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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轮回之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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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别理他,你知道西弗勒斯总是不会说话。”来不及阻止,庞雷夫人只希望斯内普的话不会对哈利造成伤害,她知道哈利有多么敏感。“不过我也很生气,哈利。从一年级到现在,你从未让我放心过。你不是真的想要在这里预定一个长期床位,是吗,哈利?”
眨了眨眼,微笑,哈利假装心底剧烈的痛楚不存在。斯内普,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命是母亲换来的吗?你以为,一次次看着母亲在我眼前倒下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滋味很享受吗?可我母亲换来的命不过是梅林手中的棋子,就连我母亲的牺牲都是被安排好的!如果她不是我的母亲,她可以和丈夫生活在一起拥有幸福快乐的家庭,可以享受阳光和朋友聚会。而不是,在一个疯子的逼迫下用自己的命去念一个保护的魔咒。你在乎的只有你的莉莉,永远都是。那么,恨我吧,就这样继续恨下去。我才是那个一次一次谋杀莉莉的凶手,我才是,不幸的源头。
“我只是,不得不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夫人。抱歉,总是给您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卷二第六章]
哈利变得异常的沉默。倒不是说从前他有多么活泼,实际上在庞雷夫人看来哈利从来跟活泼这个词汇扯不上关系。坐在办公桌上的庞雷夫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安静写着什么的人,眼眶有微凉的湿润。她不确定是不是西弗勒斯那天离开时的话刺伤了这个敏感的男孩,但当时哈利脸上虚弱并且苦涩的笑容令她心疼,那一瞬间庞雷夫人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即将赴死的老人对着亲朋露出最后一个安慰的笑容。
是的,哈利的笑容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庞雷夫人非常清楚这一点。西弗勒斯一贯的刻薄她不想评价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不想好好活着。城堡里的孩子们不管有多惧怕可怕的魔药口味,最终都会乖乖的喝下去,不是因为自己的咆哮,而是他们知道喝下去才能恢复健康。哈利和别的孩子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区别,并且哈利从未抱怨过魔药的口味,也绝不会偷跑。这样的行为,只能证明哈利并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健康,至少他非常理智的在对待这个问题。然而哈利一直在受伤。庞雷夫人不记得从一年级开始哈利究竟进了多少次医疗翼,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没有任何一次是因为孩子的胡闹。
“我只是,不得不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夫人。”
想起哈利所说的话,庞雷夫人忍不住怨恨那个预言,正是那个预言把哈利推上了救世主的神坛。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把责任推给一个婴儿,啊哈,多么高尚的巫师界!那些责任根本就不该由一个孩子来承担,那么多成年巫师都是吃干饭的吗!愤怒归愤怒,可庞雷夫人也清楚,这是她改变不了的可悲的事实。因为自己的弱小和恐惧,就把希望和责任交给别人,企图得到保护,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那个胜利的果实——这就是肮脏的人性的阴暗面。
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庞雷夫人用魔杖敲了敲桌角,拿到了家养小精灵按照她的食谱做好的饭菜。
“该吃饭了,哈利,然后是必要的休息。”看着哈利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好,庞雷夫人帮他把餐盘摆好,然后也在床边坐下享用自己的那一份。“如果不是看在你有乖乖吃药的份上,我是不会同意你在病床上工作的。”
“也谈不上工作,只是必要的准备。”尽管斯莱特林的餐桌礼仪是非常顽固的,但显然庞雷夫人并不是那么苛刻,至少她很喜欢和哈利一起吃饭,间或聊上几句。哈利本身对于那些礼仪也是可有可无的态度,鉴于他曾经是一个完全不知礼仪为何物的巨怪。“城堡太古老了,总会有些地方无法抵抗时间的侵蚀,而我们没有理由不去修缮。”
“是的,太古老了。”抬眼看着墙壁上古老的花纹,感受着那些花纹中蕴含的魔力,庞雷夫人温暖的笑了笑。“有时候我觉得城堡就好像我们的祖母一样,不会有很多话,但总是慈爱的看着你,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和我客气。庞雷家族虽然只是个小家族,却也有不少东西传承下来。”
放下勺子,庞雷夫人做了一件非常不符合餐桌礼仪的事情——伸手温柔的在哈利头上揉了揉。“哈利,我帮不了你更多,但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不会吝啬。你只是个孩子,你知道在我眼里所有的孩子都是最珍贵的礼物,你也一样。”
“……谢谢,夫人。”您总是这么的美好,总是让我觉得像是得到了母亲的关怀,然而我却从来无法做到不让您生气——鉴于我无法阻止自己受伤。扬起一个真实的笑容,哈利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贪恋。
当斯内普拿着熬好的魔药走进医疗翼,看到的就是庞雷夫人和波特坐在一起吃午餐的温馨画面,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波比一直很心疼波特,他是知道的,因为波特没完没了的受伤。然而,波特此刻脸上淡淡的笑容却是真实的,不是敷衍,不是疏离——对着自己绝没有的。恍然觉得,似乎波特跟任何一个人都能相处得很好,就算彼此并不待见,至少也能和气。只有自己是例外。冲着波特讥讽也好咆哮也好,从来都只是单方面的激烈,波特一贯只有无动于衷。当然,他自己的态度……也跟和气相差甚远。
才不管斯内普是在忌惮什么而驻足,伯吉斯迫不及待的从他口袋里溜出来爬过去,顺着床腿爬到哈利身边,蹭了蹭。
事实上,庞雷夫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伯吉斯。在过去,哈利住进医疗翼的时候这条忠心耿耿的蛇怪没少偷溜进来看护主人。第一次看到哈利身边竟然有一条蛇的时候,庞雷夫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要用蛇来攻击哈利,举起魔杖毫不犹豫的冲着伯吉斯发射魔咒。可怜不能伤害学校师生的伯吉斯只能躲避,要不是哈利被惊醒解释了一切,搞不好伯吉斯会被庞雷夫人变成一个标本。看到伯吉斯讨好哈利的举动,庞雷夫人微笑,很大方的从自己盘子里分了一些食物给伯吉斯。
“夫人,您太纵容他了。”无语的看着伯吉斯不但快速解决掉了到手的食物,还竖起身子来眼巴巴的望着盘子企图得到更多,哈利忍不住怀疑斯内普是不是吝啬到连食物都不给伯吉斯。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没动静的斯内普,哈利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斯内普教授,午安。”
“西弗勒斯,你用过餐了吗?”转头看向闷不吭声的学弟,庞雷夫人严厉的看着对方因为熬制魔药而油腻的头发。“你最好不是待在坩埚边忘了时间。”
“波比,我不是事事都需要有人提醒的巨怪。”反驳归反驳,斯内普还不敢真的跟这位学姐对着干,掏出魔药放到桌子上,不情不愿的点头。“在大厅用过了。”
用尊敬的目光看向庞雷夫人,伯吉斯发现斯内普在这位夫人面前总是很……听话,果然戈德里克那个直觉动物的结论是正确的——女巫才是城堡里真正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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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耽误你一点点时间。”看着哈利喝过了药睡过去,并且确定药效能保证他睡得深沉,庞雷夫人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斯内普。
沉默的跟着庞雷夫人来到小隔间,看着对方甩出静音咒忽略咒什么的,斯内普挑眉——波比很少有这么郑重的时候。“什么事?”
“我认为你应该去向哈利道歉,西弗勒斯。”静静的打量了一会儿这个从来就是阴沉沉的学弟,庞雷夫人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在对方卷起嘴唇即将说出什么的瞬间,她再度开口。“你那天的话过分了,那不是一个斯莱特林应该有的尺度。哈利从来没有漠视他父母的牺牲,只不过是绝口不提而已。我以为你能够想象,总是有人拿自己死去的父母来讥讽自己是多么令人愤怒并且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总是提醒他他的母亲是为了什么而死。西弗勒斯,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然而你对哈利的态度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果哈利真的不珍惜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他不会那么听话的喝药,更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直到我允许他离开。你我都清楚我没有那个实力强迫他留下,更不可能在他不配合的前提下强制他喝药。我不管你是凭什么认定哈利是故意的,我想要提醒你,他只是个孩子,一个被迫背负责任、被迫放弃孩子的权利提前成为一个大人的孩子。”定定的看着想说什么却又没能出口的斯内普,庞雷夫人不相信这个外表冷酷内心却柔软的学弟真的可以那么残忍的一再揭开哈利的伤疤——同时也是他自己的,一定是有什么令西弗勒斯失去了理智。
呆在斯内普口袋里的伯吉斯能感觉到斯内普心脏的搏动——比平常快了一些,庞雷夫人的话他也听到了,显然他同样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要不断的揭开哈利的伤疤——这明显不符合斯莱特林的作风。从口袋里探出脑袋,看到斯内普黑漆漆的眼睛里似有什么在闪烁,伯吉斯觉得自己一直计划着的事情应该付诸实践了。爬出口袋,顺着斯内普的袍子爬到桌子上,用尾巴卷起羽毛笔——感谢萨拉査的良苦用心,感谢罗伊娜的研究癖,否则他根本无法让一个听不懂蛇语的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哈利说,拥有一个可以为了保护他而死的母亲是他最大的幸运,而这恰恰是他母亲最大的不幸——有一个注定要成为救世主的儿子。没有救世主,莉莉可以活下去,和詹姆一起拥有阳光和朋友聚会。西里斯不必把自己送进阿兹卡班,莱姆斯不必远走异国,斯内普也不会成为一个一心只想赎罪的活死人。所谓的救世主,不过是和伏地魔一起谋杀了诸多生命的帮凶,被憎恨被咒骂都是罪有应得。”
念出伯吉斯所写下的句子,庞雷夫人的眼眶湿润了。“西弗勒斯,告诉我,你没有憎恨哈利。”
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心底翻涌的猛烈情绪究竟是什么。他一直都知道的,波特并不是真的狼心狗肺不在乎莉莉的牺牲,可他没有想到波特竟然会……最初的自己在看到邓布利多怀里那个软趴趴的婴儿,听到莉莉是为了保护那个婴儿而死,他的确有过憎恨,巴不得死掉的是婴儿而不是莉莉。救世主又怎么样?他只要莉莉活着,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斯莱特林可从来都不是无私的。那时候邓布利多对自己的不信任,也正是因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被老巫师看穿。
每一次,当邓布利多要求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总会提起莉莉。既是利用,也是警告和提醒,老巫师始终担心自己会因为最初的那份憎恨而做出不能挽回的事情。直到自己终于明白了老巫师的用心,终于明白了他应该去保护莉莉想要保护的,而不是让莉莉生前唯一的愿望落空,他才发现自己曾经有多么的不堪——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的义务承担自己的憎恨,尤其自己才是害得他失去父母和家庭的凶手。可是,这一切波特为什么会知道?他难道不该认为自己对他的挑剔刁难讥讽都是因为他那张酷似混蛋波特的脸吗?
“三年级时我问过哈利,为什么不还击,明明你对他的抨击超过了可以容忍的程度。哈利说,他欠你一个莉莉,欠你的保护和教导,他的父亲和教父欠你一个理应平静的学生时代。但你必然不会承认这一切,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歉意和致谢,当然更不会接受所谓的救赎——假设真有救赎的存在。那么,接受你的憎恨,纵容你喜欢用讥讽来说话这点小毛病,无视你眼里从来不是哈利而只是波特的顽固,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
放下羽毛笔,伯吉斯认真的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萨拉査说过观察一个人的眼睛胜过任何的语言和试探。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是剧烈的动荡,显然自己所揭露的秘密让这个坚硬得好像石头一样的男人被触动了。这才是对的。为什么不呢?任何一个人都不该漠视真相,更不该掩盖或者篡改真相,否则必将付出代价。罗伊娜总是对的,伯吉斯觉得自己被迫听罗伊娜念叨这些道理是值得的。至少他没有错过哈利藏在冷漠之下的温柔,没有错过哈利雷厉风行的手段背后所掩藏的赎罪的心——尽管他从不认为哈利有罪,只有他知道,哈利的眼泪和血液都是温热的。
“西弗勒斯,你必须,必须向哈利道歉。”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庞雷夫人在厉声命令斯内普的同时决定要更加疼爱哈利。她要让哈利知道他是无辜的,他不是凶手更不该被憎恨。应该被诅咒被憎恨的,只有那个让哈利成为救世主的命运!“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只是个孩子……”
[卷二第七章]
把白天课堂上罚了禁闭的学生丢给了费尔奇,没去管那条聒噪的蛇怪缩在哪个角落,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面笼着手发现自己甚至没心思去熬制魔药。事实上,那天从医疗翼逃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和精神。是的,逃回来。斯内普很希望可以逆转时光抹杀掉这样一个丢脸的事实,然而,他不确定如果真能逆转时光他是否能够不重复这样的丢脸。
斯内普不知道除了落荒而逃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别的表现,在得知了波特面对自己的讥讽和偏见无动于衷的真正理由之后,在他自以为除了阿不思之外不会再有人第三个人知道的真相早就被波特看穿了之后。斯内普甚至有种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波特一如自己曾经的记忆中那样鲁莽而不动脑子,期望波特从未发现过自己那阴暗的憎恨,期望自己可以有一个完美的理由从此远离波特。
他曾经以为了解他的只有导师一样的阿不思,能够猜到他大部分想法的只有挚友卢修斯,除此之外任何人眼中自己都是一个阴沉沉的、油腻腻的老蝙蝠。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完美的伪装沾沾自喜,没人能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然而,现在,斯内普觉得在波特的眼里自己毫无伪装,一切他所想要隐瞒的、掩藏的都被那个绿眼睛的巨怪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认知,让斯内普彻底的承认,哈利·波特的确是一个可以和詹姆·波特或者莉莉完全区分开来的存在。那个混蛋老波特自不必说,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一直在针对的斯内普究竟是什么样。而莉莉,也并不真的了解自己。
他该高兴吗?除了阿不思和卢修斯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血泪只会讥讽的老蝙蝠,他该为此高兴吗?自问,然后斯内普发现自己依然没有真的将波特和他的姓氏区分开来,因为他依然觉得被一个波特了解有种奇怪的不适感。那不是一个跟老波特一样的波特,斯内普这样告诉自己,反复的。或许是这种类似自我催眠的手段真的有用,斯内普觉得那种不适感减轻了。
你应该看到波特这个姓氏之外的东西,而不是拘泥于一个姓氏。并且,忘记那个巨怪有一个多么让你痛恨的父亲,忘记那朵嫁给了你死敌的百合花正是那个巨怪的母亲。
脑海里出现这样的话,斯内普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回过神来。阿不思、德拉科,甚至卢修斯,都曾经劝说过提醒过自己,而他们所说的概括起来就是这样的意思。但,他从没做到过,或者说从没想过要那样做。撇开姓氏,撇开父母,把那个救世主的名号也丢掉,只剩下一个……名为哈利的、他完全陌生的存在。
强迫自己忘记上辈子的种种,斯内普命令自己将注意力投放在眼前这一世,全部。认真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重新看待发生过的一切,斯内普发现六年中能够对自己有帮助的信息并不多——能让他知道……哈利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的。冷漠却不冷酷的表情犹如一张烙在脸上的面具,那个叫做哈利的巨怪从未让人看透过,更没有泄露任何真实的情绪——或许在校长办公室那一次只能算是意外。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和敏锐不该什么都看不出来。皱着眉头,斯内普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但随即他否认了。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带着偏见在看,并且这一世他和波特之间的距离让他少了很多接近真相的机会。漆黑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搜索蛇怪的踪影,斯内普可不会忘记这条蛇怪从二年级开始就跟在波特身边。但蛇怪好像知道他会询问一样,躲得无踪无影。如果不是斯内普确信蛇怪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忘记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任务,他简直要怀疑那条蛇怪已经溜到阿不思那里分享甜食去了。
或许,蛇怪曾被禁止透露有关主人的事情?不过,考虑到蛇怪的原主人是萨拉査·斯莱特林本人,斯内普可不认为一条活了上千年、被斯莱特林教养过的蛇怪会容易套话。伸出手指敲击着桌面,斯内普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面对挑战时会有的兴奋已经让他决定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唯一被看穿的人。斯莱特林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而被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看穿恰恰是最危险的。即便是为了这个,他也必须、一定要知道那个躺在医疗翼里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首先,应该将已知的信息整理一下找出有用的部分。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斯内普在脑海中整理着庞大的记忆。他记得,分院仪式上、甚至开学后的一个多月,波特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即使在魔药课上被提问也是垂着眼。这种状况,他可不认为波特是好心的怕自己想起莉莉——好吧假设这是一部分理由,那么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波特不愿意和自己对视。
理由?根据蛇怪所透露的,波特认为自己憎恨他,不想和一个憎恨自己的人对视这很正常。但,斯内普认为这也不是全部。波特并不是那种怯懦的人,面对伏地魔他尚且一脸淡漠,怎么可能会害怕和自己对视?再者,一直以来波特对于那些不利于他甚至尖锐攻击他的舆论向来都是泰然自若,就算被当面指责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一个面对死咒都面不改色的人,一个可以承担净化灵魂的痛楚不寻求帮助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憎恨而动容。除非……除非他有什么绝不能被看出来的秘密,鉴于波特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敏锐并且善于观察的双面间谍,很大的可能那个秘密还是和自己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能说得通了。找到了突破口,斯内普愉悦的继续,他忽然发现去了解波特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相反,这就像是在做一个极其复杂切艰难的推理,而逻辑推理恰恰是他喜欢的。
忽然想起那日黑湖边的巧遇和冲突,斯内普挑眉,他怎么会遗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金妮·韦斯莱以及波特曾经拥有过的那几个小崽子,或许连阿不思都不曾被告知,根据阿不思从未提及过相关的话题。也就是说,自己无意间的询问,触及到了波特连阿不思都不愿意说的部分。再一想,阿不思说过他也是在波特离开英国之前才知道对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分院帽还说过波特轮回了七次。自己不曾参与的那五次,波特一定是经历了能让他彻底改变的人生,而那些经历正是波特藏得最深的秘密。
不过……七次?有些不敢置信,斯内普想不出,梅林为什么要让波特轮回七次。知道波特想要毁灭灵魂的那天,似乎波特说过他的目的是不再被梅林摆布。这么说,波特并不是自愿的——自己也不是自愿的,被强迫着轮回七次,波特竟然没有疯掉?好吧,好吧,斯内普放弃般的叹了口气。他已经认识到自己过去的偏见错得有多离谱了,不用再让他对自己更恼火了。想起刚刚重生那段时间自己的心情,发现很多事情和上辈子不同时的迷茫和自我怀疑,斯内普想象不出,有过七世轮回的波特是怎么度过每一次的迷茫和自我怀疑。
旧有的认知被颠覆,本来在掌握中的一切都发生改变,就连熟识的人都变得陌生。七次,波特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做到将当前的现实和自己的记忆区分开的?又是怎么做到在不断的颠覆、解构、重组的过程中保持理智的?斯内普不相信那是一个愉快或者轻松的过程——除非他脑子坏掉了,然而波特却坚持了下来,并没有因为这个过程而崩溃——即使有过但他的确挺过来了。回忆起波特面对自己的愤怒和暴涨的魔压的表现,斯内普惊觉当时的波特是如此的决绝——那是舍弃了一切才能有的决绝,而当时波特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甚至比决战时还要慑人。
一个人那么决绝的要毁掉自己的灵魂,宁可舍弃所有也要摆脱被操纵的命运……斯内普不怎么高兴的意识到,这只能是置身于绝望完全没有任何希望、并且拒绝去希望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就算是曾经心如死灰的自己,也依然还保留着一些期待和希望,比如被了解,比如被信任,比如魔药。反思波特的冷漠,斯内普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或者说他希望不是对的,波特已经完全放弃了一个正常人会希冀的所有。
或许,波特只是已经习惯了不去期待,因为绝望才是他所得到的最多的东西。当初德拉科、格兰杰和韦斯莱也是堪称死缠烂打才终于可以站在波特身边,一度被拒绝的三个孩子也有过孩子气的恼怒和报复,波特却一概无视。现在想起来,斯内普不能不承认,波特的表现就像是已经习惯了类似的事情所以变得无所谓。身边有人支持,或者独自一个人战斗,或许对于波特而言都是一样的。因为在轮回中,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面对着、承担着一切。
意识到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斯内普怔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错乱了,因为他好像看到了波特在不停变幻的场景中一个人沉默的站着,孤独的,倔强的。
“咚咚。”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把斯内普从脑海中的画面所带来的沉重感和窒息感里拉扯出来,他禁不住下意识的深呼吸。只是想象,都让他感到窒息,连灵魂都被禁锢一样的窒息。波特,他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甩甩头让自己暂时放下关于波特的思考,斯内普站起来去开门。门外,一脸严肃的阿不思用他那双蔚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阿不思,我以为你早忘了从办公室到地窖的路,鉴于你那只骚包的火鸡和壁炉总能让你打扰到我。”
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笑呵呵的假装没听出斯内普的讥讽,邓布利多依然严肃。“只有你这里,才是哈利绝不会轻易涉足的地方。而我想要和你谈的事,不巧,我不希望哈利知道。”
惊讶,斯内普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上辈子那个将一切安排好却绝不会提前告知波特的邓布利多。抿着嘴唇,斯内普往旁边让了让好让老巫师进门,然后对门上的美杜莎吩咐不给任何人开门,又甩了超过一打的咒语,这才在邓布利多对面坐下来。
“其实在哈利住进医疗翼之前我就想和你谈的,然而哈利的昏迷让我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打算。”敲敲桌角给自己要了一杯红茶,邓布利多显然是想要更好的组织语言。“然而,波比转述的一些、哈利说过的话——请不要对波比生气,让我改变了等到哈利康复之后再谈的计划。西弗勒斯,我不会要求你去向哈利道歉,毕竟那是你和哈利之间的私事。但我请求你,请求你看在梅林的份上,放下过去的一切忘记哈利的父母是谁忘记他的姓氏,尽你所能的阻止哈利谋杀他自己。”
面对那双蓝眼睛里再明显不过的恳求,斯内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一次被邓布利多用这样的眼神注视,是自己被要求成为那个谋杀邓布利多的人。尽管目的不同了,可斯内普却感觉到同样的沉重,和,做不到的无力感。他真的能做到吗?冲着波特咆哮之后说会阻止的那个自己,彼时根本就不知道要阻止的是一个多么决绝的计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历经七世轮回却依然清醒理智并且强大的巫师。
无能为力,他做不到的,最起码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隐忍和坚韧在波特面前都不值一提。碾压着自己的是童年的黑暗记忆和少年的坎坷,以及害死莉莉的罪恶感——其中也有自己的错误选择以及糟糕性格所导致的。然而,碾压着波特的是来自梅林的残酷命运和肆意摆布,且并不是波特的过错。相比之下,斯内普甚至觉得自己的命运也能算得上不错,至少他不必一次一次的亲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无能为力——他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波特必然是经历过这个过程的。
“我……”艰难的张开嘴,面对老巫师殷切的恳求斯内普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让对方失望,然而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抱歉,阿不思,我做不到。”见邓布利多似要说什么,斯内普没有让对方有开口的机会。“不是我不愿意,即使没有人要求我也不会想看着波特谋杀自己——但我没有那个阻止的能力。”
微微后仰,邓布利多意外于斯内普的理由——没有能力。或许,这是第一次他从斯内普的嘴里听到没有能力这样的理由,因为这个黑发斯莱特林是如此的优秀并且强大,面对艰难和挫折总能冷静的思考解决的办法。“我很意外,西弗勒斯,我以为你已经是一个自信的并且有足够理由自信的出色巫师。”
“在今天之前,我可以自傲的说没有什么问题能让我却步,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我在尝试之前就放弃努力。”苦笑着,斯内普并不介意在阿不思面前示弱,因为他知道老巫师绝不会嘲笑他。“然而,现在,我不认为我能够阻止波特的任何一个决定,即使不是谋杀他自己。”
“阿不思,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真的抛开波特这个姓氏和他的父母去看待他,或者说,我以为我做到了,但其实我从来就是自欺欺人。而当我真的忘记他是一个波特,忘记他的父亲是我的死对头,忘记他的母亲是谁,把救世主这个可笑的名号也忘记——我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想要和一个人分享自己思考的过程,而阿不思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斯内普默许了自己的无措——一如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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