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繁星同人]往前一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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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吴凡放下电话，走进房间里穿上外套，检查了下钱包手机都在，然后站在门口准备出门。
　　　好像有点怪怪的。。。对着门口的镜子上下左右的看上下左右的检查，吴凡有点迷茫地想，到底是哪里不对。。。这家伙这就回来了，所以见第一面应该说点什么呢？
　　　
　　　张艺兴站在机场大厅里，看着玻璃窗外哗哗啦啦的大雨，把手机里助理发来的“不要急已经有人过去接你了”的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心里突然涌上淡淡的心酸感，在一切辉煌兴奋浮华过后，像是一场华丽的盛宴谢幕之后，发现自己还是穿着自己破旧的衣裳，永远也不是那个已经成为公主的灰姑娘。
　　　切，这是什么烂比喻，张艺兴在心里吐槽，最近是越来越往小姑娘的局面发展了么，一比拟就是公主啊灰姑娘啊什么的，太有损男人的形象。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大概不会来了吧，这种时候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妥当。于是托着也没有装很多的行李箱往外走，一边走心里一边盘算着打车到宿舍区大概需要多少钱，这些钱够吃多少顿的石锅拌饭和火锅，想着想着就觉得不高兴。一直低着头只顾着不高兴的人根本没抬头注意四周，于是很自然地在大厅的自动门口撞到了人。
　　　手里还抓着SHINEE前辈们塞过来的饭们送的巧克力松仁糖各种包装精美的小零食，因为知道他爱吃宿舍里的人也爱吃所有塞给他很多，被人一撞东西全部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撒的满地都是。张艺兴目瞪口呆地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然后慢半拍地抬起头看肇事者………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同样看看地上又看向自己的男人。
　　　…………鹿晗，你一定不知道，这一刻我发现自己有多想念他。
　　　…………想念到，看到他的脸，我就想扑过去抱住他，然后跟他说那句，我回来了。
　　　…………好吧，我知道很土很琼瑶。。。
　　　吴凡看见面前的情景从映入眼帘的呆萌兔子，变成了正式陷入自己的世界的JPG张艺兴，那一刻心里倒还真是有点复杂。这个人又走神了。。。所以是走过去说“欢迎回来”比较好？还是先给个大大的拥抱比较好？吴凡纠结了一阵，最终选择了方案三…………蹲下身子把东西一个一个捡起来。
　　　张艺兴看着地上的人还在JPG，脑子里有根神经说“抱住他”身体却还是动不了一丝一毫。直到教主大人拾好了东西站起身，一转头还是愣神的某人，终于忍不住笑场，“张艺兴你回神了啊，这里是韩国可不是日本哪。”
　　　说话间手里塞着一堆东西不好抬起来，于是放弃了想要摸摸这个人不太柔顺的毛的企图。
　　　张呆萌终于被唤醒，使劲看了吴凡好几秒，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没敌得过内心最本初的想法。走上去轻轻靠住，脑袋放在肩膀，声音轻轻却能听的一清二楚，“吴凡，我回来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行色不那么匆匆的人都会回头望几眼…………进出口的地方，一个少年靠着另外一个少年，雨声从他们身后传过来，铺天盖地。
　　　
　　　上了车把空调打开，才感觉到温暖的风吹过来。10月底的冷不是说着玩的，张艺兴深有体会，上了车拢了拢衣服，放松了身体，整个人就懒懒地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很累？”吴凡调了调温度，发动车子顺便转头问身边的人。
　　　“嗯，”轻轻的应答声，“之前神经都绷着，一直到演唱会结束了还是绷着的。”
　　　吴凡轻笑了声，集中精神把车开出停车场，没有接话。
　　　“唔，”张艺兴微微坐直身子，看着前面的路和窗外的大雨，“这样的天气开车有点危险哪。。。吴凡你现在精神好吧？没有要睡觉或者迷糊的倾向吧？”
　　　把车开出了停车场，吴凡转着方向盘跟他闲扯，“有啊，出来之前我差点在客厅睡着。”
　　　“。。。。”张艺兴重新倚回去，偏了偏头看窗外，“我为我的生命担忧。。。”
　　　“切。”吴凡笑了声，笑完之后又愣了一下。
　　　这种平静又安心的感觉，好像好久都没出现过了。
　　　人回来了，真好。
　　　
　　　“我跟你说啊，SHINEE前辈们开演唱会的体育馆好大，我提前去彩排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呢，好像能坐几万人。”
　　　“嗯，然后呢？”
　　　“然后正式演唱会的晚上，灯光一打，我完全看不清楚下面，本来还想说好好享受下面一片荧光闪耀的样子，结果光顾着跳舞了。”
　　　“还有啊，SHINEE前辈们的粉丝97％都是女的。”
　　　“有日本人，有韩国人，还有在日本工作或者读书的中国人。”
　　　“跟着前辈们学了好几种新的舞蹈跳发，觉得之前自己YY出来的那些好幼稚。。。”
　　　“哎。。。日本也有很多美女的说。。。”
　　　“日本的。。。吴凡，吴凡你有在听吗？”
　　　“嗯，我在听。”
　　　“日本的治安还是不错的，我们住在酒店里居然也没有狗仔队跟拍。。。”
　　　“最近天气也很冷。。。”
　　　“寿司很好吃。。。”
　　　“我还没来得及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练舞还是很辛苦。。。”
　　　“好难。。。”
　　　“很喜欢。。。唔。。。”
　　　吴凡转过头去，空气中话音逐渐消散，只剩下一张带着明显倦容的黑眼圈浓重的睡颜。伸手又把空调调整了一下，教主大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空把那人的衣服往上拽了拽。
　　　笨蛋。。。担心今天路不好走，他又可能会犯困于是就一直不停地跟他讲话么？结果说到最后自己先睡着。。。
　　　是有多累啊。。。
　　　睡熟的人仿佛有听到他内心的声音，动了动身子把自己摆成更舒服的姿势，嘴里小小呢喃，“吴凡。。。。”
　　　大手摸上他的头顶，终于可以遂自己的心愿好好蹂躏一下这头乱毛。吴凡翘起嘴角，看着应该是担心自己犯困，在睡梦里还在喊着自己名字的兔子，“放心，我会安全开回去的。”
　　　雨声淅沥，随着车的前行，一直不断。
　　　
　　　吴凡睡了这两周以来的最平静安心的一个觉，然后理所当然地没像之前那样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而是恢复了之前习惯性的赖床行为。
　　　于是围着围裙打开门高喊着“吴凡起床了”的张艺兴的出现也是理所当然。
　　　其他成员每个人都见惯不惯地从客厅走过去，直奔被冷落了几天的厨房…………艺兴哥回来就代表着有好吃的早餐有好吃的夜宵有好吃的零食，谁去管他教主大人是不是反常的还在睡觉很可能会迟到。
　　　被人拽醒的时候，睁开眼睛是一层淡淡的白色的微光，好像是清晨的光束萨下来都有这种美好纯净的样子。吴凡微眯着眼睛，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张艺兴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瞪着眼睛看自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头顶的几戳毛因为早起的关系不是很贴服的立起来，微微的摇晃着。
　　　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拥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的吴凡大爷般地得意洋洋，“张艺兴大婶，早上好。”
　　　竟然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张艺兴翻白眼。
　　　“我跟你说哦，再不起来的话，我做的早餐就会被他们抢光了。”
　　　“啊，”吴凡笑嘻嘻装作惊恐地瞪眼睛，“才想起来张婶的手艺很好呢。可是怎么办，我昨天从机场一路开车回来最后还要把某个人抱上楼回房间真是累得腰酸背痛，跟某些全程都在睡的人可不一样。”
　　　“。。。。。”张艺兴微微别过脸去，微红从两颊蔓延到耳边，干嘛要强调“抱”回来呀。。。好吧，没错没错，他是睡死过去被这个人抱回来的，可是为什么陈述客观事实也会让他脸红。。。闷闷地甩下句“不吃拉倒”，转头以兔子逃亡的速度消失在房门口。
　　　“哎。。。”吴凡坐起身，已经看不见兔子的影子了，怎么跑的这么快，按照往常的话不应该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言语攻击么，“去了趟日本怎么就怪怪的。。。”
　　　迷茫的教主大人起身，随便挑了件格子衬衫穿好。窗外阳光灿烂，是大雨过后的好天气啊。
　　　
　　　“鹿哥，下了课喝奶茶去吧~”吴世勋用惯有的年糕腔配着蹭来蹭去的肢体动作，整个人恨不得变身乖萌小动物，只为了让鹿哥答应自己喝奶茶的小要求。
　　　鹿晗哼哼了两声，转过头去看见小孩卖萌的表情忍不住傲个娇，“我考虑一下。”
　　　“鹿哥。。。。”小孩上当，表情瞬间委屈至极，扁起嘴角眼睛眨啊眨。
　　　“切。。。装可怜。”鹿晗轻轻地拍了下少年的肩膀，最后自己没忍住笑，眼睛大大的眯起来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张艺兴坐在地板上，隔了大半个练习室看着那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心里的感受不是一般的复杂。
　　　所谓恋人。。。就是这样的么？即使是远远的看着，也能感受得到那种强烈的气场和温馨的氛围；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让人觉得美好和羡慕；哪怕远远的看着，也会为他们祝福祈祷心生感恩。
　　　可是。。。
　　　转头看了眼另一个角落里跟黄子韬说这话的吴凡，即使刚刚跳完剧烈的舞蹈动作，侧脸还是好看的一塌糊涂，眉毛微微皱着，好像是在说什么非常严肃的话题。
　　　他跟吴凡，好像都没有那种粉红色的气氛哎。。。
　　　张艺兴烦躁地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一抬头正好看见金助理走进来，手上拿着厚厚的本子，叫住一旁的舞蹈老师说了几句话，眉毛是皱着的，好像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等待处理，末了把本子往老师手里一塞，转身走出去。
　　　卞白贤喝下一口水，眼神随着金助理离开的身影越发地暗下去，心头的不安扑通扑通的扩大，仿佛要随着心脏跳出来。
　　　身边的人拉他的衣服，一回头是朴灿烈举着歌词本露着大白牙的笑容，“白贤白贤，这个音我唱不上去。。。”
　　　于是低下身子，清清喉咙给他做示范。看着朴灿烈认真的侧脸，大批的酸涩突然涌上来。
　　　…………　怎么办，每个人都是这样努力的。
　　　…………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说，关于，他所猜到的这一切。
　　　
　　　11月份到来的时候，首尔很应景地下了第一场雪。
　　　金文奎握着电话感觉全身力气都要被抽尽了，宿舍客厅静悄悄的，其他12个人都在，但是没有人说话。
　　　感觉到冷，深入骨髓的冷。
　　　金文奎把手机轻轻地放到一边，闭了闭眼睛，坐在沙发上缩了缩身子，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茶几上静静的摆着那份需要被延期的合同。
　　　长久的静默，久到金文奎觉得快要睡着了，指甲握紧手心里是剧烈的刺痛感，才知道自己还醒着。
　　　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他站起身，伸手把续约的合同拿起来往房间走，声调没有起伏，“我先去收拾东西了啊，一会金助理就来接我，不能让他等。”
　　　走了两步被身边的金钟仁一把扯住，少年眼眶红着脸是黑的，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压抑的无奈的感觉，像是看着兄弟被人掐住了喉咙自己却不能去救一般无能为力。
　　　金文奎挣扎了两下，无奈钟仁力气太大，简直就是死死地拽着。最后自己也没力气了，转过头红红的眼圈暴露在晕黄的灯光下，“钟仁我求你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行么？”
　　　轻轻的带着颤音的语调，散落在空气里。黄子韬已经捂着脸开始哭。
　　　金钟仁放开手，文奎从他身边经过，上楼，消失在视线里。
　　　张艺兴稳了稳神，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沙哑，“钟仁你让他静一静吧，这种时候。。。只是希望一个人待着的。”
　　　顿了顿又说，“也有可能是像上次我那样。。。”
　　　没说下去，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也都没底，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送来加长练习生合约的合同，并且让文奎搬出集体宿舍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格的。但是起码十几分钟前文奎跟理事通的那通电话，就已经说明了公司高层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的而做的人员调动。
　　　那样残酷又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金文奎被从这13个人中间剥离出来，可能要继续自己的练习生生涯，没有清晰的未来，还要面临漫长的等待。
　　　那样的心情…………金钟仁整个人微微颤着，手指扣住衣角，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吼了出来，“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情！你们特么的不知道！那种被一群人抛下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心情，你们不会了解！”
　　　而他经历过，他知道有多糟糕。
　　　看不见自己的未来，更加糟糕。
　　　金俊绵伸了手去拉他，“钟仁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金钟仁抬起头，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你教我怎么冷静！这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一起练习到现在的兄弟。。。”
　　　俊绵的手耷拉下来，握了握最后还是松开，“我知道。”
　　　12个人的客厅，重新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只是隐隐能听到黄子韬的抽泣声。
　　　吴凡心烦意乱，一巴掌拍上小孩子的头顶，“别哭了！”
　　　黄子韬捂着眼睛，不敢再发出声音。
　　　蜷缩在沙发上的卞白贤握紧了拳头，咬住自己的嘴唇低垂着眼睛。这样安静的恐怖的气氛，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出出进进调上调下，他做了这么多年练习生被换来换去这么多次，早就看的厌了，可是这一次，却真的感觉到轰隆隆的心疼和心酸。
　　　这群人，是真的当兄弟在一起相处的。
　　　门铃响了，金助理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12个人静默的状态，什么也没说走上楼去找金文奎。
　　　朴灿烈突地站起来，“我们去求一求金助理，让他跟理事说几句吧！文奎哥跟我一起联系了这么久，怎么能说不出道就不出道的呢，我们。。。”
　　　他往前走了进步，发现衣角被人拉住，卞白贤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没有用的。”
　　　“你说什么？”朴灿烈回头看他，鼻音浓重。
　　　“我说没用的，”卞白贤垂着眼睛，没有抬头看他，“公司已经决定了，没用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朴灿烈有点恼怒，伸手扯自己的衣角，“放手，我去找金助理。”
　　　卞白贤扯着衣服手也没松，声音里带了点抖，“别去，现在是风口浪尖，别去。”
　　　“卞白贤你特么的放手！”朴灿烈回头咬牙切齿，“你自己胆子小不敢去就别去！”
　　　“你别幼稚了好么！”白贤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甚至带了点吼的成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好解决的么！你以为所有人都是能完成梦想的吗？别小孩子脾气了！公司根本就不能再推出一个13个人的组合，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即使那个人不是文奎，我们中间也是要有一个人被刷出去的，你不要。。。”
　　　“卞白贤！”狠狠的声音打断他没说完的话，朴灿烈盯着他拽起他的衣领，“你是就希望文奎被刷掉，然后自己可以平安无事吧？是害怕自己到公司的时间短，担忧被刷掉的那个人会是自己，所以正好顺水推舟地把文奎推出去吧？你竟然是个这样的人，你难道都不记得文奎对你多好么！我告诉你，要是比兄弟感情我们跟文奎的感情绝对比你深！就算有一个人要走，那个人也应该是你不是他！”
　　　白贤愣愣地看着他，眼眶开始泛红。
　　　“朴灿烈你特么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吴凡看不下去站起身，　把本来就没脑袋一激动更加口不择言的人拉开，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这里添乱。
　　　被松开衣领的卞白贤后退了一步，盯着灿烈怒气横生的脸，指甲扣紧手心里。低下头咬住自己的唇，再抬头，泪水被一眨再眨还是在眼眶里打转，深深吸了口气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　原来在你朴灿烈眼里，我卞白贤就是个这样的人。
　　　…………　原来这么多天的相处，还是敌不过你们那么久的情谊。
　　　…………　原来，“就算有一个人要走，那个人也应该是你不是他。”
　　　…………　所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么。
　　　瘦小的身子微颤着，鹿晗在一旁看得不忍心想要走过来安慰一下，却见他扬起头，眼睛里纵使有泪花在打转却仍然目光坚定，死死地盯住余怒未消的朴灿烈，声音带着哭腔不大不小的响起。
　　　“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样呢。”
　　　“被公司选中的人不是我，真是让你失望了啊。“
　　　“朴灿烈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会珍惜一天，哪怕最后被告知要离开，我也会好好珍惜那些可以练习可以触碰到未来的日子。”
　　　“相比于那些不稀罕出道的机会，总是想着给朋友出头的人来说，我觉得我无愧于自己的梦想。”
　　　“擅自把你们当成了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走上前两步，眼睛里的泪水掉落下来满脸都是，可是还是要坚持说完最后一句，“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最后一个字散在空气里，白贤扭头，打开房门冲出去。
　　　朴灿烈一脸不可置信地呆愣着，直到吴凡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才回头对上教主大人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
　　　真是混乱呢。。。鹿晗坐回沙发，头痛地揉揉额角，目光在一室沉默的人身上掠过去，最后停留在白贤刚刚甩上的门上。
　　　达到成功的路，从来都是。。。这么艰辛么。
　　　
　　　最近气氛低沉紧张的接近一点就爆的程度。
　　　张艺兴推开练习室的门，入目所及的是金钟仁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身影，头枕在膝盖上，跟寂静的练习室几乎融为一体。
　　　所以又是没吃午饭就躲在这里么。。。张艺兴叹了口气，慢慢走进去把包放好，站在原地没敢动，因为还没想好过去的话跟他说什么。
　　　已经一周多了。自打那天理事快速地把文奎接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与他们分开训练的金文奎。同样的，金钟仁维持着这种每天阴沉着脸无精打采不吃午饭拼命练舞的状态已经一周了，偏偏还不哭不闹，就是静静地折腾自己。
　　　真是。。。张艺兴愣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搭讪方式，只能先走过去，蹲下身，想先问问这人跳了这么久的舞是不是累了需不需要吃点什么这类比较不会冷场的话，结果一个“钟仁”刚出口，就注意到安静坐着的人一点一点的头。
　　　。。。原来是睡着了。。。
　　　张艺兴略略放宽了心，挪了身子做到他旁边。转头看到小孩因为头枕在膝盖上而蜷缩起来的身体和一直被压着的胳膊，想了想把人的头轻轻搬起来，慢慢枕到自己肩膀上。
　　　金钟仁因为身体得以舒展，可能是觉得舒服了些，随意地蹭了蹭，连眼睛都没睁开，刚刚一直皱着的眉却舒展开了。隔了一会却又突然间皱起来，而且越皱越紧，手指在梦中也握成一团。
　　　练习室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刚刚吃过饭的张艺兴也有点累了，正想顺便也打个盹的时候，肩膀上的人突然动了动脑袋，“刷”了抬起头，头顶撞上丝毫没有预料的张艺兴的侧脸颊骨。
　　　“哎哟。。。”被撞的一痛的张同学捂住脸颊，略带幽怨地看向刚刚睡醒的金同学，却在目光触及到他的表情之后呆了一呆。
　　　“钟仁。。。”剩下的“你还好么”四个字还没问出口，金钟仁就抓住他的胳膊，像是迷路了的小孩子，整个人还陷在自己刚刚的梦里出不来。
　　　“我梦见，我梦见，”他的语调里竟然还带着哭腔，“我梦见文奎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他对我说，你这个叛徒，扔下我自己出道。。。亏我一直那你当好兄弟。。。”
　　　“他说，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紧抓着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微微抖了起来，金钟仁没有掉眼泪眼眶却红得一塌糊涂，抬起头来看张艺兴的眼神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这样钟仁，”张艺兴被他的话搞的也隐隐有泪光，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比起感同身受，金钟仁更需要自己的安慰和肯定，“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文奎不能跟我们一起，也不一定全是我们的错。。。”
　　　“况且文奎不一定就不能出道的，你当年也多等了那么多年不是么。。。这不是你的错啊，不是你的错。。。”
　　　说到最后心一阵一阵发疼，看向眼眶红红却死撑着不想哭的金钟仁，张艺兴叹了口气。干嘛每个人都学吴凡，想哭的时候就哭啊，装什么酷。。。忍不住反手握住小孩的手，“钟仁你要是难过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金钟仁垂着眼睛，喉咙里隐约有哽咽，静默了很久最终整个人低着头靠过来，“艺兴哥，可以给我靠一下么。。。”
　　　忽略只有在特殊时候才会叫出的“艺兴哥”，张艺兴身子略略移前，想了想伸手双手把明明比自己高比自己壮却比自己小比自己更需要安慰的人环住，把小孩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到略尖的下巴抵着骨头的触感，张艺兴淡淡地叹了口气。
　　　大约是过了有一会，他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掉落在脖子上，顺着衣服滑进去。耳边是金钟仁隐忍着的抽泣声，本来就柔软的心泛出隐隐的疼…………不只为这一刻让人心疼的钟仁，也为让人心酸的文奎，还有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困难的他们自己。
　　　这条路，从来都不好走吧。
　　　金钟仁的双手从身后抱住他，耳边的声音终于逐渐变大，最后变成委屈的嚎啕。张艺兴把人抱紧了些，在一阵一阵的哭声中也红了眼眶。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如果说还能庆幸自己可以和吴凡一起出道的话，如果说命运让给现在还能一起并肩走的机会的话，如果说未来可以相互扶持的话。
　　　我还是好担忧好担忧，甚至有点心酸的悲凉。。。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吧，我们一定也会要分开吧。
　　　如果那一天到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你？
　　　
　　　“喂，”吴凡敲敲面前人的桌子，“喂，张艺兴。”
　　　“。。嗯？”回过神的人迷茫状，“怎么了？”
　　　“。。。。。”吴凡略不爽地抚了抚额头，这家伙从刚刚对歌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老是走神不说还拽不回来，“发什么呆。”
　　　“有么。。。”张艺兴眼神又飘远，“在想事情吧。。。”
　　　“我说你。。。”吴凡气结，放下手中的笔和歌词本，“老实交代张艺兴。中午发生什么了？我们进练习室的时候就你和钟仁在，你们俩眼圈都是红的。。。难不成你们打架了？”
　　　教主大人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
　　　“要是打架就好了。。。”打架的话，起码不会让自己也联想到好多东西，现在心神不宁。唉。。。好烦躁。
　　　“那你们干嘛了，”吴凡没辙地看着张艺兴，“总不可能是抱头痛哭吧。”
　　　“。。。。”还真被说中了。。。张艺兴抬头看向吴凡，秒杀一切的脸即使在疑惑中也好看的令人发指，看着看着就有点呆了，脑袋里奇异地出现鹿晗跟自己提起吴世勋的时候无比幸福的表情，回过神来眼睛眨眨，张了张嘴组织者语言，“额，吴凡。”
　　　“嗯？”教主大人扬眉，还知道他叫什么，看起来没跑离地球太远。
　　　“我跟你说个事情。。。”张艺兴吞吞吐吐，“额，这个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吴凡静静地等他讲出来。
　　　“是这样的。。。有一个男生，他，他有一天突然发现。。。“张艺兴卡在这里，突然发现什么却继续不下去，知道吴凡不耐地扬起眉毛，终于闭了闭眼睛一口气把想说的全部说出来，“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竟然也是个男生他很犹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因为这种事情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是很奇怪的你怎么看？！”
　　　一长串句子讲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讲的太快还是说的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张艺兴满脸通红，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去看吴凡的脸，手指绞住衣角尴尬地感受着一片沉静。
　　　。。。。完了完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会不会吓到他？吴凡会不会说一句“好变态”然后不理他？会不会吴凡立刻就发现那个男生是指他自己？
　　　天哪他说了什么。。。天哪怎么办！
　　　“额，其实。。。”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张艺兴尴尬地开口，想以“其实我就是突发奇想问一下”这种蠢话把这个尴尬的局面带过去，最好吴凡什么都没发现然后就这样偷偷过去。。。
　　　“切，”吴凡轻笑了声，伸出手摸上张艺兴低垂着的头顶，“干嘛那么紧张，以为我不知道么。”
　　　“哈？”张艺兴抬起红的像是番茄一样的脸，“你。。。知道？”
　　　“拜托，”吴凡翻白眼，“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好么，只不过碍于最近文奎刚走不能太张扬而已。你不会以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吧。”
　　　“我。。。。”心跳加速心跳加速，“那。。。你怎么看？”
　　　吴凡揉他的头发，“你傻啦。。。我能怎么看，当然是好事啊。”
　　　好事情！好事情。。。
　　　“可是。。”心跳加速心跳加速，“难道你不会觉得。。。”
　　　难道你不会觉得我喜欢你这件事很突兀么？难道你不会觉得我很变态么？难道你不会觉得两个男生之间这样很不能接受么？难道你也。。。喜欢我么。。。
　　　“喂张艺兴，”吴凡揪他的耳朵，“老子好歹也是在加拿大长大的，思想没那么不开放好吧。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的话，有什么关系。”
　　　“是。。是么。。。”心跳加速心跳加速！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么。。。
　　　是么。。。是么？是么！
　　　“哎说到这个，”吴凡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不过最近也应该提醒鹿晗和吴世勋那小子收敛一点，文奎刚走，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呢。”
　　　“哎？”什么？“鹿晗和世勋？”
　　　关他们什么事？
　　　“对啊，”吴凡一边想这事情一边随口答道，“你刚刚说的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