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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飞·重九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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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魔物的肆意凌虐,同时饱受着体内两种相生相克力量的冲撞侵蚀,男子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懑,一声大吼于青洛口中发出,冲乱了无间魔域的死亡宁静。
  “啊……”
  
  万里之外的荆山,殿中静坐的年轻掌门,忽然站起身来,向着南方望去。
  “青洛,你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15章 第十五章 清晨
  清晨的荆山空寂辽阔,隐约有钟声在山谷间传响。
  起床,洗脸,煮饭。
  生活安静平和如此,安然自如,让鸢儿觉得很开心。
  将做好的早饭送入韩思服房间。房间是空的,荆门掌门天未亮便已起床督促弟子早课。鸢儿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韩思服方才归来。
  鸢儿起身相迎道:“思服哥哥!”
  今日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韩思服的面容不似往日那般平淡柔和,表情严肃,眉头微锁,似有烦恼之意。不过望向鸢儿的时候,他还是重新拾起了笑容。
  “起来这么早啊,鸢儿?”
  “嗯!思服哥哥还没有吃早饭吧!”
  韩思服皱了皱眉头,温和道:“不是说过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让厨房送过来就可以了!”
  韩思服说着,脱了外衫,坐到椅子前,拉过另一张椅子让鸢儿坐下。
  “我总不能在这里住着,什么都不做!”
  “你要是男孩子就好了,我就可以让你入我门下!”
  “荆门为什么不肯收女孩子呢?女孩子一样可以学武的啊?”鸢儿瞪大着眼睛望着韩思服。
  “女孩子……这世间……还是不要陷入地太深地好……”
  鸢儿歪着头,对韩思服的话似懂非懂。
  不过有一点很让她开心的是,她可以留在这里,留在韩思服的身旁,不用再担心韩思服会让她离开。
  青洛离开后,已经足足过了半年多。
  那日突然出现的乌云让她感到身体不适,随即晕倒,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待她醒来时,青洛和那美目少年均已不见。韩思服将她护在怀中,呆呆地望着远方。
  见鸢儿醒来,韩思服遂将她放下。
  “还难受吗?”
  鸢儿能明显望出韩思服面容中的凄然之色,却强装笑容地关心她。
  “头还是有点晕,不过已经没事了!青洛呢?还有那个少年,怎么都不见了?”
  “他们走了!”
  “走了?去哪了?”
  韩思服缓步向着山谷外走去,鸢儿跟在他身后。
  “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人类,到达不了的地方……”
  鸢儿想不出韩思服指的是哪里,见韩思服有些伤感,便不敢再问。
  韩思服一路走回了荆山,鸢儿也一路跟他跟到了荆山。尽管她的家便在那清阳谷外,她不想回去,韩思服也没有强迫她回去。待到返回荆门的时候,韩思服遣人为她安排了房间,已是默认让她留在这里了。
  尽管韩思服不然她干活,鸢儿还是不愿干闲着。打水,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韩思服的生活起居都被她包下了。久而久之,韩思服便已习惯了有人在旁照顾,似乎都有些离不开她了。
  鸢儿一直在好奇青洛的身份,以及青洛与他的关系。那一日见韩思服心情不悦,鸢儿也未敢多问。回到荆门后,韩思服一直忙于门内的事务,甚少能见到他的人影。鸢儿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
  
  用过早餐,鸢儿收拾碗筷的时候,忽有弟子来报:“掌门!济门与厘宗遣人来访!”
  “我知道了!来的可真早!”韩思服边说便起身,穿好衣服。叮嘱了鸢儿几句,随即走出了房间。
  济门与厘宗均是北部剑宗门派。剑宗内势力最强的三大门派即为荆门,济门,薄门,至于厘宗,则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却怎得和三大门派之中的济门走到了一起?
  这些事情,鸢儿并不关心,但每有客人来访的时候,鸢儿总是会帮忙端茶倒水。她于是得以见到这次的来访者。一位是已过不惑之年的长者,另一位却是个年轻人。两人分庭而坐,长者身旁尚有两名随从,青年则是只身一人。
  韩思服对那长者道:“难得傅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鸢儿微微一愕,原来这长者竟是济门的掌门傅如凡。
  “客气的话,韩掌门就免了!我今天来是为了何事,韩掌门应该很清楚,我就不想再浪费时间!”
  韩思服遂转向那年轻人:“李公子也是为此事而来吗?”
  这位李公子面容清秀,举止文雅,不像习武之人,却像个柔弱书生。
  “我奉家师之名,向韩掌门请教一些问题,不想却被傅掌门抢先一步。若是两位掌门认为我不便在此,李某可以先行退下。若是两位掌门不嫌弃,让我有机会请教学习,李某当感激不尽!”
  “不必!你在这也可,反正这件事情关系着整个剑宗的兴衰荣辱。”傅如凡转向韩思服道,“韩掌门想必已经知道了南部秘宗死灰复燃的消息了吧?”
  韩思服点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前长老袁束纠集了一伙人,重建了秘宗!”
  “问题便在于此!我分明记得,袁束于十年前已死,而且……还是死在韩掌门剑下!十年后的今天,何以再次出现?”
  韩思服面色微微一变:“傅掌门莫非是在怀疑韩某?”
  “不敢!十年前若非韩掌门与荆门,剑宗不可能这么容易将秘宗瓦解。韩掌门年纪虽轻,一身道行智识却是令我等老一辈也望尘莫及。而且十年前韩掌门手刃袁束,我等也是亲眼所见,怎敢有所怀疑!只是这事情当真蹊跷地很,我想剑宗其他掌门和我也有同样的疑惑!”
  韩思服正色道:“这件事情我也很疑惑!不过消息是从南部传来的,难以证实那重建秘宗的正是袁束本人,说不定只是有人借了他的名声,假冒他而已。”
  “韩掌门当真是这样认为的吗?”傅如凡的目光紧盯着韩思服,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未等韩思服作答,傅如凡又道:“傅某并非是在怀疑韩掌门对剑宗的忠心。只是,关于十年前剑秘两宗一战,韩掌门还是瞒了些什么的吧?”
  大殿中一时静谧至极。沉默于一旁的李公子,此时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两位掌门,请容许我插一句话!”
  两人遂一同转向他。
  “且先别管袁束当真是活着还是死了,当下关注的焦点应该是重建的秘宗。无论这个秘宗是由谁所建,对剑宗来说均是一个威胁,我们还是应当先商讨怎样应对才是!”李公子复而一笑道,“不过也不必过分担心!秘宗的主力在十年前已被剑宗消灭,留下的,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虑!”
  傅如凡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表示赞许,过了许久,他用极低但确保大殿上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那也得对方是人类的话……若敌人不是人类……”
第16章 第十六章 无尽虚无
  远处的山是高耸挺拔的,但与脚下的这一座相比,仍显渺小苍茫。
  送走傅如凡后,韩思服带着那位年轻的李公子走向山顶,向南方遥望。对面的山不知是什么山,山的那面是界河,界河的另一端极尽之处,却是虚无之所在。
  “这里没有人,你可以恢复本来面目了!”
  “李公子”轻轻一笑,面容一转,卸去男子装束,露出娇美女人的容貌,一身淡蓝轻衣,衬得容貌娇媚无双。
  韩思服将视线从远处离开,落回到身旁女子的身上。
  “好久不见了,泽兰姑娘!没有想到你会假扮成厘宗弟子上山!”
  泽兰抖了抖衣衫。
  “我若是想来,自会大大方方地走来,有谁拦得住我?只是我现在确实是厘宗门下弟子无疑!那个老头子也确实是让我来问你点事情!不过那些烂事,不说也罢!”
  韩思服皱眉不解道:“你当真入了厘宗?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当真想追随剑宗习武吧?”
  “我才没有那个兴致!我只是很好奇人类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都是一般无聊!”
  “厘宗一名不见经传小派,自然无聊!你为何偏要选择它?”
  “别处太过显眼,暴露身份就不好了!而且,那个老头子还蛮有意思的……别说这个了,你要我来有什么事?”
  韩思服一愣道:“我什么时候要你来了?”
  泽兰的面容绽放出一朵清荷般的笑颜,淡淡却无敛意。
  “你已在心里念了多日了吧!你整天念叨我,念叨地我心烦!说吧,你想问我什么?”
  “你既知道我在找你!也该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事了吧!”
  “他吗?”泽兰转向崖边,向着苍茫的远处遥望,“天与地相接,虚幻无尽之处,死亡之域……便是了……”
  “果然!”韩思服低沉道。
  “你既已知道,找我来,不过是想要个证实而已。”泽兰望向临渊而立的男子,曾经幼稚清朗的面容,不复存在。仅仅过了十年,便已沧桑至此。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双带着希望却又总处在绝望边缘的双眸。
  “抱歉!这次我也帮不了你!那个地方完全是在魔君的掌控之下,我们,都无能为力!”
  “他在那……还好吗?”
  泽兰无奈地摇着头:“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我也看不清楚!”
  “是吗?连你也无能为力,我们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对了!”从飘渺迷茫中回复,韩思服的面容也变得正经严肃,掌门之风立现,“关于袁束和秘宗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袁束?你也知道,十年前,我和青洛都没能杀死他……”
  “但他被青洛封印在了界河临渊之地……莫非?他冲破了封印?”
  泽兰不屑地笑道:“青洛所下的结界,凭他一个半妖半魔的东西怎么可能冲破地开?只不过是有人帮他罢了!”
  “你知道?是谁?”
  “青洛所布下的封印,便是我也解不开,还能有谁?”
  韩思服恍然道:“是魔君!”
  泽兰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已经一千年了么……”泽兰幽幽地说道。
  
  结束崖边的对话,韩思服带着泽兰绕过后山,来到了青洛居住过的山洞石室。。
  “十年……难怪我一直找不见他,居然是你将他藏起来了……”泽兰一边打量着石室中的布置,一边说道。
  “是青洛自己要这样做!他说,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抑制住他体内那半魔族血脉,不让它觉醒!”
  “想通过暂时停止自己的生命,将他自己的血脉永远打入黑暗吗?还真是幼稚!”
  “青洛本说他这一睡,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但是没想到,仅仅十年而已,青洛便已苏醒,而且从前的记忆,都不见了,甚至连他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只记得青棠一个人而已。”
  “是吗?这还真是有趣!”泽兰自顾自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韩思服的黯然神色。
  “不过,神与魔的后人居然也会失忆?这还真是千古未闻!”片刻后,泽兰蓦然想起道,“这里,莫非便是当年藜芦封印轩辕剑的地方?”
  “不错!”
  “难怪,我一直感应不到青洛所在!不过,他究竟是怎么醒的?”
  韩思服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也一直在纳闷!”
  泽兰的嘴角忽然现出一丝若有深意的笑颜:“今天在大殿中帮忙倒茶的那个小姑娘是新来的吧?你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她不是我本门弟子,只是我在在玉思山下捡来的一个孤女,因为她帮了我不少忙,便将她留了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她不是在这里照顾了青洛有一段时间,你没有问她吗?”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青洛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我让她在这里照顾青洛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泽兰莞尔一笑:“那小丫头太善良,太纯洁,她的心里,我一眼便能看见。而且,我还看见了她对你,很不一般的心思……算了,就算和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那种事情,我也不想明白……咦?你在看什么?”
  韩思服见泽兰忽然仰起头,打量着四周石壁,面容竟是少见的认真严肃,没有丝毫戏谑之意,不禁问道。
  “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夭儿的气息……她好像离我们很近,很近……我能感觉到她就在我身边……”泽兰宛若一个小孩子般欣喜期盼着,仿佛终于找见了自己最心爱事物一般。
  “是吗?夭儿唤醒青洛的么……”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走出山洞后,泽兰问韩思服道。
  韩思服思寻了许久,回答道:“没了!”
  “那我就不打扰韩大掌门了!偷偷跑出来这么久,还不知道老头子会急成什么样子呢!”泽兰捂着嘴偷笑着道。
  韩思服转头望她一眼:“他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当然!他若知道,怎么可能还会让我留在厘山?估计早就吓跑了!不过他知道我不是男的倒是真的,我在他面前,从来不隐瞒我女子的身份……”
  荆山的钟声又一次鸣起,伴随着一群受惊的鸟儿四飞落。
  韩思服遂对泽兰道:“上午的修行结束了,说不定会有弟子路过这里,你还是快点走吧!”
  “你就这么想撵我走?”
  “当然不是!荆门不收女弟子,你在这里,被人看到会很奇怪!”
  泽兰细眉一挑道:“既然荆门不收女弟子,今天殿中上茶的,为什么会是一个小姑娘?”
  “鸢儿?她只是山下的一个孤女,她帮我照顾青洛一段时间,我总不能再放她无家可归吧!反正我这里有些事情,男弟子也做不好,留她一个少女在,总会方便一些!”
  “是吗?”泽兰的嘴角流露出一个若有深意的微笑,“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和一个人很像呢?”
  韩思服猝然间僵住了,愣愣地望着泽兰,一副恍然而幽寂的神情。
  “怎么?连你自己也一直没有发觉吗?”
  韩思服低下头去,眉宇间怆然神色又一次浮现。
  泽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你和他,还当真是相像啊……”
第17章 第十七章 密林逃亡
  浓而密集的树林,永远望不见的尽头。仿佛沉溺于一片无尽虚无之间,竟让韩思服有些怀疑他以及所在的这片树林是否真实。
  从午时逃出到现在,韩思服在这树林中迷失已有半日。
  勉强凭借着枝叶间渗入的阳光来辨别方向,无论怎样走,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再等半个时辰,待到太阳落山之时,再想走出这片树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韩思服只能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着他自认为出口的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后,他便又见到了之前他绑在树上的一角衣襟。
  “果然,又回来了!”
  韩思服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那角衣襟抛出好远。
  “见鬼!怎么走来走去都是这一个地方?”忽而又想起什么,啐道,“定是那人搞的鬼!”
  为了这次出逃,他已经准备了许久。整整半年中,他寻着机会便会跑下山,熟悉地形,寻找可以离开这座与世隔绝的深山的办法。想来想去,只有这片树林是可以通向中原的。之前偷偷跑过几次,都被逮到了。这次本以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避过那两人的耳目而离开,谁知他逃得过那两人,却逃不过这片树林。
  太阳懒洋洋地垂落在地平线上,映得树林中一片嫣红。宛若荆门山脚下的,那一片枫叶林。
  韩思服倚着树干坐在焦黄落叶间,遥遥地望见一袭青衫在向他靠近。他已不想逃,也明知逃不掉。
  待青洛靠近身前的时候,韩思服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道:“真慢!”
  青洛轻轻一笑,也无愠色。
  “说得好像你很希望被我抓到一样?”
  “我才没有那种古怪的癖好!”韩思服扭头道。
  青洛轻轻叹了口气。
  “你既明知道会被我抓到,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青洛依旧微笑着,声音却沉了下来。
  韩思服“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这要问你究竟想要把我关这里到什么时候?”
  “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只是想让你帮我干点活而已!”
  “干点活?砍柴,烧水,做饭,洗衣服……这些事统统都由我来做,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堆积心里的愤怒一瞬间爆发出来,韩思服对着青洛吼道。
  青洛一摊手道:“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爹把你卖给了我?”
  韩思服怒道:“我爹什么时候把我卖给你了?”
  青洛表情严肃,青眸间却露出一丝笑意。
  “他答应了我,用你来交换整个荆门的安危。这不是将你卖给了我是什么?”
  “你……”韩思服手指指着青洛,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青洛抬手将他手臂推开,寒声道:“别这样,像个女孩子似的!我不是和你说过?打败我,我就放你回荆门!”
  “好!”韩思服一口应道。
  青洛手臂一样,一件重物抛到韩思服手中。正是他的佩剑湛卢。
  上次在界河边晕倒之后,韩思服也不知怎地就被带到这个地方来。住在密林深处,完全不知自己所在的山是什么山,山的外面是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想起当日韩亦云与青洛之间的交易,韩思服很担心又有些好奇青洛究竟想拿他怎么样。
  事实是,他确实没将他怎样,只是强迫他不停地干活而已。不时还和他“切磋武艺”,只不过大多数是在他逃跑被抓住之后。算起来,来这里的两年多间,韩思服已经逃了至少七次,每一次都是很快便被捉住。这是他的最后一次尝试,趁着青洛和青棠一同不在的期间。他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再逃不走,宁肯死在这里,也不要回到那两人所住的地方!
  重剑在手中握紧,慢慢在口中念起剑诀。
  青洛依旧负着双手,手中无任何兵器,他甚至仰头悠然地望着天,那样一种看似毫不在意的姿态,让韩思服警惕之余难以掩盖住心中的愤怒。
  吟动剑诀,长剑立刻出手,直接对准对方要害而去。
  青洛只微微侧身,丝毫不惧从身畔擦过的剑气。
  韩思服怒气更甚,转剑回挑,从青洛身侧堪堪而过。却伤不了这男子一分一毫。待韩思服转动剑式之时,青洛忽然伸出食指,点在了湛卢剑上。
  剑气立刻消散殆尽。
  “真是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凭这点把戏,还是伤不到我的!”
  韩思服闻言,面色一变。忽而撤剑,却是朝向自己颈部而去。
  剑锋划过肌肤的一刻,手臂忽然没了力气。湛卢剑脱手,落入青衫男子手中。
  “你这是做什么?”将剑向外一抛,青洛寒声道。
  韩思服不言,扭头望向一边,一副毫不在意,似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直至闻见青洛淡淡地说道:“命是你的,你相死,我也拦不了你!只不过,”青洛声音一沉,“莫要让整个荆门为你陪葬!”
  韩思服迅速转过头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洛淡淡一笑:“你知道什么意思的!当初你父亲和我的交易是,把你交给我,我方可放过荆门!若是你自行了断了,我只要去向荆门要人去了!”
  青洛的表情永远这般从容,好像他所说的一切,都与他自己无关一般。
  韩思服的脸色变得煞白,身子也好像瘫软了一般,需得依靠住树干方才站得住。过了许久,才听得他低声喃喃道:“究竟为什么……要和荆门作对……”
  望着无力的少年,青洛沉默了许久。半响之后,他转过身去,向着密林深处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要不要跟来,选择的权利在你自己……”
  韩思服仰头望去,夕阳在阴沉的树影下变得沉闷。那青色的影子被一层淡黄的眩晕笼罩,渐行渐远,韩思服坐立不安地迟疑了有一会儿,终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砍柴,烧水,做饭,仍旧是这些杂活。
  逃跑被抓回来之后的生活没有丝毫改变,虽然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都是简单的杂务,韩思服也不觉怎样疲惫。因为没有什么负担,同荆门的生活相比,然而要轻松许多。
  韩思服所无法忍受的,只是青洛像仆人一般地奴役他。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韩思服放弃了反抗,却舍弃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他越来越开始好奇青洛的身份,想尽各种办法套他的口风,甚至躲到角落里偷听他和青棠的谈话。每次青洛发现,也只作不知,由得他去,也不留丝毫空隙给他。
  久而久之韩思服也放弃了,好奇心却更浓了。
  所有这一切平静的打破是因为一个女子的到来。他那时还并不知晓,他以及青洛和这女子之间究竟有着怎样难以割舍的情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只是觉得眼熟,就好像当初初见青洛时的感觉一样。
  女子身披白色轻纱,一身洁白无瑕的素衣,将她的面容衬得如清水出荷一般皎洁。女子从山下走上来,驻足于竹屋外,向着宁静的屋子望了两眼,这才注意到一旁俯首劈材的韩思服。
  “请问,这里主人在吗?”
  韩思服放下斧子,用袖头拭去汗迹,抬头方要开口,不小心瞥见女子的容颜,不由得竟有些痴了。
  “是你?”恰从竹屋中走出的青洛,望见女子,竟也如韩思服一般僵硬在原地。
  “好久不见,青洛少爷!”女子幽然道。
第18章 第十八章 重返荆门
  青洛望了女子有许久,表情由最初的愕然转为平静。
  “你很惊讶我会找到这里来?”女子轻盈道。
  “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如果是你,是可以做得到的!”
  “承蒙青洛族长夸奖了!”
  “族长?”青洛冷笑一声。
  “我早已不是了!”青洛望向女子道,“还真是托了你的福,终于让我摆脱了那个地方!”
  “这么说,你还要感谢我了?”女子俏皮地说道。
  青洛面色微微一变,忽而叹息一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遥儿?我们两个之间,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女子颔首一笑,眼神竟不自觉向着韩思服瞥了一眼。这一点,韩思服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正聚集在青洛那里。
  感觉这个男子,和平常很不一样。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他在哪里!”
  青洛打量了女子有一会儿,似乎在猜测女子话语的真假。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的同时轻声道:“进来坐吧!”
  女子嫣然一笑,跟着青洛走进木屋。
  韩思服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按下了心中好奇,留在原地,继续做他该死的工作。
  山间宁静如晨,除了风声,叶声,鸟鸣声,听不到其他声响。屋子里的两个人也意外地安静,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
  将手中的木头砍完,韩思服拾了几根去厨房,路过木屋的时候朝着窗子内望了一眼,屋内的两个人安静地相对而坐,低声交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韩思服能隐约瞥见青洛在暗中握紧的拳头,和那一丝冷冽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吗?”韩思服想着,笑了笑,“原来这世上还当真有可以让那个人的情绪变得激动的事情!”
  反正一切与他无关,韩思服也懒得去想,他巴不得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他也可以趁乱跑回荆门。当他烧好水,准备架炉火的时候,忽然想起,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青棠了。
  以往总是与哥哥形影不离的少年,在韩思服的视野中消失了已有几日。只因他平日里沉默不多言,韩思服竟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莫非当真发生了什么事?”
  韩思服这样想着,跑过去敲青洛的门。
  “需要做晚饭了吗?”
  房间内无人应声,韩思服又敲了两声,依旧没有人答应。韩思服想了想,推开了门。
  房间中空无一人,桌子上的茶水中还带着些微热气,看样子是方走不久。韩思服趁此机会打量着青洛的房间,平日至多只能在屋外望一眼,青洛不让他踏入屋内。
  房间很简洁,甚至有些单调,没有丝毫装饰。另一张桌子上叠着一摞书,书下压着一张纸,纸上有字。
  韩思服好奇心起,凑上前去,将白纸从书下小心翼翼地抽出。
  纸上只有三个字:
  “你走吧!”
  下面竟是一张山间的地图。
  “这……这是……”韩思服又惊又喜。他搞不清楚青洛的意图,是否真的愿意放他走,不过这下面的地图不像是假的,总归需要尝试一下。
  “管他呢!大不了再被抓回来,就算是陷阱也要闯!”
  不过联想起前不久青洛的表情,更大的可能性是他被什么事件缠住,没有时间理会他了吧!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硬要将他留在这里?
  这两年多来,他也没将他怎样。
  说是报仇,除了强迫他干活之外,他也没对他做任何事情,甚至还让他很安闲地住在这里。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思服感觉越来越猜不透这个人了。
  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收拾好行李,韩思服沿着地图中指明的方向走下山。行到那片树林的时候,韩思服小心翼翼,丝毫不敢错了方向,但事实却是他很容易便走了出来,看样子之前的树林都是被青洛动了手脚,所以他才无法走出。
  穿过树林的时候,韩思服惊讶住了。
  眼前的这座山,分明便是荆山!
  两年来他所居住的地方,竟就在荆门附近!
  “你是……韩师兄?”
  走上山,迎面走来的小弟子是韩思服的同门师弟薛寒。
  “韩师兄,真的是你!”薛寒兴奋地迎了上来,抓住韩思服的肩膀道,“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这几年去哪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担心死我们了!”
  韩思服被他双手摇地有些头晕,推开了薛寒的手臂,道:“怎么,我爹没有和你们说吗?”
  “掌门?”薛寒一愕道,“莫非掌门知道你去了哪?”
  韩思服思绪一转,反应过来道:“先别说了,带我去见我爹!”
  
  韩亦云见到韩思服时,既没有感到惊喜,亦没有感到诧异,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口中只是不经意地吐出几个字来:“回来就好!”
  韩思服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他看得出来韩亦云正在被什么事情烦恼着,不仅他是如此,整个荆门皆是如此。除了年纪较小的几个,整个荆门似乎都是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下。
  走出轩锦殿后,韩思服偷偷拉过薛寒,低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寒诧异道:“师兄你不知道吗?我们和秘宗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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