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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书人之暗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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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盟听着他解释,只觉得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不信。
姜仁之见他没反应,明白让一个“唯物”的人接受这些“唯心”的东西很难,他也懒得去解释,只是坐下来,透过“红月灵眸”搜索那个施术布阵的人。
还是要感谢李盟,虽然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但李盟在他身边时,他的体内积聚暴乱的残毒仿佛一下平静,灵台清明,力量也源源不断。
很久没有这样自由地动用力量,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无望地耗到油尽灯枯,直到这具死肉像是普通尸体一般腐坏。
李盟似乎给了他一个希望。。。。。。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
可是这希望,他又不敢抱有太多乐观,他还不清楚,自己会不会让李盟陷入危险,或者,李盟会不会因为他汲取力量而折寿。
“现在怎么办。。。。。。这已经,超出我能理解的范畴了。。。。。。”李盟垂着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枪,“真希望这是场噩梦。。。。。。”
“。。。。。。”姜仁之有点不习惯这样低落的李盟,这个小警察,一直都那么斗志昂扬,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受到挫折。“也差不多是个噩梦吧,六道三生,每个世界都有规则,这些东西本不该在人间出现,它们能在这里横行,说明有人在这里制造了适合它们生存的空间。找到那个人,就能让它们消失。”
李盟抬起头,对面那个人身影模糊,可即便是坐在地上,那道身影也端端正正,没有一点颓然。
李盟有点想笑,他们像是错位,他是警察,那人群众,本来应该是他去保护那人才对吧。
“怎么找?你是不是早就在调查这事了?”
“。。。。。。也算不上早就,我接手治疗程天慈的时候,发现他身体虚弱不仅是因为移植手术,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怨灵纠缠,这部分怨灵被我收回养在医馆。因为它们都是小孩子的灵体,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我只能慢慢调查。”
“秦端身边也有很多灵体,不过,那些灵体更像是在保护他,似乎是秦端曾经在福利院照顾的孩子,那些孩子年纪大些,慢慢向我讲述了秦端的遭遇。。。。。。”
“秦端?”
“。。。。。。秦端是言轩晨的。。。。。。表弟。”
“表弟?!”
“是,说是表弟,他们的感情比亲姐弟还要亲,你有没有发现,言小姐和秦端都有一些异族血统?”
“外国人?”
“言小姐的外祖母是芬兰人,外祖父是有一半华人血统的富商,他两人育有五个子女,却因为家族遗传疾病,只有两个成功活下来,就是言小姐的母亲和秦端的母亲。”
“姐妹两个感情很好,言小姐出生后,和小姨也非常亲密,但是,因为秦端的母亲未婚先孕,又不顾家人反对和人私奔,所以,她被家族除名了。”
“难怪档案里没有她的信息。”
“秦端和言轩晨都遗传了家族疾病,而且秦端更严重些。他母亲带着他去了美国,言小姐对小姨和弟弟都很牵挂,但是又苦于家族压力,无法帮助,只好借着治病的借口,在异国他乡和弟弟相认。”
李盟想到这里孩子们的遭遇,不由怀疑这个言轩晨究竟是多自私的一个女人。
“言小姐在秦端16岁后回国结婚,姐弟两人一直保持秘密来往,秦端在母亲去世后回国,但是言小姐那时候已经去世了。秦端想到姐姐还有个遗孤,就想尽办法混入程家,为的就是能够守护程天慈。”
“遗孤?程天慈不是还有个爹吗?”
“。。。。。。秦端原本。。。。。。是来杀程晔熙的。他嫉恨程晔熙夺走了姐姐,又没有好好珍惜她,害得她因生产而死。他在调查言轩晨死因时查到了这家慈善院,就和也在调查圣心的一个人联手,想要让程晔熙身败名裂。”
李盟震惊了,“那现在?”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似乎秦端改变主意,想让程晔熙活下去。于是那个联手的人,就决定自己出手完成计划。”
“那个人是谁?”李盟脑海里闪过刘乔的脸。
“不是刘乔。。。。。。刘乔似乎在调查别的事。”
李盟无语,心说这家伙难道会读心术。
“那个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张。他儿子也是圣心的受害者。。。。。。而且。。。。。。很可能就是程天慈的肾源。”
“?!”李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可是这一切似乎又全部对上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的儿子,一直缠着程天慈,被我收养后,告诉了我一切。张已经杀了很多人,包括赵某和小吴,应该也是死于他手。”
李盟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张,究竟是何方妖魔。
“对张的身份,我似乎有了点头绪,在程宅的时候,我发现,张可能是程家的安保人员之一。”
李盟被一波一波的冲击震得无话可说,这错综复杂的案情,简直是他工作后接触的最麻烦的案子。
姜仁之动了动,突然道:“找到他了!程天慈还活着!”
李盟也打起精神,只是这小隔间除了门再无出路,他们怎么出去都是个问题。
姜仁之道:“我先上去破阵,你等到外面安全了再出来。”
“喂!你开什么玩笑,让我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不是,两个人跑起来不方便,一损俱损,而且相对来说,我。。。。。。我体质特殊,在这里不会有致命危险。等下对付那个人,要靠你,你保持体力。”
李盟听他鬼扯一通,想反驳却无处下口,只好接住姜仁之塞过来的纸人。
“我破阵之后,这个纸人就会带你过去,万事小心,一会儿见!”
姜仁之握了握他的手,撕开门上的符纸闪身出去。
灵符“嘭”地再次将门锁死,李盟趴在门板上,听到外面一阵隆隆巨响,随着姜仁之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幻梦无常
姜仁之飞身在楼道间腾挪,门窗都急速向后退去,但那催命的嘶鸣却越来越近。
前方就是楼梯,姜仁之心下一松,待到拐弯,惊见楼梯间横陈一道栅栏门。姜仁之向后丢下一堵字网,却邪祭出,剑气灵气缠绕,将栅栏门削开。
闪身上了三楼,却发现那些尸人再没往上追逐。
姜仁之心道,这一层必然有更加凶险的东西。
然而直到走进绑匪所在的房间,姜仁之都没受到任何阻拦。
这是一间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残缺的桌子,再没有任何家具。屋子最里面的角落,一个男人守着煤油炉,静静出神。而男人身边,程天慈缩成一团,昏睡不醒。
姜仁之站到男人面前,煤油炉里发出一点炸裂声。
男人突然回神,看着眼前的姜仁之。
“你上来了。。。。。。坐吧。”
姜仁之没动,男人靠在墙壁上,头顶的窗户透露下一点凄惶的月光。
“你站着,我坐着,说话很累。”
“你认识我?”
“不。。。。。。宝儿说你一定会来,也只有你会来。”
姜仁之皱眉,但还是退开些,坐下。
“你见过儿子了?”
“嗯。。。。。。只是他。。。。。。”
“他是魂体没有形状,你会施术,难道不懂?”
男人笑笑,姜仁之发现,这男人笑的时候很温柔。
“我不是很懂,现在使用的这点东西,也是跟别人照搬的。”
姜仁之没说话,男人看了他一眼,“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宝儿。”
“他的气息变弱了。”
“恩。。。。。。他跟着我闯进来,受了点伤。”
姜仁之似乎明白,为什么三楼这么干净。看了眼熟睡的程天慈,小宝的魂体应该正寄附在他身体里休息。
“你已经杀了很多人,还不甘心吗?”
男人笑得凄凉,“甘心?我怎么会甘心?我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都在享乐。我受伤退役,就被当做垃圾丢弃。我不过是路见不平帮了个忙,就被判刑四年。等我从监狱出来,我的儿子,却被活活解剖,就为了让这个小少爷活下去!你让我怎么甘心?!”
姜仁之没有说话,男人摸了摸程天慈的头发。
“我家宝儿比他可爱。。。。。。”
他的手挪到程天慈颈间,那是一只有力的手,只要稍稍施力,程天慈就会永远沉睡下去。
姜仁之手中结印,男人的手越来越紧,程天慈睡得十分痛苦,小嘴无意识张开,似乎想多呼吸点人间的空气。
“。。。。。。爸、爸。。。。。。”
男人被烫到似得,一瞬间缩回手。他抓紧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无声哭泣。
“。。。。。。我下不了手。。。。。。”
姜仁之心口冰凉,他想,男人很痛苦吧。。。。。。可什么是痛苦呢。。。。。。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心和灵魂在痛。。。。。。
那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男人哭泣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
这阵法下的粗糙,可咒阵设计却十分精巧。虽然破除起来困难,倒也不至于无处下手。
使灵在院子里飘飞,姜仁之血红的眸子找到每处阵脚,最后的阵眼。。。。。。就是眼前的炉子么?
将使灵部署完毕,怎么灭掉面前这炉火就是个麻烦问题了。
男人情绪不稳定,姜仁之不敢刺激他,炉火抖动一阵,男人抹着泪,将炉子烧亮些。
姜仁之敏锐地察觉,这炉火似乎和男人紧密相关。
命火?!
这个猜测把姜仁之吓了一跳,人如果连命都不要,那必然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你的术法,是和谁学的?”
男人歪在墙脚,看着程天慈眼神发直。
“一个高人,他帮我完成了心愿。”
“你可知道,这个术法会伤害你的身体。”
男人无力地笑笑:“我本来就快死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这里,肋骨中间,没法动手术的地方,有恶性肿瘤。。。。。。我已经撑得够久。”
姜仁之垂下眼,这不可能,如果他是将死之人,命火足够延烧这么久么?能够支持这样庞大的咒阵么?
这其中蹊跷,恐怕就在那个高人身上。
程天慈在睡梦中咳了两声,男人坐起来,凑过去查看。就在这短暂的间隙,姜仁之暴起发难,一剑劈开燃烧的炉子,命火受到却邪森然剑意冲击,像是有生命般向两边逃避。
阵脚上,使灵自爆,眩光冲散开,刺耳的哀嚎响彻夜空,尸人归复尘土,动荡持续十几秒,尘埃渐落。
浓雾消散,月色清明,楼宇像是一瞬间又腐朽许多,夜风从残破的窗户灌入,呜呜作响,像是哭声。
姜仁之的手被命火灼伤,却邪极度兴奋,嗡鸣颤抖,姜仁之明白,那命火并非男人的命火,或许是用邪术炼出的魔焰。
“背后高人?哼。。。。。。。妖人。。。。。。”
“姜仁之!”
李盟追着小纸人冲到门口,月色下姜仁之孤零零的背影把他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你怎么样?”
洞开的窗户让李盟有种不好的预感,地上散落许多残片,李盟摸出强光手电,顺着那泛着寒光的剑,惊见姜仁之的手背一片焦黑。
“你这是——”
“无妨,嫌犯在逃,李警官咱们快追吧。”
李盟忍住想说的话,仔细在窗边查看。
一条绳子垂在窗边,正在夜风中不住摆荡。
“身手不错。”
“他是退伍军人,不好对付。”
“应该没有跑出院子,他还在楼里。”
姜仁之点点头,“红月灵眸”的后遗症显现出来,他的视线间断性的模糊。
“分头行动,各自小心。”
这句话说完,他却发现李盟没动。视线又是一阵模糊,甚至还伴随着眩晕。
姜仁之扶着额角,准备挨过这阵难受再行动。
眼前突然一黑,温热的手心按在他的双眼。
“你眼睛怎么了?”
姜仁之僵立在地,手中却邪消失了都没察觉。
李盟见他没动静,抬起手电照在他脸上。
“你干什么?”
姜仁之后退一步,把手电拍开。
“你眼睛好红,中毒了?”
姜仁之脑中烦乱,不想理他,只沉声道:“我没事,快去找孩子,嫌犯情绪不稳,程天慈或许有危险。”
李盟张了张嘴,也只挤出一句:“好。”
他们各自散开,姜仁之手心满是冷汗,李盟太奇怪了,只是被他碰触,眼睛的难受居然就缓解许多。。。。。。姜仁之不敢再想,收敛心神仔细搜寻那男人的踪迹。
李盟踩在厚厚的灰土上,这些灰土都是尸人的粉齑。
灰土吸音,李盟行动间几无声息。
强光手电让他成为最明显的目标,于是李盟先把手电关掉,只在需要搜寻时快速打开。
在一扇玻璃门边,李盟停下,即便嫌犯努力克制,他还是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男人的状态很不好,呼吸声里有隐忍的停顿,想咳不敢咳。
李盟在怒火之外有了些同情,他甩甩头,没什么好同情的,每个罪犯背后都有段悲情的故事,可这不能作为脱罪的理由。
“咳——”
男人终于咳出声,一个孩子的声音低低道:“爸爸,你怎么了?你病了吗?”
“嘘——嘘——小宝儿被出声,乖。”
李盟握紧手里的枪,他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开枪,终结他,救下孩子,这不是他此刻该做的吗?
男人捂着嘴,又闷咳起来。
李盟憋闷地换了口气,他终于还是打开手电,强光照在男人惊慌的脸上,惊吓让他不受控制的猛咳。
“爸爸——!”
鲜血狂喷而出,程天慈张大眼睛,嫩白的小脸上全是血沫。
“小宝儿,别怕,咳咳——”
男人咳得浑身颤抖,手却不住去擦程天慈脸上的血迹。
小男孩怔怔的,泪水不住落下,男人靠着墙滑坐在地。
“爸爸。。。。。。爸爸。。。。。。”
李盟难受极了,他几乎想就这样放过这个可怜的男人,但他最后还是克制住这股冲动,一步一步走过去。
“放弃抵抗,你也不想伤害小孩子。”
男人又是一身猛咳,程天慈抱着男人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盟有点莫名,程天慈怎么连自己父亲都能认错。
“小宝儿。。。。。。咳。。。。。。不哭。。。。。。”
“天慈,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在家等你。”
小孩子完全不听李盟的话,回应他的是更尖利的哭声。
李盟最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一时束手无策。
这时,姜仁之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程天慈,是小宝。”
李盟听到姜仁之低声解释,不由皱眉。眼前这对父子,更让人无法下手分离。
“小宝,回去吧。。。。。。咳。。。。。。爸爸。。。。。。累了。。。。。。”
放下手里的枪,男人看起来很糟糕,手也无力地垂下。
姜仁之过去,捏着他的脉门。李盟和他对视一眼,姜仁之摇摇头。
“胸口有弹伤,肺现在已经。。。。。。破裂了。”
李盟收起枪,过去把男人扶起来。小宝还在哭,一边哭一边打李盟,不让他抓走自己的爸爸。
姜仁之哄着他,摸着他的头顶让他安静。
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垂死的男人爆发出最后的疯狂,他猛地撞开李盟和姜仁之,抱起程天慈冲到窗户边。
“我的小宝死了,这个小混蛋也别想活!”
玻璃的破裂声拌着一声枪响。
“爸爸——!”
小男孩声嘶力竭,喊完这一声昏了过去。破碎的玻璃窗外悬着一道黑色身影,那道身影降下,踩着男人的尸体进入屋内。
黑影扯下面罩,抱起昏厥的程天慈。
“警官,我刚才算是正当防卫吧?”
那人戴着夜视镜,但露出的半张脸有挺翘的鼻梁和精致的唇线,黑发柔软,些微卷翘,只是比起熟悉的文质彬彬,现在更多出一份冰冷和危险。
秦端。
李盟摸上腰间的枪,秦端低声笑笑,“李警官,你别那么紧张,这枪可不是我的。”说着,蹲身把枪贴地一甩,李盟抬脚踩住。
59式,秦端中弹的枪。
秦端摘下夜视镜,纤长的羽睫遮不住眼里的温柔,他抱紧天慈,有些后怕地叹息。
支援又过了十分钟才到,秦端一直很安静,抱着天慈,细心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渍。
警察来了,他也没任何不配合,乖乖跟着该做笔录做笔录,该叫律师叫律师。
程天慈被送进医院,姜仁之和李盟一起回警局协助理顺案情。
混乱的一夜过去,直到下午一点,李盟才能休息一下,他突然想起姜仁之的手,跑到问询室,发现姜仁之已经回去了。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忧心,李盟关上问询室的门,一摸口袋,两边都硬邦邦的,掏出来一看,是两部手机。
有一部是姜仁之的。
李盟轻笑一声,把手机揣回兜里,准备忙完给姜仁之送过去。
笔录里截掉了那段灵异玄幻的遭遇,他和姜仁之很默契,只说那段时间都在和嫌犯缠斗。
至于为什么警方的支援那么迟,大师兄给的解释是,磁场干扰,无法定位。何森给的解释是,鬼打墙,找不见他们。
李盟觉得两种解释都很对,也就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程晔熙消失让他很郁闷。这案子里,程晔熙也逃脱不了罪责,可是他就这么逃遁,企业不要,钱不要,连儿子也不要了!
想起那个黑暗里小声安抚儿子的嫌犯,程晔熙连王八蛋都算不上!
李盟暗骂一声,回组里写报告。
作者有话要说:
☆、暗楔
穆御森坐在安静的房间,房间里阳光不错,可不知为何,有种阴郁的气氛。
手机放在沙发扶手,屏幕黑着。
信号灯闪了闪,手机骤然亮起,穆御森垂眼。屏幕上,有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不想这段视频流出,就接受邀请见面。”
穆御森盯着那条信息,屏幕待机一阵,又暗下去。
高大的男人很安静,安静,不代表他平静。他拿起手机,屏幕解锁后,几张不堪入目的图片映入眼帘。
那是他的脸,他充满□□的脸。
这样的图片不能说明什么,短暂的震惊后,他已经习惯性地让自己冷静。仔细审视过这几张图片,穆御森确定,这是他和林肃□□时被偷拍的。
可是,究竟是谁能拍出这个角度的他?
直视,定定望着他。
除了林肃,他想不到别人。
穆御森缓了口气,他闭上眼,靠在沙发靠背。认真回想过那意乱情迷的一晚,林肃绝对没可能拿出摄像头拍他,而他当时亲吻爱抚过林肃全身每一个角落,他敢确定,林肃绝对没有带摄像设备。
又盯着那图片看了一阵,他突然有种恐怖的感觉。他盯着图片上自己的脸,好像自己此刻就是正在拍摄的人。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他全身发冷,倏然起身,跑去隔壁的房间。
林肃正坐在地上看动画,随着屏幕里人物夸张的表情,林肃笑得满地打滚。
他擦了擦笑出的泪花,一抬头,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视线。
“刘、刘先生?”
林肃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具,整个人都软乎乎的,看起来十分无害。
穆御森突然抓住他,拎着他走到窗边,窗户外阳光灿烂,明亮的光线投射在房间里。
林肃被这光线刺得眯起眼,穆御森弄得他很疼,他的脖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捏着,下巴抬起。
颈项间的桎梏并不致命,但阳光太难受了,当高大的男人扒着他眼皮强迫他睁开眼时,他难受地发出些□□。
男人的动作停滞了一秒,他双眼都被阳光刺出泪水。逆光和后像作用让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接着,他被男人用力地抱在怀里。
“唔。。。。。。刘先生。。。。。。?”
他有点不懂发生了什么,这个有力的怀抱微微颤抖,他揉揉眼睛,听到男人克制的喘息。
穆御森联系了本地最好的眼科医生,林肃被他牵着,又做了许多检查。
其实林肃心里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但看到刘先生脸色那么不好,他也不敢多嘴说话。
“附着物在黏在眼球上,时间有点久,不过,透过这层半透明的东西,的确可以看到下面有些异物。”
“异物。。。。。。有没有可能取出来?”
“这个。。。。。。最好是做CT确认一下,如果异物角度不好,或是和周围神经组织粘连,取出可能会导致失明。”
林肃听不大懂,不过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要瞎了。
穆御森一阵眩晕,林肃呆呆望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到他似得,林肃的眼神永远是那么单纯,那么专注,仿佛在他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穆御森垂下眼,阻止自己露出太软弱的表情,他知道,程晔熙正透过林肃干净的眼睛,欣赏着他的狼狈。
他在手机上回复程晔熙:接受邀请。
林肃暂时住进医院,他要接受的检查很多,虽然外表上看,他除了有些笨,哪里都很健康。
穆御森站在电梯边,看着走廊那边林肃瘦小的身影,雪白的环境里,林肃看起来仿佛不知人间疾苦的精灵。
他回过头,身后的林肃突然喊他:“刘先生。”
他顿住,林肃扑到他背上,紧紧抱住他的腰。
“刘先生,你要走了吗?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林肃抽噎着,瘦小的身体里满是恐惧,“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有点笨,可是,我会努力伺候好你的。。。。。。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林肃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穆御森心里,鼻腔泛起一阵酸涩。
他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慢慢回过身,在林肃抬起眼之前捂住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亲吻着男孩的额头,无声地,贴在男孩头顶说着什么。
林肃紧紧抱着他,仿佛只要抱一抱,他就能从男人那里汲取到勇气。
穆御森的手心温热濡湿,他放下手,林肃闭着眼,泪水从紧闭的双目不住涌出。穆御森扳着他的肩,把他身子转向后面,男孩瘦弱的后背紧贴在他心口,隔着两层血肉,他们的心跳印在一起。
林肃咬着唇,他克制着,憋闷到头晕,但细微的呜咽还是从口中溢出。
林肃,等我回来。
穆御森擦擦林肃湿淋淋的脸,头也不回地去赴程晔熙凶险的邀约。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男人的气息,林肃哭泣着,崩溃地蹲在地上。他从没有这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可他似乎又明白,刚才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告诉他,他会回来,会来接他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风霜笑年少,岁月催人老
雨云在城市边缘堆积起来,林立的高楼顶端,能看到天边浓云和晴空的交界线。
风中有将雨的腥味,程晔熙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这味道总让他想起许多往事,据说气味对回忆的刺激比视觉更强烈。
他呡了点红酒,脑海里怀念起年轻时的一些事,军队大院,老槐树,放学后的提琴教室,还有个油腻腻的小胖子。
雨云更加浓重,他静静望着云层边的金光,那被逐渐吞噬的光线,像是记忆里阳光斑驳的下午,明晃晃的,又蒙着层老旧的灰。
他曾经领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胖子,走过军队大院长长的坡道,两个人影子被拉长,斜斜的,只是那影子再长,也还够不到今天的身高。
有些以前没回忆起来的事,到了现在,反而有种恍然大悟的清晰。
小胖子长成了后来的高胖子,远远看着像堵墙,灰扑扑油腻腻,总是垂着头,不敢正眼看他似得。
不过,那家伙确实是个好球员,看着笨重,球场上坚实可靠,意外的,还挺灵活。每次叫他,他都能及时调整面向,吸引对方拦截,及时传球助攻。
程晔熙不由露出些笑容,那会儿的篮球服挺土的,给那家伙买特大号球衣可费劲了。他骑着山地车,在那座不甚发达的省会城市乱逛,好不容易才买到能罩住那家伙屁股的篮球裤。
他感慨着,觉得那时候日子过得真幸苦,哪像现在的小孩,从小生活在020时代,点点鼠标就买到想要的东西。
虽然这么想,可记忆里年轻的汗水也带着热情一般,张扬而充满活力,夏天的太阳照在头顶,身边是最可靠的伙伴,赛场周围同学的呼喊。那是一个有荣誉感的年代,他们就代表着附中,他们就是在为附中而战。
不过荣誉总是短暂的,他所以为的那些荣誉,都随着家族的衰败化为烟云。
仅仅是因为不肯站队,仅仅是因为太过耿直,父亲年仅43岁,就被诬陷栽赃,不明不白死在狱中,母亲也因为雇凶杀人,被执行死刑。
审判太迅速,从被捕到行刑,他和律师甚至来不及搜集证据。
他几次闹着要上诉,最终也因为家族压力沉默。
父亲贪污渎职,叔伯姑姑都被调查,如果他还闹着要重审,他们的处境会很艰难。毕竟,就算父亲不在了,他们还要在仕途走下去的。他记得那群所谓的亲人积极配合调查的样子,真诚的,大义灭亲。
他坐在一旁,麻木,机械,回答一个个提问。
他已经成年了,也就不需要再有人监护。哪怕只成年了一个月,那也满18岁不是?
曾经是天之骄子,如今是烂泥不如。
他被堵在小巷里,所有悲伤抑郁都转为怒火,性、暴力,这是青春期唯二的方式——宣泄暴动的荷尔蒙。
然而那个蠢胖子居然也参合进来。
他只想自己堕落,不想连累别人。
蠢胖子傻乎乎的,好在他还是懂了自己的暗号。
他们奔跑在雨里。。。。。。
那场雨,比此刻飘落的细雨急些。
程晔熙看到监控里转入别墅的车子,记忆中那个胖子淋湿的头发黏在头皮,因为打架而激动微颤的手,递给他一只冰淇淋。
他们躲在冷饮店的雨棚下,看着雨幕中模糊的霓虹。
他隐约记得胖子的声音,有些哑,他撞开那道肉呼呼的人墙,狼狈地钻进出租车里。
那时的逃避,是不想看到胖子眼里的失望和怜悯。
他浑身冰凉地靠在出租车窗,老旧捷达,许多人坐过车留下的杂乱气味,司机不断的廉价烟,和自己心酸的泪,还有后视镜里模糊的高大身影。
程晔熙看着被推入的男人,头上戴着头套,双手被绑紧,结实的胳膊和长腿。
他笑了笑,想起一句流行的话: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男人被按坐在沙发上,头套拽掉,强光灯下露出一张坚毅的型男脸。
看来自己卧薪尝胆复仇时,他也没闲着啊。。。。。。
男人适应着光线,内双的眼睛微眯,丰厚的唇不满地垂下嘴角,他坐在唯一的光线下,看不清站在暗处的人,但多年磨砺还是让他警觉地面向程晔熙的方向。
雨云堆积满整个城市,骤雨俄来,屋内陷入黑暗。
程晔熙微微叹息,穆御森也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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