是现在他醒了。

　　存在身体裡的血誓告诉他外面有远变，虽然被隔离开来，血誓传递来的感觉还是相当清楚。

　　慢慢地引导力量恢復视觉，先看见的是同样冰冷的房间，一点声响也没有，四周都是游动的保护术法，部分是正在修復自己的力量。

　　想要凝聚形体，但却被那些力量阻碍。

　　这样不行，他必须尽快赶过去才行，一定要先赶到才行……他的血誓之人有波动，不论如何一定得离开这个地方。

　　「你不能离开这裡。」

　　冶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转过去，看见了巨大的熊从外面走进来，然后庞大的身躯开始缩小，接着是女性的形体站起身。二常王不允许你在未修復前离开。」

　　「不须再修復了。」

　　他发出无声的话语，直达那名女性的思绪中。

　　「现在，我就要离开这裡。」

　　看着被术法包围在其中的人偶，迦莱丝靠着一边的门屝，她也同样十分虚弱地正在另一处休养，但感觉到这裡有些异动，才前来查看，正好看见人偶试图破坏掉那些力量。「不行，如果现在离开，你的本体随时会毁坏，更别说裡面的精神。」

　　帝王预计的时间经过还不到一半，这也意味着人偶的调整过程进度不过一半，只要一离开这裡就会非常危险。

　　「没关系，即使损坏也无所谓。」

　　他看着外面的女性，慢慢地移动小小的袖子。

　　「不行，你的主人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迦莱丝呼了口气，在一旁坐下来。「护卫没有性命，要如何保护主人？」

　　紫色的眼睛裡映上女性的身影。

　　「那麼：主人没有性命，又何必需要护卫。」

　　「……」

　　加莱丝沉默了一下，「即使如比，你也……」

　　「请让我出去。」

　　「我的主人需要我。」

　　「无法在需要时到达不是护卫，是废物。」

　　「废物吗……」

　　迦莱丝苦笑了下，看着困在力量中的人偶护卫，「真是让人刺痛的名词，既然我已经拖累了极地圈，你能保证即使是死亡，也不拖累自己的主人吗？」

　　顿了顿，她也没等待对方的回答，因為她知道对方会如何回答。

　　「那麼，你就去吧。」


　　＊＊＊



　　司平安很小心地盯着自己的孩子。

　　那双和翡翠一模一样的眼睛逐渐冰冷了起来，几乎不再透出情感。

　　经过了庞大的种族之力衝击之后，他的孩子看见的是怎样的世界？

　　衰弱不堪、却又贪婪无比的种族世界吗？

　　「阿孙？」

　　绿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你还好吧？」司平安用手掌在对方脸前挥了挥。

　　有瞬间，他真的看见杀意从绿色的眼睛中一闪而逝，不是针对他，而是那些外围所有的东西。

　　司曙闭上眼，摇摇头，然后按着额头。「没、没事，让我稍微习惯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开始想要把在这裡的所有东西全部抹煞。

　　太弱、真的太弱了，弱到根本不是对手；但是前仆后继地一直出来让人厌烦。

　　这些可恶的种族们。

　　再靠过来，他就真的想要让他们全部瞬间死去。

　　「小鬼，你不要乱想。」扶着曦，稍微也感觉到异样的罗德打量着周围，「给本公爵好好地镇定一下，我们应该有时间了。」

　　在司曙转移所有力量之后，周围的战斗基本上已经全部停止。

　　和曦的风暴不同，力量被按收之后，司曙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出现大地种族的型态，他自己可能不晓得，但是罗德站在一旁，感觉到的是一种无法抵抗、异常强大的感觉。

　　就像站在完全看不到顶点的高山面前，强大得令人完全无力。

　　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种族应该都已经感受到了，所以冰地上瞬间安静下来，那些金色神族也毫无动静。

　　所有人都看着最后取得力量的少年。

　　「快逃。」

　　「什麼？」司曙侧头看着已经靠近在旁边的极地圈帝王。

　　「叫你快逃！」

　　几乎在帝王挥出长矛同时，司曙感觉到有几十、甚至几百种不同的力量感从四面八方涌现，就像最早那时在焚化他阿公尸体时所遇到的感觉类似，但是现在数量更多了。

　　而且，这次他看见的已经不是无法辨识的黑影。

　　那是数都数不完、数量多到几乎覆盖天空的各种种族，有强有弱、有大有小，原本藏匿在空间中的观察者们，现在全部都出现了。

　　「阿孙，你快点逃。」司平安护着身后的人，非常严肃地看着比他们预估还要多的种族使者们，有些甚至是首领亲自到来，「依利他们扛不了多久。」

　　要逃到哪裡？

　　司曙突然一整个茫然。

　　这个世界，是许多世界和种族组成，他到底可以逃到哪边？

　　「罗德！」看自己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说，司平安直接喊了旁边的吸血鬼，「快！」

　　「嘖！」挟着曦，罗德一把抓住看着天空还在发呆的少年。

　　还没移动，他就发现他们晌去路被挡住了。

　　「请交出那位少年。」

　　好几个不同种族的高大使者拦在他们面前，声音在冰地中飘荡着，更多的种族群降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罗德冷笑了声，这些浑蛋在外面看他们与神族廝杀，就算天空开始染黑也袖手旁观，现在看到最后取得力量的是最弱的小鬼，就全部都出现捡便宜了。

　　某方面来说，极地圈也算是彻彻底底被瞧不起了吧，竟然有这麼多藏在外围看好戏，看完好戏又完全不顾忌地踩上人家的土地。

　　「这是世界种族共有的力量与封印，你们不能自私地佔為已有。」

　　「力量与大合约是并存的。」

　　「如果一方有意破坏，那麼等同大合约失效。」

　　几十百个种族使者中走出一个全身穿着白色斗篷、发着淡淡青色亮光的人，看不出对方性别，气质很好的感觉，却指着他们这样开口。

　　「以及，请将造成动盪的曦，罗雷亚、暮，罗纳安两位交出，由种族们共同审判。」

　　「他们将会為任意杀害生命付出该有的代价。」

　　「……」

　　「小鬼，你在说什麼？」本来正想反驳那些种族使者，罗德猛地听见站在身边的人似乎开口讲了话，但是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

　　在黑色与金色的髮丝下，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身边的护卫，音量也跟着放大：「他们太弱，不如杀死算了。」

　　有瞬间，罗德整个头皮发麻。

　　他没想过会在这个小鬼嘴裡听见这句话。

　　还没对那些话反应过来，罗德先抓住了司曙想要抬起的右手。「我们马上逃！」要远远离开这个地方才行，他知道不能再留下。

　　现在危险的不是小鬼，是这一大群种族使者。

　　小鬼是真的想杀光他们。

　　「罗德，老人家的孩子就交给你了。」司平安看了吸血鬼一眼，惯重地说：「拜託，快走。」

　　在话语落下那瞬间，罗德抓住了司曙和曦，黑火爆裂开来，将那个朝他们走近的种族使者逼开。

　　他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这些种族，就算其他人死了都无所谓。

　　他是护卫。

　　白色的术法在他前面炸开，将围起的种族们吹散，衝出一条路。

　　熟悉的力量感让罗德一愣，接着单边一轻，白色的护卫撑起了失去意识的曦，然后将人偶拋给他。

　　「白毛？」抓住了人偶，罗德随手放进了司曙不离身的包包裡。

　　「走吧，护卫跟使者走。」



　　　　他们可以逃到哪裡？

　　「小鬼？」抓着人，正要跟着移动的罗德发现对方停住了脚步。

　　司曙按着额头，用力地压了压，想把频频浮起的怪异感觉按下。「他们是弱者……不对，那些种族……」他们如此地弱，就和暮以前讲过的一样，全部都很弱……暮在哪裡？

　　转过头，他只看到了层层叠叠想要靠近他们的种族，看不见自己认识的其他人。

　　头好痛…。。。

　　每种力量都有一个联繫，他可以同时感觉到已经变成自己的那些力量和所有的种族起了呼应，每个每个种族他都知道是什麼，数量如此之多，多到让人打从心底愤怒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每个人都想伸出手抓你，你却完全无法转头无视，本能地可以清楚一一辨别，既思心又厌烦。

　　一股力量以司曙為中心炸开来，本来想不管一切挟着人就跑的罗德也被吹退了好几步。

　　混着金色的黑髮飞舞着。

　　「不要让力量混杂思绪。」将手上的神族丢给一旁的吸血鬼，纸侍穿透了那股风，抬起袖子按在对方放在额头的手上，一道淡淡的光没入了司曙頟中，「控制它们的是你，控制者不该反过来被驾驭。」

　　随着那股涌进来的力量，司曙也开始逐渐冷静下来，接着才发现在自己前面的是谁，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纸？你不是——」应该还在修復中吗！

　　「我是，血誓护卫。」纸侍收回袖子，淡淡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就算毁坏，也必定要因為保护而毁。」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离开、其他人被追捕、其他人受到伤害，自己还无谓地进行修復。

　　即使修復完毕，睁开眼睛之后他也已经失去了护卫的资格。

　　「该死！就是不要你坏掉才放你在那边调整……」按着头，还是觉得烦躁的司曙低吼了声：「没关系，不会有事，这些种族我可以处理掉，他们很弱……」

　　「这不是你接受力量的初衷。」纸侍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捧着对方的脸，对上了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看着我，你想要的不是对峙，是原本你说的那些——」

　　「自由。」司曙顿了顿，「用我的方法给他们自由。」暮无法得到的、曦无法做到的，他有方法可以替他们解决。甚至还有其他那些，包括那个女孩，他们都可以、也有资格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是的。」

　　「……我没事了。」

　　纸侍放开手，看着包围在四周的种族群，在谈话之间已经围上来了。

　　「小鬼，你不要动手。」把曦扔给似乎比较恢復正常的人，罗德环顾着，一个个将这些人的脸都记下，直到復仇之日来临，他都会记住这些种族的脸。

　　反正他是黑暗种族，朝他们下手本来就属正常。

　　正打算驱动黑火时，白色的护卫挡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