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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男友的玩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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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平老爹那一炮真厉害!
坂田老板也很厉害,那次他很英勇……”
厅长公私不分甚至召唤我们去跟踪他女儿约会!副长打了一个寒颤,幸好后来避开和栗子小姐见面,否则女儿控的厅长可能会杀了他。
“万事屋帮过我们的忙,不过他们惹的祸更多,连养的狗都能突然变怪物;找将军的宠物金龟子那次,直接就把琉璃丸踩死了;还有红樱斩人事件,我们甚至没出场镜头!
资料说老板和桂和高杉都是同学,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从白夜叉变成了啥生意都接的自由职业者,和谁都认识,寺门通当一日局长,还拜托他来当吉祥物,他算什么吉祥物啊!”
“可是没有他们,阿妙小姐就会和九兵卫结婚了!”局长顾念旧情。
他总更愿意记得人家的好处。
“女人和女人结不了婚!”倒是你,差点和猩猩公主结婚。“将军和万事屋没仇没恨的,每次微服私访都能遇到他们,这是不是命中相克啊?”
“也许是星座不合。”近藤曾经研究过各种恋爱指南,并且在电子游戏上实践,对这种小女生迷的东西多少有了解。“我和你还有小总一定很合的,一起练剑道,一起当警察,风风雨雨那么多年,这可不多见的。
我和阿妙小姐一定也很合的,她对我比一开始要好一点了。”
“……”最后那个一定是你错觉,我们去帮那个自私的女人买游戏机owee,因为没买到,你被她抡在墙头摔个半死。
“伊东如果还在就好了,你不用那么辛苦。”近藤明白土方瘦了不少。
打理真选组上上下下,操心啊。
“有他在我更辛苦。”土方认为自己和那个金丝边眼镜到死都无法互相理解的。
“迄今为止,有几次暂时停职无法工作呢——变成螺丝起子,变成宅男,变成女人……”差点山穷水尽,最后柳暗花明。“谢谢你。”
他的副长,永远都那么可靠。
“被一把妖刀侵蚀,我做出了很多有愧于职务的傻事。”动乱篇还有组织追星团体通选组,副长曾经觉得好丢脸,经过一段岁月,在无从选择的命运中,那也化为留存心底的回忆。“近藤先生,每次都给你添麻烦了。”
他背挺得笔直,然后弯下来给局长行了个大礼。
“算了啦,反正我也经常做傻事。”人气排名的时候,都是我拖累了大家的名次。
“冲田那个笨蛋也经常做傻事。”创界党那次,什么事儿都自己扛自己背,“下次犯错,不能只写检讨书,他会找复印机复印交差,就连原稿都不是他自己写,他会逼着山崎或斋藤代笔。”
“他有分寸的,创界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有错,大部分检讨书都是他亲笔写的,我看的出来。”近藤从光明面看问题,“进攻池醋屋,他紧跟在你后面,冲在先锋位置。
完成使命,小总从不落后。”
“山崎……我们谈到现在好像都没提到他哎。”监察真是个容易被遗忘的角色,副长顺便遗忘那个疣感染导致他的疣和阿妙的疣有一腿。
提到山崎的名字之时,杯子里的酒突然动了动,副长犹疑的看着自己的臂膀,不知为什么,想到山崎,他突然拿不动杯子——仿佛一手可握住的器皿陡然沉重。
“我们这个职业,说是公务员,其实危险还拿不到高薪,连小学生都瞧不起,就算把桂小太郎那种通缉犯抓到,没多久他自己就能逃出来。”副长很想叹气,“居然也能做那么多年。”
“我们又不是为了被尊敬才当警察的。
也不是都是坏事,去雪山滑雪加和阿妙小姐约会,全部都是松平老爹请客。”近藤再次脑补阿妙的倩影和微笑。
“我们是去保护将军的,又不是休假,还一伙人在大雪里迷路了,差点遇难。”土方想到的是冰天雪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还曾当过阿妙小姐的专属牛郎。”近藤脑子里,那一次阿妙用火辣辣的眼睛看了他好几回,很有意思!很有爱慕的意思!
你记错了!
土方为了咽下这句话赶紧喝了一口酒。
“铁之助刚进咱们真选组的时候还是不懂事的小混混,现在也有模有样了。”近藤夸着,“是你教导有方。”
“他哥是个混蛋。”土方一想到佐佐木局长就来气,把杯子重重往地上一放,“不配当哥!”
“见回组登场,老板是白夜叉的事情也曝光了。”近藤娓娓道来,“然后山崎他和小玉姑娘相亲……没成功,他怎么可能跑在我前面,要结婚也是我先和阿妙小姐结婚,我计划要去巴厘岛度蜜月。”
“接下来倾城动乱,前代将军被暗杀,茂茂将军差点辞职,得利的是见回组那帮自以为精英的混蛋!”近了,近了,有什么事情近了,呼之欲出。
土方闭上眼睛,总觉得有什么秘密,快要揭开。
“除了九兵卫又来了一个情敌,不过那家伙半边都是机械,根本不能算人类。”近藤抱着怀,自信,“综合看,还是我最有可能和阿妙小姐结婚。”
“将军大人失踪,当了一段时间攘夷志士。”幕府第一大丑闻,出发点也许是好的,可是太玩命了。“我们差点以为他死了,都是山崎的错!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报上来假情报!”
违和感,谈到此处,土方再次感觉到违和感,只是说不清不对劲在哪里。
“小总他和老板干了一架……”近藤笑了,用对自家人的自豪感说道,“小总最棒了,最强了。”
“他也只有这个优点。”副长觉得记忆就像被泡在海水里,后来还有什么?似乎爆发了战争,他领导真选组去了西南,局长、冲田和山崎留在了江户。
“我们继续喝。”局长拎起酒瓶,晃了晃,“哎?可惜酒没了。”
“……”土方捂住嘴巴,这是什么感觉,喝多了想吐吗?
他揉了揉眼睛,想更加清楚的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怎么都很模糊。
“十四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喝到这里吧。”近藤咳嗽一声,“真选组就拜托你了。”
“不!不!不~~~~~~~~~~~~~~~”土方凄厉的大叫,失态的砸碎了酒杯。
他的卧室黑洞洞的,刚才居然没发现,一直关着灯闭着窗,似乎这样……就可以不面对黎明和真相。
漆黑一片,世界都融化销毁在这漆黑中。
“副长,到时间了。”推窗见日,当斋藤把窗户打开之后,光线照进室内:土方孤零零坐在榻榻米上,形容憔悴,黯淡的眼睛扫过酒杯碎片,榻榻米上几滴残酒,一个空的酒瓶。
“好,我现在就去。”副长咬着牙站起来,开始换丧服,悼词他已经写好了,不需要背诵,全部都在心中。
——“各位,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到这里哀悼。
近藤局长于5月17日逝世……”
土方十四郎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空壳子,有什么东西已经随着局长一起去了。
☆、冲田总悟
“男人还那么唠叨,烦死了。”冲田对土方一向不客气。
身穿病号服在医院呆了十多天,一队长已经发展到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地步。
土方没敢多呆,冲田是病人,必须事事顺着他。
自从局长过世,千难万难把消息封锁了,不让小总知道——方法就是粗暴的把他推进医院,然后全面封锁医院的网络和电视信号,并且限制他人和小总见面和接触。
医生也说了,冲田不剩下多少日子了,所以这种隐瞒也不需要坚持太久。他患的是和其姐一样的肺病,检查出来时已经是末期,随时可能病亡。
整个日本在分崩离析,而副长的头等大事,却是别让冲田知道那个噩耗。
“喂,终君,我现在想见你,你有时间吗?”冲田的手机已经被副长没收了,只能在医院找个公用电话,然后和三队长联络。
“见你,我永远都有时间。”斋藤收到电话后,不到三十分钟就赶到医院了。
冲田不在病房,他胳膊肘夹着一本书,在院子里缓缓的散步,看到斋藤后,挥挥手权当打招呼。
他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着,绯红的眼睛彷如点燃的火焰,咧嘴一笑,这是他通常那种“我又有什么坏主意了”的笑法。
“我好困啊~~”冲田嚷嚷。
“哦。”斋藤在公共座椅上坐下来,拍了拍大腿,很大方:“就靠在这上面睡一会儿吧。”
“今晚我不会睡了,因此现在我就要开始打盹!”冲田乖觉的躺在座椅上,枕着斋藤的大腿,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就在斋藤开始以为他睡着的时候,突然发问:“近藤先生的头七已经过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呢!”斋藤的笑容牵扯着脸上的肌肉,这是个完美的伪装的笑容。
“一定已经过了吧。”冲田眨眨眼睛,声音淡然,对斋藤的笑容视若无睹:“他是十三天前去世的,就算没收了我的智能手机,总能想办法查点资料。
别告诉土方我已经知道了。”
在这个时代,要完全保密还真难。
斋藤轻轻拍着冲田的背脊,摩挲他的背部,点点头:“嗯,我不说。”
叛军逼近江户城,在城外,为了掩护志村姐弟逃离,近藤局长被抓,开始时他用了假名字,不过很快就因为面貌特征太显眼被辨认出来。
敌人不许近藤以武士身份切腹自尽,而是在平尾一里冢执行了斩首,把他的脑袋送往了京都。
关于种种细节,冲田没有追问,斋藤也不想详说。
冥冥中有天意吗?
局长的死法和松阳哥哥一样,死亡的日期和高杉一样,当他死亡的消息传来,三队长受到的冲击不比副长来的小。
“我想回屯所。”冲田用了小孩子撒娇的语气,软糯糯的:“我想回去。”怕斋藤不答应,还赶紧补充,“在医院一个人好寂寞。”
“好啊,等你醒了,我带你回去。”斋藤许诺。
“终君,谢谢你。”冲田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好累啊,累得不想睁眼。“嗯,把你衣服给我披上。”
斋藤就把自己的制服脱下来,轻柔盖在冲田身上,远远看过去,冲田似乎穿着那黑色的制服,和往昔一模一样。
病号服不适合这样的青年,也许白大褂更适合他(抖S医生)。
“你有没有看过童话故事《青鸟》,找过万水千山,从什么死亡国度到仙界,最后迟钝主角发现找寻已久的青鸟就在自己身边。”冲田闭上眼还不肯睡。
“在世界上死亡是根本不存在的,生命时刻变换着新的形式,在不断的延续。当玫瑰花谢了,它献出花粉,孕育出新的一代,它的花瓣还放出芬芳的香味,使空气充满芬芳;虽然果树的花都会飘落,但花还会长出果实;美丽的蝴蝶还是丑陋的毛毛虫变的呢。世界上什么也不会毁灭,所以没有死亡,只有变化而已。”斋藤拿起冲田看的童话书,随便翻出一页,念书。
放不下的,放下。
舍不得的,舍弃。
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永远的变化。
冲田其实很想多聊聊,可是他太累了,他想,醒来以后再问,再说,不许回答的不符合他心意。
眼皮耷拉,在寂静里仿佛回到了屯所,大家围在一起,纵声谈笑,喝酒耍宝。
近藤先生在,山崎在,土方在,大家都在。
真好。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一言不发。不知不觉,天渐渐晚了,在寂静的有些许凉意的空气里,斋藤也闭合眼睛假寐,只是手一直不停地轻拍冲田,直到手臂麻木也没有歇。
一个小姑娘追着自己的宠物黑猫,跑过来,猫儿纵身跳到了冲田身上,小爪踏着一队长的腰,但是冲田动也不动。
小姑娘蹑手蹑脚凑近了,一把把自己的猫抱起来,搂怀里按紧,然后抬起脸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哭?”
斋藤已经泪流满面。
无声的哭泣。
一边轻拍着冲田一边流泪。
他人模样俊美,哭起来也是惹人怜惜的姿态,压抑的太久,一发而不可收。
不过一年,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多少无能为力,多少不复当初。
小姑娘的父亲是医生,对这种场景也看多了,于是马上了解了,投去了然的目光:“大哥哥,另外一个哥哥是不是死了?”
斋藤的手早已感触到那变得冰凉的皮肤温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队长已经紧随着局长,加紧脚步去了死亡国度。
亡者的面孔在月光下如初雪般明净,不曾沾染任何世俗,任何不洁的纯白无暇。刚才还是生者的脸,现在已经是毫无表情的死者容颜。
“他去了。”
“哥哥,人死了都会变成那样的。”小女孩踮起脚尖看斋藤那泪流满面的脸,“你要是经常看到就不会哭了。”
“我知道。”死亡,任凭我们是谁,终究在劫难逃。
才操办了局长的葬礼,又要忙冲田的葬礼,土方已经消瘦的厉害,支持他没有倒下的也许只有顽强的意志力了。
真选组已经托付给他了,他不得不冷静的计算,考虑一系列现实问题。
哪怕幕府投降,他也依然会坚持下去。
三队长决定身穿女子高中生水手制服参加一队长的葬礼,这是他很久以前对冲田总悟的承诺。
遵守一个承诺,至少是他能够做到的。
这套衣服是以前冲田变女人的时候穿过的,接触肌肤的时候,斋藤发觉很合身,他轻声道:“总君,我爱你。”
虚空中有个嘲笑脸的家伙仿佛在说——“喂,终君,你不至于对着我的尸体还有想象世界的我还要撒谎吧。
不爱就是不爱嘛。”
“那么换种说法,总君,你对我很重要。”斋藤更正了说法。
嘲笑脸仿佛在说——“好吧,我稍微原谅你。
噗嗤~~我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别以为我认真了。”
“人都死了,不用这样吧。”
“就是因为死了,所以你管不了我怎么说!
而且我不是冲田总悟,只是你想象世界里的一个幻影。”
……
“居然也不回来看一眼。”斋藤喃喃,他在院子里烧着冲田的遗物,一队长积攒的东西很多很多,全部烧掉要花很久。
为冲田下葬,他没有掉一滴眼泪。
“阿终……”胧来到弟子身后,他知道最近真选组折损很多人,尤其是局长、一队长、监察,和斋藤关系亲密,这孩子承受不住啊。
“老师!”斋藤纵身扑向胧的怀抱,紧紧抱住。
从胧的身上,他汲取着仇恨的力量,冷酷无情的心,说出的话却充满正义:“我憎恶这战争。
它不是无法扭转的天灾,而是人祸。”
有些人就是不得不与之纠缠,慢慢利用。
“战争是没有人道和正义的,哪怕有,很快也会消失。
上次战争之后,我本以为已经没人再想来一次了……可是,它再次降临。”胧不忍心阿终那么痛苦,那么有风骨的坚定青年,逢到乱世,恰如冰清的梅树遭遇寒流,只那淡香是掩不住的。“很快要结束了……天导众觉得幕府无力支撑大局,已经打算放弃它了。”
你还有个和平的未来……
斋藤搂的更紧了,翻云覆雨,他自然会站在最安全的那边,待政局明朗幕府下台,他就要接收胧的一切,顺手杀了他。
枪杀,毒杀,捅刀子,哪种都行,反正人死后都是一个样。
☆、土方十四郎
距离高杉晋助辞世已经两年了,而近藤局长和冲田队长过世已经整整一年。
旧幕府军全盘皆输,整片败退。
对老百姓来说,是新政府赢还是幕府赢,根本毫无意义,对他们来说,衣食住行按时拿工资才有意义;输赢与否,对真选组是有意义的,如果幕府输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可以保护的东西了。
也许,早就失去想要保护的东西了。
土方已经数不清自己在局长去世后经历了大大小小多少场战斗,死亡无数次擦肩而过,他有几次恍惚看到了死神的镰刀擦着脖子,刮到动脉,可他还是没死成。
五陵郭是幕府最后的要塞,位于北境边陲,城廓呈五角星形,城外有小小的绕城护城河——起不了多少保护作用的,就像玫瑰花的小刺,阻止不了摘花人。
明明连将军大人都不再抵抗,江户无血开城,更多人已经偷偷向对面投降了,而真选组最后的残兵,正在为最后的战斗做准备。
谁让他们有个那么硬气的领导呢。
这座城市最高的塔有六十尺高,相比那江户的直耸云天集散地真是微不足道啊,土方就身处五陵郭塔的顶层,他只是静静的低头擦拭刀——曾经带来麻烦的村麻纱也追随他那么久了。
身为真选组的副长,最后就以最帅的方式抛弃生命吧。
贯彻自己选择的路,直到最后,这就是土方十四郎的选择。
“嗨,副长,你爬这么高!”斋藤顿了顿,扶住楼梯扶手的手一紧,“对了,您现在是副司令了。”
虾夷共和国陆军副司令——听起来那么了不起的称呼,这个国家是为了和新政府对抗而成立的,根本没得到国际承认,拥有的兵卒也伤的伤残的残,只比光杆司令强那么一点。
局长去世后,松平老爹安排土方护送他家老婆和爱女栗子去北方避难,按照这位厅长的意思,最好他就此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近藤死了,冲田死了,松平不想眼看着土方也死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在乱世,这个老人以隐晦的善意和温情,希望土方活下来。——原本厅长是中年人,大概打从近藤死去,他就老了。
不过土方没有按照厅长的意思,反正又没有正式的命令,他安顿好松平的妻儿,领着真选组残部来到北方,死战到底。
战斗,也许是为了避免沉溺于伤痛。
“呐,斋藤,你应该有存款和离开的方法吧。”土方的手没有停下,绸布摩擦着锋刃,来来回回。
刀子切开了无数人的咽喉,气管,肚腹,干净利落,土方想,自己无论如何都够本了,就算是帮着山崎局长冲田一起杀,也够了。
“副长,你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我们只有被杀的份了,考虑太多就不能安心死了。”斋藤潇洒的迎风而立,手搭凉棚眺望。
三队长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副长的死期近了。
敌人密密麻麻就像夏天的苍蝇,远看过去,他们像黑色海潮一般,很快就能轻松把这小城郭淹没。
“呐,以前松平老爹打算帮我安排一个假身份,证件什么都齐备,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全都放在我的衣箱里,那个牛皮信封里。”土方咬了一下唇,只觉得手心发软,“你是真选组最年轻的,就没有考虑过换一种活法?”
冷漠的语气,淡然的神情,土方已经失去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副长你呢?”斋藤干脆蹲下来,盯着土方,双目凌然,“如果局长,山崎还有冲田都在,你会换一种活法吗?”
我们说如果,是因为已经没有如果。
曾经我们在屯所,大口喝酒,高声谈笑,无所不为。
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们,灌着酒,嘻嘻哈哈,快快乐乐。
我们以为那会一直持续下去。
土方的呼吸急促了一分,但很快平静下来:“我?我不会其它的。”
“那就是说,哪怕在新政府,还是做警察。”斋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再不走,想走也很难。”土方霎时体会到了松平的心理:哪怕只有斋藤存活下去也好。
——我将为真选组捐躯,而你……请你传承真选组的精神。
“我说我已经知道了。”斋藤谦恭的微笑,“啊,我先去看看那份假…身份~证,不知道以松平老爹的品味,给你安排什么假名。”
“斋藤终,活下去!”副长对着三队长的背影,终于开了这句口,铿锵有力,“这是命令。”
斋藤本该下楼的身体一个急转身,前进几步,手指贴着副长的头部一侧伸进他黑色的头发,捧住他日益消瘦的脸庞——他的体温明明还是暖的,却让人没道理想到冲田那冰冷的温度。
“十四郎,我愿伴你到天涯海角。”
就算四目对视,土方的眼睛里也不存在任何东西。
“不许跟我一起死。”土方动动嘴巴,这纯粹是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他们都知道。
“遵命。”说出来这一句,斋藤不晓得这算如释重负,还是背上了一个包袱。
如果你们都死去了,我活着,活着只是为了向对不起兄长的一切复仇吗?
五陵郭被新政府军包围,电力供应不上,晚上根本没有电灯,只好拿出古老的油灯和蜡烛。
初夏,小飞虫多起来,它们一个个无视灯的灼热,前赴后继奔到火焰里,把自己烧死。
斋藤用手指截住一只翅膀被烧断一半的小蛾子,放在桌子上:“还活着哦。”
“等于是死了。”土方看着那小生物不住的挣扎,残缺的翅膀晃动无定。
“拿梳子梳一下头吧,刘海全乱了。”斋藤在暗淡灯光里,看到副长形容不整的憔悴样子,忍不住说。“我还想用手机帮您拍张照呢。”
“你手机居然还有电!”副长想,斋藤算是真选组谋略最深思考最细的人了,但愿他是活得最久的。
“我准备了好几个储电池,哦,我还有香烟哦,您抽的习惯淡七星吗?”
“这时候还管什么习惯和偏好,来一根烟。”副长很快接过烟,嘬一口,此刻时光仿佛也静止了,只有桌上的小虫不住的颤动。
斋藤帮他拍了照片,然后修图——觉得PS的有八分往日风范,才拿给副长看。
总有某些东西无法战胜,不能摧毁,就算被贬低到微不足道的泥土里,依然完好。
六月三十日,为了营救被新政府军包围的弁天台场,土方率领少数人突围营救。
“铁之助一定很高兴能再见到您。”斋藤道。
铁之助被分配到守卫弁天台场,短短两年,他成长了许多。
“跟上来!”土方骑在马上,接下来的路汽车开不到,只能用这种原始交通工具。
握住缰绳,陡然一股豪情从胸膛涌出,他经常想到死亡,但是他并不是欢欣的迎接死亡。
就是这一天,土方在这场乱战之中腹部中弹,落马,腹腔开了好大一个口子,血流不止。
……
他眉头紧锁,还没死吗?居然还没死吗?
“副长?”斋藤手里拿着一张身份证,给他看上面的名字,“你看,原来是——藤田五郎。”
他想接过来看得更仔细,可是……为什么触碰不到斋藤?
“斋藤?”他疑惑的问道。
“副长,斋藤已经不在了。”斋藤把身份证揣到怀里,郑重道,“我叫藤田五郎。”
“原来我死了,你居然能看到。”副长恍然。
能看到灵体也不算什么本事,副长和坂田都可做到,要说死后和生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土方放任自己哭了。
他并不是欢迎死亡,只是太想太想见到那些逝去的人。
这些日子,他刻意不去想死去的人,不让自己计算还剩下多少人。
真选组很小,却是他的全部。
斋藤真不习惯这样的副长,手拿了一块薄而不透光的布匹,罩在副长头上,就仿佛给新娘子披上头纱,直到他消失,直到自己灵力耗尽。
——再见了,真选组,再见了,副长,永别了,最后的武士。
一周后,五陵郭陷落,虾夷共和国灭亡。
☆、河上万斋
总督去世已经五年了。
大政奉还,德川茂茂在上野宽永寺反省,江户无血开城,真选组的副长在北方集合残余兵力参与建立了什么虾夷共和国,兵败,日本新政府消灭了所有反对势力,实现了高度统一。
“坂本先生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快援队无需遵守他的生存之道了。
我现在做的决定不是为了国家的将来,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复仇。”——陆奥潇洒得很,虽然在倒幕活动里出人出钱出力,但是并没有担任军机要务,而是选择加入外交部,成为驻戌威公使。
桂小太郎是反幕的大功臣,很快居于高位,掌管大权。
而河上万斋,这位杀死了不计其数旧官僚沾染人血的人斩,面临的是死刑。
这个冬季,他就要死去,来不及看到来年春光。
“桂君在出使外星前特地关注了此事,说你流毒国家,妨碍文明航路,在他归国以前一定要处刑。”斋藤这时候已经在明治政府继续当警察了,过的似乎也不错,至少可以无障碍的来探望一个死囚。“他很高兴可以去外国,哎,这种国事访问不能携妻子同行,他居然打算至少去一年半,打算让老婆守活寡吗?
神威先生已经在春雨当海贼王了,然而他杀死自己亲爹的愿望还很难实现,他父亲的身体很硬朗。
最近的新闻就这些,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河上静默着,他知道,斋藤又不是特意来把他救出去……只不过因为河上和高杉曾经很亲近,所以斋藤姑且送这位昔日的总督左膀右臂一程路。
他没什么话好说,不想知道任何事情。
鬼兵队在这几年……早知道会被秋后算账,既然那些早年的敌手成为胜利者,那么失败者被翻出来处分(甭管什么荒唐罪名),可谓理所当然。
总督的痕迹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越来越淡,又子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很不甘心,眼看桂越来越在捣幕运动举足轻重,更加恨的牙痒痒——为什么高杉死了,你却可以活着!
也许桂想的也是同样的事情——我们看见彼此,会想到故去的人,会想把对方也送下去。
来岛死了(中弹后乱刀砍死),武市死了(切腹,据说他试图在肚子砍出“反对大江户青少年健全育成条例修正案到底”——这么长一段文字要用刀在肚子上写完是不可能完成的宏图大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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