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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的凤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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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站在老山鸡床边愣了片刻,心想着还好回来得快,这要是再去哪遛达一个时辰,估计回来就只能看到只抖着鸡毛的老山鸡了。
“喂!你……怎么样了……”凤凰高高站着,冷声问紧紧裹在被子里的朝华。
朝华虚笑着抬眼看向凤凰,气若游丝地说:“小岚……你回来啦……我没事……”
凤凰看他故意装死搏同情,不由又是一阵恼怒:“我给你煎药去。”转身就走。
凤凰大仙在天生活了那么多年,没病没灾的,哪里知道药是怎么煎的,偏又拉不下脸来去问朝华。对着药罐,看看面前的两包药。
一包泻药,一包X药。
凤凰拿起一个放下,拿起另一个又放下。
最后叹了口气,摇头出门。
谁让他是神仙,道行高深,心胸宽广,心地善良,不跟这般山野精怪一般计较。
又走到药铺,让人给抓了一副祛风寒的药,又仔细问了煎药的法子,记牢了,回家伺候老山鸡。
对,就是伺候。
替他煎药,还要把药端到他嘴边喂他!
——因为那该死的老山鸡摆出一副根本端不懂药碗的样子,连拿汤勺都哆嗦着手,在碗边磕得叮叮作响!
还一直拿水汪汪感激不尽的眼神看着凤凰,嘴角叼着虚弱得不得了的笑容!
不就是昨晚冲个冷水受了凉,还要演得跟病入膏肓似的。
凤凰气极反笑:“算了,看你也没力气,我喂你喝吧。”
一句话说完,只见得瞬间老山鸡的眼睛就亮了。
凤凰心里下了狠心:让我喂,我非烫死你不可。
舀了一勺药汁就送到老山鸡嘴边。
结果老山鸡还不喝,往后把脖子一缩,不知死活地对凤凰道:“烫,给吹吹。”
凤凰真想把整碗药都泼在他身上啊!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气得发抖的手,对老山鸡道:“你到底喝是不喝!”
老山鸡便有些委屈了:“烫!吹一吹吧。”
凤凰眸中腾地一阵火起,他对自己天生善良真是各种无奈,忍着气,把勺子凑在自己嘴边吹了一下。
还没抬头,嘴角就被人舔了一口。
老山鸡撑着病怏怏的身子扒在凤凰身上,一边低声告诫他:“稳住碗。”一边搂了他的脖子,克制不住地就将舌头探进凤凰嘴里。
“唔……”
凤凰一边要顾着别让药汁洒到被子,空出一只手艰难地试图推拒。
老山鸡却是发了狠,天知道他忍了一晚上!
一晚上看着凤凰乖顺地睡在自己身边,恨不能把他弄醒了这样那样地上下其手,又怕吓跑了他,逼着自己将这股劲硬生生用冷水浇下去了。
现下,现下看他坐在自己身边,小口小口地为自己吹凉药汁,压了一晚上的火突然就被这么凶猛地挑起了。
吃不了满汉全席,还不许他蹭点清粥小菜解解馋啊!
凤凰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为了护着药汁不洒到被子上,他竟呆坐着任由老山鸡为所欲为,直到人家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他才幡然醒悟!早知道应该狠心把那药汁泼到老山鸡脸上才是,现在也不用又气又恼地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可是…可是…
怪那该死的天生高贵情怀,他竟然还把药碗塞到老山鸡手里,说:“自己喝!”
像他这样有风度有胸怀有气质还光彩耀人的上仙,真是天上地下再找不到第二个,还算老山鸡有眼光。
不过老山鸡居然说他现在是被撞傻了…真是!
或许很多年前他是跟老山鸡有过那么一段孽缘,天知道他是不是遗忘了一段很长的记忆,但那种狗血淋漓的缘份听起来就像是天意爱对他干的事。
天意这种诡异的嗜好真是万古不变!
虽然老山鸡没有拿出证据,但凤凰还是相信了大半。不过,信归信,前缘归前缘,即使他们真的曾经生死相许什的,如今都不可能再续了。
因为老山鸡毕竟只是妖精,即使法术很厉害,也不过是个山大王。
就像落难的王子无法爱上粗鄙的山野村夫一样,凤凰也瞧不上老山鸡。
凤凰觉得老山鸡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殷勤过了,令人厌恶,调情不成,倒像耍流氓,装模作样的伎俩更是让人一眼就洞穿,总之,除了所烧的饭菜尚可入口外,没有一点令他有好感的。
偏又摆脱不掉,就只得忍着。
好歹比住妖气浓烈的山洞强多了。
他兀自生着气,没发觉自己盯着老山鸡看了老半天。
老山鸡喝完药,把碗递给凤凰。
凤凰本能地就接过来,老山鸡却不松手。
凤凰不耐烦地瞪他:“你又想怎样。”
老山鸡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凤凰见他吞吞吐吐,越发没好气。
老山鸡笑道:“就是觉得,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能让所有人喜欢。而另一些人,拼命想讨人喜欢别人却总是不喜欢。”
老山鸡说完,轻轻松了手。
凤凰愣愣地把空碗接过来,在床头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去洗碗。
老山鸡感慨过后,不再纠缠凤凰,安安份份闭上眼睡觉。倒是凤凰,洗完碗进屋,看到整天叽叽咕咕吵个不停的老山鸡那么安静,突然有些不习惯。
屋里就他二人,一个呼呼大睡,凤凰一人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甚觉无聊,便出门去凑热闹。
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瞎溜达到一家赌坊前,掂了掂口袋里的银子,掀开门帘进去。
天上没这些玩意,他偶尔从天上看人间世态时,就对赌坊甚是好奇。
青楼什么的,他完全没兴趣,因为人间的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月宫仙子。
酒楼什么的,他本来有点兴趣,但是方才一路走来,闻着那油烟味,他就打不起精神去尝试。
可是他没想到,赌坊里这么乌烟障气,人挤人,喧闹声吵得人心烦。
原本是想掉头就走的,但又一想,既然来了,不如就试试运气。
他挤到一桌赌大小的台桌前,先抬头觑觑摇色子的庄家,力图从对方神色观出一二。又侧头看看下注的人,研究着跟着谁扔钱能赢。
他这么瞅了几轮,居然真给他瞅出心得来,场子里有个娃娃脸的特别厉害,十次有八次都能猜中。他便跟着那娃娃脸下注,竟果然小赚了一笔!
凤凰独自嘿笑着,拿了钱见好就收。手还未离桌,就被娃娃脸按住了:“你跟着爷下注,赢了钱这样就想走了?”
凤凰登时就把脸一沉:“怎么?想打架?”
娃娃脸钳着他的手腕冷笑:“不知死活!你不知道我是谁吧。”
凤凰被他捏得有些痛,欲发恼怒:“少废话!要钱没有,要打快打!”
娃娃脸冷哼一声,扣住凤凰的手腕反向一折,原以为定要折断凤凰的腕骨,不料被凤凰转着手腕挣脱出去,还顺手别了他的手腕!
娃娃脸吃不住痛,哇哇大叫,赌场的人忙来劝凤凰:这位小哥快松手,这位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
凤凰一愣之下真松了手。他想怪不得这家伙老赢钱呢!怪不得自己跟着这家伙下注时,做庄的那脸色黑得像木炭似的…凤凰拿着钱,心里觉得怪怪的,可让他把赢来的钱再还回去,他心里也是怪怪的。
想了想,还是攥紧了钱袋走人。
那娃娃脸却不肯放过他,堵在他面前:“怎么?怕了?”
凤凰斜他一眼,撇撇嘴,突然一个手起,一记手刀重重砍在他脖子一侧,一下就将碍眼的麻烦砍晕了。
赌场顿时大乱,有人喊人有人来拦他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有人抓那浑水摸鱼的…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凤凰左闪右挤地,硬是滑出了门,飞上街对面的二楼茶馆叫老板上几样点心。
悠哉看着楼下一批人像无头苍蝇似地找他,凤凰问老板:“你们这么个小镇怎么还出了个皇后的弟弟?”
那老板便笑了:“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当今皇后,那可是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
什么!凤凰忽然放下筷子,出言打断老板:“你说哪里飞出凤凰?”
“山窝窝里啊!”
“胡扯!凤凰不都在天上吗?怎么会从山窝窝里飞出去!” 凤凰顿时扬起眉。
☆、小山鸡
见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凤凰意识自己失态了。
他放下筷子,端起茶碗来冷静地抿了一口茶,又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安抚老板:“听着倒是一桩奇闻。”
老板适才被他吼了那么一句,心里早犯了猜疑,又见他衣冠楚楚举止有度的,便暗猜他是不是来微服私访的什么大人物。
老板越想越是怀疑,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渐渐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方才妄议皇后娘娘,不知道这大官会不会捉他下牢?
老板心虚,因此凤凰再问,他就不肯答了,只含糊着道:“这都是命啊……”
凤凰却莫名悟了——都是天意啊!
悟过片刻,还是觉得不满足,继续问老板:“凤凰为什么会跑到山窝窝里去了呢?”
“啊?”老板愣住了。
凤凰见他没听懂的样子,又耐心分析给他听:“你说啊,这凤凰大仙,在天上喝好穿好睡好,为什么要跑到山窝窝里去?”
老板上下瞄了瞄凤凰,隐隐觉得自己适才的判断好像出了错,试探着问道:“你是说……凤凰……大仙?”
凤凰点头:“是啊。”
“不是说……当今皇后?”
凤凰摇头:“不是啊。”
老板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那个……我那就是一个比喻……”
“比喻?”
“恩。”老板肯定道,“就是俗语。”
“俗语?”凤凰又陷入沉思,“我怎么以前没听过。”
老板道:“这……或许是我们当地的俗语吧,公子是外地人?”
“是。”
“大概外地没有这种说法吧。这话意思大概是说,从贫寒的地方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俗语,是什么时候从谁的嘴里传出的?”
“啊?这怎么知道。这就一俗语……打我爷爷那辈就说了,估计我爷爷的爷爷那辈也说着呢……”
“不。”凤凰摆摆手,表情很严肃,“这不是一般的俗语。”
“啊?”
“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凤凰站起身,甚是严肃,“这俗语也必定不是凭空而来,其中必有典故。”
凤凰挥走了老板,独自思考了两盏茶的时间,其间佐以点心若干,即使这样,还是无法将这不一般的俗语的来龙去脉参悟通透。
天色渐晚,他记挂着家里还有一位病人,便让老板包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点心,带回家。
刚进家门,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饭香味。
说它奇怪,因为它闻起来并不美味。
凤凰暗道老山鸡生病之后,水平果然跟着下降了不少
他皱着眉,对晚饭忧心忡忡,走到厨房一看,登时愣了。
“你……”
凤凰瞪着站在灶前的人。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正是当日送凤凰下山的樵夫。
“你是谁?”凤凰冷冷问道。
那人憨厚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向凤凰走来:“这位公子有点眼熟啊……啊,记起来了,那天……”
“到底是谁?”凤凰冷冷打断他的话。
“……小山鸡……”
凤凰先是一愣,继而皱眉。他着实见不得眼前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字扮委屈的小媳妇状,便道:“小山鸡?”
“是!”
“变回来吧。”
“……是。”
顷刻间那樵夫又变成了个眼光机灵的小童,对凤凰道:“上仙是不是饿了,再等一会儿饭就好了。”
凤凰深吸一口气,仔细再闻了闻那饭菜香,觉着没什么胃口,乃道:“我吃过了,你伺候你家大王吧。”
“啊?”小山鸡壮志未酬深感不妥,眼巴巴看着凤凰掉头走了,忙向自家主子这样那样地汇报一番。
老山鸡躺在床上听小山鸡絮叨,微觉好笑,他心想这凤凰涅磐了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还不就那脾气!
挑剔!
要哄,要宠,还不能太粘他。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鸡眼自找了这么个大麻烦!
“他要说不吃,那八成真的是吃了半饱。不用管他了。”老山鸡扶着坐起来,“你弄了什么?端来给我看看。”
小山鸡便又乖巧地去厨房盛饭去了。
端着饭菜走到半路,凤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他截住:“你!跟我来。”
小山鸡看看手上捧着的饭菜,瞄瞄老山鸡的房间,又评估了下凤凰的脸色,识趣地掉转方向跟凤凰走。
凤凰领他到了自己的寝屋,指着空荡荡的房间对小山鸡道:“把这拾兜一下。”
小山鸡扫视了眼那光溜溜的四面墙,一时没明白所谓“拾兜”是什么意思,不解地仰望凤凰。
凤凰说不出“帮我变点家具”这样的软话,乃道:“床!”
言简意赅。
小山鸡反应了片刻,才突然顿悟了凤凰的意思。
他盯着手上的饭菜,支支吾吾道:“小妖……小妖法力不济……”
凤凰被他这么一顶,顿时没了声音。
想他堂堂天界上仙,若在往日,要什么有什么,何须来求这等小妖!如今法力尽失,不得不纡尊降贵开了金口,结果,结果还被这等小妖如此嘲弄!
他只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小山鸡被吓得连退几步,拔腿就要跑。
身后却挨到一堵肉墙。
小山鸡抬头一看,却是老山鸡,撑着病弱的身子靠在门口。
“大王…”
小山鸡讪讪地低着头。
老山鸡道:“我都听到了。”
凤凰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
老山鸡道:“这事原是我考虑不周。上仙尊贵,与我等山野精怪本就不同。这几日原也委曲上仙了,何况我今日又病成这样,实不宜让上仙与我挨得过近,万一要将这病传给上仙,小妖要内疚至死了。且请上仙往边上退一退,小妖这就变一张床出来。未知…上仙偏好何种材质?何种规格?何种颜色?那锦被要什么样的?”
小山鸡听了,着急道:“大王,使不得!你的身子……”
老山鸡惨然笑笑,向凤凰问仔细了,便凝神施法,运精气于指间,猛地向墙角一指,变出一套高床暖衾来。
他一面擦去额上虚汗,扶着门框气若游丝地问凤凰:“上仙可还满意?”
凤凰见他就快倒地的样子,哪里好意思说不满意,就轻轻点点头。
老山鸡顿时松了口气,身子忽然向下滑去,滑到一半,到底是没撑住,现出原形来,把凤凰吓了一大跳。
“你!你没事吧!”凤凰忙问。
老山鸡叫唤了几声,小山鸡嘟着嘴在旁翻译:大王说他没事。
凤凰看着老山鸡,一时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多谢。”
老山鸡又叫唤了几声,小山鸡翻译:“大王说,上仙太客气了。时候不早了,上仙早点休息。”
凤凰轻轻道:“恩,你也早点休息。”
小山鸡便抱起老山鸡出门。
走了两步,老山鸡又在小山鸡怀里挣扎摇摆地叫唤起来。
小山鸡便又转过身来翻译:“大王说,他法力不济,不知那床能撑到几时,若是半夜有什么变故,上仙就来找我们。”
凤凰略带歉意的微笑忽然就僵在了嘴角。
老山鸡又叫唤了几声,小山鸡翻译:“大王说,那我们先回去。有事随时敲门。”
☆、雕花大床
凤凰躺上了这张跟他在天界一模一样的雕花大床,却并没能立刻入睡。他脑子里有两句话,沉沉的压得他辗转反侧。
一句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一句是山窝窝飞出金凤凰。
过分地关注这两句话,导致的结果是凤凰做了奇特的梦。
梦里他掉落山头,养了一群的山鸡。
当然梦里的他是很喜欢这些山鸡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不怕麻烦地养那么多只。
但这些山鸡毕竟过于低等,总不听话,是故让凤凰追逐得异常辛苦。
刚抱起了一只,另一只就在旁边打翻了醋瓶子闯了货,让他四顾不暇。
整场梦,凤凰都在不停地安抚着这些山鸡,忙忙碌碌,东奔西跑,却又乐在其中。
不得不说,山鸡乖巧时,凤凰摸着那些油光发亮的羽毛,还是很称心的。
然而,毕竟是过于忙碌一些,以致于那雕花大床不堪重负,半夜里忽然一塌,将凤凰重重摔下地来,醒了。
凤凰半睁睡眼,摸摸身下不成样的几块破烂木板,心里暗叫倒霉。
他却不知老山鸡病得如此之重了,连一个晚上都熬不住。
想到方才他脸色煞白满脸虚汗的样子,凤凰心里不太好受。
他爬起来,借着月光推门而出。
还有半夜时间,不知要怎么睡。
去找老山鸡?总是有些不甘愿。
他在院子里踱了几踱,又看了几看,终归是连件可供盖在身上的衣服也没找到。
难不成,要在地上坐一夜?
当然,比起去求老山鸡,凤凰是更宁愿冻上一夜。
他心里骂了几句天意难测,又折回自己那间小破屋。
刚往地上一坐,他又想,若是明日一早被老山鸡看到他这副倒霉样,他是不是可以羞愤自尽了…
于是凤凰又站起来,寻思一个能风雅度过漫漫长夜的办法。
他回到院子,沉思着,沉思着,抬头望一望皎洁的明月,忽然就灵光一闪。
去厨房弄了一副小桌椅摆到院子里,把自己下午打包的茶点摆出来。
正要去井里打水烧开泡茶,老山鸡的房门却忽然开了,小山鸡走出来,打着呵欠不太情愿地向井边的凤凰喊话:大王问,上仙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凤凰是早有准备的,当即高贵优雅地回道:“有劳你家大王挂念。本座是见今夜月色正好,便起了怜赏之心,没什么要紧的事。”
小山鸡“哦”了一声,抬头望一望月色,便回屋复命去了。
凤凰便挺直了背,端坐着等。
等了片刻,老山鸡果然披着毛茸茸暖和和的厚披风从屋里走出来看热闹了。
一边吩咐小山鸡“还不快去烧水”,一边走到凤凰身边,断断续续咳嗽着,颤手解了披风的系带,把披风披到凤凰身上:“凡间不比天上,夜凉露重,修岚莫着了凉。”
那披风果然如看着一样暖和,让凤凰五脏六腑都舒坦起来。
他扯了扯皮毛,那趁手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又泰然地将系带系好,指使小山鸡放下水壶,对老山鸡道:“大王的心意本座领了,大王快回去休息吧。”
“无碍的,我不困。”老山鸡找了张凳子,挨着凤凰坐下,一边给他斟了茶,“我也很久没有赏月了,今夜……”
老山鸡抬头望一望天上满月,接着道:“今夜月色正好,最适合把酒言欢。”说着便唤小山鸡,“烫一壶酒来。”
凤凰伸手拦住他:“本座不惯与人同饮。”
老山鸡顺势抓了他的手往自己怀中带:“诶,独酌无趣,修岚你与我饮过一番,便会知道二人对饮才最有趣。”
凤凰立刻便要挣开,老山鸡虽在病中,手劲却大得诡异,像金刚所铸似的,半分撼动不得。
偏又有小山鸡在旁,瞪着眼,一眨不眨好奇地看着,凤凰最好面子,虽急了满面薄汗,却又不能大喝出声,只能“你……你……你……”这样的如鲠在喉。
老山鸡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又将拇指在凤凰手上刻意摩挲戏弄,后见凤凰就要翻脸,这才笑着作罢,只把他手攥在自己手中。
凤凰见他总算退了一步,便这么半推半就地从了。心中却仍有不甘,举杯迎头喝过一盅,对老山鸡道:“你可知那月宫中住有什么人?”
说着话,眼里尽是对老山鸡的轻蔑不屑之意。
老山鸡的笑容立刻有些不太自然:“哦,什么人?”
凤凰斜眼看他:“这你都不知?那月宫中住的,乃是这天上地下最美的仙子——嫦娥仙子。”
“最美?”老山鸡举杯一饮而尽,摇摇头,“我看未必。”
“你懂什么!多少上仙费尽心思只为博月宫仙子一笑,只可惜……”
“可惜什么?”
凤凰自饮了一杯,不说话。
“可惜她不领你的情?”老山鸡冷笑,手中捏着的酒杯有轻痕泛开。
“你这山野村夫怎知我天界气派。”凤凰有意挽回面子,“嫦娥仙子清雅绰约,出尘脱俗,怎肯为凡情所累。”
老山鸡还是冷笑着:“知道她为什么不接受你吗?”
“为什么?”凤凰明知老山鸡必不安好心,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天知道为了这个问题,他都快要想破了脑袋。
“因为全天庭的人都知道……”老山鸡的口里泛着淡淡酒气,呼在凤凰耳边,烫得人忍不住想躲开,“你是个断袖……”
老山鸡说完,伸出舌尖轻轻舔上凤凰的耳垂。
老山鸡从后将凤凰环在怀中,双手紧箍着他,令他挣扎不得,湿热的气息包裹在他耳畔,动作异常暧昧,言辞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冷酷:不管你再怎么献殷勤,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凤凰试图别过头,老山鸡却立刻加大了力度,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耳垂被整个含进嘴里,吮吸舔、弄,让他忍不住抓紧了老山鸡的衣袖。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老山鸡语气冰冷,没有温度。
凤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山鸡。
那个总是嬉皮笑脸没正经耍流氓的人,原来也是会被激怒的。
身体有些奇怪的感觉,凤凰知道自己是被老山鸡勾得情动了,却压抑着不肯表现出来。
老山鸡又向下,细碎地咬着他的喉结。
凤凰紧抿着嘴,他知道老山鸡在盯着自己看,只要稍微有点松动,老山鸡就会……
就会……
就会怎么样呢?
老山鸡又能对他怎么样呢?
凤凰忽然又想不出来。
“朝华……”
谁的声音?
好像只是被风吹过的错觉而已。
那在脖颈处的流连却倏然离开了。
手臂却仍旧紧紧箍着他,安静地,等待下文。
“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凤凰道。
☆、陈年往事
话说完,等了老半天,身后的老山鸡还没有接腔,让凤凰不禁皱眉,若不是肩上沉沉压着老山鸡的两只手,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老山鸡的听力。
“喂!”凤凰转身,仰头看着老山鸡,见他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莫名有些喉头发涩,清清嗓门问道,“你听到本座问话了吗?”
老山鸡凝滞的表情像被瞬间打破,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扳起凤凰下颚附身就用力吻了上去。
“你……”
凤凰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老山鸡趁机将舌头探入口中,凤凰大惊,忙伸手去推,岂料却被老山鸡整个抱起坐在方桌之上!
凤凰又怒又羞,一边用力推拒一边看向老山鸡身后。
老山鸡安抚地摸着他的背,在他耳边笑道:“我家的山鸡都识趣得很,早就走了。”
凤凰瞪着他,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老山鸡却好不在意,不甚感慨道:“说起来,我们家的山鸡这么懂事,还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呢……”
凤凰还是瞪着他,眼中的火焰略略小几分,却隐隐又暗含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警告之意。
把堂堂上仙逼到风度全无,这也是种能耐了,老山鸡却还不肯就此作罢,抚上凤凰嘴角将他一把扑倒在小桌上,好整以暇地俯视他道:“修岚你,不是要赏月?我陪你。我们好久没有这么赏月了呢……”
说着话,伸手摩梭着凤凰修长的脖颈,感受到手指下颤抖的肌肤,笑得越发深邃。
凤凰只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手指!
看老山鸡这副要吃人的架势!自己竟然怀疑他不是装病是真病!
真是从天上摔下来就摔怀了脑子!
被他几下苦肉计就搞得信以为真!
现在落到这个下场真是咎由自取!
罢了,不就是副凡人肉躯吗?给他就是了。佛祖还有割肉喂鹰的时候!
这次天意是要告诉他胡思乱想会害死人,唯一的出路只能静心修道是不是!
天意这般的用心良苦为他着想,他一定会感恩戴德将来好好回报毫不手软!
凤凰脑中混乱地挣扎过后,平躺在桌子上不动了。
老山鸡见他安静得有些奇怪,心下发虚,笑着问他:“怎么不反抗了?”
凤凰淡淡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天意既已如此,本座唯有坦然受之。”
说完,冷冷看了老山鸡一眼,漠然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心灰意冷的姿态。
看得老山鸡一时竟下不了手了。
他向来无耻惯了,趁火打劫的事从来没少做,但是眼下,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假装一回君子了……
如果被窝里那帮小山鸡知道,一定会被恶意嘲笑吧……
老山鸡扭头确认过那只小山鸡确实回避了,这才从凤凰身上起来,对他笑道:“虽然修岚你很想在这里被我这样那样,我却舍不得让别人将你看了去。”
凤凰疑惑地起身,老山鸡站在一旁对他弯腰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回屋吧,我不想一晚上都在嫉妒这阴魂不散的月光了。”
凤凰闻言一愣,抬眼望了望空中明月,面无表情地瞟了老山鸡一眼,不再异议,往老山鸡屋里走去。
说到底,他如今沦落为一介凡人,熬了大半夜,很是困倦。
老山鸡又伺候得殷勤,为他铺床宽衣,凤凰便从善如流地躺了上去。
毫无意外,老山鸡也跟着躺了上来,一手支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以开始说了吗。”凤凰问。
老山鸡笑着,伸手将凤凰的发丝拨到一边,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那个……水潭……”
轰地一下,某天晚上不堪的记忆汹涌而来,凤凰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不动声色地问道:“说具体。”
“那个水潭,是我山中精华所在,那天晚上,也像今晚一样,月光见鬼地亮。我洗到一半,你就突然在我身后砸下来,水花溅了我满头满脸。我怒气冲冲转回头就想看看是哪个不成才的小妖这么缺心眼,就把你从水里捞了上来。你那时……虽然狼狈得很,也不如现在好看,可总算也是瑕不掩玉,我又有一双慧眼,所以立刻就被你美色所迷了……”老山鸡十分真诚地坦白道。
凤凰躺在床上,对着老山鸡挑逗的表情,缓缓在被下握紧了拳,暗暗骂道:“不要脸的色鬼!”
老山鸡嘿嘿一笑,挑起凤凰一缕头发把玩着,漫不经心道:“你心里一定在骂,这个不要脸的色鬼!”
凤凰心头一跳,霍然睁大了眼。
老山鸡笑得越发得意:“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老山鸡飞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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