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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白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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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激灵

  
  方宁宁知道东峻峰那些低声讨饶,一开始在哄他。
  可是,东峻峰肯哄他,这一点就已经很叫人心神荡漾!
  更重要的是,做鬼时见多了东峻峰——这一位从没有过这样风流明媚的时候!
  要知道,东峻峰的武艺,百步能穿杨、一斩落马头!这样一个武将,主动摊开来让弄,不伺…候得他哭叫告饶,太对不起自己,也太对不起他!
  开头是哄人的不要紧,后头变成真的就好了……
  之前还在摸索学习,这第三回,已经熟了。再加上正是热血上头,方宁宁本来三四成的把握,在心头一烫,就爆米花一般变成了十二成的信心。
  信心一涨,发挥跟着涨,结果就让他给做到了……
  方宁宁快活无比,堵了东峻峰的嘴,吞下了一句“不行了”。
  这一吻下来,东峻峰则是突然想到一桩事——皇帝这会儿正对着他的脸!
  他毁容之后,皇帝便不爱瞧他的左脸。虽然从不曾说,也尽力不露出来,但东峻峰从皇帝的目光、举止之间还是能看出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么好说的。既然疤去不掉,那就只能尽量将右脸对着皇帝。
  这会儿却是不同了……因为兴起?
  这一念生起,东峻峰只觉心头一跳,全身的血都热起来了!
  身为武将,他从不觉得疤痕碍事;但心上人厌恶,这疤痕就很碍事了。
  如今么,哪怕下了床又想起来……
  至少在床上时,弄到高兴处,会忘了!
  “子宁,末将……”
  这回东峻峰其实是想问自己的左脸不招人嫌么——尽管不该问。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但此刻不同平时,他自控全无,整个儿好似跟着身上这人沉浮在热腾腾的云间,耳边是风吟混着流水声,哪里还知道能问什么、不能问什么。
  好在只吐出半句,又被堵住了。
  之后谁都没再说话,只有不成词句的声响从唇齿间流淌出来,融成一片。
  他们同上巅峰。
  方宁宁瘫在东峻峰身上,亲了蹭了他几下,一点都不想动,过了半晌才侧身翻下来,躺到了榻上,拉好被子:餍足,体力也用完了,于是直入梦乡。
  却被东峻峰打搅:“皇上,皇上?”
  方宁宁秒睡成功,又被吵醒,一时间困得很,似觉非觉,整个脑袋灌满了浆糊一般,又重又黏,很是糊涂——这一位不是舒服了三回了么,还不够?不管身强还是体弱,舒服一次,体力去掉三分之一,就算要当七次郎,总要睡上一个时辰再继续啊。
  东峻峰换了个称呼:“子宁?褥子湿了,得换了。”
  方宁宁这回听清了,却不愿意动,于是没睁眼,倒是皱起了眉。
  东峻峰眼看皇帝这样,顿时莞尔,直接下榻拾了外袍,掀了被子拉皇帝起来给他披上:“这样怎么睡?会得风寒。峰去叫人进来换床干净的?一会儿就好。”
  方宁宁被迫睁开眼,对着东峻峰瞅了一瞬,无奈点点头,抬手伸进袖子里,起身朝椅子走去。
  东峻峰帮皇帝拢了外袍系上腰带,眼看皇帝赤脚就要下脚榻,连忙拉住!这么冷的天,就算烧着火龙,地板总是凉的,怎么能这么乱来?他知道皇帝困得厉害,也不多说什么,道了一声“穿上鞋子”,按着皇帝坐回榻沿,蹲下身给皇帝套上软靴,起身抬头时,正好看到皇帝瞌睡得点了下头。
  这模样!
  以前从没见过。
  原来在床上得了趣尽了兴,还有这种好处。
  东峻峰好笑至极,趿拉上鞋牵起皇帝的手引着人走到书案旁椅前:“皇上稍坐。”按着人坐下安顿了,回去榻前捡了自己那件藏青袍子一披;眼看皇帝还是朦朦胧胧,舍不得高声叫人扰了他,便走去偏殿叫门外候着的太监。
  拐过半墙时,东峻峰回头瞧了瞧皇帝——果然!皇帝坐在那儿打盹。
  东峻峰失笑摇头,看了片刻,这才迈步往前,走出屏风,走到门边。
  最后一步落下,他笑意全收,朝门外唤道:“福公公。”
  门外传来一道低柔恭谨的男中音:“奴婢在。”
  “皇上要就寝了。”
  “是。”
  门吱嘎一声推开,两列太监鱼贯而入。
  他们脚步猫儿一般无声无息。但他们一进东厢,方宁宁立马一个激灵,清醒了。
  彻底清醒了。
  太监……
  太监!
  要知道,方宁宁当鬼时固然见多了太监,当人时可只见过历史照片——还是网上的扫描图。
  而当鬼在此飘荡五十年,那只不过是一梦之间:看得多听得多知道的多,感受却几乎没有。
  但从这一刻起……
  方宁宁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库里,浑身发冷,心中更冷,彻底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朝

  进来的太监分两拨:福公公领人伺候皇帝;福公公的徒弟德全领人伺候东峻峰。
  德全看到东峻峰身上的外袍时,眼睛都直了。福公公倒依旧是那幅笑眯眯的老样子。
  比起泡热水,皇帝更吸引人。所以东峻峰很快擦洗完毕,换了干净里衣,依旧套上藏青外袍,回去东厢——却看到皇帝已经彻底醒了。
  东峻峰颇为意外。
  这才一小会儿功夫!
  皇帝坐在椅上,神色冷然。
  福公公绞了热帕子捧上前去,腰躬得格外低。
  东峻峰心中暗骂“蠢材”——皇帝刚刚餍足,心情好,脾气自然也会跟着好,刚才也没听到这边发出什么大响动,按说没人惊了皇帝的困意,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些奴才是怎么叫皇帝不痛快的。
  不过这里是飞霜殿,不是他自己府里,这些太监并非他可以责问的,甚至都不宜交谈——像他这样掌兵的武将,去结交近侍,是惹皇帝猜忌。
  所以东峻峰就没开口,只是放缓步子走过去。
  皇帝见他过来,神色缓和了一些,拿热帕子擦了把脸,丢还给福公公,略一挥手。
  福公公赶紧行礼倒退,领着太监们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皇帝起身朝东峻峰伸出手。
  东峻峰心头一热,莞尔上前把手给皇帝。
  皇帝牵着他到北边的炕上,安置了。
  第二日,皇帝清晨就醒了,不知为何,明明睡得很好,却不十分精神,躺着发呆,又摸他心跳,但并未做什么。
  昨天下午还与他说了那么多话,虽说是叫他去打仗……
  东峻峰不知除了北蛮,皇帝还有什么沉重心事,只是这也不是他能问的,于是覆上皇帝的手,缓缓摩挲:“天大亮了。”
  “嗯。”皇帝有点走神。走神也就罢了,眉眼间郁郁。
  东峻峰不乐意见皇帝这样,又问:“不饿么?”问问早饭,总不至于惹来猜忌。
  “嗯。”皇帝继续出神,过了一会儿突然回神,看看他,“你饿了?”说着坐起身。
  东峻峰随之起身,唤人进来伺候。
  皇帝有一点不耐烦,接了热帕子就挥手让福公公下去。
  东峻峰便亲手取了衣服给皇帝穿上。
  系腰带时,皇帝看了他好半晌,握住了他的手:“这次将军也要平安归来。”
  东峻峰自幼得父亲言传身教,知道长期掌兵不是好事,而且他也着实想留在京都、留在皇帝身旁。只是他几次上奏交卸兵权,皇帝都没答应,依然叫他打仗。可今日不同往常,昨晚他们那般琴瑟和鸣,皇帝或许会发现他除了适合领兵也适合上…床,会改主意——反正朝廷有的是武将。他虽是个好的,却也只是一个而已,离了他远不至于就没好的可用了——所以东峻峰便趁机旧事再提:“是,末将定不辱皇命。只是末将自从……”
  “最后一次。”皇帝轻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等你回来,便进兵部罢。”
  东峻峰惊讶看皇帝——他这些年打仗太多,功绩丰厚,进了兵部,能放的位置……那上头还坐着人呢!那可是壮年能臣,不适合“告老还乡”!
  皇帝却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懊恼——因为说漏了嘴?
  东峻峰回过神来,心中一热,连忙应“是”,掷地有声道:“末将必不负皇恩!”皇帝怎么升迁臣子那是皇帝的事。
  皇帝听了却没说什么勉励的话,相反轻轻叹息,顿了一小会儿,才缓缓道:“你得全须全尾地回来,切记不可为贪图全功而以身犯险。”
  东峻峰胸口酸胀,深吸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末将谨记!”
  “那就好。”皇帝说完沉默了,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儿抚上了他的脸。
  这是……
  要白…日…宣…淫?!
  可是皇帝刚刚允了他夙愿,东峻峰实在无法拒绝,甚至也颇有此意。
  何况,他做的事……
  也不差这一条。
  只是他从来没在白天做过这事,这滋味格外刺激……
  直闹得两人晌午才重新起来。
  因了这场荒唐,东峻峰甚至差点忘了盯皇帝的平安脉——若换成往日,东峻峰压根不过问这事,但这日不同:昨夜皇帝昏厥过一回。
  所以东峻峰亲眼瞧着太医给皇帝请平安脉,直到太医写下与往日一样的脉案,才放心一半。
  六日后,东峻峰率兵出征。
  皇帝为大军壮行,祭旗、赐酒之外,亲笔写了一首七律给他。
  东峻峰双手接过,看了一眼,顿时心如擂鼓,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郑而重之收起。
  七律的最后两句是——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八个月后,北蛮退避。
  军报抵京,皇帝赞之,下旨令大军留驻屯田,东峻峰回朝受赏。
  东峻峰归心似箭,按例带了几十亲兵,一路快马加鞭,半个月后抵京,在城外驿站中休息一晚,梳洗干净、穿戴齐整,次日一早城门刚开就进城。
  进城第一件事是面圣。府中专门盯着朝中动向的心腹管事已经等在城门。从城门到皇宫,东峻峰一路听管事上报最近一段日子的情况,本以为自己免不了又要受些攻讦弹劾,却发现这次不同——朝中有大动作,几乎没人顾得上找他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格局

  大军出征后,方宁宁一开始并无明显动作,但其实做了不少准备工作。
  身在封建社会最高位,方宁宁只是梳理了一番记忆,还没试,就先知道了一桩很有用的重要事实:对皇帝而言,调…教臣子,是很简单轻松的事。
  就好似捏面团。
  当然,只是调…教而已,不危及大批臣子的身家性命。
  既然如此,方宁宁自然要用。
  首当其冲,是这奏事的风格。
  虽然因为接受了记忆,方宁宁懂得了古文,书写也自如,但本性使然,还是喜欢条理清楚、逻辑自洽的简要陈述。一二三四五,从重到次,清晰罗列,能用一百个字说清楚的,可以啰嗦到一百一十个字,但绝不能用一堆典故隐喻扩充到一百五十个字。
  这样,工作效率才高。
  是的,皇帝的位置,对方宁宁而言就是一份工作,一份十分重要,甚至关系到几十年寿命的工作——却还谈不上事业。毕竟,他对这个世界还没多少感情。
  不过既然身在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责任。而任何动作,总要为了王朝延续的大计服务。有的臣子,论能力、性情,十分好用,论出身、姻亲、履历等事项,也较为恰当。这就不值得为了奏事风格而迁换,就要调…教。
  调…教也很简单。方宁宁指了一些晋升必经的低品要职叫他们兼人换人。等到名单上来,如常挑选任用,只不过在搁置其中某个人选时,当着诸大臣的面,嘲笑了一句“能力平平,缛文上上”。
  效果立竿见影:次日开始,这些大臣说话上折,就都变得简明扼要多了。
  不过方宁宁还嫌不够。于是不出几天,吏部尚书的奏事折子被方宁宁扔了回去,批曰:两三百可矣,何必千字?重写!
  次日吏部尚书把重写的折子递了上来,用了两百六十几个字。
  方宁宁知道他熬夜了。不过,这些封建官员可不会害怕两天一夜不阖眼,他们怕的是失了圣眷。方宁宁要他们卖力干活,自然要按照他们这个心态来激励人,于是看完折子,在御书房赏了吏部尚书午饭以示恩宠,才放人回家。
  如此种种,半年时光,方宁宁将肱骨大臣调…教得合自己心意,同时完成了全部的人事调整:从京都中枢、到全国各地,从禁军近卫、到封疆大吏。
  接着,方宁宁着手正事。
  农业社会中央集权的庞大王朝,会轰然倒塌,有走投无路的农民的缘故,有地主缘故,有贪官的缘故。
  但这些,是九品知县的见识,是中枢大臣的见识,是皇帝的见识。
  方宁宁所见,与他们不同。
  格局不同。
  这倒也不是方宁宁天纵奇才……
  而是因为方宁宁——命好。
  好在生得晚。
  后代教育普及,人口众多,聪慧而有知识的人的数量前所未有,他们的智慧造就了许多结晶,其中就有对“封建王朝寿不过三百”这一规律的研究和解答。
  方宁宁就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用买一份快餐的钱买了本书,兴致勃勃读了,从而知道了朝代更替的根本原因——人口繁衍日增,农耕用地有限。
  所以每每改朝换代,天下因征伐而十室九空之后,新朝只要肯修生养息,总能顺利发展百十年。
  此所谓,天下大势。
  大魏走到眼下这个阶段,人口已经饱和。
  农耕土地所能容纳的人口上限,是有限的。开荒对一户人家而言固然是喜事、是进益;但对一村一县而言,却不好说,要看具体地理情况;对行省全国而言,则已经到了毁坏植被、破坏水土的地步。
  要想安稳顺当,必须控制人口,必须寻求新的土地——这土地,可以是农耕用地,也可以是其他能养活无地农民的“地”。
  方宁宁做鬼时,看了五十年。其中前面十来年是原来那位皇帝如何夺位,后头十几年则是天下动荡。
  掐头去尾,时间并不多。
  因此……
  大军出征后第七个月,宗亲来太后处给子孙求差事。
  方宁宁听说了,去太后处坐了坐,借“太后仁慈”的名头,广为施恩,一口气给二十几个低等爵位的皇室子弟,派了差事。
  去欧罗巴采风,密令是查证那儿南部靠海的小国能造什么样的船;去东瀛施予皇恩,密令则是查证那儿的白银黄金兑换比率;去南洋彰显天威,顺便采买宝石……
  这些都是皇差。一般而言,要人办差,自然给人、给船、给银子。
  不过这次不同。
  这些皇室子弟,自小有俸禄,有特权。皇上派他们差事,倘若不给人不给银子,自然会有人双手给他们捧上来。
  所以方宁宁基本上空手套白狼:给了他们特旨,给了他们办事需要的权力,给了他们建功回来晋封的承诺。
  至于谁替他们出钱、谁给他们卖命,方宁宁并不在意——他是皇帝。到时候要收归己用,越过这些皇室子弟,给下面做事的人去一道褒封的圣旨就行。
  封建人士,愿意巴结权贵的,只要能巴结皇帝,就不会去巴结皇室贵族。
  朝臣们注意到了这件事。
  武官们因为有不少子弟被选为随从卫官,辛苦几年,可以赚一个出身,大多支持;文官则试探着上奏了几句“靡费国力”。
  方宁宁留中不发。
  于是文官踟蹰了……
  因为大魏一朝,中央的权利已经向皇帝集中到了相当的程度,官员们在皇帝跟前,早已没有了“坐而论道”的资格,只能站着说话,上奏的事项重大一点、对答紧张一点,还得下跪了说。
  文官的踟蹰,很可能酝酿出联名上书。
  对此,方宁宁只有四字评价——“闲得沽名”。
  杀一批换一批没什么用处,因为换上来的还是会沽名。
  既然如此,让他们忙碌就行了。
  故而方宁宁直接用另外一件事转移了朝争的重心:
  ——开海禁。
  东峻峰抵京这天的早朝上,臣子们正为此事吵得面红耳赤。
  这当然不全是为了辩明国事,还有派别、私怨等缘故在里头。
  方宁宁冷眼瞧着,权当看戏。
  有御书房伺候的太监过来报信。不过因为皇帝正在上朝,到了大殿东小门外就等着不动了。
  方宁宁瞥了一眼,知是东峻峰到了,依口谕在御书房的西厅候见,直接拂袖起身走人。
  礼官连忙高唱:“退——朝——!”
  臣子们顿时跪了满地。等他们行完大礼,方宁宁早已不见人影。
  堂上一时无人说话,气氛很有些惶惶。
  皇帝日渐深沉,这官不好当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承诺

  仲秋的阳光温煦灿烂,正殿厢房一尘不染。
  方宁宁行在其间,腰背笔直,脚下生风。
  福公公跟在后头,一溜烟小步子跑——规矩使然,他可不敢走得袍角飞扬。
  “传将军。”方宁宁抬腿迈过书房的门槛,“将军的午膳也在这用。你们退远些。”
  福公公连忙应了,一边让德全去西厢传人,一边飞快上了一壶茶。他正要倒上两盏,却见方宁宁挥了挥手。福公公不敢耽误,赶紧躬身后退,出了书房,领着人退出了正房廊下,站在了院子里。
  ——站着晒太阳固然不好受,但总比犯了规矩好得多了。寻常君臣议事,皇帝并不会叫他们“退远些”。因为书房正殿宽敞深邃,皇帝在书案那儿与臣子寻常嗓门说话,太监们站在门外听不到。但皇帝跟人谈要紧事的时候,是不许人站在门外的。若有触犯,直接杖毙。
  东峻峰出了西厢,大步走来。
  领他过来的德全一看院子里的阵仗,赶紧冲东峻峰堆起谄笑,目送人进了书房,轻手轻脚阖上门,快步退下回廊,凑到福公公身后。
  东峻峰一进书房,立马趋前几步跪倒叩头:“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宁宁有点不耐——人活一辈子根本不可能万岁的好吗?!只是,封建君臣,近年未见,奏对礼仪就是如此。所以方宁宁还是忍耐着让东峻峰说完了这两句、行完了大礼,才拿起书案上已经拟好的圣旨,走过去,道:“起来。”
  东峻峰起身,不过还是守着御前应答的规范,恭谨低着头,目光落在皇帝的袍子和靴子上。毕竟快十个月没见了……大胆直视可能会惹恼皇帝,等皇帝叫“抬头”才妥当,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方宁宁见了好笑,抬手碰了碰东峻峰脸颊:“将军是信人,甚好。”
  这一碰可比“抬头”两字管用多了!
  东峻峰不禁就乐了,当即望向方宁宁:“皇上所嘱,末将不敢或忘。”
  不仅是不敢,而且也不忍、不愿忘——他要他保重,要他平安归来,这要求如此甜美,怎么舍得忘?
  方宁宁近一年来心中牵挂,一直悬悬的;此时见到了人,心头一松,顿感安然,不禁微微一笑,将圣旨递给东峻峰。
  “末将领旨。”皇帝可以省略一句“将军接旨”,做臣子的不能。东峻峰连忙肃然跪下双手高举去接,却发现那卷明黄绸布顿在他两手间不动了。
  东峻峰不解,抬眼去瞧皇帝,发现皇帝正望着他,眼神幽深。
  他是男人,他懂这眼神的意味,不禁心头一热。可惜领旨之事总要保留几分严肃,不得不忍笑垂下目光。
  方宁宁回神,微微清了下嗓子,转开目光,将圣旨放在了东峻峰手上:“你先看了罢。别跪着了。”
  “是。”东峻峰接过圣旨,起身展开一看——先照例对此次用兵之功褒奖一番后、并赏赐黄金绸缎等物,而后……
  升他为兵部右侍郎。
  之前京城各官的拔擢迁黜,东峻峰都从邸报上看到了。那会儿想起皇帝临别前的承诺,心中固然满足,但也不敢满怀期望——朝中的事,说不准的。有时候皇帝也不是想升谁就升谁。只要皇帝能如约让他卸下兵权、长留京都,他就知足了。打杂的工部也好,其它闲差也好,都挺好的。
  当然,他最熟悉最喜欢的,还是兵事。毕竟他从小学的就是这些。
  所以,此时亲眼见到好事成真,东峻峰不禁大喜:“谢皇上!”
  方宁宁见了跟着欣然:“这么高兴?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么。”
  东峻峰有点感慨:“末将以为……”
  “以为什么?”方宁宁不解,瞧了东峻峰一眼,明白了,哼了一声,倒了两盏茶,自己取了一盏,示意东峻峰取另一盏,“你做到了,我做不到?”
  这种不满……答什么都是错!
  东峻峰连忙上前取了茶,尝了一口:“好茶!”借此打岔。
  方宁宁揶揄一乐:“这是什么茶,你倒是说说看?”
  东峻峰还真不知道!他年少时对茶没兴趣,没花功夫去品学;后来领兵在外,则是无暇顾及。所以此刻,东峻峰卡了,挣扎了片刻,看看杯中茶水色泽,索性豁出去了:“绿茶!”
  眼下对茶没这个分法。所以这回答放在眼下不对;只是,放到以前生活的年代,却是对的……至少对了大类!
  所以方宁宁好笑至极,瞧瞧自己杯中的茶水:“还真是绿的……算你答对了。”说着在书案后坐了下来,搁开茶杯,“答对了就要赏。过来。”
  东峻峰也放下了茶杯,走到方宁宁跟前。
  两人静静相望。东峻峰咽了咽唾沫,长吸一口气。
  方宁宁拍了拍自己腿:“坐上来。”
  东峻峰依言照办。这次他一身齐整,并没什么好风景露出来。只是,光是这样坐着,本身便已经足够了……
  方宁宁拉下人来亲了亲,摸摸脸,滑过颈项胸膛,很快往下探到底:“还没碰呢,就已经起来了……想我了?”
  “嗯。”东峻峰扎扎实实应了一声,脸上发热,身体发热,心中更是发烫,“想了。”他吞了口唾沫,豁出去了,“很想。”
  换成以前,东峻峰不敢说这个,也没心情说这个。
  但如今不同了……
  这样的诚实,对方宁宁是火上浇油。方宁宁用力揉了两下,解开东峻峰腰带,探手滑入他衣领。
  可是还是隔着一层衣物,还不够……
  一身官袍,却坐在皇帝腿上,任皇帝索求……
  东峻峰为防万一,早预备好了:他昨晚在驿站,洗得彻底,之后稍稍吃了点清淡的;今早洗漱之后,又清理了一回。所以此时皇帝有请,东峻峰可以立马响应。
  没想到皇帝真的如此急切……
  这令东峻峰很快活。
  但地点却不太妥当,叫东峻峰有点难堪。他记得清楚出征前学到的那两条诀窍,不舍得叫“皇上”来扫兴,便含糊道:“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会!”方宁宁与东峻峰观念不同,更放得开,“只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今日痛快了,往后我就别想在这儿批阅了……”
  一见这桌子就会想起来,心思就飞走了,那还怎么干活儿?
  方宁宁叹气放开人:“去暖阁。”
  东峻峰失笑:“好。”
  方宁宁随之也笑了:“说起来,那儿有个新的睡榻。”
  暖阁被褥齐全,备换的朝服、常服都有。
  方宁宁大半时间睡这里,比宿飞霜殿的时间更多。毕竟飞霜殿那张龙床,在方宁宁心里头就是个“酒店大床”加“播种台”,不是放松休息的地方。
  而且,暖阁还有一张新的睡榻,比寻常的更长了一些,前头一段高起。
  东峻峰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睡榻前头部分,高了一尺多,左边可容一人仰卧,右边适合一人俯趴。
  仰卧了,两手有抓处、两腿有搁处;俯趴了,也十分便利……譬如胸口那儿,竟是镂空的!
  而且,完了事往下一溜,足够两人躺平了睡觉。
  榻上被褥齐整,大小各色靠垫成双。
  方宁宁欣赏了片刻睡榻,望向东峻峰:“我们试一试?”
  东峻峰心跳如鼓,闭了闭眼:“好。”到了这地步,他也不扭捏,利索脱了官袍躺上去,直望着方宁宁,缓缓地抬腿,分开架在了搁板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都呼吸变粗。
  方宁宁从榻边暗格里取出凝脂,扯起东峻峰裤子、送进去一坨,解了自己腰带、胡乱一抹,而后就挤了进去。
  东峻峰习武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放松任一部位的肌肉,他满足喟叹一声,不禁笑了起来:“子宁,你也想末将了。”
  “是。”方宁宁胡乱动了几下,总算缓了急切,弯身压着人用力抚走亲吻,“很想,想死我了。”
  两人翻来覆去弄了三回,才算大火转小火;之后吃了几口点心,歇了个午后小觉,又来了一回。
  这次方宁宁不急着进正题了,先亲吻着人用手指把东峻峰送上去一次,才自己进去,慢慢碾磨。
  东峻峰身不由己,有点害怕这失控之感:“子宁,为何这样?”
  方宁宁停了停,认真道:“我不管你哪里学来的告饶,只是假的不能做数,总要让你来几声真的,我才能甘心。”
  这是吃醋。
  东峻峰心中甜蜜,听了一时间只是乐,并不说什么;到了后头被捣捣停停吊得厉害了,才坦白讨饶:“那些胡话,不过是酒席上听来的,末将也没别处可知道这种事……”话说到一半,察觉方宁宁又故意慢下来了,忍不住哀喘,“别这样!给个痛快!”
  方宁宁低笑应了“好”,逐步加快节奏。
  这一次到末了,东峻峰再叫不出成句的话,只剩单音。
  从午前到傍晚,方宁宁终于实现了初到此地时的愿望——弄得东峻峰浑身泛红,哭叫讨饶。
  福公公领着人站在院子里,眼看太阳下山,打发徒弟德全:“去,叫膳房预备晚膳、热水。”
  午膳没动,但也只能撤下去了——皇帝没叫上午饭,福公公哪里敢去问?
  至于皇后、嫔妃……
  她们只有等在自己屋子里恭候皇上的份儿,哪能闯到前头君臣议事的地方来?
  便是太后,不是皇帝亲生娘娘,“夫死从子”,如今的尊荣都是方宁宁给她的脸面,也是管不着皇帝的。
  暖阁里。
  两人光溜溜挨在一起,身体已经餍足,心理上却还没——分开这么久,才这么一点甜头,怎么够。
  方宁宁蹭了几下,又起来了,却没到想再来一回的地步,只是推推东峻峰叫他趴过去,缓缓埋了进去。
  东峻峰哭笑不得,却也喜欢被皇帝这样眷恋,于是放松纳了皇帝进来,又故意收了一下。
  “别闹。”方宁宁收紧搂着东峻峰的胳膊。
  “……”到底谁在闹啊?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论的政事吗?”
  “记得。”年少时候,他们讨论过天下大事。当年他学的是武艺骑射之术、为将领兵之法、朝堂进退之道,不太懂天下政事。而还是皇子的司徒钰说过,要为天下百姓谋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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