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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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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与我这一声呼唤齐出的,是一把刮风的长剑,无一丝偏离地命中黑衣男子的心左胸。血沿着剑身奔涌而出,染红了那人漆黑浸到夜色中的衣物。

“殿下……”蓦然哆着唇,惊愣地看着身边死不瞑目的尸体。

“至少,二十五年前,你还是个好人。”祈阳淡淡扫视,眼里沉波暗色,“若不是你,恐怕我出生那一日,就已经死在了凤清宫。”

“殿下……”蓦然低头,喃喃出声,“谢谢。”

隐隐的月光直打下来,一角血红突然刮到眼角。

我踩着碎叶冲过去,把那具摇摇欲坠的身子接到怀里。

我拉着袖子拼命地擦拭着她的嘴角,想要把那些刺目的腥红都抹去。

“姑娘……”她咳着血摇头,“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蓦然,你怎么那么傻……”我脸上的泪水愈流愈多,“为什么那么傻?”

“我的身上……欠了好多条人命……吕纯……印炎……林妈妈……闲月楼的那些姑娘……”她已经没有摇头的力气了,“好多好多条人命啊……我用的都是同一种毒啊……跟当年毒死凤清宫里所有人的毒一模一样……跟我现在吃的……也一模一样……”

“蓦然……都不是你的错,都不是你的错……”

她缓一缓声,再从唇中挤声:“姑……姑娘……蓦然……虽然做过许多错事……却唯独……独没有想过要加害于你……”她的语声已经离人间越来越远,“……你可相信?”

“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在她耳边伏首,泣不成声。

她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微笑,伴着血腥的颜色,如盛开在面容上的彼岸之花。

“姑娘……蓦然死了……你和殿下……便再也不用想着怎么保住我的命了……殿下……”她尽着力转头,“记得……待她好……”

黑暗之中,身边有黑影蹲下:“我记住了……轻姨。”

“轻姨……”蓦然的声音带着淡淡哭腔,轻响在荒林之中,“娘娘……您听到了吗?您的儿子,在叫我……”

“蓦然,不要说话……不要说了……”

“姑娘……”她凄然地笑着,“在蓦然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永远……”

一滴清泪自我的眼角流出,落进了眼前正缓缓闭上的瞳仁。而后一滴,则顺着她已经掩合起的眼皮,悱恻流下,停在安祥的唇角。

“蓦然——”心头一阵一阵地痛着,在延绵几十里的黑暗中盘旋、环绕。

她渐渐冰凉的手,缓缓落下,最后停在身侧腰间,带扯下一个淡青玉色的锦佩,落在我跪着的膝上。那是她一向放在身边,从不轻易示人的腰系。

我颤着手拿起它,握紧在手心里,泣不成声。

风声突起,带着血腥气息的银剑被拔起,祈阳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

“还有人。”他淡淡而戒备地宣布,轻挪一步挡在我身前。

我神思恍恍,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直到有人踩动碎叶的声音响起,停在不远之外。

“轻烟自尽了?”阴森冷寂的声音低低发出,却只是淡淡陈述,不带一丝悲悯。

“是谁指使你们的?”滴血的长剑提起,直指站在黑暗中的两人。

带着森冷的一眼督来:“凭什么告诉你?”说完,走近一步。

祈阳拉我起身,把我推往后:“不要上前。”

我的思绪好似还在游走,只呆呆地任他推着靠在树后。

“不说便是找死。”祈阳抬剑,风声骤起,剑身在夜空中迅刮成剑花,一招之中,在还未有人反应过来时,便有一下倒在血泊之中。

“你……”说话的黑衣男人率先提剑,一剑抵上,交划出一串火花。

另一人,却趁时绕过一旁,捞抱起蓦然已经冰冷僵硬的身躯。

“就算是死人,也要带回去复命。”

“放下她!”我下意识地往前冲去,想要拦住那人的动作。

“别动!”串串火花打起,祈阳的声音冲破空气,倏地抢占我的耳膜。

与些同时,我的脚下,感到了一片滑腻的,带着湿感的软绵。

黑衣装束的两人,却趁着这一瞬间的电光火石,抱着蓦然冰冷而纤细僵硬的,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消失在黑暗之中。

“夏宜家!”连串的疾呼涌来,身子倏轻,脚底脱离了软绵的湿意。

我的视线依旧呆呆地追着蓦然离去的方向,直到有剑身深深扎进土地的声音夹杂进黑暗的寂静里。

怔怔转眼,瞬间从唯持了良久的呆怔中清醒,惊慌喊出声:“祈阳!”

(这一章写得实在是有些乱,可能有些交待不清楚,细节上若是有些不对前文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原谅了。总之,蓦然的身份揭开了,不久之后,那位一直想要害安凤嫣,害锁儿的“主人”也要浮出水面。阴谋的尾声渐近。不过,在那之前,某佐想,先写几章感情戏吧,所以……下几章,感情戏,敬请期待。)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承许未来

流云卷了星月,隐进黑幕之后。在黑暗中如鬼魅一般阴森的林木下,躺着正被污水浸湿的火把,火光在水洼中一点一点散尽,变作萤火一般的火星。

用来传递信号的火折子,也随之掉落一旁。

祈阳的身体,正一寸一寸地往下陷,我睁眼看着,心弦蹦地一声当空断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崩塌尽毁。

“祈阳!”拿起火折子用力刮起,却连星点的光亮都发不出。我一把丢开火折,朝他跑去。“祈阳!”再喊一声,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可以这样惊恐。

“别过来!”他一手紧抓在剑柄之上,剑身反射着天边微微隐透的一道天光,正正映进他的眼。而下身,却已尽半没入泥污的沼泽。

“……你怎么……”我看着他一寸一寸往下陷的身体,脚步下意识地又要抬起。

他抬手一挥,凌厉的掌风顿袭过来,将我推后几步。他在用力之下,一个不稳地又往下陷,他只好双手齐握,紧紧把持着那把插在地上的剑,咬牙借力,想要阻止自己一直想往沼泽里陷落的身体。

“祈阳……”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失声哭叫出来。

“我……我去找人……”我突然想起了此时还在林外守候的谢棋,没错,只要他们在,便不会有事。

身后又是一声暴吼:“不要去!”

“不可以——”

“宜家,”他深深吸气,视线一瞬不瞬地定在我身上,“你若再掉进去,我就真的没救了……”

我突顿住脚步,怔怔回头,望到他凝盯过来的眼神,脚步如被蛊惑似地转向,三步两步再奔到他身边。

这回,他没有出掌阻止,只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只能凭靠着支在剑柄上的双手支撑着不往下陷。

“祈阳……”我伏下身,半跪在沼泽边,伸手扶住他的手肘,尽力帮他稳住身体。

“……我……我好抱歉……”我的眼泪一滴滴滴下,落进污水之中,“……真的好抱歉……”

我不该求他带我来的,不该的。如今,不仅救不回蓦然,还害了他……

蓦然刚刚才在我眼前死去啊,若连祈阳……若连他……都出了事……我……

祈阳咬牙,森墨色的瞳色在眼中流转,一闪不闪,凝定在我身上:“不许说抱歉。”

心里又慌又乱,泪水便绝堤而下,我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宜家……”这一声,带着隐隐的叹息,“不要这样……”

他微有动作,却扯动了沼泽里承不起一丝重量的泥污,身体又开始往下陷落。

“不要!”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想要唯持他的身体不动。

“宜家,”他抬起头,或许是秋夜沼泽里的寒冷,或许是心里的惊悸,唇色带上些从未有过的苍白,“就算我真陷下去,你也不要乱动乱走,知道吗?”

“不……”我拼命地摇着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不会有——”

“答应我!”他猛然出声打断我的话,“快!答应我!”

“不——”

“宜家……”他眉头深锁,凝目看来,“我该拿你怎么办……”这句话,不是问我,倒像是自言自语,“有的时候冷静得不像话,有的时候却又任性得不像话……”

“祈阳……”我哽咽着发不出声音,“我不想……看着你死……”

我怎么还能看着他死?

他交缠在剑柄上的十指,已经因用力过度,争先着互相在邻近的指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他睁目看我,眼里隐隐有着血丝:“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吗?若我死了,你便可以安然离开了……”他的视线渐恍,“宜家……你是不是……该高兴?”

“不是……”我一遍一遍地摇头,“我一点都不会高兴。”

月光隐隐又从云后透出,随着他脸上淡扯出的那一抹笑意:“宜家……我好惊喜。”

我泣不成声。

“答应我,若我真的救不了,便求父皇,让你离开皇宫,离开都城……”他的轻勾着唇,话音中却没有一点喜气,“离开祈宣的视线。我死了,他便是朝祈的储君了……我担心……他会太心狠,再不愿意放过你……”

“祈阳……你是祈阳啊……怎么可能会有事……”

他淡淡笑着:“可是我却依旧是个人。”

我沙哑着声音,看着那天将他大半个人掩入的沼泽——我知道,这个样子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动得了几分内力和武功。

可是,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他陷下去?

“祈阳……”我除了叫这一个名字,已经找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宜家,我好想听你一句回答。”他定定视来,眼角强撑起的笑意添了些怅然,“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心意?”

我愣住了。

他微眯眼眸,一瞬不瞬地盯来:“有没有……一点动心?”

动心……我蒙着泪水点头。

唇边绽笑,他轻合上眼,再缓缓睁开,定定看过来:“有没有……一点喜欢?”

……我僵愣着,久久未应。

算喜欢吗?我对他,算喜欢吗?

“宜家……”他悠悠投来视线,“那……爱呢?”微停一瞬,凝着深邃的目色看来,“有没有……爱过我?”

……我呆怔在地。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他的眼神带了从未有过的干净和透明,“我只要你一个答案。”

“祈阳……”我抽泣着缩声,肩头颤起,凝目对向他的眼瞳,“对不起……我……”

天边,晨光初启,几颗残星懒洋洋地眨着眼睛。月儿隐没在半亮的天际,霁霞微展,似暗似明。

长长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继而,又是淡淡的一道笑弧。他注视着天边的一抹微亮,轻轻出声,“天要亮了。”

身体轻颤,他又往下陷了一寸。

我面如死灰,惊恐得失了颜色。

“谢棋他们快来了。”我抓握住他的手,“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遥视天边,那夜尽了,西天上的垂月,正悄悄融化于薄薄的微熹,沉落在萧瑟的秋风之中。

“宜家,”他咬牙稳身,凝着气力转眸视来,“你答应过,会给我机会。”

“是,”我拼命点头。

他的眼神突然添了些忧意:“现在,我想要贪心一些。”

“……”

“我突然……想要你的半颗心多一点。”他的声音带着清冷的深意,“比安羿……还要多那么一点,好不好?”

“祈阳……你不能有事的……”我颤抖着唇,手越抓越紧,“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可以的……”

“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离开?”他空腾出一只手,轻抚我的脸颊,“若我还能活着,你便答应我不要走,除了我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泪水再次扑簌而下,我隔了泪光模糊的眼望着他,头无意识地点了又点。

“都可以……都可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以手反握,贴紧他的双手,移首上前,贴上那双削薄又带着凉意的唇。

感受到那具高大身躯的僵硬,我轻闭上眼,主动辗转厮磨过他的唇瓣。

我将满目的晨光轻掩在外,在他唇间呢喃出声:“从此以后……我都听你的话,都呆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这个未来,我许给你……”

他的眼瞳中瞬起波澜:“……你可当真?”

“嗯,”我一个劲儿地点头,“……我夏宜家……一生一世……永应此诺。”

他的视线定在我脸上,唇边绽开的弧度愈显飘渺,渐抹上隐事着无奈的笑。

他在身体一寸一寸的下陷中,怅惘出声:“可惜,我好像等不了了。”

看着已渐漫到他肩上的污泥,我的面色已经苍如白纸,感觉到自己的身心已经触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已经眼看过那么多我深爱的人离开,我以为,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绝望,能够让我惊恐。但如今,这种感觉重新漫上,却料想到它原来还是如此折磨人心。

漫天漫地,晨雾遮掩的荒林里,只有我的哭泣声。

他的指悄无声息地伸来,颈后突然一痛,眼前弥散的泪水连着晨雾愈来愈浓,渐渐地再也什么都看不清,身前人的面容,也愈飘愈远。我软软地趴倒在地上。

“宜家……”悠长怅然的惋叹在耳边轻漾,“宜家,原谅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看着我一点点陷下去,然后……看到你崩溃,看到你绝望……”有微凉的指触到我的脸颊,“好好睡吧,睡起来,便一切都好了。什么都还会在,什么都还会有……或许,只是除了我。”

我的意识渐渐飘散,耳边的声音也愈走愈远,蓦地,一声惊喜的叫喊穿透入耳。

“夫人……夫人在那里!”

脑海越来越混沌,我喃喃着闭上眼,心里却喜极而泣——是谢棋啊,是谢棋……

“他们来了……”我借着最后的力气挪着手指,揪住他一缕袖角。

“……嗯。”

这一声应,低细如蚊蚋,却让我高悬起的一颗心沉沉放下。

“夫人……”我软倒的身体被人扶起,冷暖身上熟悉的淡香轻飘入鼻。

“救他……”我伏在她纤细的肩头,低喊出声。

“放心,谢棋和广泓王爷都在,不会有事的。”

耳边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在冷暖轻柔的语音里,伴着那份嘈杂,终于再也受不了沉重地阖上眼。

是不是,我醒来的时候,他一定还在?

是的,一定一定是。

(某佐长叹一声,终于又有3000字来发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休养(上

秋雨初霁。

太医将支在祈阳腕上的手收回,立到一旁静静开起了药方。

“太医?”

蓄着白须的太医恭敬抬手:“太子妃不必担心,殿下的身体因为耗力太多,在沼泽里陷得过,身体,尤其是下身,已经近乎麻痹。恐怕这几天都难再动得了了。”

我回头望了那掩在帘后的床帷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过几天……便会好吗?”

“是,”太医停一停笔,转头看我。

我低低叹出一口气,心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太医笑了笑,迅速把药方写好,交到静候在一旁的凉苏手里,起身离房告退。

我转身掀帘进内室,步子尽量放轻地走到床边。很难得看到祈阳闭眼睡着的样子,今日却是第一次。我小心地替他掖好被角,再悄悄起身,才刚转身,手却突然被轻扯住。我诧异转首,正见床上躺着那人的眼睛已经睁开。

我反握住那只轻拽着我的手,塞回被褥中,勾起笑看他:“手动得了吗?”

他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语声也好似有些困倦:“一点点。”

“那还好,”我的微笑越绽越大,轻柔地看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一定累了。”我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身后略带紧张地一声问:“去哪?”

我眉头皱了皱,疑惑应声:“去看看药煎好没有……”

“宜家,”他拧紧眉,抬头看我,带笑宣布,“我还活着。”

呃?我诧异地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他唇边的微笑好是怡人:“我真高兴我还活着。”顿了顿,再抬头定定望来,“宜家,这样子,你说的话,是不是就该算数?”

这一句话,让我蓦地想起在荒林之中说过的话。

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定在我身上,等我的回应。

脚步挪几下,我已经坐回床边,侧身躺下。

“宜家……”

“休息。”我的声音从他的颈窝处闷闷传出,“好累……”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感觉到他的真实存在感,我带着安心闭上眼,小小声地打了个哈欠。

“宜家,你……”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愉悦的笑意。

我窝在他的颈边,不满地嘟哝一句:“你再说话,我就走了。”

耳边终于安静。

我侧着身体,静闭着眼。待感觉到身边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而接近于入睡时,才又睁开眼,微仰起头,呆呆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庞棱角。

……半颗心……还要多一点吗?

我究竟,给不给得起?

######

月影初上,府内正厅,朝祈广穆帝正持了一杯茶,安静地坐着。

我半弯下身,恭敬行了一礼:“父皇。”

皇帝放下手中持着茶盏,龙目一扫,直望向我:“朕听说了。”

我诧异抬头:“父皇都来了,就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皇帝面色有些凝重,却看不出什么情绪,“虽是亲生父子,但朕与祈阳,一向没有多少话说的……估计,他的骄傲,也不想让朕看到他无力的一面。”

我一弯膝,躬身跪在有些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父皇……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是我不应该擅自拉着他进林子,就是这样才遇到那些事情。”

“宜家丫头……”他起身扶我站起,面容上难得地敛下威严,抹上慈祥,“丫头,你可真没让朕失望。”

“父皇……”

“去年,从邰州回宫之后,朕试探性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祈阳,难得的他竟没有表示出什么强烈的抵抗情绪,朕就知道,你这个儿媳,朕要定了。”

“……”我沉默地站着,努力淡定地接受这些过去。

“毕竟是朕的儿子,他的一点心意,朕还是懂的,那些年,祈阳和唐纤的事情在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但关于唐纤的事情,朕却从未问过一句话。”顿一顿,再低首望来,“祈阳对唐纤,不过只是怜悯罢。那样脆弱不的普通女子,就算有张再漂亮的脸,也配不上朕和筠宁的儿子。”

“父皇,”我抬起头,有些怅惘地应声,“我一直有个问题,您却从没有正面回答我,为何您会看上我?”

他背手向后,身形虽高,烛光映下,看来好像有一点佝偻:“这个问题,楚湛离开都城前,也有问过……朕说……朕说……咳咳——”

“父皇——”我急忙上前,轻拍天子的后背,“您怎么了?”低首下去,惊心地望到他手心上的一抹腥红。

“父皇你……”

他没回答我,径直向外面喊了一句:“方宇!”

“皇上……”方宇持着披风进来,看到皇帝手中的血色时,面容霎时苍白。

“回宫。”天子披上披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突然顿身停下。

“丫头,别告诉他。”

“……好,”我犹豫一下,才带怔点头。停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疾走出门,奔到那停在院中的一辆玉辇。

“方公公……这……”

方宇抄手立在车下,无奈又忧心地摇了摇头。

“父皇,”我恭敬抬首看去,“您保重身体。这句话,宜家也代祈阳说。”

车内半响未有应声,我静静站着,等着下文。

“丫头,你恨不恨朕的?”

“宜家不敢。”

“拿凤萧声和锁儿逼你,实在是朕无奈之举。但是朕真的希望……希望你与祈阳,真能够替朕守着这朝祈江山。”

“父皇……宜家恐怕……”

“尽你的力吧。”车内传出的声音顿了顿,“尽力理解我身为父亲为亲子着想的心意。”

这一句话,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我呆立片刻,竟想不出任何言语。

“我对不起祈阳的母亲,又把他从小送出皇宫,心里的愧疚一直都在。我却不能再为他做什么,除了这个江山,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你……”

“……”

“宜家丫头,朕的这个儿子,从一开始便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父皇……我……”真的不知道,看不出。

“方宇,走吧,”车内淡淡启声,“丫头,好好想清楚,你们俩的性子都一样倔,难得有破开天明的希望,若不珍惜,便一直这样错过了。”

玉辇应声而起,伴着哗啦哗啦的轱辘声在月下渐渐消失。

我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动作。

祈阳……?

#######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烛火微明微暗。走回乾微院时,正见冷暖走到窗边,伸手拉紧窗子,再回身,端起一个蓄满水的铜盆。

“醒了?”我倾身坐到床边,祈阳已经半身靠在床头,睁着墨瞳静静看我。

“太子妃,”冷暖把铜盘放到床边的矮椅上,再在旁边平铺上一条白色的毛巾。

这是……我偏头,望到那根放在我手边的毛巾,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冷暖保持着处变不惊的态度,清秀的脸上,连个细微的起伏都没有。倒是我,嘴角紧张到有些抽搐。

“太子妃,”冷暖表情没一丝变化,启声开口,“奴婢先下去了。”

我完全没有应声,倒是身边的祈阳先淡淡开口:“嗯。”

铜盆中的水冒着热气,我咬了咬牙,挽起袖子,起身拿过毛巾,浸水,扭干。再微转身,下一步,却有些动不下去了。

耳边,爆出一声轻笑:“宜家,水快冷了。”

“……哦,”我从犹豫中恍然,抬头便看到他带了些促狭的笑,赶紧低下眼帘,不敢再看下去。努力——保持镇静地眨了眨眼,手下微动,狠狠心,解开他腰上的锦带。

“宜家……”带了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好像有些紧张。”

外衫,内衫……好不容易,我才将正专心致志地尽着“职责”的手上的动作继续下去。

“没有……”嘴硬地出声,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终于,他的上衣已经尽解,下身只剩下雪白的绸质长裤。我极度小心,极度小心地抓着已经沾水而正散发热气的毛巾,缓缓上移,贴近他的肩骨。

……

“宜家,”我手里的毛巾刚移到他的胸膛,“你的手好像有点抖。”

“……没有,”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悄悄地缓了几口气,十指松了再紧,紧了再松,好半响,才终于把指间的动作放稳。

转身浸水,拧干,再覆上去,虽然手里的动作忽停忽顿,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认真地擦拭过他的身体。

终于,工作完成,我放松地呼了一口气,面上却已经尴尬到有些潮红。

“宜家……”低沉的声音淡淡传出,我嗯了一声抬头,腰上却被轻拽住,身体一翻,已经被压身在床榻上。

“祈阳,”我惊慌地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向前抵在他的胸口,却在抵到他光裸的上身时,触电一般地收回手。

“祈阳……”不敢再有动作地躺着,感觉到他的压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你动得了了。”

他轻点一下头,声音低沉,面上却泛着隐隐笑意:“你说呢?”

我愣了一下,抬手便推向他的肩头:“你……先起来。”

“不行,”他笑笑耸肩,“只是差不多而已,能翻身,只是腿还完全动不了。”

我推推他:“……不管怎么样,你先起来。”

他挑挑眉头,干脆地未再多理我的话,借着重力压在我身上,身体纹丝不动。

“祈阳,”我坚持着再推,“你先起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这样说便可以,”他凑下首,鼻尖停在我的脖颈间轻轻吸气,“我听着。”

我的面容彻底僵掉了。视线稍绕着看了一眼,心里叫哀。

并不是没有靠得如此近过,只是……他的身体,几乎是未着衣衫。光裸上身散发出来的热度,一层一层透过我身上的衣衫传了过来,灼得我有些惊慌。

(国庆节,更新迟了一些,希望大家今早醒来时能看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休养(下

“宜家……你在害怕?”轻轻撑起自己的半个身体,他居高临下,微笑起的弧度像极了弯弯弦月。

“我——”想说点什么,抬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又紧张到收了声。

“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他淡笑着看来,带着模糊的魅惑之音,“怎么不说?”

“祈阳……”清清嗓子咳了一声,耳后却染上灼烧的热意,一句话憋在唇边,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只好咬咬牙,尽量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我想问你……关于唐纤的事……”

“嗯?”他微微低首,更近了我的脸颊一寸,“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犹豫犹豫,半响之后才开口,“父皇为什么说……你不喜欢她?”

话声一出,便招来一声轻笑。

我拧拧眉,不满地嘟一句:“你笑什么?”

“宜家,”他低应一声,“你在意吗?”

我瞬间沉默,未曾想过他会如此问,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唐纤,我在意吗?

若不在意,为什么要这么问?

“宜家,”低低的笑声渐渐靠近在耳根处,湿热的气息一遍一遍地吹拂过我的后颈,“自从遇到你,我心里,便至终,都只有你。”

暧昧的气氛,烘托得原本诚恳的语声却添了几分掺杂的浓浓情意,一字一顿停在我的耳中。

“那你对她——”

“安心听我说。”他低应着贴近我的耳后,寂然的声音,缓缓敲起,平淡地叙述着那一个将近十年前的往事。

冗长的一个故事讲完,便有一个轻巧的吻落在我脸侧,混着低沉的男音:“宜家,我一直在等你问。”

我原本因为那个故事而瞪大的双眼,再度圆睁。

“我想,若有一天你问了,便是表示你在意了。”

“祈阳……我并不是在意……因为我也——”他与唐纤,是过去。那我和安羿,又如何不是过去。

不同的是,他和唐纤之间,无喜无爱。而我和安羿之间,却是……

“不说那个,”他突然出声打断我的思绪,抬起头定定看进我的眼睛里,“相信我,我只是高兴。”顿了顿,手轻挪着抚上我的脸颊,“你会在意,我很高兴。”

“这……”

“宜家……”他点住我的鼻头,轻磨慢移着,带了丝诱惑的气息一丁点一丁点地绕着鼻端,熏到心口,“我好想念……”他低低喃着,越说声音越轻,“沼泽边上,那一个吻……你主动的那一个……”

我的表情,倏然僵愣。

他微抬起头,离开我的眼睛寸许,目光却一眨不眨地定着,深深凝视着我的脸,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一分表情。

“祈阳……”我的表情越发地羞囧。

带了些许期盼的视线,伴着唇角的笑映进我的眼帘。

我的表情依旧处于僵愣状态,直到烛火“噼啪”一声,才蓦地从迟疑中清醒。

用力地下定决心,咬唇,仰首,在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上柔软所在轻印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我伸出手臂,圈绕住他的脖颈,以舌小心地撬开他的唇瓣,试探而入,深入而小心翼翼地吮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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