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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黄黑]惯性定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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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地拂了拂封面,黑子把书打开到书签所在的那一页。有些意外的是,只不过是看了第一句,那一页所发生的情节便在自己的脑海里滋生开来,仿佛不是看了一遍,而是看了无数遍所积累下的经验的重现。但更为奇怪的是,这无比熟悉的感觉仅仅对这一页有效,而对于之前的数百页,无论黑子怎么回想,却也只能得出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更遑论细节。
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后颈仰靠在柔软的椅缘上,握着书的手搭在了大腿上,闭着目,感受着暖橙色灯光落在身上的温度,他开始回想在看这页书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一开始是充满了剧情回顾般的走马灯,再然后是不时晃过某个张扬的笑脸的场景,而最后,一切的记忆整合排列之后,却只剩下突突的心跳和漫延到唇舌的苦涩滋味。
——无论怎么强迫自己去思考书本后续的情节发展也好,无论怎么告诫自己要静下心来也好,都丝毫没有用处。只要视线一落在书本的第一行字,思绪就会情不自禁地被迁移到某个洁白充斥天地的日子和自己回答后,那个人几乎没有显露出来的失落神情。
“真是个傻瓜啊,黄濑君……”在发觉自己真的把心中所想说出了声之后,黑子怔了怔缓缓收起了露在唇边的笑意,把书签重新夹好放回原本的地方,刚刚把抽屉打开,就听到了被自己丢在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仍旧是原始的自带铃声,不过这一次却加上了震动。伴随着蜂鸣的铃声在重重书籍和布料的包裹下响得并不是那么明显,但因为屋子里很安静的缘故,所以一拿出来就让人觉得响得有些刺耳了。不过黑子却仿佛并不在意似的,只是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过了好一阵,才低头按下了接听键。
“小黑子,小黑子,一整天没见了,超级想你了啊……可是今天因为要赶剩下的进度,我完全被清水小姐和导演桑看住了,完全没有一点机会可以溜出来找小黑子玩啊……对了今天小黑子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喝香草奶昔补充元气?”一如既往的,倒豆子一般的开场白,仿佛名为黄濑凉太的人下一秒就会从电话里跳出来,站到自己的面前继续碎碎念一般。心蓦地紧了紧,黑子握紧了手机,想要同往常一般轻描淡写地回复过去,但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沉默在电话里漫延了大约十五秒之后,黑子粗略地回了一句很好,原本以为黄濑会立刻蹦出很多问题来追问,但他忽然停下了话语,到再开口的时候就少了一开始俏皮,只是认真,认真的让黑子不能不动容。
“小黑子,你等我一下。”
通话,随即就断了。听到通话结束的提示音的时候,黑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黄濑先自己一步就挂断了。原本通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黄濑周遭嘈杂的人声和时不时响起的快门的声音,只不过,事到如今,才突然意识到……
这大概还是第一次——挂断电话的是黄濑而不是自己。
一瞬间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放下手机,黑子强压下那些躁动的情绪,弯腰从书包里翻出了之前黄濑带给自己的信封。
因为当时适逢上课的缘故,就随手塞进了书包的夹层,所以一直没有开封。垂眸看着手上加大版的白色信封,伸手去摸也因为硬质纸张的缘故没有什么结果。为自己毫无道理的行为叹了一口气,拿出笔筒里的剪刀把信封剪开,就看到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相片——沿着道路是两排刚抽嫩芽的树木,上午的阳光带着暖橙色的光晕映在最前方两个搭着臂膀的青年身上。一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一个垂着眼,嘴角却明显地在上扬。张扬与含蓄,明明那么冲突的两个属性,却不知怎么的,看起来却意外地和谐。
看着照片上一脸笑意几乎要胜过日光的黄濑,黑子有些复杂的目光落在那个人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他忽然想到,不管是搭手也好,还是笑也好,还是偶尔一句两句的问候也好,自己于他哪怕只是礼节上的交集,都足以让他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
也不知道该说他一根筋好呢,还是单纯得和青峰一样在为人处世上是个笨蛋。明明结局清楚得就好像胜利一般无须预测,但是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自己,开心的事情比自己都要开心,难过的时候比自己还要难过,担心的时候眼里会有毫不掩饰的忧虑……
分明两个人会走上截然不同的未来,分明从未得到应有的回应,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温柔而又强硬地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这样的人,却要在一天之后,突然地与自己天各一方。
心情忽然就变得有些难以平复,摩挲着手上被握得有些发烫的相片好一阵,黑子才打开了那个粉色的礼品盒,拿出了放在最上面的哲也三号,才把盒底的照片倒了出来。最上面的一张是上次给黄濑看的粉丝所照的照片,在那下面其实还有更早之前的,在那个放学后挤在小小的大头贴影棚里拍摄的照片。把最新的一张放在最底下,放进了盒底,黑子又陆续把其余的照片和哲也三号放回了盒子。拿起有些微沉的巴黎铁塔,黑子正要把它也一齐放进盒子,却忽然想起书店老板和千夜的对话。
灯光下,旧银色的铁塔闪耀着中世纪复古的光华,繁复的花纹之前没有细看,这时候才看出来描绘的是玫瑰和荆棘的纹样。想到老板娘提到塔的塔基是中空的,黑子伸出手就去戳了戳塔的塔基,虽然完全没有反应的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观察了塔身一周都没有发现什么类似于按钮开关的东西这件事,就让人有些不解了。
前前后后摆弄了十分钟有余,还是没有结果的黑子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拨弄着钥匙环。铁环和桌面撞击的声音夹杂在风声和窗帘拂动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寂寥。伸出小拇指提起铁塔,黑子忽然想到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偶尔会玩的拉线娃娃,于是就用左手固定住塔基,小指猛地一拉。
某个久远的熟悉的旋律伴随泽机械零件转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如果失去你,我将迷失自我,你将带走我生命中的一切……”
沾满栀子花香的曲调,挣脱出朦胧的梦境,在耳边越来越清晰地浮现:那一日少年清澈嗓音哼响的曲调,不知何时开满枝头的栀子花,从草丛里冒出来的笠松和火神,还有那个尚未得到回答的问题。
铁塔的歌声还没有停,醇厚的女中音从一开始的低缓渐渐转入激昂的□□,黑子握着颤动的铁塔,指尖摩挲过塔基的时候忽然发现塔底比之前高出了少许,高出来的部分底部虽然密封但是从边缘却可以看到里面是中空的,而且,凑近了还能看到里面放着白色的纸条。
黑子把纸条倒出来刚要打开,就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一颗灰色的石子穿过窗户击在书桌的一侧然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下)
第二十二章(下)
因为黑子家并不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所以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小区周围就基本上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的狗吠与猫叫,倒是连汽车的鸣笛声都罕闻。不过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在楼下爆发出的那一阵绝对称得上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才瞬间就穿过空荡的街道和敞开的窗扉,到达了二楼。
“我是无辜的啦……小黑子……都说了别随便乱抓好人啊……喂……啊喂……小黑子……”
语速急促,语法混乱,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子还是在听到的瞬间就明白过来说话的人是谁。虽然“小黑子”这个称呼是一大辨认特征,但是就“深夜在没什么人的小区也能陷入某种莫名其妙的麻烦事件”这一特质来说——除了黄濑凉太,黑子还真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人里还有其他符合条件的人选。
虽然不知道黄濑究竟是卷入了何种奇怪的事件之内,但是放任不管也不是办法。想到这,黑子便把纸条揣进了口袋里,急匆匆跑到了窗边。
夜晚的风仍旧没有停,甚至更大了。黑子才刚一把头探出窗外,原本服帖的额发便被风吹得四处分散。大概是因为头发才剪不久的缘故,刺在皮肤上只是微微刺痛的感觉,伴随着在耳边鼓动的风声,黑子试着在窗沿边喊了黄濑几声,但不知道是因为声音分贝不够的缘故亦或是方才出现的黄濑只是自己胡乱臆想中产生的幻觉。
除了几乎要把大脑灌满的风声和窗帘击打桌面发出的声响,黑子再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响动。
幻觉吗……?
黑子低头拾起落在书桌附近的那颗灰色石子,在指尖摩挲了片刻,棱角和砂砾粗糙的质感都真实无比。凑近了看,甚至还能看到石子表面纵横交错的划痕。
还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躲躲藏藏,一点也不率真呢。
不过说起率真的话,自己恐怕同样是——在某些方面与率真有千里之遥。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阖上手掌,任由石子的棱角接触着掌心的茧子。再一次从窗口探出头去,黑子又试着叫了几次那个人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声音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响,可是耳中所接收到的风声之中,却始终没有响起预料中的,那个人元气十足的回应。
可即使没有得到回应,黑子还是没有立刻转身回到座位。抬头盯着暗蓝色的天空中被云遮住了大半的月亮,他还是时不时地低头朝昏暗的小道望去。大概是因为黄濑曾经答应过他的事,从来都没有失言,所以这一次,黑子也相信他也同样不会。
与帝光时期相信胜利的必然不同,与诚凛时期相信队友不同,感觉着渐渐取代风声占据双耳的心跳声,黑子有些无奈地想到,对于黄濑那些毫无缘由的信赖。不是因为他从未失信,也不是因为掌心那颗真实存在的石子,而是因为……心底某个小小的声音,无法辩驳。
只是因为他是黄濑凉太。
而名为黄濑凉太的存在说了:小黑子,请等我一下。
所以,即使理智在脑海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期待,也不要去回应。但是,攥紧了手心的石子,直到尖锐的刺痛通过反射弧到达了中枢神经,黑子才宛如打了一场加时赛般脱力地靠在窗沿。
二十多年来一直做着理智过头的人,即使存在感薄弱到不太会有人际交往上的琐事,但也会累。而累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做出些平日里理智千叮万嘱不要去触及的事情。
忍不住去在意,忍不住去期待,忍不住想要去回应……
即使只是意识产生的幻境,即使只是转瞬就会逝去的交集,都会忍不住相信有什么东西可以冲破时间、空间、言语以及世上一切定律的约束,无限延长到永久。
如此想来,其实过去对于篮球的执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只有一个人的篮球是不行的。而在球队之中用薄弱的存在感来当传球中枢,也刚好证明了,黑子哲也这个人,在世上最为真实的存在。
所以,在那个时候,不被队友相信,才好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存在一般,那么痛苦不堪吧。
所以,才会想,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同自己一起打败奇迹的世代就好。
仿佛只有打败了奇迹的世代证明了自己篮球,才能在这个广阔到无法窥其全貌的世界上,找到自己立足的一隅之所。
所以,才会在黄濑一次又一次毫无道理地接近自己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这种最为保守的态度,避免再一次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立足之地。因为一直维持着不咸不淡的朋友关系是最好的,至少不会太过期待,不会太过依赖,并且在不知何时会忽然降临的离别到来之时,可以平静地送人远行。
天上的月已经完全被云遮住了,低下头往昏暗的小道上细看,也仍旧空无一人。把身体的重心转移到手肘,搁在窗沿边,黑子低着头,说不上是神游,只是漫无目的地一遍遍查看根本无法看清的小道。
忽略掉心底某些根本无法忽略的期待,他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喉咙干涩得都几乎说不出话来。
“黄濑君……”无声地吐出这个无法漠视的名字后,风响得更厉害了,可他却除了心跳什么都无法听见。
直到伴随着震动的原始铃声突然响起。
他才猛地颤抖了一下,快走了几步接起了电话,甚至没有去查看来电者的姓名。
“黄濑君……?”电话的那头意外地沉默着,听到黑子的话,似乎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传来某个极其公式化的声音,“请问你是黑子哲也先生吗?我是保安室的,这边有一个自称是您的朋友的可疑人士,因为深夜在小区里朝窗户扔石子,所以被待到了保安室。我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黄濑君,不过还是请您来辨认一下,如果不是,我们就要报警了。”
“可疑人士?”
“是的,没错,这么晚打扰,麻烦您了。”
强压下对于黄濑凉太此种生物今日运势的好奇,黑子扶着额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揣进了兜里,随即就下了楼。穿过客厅的时候,父母仍旧坐在沙发上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可是黑子却什么都没能听进去。穿过玄关,打开门,顺着熟悉的道路奔跑的时候,他只能感到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和某种呼之欲出的强烈感觉。
黑子在距离保安室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路的奔跑让久不运动的身体有些气喘。他一边平缓着呼吸,一边缓步走向了保安室。小小的保安室里亮着橙色的灯火,四面都是玻璃窗的设计,一眼就能看到坐在保安中间显得格格不入的某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黑子的视线,那个人停下了言语,面上的笑容却更甚,站起身,冲着黑子挥了挥手,正要喊些什么,周围的保安却戒备地跟着站了起来,被团团围住的黄濑似乎也被震慑了,只是含糊而低声地说了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成功解救黄濑之后,两个人走在昏暗的小道中,黑子在前面,黄濑则落后他一大截,大概是因为被当成可疑人士,让他大受打击吧,很罕见地,他只是默默跟在黑子的后面,一言不发。
即使不回头都能想象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黑子微微笑了笑,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的瞬间,仍是昏黄的光线,但却分明地看到了那个人的模样。
银灰色的西服和浅粉的衬衫大概是工作时的着装,细看还能发现衣物的前胸和肩部都点缀着一些闪闪发光的饰物。
大约是发现黑子停了下来,不远处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先是投来不解的目光,然后就察觉到黑子落在自己衣物上的目光,摸着后脑被定型剂弄得硬邦邦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真是的呢,要是让设计师知道我这身被当成可疑人物的话,估计会直接哭出来吧……”
黑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黄濑的话。黄濑笑了一阵,也不再笑了,而是开始把衣服上的饰物一点点摘去——先是左肩,然后是胸前,最后连领带上镶着水钻的领带夹也一齐取下,胡乱塞进了兜里。
好像这样做了之后,一切才算是准备停当一般,黄濑抬起头的时候,露出了黑子很久没有见到的熟悉笑容,摆了一个耍帅的pose,朝黑子俏皮地眨了眨眼,“哟,小黑子,那个……好久不见了。”
虽然说只是今天一天没有见,但是如黄濑这般说的同时,黑子也蓦然产生了一种两人似乎已经很久没见的错觉。他低头思索了一下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间,原本想用事实去驳回谬论,但回想到最近几天总是沉闷的会面,他想了想,只是轻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了,黄濑君。”
似乎没有料到黑子的这个回答,黄濑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本黑子以为他会一如往常般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话,但是黄濑却低着头,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又过了好几秒才犹豫着开了口,“小黑子,你没事吧……刚才电话里,你和平时不太一样,所以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谢谢黄濑君关心,我并没有事。倒是黄濑君,你应该是在工作途中吧,半路开溜真的可以吗?”
“小黑子,你没事那就太好了……”听到黑子的回到,黄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想到黑子后面的问题就开始来回踱步,仰着头,半天才语焉不详地回答了黑子第二个问题,“那个……至于工作,虽然的确是在工作中啦……但是我也不能放小黑子一个人啊!而且我有和清水小姐请假,她也完全同意了哟,只要事后把工作补齐就好了……这样就好了,哈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解释到这个份上黑子也完全能够明白了。毕竟清水给黑子的第一印象就是对工作的绝对认真,所以黄濑所谓的取得同意,事后工作补齐,恐怕是要把之后的空余时间全拿来赶工了……
只是片刻的沉默,便足以让他放下一切,到这里来吗?
看着黄濑一脸什么事都没有的笑容,黑子的心沉了沉,说不出滋味。因为这个笑容太熟悉了,在他们两人相识的五年间,几乎每一次见到黄濑,他都是如是这般的表情——笑得阳光灿烂,没心没肺,就好像他真的如他的笑容一般,毫无烦恼。
“黄濑君……”真是个傻瓜啊……后半句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口,只是停留在有些苦涩的微笑的边缘,他看着对方一脸笑意地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小黑子?”
黑子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黄濑却好像被切换到了话唠模式,小跑着到了黑子的身边,同他并肩而行,“小黑子,小黑子,今天我没来给你送香草奶昔真是抱歉啊,你有没有喝过奶昔啦。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吧。”
已经喝过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黑子想了想,最终沉默地点了头。
时间已经十点开外,所以两人一边往外走,黑子一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备。走出小区之后达到可以打车的地方却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因为时间已晚的缘故,这段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所以两个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马路上分外地,恼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黄濑打开的话匣子什么时候被关上的,黑子偏过头看了一眼安静地走在自己身边的黄濑,却在下一秒对上了那人移过来的视线,“小黑子?”
“没事……”把视线移回前方的道路,黑子在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经习惯了那个成天不正经碎碎念很多的黄濑了,对于他突然的安静——莫名地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是好奇黄濑君究竟是怎么请到假的而已。”
话题莫名地转回了之前的方向,黄濑笑了笑,“其实,真的只是很简单的理由啦。”
“黄濑君,请不要转移话题。”
“其实,我只是对清水小姐说我不能让小黑子一个人,她就突然大发慈悲给我放行了。所以,真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啦。”
沉默地看着摸着后脑勺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黄濑,黑子神色复杂地转过了头,对于请假的理由不想再去深究,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一如过往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高一时候黄濑君哼过的那首歌,黄濑君还记得吗?”
“歌……?”黄濑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就讪讪笑了起来,“怎么可能记得啊,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对吧,小黑子?”
“不过,话说回来来,小黑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首歌?”
“偶然听到了类似的旋律,忽然就想起来了。”
“是吗,那都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啊……”漫长的红灯仍旧亮着,黄濑晃了晃酸痛的肩膀,伸出手,冷不丁地想要去搭小黑子的肩膀。
不过,即使做好了会落空的心理准备,在切切实实触碰到黑子的那一刻,黄濑还是脑子一片空白。
“啊啊啊,小黑子,我太高兴了,你这是第二次没有推开我啊……真的好高兴……小黑子……”
熟悉的带点聒噪的碎碎念在耳边响起,感觉着身边人呼吸的起伏,黑子几不可查地笑了,“谢谢。”
“啊?谢什么,小黑子?”
“你特地送来的照片和奶昔,两者都是。谢谢你,黄濑君。”
谢谢,你能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上)
第二十三章(上)
乘着出租车兜兜转转,到了最后还是去了平日里常去的那家M记。虽然M记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不过说到底昼伏夜出,喜欢在深夜进食的人还是很少的。
推开大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平时守在门口的营业员。原本四个全开的服务窗口也只剩下了最中间的那个,店里稀稀落落坐着些人,不过大多是情侣,点了饮品在店里小坐,时不时还能听到些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带着隐忍的笑声。
因为人少的缘故,所以黑子和黄濑几乎没有排队就成功点了单。虽然在等待香草奶昔的时候,完全没有变装的黄濑成功被营业员识破,并索要了签名。但是,事实上,也不过花费了制作两杯香草奶昔的时间,黄濑便以一个专业的微笑告别了还意犹未尽的营业员,端着两杯香草奶昔离开了服务台。
有些偶然地,座位仍旧是那天黄濑独自来东京时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但不同的是,这一回他的对面不再是有着水蓝色眼睛的哲也三号而是真真正正的黑子哲也。把吸管拆出来插好递给黑子,黄濑不自觉地看着自己对面的座位笑了笑,黑子喝着奶昔有些不解地瞧了他一眼,他却低下头摆了摆手,只是专心致志地把目光落在那个人握着托着奶昔的手上,然后把手上尚未拆封的吸管摩挲出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
这样子的情景大约持续了十秒,或许更短。黄濑眼中的那只手所托着的杯子就突然降落在了桌子上,杯底落在桌面时发出的闷响让他摩挲着吸管的手顿了顿,视线才不过一瞬间的偏移,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只能看到对方纯色polo衫的下摆……
还有一双温暖中略带湿冷的手,覆在自己的左手上,轻柔但却不容拒绝地拿走了自己曾牢牢握住的吸管。
分明地听得塑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是视线的焦点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某个并不那么久远的过去,黄濑怔怔地盯着仍旧安放在桌案上的左手——手指和手掌从内到外都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不知怎么的,方才黑子所触碰到指尖还残留着微凉的感觉,就好像……
他眯了眯眼,不由自主地就又笑了起来,眼前的情景从M记的桌面转换成了医院的输液台,他未曾看到那个时候,那个人做出那般动作的神情,但是他想他或许能够猜得到。就好像发觉自己神游,略垂着眼为自己插上奶昔的吸管再把杯子递回来的黑子一样,那个时候的他,该是微微扬着嘴角却忍不住无声叹息的吧。
“谢谢小黑子。”接过仍旧冰冷的奶昔,喝了一大口,黄濑转头看着窗外五彩的灯光笼罩下,那棵显得有些寂寞的马缨,微微笑了起来,“我去了法国之后,就不能给小黑子送充满爱心的香草奶昔了。”
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空气凝结而成的水珠顺着杯子集结成小小的水流最后汇聚在掌心,用左手戳了戳留在掌心的已经同手一般温暖的水,黑子顺着黄濑的目光也看向了黑暗中只有外形模糊可见的马缨。
忽然间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该去回应,又该如何去回应黄濑的那句话,黑子下意识地就选择了沉默。把只剩下小半的奶昔放回了桌面,他甩了甩有些湿了的手心,温热的水顺着指缝漫延直至消失在指尖。拿出托盘上赠送的纸巾擦干了手之后,他开始擦拭杯子外面的水渍,顺着M记的标志从上往下,一直到把整张纸巾都湿润了,他才停下了手。
略微把视线上移的时候,可以看到黄濑的侧脸。近来变得略长的额发落在耳边,挡住了小半的面庞,但是就是如此也仍能看得出来,现在的黄濑很出神,正认真地看着黑暗中某一棵连轮廓都难以辩驳的马缨树。
有些不可思议地是,对于这样一个安静而认真的黄濑,黑子却打从心底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大约是因为就黄濑凉太这个人而言,他的存在就是一种更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吧。同时兼具二货和认真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还能以秒为单位灵活切换毫无阻滞,就这件事而言,那些微妙的违和感,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了。
忍住快溢到唇边的笑意,黑子把目光落在黄濑视线所在之地。路灯暗橙色的光芒中混杂着红红绿绿的招牌灯光,店外的那棵马缨树离路灯有些距离,边上也没有摆着店铺的招牌,所以就只能看到暗灰色的模糊的轮廓。
但是记忆里,那棵马樱树仍是枝繁叶茂的样子,树叶投映着斑驳的阳光,一眼望去粉色的花絮几乎能笼住整个视线。
恍惚间黑子也仿佛看到黑暗中暗灰色的轮廓在渐渐地发亮伸展,最后演变成了记忆里所看见的那副繁茂的模样。他忍不住眨了眨酸涩的眼,就忽然听到对面的黄濑低而柔和的嗓音响了起来。
黑子的英文到了大学仍旧还是处于刚刚及格的水平,虽然在高考的时候曾经恶补过,但那些成果也早随着考后的假期和日复一日的单调大学生活而随风四散。虽然听得出黄濑唱的就是八音盒所播放的那一首,但还是没能听懂每一句歌词。只能模糊地把握整首歌的大意,说的应该是爱情。
黄濑的声音同八音盒里所播放的女中音相比更低沉,即使在唱到□□的时候,也并不激昂,而是给人一种隐忍和压抑的感觉。或许是种成见,黑子从不觉得黄濑会和压抑这类的负面词语扯上干系。但是,把手伸进口袋握住烫得有些灼人的纸条,黑子别过了头,对着窗外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再想,只是一心一意地去倾听在夜色中流淌着的有些寂寞的音色。一直到那首歌结束了好一阵子,他张开眼眸,看到某个凑得极进的人带着笑意的眼眸,才垂下眸,微微地,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
“小黑子,怎么样怎么样,这首歌我完完全全想起来了哟,而且在这绝佳的约会气氛下,唱给小黑子听了,怎么样,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啊?小黑子,小黑子……”
习惯了黄濑瞬间变身之后,对于他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也就完全免疫可以泰然处之了。把黄濑凑得过于近的脸略微推开到正常的距离,黑子对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而由于黑子的冷淡反应而瞬间萎靡的黄濑,则缩回了原本自己的座位,可怜兮兮地抱着香草奶昔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直直地看着对坐的黑子。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黑子想了想还是称赞了黄濑几句。两个人于是喝着奶昔有一搭没一搭地就聊开了去,零零碎碎的,或是黄濑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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