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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衍生-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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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安排这么多,最后的目的,就是要连同我一起毁了所有和“它”有关的人和事。怪不得黑眼镜那时候说,三叔要杀的,并不是“吴邪”这个人。
  打从一开始,吴三省针对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石盘上的蹩王丹药、西王母陨玉、齐羽和裘德考。
  
  裘德考歪坐在那里,整个人气息奄奄,仿佛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肉块,任吴三省踢踢踹踹,也只是喘气,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我看着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可悲,一个垂死的耄耋老人,直到全身插满输液管竟还在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谎言。什么狗屁的长生不老,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和齐羽是“它”成功的试验品,相反的,是两个被贪婪人心剥夺掉一生的牺牲品。
  
  吴三省冷不防地就对包围着我们的人使了个眼色,最靠近我的几个人立刻快速靠过来,几条手臂像蛇一样直扑我的面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一切,就是想让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当做齐羽,好让他在给我绑炸药的时候能少受几分良心的谴责。我心说不管自己是齐羽还是吴邪,都绝不能被这个老狐狸逮到,抄起矿灯狠撞过去,砸一个踢一个;这一开战,场面立刻混乱起来,虽然我们寡不敌众,但吴三省并不敢让他的伙计开枪,看上去是想捉活的。这种变态又不利索的群架场面真他娘的像极了故事片里的黑吃黑,我郁闷的情绪也已经积压了很久,身体里的怨气都前所未有的爆发出来,握紧拳头几乎是发泄一样见人就揍,胖子在后面边开路边叫好,让我们赶紧的往后撤,岂料拳头虎虎生风的时候脖子却被人狠命一拽,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歪,整个人控制不住平衡就倒了下去,再要站起来的时候,上半身已经被死死地钳制住,动弹不得。
  
  我暗喊一声不好!试图挣扎了几下,但是那人的力气大的不像话,那哪里是用胳膊掴住我的脖子,根本是要存心掐断,一时就发了狠,想在气绝身亡之前用手肘去撞他的肚子,可我的皮肤才一触到那人硬邦邦的胸口,脑子马上就懵了,这一愣,头就顺着那满是体毛的胳膊往上一抬,只见闷油瓶和解连环他们全部僵在原地,就连吴三省也瞪着眼睛,很是惊讶地盯着我。
  
  我意识到不对劲,架着我的这人胸口好像绑着雷管,难道抓住我的不是吴三省的伙计,是裘德考?!
  
  “别动!”裘德考在我耳边喘着粗气,另一只手不知握着从哪里弄来的小手枪,用极不标准的中文发音,断断续续地警告,“……是我解开了战国帛书的谜底,我怎么会死?吴三省,你输了……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的东西!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的人是我!只有我!”
  
  他竭尽全力大喊着,手上的枪一直指着自己胸口的雷管,我没有想到一个濒死的人怎么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好像一股非常深刻的执念,驱使他从头到脚都变成了铁块,掴着我一步步往陨洞的方向挪。
  解连环和吴三省都僵立在哪里,两个人都各有顾忌,不敢动手开枪,只看见胖子实在忍不下去,狠着脸抄起五六半冲出来,我的胸口立刻就被裘德考的枪口压迫了一下,力气之大,几乎要塞到肉里面,不由得就哼哼了一声,胖子一怔,终于停在半路上,没敢再前进。
  
  裘德考把我拖到一处孔洞边,力竭地扶着陨玉喘粗气,口气和动作依然凶狠,他那两只深浅在眼眶里的浑浊,就像补食前的老鹰一样,低喝着要我爬进洞里。
  吴三省一下就抓到了空子,脸上瞬时升腾出一股杀气,又或者说,他前面之所以不开枪,本来就是预料到裘德考会爬进陨洞里效仿西王母蜕皮,一直等到一管炸药可以同时解决三样东西的时刻,这才眼睛一瞪,拔出手枪朝裘德考的胸口瞄准。
  
  这个举动,也让我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而裘德考却不那么想,他早知道吴三省在等待这一瞬,猛地就把我往里一推,自己也以极快的速度挤了进来,我听到一发枪响击中了陨洞的石壁,刚探身进来的裘德考也跟着低呜了一声,估计是打中了脚。他头上全是汗,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巴掌就打在我头上,强硬地推着我往里爬,这时外面的枪声又响了好几下,紧接着就是乱作一团喊杀声。
  陨洞里一片漆黑,我手上的矿灯又掉了,一边咬着牙不情愿地往前挪动着步子,一边听着陨洞外的动静,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裘德考后面扑了进来,抓住他往后一拽,狭小的甬道里顿时全是呻吟和肢体碰撞的闷响声,我双手撑住洞壁,弓着膝盖好不容易才能回头,只见裘德考已经和窜上来的黑影抱做一团,扭打起来。




48

48、第48章 千钧一发 。。。 
 
 
  裘德考回光返照的力量虽然惊人,但是认真和正常人博弈起来,渐渐的就捉襟见肘,何况那个已经把他半压在地上的黑影是闷油瓶。
  
  这甬道本身就非常狭小,现在又一下挤了三个人,可以说根本没什么能活动开的空间,我心惊肉跳地看着闷油瓶一招招化解裘德考的垂死挣扎,好几枪都惊险地打进了洞壁里,不禁想要扑上去帮忙,可那两个人几乎就重叠地扭在一起,万一下手错了地方,忙没帮上倒反而会添乱。闷油瓶一直紧抓着裘德考拿枪的手,不让他往自己胸口上的炸药瞄准,这样一来,几乎就没有余力制服他身上其他的地方,我的眼睛此时逐渐适应了黑暗,看准了时机,对着那横在外面的手枪就猛力一锤,裘德考一声惨叫,手枪就脱飞了出去,闷油瓶见机马上放开他,从他身侧和洞壁形成的那一小条缝隙里快速钻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背,便道:“往里走!快!”
  
  我点点头,两个人就弓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沿着狭隘崎岖的甬道往里爬。雷管的爆炸范围不大,但威力甚强,如果那个半疯癫的裘德考在陨洞里引爆,很有可能造成一部分的甬道坍塌,这样一来我和闷油瓶等于被堵死在里面,就算往陨玉里走可以暂时避开吴三省,但是结果也不一定能好到哪儿去,困在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死状可能更惨。
  话是那么说,可我们已经走出大老远,也没有退路了。闷油瓶一直跟在我后面,时不时还会回头看一下有没有人追上来,其实这陨洞里的秘密,也只有我、闷油瓶和文锦知道,其他人只看到了进入陨洞的人一个失踪一个失忆的表面现象,断然不敢轻易进来,所以吴三省和解连环在外面的争锋相对会发展成什么样,让我比较担心。
  
  “没了炸药和你的牵制,他们行动起来会方便很多。”闷油瓶似乎洞察出了我的心事,继续道,“你三叔有办法摆平。”
  
  我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三叔”这个字眼差不多快成了我的避忌,一听到,内心就不自觉地抗拒,但是我知道闷油瓶指的“三叔”是哪个,在我的记忆里,真正能对的上这个称呼的,也只有一个人。
  
  根据闷油瓶以前的记忆,从孔洞道到中央墓室,当中大概有两三百米的深度,我们走了约莫十分钟后,背后突然传来岩石崩塌的轰鸣,震荡甚至波及到我们脚下。我的眼前一下子就出现裘德考的手枪和他胸口的雷管,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因为这股爆炸传递而来的震动在抖,还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情绪,一下子停住脚步,抓着头发和脸,整个人弓在原地不停地颤抖。
  
  挫败、愤怒、害怕、怀疑……这些情绪一起在身体里翻搅,我很难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表达现在这种全身都被累积起来的情绪撕裂的感觉,总觉得绕了一大圈,换来的居然是这种结果,再回想起自己当初大言不惭地拍胸说“我他娘的就是要趟这浑水”时候的情形,才明白解连环在丛林里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是那么的愚蠢。
  
  “别想了。”闷油瓶从后面拍了拍我,“我们赶快找路出去,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说着他就从我身边绕了过去,走到前面开路。越往里走,甬道里的光线越是昏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定了定神,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多感怀,我强迫自己收拾好心情,继续往前走。
  说来闷油瓶这个人,真的有种很奇怪的魔力,我只要知道他在前面,就会没来由地觉得安心,这种闲适的感觉让我万分怀念。如果说这一路走来连身份都被颠覆的我还有什么可值得相信和留恋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人了。
  
  我们继续走了一段,前方的路渐渐开阔起来,不必半蹲着身子走,挺胸抬头也没问题。我回忆了一下闷油瓶之前的叙述,觉得现在应该离存有西王母真身的那个墓室不远了。在甬道的尽头,果不其然有另一种空气扑面而来。
  闷油瓶问我身上还有没有能够照明的东西,因为刚才的甬道是一路通到底,不需要光线也能摸索过去;但是进入墓室之后,周围的地势就比较复杂,而且我记得这里有人面鸟,万一不当心误触机关,连自己是被哪只咬死的都分不出来。
  
  我上下掏摸了一阵,只剩一包烟,还好我习惯把打火机塞在烟盒里,便赶紧掏出来,拇指拨弄了两下没点着,只有火星,我心说难道没油了?心急地上下倒了倒,才用力一擦,嚯,终于他娘的亮起来了。
  火光一下子就窜上了脸,我往后一仰,这超市里卖一块五毛的打火机也只够照亮两个人头大小的范围,而且捏的时间长了还会被烫到,我尽量是烫的不行了才换手继续打,两个人不知不觉就顺着墓室的边缘摸索到了有石阶的地方。闷油瓶立即伸手挡住我前进的趋势,并抓过打火机,蹲下来往地上一照,我凑上去一看,眼睛马上就转不开了——那传说中的那些人面鸟地雕,就像嵌在土壁里的活物一样,从头面到脚趾,就连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地精致仔细,只是这人面鸟的形象,品味实在不高,可能就是因为它有人面,性情又凶暴残虐,才被猎奇的西王母供奉成了宝贝。
  
  我忽然想到,如果人面鸟的地雕在这里,那西王母的真身,岂不就在这石阶之上?可抬头一看,除了昏暗的光线里依稀能看见的石阶之外,再往上的东西全部隐没在黑暗里,再加上我们和石阶之间隔着的距离,别说是打火机,就连用矿灯可能都看不真切。
  
  闷油瓶移开了手,人面鸟地雕一下又被聚拢过来的黑暗吞噬掉了。他举着打火机往上照了照,并朝墓穴边缘走去,随着贴近墙壁的光线逐渐增强,反射到洞顶上也略微显现出了端倪,隐约可见几个柏油桶大小的黑窟窿,但是里面有什么,具体有多少数量,全部不得而知,我不认为这孔洞会通往外面的世界,就算真有那么一条路,光是怎么爬上去都是问题。
  
  “西王母的人面鸟就栖息在这里面。”闷油瓶突然介绍道。
  
  我哦了一声,可惜这介绍并没让我这个误打误撞走进来的半路土夫子有半点喜悦和意外的感觉,我只觉得前途堪忧,看来除了要想办法爬上去以外,还得和这种能从嘴里吐出一只血猴子的残暴鸟类亲密接触,我们能逃出生天的几率完全跌破了正向的百分点。
  
  就在我对那些黑咕隆咚的孔洞唏嘘不已的时候,墓室里忽然传来一种奇怪的响动,我和闷油瓶相顾无言,都表明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因为那声音像是有人起身走动,而且有逐渐靠近的趋势。
  
  “……起灵?”
  一个柔和的声线从前方慢慢飘过来,她试探性地顿了顿,语气里除了疑问,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欣喜,“是张起灵吗?”
  
  闷油瓶应了一声,将打火机靠得离自己的脸近些,那个躲在黑暗里的娇小影子,马上就跃入了我们的视线。虽然我早就知道出现的人会是谁,可真到了久别重逢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喜地喊了出来。
  
  “文锦……姨!”
  
  打火机的微光之下,文锦的样子虽然消瘦不少,但容貌依旧清爽干净,我心说真不愧是女人,独自呆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黑窟窿里那么长时间,居然还能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的,要是换了我,一个礼拜就胡子拉渣蓬头垢面了,两个月一过,看起来肯定跟粽子有的一拼。
  
  文锦看到我,显然有些吃惊,流水一样的眼睛里透露出来一些东西,这和当初她进入陨洞时,回头对我摆出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非常相似。当时我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之后,我看着她的眼睛,才渐渐地发觉,那是一种看透了一切,却无法表达出来的担忧。
  
  “小邪。”她拉过我的手,细细地看了我一会儿,笑道,“怎么才两个月,你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啊。”
  
  她说完就笑了,笑的很好看。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用这样的表情说这种话,我反而忍不住难过起来。胸口上堵着的那些石头,仿佛突然全都被拿开了,有什么压抑了很久东西一下子窜上了喉头,就要从眼睛里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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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永生 。。。 
 
 
  我们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来,文锦取来一个吃完的午餐肉罐子,又不知放了点什么东西到里面,让我用打火机点着,稍微强烈一点火光立刻就在罐子里铺张开来,照亮了我们三个人。
  稍微闲扯了几句文锦在洞里的情况以后,我们就把至今为止所有的事情,全部和她复述了一遍。
  
  她听完,盯着罐头里的火沉默了很久,但并没有露出意料之外的神色,整个叙述的过程里,也只打断我们几次问了些问题,后来直到我把吴三省的阴谋断断续续地说完,她也没再开口讲过一句话。
  
  陨洞里一下变得异常寂静,罐子里的火焰烧起来的时候,不像篝火那样会发出噼啪的声音,我被这沉默堵地有点儿慌,无所适从地看向闷油瓶,而他好像被什么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头一直朝着西王母的石阶那边。
  
  “小邪,其实你说的对,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永生’的说法。”
  文锦叹了口气,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从身后当做铺盖的行囊里,掏出了那本新制式的笔记本。
  她快速地往后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字迹中,我似乎又看见了那张夹在薄纸中间,被快速略过的考古队旧照片。光影幻动之下,所有的事情就仿佛那些被翻过的文字和照片一样,全部在眼前哗啦啦地翻了过去,一瞬间非常清晰,一瞬间又跟着摇晃的焰色模糊了。
  
  “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考虑了很多问题,也把从前所取得的所有资料全部整合解析了一遍。其实对我这种侥幸活下来的人来说,之前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珍惜自己能活着的时间,潜心下来做最初的研究,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解开西王母永生之谜的答案。”
  
  她捏着笔记本的纸张翻了一页,缓缓道,“你知道吴三省为什么要去取石盘上的那些丹药,然后又把裘德考带到离陨洞最近的位置,用炸药毁灭这三样东西吗?”
  
  我摇摇头,我想我现在唯一能给出的答案,可能就是报复二个字。但是文锦提出的问题,我也曾想过,吴三省的最终目的是要彻彻底底破灭“它”对长生的幻想,这与他取丹药、来陨洞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呢?
  
  文锦给了我一点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那石盘上的丹药,需要按照严格的顺序排列来取,否则就会像我们上次那样,触动机关引来血尸。其实这石盘上的机关,无论如何都会被启动,也就是拿丹药的人即使按照正确的顺序将药丸取下,一样会遇到起尸的情况。只是主动触动机关,和机关自行触发后,石门封闭和玉俑起尸的顺序不同。”
  
  我心里不禁一阵惊讶,回想自己两次误入炼丹室的经历,竟与坐在这里纯靠文字和资料分析的文锦的推测完全相同,很肯定的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并跟着问道:
  
  “可是这有什么必要呢?石门先关后关,好像对被困在里面的人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文锦一笑,“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当初我们是先启动了机关,石门随即就关上了,最后只能靠着强炸的方式被迫的地底下的路逃走;可你刚才跟我说的过程中,石盘的机关一动,石门并没有立即关上,所以起灵才有时间带着你逃出来。我想西王母之所以设下这样的陷阱,最初的目的,就是将移动石盘丹药的一切人全部一网打尽,毕竟那是西王母国最大的机密,作为一个君主,除了自己,是不会让任何人去触碰这些秘密的。”
  
  “可是三叔……哦,不是,吴三省怎么会知道取药的顺序?”
  
  “你想想裘德考。”文锦看到我对这个称呼依然如此纠结,也露出一个很心酸的表情,“这个我也只是猜测,你想想裘德考公司的编码,是从哪里来的?”
  
  我脑子里灵光一现,02200059?!
  天哪,这个从战国帛书上破译出来的编码,竟然是从石盘上取得丹药的正确顺序?我一下子满心遗憾,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再回那石盘看一次,看看上面的丹药是什么样的一个布置结构,竟然可以用一串看似和顺序毫无关联的字符解开。
  
  我不由自主地就对文锦心生敬佩,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在暗无天日的西王母陨洞的两个月里,又身受尸化的威胁,竟然还能那么有条不紊地将几十年都无法破解的机密一个个抽丝剥茧。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尸化和禁婆的问题,便打了个岔问道:
  
  “文锦姨,这两个月……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两个月?”文锦很疑惑地反问,似乎慢慢地又想起什么,摇摇头回答,“不,我在这里根本没呆多久,看来这陨玉内的时间和外面的比起来流逝地较慢,所以才会让我们都产生错觉。我在这里,顶多只有一个礼拜。”
  
  这对我来说无疑又是个重磅炸弹,但我已经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惊人事实炸出了惯性,很快又把脑筋调整到最理性的思绪上来,想到如果陨洞内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确实存在一个差值的话,那么也就能解释当初闷油瓶为什么会消失六天之久了。
  
  “身体上……尸化的迹象可以说是减缓了,但是下一步会怎样,是不是会像西王母那样蜕皮,我就不知道了。”
  文锦说着,抬起胳膊让我看,我凑过去闻了闻,确实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股香味。
  
  “像西王母那样褪了皮之后,就等于重生了吗?”
  
  “我不知道。”文锦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其实西王母这个重生的计划,所涉及到的东西,只有三样。蹩王丹药,青铜,和陨玉。这也是吴三省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杀掉“齐羽”和裘德考的原因。可以说,这里是所有谜团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幻想破灭的终点。”
  
  我听不懂她的意思,只听她用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口吻,对着西王母石阶的方向淡淡道:“当初在海底墓,吴三省给考古队喂的药,就是当初在西王母罐里发现的蹩丸。这种尸蹩能取得服用者的记忆,并且可以将其移植入另一具身体里,这样,一个人的精神和记忆就可以借由他人的身体永生永世地延续下去,从而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但是这种药的成功率并不是百分百的,相信西王母当年也尝试过各种办法,后来,她应该发现一种能够复制出人的青铜,只要利用这种青铜,可以轻易地复制出另一个自己,那么当她寿终正寝的时候,继承自己记忆的,正是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自己”,无论从肉体还是精神的角度,都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我听她说到这段的时候,脑子里不由得就出现两个人,一个是老痒,一个是闷油瓶。但是闷油瓶说过,秦岭的青铜只能使人产生幻觉,并无法真正物质化任何实际存在的东西来——难道西王母所找到的青铜和闷油瓶所说的不是同一种?还是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我们在陨洞外见到那句西王母的遗体,并不是她本人。”沉默许久的闷油瓶终于开口,将文锦自己还弄不清的地方,做了完全的补足,“外面的那个西王母穿戴整齐,只有一张脸露出来,在当时精通各种奇淫巧术的西王母国,能用一些其他的胶质物做出相似人脸的技术,应该并不会没有。而且那张脸,谁都没仔细看过,根本无法断定她是谁。”
  
  文锦稍稍张了张嘴,可能觉得闷油瓶说的有点道理,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只在青铜的问题解答地如此斩钉截铁,各种情绪从她端庄的脸上拂过,却很快被压了下去。
  “这样说也没错,其实有关于青铜的问题,我始终也找不到什么权威性的资料来解释,但是,服下尸蹩丸的人必须在这陨洞内才能保持身体不尸化的这点,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她是毫无疑问了,我的疑惑却又上来了,既然吃了药的人必须到陨洞里才能免于一死,那齐羽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看着文锦,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因为说实在的,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她眼里是吴邪还是齐羽;就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个“我”到底还是不是“我”。
  
  她的目光与我相接,大概是意会出了疑问,而事实上,她的话也并没有结束,可能本来就打算做一番解释:
  “小邪,我和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就算我尸化的迹象消失,进入下一阶段的蜕皮,也极有可能像那石阶上的西王母那样,没有意识没有知觉,变成一个活死人。这样的状态,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永生。”她伸出手来抓着我,“但是你不同,夸张点来说,你是这个实验里唯一的“成品”,如果齐羽的记忆没有被唤醒,那你才是西王母追求了千年,万分渴望得到的完美状态。”
  
  我听到这里,觉得她的话,就好像在说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一样,虚幻地只会让人在梦里看见。偏偏这种极其奇幻的事情,却在我身上发生了,我又不得不起来去接受这个梦里的事实,我想没有人会明白这种感觉,不管她说的有多真实,除非自己也来亲身实践一遍,才会体会到霸占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却又和这个身体休戚与共了二十年的感觉有多痛苦。
  
  “我不是什么“完美的试验品”。”
  我吸了口气,思路变得意外清晰,一边推开她的手,一边有些讽刺地回答,“我只知道一个活在几千年前的妄想世界里的女人毁掉了很多不相干的人,我和齐羽不过是其中比较倒霉的。文锦姨,不管我现在是谁,几十年以后一样会死,但是现在坐在石阶上的这个活死人,说不定可以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到地球爆炸,这两个比较起来,哪个比较贴近“长生不老”的意思?”
  
  文锦被我问的哑口无言,就连从头到尾没说过两句话的闷油瓶也看过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突然想起文锦之前所做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表情,和别具深意的动作,突然抬头问她:
  
  “文锦姨,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起码在你第一次下陨洞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不是单纯的吴邪。”
  
  她凝视着我,没有回答,随即慢慢合上了笔记本,站起来抱了抱我。我没有拒绝,其实事到如今,我不怪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责怪别人,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必须学会自己承受。
  
  “我一直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如果一个真相破坏了一个人的幸福,那还不如不知道,是不是?”
  
  ……是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如果我不去追究这个真相,我可能会做一辈子的吴邪,倒腾自己的小铺子,收点拓片,忽悠几个土包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
  
  但正因为我是吴邪,我才不会这样过完自己的人生。
  
  作为吴邪,我一点也不后悔选择这条路。
  作为齐羽,我更庆幸还能有一次找回自己的机会。
  
  我放开了文锦,对她释然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闷油瓶突然起身,将口袋里的打火机重新点燃,向周围照了照。我们都很奇怪他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做出这个举动,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他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自己也灭掉了打火机,安静的聆听着黑暗里发出的每一小点的动静。
  
  这时午餐肉罐头里的火也明显小了,周围渐渐地被浓重的漆黑和死寂笼罩。我和文锦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也闭起眼睛用心去听,在耳朵逐渐能捕捉到孔洞内每一次翅膀振动响动的同时,一个截然不同,但又令人欣喜的声音出现了!
  
  是水声!
  
  而且那不是水滴的声音,是水丝细流才会发出的汨汨鼓动!
  
  “这些洞里面,一定有一个通向外面。”闷油瓶说了一句,点亮了打火机,眼神忽而一转,指向西王母所在的石阶,“应该就靠近那边的位置。”
  
  “不行,一接近那石阶,人面鸟就会扑下来,而且你有几分把握,那个洞一定通往外面?万一只是一个小孔呢?”
  
  “有一个孔就够了,我能把它砸开来。”闷油瓶只回了她一句。
  
  不知怎么的,文锦的情绪竟有些失控,冲到闷油瓶面前,抬头怒视他。我心说这文锦也算是女中豪杰了,我还没碰到过几个人敢这么看着闷油瓶的;倒不是说闷油瓶会不分青红皂白像扭粽子的脖子一样随便就把人的头拧下来,可是一般只要他老兄胸有成竹地发话,我们都只有听得份,没几个人会这么强烈的表达出自己的反对情绪。
  
  “起灵,你要想清楚,你也是当初被下了药的人之一,如果现在出去,顶多只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况且,吴邪虽然已经完成了记忆的移植,但是“齐羽”的人格已经被刺激恢复,就算他活着出去了,也很有可能被齐羽重新夺回身体。只有留在这里,大家才能真正活下来,你懂吗?!”
  
  “那不是活着。”闷油瓶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一把抓过我的手,淡淡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地面上,而不是在这阴冷的地底。我跟吴邪保证过,会和他“活着”回去,所以你放心。”
  
  他握着我手的力量,几乎已经让血液无法通常的流动,我只觉得自己的五指发热发麻,但是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文锦愣愣地扫视了我们一会儿,眼神慢慢从惊异恢复到平静,终于变得和平时一样从容恬淡,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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